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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噩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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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监察点了点头,让旁边的笔录写下条陈,送到两边各自签下,才宣布道:“文斗第一,武斗第二,若是各有胜负,则协议第三场,开始!”
    “慢——”郑绥站出来,向贺监察一揖:“贺老,本君请的文斗演战者还未至,不知可否先武斗?”
    “你确定文斗出战者能在武斗结束前到战殿?”
    郑绥胸有成竹道:“已着随从去接了,片刻便能到。”
    贺监察点头道:“那么武斗先开始,两方可以派出战者上斗战台了,注意分寸,如一方认败,另一方还要追杀,则胜方作败数计。”
    贺监察话还没说完,卫骁就把剑鞘一扔,指着郑绥道:“郑狗来战!”
    “你一条命怎么能跟本君相提并论?!雷融,你去替本君教训他!”
    郑绥身边一个面容委琐的绸衣剑士愣了一下,不确定道:“郑君,我……我去?”
    郑绥直接把他踹上了台:“你一个军中历练了十年的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那雷融也是一脸苦色,他是军中出来的没错,只不过这几年跟着郑绥厮混,武艺已经荒废,而卫骁是出了名的疯狗,他又是小贵族出身的混血天妖,平时跟着郑绥狐假虎威一阵还可以,万一把卫骁打伤了,他家族恐怕不保……
    似乎是看出了雷融的怯懦之心,郑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取本君的剑来,雷融,这可是本君的宝剑,若不是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一辈子都用不了。”
    他身边的随从给了个眼色,捧出一口剑柄有着复杂装饰的剑,形似凤鸟翅膀,看起来很扎手的样子。那侍从在递给雷融剑的同时,飞快地在他身边低语了一声。
    雷融倒抽一口气,脸上有了几分自信,趁贺监察宣读细则时扯了扯剑鞘上的一个小环,剑鞘里发出一声无人察觉地轻响。
    此时贺监察宣读的细则已毕,
    卫骁连眼神都不带给一个的,死死地盯着郑绥:“怂狗,别让老子遇到你落单。”
    郑绥冷笑:“仔细你自己的命吧。”
    一声令下,卫骁果然不愧疯狗的名声,红着眼睛就劈斩了上去,几乎不见套路,只听见剑芒乱闪,金属交击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作一片,一开场就把雷融逼得左支右绌,直退到台子边,肩头更是乱布飞起,已然挂红。
    “坏了。”白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出口道:“卫骁要输。”
    祁元宿问道:“嗯?白师看出来他们要下黑手?”
    白婴皱着眉道:“不是,我觉得卫骁这性子禁不起撩,可能收不住手,而且这黑哨刚刚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对手认输还砍就算输。”
    祁元宿啊了一声:“那你还让卫骁上?我上不行吗?”
    哪知白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要卫骁输啊,他不输我怎么拐别人家的小鱼干?我只是怕他吃亏而已。”
    祁元宿:“……哈?”
    说话间,只见斗战台上雷融突然一个疾步闪身,剑尖险险划到卫骁腰侧,紧接着眼神一狠就要转剑锋刺向卫骁肋下。
    “哼!”
    早就了解郑绥手底下都不是什么好货,卫骁当然有防着,一挡一削,胳膊肘尖狠狠撞上雷融臂弯,雷融没想到这疯子心还挺细,当即一脱手,长剑脱手时剑柄上的装饰在手腕上划开了一条血口。
    “我认输!”雷融急忙叫道。
    卫骁的剑已经刺到他喉咙前,到这里生生停住,一脚把他踢下斗战台:“滚!”
    雷融一下子滚到台子下面,郑绥周围一群随从马上过去围住他。
    贺监察面无表情地看了卫骁一眼,道:“那么第一场赌斗,右方——”
    “等一下!”郑绥忽然叫了起来:“卫骁你好狠!雷融已经认输了你竟然还杀了他!”
    卫骁一愣,往那边一看,人群散开后只见雷融大睁着眼,双拳痛苦地蜷缩,看起来真的像是胸腹被踢碎了五脏六腑一样,很快就断了气。
    白婴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站在郑绥背后正捡起地上的宝剑细细擦拭的郑氏家仆背影上。
    是剑上的问题……晚了。
    白婴目光沉沉地坐了回去。
    “斗战台是切磋所用,你生性残忍不顾法度,往日本君相让于你,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本君必会向宗老一一上报你所作所为!”
    卫骁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这会儿看郑绥背得比唱得都好听,也反应过来着当中有猫腻,冷笑道:“老子不知道你为什么狗咬狗,不过想来多半是因为输不起才做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武斗——左方胜。”
    贺监察忽然这么一插嘴,卫骁脸就冷下来:“我要求验尸。”
    贺监察冷冷道:“你踢了雷融下台,五脏破裂而亡,死因确凿,违反规则。是你输了,不容置疑。”
    “你——”
    卫骁正要暴怒,就被祁元宿强行拖了下去。
    “没事儿,白师好像有计划。”
    卫骁冷静了下来,目光投向白婴,只见她正看着战殿门口的方向,眼神古怪。
    着人迅速收拾了武斗的残局,郑绥才志得意满地走上斗战台:“南都一战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卫骁,让你老师现在人数还来得及,本君可是请了四凶府榜首,到时原形毕露,输得不要太难看。”
    周围围观过来的都是心中微惊……四凶府榜首,那是四凶府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谋士。
    只见门口正好来了一个脸色不太好的青年,好像是刚刚熬过夜,眼睛下面还泛着一圈青色,进来了也不打招呼,直奔斗战台。
    “郑绥,你要斗谁,快一点,我和同僚约好了要解局,别耽误时间。”
    郑绥对他这态度有点不满,不过也知道他的实力,道:“卢兄见谅,本来这些小场面不至于打扰你,只不过对手太猖狂,若不教训一下,怕她居功自傲,无端伤了四凶府威名。”
    那青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指向望向右侧坐席,等到看清右侧坐席里徐徐站起来一个身影,整张脸都凝固了。
    白婴:“0v0嗨~卢同学,原来你是榜首呀。”
    卢英:……
    
    第五十一章 人贩子典型教材
    
    扬武殿的事情毕竟只不过是昨天发生的,加上年轻人好面子,老人家也不爱多嘴,传得并不快。
    在禹都的军事体系分级里,四凶府是妖族完全掌控在手中的机构,四凶府的精英才是传统意义上妖族的未来力量,而十方监,除了今年黄金剑没有花落其他三家的皇族班,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郑绥的算盘打得响,几乎是稳操胜券……当然,这是在白婴把四凶府吊打之前。
    卢英的脑子里现在就像是塞满了待爆的烟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把自己炸得神志不清。
    别问为什么,总之就是心理阴影。
    偏偏郑绥这厮还在叫嚣:“看来你也不是孤陋寡闻,卢兄的威名就是在宗老面前也有地位的,若你知难而退,本君也大度地让你受些囚刑便算——”
    “闭嘴。”卢英是懵逼了但还没傻,让郑绥再叫下去他的脸就彻底不用要了。
    郑绥一愣,只听见那边卫骁看着他冷笑:“喊一个手下败将来是几个意思?枉老子还觉得你全身上下就脑子还值两个钱,就不知道打听打听四凶府现在还有谁敢来我老师面前叫阵?”
    卢英面色尴尬,强自镇定道:“卫少将慎言,我等地榜士子虽败,但四凶府绝非你可以议论的!”
    他言下之意,大家只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议论声便轰然炸开。
    “四凶府地榜全数认败,卢英不是说笑的吧?”
    “卢英也不是傻子,不是事实他绝不会拿四凶府的脸面开玩笑。”
    ……
    嘈杂的议论声中,郑绥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待到反应过来卢英是未战就认输,顿时脸色不善地瞪向白婴。
    区区地妖出身,名不见经传的女妖……怎有可能?
    “……你的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了,活用上欠一点,如果能突破单角度的局限,至少在实战上会有不小的成就。今天时机不对,下次我们再切磋。”
    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本事就是本事,见白婴大庭广众之下还给他留了点面子没落井下石,卢英面色缓和了些许:“卢英会再请教。”
    “卢英!你就不怕堕了四凶府的名声?”
    卢英这会儿也听说了郑绥,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四凶府不像你,我等只服有才之士,日后你不要再和我联系了,卢英耻与你为伍。”
    说完,他朝白婴点了点头,拂袖而去。
    郑绥恨恨地看了卢英一眼,咬牙道:“这场是他自己认输,不算我们败!”
    卫骁冷笑:“那你倒是找个能打的来啊,大家时间都不丰裕,不然你自己上?”
    郑绥本不会自己上,他连四凶府出身的都不是,纯粹仰仗祖上的军功蒙荫,但此时骑驴难下,想到又不是武斗这样的生死决斗,拼命回忆着演战的套路硬着头皮站了上去。
    然后右边席位这边,白婴竟也没起身,在安铭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后者先是一脸为难,然后在白婴如同慈母一样锐利的目光里站了起来。
    演战出战者,安铭。
    郑绥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安铭!怎么是安铭!如果刚刚他不得罪卢英,安铭哪里是他的对手?那他早就两战全胜了!
    卫骁看着安铭的背影,幽幽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安铭才十岁……呃,还是十一?能行吗?”
    白婴反问道:“你觉得你现在能吊打郑绥吗?”
    “当然能啊,这家伙不学无术的。我也不是只会打架,你教的我还没还给你呢。”
    白婴摊手:“你看,连你都会了,安铭虽然才十一岁,脑子能比你还差?”
    “有道理。”卫骁点头点了一半察觉不对,怒道:“我是你亲生的学生吧!我脑子怎么了?我脑子机智得飞起好吗!”
    白婴:“哦,呵呵。”
    祁元宿专注发挥了和稀泥的作用,往卫骁面前一挤制止他暴起弑师:“不过说真的,就算安铭赢了还有下一场呢,涉及赌局的就剩下你和那个嬴螭了,所以你要怎么说服他放弃武斗跟你文斗?”
    说完,俩人幽幽地打量了一下白婴这个经常喊脖子疼的死宅女体质。
    死宅女到哪儿都是死宅女。
    白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我身为一个成年人……不,成年妖,怎么可以仗恃强壮的体格欺负一个病弱的少年人呢?当然要文斗,这可是战殿,要讲文明。”
    “你也只能欺负欺负郑绥不了解你了,嬴螭虽然看着伤没好,那也是西川嬴氏的储王,你这样的再来是个也能把你摁地里。”
    白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表情道:“那我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显得凶暴一些?”
    ……你就没有温柔婉约过!凑流氓!
    流氓老师教出来的流氓学生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最后纷纷表示白婴就本色出演,挺好。
    白婴正在就此问题深刻反省的时候,安铭就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
    “不难对付。”
    白婴倒也不意外,从接手安铭的教育大业开始她就开始带着他和毕业班的一起鬼混……不,学习,安铭的课但凡和毕业班撞课的都自动剔出排课表,实际上他学的东西和祁元宿他们是一样的,加上小孩子脑细胞活跃度高,知识接受度还是很快的。
    反观郑绥,大概这是他自从进入战殿最丢脸的一次。安铭的战法既不是白婴那种上天入地不要脸的风格也不是一板一眼地刚正面,就是狠,就是不要命,不计牺牲干到你最后一兵一卒,打得郑绥简直开始怀疑妖生。
    日了小学生了。
    老实说这还是安铭第一次大庭广众地露脸参与这些赛事,展现出来的军事素质让一些不太在乎他背景的年轻将领们频频点头。
    姜焱天生不足,安铭是因为背景不允许他夺嫡,姬蔓萦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能当成女皇,一方面固然有年龄的问题,另外一个严重的硬伤就是她不懂军事,或者说姬王还年轻,完全可以成为姬蔓萦在这方面的依靠。
    如此说来,安氏难道开始冒头了?
    留下了这样的悬念,白婴也没让安铭再多做些什么,施施然起身走上斗战台。
    “废话就不多说了,武斗,我出条件你来斗我;文斗,你出题目我翻盘,选吧。”
    贺监察冷冷道:“要按章程来。”
    “我难道没按规矩来?我不擅长武斗,按规矩交换一下条件难道不对?那边的孩子家长,你觉得呢?”
    郑绥被白婴坑了一小把,现在已经警惕起来了,不由得瞟了一眼身边的嬴螭。
    这个少年身形削瘦,脸色苍白,有着很明显的贫血症状,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虚空某一点似乎是在发呆,周围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状态能武斗?
    郑绥又看了一眼斗战台上的女子,一脸‘来呀来呀就得等着你上钩呢’的表情,顿时犯起了胃疼。
    “郑君,不如就答应她文斗,反正题目是我们出,那就出嬴螭印象最深刻的那场……你知道的。”
    身边的狗头军师耳语了一阵,郑绥顿时目录喜色,如果是那一场战役的话,世上没有谁比嬴螭更清楚。
    “就文斗!”
    嬴螭的表情一直都是麻木的,等到郑绥让人把准备好的演战沙盘抬上来,他的视线蓦然收回,瞳仁里的赤色蓦然绽开,又如烟花般归于沉寂。
    ——西川山国亡国战,妖族的耻辱柱。
    斗战台周围陷入一种僵硬的沉默。
    “郑狗,你就不是个东西。”卫骁的骂声在这片沉默中颇为契合大部分人的心声。
    郑氏也最多只有一个血统不纯的宗室女曾经是西川山国之主的姬妾,郑绥就敢当众喊嬴螭表弟,可见本身也没有多重视这个家国不存的空架子储王。现在又提出西川山国灭国战,就好比把嬴螭空荡荡的胸腔再捅上一刀来回搅动,开国六姓的储王,尊严被丢在地上踩。
    嬴螭什么也没说,默然走上斗战台,凝视着沙盘,隐约的一丝痛苦与迷茫淹没在潮水般涌上的记忆里,化作千丝万缕的怅惘。
    西川山国到现在依然被称作无解之战。
    时维无雪冬月,西都兵出乱花岭意图收复北荒失地,是时精灵族拥兵两百万自天柱山乘隙而下,火弩十万齐入西都,西都之内林木枯萎干燥,半个西都立时燃烧成火海。
    征北大军及时回援,却被死死卡在凤巢山谷之外,生生看着西都被攻毁,待到突破封锁时,西都已城破。
    之所以说无解,是因为精灵族在那一场战役里的布置精密到了极致。风向、用火量、军队调配数,连西川大军回援的时间、地点都卡得分毫不差,两百多万精灵,没有一个闲置的,即使后来针对此战多国都有了复盘变阵,也无法完全保下西都。
    就算失去了北原荒国这样的矿产依凭妖族也仍是王者,但自从兵锋最强的西川山国被灭,妖族才开始了内忧外患齐存的恶化。
    “可以开始了。”
    不止是嬴螭,白婴都对这盘局发了整整三分钟的呆。
    她当然读过潘多拉的战争史,西川灭国战可以说把精灵林地作战的特色发挥到了极致,而且里面体现出的现代化作战思路是正统的,和她这种全息模拟出来的并不是一个套路,更注重于实用与快速的结合。
    考察队里明文规定潘多拉禁止军事人才输入,只允许军事思想输入,然而从这场战役上看,精灵的后台肯定有偷渡的,说不定就是当年绑架唐三明那一拨里面的。
    专业的人才带着现代化军事思想的结晶才影响了这一场战役,很厉害,在冷兵器时代几乎完美……不过,只要是人的思想,就不会无解。
    不止要赢,还有赢得漂亮干脆。
    “你们看,她动了。”
    “徒劳而已,西川灭国战至今无解,无论在哪个地理位置突入都会被精灵的布置策应到。”
    “……她在搞什么?从四个峡谷同时突入,看,陷了二十万进去吧,这么浅显的意图,我都能识破。”
    嬴螭的记忆里,父王也是这样,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面对的都只有袭来的箭雨。十年了,他反复思索,都不可能,也没有办法把自己从失败的漩涡里带出来,也没有听说过谁能破了这样的局。
    故国江山,回不去了。
    嬴螭的目光黯淡下来,机械地吞食着白婴送上来的饵食。
    “白师疯了吧,北征大军带出去一百九十万,她白送了八十万进去啊。”
    “不可能,只有演战能这么干,如果是现实,主帅不可能用八十万的尸骸填山,就算赢了也要自刎谢罪。”
    “填……嗯?你刚刚说什么?”
    祁元宿和卫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骇然。
    无解之战,只有打乱敌人的节奏,甚至用尸骸填满山川地形,才能成功突围!
    天底下只有白婴敢这么想!
    白婴的风格就是这样,前一刻举步维艰,彷如落入被动,然而后一刻攻势立即如狂风暴雨般逆袭而来。
    “我只解说一次,小朋友。”
    白婴面上没有出汗,但显然体温在攀升,目光紧迫地盯住嬴螭。
    “东十三谷,前半段填尸成坡,卡住这个点,然后西两侧峡谷扰乱精灵的视线,主力佯攻南围,到西峡谷死光为止,掉头直冲东十三谷,解放双翼进攻力量,就能赶在火弩阵架起之前冲回西都,三个时辰内增援外城和布防,有了增援,抢到高地轻而易举,之后的半天整理军队反围剿,至少能留下五十万精灵的首级。”
    什么?
    嬴螭没听懂,他只知道这个女子说,西川山国守得住。
    “失去的东西你好好地、刻骨铭心地给我记着,我不会给你百万雄师,但至少到了你拥有复国力量的一天,你在我这里就会学会——怎么失去的东西,怎么拿回来。”
    
    第五十二章 赶紧滚回学校
    
    杭子微目瞪口呆。
    虽说鼎公让他重视这个新主人的意思他明白,但也没想到这女子真的还就不是个壁花。
    无解之战,不破不立的道理谁都懂,但绝没有谁片刻之内就敢采取如此魄力的战术。
    尽管是惨胜。
    一片寂然中,大家都在反复在脑海中推演白婴的破局之法,一时竟也想不到能更好的办法。
    “不可能!嬴螭,是不是你故意没尽全力!我郑家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是放水!这场不能算!”
    “行了吧郑狗,你以为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狗嘴洗干净准备喊老子大舅吧。”
    确实如卫骁所言,嬴螭对西川灭国战的理解几乎等同于一些镇国老将,仇恨早已化为本能,就算是战殿的宗老来都不一定有他发挥得彻底。
    贺监察在一边哑口无言。
    他也看到了,惨胜也是胜,几乎可以算是十年来最有说服力的破局之法,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强判,如果真的强行判白婴输,必然会惊动那些宗老。
    宗老们可不管小孩子之间的斗气,他们只会着眼于妖族大局,这条战例如果通过了他们的推敲,是可以列入教参的。
    叹了口气,贺监察举起手:“右席……第二、第三赌战,胜,郑绥三日内履行赌约。”
    赌战结果落定,祁元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你就没想过万一输了怎么办?”
    卫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耍赖呗,还能怎么的?我还能把妹妹输过去?其实我也没指望郑狗真的上我家来认干亲,纯粹是以后见面恶心恶心他,不过白师这么做,蕊儿以后的名誉就保住了。”
    “也是,你就不像是要认账的,也亏白师了解你。”祁元宿这么说着,目光飘向郑绥那边。
    只见郑绥指节握得发白,尤其在卫骁又开始以大舅的自居挑衅的时候,简直血气冲脑,怒冲冲地往门外走了两步,回头见嬴螭还在斗战台上,没好气道:“嬴螭,你还不快回来?!”
    岂料嬴螭似是充耳未闻,站在原地凝视了沙盘两秒,以一个非常郑重的理解向白婴深揖,语不成句却又十分坚定地说道:“请女先生,指教。”
    女先生,这是西川古国对值得学习的女性师者的称呼。
    “你和安铭一眼叫我老师吧,不必行弟子礼。”白婴朝他笑了笑,转头以一种谁都看得出来的嘲讽脸,对郑绥轻飘飘地说道:“谢郑君惠赐麟徒。”
    郑绥脑子是空白的,只觉得十七八个窍一齐叮叮当当地像烧开了水似的往外出气儿,两只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字——完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失去一个储王和跟卫骁斗气起来就好比十万大山之于河滩砂砾,输了尊严他最多避着卫家走就是了,把储君输出去,郑氏宗老必会大怒,而他的郑君地位会彻底不保,至少下面几个如狼似虎的弟弟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这个卑贱的女地妖的眼神……她是故意的!
    嬴螭自从到了郑家就像哑巴一样没说过任何话,如今竟然在这地妖面前表明态度,就算是郑氏宗老亲自来都不一定能把他劝回去。
    “嬴螭……不,螭弟,你别开玩笑了,快回家,你忘了祖爷爷要把桃妹许给你吗?我郑氏可是你复国的靠山啊!”郑绥整个像是魔怔了似的地想走上斗战台拉走嬴螭,却被早就想揍他一顿的卫骁跳上来一把推下去。
    “愿赌服输啊,大侄子。”
    周围的仆役忙把郑绥扶住,不过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嬴螭就已经默默地跟着白婴走了。
    就这么被一盘演战拐走了!就这么背拐走了!
    郑绥挣开仆役,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阴狠地指着白婴吼道:“白九婴!你最好别让本君查到你父母!”
    “哦?”
    白婴眉梢微挑,扯出一个让人一看就想打的诡异笑容:“你去查吧,查得出来我亲自给你发朵小红花。”
    ……
    “这女娃,眼睛真刁……郑家那小子带着嬴螭到处招摇,那么多贵胄,包括杭子微在内都没看出来,就只有她瞧出来郑绥这是小儿怀金行于闹市。孔桑,你瞧得出来吗?”
    窥命池畔,一位披着雪氅的老者一边喂着竹鲤,一边点评着不久前发生在战殿的事。
    “嬴氏储王在手,他日挥师西川,无须任何理由就能出兵。不止是道义上的主动权,嬴氏的威名在西川一呼百应,就算不借助禹都的力量,也能在西川境内拉起一支义军。”孔桑一字一句地看完杭子微的传信,疑惑道:“但她还没有表明要投靠姜氏还是姬氏,手头上也并没有任何军权,现在就拉拢一个储王,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现在的时局已经说不上什么时机不时机的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她这是厉行果断,单就储王的数量上,这女娃就占了先机,焱儿若今年撑不下去……从年龄上看,最合适的反而就只有嬴螭了。”说到这,年老的鼎公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郑家,想效法先帝以异姓世家辅佐出一个妖帝,妄图与六姓抗衡,你说,是不是应该敲打敲打?”
    “恩师说的是,郑家名义上是要送嬴螭来姜氏,却不曾把名册送来,想必本就不打算放嬴螭走。”孔桑皱眉,也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妖族危急存亡之时郑氏还意在争权,若他们讨要嬴螭,弟子会帮白九婴一把……只是这样一来,嬴螭还是会成为矛盾点,还不如暂且把嬴螭寄放在白九婴处,左右她不日就会回十方监,那里还算安全,我也会暗中派护卫保护。”
    “烫手的山芋,老人家们都还没想到怎么下手,她就敢要,难怪我这小鱼儿给了她个‘霸主’……”
    年迈的老者俯下身子,碎冰里一条跃动的竹鲤倒映在他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精光。
    “胆子不小。”
    ……
    “……你收也就算了,还直接把一个储王塞安府里,两个储王住一起,郑家来要你还装病不见。你看姬氏和姜氏的邀约一下子就改了口,没有一家敢用你了。”
    “有什么关系?两家的老板也都清楚,禹都现在没有我的位置。”
    白婴坐在躺椅上,把盖住脸的书卷了卷,回头对着在同一张桌子上用羽毛笔默写的安铭和嬴螭道:“整本书都是下学期重点啊,都默写完了吧。”
    安铭点点头,目光投向他对面的嬴螭。
    这个嬴氏的储王也是挺可怜的,六岁亡国之后苟且偷生了两年,被拐子卖了三个地方,当过很长时间的苦役,除了幼年时受过的军事培养,基本教育这块短板得厉害。到了郑氏之后虽然情况好转,但郑氏显然是想培养出来一个听话的傀儡,也没有找专人负责教他。
    白婴观察出这点之后直接上来就是一套摸底考试,完事儿后看了看35分的卷面,断定他必须在十方监开学之前恶补到毕业班的水准,否则开学之后跟安铭这样一群正太萝莉一起上二年级,那还不如让他选择死亡。
    嬴螭虽然看上去跟安铭是个一样的棺材脸,但对白婴的安排体现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接受度,三天之内硬生生啃完了白婴给的所有教程。
    安铭受到了刺激,也开始了啃书的日子。
    白婴戳着卫骁和祁元宿这俩不学无术的反面教材,教育道:“你看,娃的潜力就好像海绵里的水,扔几摞辅导书,压一压总会有的。”
    惊悚地看着俩孩子开启了学霸模式的毕业生们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好在我们毕业了。”
    “我去年就是管你们管得太松了你们现在才脑不够用,”
    没等毕业生们庆幸两天,白婴接到了十方监发来的传书说想快开学了,在外浪的教工们赶紧滚回学校准备为新一年的教育工作奉献辛勤的汗水云云,后面还接了一张字条,就俩字——赶紧回,出事了。署名无,只有一只猴子脑袋的涂鸦。
    好吧,唐三明亲自发信来催,多半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儿需要回十方监处理一下。
    “好好保重,为师走了以后不要和陌生人叔叔说话,多读书,少作死。”
    熊学生们纷纷表示祝您老人家一路顺风,欢迎下次来祸害禹都。
    白婴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孩子,回去的时候不止拐了一个孩子,还带上了一千私兵和一个经验丰富的将军。
    人生赢家,6666。
    白婴从禹都走了半天不到,祁元宿刚在家里屁股都没坐热,卫骁就突然火急火燎地揣着只银色的鸽子踹门进来:“你说我们现在出城把白师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怎么了……嗯?这不是银鸥家养的鸽子吗?”
    “她不能去十方监。”卫骁把鸽子一扔,拍了张字条在桌子上:“银鸥说南都一战后,羽族巨隼王大怒,打断了羽族统帅鹏昊一条腿,还剥夺了军权。”
    祁元宿茫然:“那和白师有什么关系?”
    “鹏昊被巨隼王丢去十方监当客座指导师了!战败加吊城墙,还打断了一条腿,他见到白师不得撕了她啊!”
    祁元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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