博弈江山-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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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用来防身，按下机关，毒液就会喷出，照准眼睛喷，出其不意。”

莫离拿着东西，回到房中，将尹玄冥为她特制的内衫穿上，当然，她可没敢贴身穿，万一尹玄冥所知有限，对腹中胎儿有损伤呢。

莫离准备了一个包裹，又往自己头上插了几根簪子，长簪子可做武器使用，她想了想，又画了几张几张地图，万一遇到抢劫的，就拿假藏宝图来保命。

夜半时分，商端礼果然来了，商端礼做江湖侠士打扮，身穿夜行黑衣，见莫离尹玄冥都是寻常打扮，便也递给他们夜行衣，两人赶紧穿好，跟随商端礼走出院子，他们七绕八绕，没有遇到商叔巡查，莫离心下犹疑，难道商端礼真地说服了他爹娘，对他们睁一眼闭一只眼？

他们来到了一个莫离没来过的地方，商端礼说道：“这里原来是老主人住的，我们常来这里玩的。”

商端礼推开了院门，却没有进屋，只循着墙边，一直到屋后墙根一角，他伸手在墙面上击打了几下，墙根处现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立着的青砖石。商端礼推了一下那青砖石，青砖石移开了，露出了深洞，“走这里。”

商端礼率先跳了进去，莫离随后，尹玄冥最后，洞穴实际上并不深，只是里面很黑，莫离露出灵雨镯照明。商端礼看了一下，道：“这个机关是原本就有的，许是老主人弄的，但后来的却不是他弄的了，我和大哥弄的，有些窄，不太好走。”

那条路果然不太好走，那只是一条不足半米的通路，只能爬行，这回为了安全，尹玄冥让莫离最后，他在中间。

他们爬爬停停，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莫离只觉得头昏眼花，但她心中略微放心，没人从后面追来，想必他们此行秘密，商叔商婶儿没有发现，或者就是装聋作哑。

“快到了，我看到光亮了。”前面商端礼说道。

莫离赶紧快爬，一鼓作气，跟着尹玄冥爬出了那个地道，她一出来，被冷风一吹，打了好几个寒战，耳朵嗡嗡作响，人有些发懵，尹玄冥却一把将她推到身后，道：“别出声，躲在洞里，有人在附近。”

尹玄冥推着莫离退回了洞内。

这时，莫离听见外面兵器的击撞声。许多人的吵闹厮打声，然后是一个人阴测测的笑声：“萧然，深更半夜跑到这山林之中干什么？难道是害怕和朕对决？没你的活路？”

那声音分明是萧遥！

萧遥不是该和莫忧、厉鬼愁等人在一起与萧然展开对决之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遥二哥，又来这里干什么？”萧然冷冷问道，“难道遥二哥丢了金陵还不够，连江山也要拱手相让了吗？那我萧然也就不客气了。我将士听着。擒贼擒王，眼前就是我们的死对头废帝弘文皇帝，取弘文皇帝首级者日后封上卿！”

地道中的莫离被尹玄冥死死拦在内侧，悄声说道：“夫人不能出去。看样子双方人都不少，你出去也救不了他，反而使事情更复杂。”

莫离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被尹玄冥点了穴道，发不出声音来了，但是她还是努力转动眼球。想提醒尹玄冥，商端礼并没有回到地道中来。

尹玄冥发觉后，才知自己太过大意，若商端礼心怀不轨，躲在地道里反而误事，他赶紧将莫离穴道点开。两人悄无声息爬出地道，四处张望。发现商端礼正躲在一颗大树上，扒着浓密的枝条向下望着。见他们出来，急忙飞跃下来，悄声道：“跟我走。”

直到此时，莫离才承认，原来萧遥在她心中已经真的没那么重要了，没有尹玄霄重要，更没有她的孩子重要，甚至，她觉得若是她出现，萧遥会毫不犹豫扣住他，来和尹玄霄讨价还价的。

她没有作声，默默跟着尹玄冥，随着商端礼悄悄离开了，在那些杂乱的兵器声中，置萧遥的生死于不顾。

尹玄冥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愤懑，安慰道：“他身边有护卫，你没听见有个女子声音吗？那是原笼月，原笼月武功高强，又被封了王妃，一定会舍命护他周全的。”

“我看见了，那个女子果然很厉害。”商端礼说道，“王爷，不，萧然上次就是中了那个女子的计策，让萧赞栾误会他。”

“逆子，你竟敢做出如此不忠之事！”一声断喝，让商端礼猛然停下了脚步。

星光下，商叔商婶儿手持兵刃，站在前面不远处，“逆子，你私逃回家，已经令我们颜面尽失，今又帮助他们逃出别院，你让我们如何向王爷交代？你若还有半点孝心，就痛快随我们将他们押回去，不然，可别怪我们大义灭亲，不认你这个儿子。”

商端礼扑通一下跪下来，“爹娘，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大哥已经不在了，战死沙场了，你们二老只剩下了我这一个儿子，王爷马上就回来了，难道会饶了我这个逃兵吗？求爹娘放我一条生路吧，跟我一起走吧。”

商叔一步步上前，不看痛哭流涕的商端礼，而是紧紧盯着尹玄冥和莫离，尹玄冥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了商端礼面前，说了声：“得罪了！”

他手起，掌落，重重击在商端礼的后背上，“这是你爹逼我这么做，他们若疼你，就会运功救治你，若他们不想你活，非要耗费功力抓我，那你也只能认倒霉，摊上个这么个无情的爹娘。”

尹玄冥跃回到莫离身边，轻声道：“若他上前，就用那瓶东西，别犹豫。”

商端礼摇摇欲倒，商婶儿已经冲了过去，抱住了他，商叔却还在那里死定定站着，手掌一开一合。

尹玄冥说道：“你们的主子就在附近，你想让他得知是你的儿子放走我们吗？”

商叔面上表情吓人，但没有说什么，尹玄冥笑道：“愚忠和天伦，你想选哪一个？事实上，萧然是什么东西？他是谋逆之人的儿子，你效忠于他，本就背叛了先皇，现在，你儿子为你们找了出路，你就该明智地悬崖勒马。”

“童六，童六，你快来救他，我不能一个儿子都没有。”商婶儿压抑哭嚎起来。

尹玄冥低身将莫离背了起来，慢慢向一侧退去，而商叔并没有挪动脚步，莫离吁了一口气，看来，虎毒不食子，尹玄冥这突如其来的阴招竟然在此危急时刻起了作用。

第二百八十八章　如兄如仆亦英雄

莫离刚松了口气，尹玄冥刚把她放在了地上，他们就听见了几声惨叫，两人惊愕回望，只见数名黑衣人向他们这个方向奔了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商家三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想的只是必须快跑。

尹玄冥拉着莫离在林中快速飞奔，后面的人不断喊着，后来见他们毫不理会，竟然对着他们射起箭来，箭声呼啸着，但显然不想杀死他们，只是恫吓。

这时，莫离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林子边缘，山脚下的土地平整，但是却也没有遮拦，那不远处，一条河流横在那里，莫离与尹玄冥停下了脚步。

他们这一迟疑，便让后面的人赶上，围住，一黑衣人说道：“公主，小的奉皇上旨意来救公主，请公主和小的去见皇上。”

“哪一位皇上？”莫离暗自戒备着，冷声问道。

“这天下只一位正统的皇上，不是吗？”一个柔美女声传入莫离耳中，原笼月解下了她覆面的黑色轻纱，笑望着莫离，“公主，你可让本宫好找，绕了那么大个圈子，还累本宫负伤。”

“本宫？哦，我还没恭喜你得偿所愿，做了皇妃。”莫离说道，她缓缓对着原笼月施了一礼。

看莫离似乎不想再逃，原笼月款步走了过去，靠近了莫离，“皇上对公主始终念念不忘，你放心，皇上一定会善待公主和尹家人的。”

原笼月想要伸手去拉莫离的手，却不想莫离侧身避开了原笼月的热络，莫离侧身时，对着尹玄冥比了个“动手”的手势，尹玄冥立刻出手。对着原笼月实施偷袭，原笼月武功不弱，听到后背有风声，旋身避过，并对尹玄冥射出暗器，尹玄冥借力将暗器甩出。射向旁边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几名黑衣人中了暗器，倒在地上，尹玄冥大喊：“夫人快走。”

莫离从空缺处迅速逃出，飞奔。尹玄冥紧跟在后面，原笼月率人紧跟在后面，他们离河边越来越近。若想摆脱他们，只有跳河这一条路可走。

这时，突然从旁边半山腰垂吊下好几个人。看装扮，分明是萧然的人，他们将原笼月他们拦住，原笼月和她的人与萧然的人斗在一起，但是莫离却也不能前进半步，因为萧然和几个人正站在河边，萧然身上脸上都有血迹。他看着莫离，狠声说道：“你。不是一向心慈面软吗？商家夫妇照顾你，商端礼帮你，可是你却眼睁睁看他们惨死。”

尹玄冥将莫离推到身后，萧然的人已经逼近上来，莫离将尹玄冥给的那个装满毒汁的瓶子拿了出来，若有人上前，她就用它。

尹玄冥的对手是萧然。

萧然武功极高，不再是当初年少时的功力，而且，这次他似乎不打算放过尹玄冥，招招都是攻向要害，尹玄冥显得　，他大喊道：“夫人，你快逃，逃得远远的，别管我，我来拦住萧然。”

“拦我？你行吗？”萧然冷笑着，一鞭子打在了尹玄冥的前胸上，尹玄冥呕出了血，后退了几步，但是尹玄冥却在同时洒了毒粉。

萧然却见机极快，掩了口鼻，尹玄冥得了空，连杀数人，为莫离杀出一条血路，“快走，夫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莫离向河边奔去，一人上前阻拦她，她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人按下了那个瓶子的机关，那毒汁射向那人的脸，那人惨叫着，捂着自己的脸，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萧然咒骂道。

他向她追来，尹玄冥却扑了过去，死抱着萧然，萧然盯着不断摇头的莫离，盯着她充满恐惧的双眼，嘴角绽开残忍笑意，他抬手，击向尹玄冥的头顶。

莫离耳边似乎回响着尹玄冥的濒死的惨叫声，她的胸口如同遭受到了重击，她眼睛看不见了，头也昏沉沉，她身子向后翻养着，落在了河水里，河水，透骨的冰寒，但是她却没有意识，任由身子被河水迅速带走。

待她清醒，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火堆旁边，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厚衣衫，她想起先前，猛然坐起，却一眼看见尹玄冥身上带血，躺在另一侧的火堆旁边，不知生死。

莫离慌乱挪了过去，伸出手，去探尹玄冥的呼吸，而尹玄冥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莫离，说道：“夫人，你昨夜发烧了，现在好些了吗？”

尹玄冥这个样子还关心着她，莫离泪落如雨，尹玄冥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微咳着，道：“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还等着夫人救我的命，我受了内伤，右手手筋也被挑了，只好有劳夫人坚强些，夫人再将这讯号发出，尹家人一定会看到的。”

莫离擦干眼泪，出去将讯号发出，回到火堆旁。尹玄冥吃了伤药，告诉莫离，昨夜萧然本来要将他一掌打死，可是危急时刻却是原笼月救了他，但是萧然却也在一瞬间用手挑了他的手筋，他见莫离随波逐流，心知有异，便不顾伤痛，跳入河中。

“他们没有再追来吗？”莫离问道。

“他们双方互相牵制，倒给了我机会，我躲在一个洞里呆了一阵，看没事，便带你出来，结果却发现你发烧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你的那个龙纹镯起了变化，金蛇醒了。”尹玄冥说道，“你知道吗？这金蛇差点吓死我！当时我找到你时，你正昏迷，半截身子浸在水里，那金蛇盘踞在你胸口，虎视眈眈看我，后来许是见我没恶意，便不断缩小身子，回到了灵雨镯内。”

莫离垂眸，看着灵雨镯，果然那金蛇微微抬了下头，动了动身子，莫离有些感慨，这金蛇竟然会从休眠中苏醒，那一定是恢复了往日威力。

“这是哪里？”莫离问道。

“好像是月牙湖附近，离萧氏祖陵不远。”尹玄冥说到。

莫离点头，金蛇原不就是在萧氏祖陵内吗？她再次在这里化为龙纹镯，也许不是偶然。

“你腹中孩子安然无恙。”尹玄冥突然说道，“这也许也是那金蛇的功劳，你那次受伤，金蛇也救了你，记得吗？”

莫离点头，“为了不让它再次休眠，我应该保重自己。”

尹玄冥点头，“是啊，接下来我们更得小心，我觉得皇上和萧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离与尹玄冥在天亮后，仍然没有等到尹家人，由于怕萧然或者萧遥的人搜山，他们离开了藏身之地。

尹玄冥受伤，不能快行，所以，他们只得走隐秘小道，他们走走停停，不断放出讯号，这讯号终于有了回应，不过，来人不是尹家人，而是厉鬼愁本人。

厉鬼愁告诉莫离，尹家讯号不能再用，因为皇上已经得知尹家人用讯号联络的方式，皇上很快就会找来。

莫离看着厉鬼愁，轻声问道，“你是向着玄霄呢？还是向着皇上？你若是向着皇上，来帮他做说客，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薇儿是你的妻子，她是皇上的亲妹妹。”

“我若不想帮你，就不会亲自前来。”厉鬼愁少有的严肃和严厉，“你们快走，在前面客栈我给你们留了车马、人手和易容所需的东西，然后你们折返江北，去扬州，扬州那里，有我的人护送你们去玄霄那里。”

莫离心中仍是不安，“皇上已经下了决心对付玄霄了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怕是玄霄此时也骑虎难下，将来也未必放过皇上。”厉鬼愁说到，“此种事，你回去问玄霄，我也不甚清楚他与皇上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

厉鬼愁匆匆离开了，莫离和尹玄冥思虑再三，觉得若是连厉鬼愁都不可信任了，那只能是他们的悲哀，他们按照厉鬼愁所交代的，来到了最近镇上的客栈，找到了厉鬼愁的人，他们立刻乔装上路，一路上都极小心翼翼的，终于到了扬州城。

厉鬼愁安排人的人等候在那里，厉鬼愁甚至注意到了尹玄冥受的伤，安排了人准备了不少药材。

尹玄冥的手筋因为是人手撕裂，接起来会令尹玄冥疼得死去活来，但是尹玄冥坚持让人那么施行手术，莫离也不忍心尹玄冥的右手就此残废，只得同意。

莫离建议他们寻找一些可以麻醉的草药，来缓解疼痛，尹玄冥笑道：“咬牙挺过就是啦，哪里还有时间去采药，再说，现在也不是采药时节。”

因是已经过了数天，增加了很多痛苦，尹玄冥的手腕上的筋被接上后尹玄冥昏迷了很久，然后又发高烧，好在尹玄冥医术精湛，想到了自己的可能的反应，请来的郎中按照尹玄冥事先的交代一步步应对，真的让尹玄冥转危为安了。

尹玄冥稍一好转，便催促莫离赶紧上路，返回尹玄霄身边，莫离见尹玄冥确实已经没有大碍，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便再次乔装，在鬼王阁的人的护送下，踏上返回燕京城的路。

路上，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萧赞栾与金氏父子开战，金氏父子和尹家配合，在苏慕云的帮助下，救出了巧儿和笑儿，但在归途中却中了顾焕章的埋伏，损兵折将，金钟福一病不起，生命垂危。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亲恩难报怨何人

这样的消息又一次让莫离陷入两难境地，金钟福生命垂危，她本该不顾一切前往长安，去见上最后一面，但是，一则长安离她所在千里迢迢，她怕是去了，也难见到金钟福，二则路途遥远，她有身孕无法快行，而且途中可能遇到萧遥或者萧然，身边还有尹玄冥一意力阻，说他们本来就危险重重，一旦出事，更会连累厉鬼愁这些手下，若莫离执意要去长安，他就只得不顾她家主夫人身份，就将她禁锢起来，直接押到尹玄霄面前。

无奈之下，莫离只得将眼泪往心里咽下，决口不再提去长安，她知道，尹玄冥为了她出生入死，险些丢了性命，现在手腕上的伤口仍狰狞可怖，她不能再拖累他遇险，一切就等见到尹玄霄再做定夺。

或许是上天不忍心莫离再受苦楚，在他们过了徐州以后，尹玄霄亲自带人前来，出现在莫离面前。尹玄霄看着莫离微凸的小腹，又看了看她瘦削的脸庞，涩声说道：“离儿，你心里怪我了吗？怪我没有亲自前去救你出来？”

莫离不知是何滋味，她看了一眼尹玄冥，道：“你没亲自去，却派了五哥，五哥未必不如你，这次我还能回来见你，全靠五哥，五哥受了伤，你可要好好给五哥补一补。”

尹玄霄立刻对着尹玄冥深深一礼：“多谢五哥，要不是五哥机智，我也不会在此安心对敌，你不光是救了离儿，也等于救了我。”

尹玄冥摆手，“家主如此，让玄冥不知所措。保护夫人是家主向玄冥交代的任务，玄冥决不能有负所托，对了，我们在途中收到有关金将军的消息，说金将军生命垂危，不知是真是假？”

“我就是为了这事。怕你们直接奔赴长安。此事说来蹊跷，你们若去恐中埋伏。”尹玄霄说到，“我与金将军那边素有联系，这次却并没有收到那个消息。你说这是为什么？”

莫离眼中的眼泪刷一下落了下来，她哽咽道：“消息是真，却被人利用。我爹怕我贸然回去，故而命我二哥三哥不发消息，意在提醒我们。”

“确实如此。”尹玄霄将莫离轻搂了过去。“岳父大人深思熟虑，不准我们回去，若我们回去遇到危险，那我们岂不是罔顾了他的一番苦心。”

莫离把脸埋在尹玄霄胸口，眼泪汹涌，在那一刻，她心中恨极了萧遥。为什么他不顾金钟福年迈依然为他厮杀疆场？为什么不顾金钟福为他射杀了自己的妻？难道灵族的秘密，与裴青云的密约就超出了一切？

莫离也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灵族神女？为什么她就始终坚信不可以把灵族的秘密告诉给萧遥？为什么她不能摆脱被人追索的命运？

是她，让金钟福生命垂危之际，仍然牵挂不已，担心她会落入萧遥手中，成为威胁亲人的棋子。

尹玄霄托起莫离，带着她坐上了车，车中，尹玄霄悄悄告诉她，燕京内外局势也很复杂，蒙古的雇佣军军心不稳，在上次因为劫持莫离叛乱的残余在蒙古各部落大肆活动，他们要随时应对蒙古部落的叛乱。

莫离知道，她不会再住到蒙古人的毡房内了，她问道：“那你想让我住在哪里呢？”

“你就跟着我，随军吧。”尹玄霄说到，他的手覆在莫离的小腹之上，“随军虽然苦了些，但是至少我会就近保证你们娘两个的安全，我在帅帐中开辟个地方，可让你休息。”

莫离点头，“好，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

莫离靠在尹玄霄身边，闭上眼睛，尹玄霄在她耳边说着燕京的情况，说着月影和罗骞，莫离心中有些不安，她睁眼，支起身子，问道：“惟宁呢？惟宁有消息吗？”

“惟宁很好。”尹玄霄急忙说道，“别担心。”

莫离却发现尹玄霄回避了她的目光，她抓住了尹玄霄的手，“你有事瞒着我？”

“也没什么。”尹玄霄说道，“燕京城内萧瑜大肆搜捕，发现了槐香园，听无难大师传来的消息，他似乎找到了我们留在槐香园内的东西。”

“怎么会？你是说我们的信被人劫了？没有送到镜山？那会是谁走漏了消息？”莫离问道。

尹玄霄没有说话，莫离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无难大师对罗骞说了什么？要知道罗骞是一个南楚人的养子，那人很有可能也是南楚皇族。”

“不知道，无难大师不像是个出家人。”尹玄霄说到，“或许他要用此来对付萧瑜也说不定，你那武功秘籍上的功夫可不那么好练。”

尹玄霄说着宽解的话，莫离虽闷闷，但也无可奈何，没想到自己当时悲观的打算却让灵族的东西落入了萧瑜之手，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很累，要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我吧。”

莫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她醒后，仍在车里，尹玄霄看着她，“要不是玄冥说你没事，我真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我叫你你都不醒。”

“我没事，上次怀孕我也总爱睡。”莫离说道。

莫离的话让尹玄霄脸色有些抑郁，“上次你怀孕，你落在了萧然手中，这次又是，萧然这厮，我再见他非要宰了他不可。”

莫离没有说话，心中想着萧然发狠，手掌击向尹玄冥头顶那一幕，她当时以为尹玄冥必死无疑了，但谁知到最后，他只是变掌为勾，挑断了尹玄冥举起的右手的手筋。

莫离没有问萧然为何会放过尹玄冥，也没有问萧然之后去了哪里，为何放过了尹玄冥，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她昏迷在河中，随波逐流，生死听天由命，萧然看见了。心软了，所以放过了尹玄冥，在那个场合，也只有尹玄冥才能救她。

莫离歪头看了尹玄霄一眼，轻声说道，“我们发了尹家讯号。却没有尹家人前来接应。这是怎么回事？”

“尹家与南楚遗民合为一体，又联合蒙古旧部，皇上心忧，派人监视厉鬼愁与莫忧。发现了尹家传递消息的方式，那讯号被迫不能再用，尹家人为了安全。也都撤出了金陵一带。”尹玄霄垂眸说道，“离儿，说实话。当你被劫走时，我得知原笼月出现过，我立刻去追，并重伤了原笼月，但是，在我得到你安然无恙的消息时，我甚至想你暂时离开也好。至少你可以远离厮杀，战场无情。让你面对这些杀戮，这些争夺，实在是我的过错。”

“萧然他拿走了一个灵族圣物。”莫离突然恍惚笑了一下，“不知他对灵族圣物知道多少，我感觉他是知道了什么似的，还有，我在那别院中得到了这个。”

莫离拿出了那个金丝香囊，“你看，这金丝的编织方法是不是有些眼熟？”

尹玄霄接过那金丝香囊，“这香囊是裴老太爷的，那金丝腰带也是裴老太爷留给我的，想必这其中有些渊源。”

“里面有张地图，你看看见过没有？镜山那里你很熟悉吧？”莫离说道。

尹玄霄将金丝香囊打开，从里面拿出地图，看了几眼，便说道：“这里我应该知道，只是我没有进去过，这是裴老太爷家的老宅。”

裴家老宅？莫离望着尹玄霄，“为什么裴家老宅你不可以进去？”

“我不知道，但是那里外围地形险峻，而且一到晚间各种毒虫猛兽就会出来觅食，那时我还小，最怕那个地方，只远远望着，不敢靠近的。”尹玄霄微笑着，“现在想来，也许是裴老太爷有意瞒我，那些话是他吓我的。”

“你六叔可知道？你六叔传给你的尹家账目你可核对了吗？尹家可为萧氏往镜山别宫搭了钱财？”莫离说出自己的疑虑。

“的确有一部分资金去向不明，账目只写是礼金送人，具体送何人，送哪里，都没有标明。”尹玄霄说到，“你怀疑萧氏镜山别宫内藏着尹氏年年运去的财宝？那又怎样呢？你是想保留这批财宝，还是要送给皇上？”

“或许就是为了这批东西，皇上才不肯放过我，他怕你得了这批财宝，如虎添翼，那他的势力就显衰微了。”莫离分析道，“你的意思是怎样的，是不是一定要和他争这天下？”

“不是我要争，而是他肯不肯放过我们，他为了得到我的支持，把萧寒送到那个位置上，我能怎么办？他明明可以和莫忧同萧然一决胜负，但是他为了保存力量，一直拖到现在，现在，萧瑜被我困住，萧然被他牵制住，而萧赞栾顾焕章被金家牵制住，局面对谁有利？对他最有利！若我所料不差，他和萧然那边马上就会有消息，他到金陵附近找你，只是怕受到萧然要挟。”尹玄霄冷然说道，“他胜了萧然，便会和金氏兵合一处，别忘了，你六哥在他身边，你六哥能保住萧寒就不错了，所以我绝对不能退出争斗，若退出，萧寒绝无生路。”

“我知道了。”莫离说道，“到现在，我也是算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免，它就不发生，而有些人，不是你想他怎样，就会如你的心愿，我原来想只要你淡泊名利，远离是非，便可独善其身，谁能料到你本来就是局中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停下来，也根本就没有退路。”

尹玄霄深深望着她，“是啊，我们一步步走来，谁愿意看到昔日的情谊荡然无存呢？我甚至都不想再与他面对面，我对他的曾经的忠心，现在无论我怎样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也早已不相信，而我因为尹家，也逐渐对他失望，也没有了昔日的忠心，这能怪谁呢？怪我吗？为了支持他，我的两个叔叔，两位婶婶死于非命，尸骨都不知在何处？难道非要我不管尹家，难道要我将你拱手献给他？我做不到，他要维护他先祖的荣耀与地位，我也要保护我的娘亲，妻子，孩子还有族人，我知道你心中隐隐对我失望，但是我请求你别离开我，我对你，始终如一，我也不惜图你们灵族的圣物，灵族的宝藏，那财宝是尹家送的也好，不是尹家的也好，既然裴老太爷说是灵族复兴宝藏，那它就属于灵族，留给以后的灵族人再来享用吧。”

第二百九十章　殚精竭虑谋破敌

莫离跟随尹玄霄往燕京方向返，途中，尹玄霄收到了厉鬼愁紧急发来的书信，书信上说谭语央逃了，说谭语央要么禀赋异常，那毒药对她不起作用，要么就是使诈，那毒药被她设法阻住，并没有下咽，她武功未失，神智未失，很可能返回燕京去救萧瑜，尹玄霄军中有谭语央旧部，很可能会受到谭语央的蛊惑。

尹玄霄加快速度，但还是晚了，他们没走多远，就收到了月影和罗骞发来的消息，燕京城守军在朱宣怀的带领下，夜袭义军，义军内谭语央旧部数人为内应，义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大军后撤数十里，蒙古雇佣军赶到，大造声势，吓退追兵，但此后蒙古雇佣军头领态度傲慢，对月影和罗骞不似以往尊敬服从，其叛乱之心已露。

尹玄霄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吗？蒙古部落若叛乱，已期待复国，南楚必效仿，天下就大乱，那尹玄霄在萧遥眼中岂不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不，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莫离对尹玄霄轻轻说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要异族臣服，唯有实力，当务之急要借着燕京萧瑜大捷后的松懈，发动反攻，一举破城，那蒙古部落就不敢再有反意。”

“围成已久，都无良策，破城谈何容易？”尹玄霄说道。

“不能再拖，难道要等萧瑜和谭语央派人来瓦解你与蒙古雇佣军的盟约吗？”莫离说道，“蒙古雇佣军暂时还可以以军威军令压制，蒙古部落头领那里呢？萧瑜破了你的围堵，他会不采取行动吗？”

“你说得对。”尹玄霄说道，“少不得要仿效古人班超杀匈奴来使。”尹玄霄大喊来人。属下过来，尹玄霄与他耳语半天，那人连连点头，然后飞身上马，飞快离去。

莫离知道尹玄霄这是要阻断萧瑜与蒙古部落头领达成联盟。昔日东汉投笔从戎的班超出使西域鄯善国，鄯善国国王先恭后倨。令班超大惑不解。调查后发现原来是匈奴使者到了鄯善国。班超果断出击，带领手下夜袭匈奴使者，杀了匈奴使者，鄯善国国王再也不敢再对东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