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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一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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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笑得兮兮的?”柳志推了一把边上表情奇怪的损友。
  “呔,忧国忧民呢。”
  “别逗了,明人不说暗话,又冒什么坏水呢?”
  “真的,就想着龙王也拜过了,各路神仙也打点了,万一,还不下雨怎么办?”
  柳志的心神立马被转移过来,也顾不上追问刚才的事:“死心了呗,该咋过还得咋过。”
  “这面对现实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估计不少家得雪上加霜。”
  “咸吃萝卜淡操心。”柳志斜睨了他一眼:“怎么,还怕人家求到你头上去?哦,也对,现儿啊,谁不晓得你柳子是全村的大户啊,好家伙,两百斤的肉全给包圆了。”
  “蒙谁呢,咱村随便拉一家出来,都比我家底厚。”柳毅苦着一张脸辩解:“反过来,倒诬陷我是地主老财了。”
  “兄弟,节约点吧,还不晓得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呢?”
  柳毅心下有些感动,但还是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如今这世道,过一天就是赚一天,还不如及时享乐呢。”
  “我奶年纪也大了,再不弄点好吃的保养着,这样下去,可是得影响寿数的呢。”
  “就你实诚啊。”
  道士的祷告檄文,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嘴里念念有词,一双木剑舞得有模有样,宽大的道袍迎风飘扬,飒飒作响,给人凭空增添不少信心。
  随着仪式一步步进行,村民的期望值越来越高,磕起头也越发虔诚。
  连柳毅也不由得受气氛的感染,收起漫不经心的心思来。
  人就是这样,不到走投无路,如大海上的浮萍,无所寄托之时,谁会将期望定格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上呢?
  不管彼岸有没有神灵,但求个心里安慰吧。
  他趴在地上,默默祈祷,保佑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保佑这个世界早早的恢复正常。
  虽然从前混得很凄惨,相比之下,好歹水可以使劲喝,饭也可以吃一碗倒一碗。
  折腾了个把小时,直到祭神结束,也没见掉落半滴雨点。
  不过冲道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么卖命的份上,东西给得就不亏。
  “你说那火是怎么喷出去的,真神啊?”人群散了,还有外地的小年轻在意犹未尽。
  “傻,嘴里含着酒精呢。”
  “那火光怎么是蓝色的?”小年轻还不死心地辩解道。
  “只能说明嘴里含的不是酒精而是石蜡。”
  小年轻的幻想如秋风扫落叶般四零八落,被打击得垂头丧气。
  其实,这个时候全村除了马有才,估计就没几个笑得出来的。
  “难不成是请来的道士道行不够?”
  “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啊。”
  “我猜是龙王不在家。”
  柳毅不管耳边三三两两的议论,牵着甜甜的手,快步往家走。
  太阳马上要跃出地平线了,被烤焦的滋味,他是一点也不想尝试。
  自从小丫头被肉勾引后,死活要跟着他回家,就是爸爸板着脸糊弄,都没吓退,红烧肉的魅力可见一般。

☆、第20章

  “香不香?”柳毅边说边往小丫头碗里又夹了一块。
  这孩子嘴巴包得满满的,满嘴都是油,也顾不上回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可怜哦。”柳奶奶怜惜地叹息着。
  “奶,之前不说小孩子了,好多大人都是挑肥拣瘦的。现在呢,就跟狼见着羊一样。”柳毅摸摸小丫头枯黄的头发:“谁能料到会有今天呢。”
  “是啊,生在福中不知福,折寿哦。”
  “奶,你再吃几块?”一碗肉,也就剩下几块全肥的,大半全进了小丫头肚里。
  这世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小孩子再也不挑食了。
  谁家都一个宝贝疙瘩,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吃个饭,几个大人跟在后面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好了,个个乖觉得很。
  “不吃了,吃多了不好消化,也少给甜甜吃点,别到时拉肚子,好事办成坏事。”
  “晓得了。甜甜,还有一点咱不吃了,好不好?”
  小丫头允吸着手指,不舍的望着肉碗。
  柳毅叹了口气:“叔叔用个袋子装着,给你带回去,好不好?”
  小丫头的眼神瞬间亮了,咧开嘴,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毅叔叔真好,回家饿了,还有肉吃呢。”
  “奶,你先歇着,碗等我回来洗,我先把孩子送回去。”
  柳毅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披上蓑衣,又盖上一层沾了水的旧棉絮,才小跑着出了门。
  “太麻烦你了。”一进门,柳志接过吃饱后犯迷糊的闺女,抱歉地说道。
  “没事,甜甜很讨人喜欢的,奶瞧着她,还多吃几碗饭呢。”
  还好,柳志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谁家粮食会多得发霉,去照顾一个隔房的晚辈?也就笑笑没接口。
  “肉肉。”小丫头被抱下去之前,还迷迷糊糊地记着柳毅的承诺。
  “看,醒来就有得吃了。”
  她半睁开眼睛,见牵挂在心的红烧肉确实在眼前,才面带笑容、满足地沉沉睡去。
  “这孩子。”闺女也太实诚了,不光吃还打包呢。
  哎,换以前,剩菜剩汤的谁要?每次上个饭店,剩的比吃的多。
  “说那干嘛,还把我当兄弟不?”柳毅嗔道:“你们歇着,我得赶紧回去,省得奶不放心。”
  “得,别急着走啊?”柳志一把拉住火急火燎的柳毅。
  “有事?”
  “当然,天大的好事。”
  见柳毅安稳地坐下来,做出倾听状,他才故弄玄虚、挤眉弄眼地说道:“兄弟,你的桃花开了。”
  “啥?”柳毅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家安逸久了,脑袋有点要生锈的节奏,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是兄弟,就别揭疮疤了。”
  “谁闲得拿这事开玩笑啊?”这小子也太没自信了吧:“我丈母娘的姨侄女,瞧见没有?人家看上你了。”
  丈母娘的姨侄女?这弯绕的,印象中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
  前段时间,他丈人丈母娘千里投奔不算,还带了个垫宝,凭空增加三张嘴,还都是成年人,日子一下子紧巴起来。
  “从小父母双亡,我丈母娘拿她当亲闺女,之前是医院的护士。咋样,那长相气质,配得上你吧?”
  “没父没母,确实不错,省了很多麻烦。”
  “就晓得你小子贼精,蔫坏。”柳志笑捶了他一下:“虽然有点残忍,但还真那么回事。”
  柳毅摇头苦笑:“谢谢你对兄弟这么上心,心领,心领。”
  “别啊,我可跟丈母娘拍胸脯打保证过。”
  “听你的意思,到底是丈母娘瞧上我,还是人家姑娘家看上我啦?”
  柳志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都一样,都一样。”
  “呵,我就知道,人家姑娘心高气傲的,哪能瞧得上咱这五短身材。还好,咱襄王无情,神女也无梦 ,没自作多情,让人家笑话。”
  “瞧你说的,条件哪差啦,有吃有喝的,还要咋的?”
  柳志拍拍他的肩膀:“咱说句交心的话,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只要你有心,今儿就能入洞房。”
  提到‘洞房’两字,柳毅的心难免的痒痒了下。
  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又不是缺少啥零件,对男女那种事儿,自然有那么点幻想的。
  但终究,还是从迤逦的画面中摆脱开来,时机不对啊。
  “少来,别跟着打马虎眼,我又不缺心眼,要真揭不开锅,这还能见死不救?”他作势踢了对方一脚:“就为了一口吃的,就算计上兄弟啦?”
  柳毅斯斯文文地剥开光鲜亮丽的外表:“要真收了她,一切重新回归正轨后,保准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我,继续回城过白天鹅的生活。”
  对方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柳志是一点也不吃惊,还好,他也没打算隐瞒。
  咳,想瞒也瞒不住,这小子,甭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肚子里可是门清,想糊弄他,嘿。
  “你就不能赶紧热乎着造个娃出来?”说着,还露出‘你懂我懂’的坏笑。
  “滚犊子。”柳毅哭笑不得:“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真那样,我头上保准绿油油一片。”
  “好了,回了。你啊,咸吃萝卜淡操心,等兄弟真有那想法,再求你帮着张罗。”柳毅全身武装好,挥挥手道。
  “真不考虑?”
  “别说就一城里丫头,现在就是公主、郡主,天仙啥的,老子也不要。”

☆、第21章

  “德行。”柳志看着堂弟毫不留恋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骂道。丈母娘交待的任务是没法达成了,这小子比想象中还要难搞。
  “怎么样,怎么样?”张淑芬牵着姨侄女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期待地问道。
  柳志耸耸肩膀,摊开两手,意思非常明显。
  “他不是你好兄弟吗?”
  “妈,人家主意正着呢,哪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就耳根发软的。”
  “这话说的,我们家吴婷哪儿差了不成?”
  “还是得看缘分吧,有些事强求不来的。”面对丈母娘的强势,柳志避重就轻地答道。
  “好了,大姨,你就别着急上火了。”吴婷柔声细语地安慰道:“还是算了吧,反正本来也不愿意找这么个人,现在是正正好。”
  “哎,越越的孩子都四五岁了,你还在这不上不下的吊着,大姨看着揪心。”
  张淑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侄女的手:“这个叫柳毅的,条件已经不错了,情况再恶化下去,他指不定会变成香饽饽,到时候,抢都抢不着了。”
  面对大姨的一番利弊分析,吴婷有些不以为然,这论调也太悲观了。
  “大姨,一切都会过去的,等雨过天晴,咱们回城了,医院里有好多的男医生,任你挑选,别挑花眼才好。”
  张淑芬也知道跟侄女讲不通了,没到那一步,谁不会抱着幻想?
  但她却不能做小女儿状,得做最坏的打算。
  自己一家寄人篱下靠着女婿生活,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一个姨侄女长时间赖着,算怎么回事?时间长了,保不准亲家会有想法。
  基于这些考虑,才想在当地给婷婷说个人家的,挑来挑去,还就柳毅的条件最适合。
  “柳志,找机会,再帮着圆圆、敲敲边鼓,将来婷婷会记着你这个姐夫的好的。”
  “好的。”现下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柳毅一鼓作气地跑到家,甩开身上如山般重的防护,累得气喘吁吁。
  柳奶奶连忙端出一碗绿豆汤,慈爱地看着孙子喝下。
  刚才那乖巧伶俐、惯会讨人欢喜的小丫头在这,她都没舍得分出一碗半杯,好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家人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虽说日子艰难些,但孙子天天在眼前,爱怎么看怎么看,再不像过去似的,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面,想得心焦。
  孙子呢,从小就孝顺,现下这种光景,也没亏待一点半点。
  有好吃好喝的,都尽着她吃,还想方设法的琢磨营养品,给她开胃。
  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护着小孙子长大了。
  儿子不要老母亲,自顾自逍遥自在,多少年也没个音信,放任她和亲身子自身自灭,所有的一切没关系,有相依为命的孙子就行。
  如今,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村里的老姐妹,哪个不羡慕她的?柳奶奶真心觉着老天爷心眼明着呢,善恶到头终有报。
  “喝完等会好好睡一觉。”
  “晓得了,奶先睡,我把碗筷洗了就去。”
  自来水早就停了,现在家里用的,都是从井里打上来,倒在缸里储存的。
  柳毅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深井水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每天一个循环下来,也就能灌满这么满满一缸。
  他倒是无所谓,人口简单,还有空间这个神器在,怎么样都渴不死饿不死的。
  但村里却有很多几代同堂的,以后日子还不晓得俭省成什么样呢?
  也只能在心中感叹感叹,发泄物伤其类的悲哀,真事到临头,让他奋不顾身、舍己为人、与大家同甘共苦,对不起,思想境界还没到那一步。
  原谅他就是一庸俗的小市民吧,自私自利,明哲保身,哪一样都不缺。
  空间里各种种子基本全发芽了,移栽进去的蔬菜,长势也很喜人,虽然如意料中的一般,与外面农作物的生长周期没什么区别,但还是足够柳毅欣喜的了。
  有这个大后方在,他和柳奶奶不管沦落何方,也会吃喝不愁。
  哪怕家里的粮仓、物资全被抢劫一空了,他们也能从容不迫地活下去,这才是他真正的仪仗,永远不会担心被人夺走。

☆、第22章

  夜色如约而至,柳毅一骨碌地爬起来,喝了碗稀粥,准备将家前屋后好好拾掇拾掇。
  也不知从小的环境使然,使他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原因,总感觉自家院子的安全系数有点低,但一时也没考虑周全,该怎样捯饬一番。
  倒也不是杞人忧天,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隐患,大棚的遭劫不就证明这一点了吗?
  之所以还坐得住、睡得着,是因为毛贼再凶猛,也不可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登门入室。
  老房子此时的好处,显示得淋漓尽致,虽然年代久远,但主体结构全是青石,不似城里的豆腐渣工程,住个三十年就值得称道自豪了。
  后来,又因不放心柳奶奶一个老人在家,毕业后,头半年攒的钱,全好不心疼地砸进去,将门窗都换成不锈钢的,结实稳固得很。
  抢劫的,除非带着电锯,铁锤,不要脸的狂轰滥炸,光凭人力,绝不可能突破的。
  假设真有那么一天,这个宅子不要也罢。
  算了,实在不行,费点柴油,到石场采些石头,一个人辛苦点砌个石头院子出来吧。
  大棚跟空间一样,被柳毅打理得整整齐齐,哪片种什么一目了然。
  他在这方面还有点强迫症,就跟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似的,哪儿出点杂草,哪儿长冒出界了,都会第一时间将它们拔掉,否则会觉得浑身不舒坦。
  翻翻土,再埋上收集起来的羊屎,柳毅满意地拍拍手,欣赏着眼前的一片欣欣向荣,还是干农活实在啊,付出多少劳动,就有多少收获,容不了半点欺诈。
  当然了,涨势这么好的原因,除了肥料丰厚外,离不开柳毅经常浇水的缘故,井水轮不上供应,他就偷偷地灌溉空间的古井水。
  反正也试验过了,不管取多少水,古井都会维持同一个高度,不差一厘一毫。
  他也不是较真的人,非得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空间这玩意,本身就诡异得很,哪能按照常理来揣度?不是白白浪费脑细胞嘛,只要有得用就好。
  这方面,他倒想得开,豁达得很,顺其自然。
  心血和心眼,如今都耗在这大棚上了。
  外面的三亩地,柳毅是一点也不抱希望了,照这情形下去,能收上来上百斤营养不良的红薯玉米,就非常满足了。
  红薯、玉米虽然耐干旱,但也不是一点不需要水,只是相对而言,这方面的需求少些而已,看地里遍地枯死的藤蔓,就知道还坚强活着的,已经屈指可数了。
  小心翼翼地放下草帘,用砖头将四个角压严实,不可阳光一点可乘之机。
  又来到羊圈,捧了一大捧草放进食槽。
  羊群见柳毅来了,都欢快地蹦过来,快步挤到水槽边,眼巴巴地望着。
  “你们这些家伙,还好养在我家哦。”他将水槽注满,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养肥了,也难逃被下酒的命运,但好歹有死刑和死缓的区别,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活着,才有可能因为品相不错,有机会被看中,选作种羊,生儿育女,舒舒服服地过完一生,不消受那屠刀之苦啊。
  村里几户养猪的人家,一个个都快愁死了。
  继续养着嘛,费水费糠不说,还整天掉膘;杀了嘛,连个成本都收不回来,只能自家奢侈地腌制,盐还不晓得要浪费多少?左右为难,那个纠结啊。
  猪、养全成了鸡肋玩意,毕竟不是谁都跟柳毅似,有个水草不愁的后方。
  柳毅看着争先恐后喝水的羊群,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现在人跟畜生还有什么差别呢?只不过那高高悬在头顶的铡刀,是虚无缥缈的老天爷而已。
  它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天明啊,都是被圈养、没自由的苦命货。
  过一天算一天吧,柳毅认命地打扫好羊圈,再将羊屎收集到墙角大竹筐里。
  羊屎可是好东西,无需发酵,还不用担心肥力太足,将禾苗烧死,施到地里,就是踩个正着,也没有恶心到吐得感觉,可谓是农民首屈一指的好帮手啊。
  周期性给大棚施肥外,多下来的,全让他埋在空间里了,虽然不晓得空间里的土地用不用施肥,但柳毅是实在舍不得浪费。
  就这样,夜晚的四五个小时,在忙忙碌碌中,一晃眼就过去了。
  屋内的窗户虽然被堵得严严实实,但想到外面明晃刺眼的阳光,柳毅就烦躁得不行,一点睡意都没有。
  索性爬起来,三十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搞得自己是大汗淋漓,喘气如牛。
  运到果然是治愈心情不佳的良方,百试不爽,一通折腾后,那点道不清说不明的压抑,也随汗排出,无影无踪。
  “柳毅,睡了没?”院外传来柳志的大吼声。
  “啥事。”
  “快来我家,三缺一。”柳志一通乱吼,将话带到后,忙不迭地跑回家了。
  “这家伙,也不担心我不去啊。”柳毅胡乱地擦擦汗,就套上衣服。
  他也不自大,认为别人都是傻子,整天捯饬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独树一帜的,时间一长,谁不犯嘀咕啊?
  还是安稳老实地随大流吧。
  现在聚一块,老远就闻见汗臭味的,熏眼刺鼻得很,谁也甭嫌弃谁。
  数上一百颗花生揣兜子,留作赌资,这可是村里时下最流行的玩法,奢侈啊。
  跟柳奶奶说了一声,就防护得当地出门了。
  “咋回事,不晓得我不打牌吗?”柳毅一进门,扔掉毡子发着牢骚,打眼望去,除了柳志,还有柳永和柳方。
  柳方是柳明贵的儿子,上次柳毅爽快地接下他家的烂摊子,解决了一堆生猪肉,彼此还觉得挺处得来的,一来二去的,也有了点交往。
  大家都是同龄人,也都放得开,无拘无束。
  “担心你在家发霉,狗咬吕洞宾。”
  “哈哈,还是兄弟仗义啊。”柳毅拍拍柳志的肩膀说道。
  他虽然不打牌,但是人家的好意是要领情的。
  如今,可谓真正地重温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水电全没,交通全靠吼,人聚齐不容易啊,除了有牌瘾的,一天不打牌难受,谁愿意顶着歹毒的阳光出门叫人呢。
  “今儿可是带了足足一百颗花生,准备大干一场呢。”
  “好,打土豪。”柳永也是摩拳擦掌。
  “小虎今儿的零食有着落了,全靠兄弟支持啊。”
  “嗬,小爷今晚的下酒菜也靠大家伙呢。”柳毅也是不甘落后的放狠话。
  “都别咋咋呼呼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麻将被倒在桌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吹响战前的号角。
  几个大男人,赤着胳膊,光着膀子,更有甚者,还将脚翘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
  屋里汗臭味、臭脚丫味混在一起,放过去,还以为进了垃圾场呢。
  可能是昼伏夜出生活,迫使人快速习惯的原因,大家伙早练就了火眼金睛,屋里昏暗一片,看麻将牌还都清清楚楚的。
  “一条。”
  “碰,三万。”
  “吃。”
  你来我往的,好不激烈。
  哎,也不知道,这种苦难中带着温馨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第23章

  直到又一个黑夜降临,杀红了眼的几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工。
  “都在这吃饭吧?”柳志客气地挽留道。
  “不了,趁这会赶紧回去拾掇拾掇,咱改日再战。”柳毅他们连忙推辞道。
  好家伙,这会还分不清真情假意,顺水推舟留下来吃饭的,得是老实到何种程度啊?
  “那行,改日带足筹码,再玩个尽兴。”
  “志哥,等会抽个空去我家一趟吧,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临出门时柳毅说道。
  “好的。”
  与另外两人告别后,独自走在黑暗中的柳毅,感觉身心特别放松。
  说点凉薄的话,除了生活有些不方便、安全得不到保障外,他还真心喜欢这样的日子。
  好像真的实现*一样,没有贫穷与富贵,管它有钱还是有权,都他妈的人人平等。
  虽然一直没向任何人诉过苦,但父母的抛弃,还是给柳毅留下深刻的阴影,改变了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有一些的愤世嫉俗和格格不入。
  好似黑夜能带给他保护一样,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到家后,柳奶奶早早地端上稀饭和萝卜干:“咋样,有输赢没?”
  “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子,手气好着呢。”柳毅从兜里掏出一大把花生:“看见没,全是赢的。”
  “好,好,有能耐。”柳奶奶笑得牙不见眼,她可没有赌博不好之类的想法,只要孙子开心,什么都由他。
  不得不说,柳毅没长歪,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奶是不晓得哦,柳方那小子,输得脸都绿了,哈哈。”
  柳奶奶现在很少出门,除了梅奶奶偶尔过来唠唠嗑外,基本都闷在家里,柳毅也晓得老人家的心思,无非就担心给孙子添乱、帮倒忙之类的。所以,也不强求,只是经常有意识地讲些笑话,逗她开心。
  “柳方啊,从小就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输才怪。”
  在她眼里,自家孙子才是最出色的,哪怕国家元首也比不上,这份信任和底气,至今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和动摇。
  “可不是,就知道跟在女孩子后面流鼻涕的傻小子。”柳毅顺着话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的功夫,他也是奔三的年纪了。
  一碗粥,三下五除二,叽里咕噜地就给灌下去了。
  如今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不怎么消耗热量,一海碗粥,就感觉饱饱的了。
  柳毅打了个饱嗝,用点水将碗冲一下了事,才收拾妥当,柳志就带着甜甜过来造访了。
  “这丫头,听说要到毅叔叔家,死活到跟着过来。”柳志故意做出吃醋状:“这样下去,我这个做爸爸的,恐怕都要排到后面了。”
  孩子懂什么,还不是有奶便是娘,有好吃好喝的吸引着,当然难免了。
  柳毅也不点破,一把抱过甜甜:“哈哈,说明我们有缘分呗。”
  然后,状似无意地道:“小丫头多可爱啊,真想认做干女儿啊。”
  柳志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就隐没下去:“那敢情好,甜甜,快叫毅爸爸。”
  这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板上钉钉啊。
  不过,这也正中柳毅下怀,否则也不会心血来潮地说出这个提议了。
  柳志是想给闺女找个长期饭票,好平平安安地长大,柳毅呢,则是借此机会,将两家关系更进一步,好比电视上常说的结盟,彼此心照不宣。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到底谁占便宜,还真说不清。
  表面上,柳毅好似损失了一点吃食,但得到的呢,却是一大家子的助力。
  他亏就亏在人丁单薄,一家子拢共就两人,还有一位是年老体衰的女性,现在好了,真有个挑衅的,柳志一家能置身事外?
  好在是现在呢,粮食比性命还宝贵,柳毅这类人陡然化身为新贵,抢手的饽饽,不是谁都能攀上的。
  放过去,柳志怎么可能让女儿认一个送水工做干亲?丢不起这个人啊。
  他家虽谈不上不大富大贵,但丈人丈母娘好歹是有体面工作的城里人。
  时日变迁,世事难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话说得一点也不错啊。
  两人都是狐狸成精,小算盘打的是噼啪响。
  “毅爸爸。”甜甜乖巧地喊道。
  “好,乖女儿,等等啊,爸爸给你收拾见面礼去。”
  都一家人,柳毅也不小气,便宜的谁也不是便宜外人。
  不过,他也不傻就是了,挑出自己和柳奶奶不经常吃的面粉,装了半蛇皮袋,再称了五斤花生,半斤水果糖,还有十卷挂面,凑成四样,拎了出去。
  见柳毅装了满满一蛇皮袋,柳志心里一喜,不过,面上还是推辞道:“这也太丰厚了,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时候不讲究。”
  “也就家里有些存货,否则还真有心无力。”柳毅笑笑道:“这样也正好表明,我对丫头的重视和喜欢嘛。”
  “好吧,我们就老实地收下了。”见闺女死死抓住蛇皮袋,嘴里已经塞了块之前手脚利落地剥去包装纸的糖,在有滋有味地吃着,也就不再假客气了。
  “兄弟,找我来什么事?”两家多了一层关系,‘兄弟’两字叫起来显得名副其实,亲厚许多。
  “哦,瞧我这记性,来,坐下慢慢说。”柳毅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哎,人就是不能闲,闲下来免不了的胡思乱想。”他做着铺垫,组织语言说道:“想着想着呢,就觉得自家院墙太低了,就是个装饰品,挡不住有心人啊。”
  “得,你不会有迫害妄想症吧?”见柳毅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不似作伪,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兄弟,难不成说真的?”
  “你说呢?”柳毅两手一摊道。
  “你家是装饰品,那我家的院子,相比较下,不就纸糊的?”
  “别东拉西扯的,给句明话,干不干吧?”
  他也不是不能单独干,拉着柳志一块,无非是想找个掩护,分担一下火力。当初,特立独行铲掉麦子的经历,他可是记忆犹新,怎么也得吃一堑、长一智不是?
  “别着急啊,这不是商量吗?”柳志连忙安抚道:“有章程没?”
  柳毅只好耐着性子将计划好的,一五一十地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
  “工程不小啊。”柳志愁眉苦脸地说道:“现在肚子里也没油水,力气活吃劲啊。”
  “恩,趁肥膘没彻底消散前,再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吧,弄好了,最起码晚上能睡得安心。”
  “听你的,兄弟,干一点算一点。”前前后后地考虑一遍后,柳志爽快地拍板道。
  见柳志扛着一大蛇皮袋口粮回去,可喜坏了丈母娘,连说这笔买卖做得值。
  抱住甜甜狠狠地亲了几口:“我外孙女将来绝对了不起,才这么大点岁数,就会往家搬东西了。”
  “虽说婷婷没能和他凑成一对,有些可惜,但能有这个结果也不错。”
  生活促使人现实啊。

☆、第24章

  果然,如柳毅那般猜测,在百无聊赖的所有人中,这两勤劳得似小蜜蜂的家伙,被衬托得特别显眼;各种嘲讽是扑面而来。
  还好之前有过一次经历,也算形成免疫,再加上柳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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