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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末世来[50年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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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青梅去挑水了?现在那边人多不多?回头我也该去挑水了。”
  “没什么人,大家好些都一大早就挑了,那时候的水更清。娘跟嫂子病好一点没有?去拿药了吗?”
  在称呼上,虽然青梅平时不爱说话,可非说不可的时候,喊出“娘”这样的话也完全不勉强。
  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个代称,就像当初听见狗子说自己叫狗杂种一样。
  “拿了,昨儿我就拿老支书开的条子去半月屯找了李医生,拿了退烧药。”
  退烧药也是稀缺药物,能拿到,也是难得。
  赵三明回头看见大哥跟青梅唠嗑,怎么看怎么像地里两个大老爷们儿干完活偶然碰见了,就随口唠几句的样子。
  摇了摇头,赵三明觉得是自己成天在家里做家务给弄头晕了,倒好了两桶水,赵三明把两只木桶重新拎来放到青梅面前,就说了给许大河做几顿饭的事。
  青梅眉头都没抬一下,平淡地应了,“娘生病,你也有尽孝的一份子,该做。”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在家里做饭,也就只有这两天了,后天江燕子出嫁,老支书摆桌请客,就直接在大食堂开火做饭了。
  新年大食堂第一锅做的就是喜事饭,这是个好兆头,大伙儿都很高兴,就盼着今年无论是庄稼地里还是林子里的收成都能跟新嫁娘的盖头那样红红火火。
  这会儿也快中午了,许大河回去拿了粮食并一棵白菜一簸箕土豆过来,额外的还有一块腊肉。
  这已经是他为了摆脱占老弟一家便宜,特意咬牙往好里开的伙食了。
  可等到来端饭回去的时候赵三明听青梅的话,多分了一碗自家菜给他,许大河端回去一看,嚯,土豆炖鸡肉,鸡还是新鲜的,且肉多土豆少。
  许大河看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拿腊肉的时候还跟赵三明说让他们自己留一碗肉菜,结果人家的菜比他拿去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臊了一阵后,许大河也有感动,老弟现在是真过上好日子了,听青梅的意思,对娘也要尽孝。
  这样就很好了,都是许大河之前二十多年想都不敢想的。
  等一家人吃到赵三明做的饭,许大河刘大妞秋老太自然少不得惊讶一番,连许小鱼许小米都对小小叔有了新的印象。
  以前的小叔就是好吃懒做懒汉,可现在就是小叔做的饭真好吃!
  许大河等人一连吃了两天赵三明做的饭,等到第三天即将要吃大锅饭的时候,刘大妞还开玩笑一般遗憾的叹气:“要是大锅饭能有小叔子做的那么好吃就好了。”
  好好休息了两天,刘大妞已经退烧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秋老太对现在两个儿子的日子都很满意,哪怕药上还贴着臭膏药,脸上却还是笑容满满,对儿媳妇的玩笑也有心情接口了:“就三明那又是油又是盐的使劲放,谁来做也能香得很!”
  对此,赵三明也有点遗憾,这天早上起床做早饭的时候还特意熬了一锅食材丰盛的粥。
  吃的时候赵三明想起以后要吃大锅饭,就有些提不起劲来,饭桌上都不吹美食佳肴了,撩着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去看青梅。
  等青梅跟狗子都要吃好下桌了,赵三明终于吞吞吐吐地说话了:“青梅,你看,这大锅饭开了不是还要回屋里加餐嘛,要不然还是我给你们煮?”
  当初入冬的时候青梅就说了只包他一个冬天的伙食,大锅饭一开,就意味着猫冬结束了。
  当初赵三明是一心一意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可现在真要来了,赵三明又不愿意了。
  就大锅饭里那些饭菜,能跟这个冬天他们吃的伙食相比?
  窝了一个冬,赵三明猛地蹿了一大截的个子,以前大概就是一米七五,现在棉衣一脱,赵三明才发现自己裤子短了好大一截,瞧着得有一米八了。
  狗子跟青梅的变化最大,狗子来的时候脸上跟调色盘似的,脱了衣服搓澡的时候赵三明还发现他是脑袋大,身子小,四肢更是跟木杆子似的。
  现在狗子脸上有肉了,冻疮也不知不觉长好了,两颊有雪风吹出来的酡红,手指头没有肉窝窝,可用手指头一掐,已经有点肉了。
  现在晚上睡觉,赵三明就喜欢偷偷去摸狗子的屁股。
  对此,青梅见他没别的举动,倒也宽容的只做不知。
  青梅也是如此,整个骨头架子上的肉丰盈了不少,凹陷的脸颊丰润了不说,现在还有了苹果肌。皮肤也白里透着红,搭配上她炯炯的眼神,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其健康的人。
  闻言,青梅头也没抬,而是扭头看狗子:“狗子,你会做饭了吗?”
  狗子连忙挺起小胸脯,像一名合格的小战士:“梅姨放心,我已经学会好几样了!”
  赵三明眼睛一瞪,用看叛徒的眼神注视狗子,合着你小子一直以来都守着我做饭,不是为了帮忙,而是为了偷师?!
  狗子看起来瘦小,却已经实打实的有六岁了,六岁的孩子满屯里,就算是调皮的男娃娃,也都是能帮忙烧火了。
  若是女娃娃,踩着凳子就能做一家子十几口人的饭菜。
  狗子懂事,早熟,一颗红心向梅姨,知道梅姨喜欢吃,狗子早就开始跟着赵三明偷偷的学了。
  一开始他就是想着希望梅姨能吃到自己做的饭,等今天梅姨一问,哪怕两人根本没有提前通气儿,狗子还是二话不说就拍胸脯做保证,才不管小明叔会咋样嘞。


第64章 二月二龙抬头
  这可把赵三明给气坏了,拿着筷子隔空点着狗子愣是说不出话来。
  可惜事实就是青梅并不是非要他做饭不可,赵三明没办法靠这个为自己讨要好处。
  至于拿饭菜的味道说事?换个人可能还有点机会,可青梅是谁,白水煮土豆都能吃下小半簸箕的人,哪里在乎味道如何,能吃就可以了。
  赵三明气得饭都吃得不对味了,等到青梅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声明今年赵三明要跟着下地挣工分后,赵三明就不是气了,而是郁闷,憋屈,却又没办法。
  “之前就说好了,今年如果你还不下地挣工分,那就别去食堂吃饭。”
  赵三明苦着一张脸暗恨当初自己为啥就一口答应了,那时候只以为就是说说而已,反正又不是马上下地干活,可谁知道时间忽然过得这么快呢!
  青梅可不管赵三明心情如何,吃完饭就主动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用实际行动表明拼了一个冬天的饭就此解散。
  狗子有样学样,还特殷勤地小跑着追上去要帮青梅洗碗筷。坐在凳子上的赵三明看见了,不知道为啥,总有种迫切的危机感。
  在原地硬着头皮磨蹭了一会儿,赵三明到底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腿,站起身端起碗一口气喝光稀饭,拿着碗捏着筷子就追了上去:“家里的活儿都是我的,女人娃子摸冷水都不好,狗子,去给你梅姨拿抹布擦手去!”
  出门前,终于抢到洗碗刷锅工作的赵三明总算觉得舒坦了,这才是新的一天开始的正确方式嘛。
  今天江燕子要出嫁,老支书跟江红军这两个当爷爷当亲爹的也是大手笔,直接出粮出菜在食堂宴请满屯的人。
  另外还有江燕子嫁出去的几个姑姑也是昨天就纷纷拖家带口的赶来了,跟江家尚且有交情往来的人家也受到邀请,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就尽量往镇上赵椿树家去。
  大岗屯这边嫁新娘子,都是在娘家这边请午饭,等下午新郎官接了新娘子回婆家,婆家就办晚上那一顿。
  当然,中午那一顿,如果有客人的自然还是要把酒席给摆上,只是没有晚上那顿丰富。
  青梅虽然是江燕子(自认为)最亲近的好朋友,可就青梅那咋笑的脸也实在不适合当江燕子的伴娘或者送妆娘。
  青梅不喜欢交际,江燕子也不至于强人所难,只是昨天抽空跑出来,抱着青梅眼泪汪汪地让青梅早上一定要早点来,到了她家还一定要进屋让她知道。
  青梅想着这点小事也没什么为难的,于是就可有可无地点头答应了。为着这个,青梅吃过早饭就出门了,身后跟着赵三明跟狗子这一大一小两条尾巴。
  江燕子作为新娘子,今天绝对的主角,一大早就在闺房里被一大群婆婆婶婶围着转,哪怕现在新时代新社会,摒弃了很多繁琐的流程,江燕子还是被整得蒙圈不已。
  等到青梅终于寻机挤进来兑现给江燕子的承诺时,青梅就看见了满脸通红,脸颊上还各有两团猴子屁股似的红。
  青梅:em……
  对不起,打扰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漂亮的妹纸了。
  江燕子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被弄成了啥样儿,看见青梅来了,无神的眼终于泛出些让青梅熟悉的光彩,迫不及待拽着青梅胳膊往自己身前拉:“青梅!呜呜呜我脸现在好痛啊,就像挤了山椒水儿在上面!”
  那是开脸的大娘用棉线给江燕子绞了脸上的绒毛。从来没弄过这个的小姑娘,第一次绞就是整张脸,可不痛得难受了嘛。
  青梅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会儿结婚是有这个风俗,这还是原主小时候偶然瞥过几眼的浅淡记忆。刚才青梅还以为江燕子是把腮红摸了满脸呢,不过光有脸颊上那两坨,就够夺人眼球了。
  青梅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按住想要往她身上蹭的江燕子,认真建议:“别把腮红蹭我衣服上了。”
  免得回头江燕子还要补妆。
  江燕子早就习惯青梅说话简洁且耿直了,刚才真湿润起来的眼眶背她这么一噎,什么伤感不舍忐忑害怕都没了。
  倒是旁边有个女孩子噗嗤一笑,等大家都看过去时才不好意思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辫子抿嘴笑:“赵二嫂,你这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补丁摞着都看不出原来的色儿,沾上新娘子的腮红能有啥可惜的。”
  说完,女孩子似乎才发现自己说话太直了,懊恼地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青梅:“赵二嫂,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其实我没别的意思。”
  她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一说,反而让大家多想了,有头脑简单的女孩子就笑了笑,视线也往青梅衣服上溜。
  虽说家家户户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可今天要来参加江燕子的喜宴,稍微好点面子的人家都会把自己最好的那身衣服给翻出来穿上,特别是屋里这些陪着新娘子聊天的女孩子们。
  像大岗屯这样偏僻的小山村,社员们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平时大嫂子小媳妇的交际网也就拘在这个小圈子里,屯里很多人都是跟半月屯柳下屯噶子村等这些地方的人接亲。
  十几年前青梅的小姑姑嫁去镇上,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当年可是震惊了方圆上百里。
  现在江燕子也托了她小姑的福,能嫁赵椿树这样的好对象,哪家不羡慕眼红啊。
  可江燕子家的条件摆在那里,还真没多少人能越得过去,回头再掂量掂量自己的长相,想要挖墙脚的心思也就歇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抱着满怀的期待去等着今天跟新郎一起来接亲的年轻小伙子们,说不准她们就能跟哪个看对眼呢?
  青梅还没说什么,江燕子就落了脸子扭头瞪说话的人:“赵银花,不懂青梅的意思就别瞎插嘴,梅子的意思明明是让我注意别花了妆!”
  今天是江燕子出门子的日子,要是闹起来,对江燕子的名声不好。就站在门口外说话唠嗑的嫂子婶子们听见了响动,伸头探脑地往里瞅。
  青梅拍了拍江燕子头顶,转头正眼看赵银花。
  称呼她为“赵二嫂”,对方又姓赵,青梅明白这人应该是赵三明那边的亲戚。
  赵三明的爹是大岗屯土生土长的人,往上数,倒是有几个堂叔堂伯隔房亲戚之类的。
  说话的人正是赵三明隔了两房的堂妹赵银花,赵银花长得一般,可也称得上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再加上她活泼单纯爱说爱笑,在大岗屯甚至她外婆家半月屯那边都挺受小伙子们欢迎的。
  此时因为被江燕子又瞪又凶,赵银花满脸委屈,瞧着倒像是在被新娘子欺负,这就更让江燕子膈应了。
  江燕子平时还好,可大概是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就是不能受委屈,一受委屈整个人就要原地爆炸。
  眼看着江燕子就要站起身撸袖子跟人吵架,青梅又拍了拍她头顶,这次手掌上用了力道,压得江燕子愣是没能一口气站起来。
  青梅没理赵银花,反而把自己刚才一直夹在胳肢窝下的布口袋拿出来,低头跟江燕子神色如常的说话:“你不是说开春了不想戴帽子耳朵又冷嘛,给你做了两对耳捂子,还有这个可以裹在玻璃瓶外面,就不用怕刚装了开水的玻璃瓶太烫了……”
  都是些小东西,可没一样都是江燕子平时唠叨抱怨的时候随口提过的。
  这下子江燕子忍不住了,捧着东西仰脸看着一脸冷淡的青梅,心里只觉得梅子咋就这么好呢!
  “呜呜呜梅子,你娘咋不把你生成个男娃哩!”
  江燕子一把抱住青梅就呜呜咽咽地哭开了,这可把外面的婶子婆婆们看乐了。
  外面有人好奇地问她们笑啥,她们就说新娘子哭嫁嘞。
  这还没出门子呢,又转头一看,队长两口子不是还在外面忙活嘛,新娘子对谁哭嫁呢?
  屋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不管是跟江燕子交情好的,还是交情一般却抱着别样心思来的姑娘闺女们纷纷出言安慰江燕子,说些嫁人了以后还能经常回来看青梅之类的话。
  倒是赵银花站在那里一时有点尴尬,最后只能瞥了跟江燕子一起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青梅一眼,双手揪着两条辫子撇了撇嘴。
  “既然知道自己没脑子,以后就少说话。”
  青梅忽然说话,大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青梅这是对着赵银花一开始那番话的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还以为那事儿已经过了,谁知道青梅又给突然转了回去。
  青梅说话的时候神态严肃语气认真,不结合赵银花之前的话来看,还真像是青梅在认真的给予建议。
  安慰江燕子的都是些没经多少事的黄花闺女,听到这话,倏的一静。
  这么一安静,反而像是架起了火把,要等着赵银花再表演点啥。
  江燕子却是破涕为笑,差点儿鼻涕泡都吹出来了,赶紧掏手帕给自己擦,自然是擦了一帕子的红。
  此时江燕子却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笑得开怀,扭头对脸色不好看的赵银花恳切地说:“梅子说得对,脑子没长好也不是你的错,只要以后记得该闭嘴的时候别开口就成。”
  赵银花那套“我人太单纯率真说了不好的话你别怪我怪我就是太小气开不起玩笑”的手段,从小到大屯里可有不少女孩子都吃过其中的苦头,现在听江燕子这么说,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可能有的人不觉得好笑,或者没能理解其中的歧异,可看见别人笑了自己不笑,好像不够合群?于是一个笑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着笑起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赵银花一开始被架得不知所措,可十几年的心直口快单纯活泼不记仇的性格不是白装的,很快赵银花就自我打趣一番,把这事儿给揭过了。
  至于她心里还有没有什么想法,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要说青梅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赵银花开口就捏青梅,也不可能是替赵三明打抱不平,纯粹是知道青梅平时为人沉默寡言,一般不会跟碎嘴的人计较。
  说白了,这就是个软柿子,看青梅一进来,她们如何讨好都没怎么上心的队长闺女就跟她那样亲近要好,再一想自从青梅不挨打以后,屯里上到叔伯爷爷辈儿,下到小伙子,谁提起青梅都是比划大拇指,心服口服说一声好。
  屯里的小孩子更是都把青梅当成了向往学习的英雄,就连赵银花家那不听话皮得要死的十岁小弟弟现在都不皮了,整天就拿着个弓箭比划来比划去,不上学的时候还积极地跑去挣工分,说是要多挣粮食多吃饭,努力长成梅姨那样的力气,长大了好去打熊瞎子。
  就那臭小鬼挣的两个工分能抵啥用?吃大锅饭的时候也就算了,冬天里家里不让多煮饭,小弟偏又吃得多,赵银花可是饿了一个冬了!
  谁家小媳妇像你青梅这样,好好的家务不做爷们儿不伺候,反而成天跟些男人混在一起,都这样了还让大家夸,赵银花想想就来气。
  可惜事实证明,青梅不轻易理会说闲话的,却不是真的软柿子。
  赵银花捏了一手刺儿,还要笑盈盈的装作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她还怕江燕子不顾名声地直接把她撵出去呢。
  要是撵出新娘子的闺房了,待会儿她还怎么近距离接触跟新郎来接亲的那伙人?
  青梅没有在房间里陪江燕子太久,一来是不喜欢里面的氛围,二来要让她表现出更充沛的感情就很为难她了。
  江燕子也要赶紧补妆,青梅出来的时候还看见镇上来的田媒婆手里端着一碗细腻的粉末。
  鼻子嗅了嗅,青梅闻出是上好的米粉。
  一看媒婆是端着往闺房里走的,青梅就知道这是干啥用的了。
  想了想满怀期待的新郎官突破重围终于到了新娘子面前,结果就看见惨白脸蛋上抹了两坨红的准媳妇,青梅忍不住在心里默了默。
  不过大概是青梅跟这里的人审美不在一条线上吧,等到赵椿树带着人吹着唢呐来接亲的时候,看见江燕子的模样笑盈盈的满眼欢喜。
  中午吃了一顿好饭好菜,吃完饭,江燕子就洗了脸上的妆,换下盖头揣上包袱,跟着赵椿树走了,嫁妆则由同赵椿树一起来的小伙子们挑上,同去的还有江雄鹰一家三口。
  江雄鹰是要送妹子入婆家门的,江嫂子则代表娘家人,至于才一岁多的石头,则是江燕子跟赵椿树的滚炕福娃。
  随着大家一起站在村口目送江燕子等人离开,一直到转身回到家里,坐在炕沿上的青梅终于后知后觉的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第65章 三名知青
  下午青梅难得遇到晴天也留在家里哪里都没去,就坐在屋檐下的木敦子上认真地看着赵三明清洗靴子冬鞋。
  二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穿厚棉袄稍微动一动就已经会出汗了,脚下自然也不需要穿又是毛又是棉的皮靴子了。
  这些东西都是皮毛做的,大岗屯这样的山村村民们有祖宗穿下来的清洗方法,不过一年一般也就清洗一次,晒干后就好好收捡起来,等到下一个冬季的时候再把它们拿出来用。
  今天下午整个大岗屯都显得格外清闲,东一伙西一群的社员随意站在能晒到太阳的小马路上或土坎上,吹牛唠嗑不亦乐乎,说到兴起的时候,哄笑声能传遍半个大岗屯。
  妇女们则多是拿了针线筐去大食堂前的场院里,一心三用,嘴巴上唾沫直飞的说,手上一刻不停的纳鞋底搓麻线,眼睛还要时不时去瞄一眼自家的皮孩子们。
  赵三明挤干一只皮靴放到脚边的木盆里,恰好不远处传来一阵年轻小伙子们的哄笑声,赵三明不由抬头眯着眼看过去,而后摇头叹气低头继续洗。
  曾几何时,他也像那些小伙伴一样潇洒,可现在呢?
  满屯都说他娶了青梅是他爹生前积了德,可咋就没人看见他现在在干啥?
  “小明叔,水缸里没水了!”
  狗子穿着一双从别人家换来的鸡婆鞋噔噔噔跑过来,手上握着的瓢里还有半瓢水。
  鸡婆鞋就是布鞋的加厚版,里面缝了柔软的动物毛,既暖和又透气,是这个天儿正当穿的鞋。
  因为形状像毛羽蓬松的母鸡而得名。
  狗子下午也没事,不过他闲不住,也不贪玩,赵三明跟青梅都在家里,哪怕隔壁的男娃子来叫他去玩他也没出去,就在屋里屋外转得跟陀螺似的,就想找活儿干。
  炕被他爬上爬下的收拾了一遍,不多的柜台桌面也用炕扫帚清理过,屋里摸完了就来院子里,现在正在给赵三明打水。
  赵三明“嘿”了一声,扔下鞋子瞪他,暗骂这臭小子咋不去背后那谁说缸里没水了,家里这样的力气活儿不都是她干的嘛。
  可赵三明又不敢骂出声,只能仗着自己背对着青梅,龇牙咧嘴地吓唬狗子。狗子可不怕他,眼皮子都没多眨巴两下,就直楞楞杵在那里等着赵三明表态。
  这神情,忒像青梅了,看得赵三明牙疼,只能甩甩手站起身妥协道,“得得得,知道啦臭小子,白吃白喝还不干活,养你有啥用!”
  狗子被戳了心窝子,也没兴致围着赵三明挖坑了,皱着眉跑去屋里拿青梅给他做的小弓箭认真的对着篱笆上挂着的草窝练箭。
  终于回味够自己送走唯一朋友的空落落之感,青梅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起身去纠正狗子某些用弓时不规范的小习惯。
  “你现在手臂还是力气太小了,等过段时间,我想办法给你做个弹弓。”
  做弹弓只需要弄两根弹性好的黑胶绳,再随便在家里割一块皮子就成了。
  屯里几乎每个男孩子都有弹弓,狗子其实也想要,却没说,怕青梅嫌他麻烦。
  此时听青梅这么一说,狗子当然很是高兴,刚才练箭练出来的沮丧都瞬间消失了。
  悠闲了一下午,晚上青梅就带着狗子去大食堂打饭了,也是让狗子认认路,以后如果她有事不在家,也好让狗子不至于不敢出门吃饭。
  吃完饭回家,赵三明又腆着脸来问青梅要不要加餐,青梅倒没说让狗子做饭的事,还是照常去地窖拿了食材。
  赵三明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下地干活挣工分有啥,反正现在干多干少都一样,他到时候就机灵点呗。
  赵三明就怕青梅觉得他没用,要深思起来其实赵三明也不明白自己为啥怕这个,就是一想到青梅不管他了,赵三明就坐立不安,整个人都不踏实。
  二月二之后,又是连续的大晴天,老支书开始带着江红军给屯里社员安排上工的事了。
  现在耕地肯定还太早,那就挖沟渠陇田坎,这么一忙活,也是要好几天才能忙完的活儿。
  到时候冻了一个冬天的土差不多也就解冻晒干了,不硬邦邦也不黏糊糊,刚好开始翻地。
  江燕子三天后回门,当天青梅正好巡逻完就下地干活去了,跟壮劳力一起挑从沟渠里挖出来的泥巴,浑身上下弄得灰头土脸,刚好江燕子来地里找江红军。
  看见青梅,江燕子还是很高兴的,也不嫌青梅衣服上沾着的泥,拉着青梅有说不完的话。
  以前的江燕子说的话多是家里屯里的事,再不济就是些有些幼稚天真的少女遐想。
  可现在江燕子嫁人了,眼界也增长了不少,说得最多的也从青梅熟悉的大岗屯老支书家,变成了青梅完全不了解的清水镇供销社赵椿树家。
  江燕子拉着青梅说了好半晌,这才意犹未尽地冲青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梅子,那我就不耽误你上工啦,我爹过来了。”
  青梅态度一如往常,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等江燕子跟江红军一起往老支书家走,已经挑着箩筐走出一段距离的青梅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抿出个浅浅的笑。
  江燕子让青梅想起了自己上学时候的事,末世来临时青梅还没有初中毕业,所以只能用小学毕业时的同学朋友做对比。
  那时候的他们在老师买下的一张红布上,含着眼泪用黑色签字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约定好多久多久后回学校聚一聚,一起看往老师。
  至于是多久,青梅忘了,大概就是三年五年十年之类的吧。当时老师就噙着浅笑在旁边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话。
  青梅今天忽然就明白了,大概当时老师就知道这些天真稚嫩的誓言抵不过时间的侵蚀。
  不是谁薄情寡义,真的是生活的环境不同了,经历不同了,所遇到的人和事不同了,没有了生活的交叉圈,再要好的朋友也难免越醒越远。
  一切的开始,只是让人无奈又无措的相顾无言。
  青梅丢开了最后一点触动,恢复了平常心去珍惜现在的生活。
  此后该上工就上工,该巡逻就巡逻。
  到了三月份,春耕即将开始的时候,老支书带着江红军跑了两趟公社,第一趟拉了几袋肥料回来,最后一趟回来时竟然带回来了两男一女三名知青。
  知青,在五五年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时候的知青还不是后来被强迫分配下来的,而是真的怀着伟大志向来到农村搞建设。
  对于大岗屯或者说清水镇,知青也是挺稀罕的,据说这次这些知青是从北京来的,总共有二十多个,都是一个学校组织报名共同上山下乡,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也不知道为啥,大岗屯这次就莫名其妙拿到了三个名额。
  老支书也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儿,既没经验也没可以借鉴的,只能硬着头皮把三个精力格外旺盛的小年轻给带了回来。
  可带回来了该咋安置呢?这让老支书烟杆子都要敲断了。
  这些知青都是首都来的,还都是高中生,公社里书记可是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好好照顾这群知识分子,让他们在农村发光发热,做到城市与农村的交融。
  这话忒是假大空,也没说给他们明确的支个招儿。
  可人已经来了,连粮食户口都给划过来了,老支书想来想去,只能把三个知青就近安排在自己家。
  没法子,谁叫现在就他家刚好因为孙女嫁出去空出个房间呢,再则,他家的条件确实是大岗屯头一份呢,虽说比不上大城市,可好歹也能让三个知青同志没那么艰苦。
  这些领头人才有的烦恼青梅不知道,对于知青,她也就看了个新鲜,有种见证历史的新奇感,过后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该干啥干啥。
  倒是屯里人对此震撼颇深,刚开始的几天里三名知青都要被当成猴子看秃噜皮了,随后春耕开始忙碌起来,大家的注意力才算是重新转回了地里。
  不过,屯里尚且单身的小伙子大闺女们,却心情依旧沸腾着。
  对于大闺女们来说,有别于周围所有异性的男知青就像天上忽然掉下来的神仙,让她们看一眼就觉得天都亮了。
  而对于小伙子来说,首都来的女知青那皮肤咋就能那么白呢?白得跟雪似的。
  头发也不像一般女同志那样梳成辫子,剪了个露脖子的短发,听那位唐知青说,她这个叫胡兰头,这是唐知青表下要向女英雄刘胡兰学习的决心。
  啥决心不决心的乡下人不懂,可小伙子们就是觉得与众不同的唐知青忒好看!
  是挺好看的!
  这天赵三明分配到挖土翻地的活儿,杵着锄头假装屁股痒偷懒时刚好瞅见从土坎上路过的唐知青,也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谁知道刚看完,一回头就对上了狗子黑黝黝的眼睛,当时就吓得赵三明嗷了一嗓子,整个人像炸毛的猫蹦了起来。
  赵三明缓过神来,不由拍着胸脯闭眼没好气地说:“狗子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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