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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序之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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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我在所在的地方,乃是当铺的二楼,我的房间之中。
这个暑假,已经经过了四分之三,而在这是四分之三的时间里,我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会经历的事情,当看到我醒来之后,山爷讲我微微扶起,在我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让后讲一杯温温的开水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喝了一口之后,顿时那原本干涸的嗓子,就舒服了很多。
“山爷……龙且呢?”这是我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而当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山爷的回答,则是叹气……
——我很少见到山爷会叹气,山爷给我的感觉,总是这样的冷漠,这样的博学,这样的处变不惊……
而他会叹气,却是让我所意想不到的。
“睡着了。”当他许久之后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
原本憋在我心中的那口气,也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我实在是太害怕山爷说出的别的答案了。
可……
“龙且不是一向都睡在我的房间的吗?怎么这一次,却没睡在我的房间之中呢?”我奇怪地问道。
山爷想了一想,回答道:“龙且此时睡在那个水晶棺材之中。与七罪争斗的时候,原本就耗费了许多力量,单单只是睡眠,是无法让他的力量补足的。而将他放在棺材之中后,却能让他的力量,很快回复。”
听到山爷的回答之后,我终于安心了下来,而急急忙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只是睡了太长的是时间,有些手软脚软,当从床上爬起来之后,虽然有些踉踉跄跄,但是还是掩饰不了一些好心情。
而这,看在山爷眼里,却是带着一点点愁绪。
“东家!”山爷叫住急急忙忙要走出去的我。
我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山爷。
“东家,你对龙且,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这一问,我心中一慌。而山爷要问的,我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见我沉默,山爷回答道:“东家,我知道你们人世间,有一个名叫白蛇传的故事,那故事传承了几百年,几乎可以算是家喻户晓了吧,我想,东家也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山爷想要说的,是什么。
“人与妖之间,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人与神,人与灵,人与魂,也是一样的……虽然那个故事的最后,似乎是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结局,可事实上,那条蛇,至今还被镇压在雷峰塔下……东家是聪明的,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吧……”山爷这样劝着我,可是他的眼中,却有一些不甘,一些无奈,还有的,便是一些我说不出的东西。
“山爷……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东家,我看得出,你对龙且感情,是与龙且对你的感情,不一样的……”山爷淡淡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东家的感情,比龙且的感情,来的要自私的多了……”
我心中一震。
是了,我想到的,不过只是山爷离开之后,我自身的孤寂而已,原本,我是世界里有的,乃是奶奶,后来,奶奶走了,有的,便是山爷,可到最后,山爷也是要走的,那我所有的……便只是龙且了,只是一个龙且了。
所以,我是不能放龙且走的!
可这样做,对龙且真的又好吗?
他是因为山爷的束缚,而不得不留在当铺之中的,而无论是饕餮亦或是白魔龙,都是如此自由自在的生物,如何能被一个我所束缚呢?
我实在是,实在是太自私了一点。
看到我沉默的时候,山爷却是兀自地叹了一口气。
这分明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可他的反应,却让我觉得奇怪,也许,只是如其他的当铺主人与陪伴者一样的关系,是最好的,我那短暂的生命之后,龙且便会毫无束缚地变回原本的自由自在,不被那所谓情爱的束缚,不让他看到我那老去的容颜,似乎也是最好的了……
“我已经,消除了龙且的记忆。”我沉默了许久,山爷也沉默了许久,最后山爷,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原本,是该驳斥山爷的。
不经过别人的同意而兀自消去别人的记忆,这是一件多么卑鄙的事情啊,可到最后,我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恩。”我对山爷这样说着。
“掌柜的,你先休息休息吧,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也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似乎已经认定我不会太快去看龙且,山爷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原本放着茶杯的地方,那茶杯消失了,有的,乃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
山爷将那碗粥放到了我的面前,想要喂我——山爷这样的男人温柔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只是当我看着山爷喂我粥的样子的时候,这记忆里面,却是这个男人,与我自己的奶奶的模样,重叠了……
“奶奶……”当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山爷的手一顿,而那碗粥,则洒在了地上……
山爷脸上的表情,乃是一点震惊,还有的,却是我所看不懂的情绪。
只是下一秒,山爷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而我的桌子上,又摆着一碗鸡丝粥。
“这一次,请东家自己吃吧。”山爷对我这样说道,而他,却是回到了原来山爷的那个样子。
第一卷 63章、花事(二)
等我身体有些好了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我第一时间做的事情,便是走到了珍宝间——而龙且,还在那个水晶棺材里熟睡,那透明的紧闭空间之中,我看到一条条闪烁的细小金龙在这封闭的水晶棺材之中出现,又迅速消失。
龙且的身体,时而成为人类,时而成为幼兽形态,时而成为成年龙兽形态,为人形时候俊美,为幼兽形态时候可爱,为成年龙兽形态的时候,乃是威严霸气,还带着一些恐怖,残暴……
那终究是上古时期所流传下来,曾经吞噬了天地的血统,那威严肃穆又是可怕骇人的形象,随着时间的消逝,在人们心中一点一点的消弭,也唯有在龙且此时的模样上,依稀能够看到一点过去饕餮威武可怕的样子……虽然确实可怕了一些,可那,也不过是神话之中的一部分而已。
就仿佛人类原本就是由善恶组成的一样。
只是人类爱着自己美好的一面,希望那一面无限扩大,让所有人都看见,而对于自己丑恶的一面,他们非但不敢正视,甚至希望将其完全消灭。
可这一想法,却是完全地,在否定着人类的本身,而身为那所谓恶的集合体七罪,却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的人,在我看来,他比许多人类,都要好得多,而历史上,比他来的更有力量,却更凶残的人,却是比比皆是。
我站在那水晶棺材之前,透过那透明的棺盖,看到的,乃是龙且那变幻莫测的面容——若是下一秒,他突然醒来,我该如何面对呢。
“放心吧,我消除的,只是他的爱意而已,醒来之后,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过去的事情,他也不会忘记。” 山爷突然在我身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我心中,却是有疑惑的。
难道所谓的爱意,便可以像是一头黑发上的白头发一样,可以如此简单地就被拔除吗?如果过往的经历还在,那滋生出爱意的突然,也会再一次将爱意再次萌发出细弱的芽来……只是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我点点头,而后回头看了一眼山爷,却发现山爷的手中,捧着一盆花,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花,没有之一,比牡丹来的华贵,比牡丹来的雍容,比杜鹃来的烂漫,比百合来的高雅……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也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花生的这样的艳丽,而当我见到这朵花的那一瞬间,变是仿佛鬼迷心窍一样的被它吸引着……
而山爷,拿着这一盆花的山爷,却是如此不为所动,他讲珍宝间的窗户打开——当铺里面很多房间,常年都是暗的,也唯有我的房间,却是极为的明亮,而当这扇窗户打开之后,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面尖叫着四散逃去……
只是在仔细一听,却仿佛觉得,那只是错觉而已。
而那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我身上,让我有一瞬间的清新,而那盆花,则是沐浴在阳光下面,微微舒展着自己的筋骨,在分钟摇曳,展示着自己动人的姿态。
——奇怪的是,我现在只是以为这盆花,只是一盆太过于漂亮的花,仅此而已。
“这朵花,也是当物吗?”我有些疑惑地问着山爷,对于一朵花是当物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当铺之中原本就会发生许许多多怪奇诡异的事情,而每一样东西,都有他自己的来历,一朵花亦是有一朵花它自己的故事的。
“东家,这朵花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晒一次太阳的。”山爷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对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这一句话,自然是奇怪的。
花朵是需要阳光和水分的,而阳光便是花朵每天所必须的,又何来每一年这个时候要晒一次呢?更何况暑假这个时候,乃是阳光正猛烈的时候呢?如此娇嫩的花被晒在太阳底下,倒好像是烤在火里面一样。
我拉了根凳子,坐在那朵花面前,它在阳光底下暴晒,而我则躲在阴影里面看着它,我身后是龙且,而我眼前,却是一朵这样美丽的花……
午后的阳光正是宜人,而在迷迷糊糊之间,我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开口,只是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都无法确定这个女人,是否真的存在。
恍惚之间,我听到有人对我说:“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
女人从绵长的睡梦中醒来,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身上盖着一条薄被,下身依旧腻滑,似乎能感受到血液一丝一丝地从身体里面流出去。
她摸索着四周。
这是一个封闭的狭小的空间,触手都是顺滑的冰冷的感觉——就像身处冰窖里一样——亦或是一个小盒子里。
她不自信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还在跳动着,虽然并不强烈。
我还活着。她想。这四个字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她不停踢打着四周,希望能弄出一点声响。但背后,却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使她无法动弹。
——刚刚的生育花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她无法走出这一困境。
突然,外面传来一丝声响。
她冷静听着,猛地,头上方被人移开了一道缝,一点光打在她的眼睛上,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居然还活着……”有人在她头顶这样说着。
认出了那个人的声音,她大喊:“是我啊,是我啊,您不认识我了吗?救救我……救救我……”
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那一条缝,又被牢牢盖死了。
就在盖子被盖上的瞬间,她突然明白,她是不可能会得救了,即使她刚刚生下了一个孩子。
猛然间,她想起了这件府邸里,流传的诡异传说:鬼棺食人。
那么,自己现在身处在鬼棺之中吗?那么,自己就要被鬼棺吞噬了吗?那么,是刚刚那个人把自己弄到了这个鬼棺里的吗……
一切一切的疑问,都被封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背后越来越重的疼痛感,告诉她什么叫绝望,但这种感觉,也在渐渐淡去,力量,希望,统统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女子的叹息,但再听,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
唯有鬼棺周围,暗香浮动,越来越盛。
我躺在女人身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而我始终处于那半梦半醒之间,她没有看到我,我却看到了她……我看到我自己的血脉,与那个女人的下半身相连着……我突然有些疑惑,我到底谁?
第一卷 64章、花事(三)
倾城烟雨,满寺生香,檀音缭绕,絮絮不绝。
我站在大雄宝殿门口,和其他女人们站在一起,那些女人,或妖娆,或美艳,或撩人,或素雅……唯有我,显得清冷异常。
站在最前面的,是老夫人——我的奶奶。
她已经六十多岁的,有着一般老人所没有的威严,额头上是一道道凌厉的皱纹,眼微微上吊着——那是一双不带笑的眼——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似乎从没看到她笑过。可是,这又是谁的记忆呢?
今日是小叔叔剃度出家的日子。
“生花,蓝生花,你过来。”突然,我听到前面有人叫我。我这才猛的惊醒了过来,啊,我记起来我的名字了,我叫蓝生花,是秦府的小姐,大小姐。
避开层层人群,我往前走去。
“生花。”走到最前面的时候,突然老夫人抓住了我的手臂,“你过来,秦筝要见你。”
秦筝,是小叔叔的名讳。
我又被往前推了一推。
秦府的排场,自然是大的。
琳琅山百年,以美玉闻名天下,但琳琅山秦府,却是一个养花世家。
其花美艳绝伦,专供皇家御用,先皇曾赐予秦府一块金匾,上书先皇亲笔:富贵生花。
自老太爷一代发家,再到父亲这一代,两代人无不为这四个字忙碌着,只可惜享了富贵,薄了福缘。
——老夫人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叔叔。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暴毙而亡,而父亲,也因为母亲的离世而郁郁寡欢,最终积郁成疾,随母亲去了;叔叔也一直未娶妻,却有一夜糊涂留下的孩子——秦生玉。而生玉的母亲,却不知所终。
“真像啊。”秦筝那如玉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他的手,是一般读书人的手,手上没有一丝老茧,却弄的我脸上生疼,“越是长大,越是像极了蓝……”
“筝儿!”老夫人一声怒喝,本来叔叔那痴迷的眼,顿时清明了起来,“你这样,像什么话?”
“母亲。”秦筝回头看她,他那三千青丝已被完全剃去,光滑的额头下,一双眼睛显得更是明亮,“我已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连两句话,也不让我和生花说吗?”
老夫人低头不语,手上的龙头拐杖掷地有声,挥了挥袖子,往后退了两步。
秦筝一把把我拉到他身边,轻声在我耳边说:“生花,快走,远离这个家。”
说完后,他一把把我推开,而我,则是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向一直在远处静立的大师示意之后,整个仪式才算是真正开始。
他闭上了眼,仿佛忘记俗世,九个香疤按上头顶的时候,他依旧不喊一句疼——从此,他遁入空门,一心向善,只愿我佛怜悯,洗去秦府诸多罪恶。
也希望她,能饶过生玉——他那唯一的女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秦府,我跟在这队伍后面,我虽是名誉上秦府的小姐,但老夫人,从来都不喜欢我。就像这个府院名叫秦府,可我却姓蓝一样……
秦府府门打开,在经过前院花园的时候,老夫人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花园一隅问道:“怎么这花竟然不艳了?”
管家回答:“许是这土种太久了,即使肥料多足,这花,依旧不如原来的明艳了。”说到这里,他竟然向老夫人跪下,低头对她说:“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仅是笑笑:“只是因为一朵花,我罚你做什么?”
虽是这样说,我却觉得脊背发凉——几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管家——他已经在秦府二十多年了。
“生花小姐,老夫人说,让您去一趟前院。”丫鬟对我说。可说道这里,她却用一种极为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我问道。
那丫鬟是我贴身的丫鬟,“从小”她就跟随在我身边了。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似乎有些变了……”只是她一说完,却是摇摇头,许是我看错了吧。而我则是回给她一个无言的笑——她没有看错。
我整了整妆容,走出了偏院。
经过前院花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男人并不算俊美,但远远看着,就仿佛一块璞玉一样,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挂在脸上的微笑,他淡淡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着一幅画一样。
我向他欠了欠身子,他向我回了个礼。
但他回礼的时候,却有人在后面狠狠地拉着他的手——是生玉——叔叔唯一的女儿。
“你怎么向她行礼?”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有说不尽的鄙夷,“你是我的夫婿,凭什么要对她行礼?”
“生玉,别闹,一来,我们并未成亲,二来,她向我行礼,我回礼,这又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语气极淡,但这话一说出,生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气的。
“你,你,你!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好,蓝生花,我记住你了!”明明是他惹得,却把错怪在我身上。
“在下萧忆冉。”
“我叫蓝生花。”
“咦,你不是秦府的小姐吗?怎么却姓蓝。”话一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笑笑:“我的母亲姓蓝,父亲为了纪念她,所以让我也姓蓝。不过你倒也没想错,我在秦府确实不受宠,不然,他们也不会任由我姓这个姓了。”
他低下头,那温润的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还真可爱:“你来秦府,是为了和生玉完婚的吗?”
“不。”他即刻反驳,“我乃一名药师,老夫人将我请来是为了让我给她治病,却没想到被生玉小姐缠上……”
“病?可是老夫人身体健康……”我顿生怀疑。
“确实如此。所以……”说道这里,他迟疑了许久,才对我说,“老夫人找我来并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让我将一味我绝不会给出的毒药交出来。”
“什么毒药?”我看着那个人漆黑的眼睛,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斑斓花——毒中艳鬼。”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第一卷 第65章、花事(四)
“老夫人,生花小姐到了。”丫鬟向屋内一声通禀。
“哦,总算来了。”我在花园里耽误了一些时间,本以为老夫人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她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外——在“我的”记忆里,似乎这个女人,总是这样雷厉风行,尤其是对“我”,从来是没有一丝犹豫的。
今日对“我”这般和颜悦色,倒是更让人脊背生寒……
我跪下,低头说:“生花迟来,请老夫人责罚。”
“这是哪的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竟叫的我老夫人,为什么不像生玉一样,喊我奶奶?”她走到我面前,亲自扶起我,她虽然已过花甲,但手却有力,攥着我的手臂生疼。只是我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我想了一想,喊道:“奶奶。”
“乖……”她坐到主位上,又示意我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生花,是为什么让你迟来了?”
秦府遍布老夫人眼线,恐怕她早就知道,不过问一问而已,我假意不知,笑说道:“是因为在前院遇到了萧忆冉。”
“哦?你见到他了?”老夫人脸上果然露出了疑惑表情,倒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样。
我点点头。
“生花觉得,他为人如何?”她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竟有些慈祥。
我微微一想,只说出四个字:“温润如玉。”
“那赐予你做夫婿如何?”
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我跪倒在地上:“生花不敢,生花怎敢和妹妹抢呢?”
“你若是要,他便是你的!”她在我耳边轻轻说,声音不大,却入我心里。
“……”
见我不说话,老夫人回到主位坐下:“生花这孩子,我还是了解的,若她不说,也就是说对萧忆冉这个人还是满意的,那你呢?你怎么说?”
这句话,并非是对我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萧忆冉竟站在我背后,他缓缓向老夫人跪下,对她说:“我对生花,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便是此生,非此人不娶!”
“好,好,好。”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走到我们面前,把我们从地上扶起,“既然这样,三日后,你们就完婚吧。”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类似乎欢喜的情绪,可这一份欢喜,到底是我在欢喜,还是“我”在欢喜呢?
偏院,我的房间里,我质问着萧忆冉:“你为何这样做?”
“我只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仅此而已。”他如此顽固地对我说着这样的话。
“你以为我会信?”我盯着他,“老夫人将你请到秦府中,却不是为治病,只是为一味毒药,你没把毒药拿出,却接受了老夫人的赐婚,你觉得,我会信?”
“果然你像那个人一样,冰雪聪明。”他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其实,答案已经在我脑子里呼之欲出了,只是我还是傻傻地问着——我知道,我是在明知故问而已。
“那个人的名字,叫蓝若离——你的母亲。”
我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姓蓝,但是,她的名字,却是秦府里的一大忌讳,没有人敢提起,而我,也是在千方百计之下,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的。
“那你是?”我又问。
“我叫萧忆冉,也叫蓝衣霄。”其实,他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我他的真名。
“蓝衣霄?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某非是我母亲的弟弟吗?若是这样,他为何答应了老夫人赐予的婚事?
“我是你母亲的徒弟。十九年前,你母亲来到中原,遇到了你父亲,一年之后,有了你,但是,她死了。”他向我叙说着秦府里的人永远不可能说出的事情。
“中原?某非我母亲不是中原人?”我心中大骇,我只是以为我母亲身份神秘,却没想到,她并非是中原人。
“蓝是南疆之地的大姓。”
“南疆?”我低吟一声,“那为何,你现在才来?”
他对我笑笑,那笑,让我脸红心跳:“刚说你聪明,怎么又笨了起来,十九年前,我不过七岁而已,几年前,我来过中原,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女儿,于是,我决定现在才来。一来,是你的年纪,是该知道真相的时候,二来,有些东西,是应该还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外面传来噼里啪啦作响的拍门声,这三更半夜,便是认作鬼敲门也是不为过的。
——我与屋中之人对视一眼,那蓝衣霄将门打开之后,门一打开,秦生玉就像一股风似的,冲了进来。
进来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她怒气未消地对我吼道:“你这个狐狸精,竟抢了我的夫婿!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祸水!祸害!祸害!”
第二个巴掌未落下,手已经被蓝衣霄狠狠抓住,他厉声道:“秦生玉,你敢!”
仅是这五个字,生玉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蓝衣霄,而后,她又看了看我……
很快,房子里涌入了不少人,人群向两边分开,老夫人从人群里走了进来,龙头拐杖先碰了地,然后就狠狠地砸在了生玉的身上——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生气,只是第一次见到她对秦生玉这样的生气。
“孽障,竟然这样对你的姐姐!这样美妙无痕的皮肤,你竟舍得伤害?”她关心的竟然只是我的皮肤。
我摸了摸脸,那火辣辣的感觉犹未散去,而触手间,只摸到一片滑腻——生玉手上戴了一枚金戒指——那戒指,划伤了我的脸。
蓝衣霄的一方锦帕抚上我脸,我的伤口顿时火辣辣的疼,我正要拿下,他却在我耳边说:“别摸,这上面有伤药。”
“老夫人,生花需要休息……”话未说尽,老夫人就带着生玉以及一干人等离开了。
“老夫人,还真是狠,对自己的孙女,竟然下得去手。”他一边替我清理着伤口,一边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手上抚摸着房间里的一盆花,神色凄凉道:“何止是生玉。”
他脸色一暗——他知道,我说的是自己,我亦是老夫人的孙女,但我所住所吃所用,皆不能和生玉相比。只是却不知为何,这一次,老夫人竟偏向于我,而非生玉,这反而让人觉得疑惑了……
“老夫人不像那些沉不住气的人,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不会仅仅只是因为生玉划伤了你的脸吧?”伤口上的血被弄干,涂满一层棕色的伤药。有些火辣辣的疼,但我却并未在意。
“许是因为一月之后,就要向皇宫进贡了吧。”我继续摆弄着这朵花说,“秦府以养花发家,三年一上贡,但前几次上贡的花,却一次不如一次了,如果这一次上贡的花品再是如此,恐怕秦府的荣华富贵,也要如花般枯萎了。”
“富贵两字,是要害死人的。”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异常认真。而这世间害人的,何止是富贵两字。
我抚摸着花瓣笑笑:“自我记事以来,老夫人似乎总是处变不惊的,不笑也不怒,除了今天,九年前似乎老夫人也震怒过一次——那一次是因为老太爷的死。”
“那你知道老太爷是怎么死的吗?”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问我。
“听说是暴毙——就像我母亲一样。”想到这里,我竟笑了出来,而笑里,有泪,“老太爷,母亲暴毙,父亲郁郁而亡,生玉的母亲失踪……这偌大的秦府,到底死过多少有名没名的人啊。”
只是死的人再多,这个女人,这个在秦府之中立于顶点的女人,终究脸上,永远都是如此的处变不惊,不见一丝悲哀,亦不见一丝心惊,更没有一丝动容——这是一个何等让人觉得可怕的女人啊,死的是自己的至亲,自己的挚爱,却不见她一丝动容,一丝改变。
“也许老太爷不是暴毙。”就在这时,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猛地看着我。
“老太爷死在秦府进贡前几天,我听说老太爷死后,老夫人上贡了一种奇花,此花靛青碧绿,叶白根黑,散有淡香,后妃不爱,却唯是帝王,太子之类男子独爱此花。”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师父留下的手抄本,而原本,被她带到了中原,里面写着奇花异术,其中有一种叫人花种。”
一听这名字,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以人肥养花,花开极艳,花似人形,为花中极品……”他读着其中一段,“但因为我手里的手抄本,并不完全,不能知道此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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