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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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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关是金州三关中最险要的,只要镇海关拿下,归服堡和黄骨岛堡,可以说不在话下。
刘兴祚算是想明白了,今时的确不同往日了。只要这次顺利解围广宁(大凌河城),自己就是军功一件。后金同时面临金州、广宁的威胁,只能分兵而击。凭借现在大明的战力,守城肯定没什么问题。他并非不学无术的人,相反,毛文龙评价他“颇通兵法,有智谋。”
当年金、复二州的失陷在他看来,只有一个原因,民太多。后金先驱赶汉民百姓涌入金、复二州,造成两地的粮食紧张,随后利用混杂进去的奸细造谣生事,进而开城揖盗,这才失陷的。
但现在不同了,金、复二州这十几年来,因为后金的横征暴敛使得“荒城废堡,败瓦颓垣,沃野千里,有土无人。”
没有军粮上的压力,想守城守个三年五载,他刘兴祚有绝对的把握。更何况还有毛有德、毛仲明、小毛帅毛承禄、陆继盛等人在帮衬着。
心中想着,刘兴祚一行已经来到了镇海关的门前。
“传我将令,刘爱塔一进城,即刻拿下。其仆从人等,悉数斩杀。”富伦在跟副将悄声下着命令。他胖胖的脸上,满是狠辣的表情。在时明时暗火把的照耀下,显得狰狞可怖。
“可喜兄弟,我看那富伦,满脸杀气,显见得不怀好意,要不咱们一会先行动手?”
刘兴祚太了解富伦了,虽说现在这个距离,别说表情,就是富伦的胡子都看不清楚,但刘兴祚就是能下这个判断!
“你可有把握一击便要了富伦的性命?”
“三弟用飞鸟铳最是娴熟。”
“兴基呢?”
“可喜大哥,兴基在此!”
“兴基,你可能一枪便要了富伦的性命?”
刘兴基咪着眼睛量了一下,随后说道:
“呵呵,莫说一个富伦,便是十个也没有问题。”
“好,待会城门一开,你、我、兴基、兴沛、兴贤,咱们五人快马过桥。兴沛、兴贤将火药埋置在城门之下,我三人入城击杀。兴沛、兴贤一定切记,万不能叫他关上城门。老七兴治带领剩下的人拖在后面,万万不可过桥,你们挑几个精干的,把吊桥守紧一些。兴基用飞鸟铳射杀富伦,一待功成,你我要迅速撤出城外。”
毛可喜知道,己方的诈降恐怕被对方识破,进城容易出城难,现在他们不过就一百来人,想攻下镇海关,根本不可能。好在后面的水步两军都在远处五十里埋伏,到时候等火炮运到,区区镇海关,对于他们这些纵横海上多年的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因为,此时镇海关守军只有400人左右,就是整个金州卫,也不过525户的八旗,满打满算也就两千来人。
镇海关两重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那层门是左右开,而外重的城门则属于上下启合,一旦毛可喜、刘兴祚进入,大门垂落,和二重门之间就形成了瓮城,到时候,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仅毛、刘几人在紧张的注视着缓缓开启的大门。富伦也同样盯着,他思忖着一会手拎着刘爱塔的人头,是左手拿还是右手拿?最后,富伦决定用右手,因为昨夜,他便是用右手掐杀了刘爱塔的‘大女儿’。让你们父女同死在本官的右手下,想到此,富伦自齿缝间冒出嘶嘶的声音。
“富三爷,一向可好啊?”刘兴祚故作镇静的打马前驱,身边跟着毛可喜和刘兴基。再后面是兴沛、兴贤。他们刚刚过了吊桥。
“哈哈哈,富三爷,俺爱塔今番投诚,苍天可鉴。难道说,你就这么欢迎老兄弟吗?”
此时毛刘等人的队伍分出了前后两块。毛可喜、刘兴祚等五人已经过了第一重门。
面对刘兴祚连声的探问,富伦终于忍不住,他缓缓自城墙上挪步到了内堞处,抚着女墙探身喊道:
“刘二爷,我突感风寒,在上面候着您呢,快快过来叙叙旧啊。”
此时,因为刘兴祚五人提快马先入,后面的几十人还在陆续过桥,富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全杀这100人。是以,他并没有下令关门,也不得不和刘兴祚答话的。
“哈哈哈,三爷身子骨一向不成,人都说,这色是蚀骨刀,三爷你要小心才…。”没等刘兴祚最后一个‘是’字出口。刘兴基已经在火烛之光的照耀下,看准了富伦映衬在地面上的影子。
只见刘兴基一面口中高喊:“我带了东瀛的神药,给三爷看看。”一面驱马前冲,来到了内城二重门里,双手弃缰,擎着一把天启五年造的飞鸟铳,马上拧身,枪口朝天,半扭着身子回首便是一枪。
砰。青烟缭绕中,刘兴基双手一撒,任凭火铳砸落在马鞍之上,右手拔出穆刀,左手一带缰绳,拨马便往外冲。此时,刘兴祚和毛可喜二人早已抽出穆刀,连续几个斩落,砍伤了数名官兵。
“盘子星掉了,扯呼啊,扯呼!”无论刘兴祚还是毛可喜,都早沾染上匪盗的习气,在这个紧张时刻,三名大明带品轶的将军,竟然喊出黑话来。
刘兴沛、刘兴贤二人,早已经将背后揣着的火药包裹扔在了两边吊索之处,听到二哥这么一喊,连忙左手一投火把,引燃引信,右手拔出穆刀,同样挥砍几下往外便跑,等到这五个人跑至吊桥时,身后城上的八旗兵丁,已经开始放箭了。
跟随他们来的,并且故意磨蹭着守在吊桥另一端的刘兴治,立刻引领手下兵丁用弓箭予以还击。火铳只能放一枪,还是弓箭来的痛快。
城上城下均有人中箭哀号,但吊桥还是在慢慢升起。刘兴祚情急之下,回马来到城门吊索处,俯身捡起燃烧的火药包,借着纵马回旋之力,准确抛出了火药包,两个火药包几乎同时爆炸,吊桥是木制,爆炸的威力很强大,不仅绳索断裂,吊桥也顺势坍塌下来。毛可喜等五人不顾四处飞溅的箭羽流矢,踩着破裂不堪的吊桥跑了出去。
等这几个人跑到了安全地带,相顾一看,都哈哈大笑起来。火药爆炸的威力很惊人,把这几个人的衣甲全震的开裂了,里面的皮肤绽出数道惊人的伤口,不断的冒着血。脸上也是,十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
“娘的,痛快,怎么样?都他妈的没事吧?”
“回二爷,都好。”
“兴基呢?你怎样?”
“没事,养两天就好!”刘兴基又吐了两口血,晃晃脑袋,满不在乎的说:“就是耳朵不好使了,听你说话就跟你在被窝里似的!”
“哈哈哈,”刘兴祚张狂的笑着,“你敢听老子的床,回头看我不收拾你的五姨太不成。”
“等拿下了金州,随你二哥高兴。”
毛可喜吸着冷气,忍着疼,连忙下令。
“现在身子还好的就是兴治了,兴治,你赶紧去找弟兄们,咱们连夜要拿下镇海关。就说是我毛可喜说的,镇海关里的娘们,全是弟兄们的,晚了可就没了。快去!”
等刘兴治跑远了,几个人连忙在身边亲随的帮助下,包扎伤口,裹覆草药。
“可喜兄弟,”刘兴祚忽然很认真的说:“你还有力气想娘们啊?哈哈哈!”
这是一群什么东西?但也许是这残酷的战场改变了他们的人性。谁知道呢?
富伦本就不是一个会带兵的人,他一死,镇海关立刻大乱,关门也被火药炸毁,等到刘兴治搬来火炮和一千水军,镇海关轻易的就拿下来。等这些人进城后,关内异常混乱。到处可以听见毛可喜、刘兴祚等人嘶哑着嗓子喊道:“杀,杀干净啊,千万不得走漏风声,不论男女老幼,听见没有?”
“二爷(三爷、五爷。。。),您就擎好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类似的暴行,在归服堡、黄骨岛堡、金州卫府衙陆续上演,刘兴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仅煽动起当地的汉民加入他们的暴行,还极力封锁任何消息,甚至连原本要去盛京做生意的人,也都给看管起来。金州卫525户计3000多八旗旗民,竟然没有一个逃脱的。
复州协领八旗旗户是421户,原本有时间走脱的,但是,毛有德、毛仲明同时在金州工和梁房口登陆,他们二人不敢直接攻打城池,转而在周边纵火烧杀,当得知金州已经得手后,二人竟然放弃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南下奔金州而来,路上正好遇见迁家的复州旗户,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这421户计2000多人,均被斩首于旷野之中。随后,这些个杀人魔王,又各自分封,毛可喜守镇海关、毛有德守归服堡,毛仲明守黄骨岛堡,刘兴祚几兄弟分守金州、复州府衙。随后,于海上联络毛文龙。问下一步打算、
“打算?屁个打算,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疯了?金、复二州对于后金,不过是疥疮小痛,梁房口、金州工,方才是后金的心腹要害。如果这两个地方,没有咱镇海水师的人在,他们广宁那边的围,能解吗?”
毛文龙气急败坏的说着。
“爹爹,可喜和兴祚等人都有伤在身,实在不适合守城,我们也是为了巩固金复二州,才不得已为之啊!况且,平白巴巴的赶着解广宁那边,于咱们镇海也无益啊?”
“你懂个屁!”毛文龙啐了一口唾沫,冲着刘兴沛怒喝:
“大凌河一战,是大明于辽东的点睛一战,如若事败,则辽东危矣。国家花钱喂养你我,不就是为了安邦定国吗?当兵为国,当兵为国。此时一定要接济辽东,这是国事,不是私仇。”
说道后来,毛文龙的语气中,已经充满情感,直把刘兴沛感动的颤抖起来。刘小六的腰杆也更加笔直起来。
“更何况,辽东倒了,咱们镇海就要顶上,生意也别想做了。明白了?”
“明白!”
“好了,你们现在就呆在各自的城池不要乱动了。赶紧加固城防,你们可以连夜拿下镇海关,人家后金也一样可以,这些城池如果守不住,别说袁崇焕放不过你们,我老毛也没有办法。至于盖州那边,我另有安排就是。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
“听懂了还不快滚!”
随后,毛文龙原地转了两圈,冲着身边的传令官说道:“传本帅令,着陆继盛接替毛有德进兵梁房口,着毛承禄接替毛仲明进兵金州工。此时后金定有防范,但他们仍要给老子打出点动静出来,务必要使后金分兵,否则,提头来见。”
“是!”传令兵迅速出去传令去了。
此时大帐之中,只剩下毛文龙一个人,老毛原地踱着步子,他还是很在意这次战斗的,如果广宁的围是自己解的,他就可以在袁蛮子面前挣回些面子。将来铁山、东江、金州、复州这些地带,加上海上诸岛,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边疆一镇了。原先的东江镇,不过是朝廷优赏而已,但当这些地方站稳了脚跟,自己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同袁崇焕平起平坐了。如果加上朝鲜、东瀛的海贸,威海卫卢象升和自己的关系还算可以,他老毛就超过袁蛮子了,哈哈!
想到这里,毛文龙哈哈笑了起来。朝鲜的攻略,他根本不操心,有朝鲜国王李?在那里号召王兵呢,他要做的,就是提供充足的弹药就够了,剩下来的,就是接收铁山而已。朝鲜手中的火铳火炮,都是各军淘汰下来的,自己手中,单凭飞鸟铳,就可以横扫朝鲜,到时候,还怕朝鲜不答应?皇上对自己很优容,孙承宗对自己也不错,这次作战计划中的三个目的,金、复二州已经达到了,朝鲜那里已经动手了,成功不成功都会起到牵制作用,不过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现在唯独梁房口、金州工一带比较烫手,他也明白,在这两个地方,动静小了没用,动静大了危险,毛有德、毛仲明这两个滑头,定是贪生怕死才往南跑的。
所以,老毛也没太生气,毕竟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毛有德二人他很了解,硬要撵鸭子上架,不出事情才怪。所以,他才临时调换了陆继盛和毛承禄过去。这两个人,他很放心,尤其自己的儿子,亲生的儿子毛承禄,老毛时常自豪的想:
“袁蛮子,老子就算比不过你,但儿子上,可比你强的多。哼哼,你儿子都是书生,可你看看老子的儿子,书生有承祷,将军有承禄,哈!”
※※※
注:本章原有题目:大凌河皇太极无功而返!
镇海关刘兴祚巧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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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皇商论
本节探讨大明经济模式,从总体上感觉必要重要以及需要。但若觉得枯燥,可直接翻看最后两段(分割符三个‘※’下面的文字),为补偿,今天下午更新第十二章:奇技淫巧。
大凌河战事趋于平稳之后,小朱也开始了偷懒行动。大臣们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所以,近几天,有关辽东那边的军务,全由孙承宗处理了。
“皇上,皇上!”
是张彝宪的声音,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疯跑,不是下到田地里负责红白薯种植,就是满世界的乱跑,将收成上来的红白薯分配到各个地方。再就是回到浣衣局,安排好各个方面清退人员的安置问题。可以说,内宫之中的诸大臣,张彝宪最是忙碌,当然,同时也是最富有的一个。
现在大明帝国内的红白薯种植,是国家行为。首先,由国家出钱收购种蔓秧苗,然后连同薪金发放到张彝宪那里。张彝宪这个团队一共24个人,通常会提前在十二月到二月份,就将新年的播种计划制定出来,等到国家下拨时,便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书,直接划转到各个地方。北地四十六个县的县衙,在薯疏的问题上,都要听从张彝宪的安排。
开春之后一直到秋收,张彝宪会来回各地的游走,一方面监督劳作耕种的情况,一方面从各地县衙之中闹点好处出来。同时,根据各地的气候土地情况,制定详细的秋收计划。
先将预计的收成,上报到户部和内阁那里,皇帝会同内阁讨论之后,会下达批复。等到实物收割完毕,户部会同皇商杜宏门对这些粮食作物进行联合收购,各地在保留口粮之外,所有作物都要销售出去。
这样做的好处是,在农业社会里,整个国家北方的物价将受到严格控制。试想,北地一年的产粮之中,高达60%都销售给国家,那么,即便有奸商想哄抬物价,也和找死、找破产差不多了。整个收购的银两是包含税赋在里面的,因此,国家的收购价格要比皇商的收购价格略高一些出来。
但不论是户部的银两,还是皇商的银两,这些现钱都先是存放在各地的县衙之内,然后三司会审,当着各地推荐义师、鸿儒的面,将这部分银钱,那些是税银,需要上缴;那些是民银,需要发放;那些提留份例,需要留存。分成几个仓库存放。
老百姓和户部的税官,在义师和三司的小吏的指引下,按照当初交粮时得到的告契,各自领取自己应得的银钱。由于之前张彝宪就已经上报过粮计划册,所以,银钱会提前就送达县衙,因此,大部分的农民会在交粮的同时,便拿到了银钱。这其中,因为有部分银子需要从市场中兑换铜钱的环节,各地县衙,还有一个‘兑耗’的份例可拿。
因为皇商和户部的收购价格不同,因此这个制度最初刚刚开始时,很多农民都希望买给户部,而不是皇商。这样,在头一年里,张彝宪的‘决策’便十分重要。但是很快,各地县官和义师联名写了一份疏奏,希望能统一收购价格,但为了保证皇商的利益,内阁不得以,提出了‘价差归公’的概念,就是改由县衙统一价格收购,然后再和户部、皇商进行内部协商,这样,农民拿到手的银钱,便固定下来。至于其中的价格差,则依靠国家粮税的降低来弥补。
在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社会里,粮食价格,基本等同于指导性物价机制。依靠国家力量于秋收时进行收购,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左右全年的经济走势。现在大明的白银过多,已经造成白银贬值的现象。
户部收购上来的粮食,同样根据各地提前在上年年末报的用银度册,直接划转到各级官吏手中,作为薪俸发放和国库积存。因为实物计薪,已经沿习数百年,各级官吏在领到这些‘薪俸’后,都轻车熟路,该存储的存储,该贩卖的贩卖。加上都是足额发放,大家倒也没什么怨言。
皇商将这些粮食在来年上半年对外销售时,通常是按照户部收购价格来销售,这样既保证了皇商的利润,又在整个一年的开始时间里,便消化了因为秋收价差的因素。
这样是为了保证给各级官吏发放的薪俸水平,不让他们的薪俸打了折扣。
在天启之前,各部尚书全年的俸银只有152两;七品知县的年薪为90石大米。折合月薪,分别是13两和7。5两白银。如果按吴思先生的换算比例:
中央部长的月薪是3800元人民币,县长的月薪是2250元人民币。哇靠,这点工资连白领都算不上吧?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单职工家庭,家里的老老少少都要靠这些月薪生活的。确实太少了。
虽说以道德约束行为,以法制约束现象,是明代通行的做法。但在这些年里,国家还是不断提高了薪酬水平,现在的年薪是之前的四倍到五倍之间。提高薪金之后,谁要是再贪污就不应该了。不但国法绝不相容,就是亲族之间,也不会同意了。呵呵。
皇商对外销售时,结算时的货币比例是白银四成,铜钱四成、实物两成。因为现在直接生产粮食的农民、大户越来越少,分离出来的这些土地所有者,都进行了制造、种茶、种桑、种棉、种香料、种麻、养殖畜牧等经济转型,这些人的口粮,将直接从市场上购买,也就是从皇商杜宏门那里按户部收购价格来购买。连续两年下来,就等于将国家民间储藏的白银两缩减了1成。
那么这些转型了的土地所有者,手中的白银是从那里来的呢?答案是‘出口创汇’,呵呵,这就牵扯出皇商结构的问题来:
1。皇商:
田弘遇:陕西人,礼贵妃生父,染料、药材、南洋诸岛香料。
舒烨稷:蒙古混血儿,山西北三关马市。
施复:苏州人,绫罗纱缎,转贸四方。
张瀚:松江人,棉布,棉织,衣被天下。
施张二人合称:“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
杜宏门:安徽人,粮食、花生油、茶叶。
刘奂堂:山东淄博人,刘鸿训堂弟,主营瓷器。
2。贸易中心:
松江棉织;
苏州丝织;
景德镇瓷器;
芜湖染业;
铅山造纸;
山西平阳、河北遵化、广东佛山冶铁;
3。商团:
徽商,杜宏门为首;
晋商,舒烨稷为首;
江右商,施复、张瀚、刘奂堂为首;
官商,田弘遇、(舒烨稷、刘奂堂)为首;
除杜宏门外,其余几家皇商,通过用白银收购丝、棉、香料等物,在自己掌握的作坊中,集中生产出精美的丝绸、棉布、瓷器、茶叶,销往海外。海贸因为有银圆的结算制度,造成海外各国在同大明贸易时,更加顺畅。皇商手中主要货币也都变成了银子,这部分银子,通过皇商收购原材料的行为,流动到了民间,再由民间流入国库。
而各国的银圆在转炼银两时,会出现1%的火耗,这部分钱,也全部由皇商和各地方府衙所瓜分,虽说长此以往,国家将被新的弊政所拖累。但目前以皇商为主导,降低白银流通数量,平抑物价,缓和财政压力的效果是比较明显的。也是当务之急。
这些措施最大的结果有两个,除陕西一地还不停闹事之外,其余各地都出现了百业兴旺的景象。虽说依然有旱涝的天灾骚扰,但红白薯的种植,使得粮食压力大大降低。
另外一个结果,是白银的流通价值正在缓步提高,逐步降低了每年的财政赤字。国库里积存了大量的白银,这些白银一方面是为了降低物价而做的多头储备。一方面,也使得大明财政不再捉襟见肘。
这部分银两,也有目的地对市场现有流通的铜钱进行了回收,铜钱现在是主要的流通货币,而铜钱的质量千差万别,太差的铜钱,对国家信用的影响是难以计量的,更何况还有开元通宝的存在。因此,逐步以质地良好的铜钱来替换市场上良莠不齐的铜钱,是国策中的国策。唯独令人比较遗憾的是,大家竟然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仿制的模式。
白话解释,就是以制造质地优良的‘洪武通宝’、‘永乐通宝’‘宣德通宝’等等非本朝的制钱,来替换现有的铜钱。之所以不用‘崇祯通宝’,是因为内阁大臣们,提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为祖宗计,当以仿制钱替之。为子孙计,当以祖宗制钱以替。为陛下计,尚有复兴之计,本朝制钱当缓图之。”
就是说,劣质铜钱多是前朝列祖列宗的失误,现在全以‘崇祯通宝’替换,是为不尊不孝之举。
子孙后代的道理同样如此,不能让子孙难做,发行当朝制钱是对崇祯不尊列祖列宗的延续,不发行,又是对崇祯的不尊,整个就是自找的逻辑陷阱。
至于涉及到崇祯帝本人,则因为尚有复兴大业要努力,等到国泰民安,再发行本朝制钱,则是俩好加一好,好上加好。
当然铜钱两面,一项制度再好,也不会没有副作用,这个规律适用任何一项制度。在皇商和朝廷联合出手下,很多中小商户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但毕竟这些人在元年的时候,曾经为恩许银做出了贡献,从而连续缓解了三年的赤字问题。
因此,皇帝、内阁、重臣、皇商进行了统一的协调,将原有的小商人分别按照皇商的业务,集中过去,成立了以地域、产业为主体的商会。商会的组成,同样以股份的方式进行投资和分红。从而缓和破产商户的激增。那些先一步破产的商户们,则由各地政府出面,进行安置,出借土地和部分银钱,加入到商会去,每年按照分红来偿还政府的借款。
另一个恶果是,贫富差距迅速拉大。而且这个过程产生了特殊的‘杯盖’现象,原本赤贫平民和挣扎在死亡与反叛边缘的百姓,其经济条件得到了改善,逐渐上升到丰衣足食的境况。同原本的士民阶层的经济水平相互靠拢,形成‘茶杯盖的底托’。
士民阶层指的是那些考有功名,享受国家特权的阶层,这部分民众在面对庶民的财力与自己相接近的压力,其内心的想法,难以预判。由此,国家只得增加一项开支,以朝廷的名义,在牌坊、住宅格局、墓葬礼制上予以优赏。以抚慰这些哀伤的心灵。至于钱财方面,以徐光启、范西礼为标尺,以礼贵妃为榜样,只要于国有利的发明创造,将赏赐优厚的金钱和荣誉。
相对平民的财富上升,官吏和大商人的财富增长,更是迅速的成为‘茶杯盖的顶咎’。两支水师的财富积累,已经接近豪门大户。部分官吏在拿到实物薪俸后,基本是半送半卖的形式消化掉,因为他们有钱了(各种明文份例),自然不再需要这些薪俸了。
六家皇商,则完全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以田弘遇为代表,田家在南洋诸岛上的威信,已经超过了大明。其余各家在各自的商会或家乡的地位,也同样如此。
这种现象如果不及时处理,将来的将来,后金和流寇不闹事儿,他们也要闹事儿。就拿眼前的一个范例吧:
刘兴祚在占领金、复二州之后,不顾仁义礼智信的大屠杀,造成很多往来后金与大明之间的游商也白白丢掉了性命,这些游商并不都是后金人,很多同各家皇商都有一定的联系,某种程度上,这些人就是六家商会的外围。
刘兴祚杀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钱。
而皇商的反击则很是惊人,弹讦奏章,如雪花般落在皇帝的御书案上,理由很杂乱,最遭人恨的,是其中几家游商,在刘兴祚诈降骗城的过程中,曾经出力不少,金州收复后,竟然惨遭横死。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无疑同中华传统文化有着极大的抵触。也违反了朝廷一惯对后金汉民政策。但究其根本,这次借机弹劾的主因,还是因为镇海、福海水师的存在,使得皇商的根本利益受到损失。
两家水师的功用,其实更像是海关,海关零关税是不可能的,20%的关税似乎又太高,并且操作方式过于机械,采取护送的名义收取,每艘船只的护范围最远不过印度、东瀛一带,这护送费用的确太高。但现在,如果设立海关性质的机构,会牵扯出异常激烈的党争,说实在的,这个国家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如果没有外力来打碎这些约定俗成的陋习弊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起色。
可谁让这个崇祯皇帝是崇祯皇帝呢?于是,皇帝再次和这些官僚资本进行了交易。交易的论据便是以金州被冤杀的游商为例子,国家不存在了,你们这些巨富之家犹如捧着宝珠的稚童,性命堪忧。如果想着政治投机,无疑与虎谋皮,今日刘兴祚滥杀游商,将来谁能保证后金不杀你们?
不要想着花钱就能保得平安,当年开国时的沈万三便是例证。自古以来,改朝换代都伴随着商人的头颅,所以,现在是万众一心,复兴大明的时代。这些忤逆之言,出自皇帝口中,其效果不言而喻。
当然,交易也是有结果滴,那便是许下空头支票,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散落着无数的岛屿和陆地。在遥远而又美好的将来,你们这些国家的国士忠良,都将获得世袭的封地,便如同田家一样,将来南洋诸岛中,皇帝将从中挑选几个岛屿赐给田家。
而你们这些危难之际救辅国家的功臣,也一定会获得丰厚的赏赐。国内的土地没戏,因为国内的土地是要分封给藩王滴。而范西礼的祖国、正跟大明借款的法兰西、还有澳门的葡萄牙、刚刚被法兰西打败的西班牙,都在遥远的、遥远的美洲拥有藩镇。到时候,等大明平定辽东、北降蒙古、西安吐蕃等国,大明的脚步将通过水师迈向遥远的新大陆。
单只南洋诸岛就足够诱惑了,因此,这次交易的结果,在实录上便出现了如下记载:
“秋十一月乙巳,招对皇商于武英殿,议封南洋诸岛,待平定辽东、北降蒙古、抚安西疆之后,恩许世袭赏之。众商诺退。”
※※※
“皇上,皇上。”是张彝宪的声音,最近几年张彝宪回宫的时间越来越少,说起来,张彝宪虽说贪财,但毕竟处理红白薯上有着大功劳,与小朱的感情也比较深,每次回来,他都会跟在小朱身边伺候几天。所以,听到他远远的便呼唤的声音,小朱心里还很是激动。
“大宪,这几年辛苦你了,才回来,先歇歇才好。”
“谢万岁,有皇上这句话,小的就够了。”
张彝宪也很激动,他很清楚这些年没少有人告黑状,但都是小朱在保他。照以往的主子,即便不杀他,也会对他适当冷淡一些。但这个皇帝不一样,对他依然很好,而且每次都是和声细语的关心他的疾苦。
有时候,他也自己抽自己嘴巴,为何那么贪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图个什么?但每每事到临头,张彝宪始终管不住自己,拼着性命的往兜里划拉银子。
“你呀,说吧,这次回来给宫里带什么好玩意了?”
这个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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