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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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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给拿下了。

《专利法》引出一个福王,这是一系列风波中,露头的第一个藩王。

仿佛生怕不够乱,在旧党通力合作下,露头的第二个藩王,恰恰是定王朱慈炯,小朱的宝贝三儿子。

“来人,”小朱坐乾清门右书斋中,有气无力的喊着,他现在真快病了,整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除了破事,就是滥事儿,能坚持到现在还不发高烧,已经是病理学奇迹了。

“皇上”

“呦嗬!”小朱一抬头,吓了一跳,居然是久违的杨春,“这不是西施家的嘛,您不是在香山那边忠旧主呢吗?怎么今天赏脸回来啦?”

“…”

杨春低着头,没搭言儿。他现在还兼着锦衣卫提督、司礼监秉笔、尚宝监掌印、天薰作襄理等多项实职呢。前些天把他赶往香山鬼见愁,其实是为了照顾礼妃阿萝,山顶上就淑娥陪着她,没有特殊地命令,两个女子根本走不到山脚。山下面守着锦衣卫士兵,也是得到严令,非旨不得踏足半步。如果没有杨春当中介,饿死都没人知道。

但这个安排敲定之时,杨春跟小朱之间都还带着气儿呢,所以双方已经很久没说话、没见面了。人的性格是互相影响地,小朱跟太监呆久了,也养了几分尖酸出来。

西城洗衣行掌柜老丁,前两年盖了一个洗衣行祖师爷庙,一共塑了两个坐像,女子是浣溪纱的西施,男人,正是杨春。此事还轰动一时,杨春也被揶揄讥讽了一个够本儿,今天小朱本身就不痛快,看到杨春回来了,立刻用这个来取笑他。

“算啦,您的身份可不一样啦,陶朱公范蠡都没您利害,朕可不敢招惹你。去把卢象升给找来,朕现在要见他。”

“皇上,臣这次回来,是来拿辽参的,娘娘元气大伤,气血两亏。您是要见卢象升,还是自家妻子,您自己看着办吧。”

“…”

这回轮到小朱没话说了,杨春也不是一正常人。正常人能死皮赖脸的跟西施当夫妻吗?他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作死,因为劝人没这么劝的,越这么夹枪带棒,越于事无补。小朱气的哆嗦了一下,忽然跳下床榻。恶狠狠走到杨春面前,

“你来拿辽参?好,没问题!但这些都是我大明将士,浴血拼杀换来地国家财物,白拿可不行。你要花点代价!”

“敢问皇上想要什么?”

“哼哼,国库去年,进项白4700两,所以钱财我这不缺!至于用什么来换,你自己看着办吧。”

“遵旨!”

说完,还没等小朱琢磨明白,杨春后退

出了右书斋,紧接着传来一片惊呼,小朱赶紧跑出去看,可真不得了。杨春也不怎么搞得,自己把右手拇指给卸了。鲜血淋漓的捧着,看见皇上出来,噗嗵跪倒,

“万岁爷,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如今用身上地物件儿,来换人参,您看可还够吧!”

“你,你。滚!”

要不说黄鼠狼单咬病鸭子呢,什么事儿都赶一块了,小朱气的连下两道旨意,掳夺杨春一切实领职务。同样发往香山鬼见愁幽禁。同时规定,香山月给,提高到百两本色。

按照明代规矩。折色才是现银,本色反倒是指折价之后的实物。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嚼谷,也够那三位用地了。因为卖油郎攒个几十两,就可以独占花魁,更何况软禁犯人的生活标准。

他这边正发火呢,恰好卢象升跟夫人清蓬子过来,随行的居然还有重华,礼妃阿萝生地二公主。

眼见父皇不仅没有原谅母亲地意思,还把一直以来负责照顾母亲的杨春伯伯给搞的半残,重华双眼含泪,把头低下。清蓬夫人连忙冲着小朱一福,随后揽着小姑娘的肩膀躲开了。卢象升尴尬的整理整理衣服,上前一抱拳。

“皇上,公主今日去科学院弹奏钢琴,却没带随行,是以臣与夫人一起,护送回宫。请皇上恕罪!”

“唉,算啦!”小朱一挥手,先把身边的人给打发掉,随后对着卢象升一招手,“你进来,朕有话问你。”

小朱找卢象升不为别的,目前三件事儿,他想听听卢象升的解救法子,因为卢象升是刑部尚书,关于判案、立法、侦破,都是他的份内事务,孙传庭、专利法、自己的三儿子,可以说只有卢象升才掌握第一手材料,他希望大卢给个应对出来。

“回皇上,孙大人目前已经移交到大诰院看押,从狱卒地观察来看,目前情绪还好。倒是那个陈洪范,大言,呃,大放厥词。说什么,变法变法,居然黑的也抓,白地也抓,可见这个变法不是好法。”

“嗯!”

小朱头疼的靠在墙上,这个右书斋,以前是宫女的茶水间,现在被临时改造成办公地点,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但环境再舒适,也解决不了心头烦腻。卢象升能当面儿这么说,其实是表明了一个事实:孙传庭被定罪判刑,已成定局。当然,死,是不会的。但要想当庭开释,根本没可能。

“可是,孙传庭究竟为民,难不成眼瞧着爱民如子的官员下狱吗?”

“回皇上,爱民如子,虽说为大道人伦,但因时因地,都会有不同解释。今日以此为理由开释孙传庭,明日,就会有贾似道之流,以此为挡箭牌,替自家开脱。所以,维护法纪,绝不可法无定法。”

“行了,”小朱无奈的点点头,“以先生所见,朕何时出面赦免孙传庭合适?”

“嗯,”

卢象升抬头看了看,他对天子的性情,是很欣赏的,但欣赏归欣赏,原则问题绝不让步,这是卢象升的处事基础。

“回皇上,您御极以来,向以不杀大臣为人称道,如今已经连杀魏藻德、李建泰、姚明恭三位隆臣,地确不可再动兵刑。臣有三条策略:

“其一,您病隐多时,该去祭天告祖了,届时公开表示,兵刑过多,是为朝纲不吉之兆。感怀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在斩刑之下,增设缓刑。这样一来,孙传庭仍判斩罪,从而维护国家法度。但可以延缓执行,定期两年。只要躲过风口浪尖,孙大人性命无忧。

“其二,洪辅带出来的官兵,职任上都是清贫劳苦,孙传庭的子女妻儿,可以国家抚恤形式,进行表彰。这样,可以向世人宣告,为民之官,国家永不忘怀。

“其三,天下皆知,孙传庭耳朵不好,待一两个月之后,可以下发恩旨,让各地的狱卒对在押牢犯地身体进行盘查,有病之人,或者请医生进来诊治,或者由犯人在缴纳保金之后,出狱医治。这样一来,孙传庭就可以同家人生活在一起了。还可以封堵众人口舌。

“当然,这么干,很可能会造成一些犯人趁势出狱,但法分轻重,只要今后将‘取保候审、保外就医’的细部规章定好,必将成为一条仁政。”

“…”小朱有点傻,卢象升,总是不会让人失望啊。

随后就是第二件事儿,专利法,卢象升的应对更有趣味性。

“皇上,《专利法》已经喧嚷多时,那些人所凭仗地,无非就是他们以学者自居,总是认为小民看不懂他们写的雅言。因此臣前日与洪辅商议时,洪辅提出一个想法,

“如今民间修史之风蔓延无度,即便不全面禁止,也应该由官府对这些史书,进行一次筛选和勘定。当然,臣等决不是要整肃文风,以文杀人。只是如果国家能够出台一部官修或者官勘的史论,还是有必要的。

“那么在官修史论的闲暇之余,以‘成祖《永乐大典》副本破败,正本又随葬神宗’为理由,进行一次补录和誊抄,《专利法》的弊端,就可以化解了。”

“呃,此话怎讲?”

“回皇上,《永乐大典》包罗万象,其中有雅言章节,亦有白话卷目,届时,将《专利法》涉及到的所有技术,全用白话收录,然后刊行天下。国家不反对《专利法》实施,但也用白话公之于众,想来,那些人的算盘,也就落空了。”

“妙!妙!妙!”

小朱兴奋的变成了猫咪!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三儿子,定王朱慈炯。??

第十二卷:第四章:金银双铤

之所以万能,是人类除了希望之外,还拥有欲望。

……

卢象升连出妙计,解救孙传庭、搞定《专利法》之后,立刻就想告退。但很不幸啊,正好赶上王坤进来禀告:

“启禀万岁,杨春签领辽参15枝、诸药若干!”

“…”

小朱很无奈,卢象升很尴尬,大家心中都有数,关键在‘诸药若干’这四个字,熊胆、灵芝、雪莲、麝香这类名贵药材,杨春一定没少拿,否则王坤不会单独说明。

但为什么不说仔细呢?这就是中国政治学的高妙之处,将来如果有人问起:

“杨春待罪之身,他凭什么拿这些东西?”

“咋啦!”御用监掌印王坤笑眯眯的一呲牙,“这我都跟万岁汇报过了,皇上都没说不同意,你想怎的?”

那小神情给你玩的,理直气壮、气壮山河、山河破碎、破碎虚空。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卢象升没在旁边,身为九五至尊,小朱也不好问的太详细,什么八两上的人参有几枝啊?什么熊胆是独头儿的,还是小碎丁?总要考虑自身的形象和风度嘛。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折腾,天知道王坤塞给杨春多少好处,当然,这也是间接帮助阿萝渡过难关。

王坤汇报完之后,一躬身,等待答复。小朱眼珠转了好几转,终于还是默许了,只是轻轻敲打一句:

“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跟皇后说吧。”

“遵旨。”

王坤先跪下磕俩头,然后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朱没搭理也想告退的卢象升。只是扭头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几树桃花,盛放在嫩绿的春色中,在安静而又明亮的阳光下,愈加娇艳。

半晌,小朱才回过神,

“卢先生,说说炯哥儿的事情吧。”

“…”

别看卢象升在国策方面很潇洒,可一旦涉及到皇帝地家事,立刻表情也呆滞了。口齿也不清了,就连眼神,居然也都迷茫了。

要说有这反应也正常,人家天子跟礼妃‘情甚笃’,那可是‘笃’了整十七年啊!这些年间,围绕着礼妃的风波,可以说屡禁不止。这次事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赶得时机不好,谁知道会怎么个结果?

而眼下的主角。定王慈炯,恰恰是礼妃所生。您让卢象升怎么汇报?

于是倒霉的卢秋官,吱吱唔唔,也没说太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当年在温体仁建议下,国家以“九天仙子绣先皇,真真好彩头”为由头,对皇史?中的资料,统一进行了绣档保存。现在定王准备与天一阁合作,准备进献绣档文稿,别人还能怎么说?

至于朱慈炯这个行为的终极标靶。卢象升虽说也打听到一些,但确实没放在心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娶老婆向来是选妃的。炯哥儿一个孩子,能胡闹到那里去?朱灵儿,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给朱慈炯!

既然有了这个认识。卢象升也就只能敷衍了。

“吾皇放心,定王为光启徐公守制,至今年期满。届时王爷之国,也就是了。况且,臣前日接到马世奇的信件,他刚刚拜见过定王,一切安好!”

嗯,小朱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卤,但现在又确实看不出什么眉目来,也就只得如此了。

接下来地五天里,新旧二党,居然空前合作,效率高涨的把‘推广银行’的事情给搞定了。也就是新货币制度。

为了‘新货币制度’的顺利开展,一些风口浪尖的事情,居然也暂时消停下来。孙传庭案、郑芝龙案、专利法案,全部搁置,因为旧党认为:这才是他们的根本。

能获得如此难得的局面,都源于杨嗣昌一项提案:许商家自建钱庄。

国家部门叫银行,商家私企叫钱庄,但其实都是一回事儿,商人把真金白银交存到钱庄、银行,得到一张印有数额的银票。然后由分号聘请镖师,将9成的金属货币送往总号。再由总号下发给各地分号一个回执:

“何年何月,收讫某地某某,金银若干。给兑票号,几字几几。各号可凭票支取换领。”

这个流程中,都是用密语来写,各家有各家密码,各不相同。商家拿到银票后,如果在异地办理兑换业务,原则上是同行办理。但不同的钱庄之间,难道就不能兑换吗?

当然可以,否则就不是国家主导地货币政策了,更不用由杨嗣昌来通盘设计了。

各家钱庄总号,会把库存的银两,挪30%地量出来,交存国家银行。这样一来,银票就可以通存通兑了,不论是钱庄还是银行,都可以凭票给付。各家钱庄同银行交割,然后由银行做统一调配、结算。

表面上这种制度很简单、很实用,但杨嗣昌却看透了一点:国家因为信用权威,平白获得27%的白银储量。之前利用粮食来主导市场物价,现在则通过在手白银存量的控制,来主导物价。一来一往,天壤之别。

同时,由于国家财政的往来收支,包括税金和拨款,都将以大额银票的方式进行划转,这就减少了很多仓储运送的麻烦。可以想见,这样的制度一旦通行数年,则市面上的白银、黄金,将陆续被银行与钱庄所有。纸币的正式流通,也就近在咫尺。

在这里,杨嗣昌又添加了一个小小的花活儿,可以说,正是这个概念,使得旧党通过皇商推广银行地所谓‘新法’彻底破产。那就是:熔铸金银双铤。

金铤、银铤这种物件,自古就有。长得跟猪腰子似的,正反两面印上花纹,重量衡定,一直是古代中国的官方结算器形。

但随着冶炼技术提高。以及西方铸币技术引进,目前的双铤制度,终于出现了新地生机。

首先,密度增大。以前地银两熔铸,实体内部气泡很多,杂质也多,时间不长,就会出现腐蚀现象。现在这个问题基本解决,金银器物变得光滑密实,保储期得到了加强。

其次。花纹更加繁复漂

:、梅花鹿、寿桃、喜鹊、鱼、鲤鱼、鱼等等可以非常精美的进行展现。

再有就是重量了,密度增大之后,同样大小地器形,重量自然增加很多。

新炼铸的金银双铤,正面是统一的文字:

“敕造铸铤,纯金(银)十两。”

反面则是多种花纹,分别按照不同的地区,进行不同的搭配,什么福禄寿喜、五福同寿、贵利连连、马上封侯。

紧接着国家将出台法令重申。金银双铤,只做部门交割使用。民间不得流通。在纸币面额不可能降低的条件下,国家货币体系分为四种:金银双铤、银票、银币、铜板。



各家钱庄、银行之间进行划转的金属货币,金银双铤;国家收支划拨款项时,大额银票;商户之间的大宗交易,定额银票;民众日常地购物,多数是铜板,少量散碎银两;对外贸易结算货币,海事银币。

金银双铤在货币体系中的地位提高,可不是小事情,为此。杨嗣昌对外做如下解释:

“散碎银两、元宝,形制各异,不利于钱庄和银行之间的结算。统一熔铸为金银双铤之后,点算盘存。相对更为方便一些。铸铤火耗,国家担负。”

旧党的人,一直以为杨嗣昌是投诚过来的软骨头。自然认为杨嗣昌这个方法是在为他们考虑。也就都同意了。

但这个方法的最大好处,对于国家的最大好处,就是国家无形当中,切实掌握了经济命脉。

金银双铤的熔铸技术,目前属于高尖端科技,炼制成本非常高,因为国家拥有纸币技术,这个成本可以通过发行纸币来弥补。

同整个国民经济相比,弥补炼制成本的纸币数量,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涉及到商家自身,又觉得火耗归公,对他们自身有极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但不出一年,这些商家就会发觉,自家手中地散碎金银越来越少,金银双铤的数量越来越多,但这东西再多也没个屁用,因为国家不让你在市场上流通。如果私自融化成散碎银两,火耗成本国家又不再补贴,只能由自己承担。试问谁能承担地起?

再说了,金银双铤代表的是纸币发行数量,明明一张纸就可以解决全部的问题,谁会背着一箱子金银去逛大街?

一旦人们(主要是富户)对纸币产生依赖心理,则国家财政的春天,也就正式到来。

最无耻的做法,就是国家一旦某家票号的银票,不再纳入银行结算体系(包括大票额拆换成小票额)。钱庄这时候一定抓瞎,因为他们的资金,全变成金银双铤了,国家可以全部退还,但却用不了,干瞪着一堆金银,却得被活活穷死。高密度的银铤,却要砸碎成低质量的碎银,这个损失是非常大的,储户也未必愿意!

有了这么狠辣地手段,谁还敢不听国家的?

在整个金银双铤制度的出台期间,还真是只有新党的人,才隐约想到了这一层危险。旧党中人,确实已经被彻底忽悠住了。他们眼中,只看到了‘火耗归公’‘通存通兑’‘收取兑换手续费’‘收取金银保管费’,等等一大堆地好处。钱财动人眼嘛,人只要被欲望征服,智商很难有多高明。

“启禀皇上,”贺逢圣、郑三俊今天联袂而来,“《敕造金银双铤》,详案已出,请吾皇过目。”

“嗯,”小朱没顾上这个,因为他早知道这个制度一定会被顺利通过,他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洪承畴提出地官修史论,卢象升提出的增补《永乐大典》,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回皇上,铤制若成,纷乱势必再起,因此目前还没有定论。”

“唉。”小朱一叹气,没得法子。

现在已经定制了,乾清门右书斋,是天子在工作时间之外,接见大臣的地点。这里即不属于后宫,大臣们来此不算违制。又不算正式的办公室,私隐性好、随意度高、气氛也相对更加自由一些。有点像乾清宫的对外联络处。

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贺逢圣趁着天子挠头冥想地空档,忽然想起一事儿:

“皇上,臣听人说。您最近忽然下发内旨,命东厂雇用民壮,将煤山的槐树全给伐去,可有此事?”

“啊,是啊,”小朱脸有点红。

这是这小子最近干得最傻的一件事儿。

随着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的越来越近,小朱越来越心惊肉跳,因为这个日子是他的心理阴影。尽管他未见得知道确切的日期,但不知为什么,他这两天总是会在梦中。梦到一颗老槐树。歪脖子的老槐树上,凄楚的悬挂着一具尸体。散发覆面。只着中衣。在幽暗的月色下,分不清是正脸儿,还是后背?

他知道,这是命运在跟他开一个玩笑,或者说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

“熬过那个日子,你才算真正的战胜自我。好好想想,你将如何应对?”

小朱地应对,就是找人,把煤山上所有超过一人高的树木。全部伐倒,没有了歪脖子树杈,还怎么上吊?

这个私密的想法,小朱没敢跟任何人谈起。他自己在想。也许过了今年中秋,我就算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了。

今天贺逢圣提及此事后,小朱就觉得一道冷气。从尾巴根儿,一直凉到了后脖颈,那叫一个难受,随即竟然有要晕厥的迹象,把贺逢圣、郑三俊吓得赶紧跑过来,

“皇上,皇上?”

“呃,没事儿,没事儿。”小朱强打精神,摇了摇手。

“贺先生有所不知,朕最近经常夜惊,常常梦到槐树,正所谓木下有孤魂野鬼,想来是受到邪灵蛊惑了,为此,才特意命人,把煤山的槐树全部伐倒的。”

“哦,啊!”

尽管现在已经步入科技时代的门槛了,但迷信宿命这种论调,还是让两个内阁大佬非常严肃。

“皇上,单破字面,尚嫌不足,干脆,寻人做个道场吧!”

“是啊,皇上,郑相说得对,

圣也同意,“既然三坛大会都办了,一个道场无关紧皇心宁,才是国家之福啊!”

“嗯,算啦,”小朱快被气死了,这他娘的什么跟什么啊!但这话毕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又不好再咽回去,只能乱摇手了。

“对了,皇上,”郑三俊忽然跳出一个灵感,“北方属水,水又生木,煤山上种植槐树,自然会促成灵邪。不如,改种银杏吧,此树向称摇钱,金又生水。这就是引水生木,而木又从银,自可生生不息,国家财运长存。真真好彩头啊!”

“再有,”开玩笑,贺逢圣也是知识分子,中国古代地文化人,对五行八卦是最精通的。

“煤山从火,正好冲克,此山名也应改了,而更名应以时节,方为至理。《岳阳楼记》有言,至若春和景明,如今三月初十,不若就叫景山吧。”

“…”

小朱彻底无语。

这个小插曲,造成了两个有趣地事实:煤山,或者万岁山,正式更名为景山。银杏树,成为了政府投资的绿化树种。

后续十多天里,躲过那个‘命中注定’之日的小朱,并没有感觉良好。因为听闻皇上或感灵邪,新党、旧党的一些人,都发自内心的上奏本,对他表达了,他根本不需要的关心。让他很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其中吴三桂,还特意亲手磨制了一副红玉髓材质的大念珠,送进了宫里。

“唉,”小朱晃着这幅手珠,真是哭笑不得。

“都说吴三桂巧手磨珠,但从来都是敬献父母,想不到,朕跟他年龄相仿,倒成了他干爹了!”

哗啦,旁边听到这句话的洪承畴,险些把茶杯给打翻了。自从右书斋开放之后,每天来这里汇报工作的人,已经不再局限在贺、郑二人了。当然,贺逢圣、郑三俊是每天都必须来,其他人没有一个硬性指标。

听到皇上说话这么不着调,洪承畴当然有点晕了。因为就是洪老夫人,也亲自去了趟云蒙山,替小朱请了一个唐卡回来。吴三桂是孝敬干爹,难道老夫人便是关爱子孙吗?这问题可就大了。

小朱见洪承畴满脸尴尬,也感觉自己又失言了。连忙把手珠收起来,正正神情坐好。

“皇上,由这几日地情形来看。不论新党、旧党,对吾皇的忠心敬意,还是发自肺腑啊!”

“嗬嗬,洪先生说得是,虽说大家在如何治国上存在歧义,但对朕地这番心意,我也是满高兴的。”

“…”洪承畴一低头,他还是不太习惯皇上自称‘我’。

随后君臣二人,就探讨起国事来。在新旧两股势力,因为“货币新制”而相对休战地闲暇时日里。国家各地的庶务报告,也都陆续汇总而来。但因为最近气氛和缓。所以洪承畴整个人都很轻松,甚至有一种‘太平岁月里,闲谈语家常’的状态。

洪承畴谈起了一件事儿,一件看似非常不起眼,更像是趣闻轶事地小段子。却引起了小朱的警觉!

很多人都没想到,国家此时的西南方向,竟然出现了波动。就好像一套多米诺骨牌,开始的推到并没有引人瞩目,但随着量级的逐渐积累,事态会越来越严重。

而且这个时机也不好。国家因为新旧交锋,造成内部技术性分裂。使得外界产生错觉:这个庞大地东方帝国,无暇顾及其他事件了。因此,虽说还远远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刻。但也快了。

事情来龙去脉是这样:

如果在大明崇祯年间(西历28~/寻找一个词汇来形容西南次大陆,那只能是一锅粥了。

首先,现在的喜马拉雅山西南一线。除了中国,还存在着六个国家:不丹、尼泊尔、印度、拉达克、锡金、古格。而中国拉萨方面与这六个国家都保持着经济、文化、宗教上的密切交流。路线有三条:

拉萨向西经阿里地区的扎达县,进入克什米尔、印度地区。

拉萨向西南经日喀则、定日进入尼泊尔境内。

拉萨向东南经江孜县,进入锡金或不丹,在印度境内的大吉岭中转,终点是加尔各答。

然后是这些地区的宗教信仰:锡金、不丹红教为主,其中锡金法王更是出身西藏的红教贵族家庭。尼泊尔密宗为主,印度境内存在多种宗教的信徒和源头,拉达克以红教和什叶为主。

最后是地缘政治,国际政治的复杂性,不在于参与者地大小,重要的是参与地国家数量。这些小国之间的斡旋与争斗,往往更加血腥且复杂。

先是拉达克:在三代王族……国王森格南吉,太子德列南吉,太孙德丹南吉……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完成了伟大的征服,将已经传承28的古老王国……克什米尔的古格王朝……彻底灭国,由此疆域面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北到喀喇昆仑山,东到中国境内盐湖;西到巴尔蒂斯坦的伊斯兰堡,南到纳吉纳(距离印度首都,步行仅需要半天)。

在这个无论是地域还是宗教都极其复杂的地区内,忽然一个极点变得强盛而且咄咄逼人,其实并非好事儿。

自崇祯三年(30)拉达克王国正》|年(44)已经过去15年头,如今的拉达克王国,已经是四面楚歌。王族中祖孙三人都还健在,而国家却要盛极而衰,就如同历史上地所有“新帝国”一样迅速崛起,又迅速崩溃,个中原因,值得人细细品味。

首先是地缘政治:

印度莫卧尔帝国同被征服的‘克什米尔古格王朝’是互为姻亲的关系,加上国内的穆斯林以逊尼为主体,如今联姻打破,宗教派别不同,对方疆域又距离自己地首府太近,所以有充足的理由发表不满。

之前隐忍不发,是因为征服克什米尔的百战老兵,正是当打之年,如今十多年地时间,老兵真的老了。新兵又缺乏战斗经验,老虎没了牙,又怎能意气风发?

其次是宗教中地藏传佛教体系:

大明国内采取

举的政策,同时扶植红教、黄教、花教等多流派藏教因为‘云蒙山圣地’的正式确立,而被顺利推行下去。但国内安定不代表国际上和平,以锡金、不丹、尼泊尔为首的红教流派国家,一直希望拉达克出动军队,四家联合发兵,去拉萨那边弘扬佛法。

但顾忌到贺赞、孙诚、唐栋、高杰四人领衔的征西军,战斗力太过强悍。所以拉达克的太子德丹南吉建议父王:

“先写信训斥中国人,声明我们信奉红教的立场,让他们尽快放弃对黄教的尊敬,然后再说。”

这种外交照会,与其说措辞粗鲁,不如说是一种主动示弱。因为历来的惯例如此,往往打打嘴架,然后不了了之。毕竟青藏高原的自然条件太过恶劣,千百年来,汉家儿郎在这一带地战事。负多胜少。但每一次战斗结束,又都给当地带来斩首数十万计的噩梦。这个死亡数字,小国要比大国更加难以承受。所以现在的双方,都不愿意大打出手。

拉达克装怂不敢打,锡金是最不满的,法王纳穆加尔的大伯父,现在还是西藏红教派中普提亚家族的领头人。在锡金的影响下,在印度的幕后操纵下,不丹和尼泊尔也很令人吃惊的公开不满,于是这几个国家成为了盟友。

接下来就是战略问题:

请注意,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一带。拉达克还只是个新伙伴,并且以武立国,所以外交上的经验非常贫瘠,他们不愿意同庞大地中国作战。这是正确的选择,但问题恰恰出在他们鲁莽地外交照会,这等于是代表印度、锡金、不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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