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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序之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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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啊,有什么地方,可以把我的肥肉拿去典当吗?”
“有哦。”
“阿勒?”
“不但是肥肉,连人生都可以拿去典当哦。”
“所以你的意思是肥肉和人生等同?”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卷 第一章、起源

    我的名字是苏竟暖,与这世上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我正在经历一个高三的暑假,闲适我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格外舒服,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电话,将我吵醒了。

    没有想到,因为这个电话,我的人生出现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某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暖暖的,实在太适合安睡了,我坐在乡下小院的藤椅上,膝盖上盖着一条毯子——整个感觉就像一个退休的老人一样,但无疑,那种感觉宁静而又惬意,舒适地想要让人忘记一切。

    屋子里的电话莫名急躁地响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是律师打来的。

    “苏竟暖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冷质而无感情,虽然音线优美,但听着却并不让人喜欢。

    “是,请问,您是哪位?”我局促不安地回着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我竟然会觉得有些微微恐惧。

    “我是包律师,您的奶奶前几天在医院里病逝,需要您到我这里来一趟,办一些手续,领取她留给您的遗产。”对于生离死别,似乎在电话那头的人看的太多了,所以当他说到奶奶的死的时候,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奶奶吗……

    记忆里的奶奶,有着一头极其美丽的银发,不是像其他老人那样因为岁月的增长,满头的青丝变成苍白而衰老的头发,而是真真正正的银发——奶奶的头发是天生的,她非常喜欢笑,虽然脸上有着一道道的皱纹,但全身上下都散发这一种动人的活力。

    ——那不是用时间能抹杀掉的。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完完全全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这种无所适从感,不是一时间能承受的。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猛然间挂上了电话——就像这样,就能抹杀掉刚刚听到的事实一样。

    不多时,电话铃又响了。

    “您怎么了?”对话那头,冷静的声音响起。

    “不,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而已。”我知道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哭腔。

    “啊,您的奶奶走的时候非常安详,听医院里的护士说,她走的时候甚至带着笑,您可以放心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请您到市区来一趟好吗?我需要帮您办理一下遗产手续。”

    对方是声音听起来严肃而威严。

    “恩。”我点点头,就在对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我猛地问起,“我奶奶是什么时候走的?”

    “午夜12点整。”

    “是吗……”我挂上了电话,嘴角边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

    ——我出生的时候,漫天星斗,那是一个冬天的夜,但那个夜却意外的温暖,据奶奶说,那是她所遇到的最温暖的一个冬天的夜,所以,我被取名为苏竟暖。

    ……

    穿上奶奶给我买的白色百褶裙,我站在镜子之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唇也不完美,只是皮肤略略白了一点。

    我呼出一口气,对镜子里的自己这样说:“暖暖,要去城市了,打起劲来,奶奶虽然走了,但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着。”

    ——这也是奶奶所希望的。

    虽然我是这样安慰的自己,可眼泪,还是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今后,居然要开始一个人生活了……一个人茫然无依的生活……

    我擦了擦眼泪,打起了精神,将乡下院子的门关上,当我登上去城市的火车之后,看着自己的故乡慢慢远去,心中悲伤不已,可终究还是没有哭出声来……

    站在车站里,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我有些茫然,这就是城市吗?那么喧嚣,那么拥挤,那么聒噪,让我有一瞬间的茫然。

    电话铃响起,里面传来了那位律师的声音。

    “你是在XX站吗?啊……我看到你了……”他话音刚落,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

    与时下流行的美少年不同。这张脸,可以算作是英俊的,皮肤虽然白皙,但却不是无力的苍白,下巴并不尖细,但却有棱有角,眼睛也不是很大,但却漆黑深邃如夜一般,但整个看着,就透出一股威严来。

    “你就是苏竟暖吗?”他一边问我,一边从笔挺的西装里摸出一张名片。

    “你姓包,名拯?咦,和大清官包拯一个名字。”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把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说了出来。

    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青年的表情似乎也软化了很多:“你叫我包律师就好了。”

    他把我带向一辆红色跑车,这车的牌子我并没有看过,但一看车身也知道非常名贵。

    我跟着他坐上了车,车子里放着一位外国歌手悠扬的歌声。这不知名的歌曲似乎柔化了气氛,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真是好骗啊。”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的心一揪。

    难道是绑架犯吗?难道我被骗了吗?他要把我带到哪里?我们家并没有多少钱,我也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啊。

    “不,我确实是你奶奶找来的人,也不是什么绑架犯之类的,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奶奶会把那家店留给你,你对人这样没有防备,难道不怕……不怕这家店被你败了吗?”这个和包拯同名的律师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居然有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还确实是挺好玩的呢。”

    我甚至还没想到他说这话的意思,车子就停下来了,停在了一家小巷口。

    ……奇怪,明明前几分钟我还在市区,怎么现在就来到了这个无人的小巷呢?难道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还有这种地方?

    他把我带下车,走巷子深处。

    明明是夏天,但巷子里却飘荡着一股子阴风,我顿时打了个冷战。

    “喏,这就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遗产。”走在前面的包律师突然停下,站在巷子中对我说。

    “这里?”我迟疑地看了看左右,发现他正站在一家老旧的店铺门口,而店铺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彼岸当。

第一卷 第二章、山爷(一)

    “山爷,你的新东家来了。”包律师轻轻推开那扇微微有些掉漆的红木大门,朝里面喊着,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

    彼岸当里面漆黑一片,因为没有开窗户,我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有几次,我甚至撞到了茶几,但包律师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至少,在黑暗里,他并不像我一样狼狈。

    “山爷,快出来。”喊了许久,那位叫山爷的人都没有出来,包律师似乎有些生气,他喊人的调子渐渐变了,那种声音,似乎带着某些异样的东西,像要刺穿耳膜一样,一圈圈淡淡的波纹,在空气里缓缓流动着……我仿佛看到那似有若无的音波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如一圈圈涟漪一样,淡淡耸动……

    我有这样一种错觉,此时,我正身处在某个无底海洋的深处,没有光,眼前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蛰伏在黑暗里,不知何时会发动攻击的野兽。我的第六感在告诉我,我应该逃离这里,可是,我的身体却完全不听我的命令。

    我知道我在害怕,对于黑暗和未知,人,总是带有某种恐惧的感情,但是,我却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是黑暗吗?亦或是蛰伏在黑暗里,那狂躁的生命?

    “您这样的身份,真不适合大吵大嚷。”突然黑暗里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有安慰人心的力量一样,我本来骚动的耳膜,渐渐平静下来。

    窗户被打开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

    从黑暗到白昼,人的眼睛永远脆弱的要命,出于本能,我立刻捂住了眼睛。可透过那小小的指缝里,我却看到了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

    我一直以为,叫山爷的人,该是一个老人,即使不是一个老人,也应该不年轻了,但这位名叫山爷的男人,却完全颠覆了我的想法。

    他留着半长的黑色头发,眼睛,是浅浅的棕色,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槛上,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他的眼睛修长,就像某种狡黠的动物一样,眉毛英气,鼻子高挺,可以算得上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了。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打底,上面却绣着一条条以金线为身的金色龙纹的唐装,我本来以为那种只适合老年人的唐装,在他身上竟然如此合适,这样一个极其古典的美男子站在我的面前,我几乎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

    帅吗?俊吗?靓吗?似乎都不是,可又都是。这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可以将人所有的目光都吸了过去一样。

    “就是她吗?”慢慢走近我,用他右手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那种眼神似乎要把我的脸烧出一个洞来一样——那灼热的眼光,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验收货品一样的目光。

    过了许久,到我的脖子都开始酸痛的时候,他才把手放下,这样说道:“言铃选的就是这样的人吗?让这样的人继承这家店,会不会太玩笑了一点?”

    言语之中那丝毫不曾掩藏的厌恶,让我听了有些难受。

    眼前这个黑衣美男子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而听到这句话的包律师竟然只是笑笑:“这家店并不是只是她的店,这也是你的店,有你帮她,她会成长起来的,何况,言铃选她,自然有她的道理,难道,你不信她吗?言铃她,终究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既然是人,就会老,就会死……她做不了永远的当铺掌柜,也做不了你一辈子的主人。”

    ——言铃,乃是奶奶的名讳。

    听完这话,山爷叹了口气,他看了包律师许久,最后才无奈说道:“希望言铃做的决定是对的。”

    他把屋子各个角落里的窗户打开,让光照进来,已经不是正午了,阳光也不那么猛烈了,温柔的光照进整间漆黑的屋子里,黑暗,就像某些有型的动物一样,被一瞬间驱赶走了。

    也许是错觉吧,我似乎真的在空气里听到了那若有似无的惨叫声……

    我仔细端详着整件屋子——屋子不大,两边摆放着古色古香的茶几和桌子,即使我不是很懂这个,也能看出制作桌椅的木料精良。中间是一个高高的柜台,柜台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当”字,柜台上面梳着木制栅栏。柜台左边是一个门槛,门槛上挂着一串串木珠。

    “好……好古老的房子啊。”这房子不是老,而是旧,实在很难想象在售价颇高的市中心怎么会有这种房子存在,好像明清的建筑突然穿越到这个年代一样。

    “以后,你就是这个彼岸当的掌柜了。”包律师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全是用毛笔写的字,然后拿出红泥,我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我印下红泥,又让我印在了那张纸上,“好了。以后,你就属于这里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包律师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走出了门,顺便,又把门带上了。

    那现在,屋子里,岂不是只有我和山爷了吗?

    而且山爷,似乎对我不太友好啊……

    “那个,山爷,我……”我正想开口,却被山爷打断了。

    “东家,你的房间就在楼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那是老东家吩咐好了的。”他的声音干脆,且毫不留情,包律师说,这个当铺,如今乃是以我为掌柜了,可山爷看来,并不认同我,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这样走了。

    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山爷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我站在大堂里,看着眼前这个“当”字,眼中露出十分茫然的神色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周围的黑暗骤然之间茂盛了许多,黑暗里又再一次传来那细微的若有似无的嘲笑声……明明光芒就近在咫尺,可为什么……

    似乎山爷也意识到他这样丢下我不对,不多时,山爷撩开木珠帘子,手里提着一盏造型古朴的灯盏,叹了口气,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去。

第一卷 第三章、山爷(二)

    我留意了山爷手里的那盏灯,那并非一盏台灯,而是一盏烛灯——明明灭灭的红色烛火在青铜做的灯盏里面闪烁着,而这灯盏的造型,乃是九龙盘烛造型,每一条龙都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活物。

    明明还是盛夏,明明不是夜晚,但当铺的二楼却平白无故地显得有些阴森——怪不得山爷手里要拿着一盏灯。

    在山爷出现的一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二楼走廊上,山爷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每经过一个房间,他就向我介绍:“左手第一间是书房,是老东家最喜欢呆的地方,右手边第一件是客房,左手第二间是杂物室,右手第二间是宠物室,左手第三间是珍宝间,右手第三间是您的卧室。”

    “珍宝间?”我的耳朵捕捉到这个词,“这是什么地方,里面藏着什么宝物吗?”

    “宝物?算是吧。彼岸当是当铺,自然会有人来当东西,当来的东西照规矩是要藏在珍宝间里面的,但也有例外。”山爷如实回答。

    “例外?”

    “是的,比如有些东西会被赎走——这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可能不能放在珍宝间里。”看我对这些物资很感兴趣,山爷举着灯,把我带到了右手第二件的宠物室。“有时候,当的是活物,我们就会把它安排在这里。”

    “也会有人把自己的宠物当掉吗?”我看着山爷问,宠物的意思,宠而爱之,既然是心爱之物,那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当掉的。

    “逼不得已,有时候也会。”山爷叹了口气,回答,“明天下午就会有一个客人来当宠物,这是您要接手的第一笔生意,请您好好休息。”

    山爷向我举了个躬,慢慢退下了。

    我看到那盏灯火慢慢消失在走廊中,心里居然有一些失落。我走进山爷给我安排的卧室,躺在那张舒适的雕花大床上,心里想着:这原来就是奶奶生活的地方啊,也不知道奶奶在那边过的好不好,真的好想她啊……

    就这样想着,慢慢睡着了。

    朦胧中,我看到那如柏油一般的雾气渐渐在黑暗中成型,它如某种有生命的动物一样,缓缓吞噬着房间里的一切,地板,桌脚,桌上的台灯,还有台灯发出的那微弱的光……

    房间里,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人慢慢倒入了一桶油漆,油漆渐渐变多,粘稠地吞噬着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我。

    我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剥夺,只能发出那脆弱的喘息声。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躲在我的被子城堡里,可是,那个城堡却未必能保护我,黑色的雾气慢慢爬上我的被子,我惶恐地从我的城堡里钻出来。

    此时,我就像一个没有武器的落魄勇士。

    敌人兵临城下,随时有可能把我吞噬,而我,却连敌人的样貌都没有看到。如嘲弄一般,那堆雾气将我包围。

    我又再次听到了嘲笑声,只是这一次肆无忌惮,又尖锐无比。

    黑暗中,突然衍生出一双手。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的,纤细,美丽,几近苍白,形状优美,又柔软无比,那样一双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一堆黑色的雾气中间,是怎样的惊悚,又是怎样的美丽。

    那双手慢慢向我靠近,我一步一步后退,可是,我的身后亦是黑暗。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笑,一声清脆的,柔美的,犹如少女般的笑。

    笑声过后,那个声音对我说:“喂,在害怕吗?我有让你不再害怕的办法哦。”

    诱惑,由此而生。

    我无法出声,但是我的嘴唇却在不断张合,我一遍一遍用我那无声的声音,声嘶力竭地问着:“我该怎么办?求你帮帮我……”

    “呵呵……”少女的声音依旧温柔,依旧甜腻,“不再害怕……那,太简单了,就让我,吃了你吧……”

    这时候,那只白皙的手,终于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蠕动的黑雾渐渐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脸,它微笑着看着我,毛骨悚然。

    它张开了巨大的嘴,毫无温度的舌头像是品尝某种美味一样,轻轻舔舐着我。我,却无法动弹。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断喊着。

    像是谁听到了我的求救声。

    那张巨大的脸突然一分为二,那张脸上,还带着贪恋的,胜利者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它瞪大了眼,似乎无法接受自己被斩杀的事实。

    那双美丽的手,也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飞灰。

    ——在美丽的事物也终究有被毁灭的一天,我无法否认那双手化为飞灰时一瞬间的美丽,那,代表着衰败与死亡,却也美丽异常。

    那粘稠的黑色雾气化为飞灰,无尽的黑色灰烬里,我看到了一位黑发少女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眼里有着说不尽的厌恶,可她那本是厌恶的眼神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变了,她看着我,带着些欣慰,带着些爱意,还带着些我看不清的感情。

    “暖暖……”她在叫我的名字,可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你是谁?”于是,我这样问了,全然忘记自己已经失去声音的事实,但最后,我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这这是一个梦啊。”她抚摸着我的脸,轻声对我说。

    梦?我像个傻子一样,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疼……

    她温柔地笑着,终于,她的影像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而我也终于想起,她的笑,似乎像极了一个人。

    “别走……”我向她喊着。

    但是,她,却只是向我摆了摆手。

    “别走,别走!”就这样,我猛地惊醒了,我还在自己的床上,外面,是明媚的光。

    是梦啊。

    我失落地想着。

    也许不是啊。

    我看到了自己的手上有一圈淡淡的齿痕。

    ——那个梦里有着如缎般乌黑头发的女孩子,像极了我的奶奶。可惜,奶奶头发却是银白色的。

    一直都是银白色的。

第一卷 第四章、影子猫(一)

    “山爷?”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因为昨天的梦境的关系,我睡的很不好,而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我叫着山爷的名字。

    “东家?有什么事情?”猝不及防的,我原本根本没注意到山爷,可山爷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原本到底是在哪里。

    “没事,只想问问,昨晚你对我说,下午有一位客人要来彼岸当,也不知道他几点来。”我揉了揉眼角的泪水,这样问他,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可瞌睡虫却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虽然已经睡了很久了,可头依旧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山爷从唐装的衣兜里拿出一块怀表,打开,看了看时间后对我说:“东家把饭吃过之后,那个人也是差不多该到了。”

    我瞅了瞅山爷的怀表——十一点四十了。

    “啊,我竟然睡得这么晚。”明明的记得我才闭上眼啊。我不禁揉揉太阳穴。

    “也许,做美梦的时候,时间会特别快吧。”山爷这样对我说,分明是一句再淡漠不过的语气了,可我却在他的语气之中,听到了一些类似于悲伤的东西,而我看着山爷的时候,发现他望着外面,那侧脸精致而俊美,却不知为何,散发着一些哀伤……

    将我从阁楼上带下去之后,我发现大厅的两边茶几上,一边摆着一些热腾腾的饭食,那是一碗最普通泡饭,外加一碟由豆干,榨菜,萝卜干组成的小菜,另一边茶几上,泡着一壶清茶。

    “本以为东家不会这么晚起,所以做了早饭,却没想到东家睡到了现在。”山爷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但是我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工作就睡了懒觉。

    我在心里对山爷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坐下,开始吃起饭来。

    “呀,山爷,这些小菜是哪里买的?”虽然吃饭前我的心情并不算愉悦,但碟子里的小菜却是难以言喻的美味,只是品尝上一口,就让我本来有些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我像个孩子一样眯着眼睛,幸福地吃着碟子里的菜。

    “自家做的。”山爷喝了一口热茶后,回答我。

    “自家?山爷,这些菜都是你做的?”我实在无法想象冷面的山爷穿着围裙,一脸“贤惠”地为我煮饭的样子。虽然现在确实是流行暖男的,可这世上,也是有些人不适合走暖男的路线的,比如山爷。

    山爷喝了一口茶之后,并未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山爷做的?难道彼岸当里还有别的伙计?”我看了看四周,自我来当铺之后,也前前后后走了一些地方,可却是除了山爷,什么人也没有看到,明明没有其他人的,可山爷却说这是自家做的,究竟是谁做的呢?

    山爷也没回答我。

    可这个答案我还没找到,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丝轻微的,极其细弱的声音——

    “喵……”

    这时候,一声极其轻微的猫叫突然响起,我的耳朵一痒……

    山爷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盅。

    “山爷,你……你听到猫叫了吗?”我试探着问着,我怕是自己昨晚没睡好,所以产生了幻听。

    “竟是这样快就到了。”山爷站了起来,夺去了我手里的碗,把它丢在茶几上,然后把我推到了柜台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把我当成一个沙袋一样。

    “可是……山爷……我……我还没吃……咦,饭呢?”本来应该呆在茶几上的那碗泡饭,却没有在茶几上,连小菜和山爷的茶具也一并消失了。

    两边的茶几干干净净的,上面就像什么东西都没摆放过一样。

    山爷在柜台旁坐下。

    门开了。

    山爷打开了账簿。

    一页页的翻阅起来。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山爷拿起了笔。

    一位苍白的少女走了进来。

    山爷抬起来头:“您就是那位预约的客人吗?您真是来早了。”

    “喵……”少女的身边,传来一声细微的,若有似无的猫叫。

    少女抬头,微微向我一笑。

    那并不明媚的阳光中,少女独自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名叫宁静的感觉,仿佛被那一种气息所感染,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少女的脸,并不是极为美艳的脸,那张脸上的眉眼是笑的,唇是亮的,而她的皮肤,是比瓷器还细嫩的白……整个人看上去,乃是一阵清新秀丽,仿佛一朵初初展开的兰花一样。

    而当我真正看清少女的时候,我突然惊叫出来……

    “啊,啊,你是那个很着名的电影明星,兰启尔!”我惊叫出来。

    ——兰启尔是我所最喜爱的电影明星之一,她十六岁出道,以处女作《仲夏赞歌》赢得了当年的票房冠军,而我,也是因为那部电影喜欢上她的。

    电影里,她那无以伦比的演技彻底折服了我。

    有谁能在电影上真的看到所谓的人生呢?虽然一样是在演戏,但兰启尔所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太过于真实了,无论是失学的孩子,落魄的富家小姐,重病的明星……每一个角色都真实地犹如她经历过,仿佛燃烧着生命一般的表演彻底折服了我。

    ——兰启尔,仿佛用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在书写着每一个角色的历程。

    那种偏执地,将一切奉献给某一个事业的人,总是散发着一种近乎于纯洁的光芒。

    她果然如此美丽啊。

    我如此感叹着。

    兰启尔和电影里果然是一摸一样啊,都是那样的美丽动人,但与电影里面的兰启尔不同,我眼前的兰启尔似乎更加白皙一些,长着一头极其乌黑油亮的头发,穿着一身白色百褶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小礼帽,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名叫温柔的气息。

    她向我点点头,微微向我微笑着,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大明星的架子,我对她顿时好感倍增。

    “咦,既然是明星的话,那为什么要来彼岸当呢?她应该不缺钱吧!”我在山爷耳边低声说道。

    “谁说来彼岸当,是为了钱?”山爷这样回答我。

第一卷 第五章、影子猫(二)

    兰启尔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向她的眼前招了招手,仿佛有什么活物跳上了兰启尔的膝盖上一样,兰启尔的裙子凹下去了一块……

    我吃了一惊。

    “你要当这个?”山爷看了一眼兰启尔,问。

    兰启尔做着抚摸的动作,却没有回答,她微微低下头,我看到她的脸颊上的水渍……

    只是这样美丽的少女,虽然做着如此温柔的抚摸动作,但我看来,这一切也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兰启尔此时抚摸的,并非什么活物,而是……空气!

    只是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泪水却不见了:“不当又怎么办呢?我已经不愿意再养它了。”

    猛然间,我似乎感受到了兰启尔的心——那种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舍弃的矛盾感,蔓延在我的心口。我不知为何,竟能感受到兰启尔此时的想法,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她的这种恋恋不舍,却满溢到了我的心口处。

    “如果不想当的话,可以不当!”这句话我脱口而出。

    山爷凌厉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反对我这样做的,但我却不愿意让兰启尔伤心。

    兰启尔摇摇头,我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明明她是满眼泪水,但却强忍住没有哭出来:“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养他了。”

    她还是依旧坚持原来的答案。这便是我所不懂的东西了。很多时候,我都会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悲欢离合,明明做出选择时候,当做出另一个选择会更好,可那些人,却偏执地选择了那个不好的答案。

    “喵……”也许是我的错觉,当兰启尔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声猫叫,与前几声的猫叫不同的是,这一声猫叫似乎凄厉了些。

    山爷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笼子,递给了兰启尔,兰启尔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笼子里,但那无形的东西似乎在奋力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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