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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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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无论是为了抚慰哀伤的心灵,还是为了阴谋卢象升,起码他将大诰院职能具体化的建议,是必须的。可以想见,在不远的将来,大诰院的法官们,将相对独立于文臣系统,他们的权力,将可以审判任何人。是的,任何人。

对了,还需要律师,小朱心中乐呵呵的嘀咕着,讼师现在已经是新职业了,不同于之前的讼棍,而是真正意义的律师行了。这点还需要缓慢的培养,但起码是出现了。

再有就是税制改革了,钱谦益提出的‘改贡定赋’,包含了广泛的涵义,取消一切特权,出台有限公平的税制,用来统一国家的财政收入,然后由户部进行统一的财政列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有限公平,小朱心中得意的笑了,皇家依旧拥有特权,就如同给予袁家三年免税的优惠一样。只要他高兴,就可以让某些行业地商家,享受到三年的免税待遇,徇私舞弊的同时,还能加强皇家或者国家的权威感。真他娘的蔫坏蔫坏啊!

九白之贡原本准备在宣武门举办,但为了表达汉家的宽容大度,临时决定在安定门举办,这个临时决定,是贺逢圣、李邦华提出来的,原本从提出到最后被否决。都只用了10秒钟的时间。可昨天晚上,小朱才喝三杯酒,就大了。他忽然很同情贺逢圣和李邦华,这两个阁臣都属于默默无闻老黄牛性质的官员,总要给人家一点安慰和荣耀不是?

于是,喝大了的皇帝,临睡前把仪式地地点改在了安定门外。

从后半夜起,北京城就开始了瞎折腾,早起之后,这种混乱更加不堪。大家虽然怨声载道。但也不得不立刻从城南奔城北跑,官员、商家、北京市民还好说。毕竟是城里头的串,可城外的人就烦死了。大家边跑边骂洪承畴!

等等,这事儿跟洪承畴没关系,凭什么骂洪承畴?原因很简单,洪承畴是总司仪,因为四方血战是在他当本兵的任内完成的,所以九白之贡的总司仪,是洪承畴。只能说老洪倒霉!

杰森神甫从后半夜起,就开始了吃东西,军士给他的银元可以兑换500铜板。但杰森神甫的汉语很差,况且内地并没有公开发行海事银币,所以尽管被有趣的北京商贩接受了,然而汇率还是惨遭腰斩。

250铜板不算多。却足够杰森神甫填饱肚子了。他不仅吃了馄饨、肉饼、:。:。是很有名气。但制法却早就被‘开源’了,到处都是牛栏山黄大娘家的二锅头,却没有一个是正版。

杰森神甫甚至还雇了一个驴车,赶车地是个卖爆肚的,杰森吃过内脏,但跟内脏一起坐车地滋味却太恐怖了,不过杰森神甫喝多了,所以他的嗅觉很迟钝,笑呵呵的任由商贩拉着他,来到了安定门外。

“是皇上,看到了吗?是皇上!”

百姓们激动的喊着,杰森神甫立刻站在了马车上,他是以朝圣者的身份来的,所以宽大、肮脏、破损的兜帽长袍显得非常的,令人发指!更加可疑的是,他手中还拿着朝圣者的标志,荆棘棒!

“他妈地,那个外国人是干嘛的?怎么还举着个哭丧棒啊!”

维持秩序的巡捕营军士跑了过来,凌空飞起,一记飞脚,把杰森神甫给踹了下来。说踹狠点,其实就是给制止了。人家再不吉利,也是客人嘛!

在这纷乱中,九白之贡开始了,每一样

古大汉高声的吼出来,还说明了功效和用处。老百地是雪莲、月蜂、巨木。雪莲花是当年征西军的出征借口,都说这玩意是灵药,吃了就长生不老。现在虽说被定性为造谣了,但雪莲的功效,依旧被夸大了。老百姓都希望可以在市场上买一些回家,常备重要嘛!

月蜂就是俄罗斯蜜蜂,但蜂蜡地颜色比国内浅,也就是流传很广的白色蜂蜡。没有中国人不敢吃的,更何况白色蜂蜡。大家都有点留口水。

巨木是北海高山上的白松木,国内最近几年大兴土木,中国人的传统还是喜欢木头房梁、木头柱子,但国内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巨木了,房子越盖越小,越盖越矮,知道为啥吗?没有巨木了。

望着城下百姓、城上百官兴奋幸福的表情,杰森神甫高兴异常,他听不懂,也看不明白九白之贡,但他懂经济,他知道,这些都是市场销路良好的商品,紧俏商品。只要自己的使命达到,这些商品同样可以运到欧洲去销售,到那时,再把新教和科学结合,他就是第二个马丁…路德。

是的,早先中国的西洋人中,新教阵营的政客不少,但传教士只有天主教,因为他们拥有教廷的资助。新教连欧洲都没有占领,何谈来亚洲传教。现在因为法国、英国的全面参战,新教的胜利已经指日可待,所以在新教国家的支持下,新教的传教士已经开始了向着远方地跋涉。杰森是第一人。

在一派喜洋洋的气氛中,另外一个人。正在向着杰森神甫靠近,他就是平民装扮的杨文洛。

他苦修的功课,就是每日在基督面前鞭挞自己,一方面通过鲜血淋漓的伤口,来感受耶受难时的痛苦,体验圣人的艰难。一方面,通过自残,来提前赎罪。

杀人,在任何宗教中,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世界的残酷,又不得不面对杀伐。于是,各家宗教都拥有各自的逻辑解释,来躲开道德上地谴责。自我伤害为功课的苦修士,就成为其中一个分支。他们在平时受苦,然后在必要时,为了宗教的利益去杀人。之前的苦难,已经提前偿还了杀人的罪行。因此他们将逃过惩罚。这就是天主教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杨文洛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都在钻心的疼痛。但他毫无畏惧的向前方走着,沿途不停的有人挤碰到他地伤口。但他浑然不觉。杰森刚才和现在的举动,让他轻易地找到了目标。他握紧了怀中的匕首。

“啦,啦,啦!”杰森神甫正在高兴的蹦着跳着,还有节奏的唱着歌。他的快乐情绪感染着身边的人,旁边那个卖切糕的小贩,很腼腆的从怀中掏出了十个铜板,一块切糕就卖了十个铜板,小贩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胖和尚。

于是小贩揣回去5铜板,举着手走了过去。他把剩余的五个铜板,硬塞还了杰森神甫。

杰森不是笨蛋,他很清楚的知道,早餐恐怕被宰了。但现在人家因为自己地快乐,而忏悔了罪行,这同样是主的光辉。

“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愿你诚实的品质,通过最后地审判!”

“你他娘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小贩笑骂了一句,高兴的转身,准备心安理得地离开了。但是,他忽然瞥见一道白光!

杨文洛动手了,他的匕首准确的刺进杰森神甫右腰部位,因为藏医的图谱这两年刊行天下,像杨文洛这样的死士,都清楚的了解人体的内脏结构,一刀取肾,然后上挑,刺入肝脏,拔出时,手腕转动,刀刃会沿途切割开各种导管,时间只需要3钟,伤口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刀口,但足够了,再是快乐、健康、充满希望和幻想的生命,都随着这短短的三秒钟,终止了。

“杀人啦!救命啊!外国和尚死啦!”

切糕小贩惨叫着喊了起来,他是玩刀的,所以对刀光非常敏感,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出现刀光,是他最担心的,来的时候,还叮嘱自己的老婆,千万不要在人群中切糕,万一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所以切糕小贩在第一时间,目睹了谋杀的整个过程,随后他勇敢的扑了上去,杨文洛曾准备两条后路,要么逃跑,要么自尽,因为他是死士。他没有想过有第三个结果:

因为常年的失血过多,昨晚又是星月疾驰300,所以身体极度衰弱。现在的人流又太过密集,除了切糕小贩之外,爆肚小贩也勇敢的冲了上来,他们本是平头老百姓,面对暴徒却如此无畏,原因只有一个: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增强了民族的尚武精神。

第三个结果:杨文洛被抓了起来。

但混乱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可怜的杰森神甫,成为了在中国土地上,新、旧天主教争斗的第一个受难者。但事实上:杰森和杨文洛,都是后宫争风的牺牲者。

九白之贡,隆重召开,成功举办,却失败闭幕。

“来人,”(杨春就在旁边)“来人啊,来人!”

小朱七窍生烟的嘶吼着,他没想到,他没料到,在自己精心组织的‘九白之贡’的仪式上,居然出现了谋杀!死者是一名传教士。连名字都没有人知道,却被一个浑身是伤的疯子给杀了,手法如此专业,显然是精心的谋杀。就发生在‘九白之贡’的仪式上,而惨案发生时,他身为皇帝,就在城楼上品茶。

“皇上,息怒!万岁爷,龙体要紧啊!”

“来人,来人!”

小朱继续扯脖子喊,他是皇帝,但他悲哀的发觉,自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愤怒。他悲哀的发觉。他失败的很彻底,因为他永远不能了解中国人的内心,作为想带给民族光辉未来地皇帝,他不了解国民,就等同于失败。

“臣等死罪,吾皇息怒!”

“来人,来人!”

小朱的嗓子,快吼出了血,他不想喊了,他也累了。但他一垂头,群臣跪倒,内臣跪倒,宫女们跪倒,锦衣卫跪倒,然而这些人都还活着。可是那个胖胖的传教士的尸体,却触目惊心的横放在那里。脸上是死前的表情,快乐中带着惊愕,希望中带着绝望。

“来人,来…!”

小朱终于喊不下去

住哭着喊,

“万岁爷,万岁爷,您的龙体要紧啊!!!”

“皇上,司职安定门的巡捕营上下人等,都已经缉捕在案,请吾皇发落!”

“卢象升,你身为刑部官员,出了这等事宜,你该当何罪!”

“臣渎职失察。惊动圣驾,自请一死!”

“算啦,”小朱无力的摆手,“最近死的人太多了。魏藻德、姚明恭、李建泰、魏照乘、侯玄?、张东海、陈子龙,这些人地死,还警醒不了我们吗?难道他们真的该死吗?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巡捕营的辖区出了这样的事情。查办是应该的,但不可再开杀戒了。”

“臣等谢吾皇恩典!”

因为科考舞弊一案,陈子龙、侯玄?、张东海这三人,已经在狱中自尽了,这也是舞弊案迟迟不能结案的原因之一,陈洪范倒是还在坚守,却不是因为可以推卸罪责给死人了!相反,陈洪范就如同找死一般,大包大揽,承担所有的罪行。当得知陈子龙三人自尽之后,陈洪范还坚决进行了两次自裁。但都被严加防范的狱卒给救护下来。

眼前又多了一具尸体,小朱真的不想再死人了。他看了看卢象升,出了这样的事情,唯一地方法,就是尽快搞明白案件的来龙去脉,否则,卢象升罢官是注定地。而卢象升离开之后,他的新法将立刻夭折。想到此,小朱忽然愤怒的联想到,会不会是江南诸党在搞鬼?这个想法虽然是错误的,但却是正常的反应,于是小朱支起了身子。

“卢先生,你身为刑部尚书,按例,朕不该称你为先生!但今日,朕要拜托先生,此案一定要水落石出,而且朕要的是真相!你答应朕!”

“皇上,”卢象升居然站了起来,

“臣定不负君!”

……

案子其实没什么可查的,因为断案的手段,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完美的。请注意,是完美的,而不是成熟地!当口供、人证、物证不能组成完美链条时,正确的逻辑推理,就成为合法的补充。而在成熟法律体系下,逻辑推理是不能成为证据的。这就是法律发展过程中地自相矛盾。

杨文洛咬舌,但没自尽。首先,咬舌自尽是传说中的传说,通常情况下死不了人。其次,不要忘记杨文洛是什么身份,自残死士,本就对身体伤害很适应,所以杨文洛的咬舌,只不过把口供给断了。仅此而已!

杰森如何到地北京?他购物用的铜板,是来源于一枚银币,海事银币,上面既有海洋的侵蚀,也有磨损的痕迹。所以可以推断,给他银币的人,来自现役水师。什么人跟西方传教士的关系最近?什么人又经常使用银币?南洋人。但为什么南洋人要隐瞒一个普通传教士的行迹?查!

整整两个月,国家甚至放弃了改革,而彻查这件谋杀案!因为要给天下一个交待,要给蒙古人一个交待,要给法律一个交待。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新教传教士!田家的水手长田笑通!

当这两个证据理顺之后,卢象升开始了反向推理,宗教争杀,在大明是罕见的,但在开放的中国人心中,却是有迹可循。杨文洛的身份,被反向推断出来。只有雾灵山修道院才有苦修士。

但既然新、旧两教的争斗如此血腥,以南洋田家的实力,想偷偷送一个新教传教士入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什么却要做的如此落痕迹?偷偷送到北京城外,赶在九白之贡的当天?查!

但用不着了,后续的发展完全可以进行推理了,事情的真相逐渐清晰起来:

田怀曾经在阿萝面前提到过,苦修士就是死士,彦王成为修道院的辅礼司铎,修道院如果存在苦修士。那么,只要有证据出现,彦王就是在《奇》蓄养死士,意图《书》不轨!做实了一《网》个重罪!

于是,阿萝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将苦修士提前赎罪的概念,进行了试探性的讨论,费力本就是一个正统的天主教徒,既然礼贵妃都知道并且‘接纳’这样的想法,那么进行苦修士的训练,也就顺理成章了!

要知道,费力接触最多的就是阿萝,所以他天真的以为,阿萝就代表着中国人对天主教教义的态度。

紧接着,田家寻找到了一个同费力这样传统教派格格不入的新教人选,杰森属新教中的圣公会,主张弱化教廷。同时他们推崇科学、经济、政治、宗教并举的政策,其实就是‘推崇共和的低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但马基雅维利对天主教的亵渎,使得在旧教信徒眼中,所有的‘杰森’都是魔鬼。

于是,阿萝自编自导了一幕政治闹剧,利用田怀送杰森到京;然后通过西洋人将消息提前送到雾灵山修道院;以费力的虔诚,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杨文洛杀杰森!最后再适时提请所有人注意‘蓄养死士、意图不轨’的彦王。进而打倒袁妃。

狠辣!毒辣!

这一切的算计,本来非常精巧。因为众所周知,大明国内是旧教的天下,新教传教士潜行赴京是可以理解的,这就摆脱了田家的嫌疑;然后阿箩她们家又是龙虎山的信徒,旧教杀新教,跟她们毫无瓜葛;再赶上全面改革,国内矛盾剧烈,事实上,小朱、卢象升,甚至包括钱谦益等人在内,第一个反应就是:保守派通过公开谋杀一个西洋人来警告国家,不要‘欺人太甚’。

原本谁都没可能联想到礼贵妃的身上!

可问题,或者说漏洞,偏偏就出在送杰森的田笑通身上,他一时发善心,送给杰森一枚银币,希望杰森临死前能吃顿饱饭。而那枚银币,恰恰成为了本案的突破口。

真相大白!

阿萝被打入冷宫是一定的,田怀数罪并罚被通缉逮捕,是没跑的。田家的产业被适当查抄,也是必要的。但,蓄养死士的现象,也是令人惊悚的。宗教改革,还将继续下去。同时,

后宫争风的案件,也给了保守派,一个反击的机会。??

第十一卷:第十三章:香山鬼见愁

界上只有两种国家:强大的、肥大的。强者。虽贫穷人敢欺;肥美的,再是富饶发达,也照样任人宰割。

……

秋中的北京,满目都是风景,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青涩的柿子和大枣挂满枝头,用千里镜远望西北,会被醉人的那一抹红色所陶醉。

然而,北京终究是个奇怪的都市,中国人的优点和缺点,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

就比如香山,这里的红叶很著名,如果是人工创造的风景,兴许会引发一些感叹,然而偏偏是自然风景,只好引发更大的叹息。

因为香山红叶并不好看,如同浮华的人世间,虚有其表,伪劣市侩,名不副实,

更加可笑的是,香山主峰…鬼见愁!听名字很令人心生敬畏,海拔却只有三百八十八米,一座三百米高的缓势土坡,被冠以如此险峻的称谓,充分印证了“夸夸其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还好,这个世界里出现了另类的皇帝小朱,他将阿萝的冷宫修筑在了这里。‘鬼见愁’先生,腰杆也就从此硬了起来。

无论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亚洲,还是自成体系的西方,失宠后妃的安置所在,都会远离皇宫。但只有中国人反倒是个例外。

一般来说,通常在皇宫的东北角,开辟一片房屋,来做为冷宫使用,除非发生政变,否则这个规矩是不会变的。被赶出宫的后妃,通常是对手的妻子。

所以安排皇礼贵妃田阿萝离宫,去香山幽禁,无疑象征着最高的惩罚和羞辱。在一片愁红惨绿之中,阿萝颤抖着接过了这道旨意,她地脸色在一瞬间白得如同死去。

小朱的愤怒,也就不言而喻。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哪怕是菜鸟级政治家,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事情,无论多么细小,都可以被用来当作武器,杰森神甫被公开谋杀在安定门外。就是这种情况。

专宠后宫这么多年,俺们这些做臣子的,劝谏了您多少回?苦口婆心的劝啊劝,可你这个昏君就是不听。现在咋样?出事儿了不是!

在中国,一个人私德有亏不要紧,要命的是被对手堂而皇之的利用。于是华山君子剑们,开始了无限期的‘反思’和‘苦谏’,气氛庄严肃穆却透着一股子兴高采烈。

因为阿萝育有帝子,两男一女,老大定王慈炯目前还在松江那边替君父为徐光启守灵。女儿重华尚幼,小儿子被过继给德妃筱筠。所以针对阿萝的律例处置,到香山为止。

但接下来的道德控诉,却无休无止!因为阿萝是一个符号,田家是一个标志,她们代表地,是股份制的经济合作体!南洋药品、香料、制糖业,外加那个稀奇古怪的海商联合会,都显露出共和制的特征。绝对要进行打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群魑魅魍魉围坐在圆桌上议事?笑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果人人都有权发表意见,那还有规矩吗?”

香料、药品、制糖业的高额利润,却要分给西洋人一大块,其中制糖业。堂堂天朝上国的分红,竟然只有20%!这要是换做忠君体国的君子皇商,百分之一千都不是没可能!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可以经纪商业,因为吾等士人,拒腐蚀,永不变!任由贩夫走卒趋利求财,早晚会道德沦丧,成为杨文洛这样的凶手!”

“然也,然也!”

“所以,山陕新制,广用小民聚业,实在是饮鸩止渴,贻害无穷!非但不可推广,还要立刻禁止!”

“然也,然也!”

“再有,再有,听闻山西汾河的酒业襄理,乃是宫女淑娥地兄长,烟草局、酒品司这等事物,都是田怀搞得鬼,如此道德败坏之人的建议,理当废止。将经营之权,重归商家之手!”

“然也,然也!”

然后是针对异族地攻讦,不论是国人、朝臣还是天子,对西洋景教那可是恩重如山,可看看那个费力和汤若望都干了些什么?公开买凶杀人!还干得有持无恐,这还算佛门中人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夏夷之辩,切中时弊!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必须尊用古法!也就是以文官、儒家教化、皇商垄断的方式进行统治。像现在施行的经济合作方式,悉要切禁之。

杨文洛明明是苦修士,却因为打倒了一个礼贵妃,不能再打倒淑惠贵妃,况且袁妃是一个正统派,所以杨文洛就定位成一名民间人士,职业是屠夫!

“哼!”小朱再也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

他早就听够了这群腐儒的絮叨,之前他是心中有愧,所以耐着性子任凭这帮家伙臭骂,但他彻底冷静之后,才沮丧的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

首先是判断失误,明明是后宫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却误以为是传统派的反击,所以才严令卢象升彻查到底。如今授人以柄,全面被动。

其次是应变迟钝,明明随着调查的深入,谋杀案的性质已经清晰,如果尽快调整策略,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他身边地诸位能臣,都被案件的背景给束缚了手脚,不好公开出面。小朱本人也忽视了明代文官兴风作浪的本领,对手竟然利用这个案件,来大做文章。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被动。

“你等先退下吧,杨文洛已被极刑,那个杰森也厚殓安葬。世事无常,每天都会死人,再纠缠不清,就是对活人不敬了。”

甩下一句没头没脑的片汤话,小朱拂袖离开。这已经是连续第十五天,取消早朝、小朝会,在文华殿正殿举办道德廷讲。小朱早腻歪透了。

“总要讲道理不是?说教地时候。居然要否定国家的改革,真他妈闲得他们!”

回到寝宫,小朱忍不住破口大骂,还顺手摔了一些

身旁的众人都屏息静气地听凭皇上发泄!

“自古变法,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偏偏我朝这般奇怪!居然要毁在一个被刺杀的西洋教士的身上。真服了那群伪君子!什么时候争宠不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过去挨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东骂西骂的又想起什么,转身出手一指:

“杨春。阿箩…”愣了一下,“犯妇田氏的居所安顿的怎样了?”

“回皇上,此事只有王督清楚,小人等都是礼妃娘娘的旧属,王督根本不让我们插手!”

“呦嗬!还真出来个不怕死的!”

“小地不敢!”

“你还说你不敢!”小朱冲过去踹了一脚,觉得不解气,接着拳打脚踢,直把杨春打的趔趄跪倒。

“田氏已经被夺去所有封诰,你还称呼她娘娘!你真这么不怕死吗,啊?”

“回皇上。两位帝子之母!该当一声娘娘!”



“好,你忠旧主是吧?朕成全你。你明天,不,你今天就可以去鬼见愁。”

“臣谢吾皇恩典!”

“…,好,还有谁?都站出来,朕都一概成全!”

“小的们谢皇上恩典!”

呼啦啦跪倒一片,张彝宪、高起潜、王坤等人,一个都没落下,全表明态度,甚至德妃筱筠、贤妃绯儿也跪在其中。

“你们…”

小朱颓然坐在了地上。难道这就是众叛亲离?这些人的表现,倒是不枉阿萝这十六年的照拂。如此恶搞的众叛亲离,也只有小朱这位皇上能遇到。

“皇上,秋风凉。小心冰寒刺骨!”

“滚!”

一嘴巴打开习惯性拍马的张彝宪,小朱忽然又笑着哭了起来。吓得大家都不敢再装了,一拥而上。把接近疯癫的任性皇帝给架起来,七手八脚的抬到暖床上,端茶倒水,更衣换鞋,好是一通忙活!

“香山?苑的安置,究竟怎样了?”

“回皇上,”还是张彝宪,“只有一个十五步地院子,外加一片草庐,但淑娥那丫头有孝心,愣是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给塘出一个大火灶来,做饭暖身全齐活了!”

“她是去面壁,去思过,去接受刑罚去了,没叫她去享福,找人去给朕扒了!!!”

“…”

张彝宪刚想再开口,就被旁边地太监宫女外加两位娘娘,给连打带掐的轰了出去,叫这小子多嘴。

谋杀案这事儿,小朱确实很生气,怎么可以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呢?所以手段自然凌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灭火才是真章。

仰躺在御榻上喘了几口粗气,小朱呼的坐起,吓得旁边一干人等都是‘唉呀’一声。

“如果此刻,朕要见几个知心的臣属,该用什么理由?”

“呃!”

大家互相瞧瞧,最后都扭头去看德妃。筱筠是几朝的老宫女出身,进宫的时候,还是万历年间。

“回皇上,自当龙体欠和!”

“嘶,”非止太监宫女,就是小朱也倒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筱筠,随后点点头,

“好,风寒入骨,朕自觉不吉,速诏巡捕营提督、参谋二卿、刑部本堂、兵部本兵、诸阁辅入觐!”

“…”

乾清宫正殿内,十大臣齐刷刷跪倒在地,地面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殿内按卦位摆八个火盆,除此之外,只在御座旁的扶手几上,放一盏宫灯,半明半暗的光线,使得气氛诡谲。龙体欠和,在明代屡次发生。以这样地理由深夜急召,具备强烈的政治涵义:新君辅政。

天子御极十六年,筱筠和绯儿一直以随堂女官的身份陪伴左右,两个女子又非常聪明,所以对国家目前的状态非常了解,面对如此严峻地政治形势,筱筠提的这个建议,套用一句俗语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首先,这是紫禁城所做的最后一次妥协。从法理角度,将太子慈?地储君地位,正式确定下来。其次,将十大文武官员,定义成可以托孤的心腹重臣,这属于一次交换。

一开始,殿内君臣十一人都保持缄默,大家互相揣摩互相猜测,直到一个火盆中的木炭爆燃,发出啪的一声。才由小朱打破沉寂:

“天天道德廷讲,朕心中烦腻,不想听了。所以自明天起罢朝,国事沉重,拜托诸卿了!”

“皇上,”贺逢圣皱着眉头的样子,很吓人!“不过是群腐儒疯话,何至于罢朝?”

“呵呵,”小朱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挨个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大臣,吴三桂、洪承畴、杨嗣昌、郑三俊这四位。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私心重,此刻都装出一副很白痴的样子,闭目养神。

卢象升、黄景?、周遇吉、周定方四人,显然是明白其中微妙,又不想置身事外,一个个都在准备发言稿呢。

唯独贺逢圣、李邦华两位,显然属于死脑筋,还有些愚钝。

看到‘准托孤十大臣’的各异表情,小朱心中很是感慨。他也不想再演下去了。他要说大实话。

“朕不罢朝,那些人总会拿朕说事儿,而朕偏偏说不过他们,这次又确实是朕这边做的不对。被他们抓到机会。所以,在变法成功之前,朕要托病罢朝。远离那些人。”

这是一次演讲,十大臣是精心挑选的,如果连这些人都说服不了,何谈变法!所以说到这里,小朱很仔细地再观察观察。

“十六年来,我大明之所以功成名就,不在朕这个皇上多有才华,多么能干。在于朕能够轻易放弃,因为这个皇位是白得的,这一切本不属于我,所以我可以很轻易的放弃一些东西,所以君臣国民的利益,能够保持一致,这才是十六年上下一心的根本所在。但是,”

当听到皇上自称‘我’的时候,安静的群臣产生一阵波动,殿内响起阵阵抽冷气的嘶嘶声,

个时候一定要停顿一下,给那些人适应的时间。

“自古得天下易,守江山难,朕接手的国家千疮百孔!得以平复叛乱,扫荡荒蛮,无异于一次重得天下。现在到了修补国家地时候了,否则汉家江山一定会再生波折。所以,现在的变法,不同以往,这是一整套地改革。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谁阻止,谁就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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