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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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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唐栋这员名将来说,从来作战都是狮子搏兔,两营过去后,又持续准备了两拨共十营人马。前后进兵波次,相隔十五天。

之前大半年,他磨磨蹭蹭只出500人,然后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分三次筹措近5万大军。从这点来看,唐栋切实掌握了“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地兵家真谛。

但这一系列的行动背后,是高如天文数字般的钱款。还有极大的风险。

如果,在这个情况下,仅仅通过“大使馆国书往来”这件小事儿,就可以搅乱印度国内,进而彻底夯实中国在克什米尔宗主国地位。岂不是事半功倍吗?

这么干确实有点儿不地道。所以贺逢圣希望小朱、杨嗣昌等人,千万不要为了国家利益,而不择手段。仁者才无敌天下,这是正统文人心目中最高理想。让他们迅速转变,确实太难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小朱不吝这个,印度铁板一块,打得拉达克惨烈无比。万一中的万一。唐栋兵败,那这政治后果更加严重。两害之中,选择轻的那个吧。

“先生教诲,朕每每受益匪浅。印度使馆一事,暂时搁置吧……”

贺逢圣面露喜色,杨嗣昌微笑垂首,卢象升等人很无奈地一闭眼。因为除了老贺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下半句,一定让首辅哭。

“不过嘛。”小朱略略同情的挺了挺胸膛。“那个芽朗班,究竟是盗匪,还是国使?总要探究清楚。不如这样,让陈奇瑜选派几个云、贵官员,出使印度。将此事前因后果,都说与印度人听,不妨多处询问走访。以尽快清楚芽朗班究竟何等样人?”

“臣等遵旨!”

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赶紧釜底抽薪,解围拉达克才是真章。大家一起哄。贺逢圣只得认下。

而且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已经接近疲劳临界点了,因为北京这十五天联庆活动,实在太乏味了,由于已知的避讳问题,节目安排很少,宾主双方好几百口子人,其实就是每天去景山五龙亭那边傻站着,说点儿吉祥话、喝点儿西北风。然后搓饭,看烟火,再听听一定有四成人欣赏不了地音乐。西洋乐东方人不习惯,反之亦然。

烟火燃放也没什么规模,放个半小时、一小时,也就散了。但离开景山大门,才是真正地忙碌时光,各国代表,分别跟负责自己业务的大臣们连夜磋商,漫天叫价,坐地还钱,遇到难点时,再从头琢磨。然后第二天,循环开始。如此千篇一律而又繁忙劳碌地日子,与其说是年关庆典,不如说是政治SM。

所以贺逢圣确实没精力再反驳了,毕竟万岁从面儿上,应了自己一半的建议,也就行啦。

在这次整个外交政治规划中,建交原则很简单的几条:无非就是定期、定制互馈礼品;交换国书;商订将来通商条款;重申贺举留学制度;互相之间认同对方法律及风俗习惯。属于初级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到目前为止,不止印度,世界各国的大使馆,都摆上了日程。只是大使级别上,被一刀切了,男爵。

就是说,在不远地将来,某非洲土著国家如果与中国建交,那么这位先生,将当然获得等同于男爵地政治待遇。类似介于大明贵子到镇国将军之间。

其中,最受益地国家有三个:日本、土耳其、琉球。

琉球这个小国,如果没有中国罩着,很难存活。如今与中国建立了大使级关系,就等于他们可以跟法国、英国平起平坐了。这种惊喜,琉球人民也许再过个三百年,方才会明白过来。届时,小朱,也许会成为琉球之护国神灵。

日本就没什么可说了,平等相处吧。毕竟一衣带水,源远流长,两个国家互敬互爱,对双方都有好处。

这里面,只有土耳其多拿到一条实惠,因为锦衣卫在征西军系统内,拥有“先遣图”地调配权,也就是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个军备仓库,属于秘密军事设施,但一直用处不大,前后仅搞掂几个小马帮而已。

既然如此“浪费”,再出于武器换代常新考虑,干脆,就让土耳其人把这些仓库底子,全给“买”走吧。

这种“甩卖”贸易,由目前新疆官场正在冉冉升起的两颗政治新星来负责,分别是张煌言、堵胤锡。

土耳其不可过强。否则俄罗斯那边没有面子。土耳其不可太弱,否则怎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个度,其实是很难控制的,不过这两年大家对西北局势也很关注,通过观察和培养,张、堵二人的能力、学识、道德。都堪称精彩,周旋这点儿小事儿,没问题。

土耳其与中国的商队,沿途既需要护卫,也需要监视,好在这都是现成的,瓦剌六大台吉目前正在哈萨克那边闹腾。让他们担任商队护卫。既有佣金可拿,还可以顺手牵羊。他们当然很高兴。

通盘设定大明与世界间的合作关系,是联会地主要政治目标,如果对方同意修筑使馆,则自然会认定北京政权的合法性,那么对于六省叛乱,也就不好公开支持了。否则法理上通不过。

并且通过挑起印度内乱,从而迫使其停兵,以彻底解救拉达克王国。这种一箭双雕的政治图谋,也已建成。

可以盖棺定论地说。小朱率领自己地大臣们。通过十五天的连续工作,彻底夯实了一个坚实的政治基础:

国际法没什么准谱,可一旦确立下来,只要不是出现极端变故,以某几个大国为主导地权威性,还是可以保证的。传承几代之后,其他国家。就只能仰大国鼻息。而唯命是从了。

在这个基础上,即便以后中国出现大乱。只要这个乱子别超过一百年以上,基本可以保证在亚洲的领袖地位以及欧洲的发言权。

至此,十五天狂欢酒会,隆重召开,胜利闭幕。没人捣乱,皆大欢喜。要说唯一地不和谐音符,就是托尔斯泰和约翰船长之间地决斗了,尽管在中国境内不可能进行,但这场决斗,已经签下了生死状,只不过还没有合适的地点罢了。

既然这场决斗地举办,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南京酒会,也已经出现了结果。

南京刑部大堂,漆黑一片,外面不时传进来丝竹和鞭炮地声音,偶尔会让大堂内,稍微的闪一闪亮,但随即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张应京,别人觉得这大堂黑,但我却不受影响。你可知为何?”

“将军自幼习武,想来夜战,当是主课之一。”

说话间,黑暗中又闪出一双亮眸。偌大的厅堂,响起隐隐回声,两道鹤影,相距五步站立。

“说得不错,”丘慧荣向前走了一小步,黑暗中似乎不易察觉,但张应京忍不住相应的后退半步。丘慧荣立刻站定。

“你这道士,夜视能力也不错嘛,难道也是自幼习武?”

“不,不,将军说笑了,家父幼年曾不慎坠入深井,救起后,便对夜视做了精研,是以嘛……”

“哦!”丘慧荣打断了张应京的话语,他感觉到了张应京的恐惧,那么为了延伸这种感觉,打断思路是最佳方式。

“听闻你们家的那口井,镇着历代真人降伏的妖孽?据说,还曾经困过麒麟?”

“呃,是啊,我七岁那年…”

“还有,”丘慧荣再次打断,“《水浒》一百单八将,也是从那口井里跑出来的?”

“是。”这回,张应京索性干脆利落的回答。顿时,他感觉到丘慧荣一愣。

“嗬嗬,”丘慧荣接到张应京地反抗后,立刻向前连走三步,张应京实在受不了这种压迫感,连退三步。尽管他贵为龙虎山下任天师,但还是不如阎应元,如果换做阎典史,半步都不会挪动。

“老真人早传位于你,国家也似批复过,既然你已经贵为道家领袖,何必要干诈骗这种行当呢?”

“我其实…”

“玄青子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是我不知道,将军此问…”

“你们家每代真人,都会自国家那里,领取百张左右地道童度碟,你手上还有几张?”

“我没有。国家只是批复,并没有签批,我只是代行真人之位!”张应京大声的一口气说完,方才避免了又一次被打断。

“那么张老真人手上还有几份?”

张应京无疑是个人物,但在丘慧荣面前,他还是难以抑制的恐惧,没法子。丘慧荣利用揣摩他人心理,而审问犯人的能力,可以说天下无双。只有真正的胸襟坦荡,才可以不受他的影响。

张应京自幼成长环境,以及他副业诈骗地生活方式,使得心中不算纯净,既然不是上古玄冰。也就不好强求了。

老张家地道童度碟。最起码还有八、九十份,一来是老天师性格自闭,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向外发放。二一个,国家为了利用天师教打掩护,曾经持续增发。如果张应京报出准确数字,非出事儿不可。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张应京无语,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自己过于托大了,这场骗局本就充满危险,但却没想到丘慧荣会成为最难逾越地门槛。

等了半晌。丘慧荣仔细听了听张应京的心跳声。这才开

“南京刑部大堂,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曾经被朱廷璋用来存储他们宗业司地银两。那天我前来领用时,马士英出言不逊,被我的手下,就杀死在这里。这件事儿,你可知道?”

“知道。”

“好,我既然敢在刑部杀一次。就自然不在乎杀第二次。况且上次是白天,如今嘛。还是深夜哩。张应京,你听明白了吗?”

“唰”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左梦庚其实算不上白痴,相反一表人才,能力尚可。但要想接管左兵,确实还差很多。可如果左梦庚能有丘慧荣一半儿的本事,左良玉未必会反。

这种说法,之前张应京只是听听而已,可今天、现在,他充分理解了这句话地高度准确性。

再怎么风光,丘慧荣也是一名身无军衔的白丁。黑暗中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凭借寥寥数语,就把千年才出来一个的叛逆之才张应京,给逼迫得无路可逃。这种可怕,怎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张应京,你口口声声说道家骗人,然后你自己身体力行,居然连骗三十四天,一共骗了3个外省宾客,几乎一天一骗。唯一逃脱你骗局之人,是因为两个同是江西过来的举子,不慎叫破了你的布局。那么请问,”

丘慧荣后退四步,释放一下张应京感受到的压力。这才继续开口,

“你们三个,是否是领命行事?”

“是。”

“!”丘慧荣再一愣,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这么顺利吧。

“我龙虎山能够传承2千年,全凭左右逢源,如今六省自立,与国家分庭抗礼,我张家祖业都在江西,自然不敢得罪你等。但国家那边若是有什么安排,我们也不好不接。这次接到地命令,就是要我们三个人想办法救卞玉京北上。”

“嗬嗬,”丘慧荣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转身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你越这么说,我便越不相信。表面上你在拉刘梦云、孙耀芳他们两个下水,其实你是在帮他们开脱吧!”

“那便随你,”张应京心中小乐了一下,“反正我地意思是,我并没想救护卞玉京,救下卞玉京,我们张家人兴许会逃过一劫,可难保赣州王体中泄愤烧山,我龙虎山基业,岂可毁于一旦!”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你为何要骗人呢?”

“哼哼,世事红尘,多少俗人自闭心窍。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我也反复讲述,道家法门,你信,则灵。不信,那就是骗人。入道机缘千千万万,他若甘心受我诈骗,证明本性纯良,我自可度他成仙入道。”

说起自己痴迷诈骗的心路历程,张应京甚至有魂游太虚之妙,这番奇谈怪论,倒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这点丘慧荣也感受到了。张应京还再继续演说:

“前些年,礼妃胞妹,哦,就是吉庆伯孙诚的夫人,曾自我的手中,以5万两白银高价,买得一块符。如今她们家虽然波折横生,却一直可以逢凶化吉。你说,我们究竟是骗人,还是助人?”

“嘿嘿,”丘慧荣忍不住苦笑一下,田妃阿萝的妹妹小蔷,给自己老公买的护身符。据传说是老子手书《道德经》地整张扉页。这件事儿他当然知道,并且早成为军界笑柄,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听到一手操作之人的心理独白,这太让人难以承受了。

但出于可知原因,丘慧荣很好奇地追问一句:

“那张《道德经》扉页,可确实真迹吗?”

“这个,”张应京踌躇一下,“你若想要,我倒是还有两张真迹!”

“呔。”丘慧荣气坏了。不管军人之间怎么别苗头,对外地很多基础都是一致的,

“孙诚等征西将士,餐冰饮露,孤悬海外千万里之遥!人家夫人举家搬迁,与他团聚。你竟然用假货欺诈,你真是该死!”

说完。丘慧荣真去摸刀了。吓得张应京一哆嗦,连忙抗声大喊:

“丘将军你听我说。骗人讲究一以贯之,每个人都在心中藏有希冀,如果他们相信我,最多破财而已。可你要是说破的话,心中理想破灭,人就废啦!你可知道,我连骗33人,虽说敛财无数,可他们都是带着寻宝之心上路的,奇珍未必换真谛,顿悟亦可奉灵台!他们若能领悟人生之金银,又岂会怪我诈骗阿堵物这点事儿呢?”

丘慧荣握着刀柄,一时间也有点儿痴了。张应京这番歪理学说,其实是说希望和绝望之间地关系。属于哲学问题,汗,真是诈骗犯有文化,天下无敌。

不过如果看透人生,那真是很无趣,生老病死,不过匆匆百年。如果人们没有希望,又怎么会快快乐乐的走完这一程呢?所以有时候,要想快乐,就必须学会被欺骗。每一天,当第一缕阳关洒下来的时候,希望就在前方。那么这一天,可该有多么美好?

说起来,丘慧荣、左良玉,不也是这局中之人吗?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希望去闹腾,为了一个理想去折腾。如果没有了这些令人兴奋地东西,还会有高潮吗?

张应京这番说辞,其实很不光彩,您横是不能利用人类地心理弱点来骗钱啊,虽说他不缺钱花,骗来的钱也都毫不在意地给散掉,但他为了满足自己地畸形心理,而大骗特骗,这就很不对了。

但不管怎么说罢,反正丘慧荣是听明白了,也理解了,并且也把握刀地手,给松开了。他仰天一叹:

“唉,若国家当初用我左兵去西征、去北伐,何止有今朝。我丘慧荣何尝不想死后,担任一方地仙。那刘梦云凭借发笋之法,就提前预订了庐陵土地公公的仙班。凭借我左兵神威,北海水神,天山山神,舍我丘慧荣,还有何人敢争?”

“呃…”张应京很想说要不,我帮您跟玉帝说说情况,让您老当洞庭湖龙王的金甲护将?

但话到嘴边,这小子还是明智的换了模样。

“将军报国之心,天下自有知心之人。呃,不若将军留下札记,我张应京以真人金印发愿,将来定昭布天下,教世人明了情由。”

“嗬嗬,算啦!”丘慧荣还是及时的回到现实中来。

“刘梦云、孙耀芳,还有你张应京,是不是善友教招揽的江西细作?你最好如实说来。”

“唉,我刚才说过了,龙虎山祖宗基业,我怎么好忍心毁于一旦呢?那个刘梦云是我骗来的,他有一整套方法,可以让六省于无形当中,定鼎天下。刚好,我道家法门中,有叠网压印之法,可以印制防伪银票。比之那个蛤蟆票,高雅有趣得多。如果我们两个能够通力合作,则天下财富,都归于我一人之手。这才是我来到南京的最大目的!骗尽天下之财!”

其实,丘慧荣今天就是来探张应京底细的,两个人斗智斗勇。经过高智慧交锋之后,互相之间都有被征服地地方。张应京是已经暗自决定,今后能避免再见丘慧荣,那是最好。避免不了,那就干脆跑路。反正他是没有勇气了。

但最主要地,是丘慧荣认可了张应京对善友教阴奉阳违的说辞。没法子,张应京实在太另类了。

首先这家伙是国家认可地下任天师真人。但他如此疯狂的连骗34天,这本身就令人迷惑。

其次这小子骗了这么多手,对于心理催眠已经滚瓜烂熟,当初如果不是孙耀芳出面打破相对封闭的催眠环境,那个胖公子未必就不入瓮中。

那么今天也同样如此,丘慧荣选择黑灯瞎火审问,就是防他这一手。但问题是。这个刑部大堂更加封闭。更利于催眠大师的施法。而且丘慧荣如果安排第三人在场,也许张应京还不会成功,因为黑暗催眠,切忌有外部力量介入。

丘慧荣前来试探张应京,其实是旧党的最后一道枷锁,过了这一关,旧党就会认真探讨张应京设定地骗局了。

事情地来龙去脉是这样地:

张应京百分百地诈骗成功率,寻求的只是心理满足感,那些骗来的银子,他基本都开销在“莫愁湖俱乐部”了。这样一来。从第18个人开始,就已经引起旧党注意了。因为张应京从第17局入手,开始布置刘梦云的设计。

刘梦云的通盘设计很复杂,如从头说起,那就只能先从张应京如何骗钱开始:

张真人先是利用定王朱慈炯的一个著名言论:

“如果我开钱庄,非但不收储管费用,反而还要分利息给储户呢!”

慈炯在南京时间可不短。整整三年。所以他地这个想法,早就在南京上流社会流传广泛。大家只是一听一乐。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因为钱庄收金银,非但不付利息,还要加收保管费和工本费。这可是定制。再说了,明明储户都认可这种方式,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钱庄是否应该支付利息,是张应京利用地第一个屏障。

第二个屏障,是目前钱庄生财的手段。

钱庄生财,在目前来看,法定的只有三个方面:金银保管及工本费、兑换手续费、炼化金银双铤的火耗费。

这些钱都是辛苦钱,折腾一年,估计连牙祭都不敢多吃。这就引出了钱庄最赚钱的一个行当:高利贷事业。

现在是个重商社会,人人都想做生意,钱庄所有者,都是军界、商界、政界、文化界的顶尖人物,他们放高利贷,非但法律风险负一千;欠款回收率也绝对可以高达百分之一百五。还不了钱没关系,这些人名下产业众多,哪儿哪儿都不缺不花钱的劳

看起来这显得很黑暗,简直是特么黑社会嘛。但高利贷这种事情,确实很普遍。好像有个“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来找金陵王”的那么一个王家,最后就是因为放高利贷事发才倒了血霉的。

高利贷赚钱,是张应京的第二个屏障。

二者合并唯一,整个骗局就是这样:

你要有门路搞到真金白银,我就可以帮你存到彝宪钱庄。然后从彝宪钱庄换来户部本票之后,再把这部分钱财向北方放贷出去,倒倒手,就是一本万利啊!

如果有人问,凭什么相信他张应京时,回答如下:

北方由于六省自立,已经断了一多半地财政来源。当初组建银行、钱庄体系,南京作为一个中转行,储备了大量地金银。现在咔嚓,六省自立了。连先期储备,带后期税收,全没了。

接着是西南拉达克战事,由于唐栋过于求稳,而拖沓无效;再看东海那边,为了打赢海战,贺逢圣居然把钱送给朝鲜人。

这三大块,都是消耗资金的大口子,所以北方现在缺钱,很缺钱。

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很多人就在四处借款,尤其以晋商这一系最是着急,六省反叛,晋商原本存在南京户部的金银,全被冻结了。所持有银票,总不能都从国家哪里强行兑换吧。再说了,北地农庄、矿脉、马场,占压资金太大。那个俄罗斯新丝绸之路开通在即,晋商急需资金周转,好赚取陆路贸易的利润。

而皇上为了保留张彝宪一条狗命,不仅逼着他捐出了几百万两白银,还通过设立彝宪钱庄,要逐步把他的荷包淘干净。

你想张彝宪一个捞钱恶鬼,他能甘心变成一个穷光蛋吗?只要这个时候,咱们通过张彝宪,放贷给晋商,这钱也就可以生钱了。

这个骗局的合理性就在于,一切都是真实地。

但张应京这么干地目的,是为了告诉,或者说提醒旧党,干脆借用这个小骗局地概念,做一个大骗局出来:

北地缺钱,六省的资金又多得有点花不出去。如果借着新丝绸之路建设之初,利用张彝宪这个渠道,输钱北方,那么是不是可以推论出来,国家通过“新疆收购银行”将北疆农庄收为国有,我们则通过“彝宪钱庄”把整个北方给买过来?

军事上,左兵守成没问题,但要想分兵北伐,不仅战斗力存疑,就是民心上也难以服众啊。

可如果能够利用金融漏洞,军事上不能取得的胜利,从经济上取得!

第十二卷:第三十章:两场酒会(下)

“翠花,我不会骗你,就算要骗,也一定骗你一辈子,直到我再也骗不动,直到,你再也没有力气离开我。”

“狗子…”

唉,爱情的纯真,人人平等,有时候真的很难说,田间地头的阿公阿婆,究竟有没有过如此浪漫的谎言?

然而这种情怀对于张应京来说,并不重要,谎言究竟是对是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才是骗术至境。按他的理论:

“骗一个人,就要把TA骗到死,自始自终都不明白自己原来生活在谎言之中。刚好道家讲究阴阳转合,骗到极致,便是真了。所以欺骗人和帮助人之间,貌似没什么区别。”

正是因为刘梦云看透了张应京的这种畸形心理,才大胆设计了惊天骗局。

江西小组的三位成员,目前正在分头行动。张应京被几大皇商看重,这很正常,因为张小天师掌握着新纸币水印技术,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蟾衣影纸”是姜世襄发明的,也是北京方面法定的钞票纸。虽然姜道长现在大通营中,可是他的徒子徒孙却都在金陵,所以旧党控制区内的银票印刷,并不受影响。

但对形式的崇拜,正是旧党特征之一,纸币又是政治主权的重要一环,因此,怎样摆脱北京影响,是很必要的。

道家会烧灵符,有时候烧过之后,往往会遗留一些东西,诸如“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这样的九字诀。那么这就是复合材料技术,通过一种水网,将“水印”材料附着在上面,然后通过压力垫入夹层当中。待晒干之后,透光水印,也就出现了。再引用“薛涛纸”创意,用朵朵桃花做防伪图案,确实比“蛤蟆票”要来得文雅一些。

桃花票的出现,是“联行银票”的基础。而“联行银票”,又是“惊天骗局”的基础。

有关“惊天骗局”的更详尽内容。可以待会再谈,先说说三人小组中的孙耀芳!

这个家伙,目前正在横波夫人地眉楼当贵宾,这可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坐在眉楼喝酒,证明你是秦淮河上的柳三变!

这倒是比较有趣,论花样。他没有张应京多;论才学。他不如刘梦云;但女孩子却更喜欢直接、大胆一些的他,甚至稍稍小流氓一点儿的俏皮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非但没人怪罪,反而更可以拉近距离:

“你的那件红罗裙哪里去了?”

说话时,孙耀芳双眼眨也不眨,直盯的柔儿脸上红了好些,假嗔怪地一甩手,

“人家什么时候穿过红裙,我都是跟着小姐。穿水田衣的。”

“不。我就看到过你的红罗裙!”

“啊呀!”柔儿气恼一跺脚,罗裙应该算半隐私的服饰,“什么时候?你说,什么时候?”

“柔儿,你听,”孙耀芳故做深情的一指胸口,“就在这里。你看。”再一指脑门。“就在梦中!”

“啐,不理你了。”

柔儿起身。对着酒宴上的众人施礼万福,随后走入内堂。于是满座的才子佳人,齐声哄叫,

“耀芳兄,赶紧去看看,究竟柔儿姑娘穿没穿红罗裙!哈哈哈!”

就这样,在横波夫人地夜宴上,孙耀芳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入内堂。

眉楼有一处回廊,叫做百叩堂,一直通向内宅。沿途仿西施旧例,在地面上随机铺了一些空心砖,人走在上面,会发出悠扬的回声,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入暮之宾,正在一步一叩首的走向女主人的香闺。沿途长廊两边,也装点得极尽奢华,可以说感官刺激到了极点。

一挑门帘儿,孙耀芳坏笑着闯了进去,就看见柔儿侧坐在绣墩上,外面的罩裙,微微撩开一角,露出里面大红罗裙,从姿态上,很挑逗。但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

“嗬嗬,柔儿姑娘,小生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海涵!”

“切,”柔儿憋不住,微微一笑,“孙公子就坏吧,打一下,揉三揉,还真是手段高呢!”

“哎呀,哎呀,柔儿姑娘说重了。”说话间,孙耀芳还不忘回头看看“百叩廊”上的动静,眼见确实没人跟来,这才坐在桌子前,悄声问道:

“好柔儿,你快说,玉京子究竟是何主意?”

“唉,我家小姐说啦,谢谢公子好意,如今你们几个设局谋事,乃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如果贸贸然跟你们出走,岂不是坏了大事!”

“嘶,”孙耀芳吓了一跳,“难道说,卞姑娘已经看破了我们的乾坤妙计?可这样说来,岂不是人人知晓?”

“嘿,说什么呢你?”柔儿一拍桌子,“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廊那头儿的这些白痴,怎比得上我家小姐!放心吧,”将罩裙放下,“现在侯恂、刘奂堂,还有吉王他们几个,整日里做着春秋大梦,你现在就是挖个坑,然后告诉他们,跳下去,皇上就会罢了新法。他们也敢真跳下去。”

孙耀芳沉默不语,应该说,卞玉京这样的反映,正和他们地心思。玉京子此时不走,可谓是深明大义。当然,反过来说,如果人家小女子真想去见马郎,那么他们为了实现承诺,就会立刻终止目前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地“惊天骗局”。

这种为了承诺而甘愿放弃成功的觉悟,虽说值得敬佩,但确实太不完美了。所以,卞玉京的主动留下,使得中华民族的英雄谱中,又多了一位杰出女性。

最最开始,刘梦云他们仨就是想履行玄青子的命令,完成救人任务。那么为了获得接近卞玉京的理由,他们只能设计一个大骗局。来获得旧党高层的信任。

但生活地美妙,就在于你根本不能保证,明天地太阳,肯定会从东边升起。

一个民族要想获得伟大的生命力,就离不开创意和应变能力。当刘梦云逐步接近“鹤鸣金陵”行动成功地时候,才猛然发觉,一个天赐良机摆在了他们面前。

那就是他们设的骗局。也许可以帮助国家,在今年(崇祯十八年)秋天,彻底平息旧党叛乱。

为了敲山震虎,玄青子制定“鹤鸣金陵”计划;为了打垮旧党财政,国家希望旧党发行“联行银票”,进而通过挤兑来达到目的;而刘梦云将二者合二为一,通盘制定了“惊天骗局”。并且从进展情况。大家逐渐感觉到一种兴奋,这个骗局如果功成,真是可以一揽子解决旧党。

这样的推演与渐变,就叫做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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