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她从末世来[50年代]-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青梅站起身,拍干净衣服上的木屑树皮,打水洗澡,又蹲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挂上。
等到明天早上,衣服上的水也滴干了,可以直接收了挂进屋里去。
虽然家里还有个赵三明,从头到尾青梅都没考虑过他,反而考虑着要如何防备这厮在自己离开的几天里动了家里的菜园跟红薯。
晾好衣服,抬头看月亮的位置,估摸着应该已经是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算得上是很晚了。
青梅进屋,关门。
月光被关在门外,只有灶台边小小的窗户泄了微弱的光,屋里漆黑一团。
可对于身体已经强化至百分之六十的青梅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却如白昼,脚步轻盈地走到炕边。
赵三明整个人缩成虾米,团在右下角仰着脖子张着嘴巴睡得如同死猪,没发出什么声响,也没动来动去。
单单看他睡相,倒是一个挺“乖”的,可惜睁开眼后就是个人嫌狗弃的。若是他有打呼噜的毛病,绝对早就被青梅丢去外面了。
青梅左手在炕沿一撑,身体轻盈如落叶,越过这团肉落到炕床里侧。
属于她的三分之二面积没有被侵占一丝一毫,青梅躺下后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往上半寸处,调整呼吸节奏,强行停止脑海中的一切思维运转。
三个呼吸之后,青梅陷入浅度睡眠中,并且即将以浅眠状态保持一夜。
能在末世活到十年的人,谁都不会相信别人能在有人的环境下陷入无知无觉的深度睡眠中,所以准备偷袭的人反而会在对手犯困的时候动手,绝不会选择在对方睡觉时。
赵三明的危险系数低到废五级别,可青梅秉持“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观念,可以放松和必须绷紧,区分绝对明确,且不动摇。
秋猎队进山,因为一去至少五、六天,如果不顺利的话,在山里逗留十来天也是常有的事,所在选择日子上很重要。
要是遇到连日下雨,不仅猎物难以追踪,人的行动也要受限。
每次秋猎队出发的日子都是由老支书跟屯里几个曾经也擅长打猎的老人一起商量着选的,这些人活了一辈子,有年轻时候从老一辈口口相传中学到的历史经验,也有自己运用了一辈子后摸索而来的实践知识。
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的,而现在接受他们教导的则是年轻一辈的打猎队。
虽说选的日子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下雨,但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大清早,像往常一样,青梅在村里第一声鸡鸣中醒来。
烧火洗漱吃饭,炭火里埋上十几个土豆并一个珍惜的红薯,剩下的三个红薯继续锁在木箱中。
不过为了让红薯能留存活性,青梅还用个敞口矮钵装了些半干的泥土,红薯就埋在里面,再将其锁在木箱中。
——可见为了来年能吃到更多香甜软糯的红薯,青梅有多么认真的努力。
早饭吃的是昨晚剩下的煮土豆跟水炖蘑菇,烤的土豆跟红薯则是拍了灰,一个个收进包袱皮里装好,准备带到山里吃。
集体进山打猎可不像自己一个人时那样随意,打到的猎物是不能随便烤来吃的。
青梅希望在遇到意外之前,自己都能处于蓄力状态,所以吃多一点很有必要。
单单是那二十几个小小的饼子,不够。
叮叮当当一通忙活,等到吃完饭,外面也才刚开始天亮。
青梅就坐在门口用麻布慢慢打磨弓箭,一边等待场院那边通知集合。
赵三明昨晚上睡得挺早的,可早上醒来时却浑身酸痛乏力,全身上下就一个感觉:累!
废话,在梦里被家里婆娘拎着砍柴刀追杀了一晚上,搁谁谁不累啊?
早上睁开眼的刹那,想到今天开始青梅就要离开家好几天,赵三明居然心里生出一股窃喜。
想到自己昨晚睡过去之前琢磨出的法子,赵三明硬撑着一身酸软翻身滚下炕,趁着青梅还没走,赶紧跟青梅说:“青梅,再过两天我一个铁哥们儿要娶媳妇,到时候我要去喝喜酒。”
这年头结婚能办喜酒的可少得很,赵三明哪能认识那样家底丰厚的主儿啊,不过是随口瞎扯。
青梅并不关心他要到哪里去,就算是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只要别传回死了的消息让她正式成为寡妇,其他的一概随意。
听了赵三明的话,青梅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三明松了口气,他现在想到青梅就不自觉地生出一股让他腿软心虚的害怕来。
往常他要走哪去,可从来没想过要跟家里媳妇打报告,现在他却怕青梅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要发火。
青梅发火等于他自己挨揍,赵三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大食堂已经不提供早饭了,赵三明松完了气就开始摸着肚皮愁眉苦脸了,家里能吃的,除了菜园子就是木箱子,可这两个地方都不能碰。
想来想去,赵三明只能往外面想法子了。
青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听见江红军在场院那边敞开嗓子吆喝了一声,这就背上包袱拿上弓箭就走了,腰上还挂着个竹筒。
这是青梅自己用竹子做的,两边打孔穿上麻绳,又加个塞子,方便随身携带够两大口喝光的水。
小兴安岭里,因为有无名河流出来,水源上是不缺的,不过青梅习惯了防范于未然。要是出门不做足准备,青梅就要浑身不舒坦。
赵三明眼巴巴目送青梅离开,等了一会儿确定青梅已经到场院不会再转头回来了,兴奋得一蹦三尺高,跳起来挥着拳头欢呼一声,颇有老虎不在家猴子要称大王的亢奋劲儿。
蹦哒完了,赵三明就摸着下巴往熟悉的几个鸡窝溜达过去了,现在去摸点好东西打打牙祭,可正是好时候。
今天对于大岗屯的社员们来说可是个大日子,承载着今年各家各户对柴米油盐盼望的秋猎队就要开始第一次进山了,大家都一大早就起来,陆陆续续汇聚到场院这边,一脸期待高兴的要送秋猎队离开。
这次跟着江红军一起进山的有十个人,像柱子这样性子跳脱的嫩娃子,是不会被老书记安排在第一批次里的。
队伍里只有青梅是最年轻的,其他的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这个年纪的男人体力上还属于强盛期,性格却被岁月磨砺得少了份稚拙,多了份沉稳。
秋猎队这几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基本上没出现过死伤问题,所以屯里人都不怎么担心。
再加上安排在今年第一批次入山的这些人也都不是第一次参加秋猎了,就连他们的家人心情也很放松,跟人有说有笑的。
偶尔还要去叮嘱自家男人/儿子一句,让注意打个什么什么猎物回来,到时候好做个皮帽子或者毛领子啥的。
当然,这些都是社员们对于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向往,并不是真要让他们的家人打回来这些猎物。
过了十几分钟,老支书跟几个定日子的老人一起来到场院,跟十人的秋猎队说了些话,不外乎就是注意安全,防火防野兽,遇事莫慌莫乱,一切听队长指挥之类的话。
“我跟乡亲们都在家等着你们满载而归,出发吧!”
说了几十年的结束语,老支书依旧说得深沉严肃,大家伙也听得认真。
“梅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自认是青梅在大岗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的江燕子自然也来了,既兴奋又担忧地一个劲儿朝青梅挥胳膊。
跟着队伍走之前,青梅回头看了江燕子一眼,刚才好像听到江燕子缠着她爹想要一条狐狸围脖。
第20章 入原始森林【留言满200加更】
大岗屯所在的山脉是小兴安岭,可附近的山却有好几座。
这么形容大概能更具体一点,站在屯里某一处,三百六十度转身,放眼望去全是山。
不过大岗屯主要的秋猎场所,却是龙凤山。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真实原因也早就不为人所知了,反正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特别出名的道士途经此地,观此处山川走势,说了句有龙凤缠斗之势。
于是这座山就叫了这个名字,至于本来叫啥,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青梅来看,这传说就有些逗了,因为大岗屯本身就处于小兴安岭边沿,除了东边通往小镇的沟谷小道,其他三面都是进入原始森林。
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途径”此地的道士?
不过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肯定是与事实相差甚远,经过了劳动人民的艺术加工。
别的不说,龙凤山的地势地貌看起来也确实很不错。
龙凤山里有龙眼泉,不是单个的泉眼,而是泉眼群,大大小小的泉眼汇聚成了凤凰岭上的落凰湖。
湖水并不往山下来,似乎是入了地下暗河,听江红军他们这些不是第一次上山打猎的人说,龙凤山下有很多洞窟。
青梅想着难不成有溶洞群,当然,这些都是一路上闲聊时所说的。
秋猎队里除了青梅,其他九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叔,这些人又是第一次跟青梅这个不合群的小媳妇接触,相处时难免有些拘谨不自在。
倒也不是故意排挤青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半路上每次暂时休整的时候其他人都下意识坐在一起说笑,乍一看像抱团,只留下青梅一个人在旁边。
好在带队的江红军上受老支书叮嘱,下受小闺女撒娇,对青梅多有照顾,另外还有柱子的堂叔周铁牛跟人闲聊时偶尔把青梅也带上,让青梅在打猎队里不至于太尴尬。
尴不尴尬什么的,青梅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待会儿到了地方要如何多打点猎物。
从村口入了林子,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穿过平时砍柴的那片树林,扎进了更幽深的密林中。
一路上也遇到过被人声惊动蒙头逃蹿的兔子野鸡狍子等,可江红军说这些动物别打,就留在林子里。
“这些东西生崽抱窝快得很,咱们少打一点,等到深山里有走出来的狼啊熊这些,到了外面遇到这些东西,填饱了肚皮就不会往林子外面走了。”
周堂叔这么跟青梅解释,虽然话说得很粗浅,却自有老一辈传下来的道理。青梅点头,表示受教了。
周堂叔是个健谈的,上次因为要扛树,影响了他的发挥,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一路上说了不少话,也让青梅知道了更多打猎队的事。
比如说龙凤山里东边是个断崖,断崖下面是地势地貌特别复杂的人熊沟。
“听名字就知道,那边有人熊,咱们都不会过去。这次咱们就是往西边凤凰岭去,那边有鹿和山羊。”
周堂叔说完,旁边的江红军就站起来,吆喝着让大家结束休息,继续赶路。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的地界,说起来跟凤凰岭的直线距离算不上多远,可要赶起路来,却很难走,大概第一天都要在赶路这一块上耗费掉。
十人小队里,一共带了四支猎(炝),(炝)是老式火(炝),打一发就要装一次□□铁砂的那种。
目前是由江红军、周堂叔以及解放叔、江老三拿着,其他人有家里传下来的弓,也有扛一杆铁头标杆的。
总之才十个人,打猎的工具就五花八门,所以青梅自制的弓混在里面倒也一点不显眼。
越往里面走,树木年份越久远,体积也越大,到了最后,五人合抱的树都成了随处可见的,抬头往天上一看,很少能看得见大片的天空,枝桠太密集了,阳光都照不进来。
经验不足的人进来,怕是连天没天黑都分不清。
地上也是落落一层厚厚的叶子,都是不知多少个年头堆积下来的,人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这个感觉却谈不上多舒服,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埋头用手上当拐杖的探路棍谨慎的戳打着地面,惊走藏在腐叶里的蛇虫鼠蚁。
这样赶路是十分枯燥的,周堂叔还担心青梅一个小媳妇受不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发现青梅始终面色淡然,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心里逐渐生出的烦闷感也消退了些许。
其他叔伯们虽然跟青梅不熟,但大家都挺好的,江红军把青梅安排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大家就默默保持着保护她的队形前行。
这份无声的保护,青梅自然看出来了,没多说什么。
习惯了沉默的人,嘴上不会多说什么感谢话,心里却自有一笔笔账牢牢记下。
如此埋头走了大半天,终于,在穿过一片密林重见天日的时候,江红军举手让大家停下。
而此时,已经是金乌西斜至四十五度角,大概是下午四点多。
——他们从清晨赶路,直接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将近一天的路。
“这次咱们就在这里搭营地,铁牛,解放,你们跟我一起去附近探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江红军点了三个带(炝)的人跟自己去附近查看情况,留下自己的弟弟江老三带着剩下的一支(炝)保护大家。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小高地,三面是树林,前面则是个悬崖,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一大片森林。
青梅往悬崖那边走了几步,往下一看,才明白江红军为什么要把营地安置在这里。
悬崖并不高,大概十几米,坡度约莫七十来度。
这个坡度,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是陡峭难行的,可对人类来说,却勉强可以攀爬,崖壁上还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往下攀爬的时候,这些凹凸处就是他们可以落脚借力的点。
江老三端着(炝),先在附近转悠了一下,这才回来跟大家一起坐着歇气儿,回头看青梅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笑了一声,态度很随意地叫青梅过去歇歇:“第一次进来,看哪哪新鲜,等过两天你就看得想吐啦!”
这话说得,让其他人颇有同感,纷纷点头笑哈哈表示赞同,看来第一次进山的经历让他们过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如此深刻。
这样的气氛让青梅有种重新回到小队里,与队友一起出基地“狩猎”的感觉,面上都不自觉和缓了许多,甚至在听到大家豪爽的笑声时,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青梅从崖边回来,学着其他人,也捡了块稍微平坦的石头取下肩上挎着的包袱坐下,手里还握着弓。
歇匀了气,江老三开始对青梅的弓好奇起来:“青梅,你这弓是才做的?瞧着还是生木?”
青梅点头,顿了顿,多说了一句话:“是昨天临时做的。”
她也想要融入这个小团队。
另一个眼角有道疤的胡子叔插口:“这是桦木吧?青梅力气真大,一天就把桦木给折腾出来了。”
屯子里也有人用桦木做弓,可单单是磨在弓体上的时间就至少得好几天,就这还得是有顺手的工具才成。
话题围绕着弓,大家都能随口说几句,有人说自家弓是爷爷辈儿传下来的,用的弦是从某某地主家干了两个月的工换来的老牛筋。
这可是很让人羡慕的,说话的是石头叔,每次他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而每次大家也都要表示一番羡慕。
青梅也拿羡慕的眼神去看石头叔抱在怀里的弓。
弓体已经有了一层油光,泛着黑褐色光泽,弦绷得紧紧的,一看就张力十足。
武器虽然没有生命,可在青梅他们这样的人眼里,却也有美丑之分。
像石头叔这张弓,一看就觉得是个帅小伙。
几句话的功夫,青梅跟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们也相处融洽,其实在路上大家就渐渐接受了青梅的加入。
刚开始知道老支书把青梅安排进来的时候,反感说不上,可心里肯定有点想法,觉得老支书这照顾可怜小媳妇照顾得过头了。
虽说青梅的力气大得惊人,可力气大不代表体力就好,打猎不是力气大就可以的,更主要的还有体力、耐力这些。
青梅年纪不大,才十几岁,年长的人看了总会潜意识觉得她耐力肯定不够。
没想到一路走来,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都生出烦躁的心情,青梅却从头到尾淡然得很。
至于体力,赶路的时候他们一共歇了三次,三次都是大家喘气了,为了保留对抗突发情况的体力,江红军才安排了休息。
可大家却没看见青梅喘过一口气,呼吸步调都始终平稳。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连江红军都对青梅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评估与安排。
说是休息,青梅他们也不可能真就一直坐在原地。
等到歇得差不多了,大家自发自动站起来开始在周围捡干柴石头,先把灶给磊起来。
青梅也跟着大家一起忙活,受胡子叔指点,用砍柴刀砍了些长且直的树枝桠,回头要用来斜斜的搭在石头边,用来建睡觉的窝棚。
很快,江红军他们三个人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只狍子三只野兔并几只野鸡。
大家看见了,都挺高兴的。
虽然大岗屯靠山,可平时顶多就是逮点山鼠野鸡打牙祭,看小队长带回来的野味儿,今晚他们是能敞开肚皮的吃肉啊,谁能不高兴?
可江红军他们三个人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有担忧之色。
江老三率先发现,皱眉疑惑地问:“大哥,咋了?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其他还在围着狍子吞口水的人登时都看了过来,江红军不想打击士气,摇头解释:“没有,就是咱们刚才在东边发现了篝火的痕迹,瞧着样子,有一队人往东边去了。”
东边,是人熊沟,很危险。
周堂叔打圆场,说:“应该是其他屯的秋猎队,他们都知道人熊沟危险,肯定就是往那边探探路。”
这话有道理,大家都重新放松下来,江红军觉得按照那树枝折断的路线,这说话不太对劲,不过到底没说出来。
而且周铁牛说得也有道理,能进山的都是附近屯里的秋猎队,不可能明知危险还往那边去。
各个屯里都有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应该轮不上他来替人家担心。
这么想着,江红军也露出轻松的笑,跟大家一起忙活起晚饭来。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他也很期待大口吃肉的晚饭时间。
“青梅,会不会杀鸡?”
“我还会剥狍子皮。”
“哈哈,可以啊……”
第21章 丰盛的晚饭
小山包的营地里,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地平面,这里就已经升起来三处篝火。
最中间的一个篝火上,吊起来的特制双耳锅里,喷香的鸡汤里时不时有肥美的蘑菇翻滚着冒出个头来,手掌能感受到灼烫感的距离边,围着一圈被棍子穿起来插在那里烘烤的饼子。
左边那个篝火旁,青梅正蹲在最擅长烤肉的胡子叔旁边,一双眼睛眼巴巴盯着胡子叔翻转着烘烤在篝火上的狍子。
狍子是砍头去蹄剥皮后整个儿烤上的,如今已经开始滋啦滋啦滴着油,整个营地都被烤肉的香味淹没了。
几步远出还在完善窝棚的叔伯们都时不时扭头看过来,明显都在盼望着早点开饭呢。
胡子叔长得有点儿吓人,特别是眼角往下有道竖着的长长疤痕,直接从眼角贯穿到了下颚,伤口很深,留下的疤痕像条盘踞在他脸上的肉色蜈蚣。
大概是为了遮掩疤痕,胡子叔就蓄起了满脸的络腮胡,结果看起来更吓人了,屯子里很多小一辈的年轻人都是被胡子叔的威名给吓大的。
倒腾来倒腾去,反正最后大家就都喊起来他“胡子叔”,跟他同辈的则叫他“胡子”。
可长得一副逞凶斗狠的胡子叔却是个性子爽快的,还特别喜欢下厨。
可惜如今吃大锅饭,也没条件让他发挥,只能憋着每年秋猎的时候到了深山里才能甩开膀子大展身手。
已经听了满耳朵胡子叔手艺如何如何好的话,青梅口水都流了一肚皮了。
胡子叔看青梅眼巴巴想吃肉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青梅这样子真跟他闺女还小只知道吃的时候差不多,忍不住拔了小刀给青梅割下来一小片,摸出个小玻璃瓶往上撒了些粉末,递给青梅:“尝尝看肉熟没有,这个味儿合不合适?”
说是让青梅尝,不就是给她提前开个小灶么,一群都能当青梅爹的大老爷们儿纷纷失笑,周堂叔还嚷嚷着让青梅给品品味儿,看大胡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混说个啥,虽然没有肉给我练手,可我也没少在梦里练嘞!”
胡子叔洋装不满,正儿八经为自己正名。
青梅就用手捻了刀尖上戳着的肉,塞进嘴里一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亮得跟两盏小灯泡似的,抿着笑朝胡子叔比划大拇指,末了还舔了舔捏过肉的两根手指头,一副好吃到意犹未尽的样子。
胡子叔得意洋洋,一双黑粗浓郁的眉毛都要跳起舞来了,一边往狍子肉上撒粉末,一边吹嘘起材料不够限制了自己手艺发挥。
“这次出来带的调料瓶里只磨了胡椒干姜盐巴进去,缺的味儿多着嘞。要是能找到野果,往上一边挤汁一边烤,那味道才是绝了。”
石头叔笑哈哈抢过话头:“还是要有野辣椒才好吃嘞!又香又辣,吃完了肚皮里跟放了把火一样,忒带劲儿!”
说完,还拍着肚皮吸溜了一下口水,显然是曾经这么吃过,并且那味道让他久久难忘怀念至今。
古话说民以食为天,这话还是在理的,说起吃的,就连最沉默寡言的大山叔都开口插了句话,发表意见:“明天咱们看看有没有蜂窝,捅个蜂窝下来,还能烤巢吃,那个好。”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说起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是咋样的。
除了青梅,其他九人分别是小队长江红军,他弟弟江三叔,胡子叔,周堂叔,石头叔,大山叔,另外还有双胞胎兄弟牛大叔牛二叔,江会计亲爹江六伯。
其中江六伯是小队里年纪最长的,也是最有经验的老猎人。
跟着过来,是为了跟江红军一起带队。毕竟再是经验老道的猎人,进了这茫茫原始森林里,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不会迷路。
晚饭很丰盛,比之过年也差不了多少了,胡子叔的手艺是真的好,在深山里缺了这么多东西,依旧整出了美味佳肴。
两只狍子,烤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则挂到树梢上保存着,野兔宰了用带来的另一口吊锅红烧了,野鸡则跟蘑菇一起炖了汤。
主食就是大家自己带的三合面饼子。
对于男人们来说,满口都是肉,这日子,简直美得赛过活神仙。
青梅也是吃得头也不抬,没跟其他人一样吃得稀里哗啦,静悄悄的却一点不慢,到最后,饭量竟然跟胃口最好的石头叔打平了。
这自然又引来一众人的说笑打趣,这个说怪不得青梅力气这么大,那个说青梅年纪还小,使劲儿吃吃说不定以后力气还能更大。
“要是这样,那以后青梅岂不是一个人就能扛跟大木头回屯里?”
“那可说不准,前几天青梅不就是单手就抬住了木头嘛,那力气,怎么也得我跟胡子加一块儿。”
“青梅,来来来,再吃一碗鸡汤,争取把力气再往上养养。”
这些大老爷们儿黝黑的脸上无一不带着饱经风霜磨砺出的皱纹,可在篝火的映照下,一个个却笑得全无愁苦自怨。
青梅喝了一口汤,把嘴里发硬噎人的饼子冲下去,眼睛里流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她喜欢这些人,喜欢这个屯子,也喜欢这种生活。
因为晚饭时一番说笑闲聊,大家对青梅也多了几分长辈的爱护之意,相处起来没了之前淡淡的尴尬僵硬。
等到晚上安排住宿的时候,江红军也没多做为难,给青梅分派了一个单独的小窝棚。
作为这几天宿营地的窝棚一共搭了三个,都是靠着凸出的大石头搭建而成的,中间那个略小,只能供一个人在里面回转活动。
这是建造的时候就特意考虑到青梅而搭建的,要不然他们都是找大石檐直接粗粗搭个大通铺就完事了。
晚上自然不能所有人都睡觉,毕竟是在深山老林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猛兽攻击营地。
江红军安排了四个人,分守上半夜跟下半夜。
青梅主动要了下半夜的任务,“我这次来就是跟着学习的,不如我来守下半夜,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也好有精神打猎。”
守下半夜比守上半夜更难,一来上半夜很难有人真的踏踏实实休息好,二来像他们这样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农民,乍然打乱了作息,下半夜必须保持清醒,身体上的疲倦感是无法忽略的。
江红军并不是因为青梅性别就轻视她的性子,白天赶路的时候就看得分明,知道青梅体力好,精神也好,守下半夜完全可行。
于是想了想,江红军点头应了,又自己以身作则,点了自己跟青梅一起负责下半夜的守夜:“铁牛,胡子,你们俩守上半夜,到点儿了喊我跟青梅,其他人好好休息,争取明天来个开门红。”
这次没有带屯子里那两只猎狗,却是因为老支书跟人借了猎炝,作为交换,牵了条大黄暂借了出去。
大黄是条老猎狗,经验丰富,追踪猎物的本事可是数一数二的。
并不是每个屯子里都像他们大岗屯,有江六伯这样剩下经验丰富老道,身体还能够跟着秋猎队进山的领路人。
剩下一条大黑,粮仓里的粮还没交去公社,晚上少不得需要条狗守着。
没了猎狗警戒,大家都要把皮子绷紧点。老支书已经准备这两天就拉了粮食去镇上缴粮食,等下次打猎队再进山,就可以带上大黑了。
江红军安排叮嘱一番,又简单说了说明天要如何安排,大家就暂且散去,各自回了窝棚睡觉。
青梅也带着包袱跟弓箭进了低矮的窝棚,窝棚就是用枝桠跟宽叶搭起来的,低矮狭窄不说,地上还是泛黄的草地,虫子蚂蚁更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
太阳已经落山,深山里的温度迅速下降,因为搭建窝棚的材料都是新鲜的枝桠树叶,再加上地面蒸腾的水汽,青梅进去就觉得湿冷。
今天没机会弄些干草,青梅想着明天早点起来,走远一点拔些枯草晒一晒,明晚就能睡在干草窝里了。
对于睡觉环境完全没有最低要求的青梅把包袱往头下一枕,再用带来御寒的外套网身上一搭,闭上眼睛摆好姿势,很快就睡了过去。
其他窝棚里还偶尔传来零星几句低语,青梅却已经高效率地陷入沉眠。
半夜的时候,外面周堂叔刚压低了声音喊了江红军一声,隔壁窝棚里的青梅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听清楚是交接守夜的事,青梅也不用别人喊,自己就拎着当被子盖的外套钻出了窝棚。
看见青梅出来,周堂叔还愣了一下,而后打了个哈欠笑着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第一次进山,兴奋得没睡着?”
原本已经弓背往窝棚里钻的胡子叔也扭头看了青梅一眼,粗嘎着嗓音说:“待会儿守夜的时候没什么动静也能打个盹儿,俺们瞧着今晚是没什么动静。”
除了虫鸣鸟叫,狼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