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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不是地球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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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哭,不就是一个镯子,小看人。”香香趴在屋顶上摆着两条小腿,手里正拿着一支炭笔,时而听听风过高墙被撞回的声音,还有宫人拐弯、踩踏的声响,详尽地绘制大周皇宫的地图。
她方才听见了,爹爹顺利进入了国师府,这意味着爹爹离娘亲又近了一步。
国师府中,耸入云霄的祭台,有人的呼吸声轻而均匀。
突然,又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香香手中的炭笔猛地一顿,娘亲身边出现了人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要有人伺候。但是,那人是从哪里进去的,她竟然完全没听见。
脚步轻得,像是突然刮入祭台的风。
她蓦地坐起身,手中纸张乱飞,明明离得那么近,可世上却还有她听不见的声音。
香香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感,如果爹爹半夜去见娘亲,万一撞见那人,就坏事了。
可现在还没有到跟爹爹约定“对话”的时辰,不行,要通知爹爹才行。她想到这,急忙从屋顶上滑了下来,通风报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突然觉得……香香和弟弟,像是各自有特殊能力的葫芦娃呢……陷入沉思……
ps有人问为什么故人相见他们没认出来。答:前面提过两次以上,独孤羊换脸了。
第四十二章
秋娘见香香从窗户蹿进房中; 一眼就瞧见了她露出的脚腕; 说道:“香香; 奶娘带你去买新衣……”
话没说完,那小影子过来从包袱里抓了个东西就跑了; 连声招呼也不打。她忙探身门外朝她喊道:“香香你去哪?”
“找我爹。”
“你先把衣服扯下来!”
“知道了。”香香边走边俯身扯自己的裙子; 将脚腕遮掩住; 里面的裤子已经短了半截,幸好裙子不短。她要给爹爹报信; 让他赶紧跟自己联系; 不要去祭台; 免得碰上祭台里的神秘人。
她细听那边的动静; 依旧是只能听见很轻很轻的呼吸声,除此之外; 就没有多余的声音了; 那人甚至连话也没有说,似乎像一根会呼吸的木头柱子; 定在了房间里。
那人不会伤害娘亲吧?香香异常担心。
她跑得很快,在人潮中穿行,想找到郊外给爹爹放信号,心里又想着别的事; 没有留意到前面的人。
似风刮过; 只留下一袭绿罗裙的余影。撩得谢时顿步,偏身看去,只见个小姑娘飞快跑远了; 转眼就没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那只小狐狸,那个小骗子?
不对,只是两个多月没见,她的个头总不会蹿那么快。
他捏捏眉心,怎么看谁都像是她。不过端王已经回来,她说不定也跟了进来。现在端王被贬谪,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到底是不是跟端王有关系,也是个疑问。
“大人,该走了。”沈瀚朝他看的方向张望,除了人还是人,没什么特殊的。
“嗯。”谢时又往那看,那身影早就消失了。
好不容易离开闹市的香香终于找到一片清净地,将手中响炮的线拽开,一声冲天响炮,在天穹炸裂。
正在房中静坐的独孤羊听见声音,双耳已露,先听了一圈周围,那四个潜伏在暗处的人还没有走,看样子要一直监视他了。他拿着茶杯轻叩茶壶,告诉香香自己现在不方便说话。
香香捧着耳朵听见回应,知道爹爹在听,说道:“爹爹,有人进了祭台,去了娘亲的房里,但我不知道是谁,我甚至没有听见他是怎么进去的,像个怪物。”
“叮——”
杯子轻撞,传入耳中。香香继续说道:“他在房里待了很久,像根木头杵在那,听声音不像是有恶意。但是爹爹你千万不要去祭台,不然就要跟他撞上了。”
“叮——”
“那爹爹你先好好休息,进祭台前,先听听里面的动静。”香香知道她爹的耳朵用久了会疼,把重要的事说完,就约了晚上再说。
做完这件大事,香香才松了一口气。她摸摸耳背,听了听司徒空的动静,那家伙的房里静悄悄的,像是不在家。她又去听她那传说中皇舅舅的声音,唯有朱砂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十分聚精会神。
郊外寂静,她好好听了一圈宫廷,什么话都有,还有宫人在悄声嚼舌根,听得她兴致盎然。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皇城,她的心中就充满了欢喜和紧张。
想到可以一家团聚了,欢喜;可一想到困难重重,又很紧张。
她躺在青青草地上,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侧耳听遍了国师府,也没有找到谢时。
不过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一别两个多月,她足足大了两岁有余,要是再见,他一定会把她当妖怪。
香香在草地上翻滚了一圈,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脏不脏,反正等会就要换新的了。阿城叔怎么还不回来,不靠谱,娘亲醒来真的要喊她奶奶了。
仍在国师府的独孤羊只是走出房门,就察觉到暗卫还在紧盯,没有半分松懈。房子四面都被看守着,想要离开这里去祭台那,时候不对。况且旁边还有个婢女紧跟,似乎打算寸步不离。
他假意去散步,走入庭院中,发现这里的花花草草不少,四面更堆满了东西,拨开草一看,地上都是生锈的铁器。铁器的形状在蓝星少见,但独孤羊一看就知道这些铁器是用来制造机器的。
难道司徒空还没有放弃制造出一架飞船来?
这在蓝星上来说是绝无可能的,至少以现在的技术而言。
司徒空还想逃离蓝星,但力不从心。
“咚——咚——”
有球被拍响,一如当时独孤羊进宫时听见的声音。他抬头往廊道那看去,就见个五六岁大的男童拖着长长衣摆,拍着手中的球。
球是竹篾所织,中间镂空的竹子很有弹性,轻轻一拍,球就弹起地上细微灰尘,飞上半腰。
那男童长得实在是很漂亮,眼睛很大,但没有什么神采,甚至有些无神呆滞。他一心一意拍着球,从这廊道走过。
走到一半,小手忽然拍空了,球直接从栏杆滚了出去,跌进庭院中。
阿修偏头往院子里看,不是看自己的球,而是看院子里的人。
他精致的鼻尖微有细汗,捕捉着气流中的气息。
刚才是镯子,现在却是个大活人,气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但却很相似。他怔神看着那人拾起他的球,朝他递来。
“你的球。”
阿修盯着他,满是不解。从小到大,没有人跟他的气息一样,舅舅身上没有,连娘亲身上也没有。
这人却有。
还有那个小姑娘也有。
阿修伸手接过,指尖在发抖,奇怪,奇怪。
独孤羊问道:“你是宫里的小孩?”
阿修不答,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就抱着球跑了。
独孤羊见他跑得轻快,但跟一般蓝星孩童跑的姿势和脚力差不多。他朝旁人问道:“那个孩子叫什么,是宫里的孩子?”
婢女答道:“叫阿修,是个小哑巴,这几个月国师才将他领回国师府的。”
“那之前在哪里住?”
“奴婢不知,先生见谅。”
阿修跑到院子外面,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心有所思地走着,那人面生,没有带着包袱,却出现在了国师府客人住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他还有机会观察他。
他想得太入神,连路都没有看,忽然有手抵住他的脑袋,说道:
“失魂落魄的,要是这里是池子,可怎么办?”
日落西山,谢时刚回来就看见他发呆走着,蹲身拦了他笑问。他对阿修并不了解,只知道三个月前司徒空把他带进国师府,来时就这么大了,好似一直没有长过个头。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哑巴,还来历不明。因为眉宇间隐约跟当今圣上有些相似,于是就有人揣测,他大概是皇上的私生子,掩人耳目让国师领回来养着。
不过皇帝有孩子是喜事,为什么要掩人耳目?
传言太多,谢时选择一个都不信。阿修不过是个有点呆滞的孩子,那些猜测未免太不顾及一个孩童的心。
阿修看着他,发现他的身上又有那个小姑娘的气息,却并不是来自镯子。
他跟那个小姑娘见过面了。
阿修微微睁大了眼,他察觉到了一件事——跟踪谢时,就能找到那个小姑娘。
谢时见他恢复了些精神气,又要去跟司徒空禀报调查杨不多的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小心看路,别走神了。”
恰好司徒空从外面回来,见了阿修,鼻子微拧,厌烦极了他身上的猫味。阿修看见他,眼底的精神气立刻不见了,变得更呆滞,又拍起了自己的球,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傻子。
司徒空没有理会他,见谢时在,说道:“打听出来了?”
“略微打听了些。”谢时说道,“属下去查了杨不多所说的地方,据闻当时他所在的县闹瘟疫,官府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等新官上任,衙门早已因为失火,遗失了所有人的户籍卷宗。依据年份推断,杨不多的确是那个时候离开了老家,也跟他去南楚的时日吻合。但是否之前就是个大夫,还需继续调查,他的老家离得甚远,来回也要一个多月,我已经让沈瀚去查了。”
司徒空拧眉一想,说道:“费时太久,只怕来不及。皇上一直想治好长公主的病,可能等几天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蓝星人是治不好长公主的,这点他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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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万籁俱寂。
没有入睡的独孤羊听着祭台那边的声音,没有人在追月的身旁,是去见她的好时机。
房子远处,有人同样没有睡。阿修数着时辰,终于等到快要交班的时候,他坐起身,准备去找娘亲。
他要跟她说悄悄话,娘亲,你知道吗,我碰见了两个人,跟我一样,有猫的味道。
虽然很轻微,但他知道,他们跟他,是一类人。
第四十三章
祭台的守卫在子时换了班; 一如往常; 又有阴风掠过; 几人抖了抖,不敢非议。
独孤羊走过漫长的长梯; 上了祭台; 每一步; 都离追月更近一步。
他微屏气息,从窗户跳入。这个房间很大; 高而宽敞; 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幔掩盖在四周; 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他听见了追月的呼吸声。
分别不到一年; 却好像度过了漫长的十年。他慢慢往床边走,避开那些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陷阱。司徒空还是跟以前一样卑鄙; 不但国师府设下了重重圈套; 就连这房间也不放过。
他远走南楚,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把他和香香R星人独有的气味用草药浸泡洗淡; 淡得连他自己都快闻不见,就为了能够重新见到司徒空时,不被他发现。
现在已经进入了国师府,还来到了祭台; 他更不能前功尽弃; 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免得惊动下面的守卫。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床幔轻飞; 扑在他的脸上,柔顺得好像追月知道他来了,手指在他的脸上滑过。他拨开床幔,看见了那在熟睡的人。
睡梦中的姑娘轻轻呼吸着,均匀平缓,脸蛋没有什么血色,四面烛火明亮,晚风轻扫睫毛,带得影子跟着动,像是脸上带了表情,知道是谁来了,露了欣喜。
独孤羊怔然看她,坐在床边抚她的眉眼,一寸肌肤,一根睫毛,都是他亲吻过的。他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摩挲着她微凉的面颊,想象她会突然醒过来。
“追月,我回来了。”
沉睡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独孤羊知道她被司徒空控制了,用蓝星人的医术确实治不好,所以司徒空才没有杀她,放心地让司有言喊来的御医、大夫、赤脚郎中来替她看病。
“我也把香香带回来了,她长得很快,你再不醒,她就要变成老婆婆了。”
独孤羊缓缓坐起身,轻抚她的面庞,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跟她说话。
他很想把她带走,但现在祭台和国师府都是人,暂时没有办法。而且就算带走了追月,也不能完全避开司徒空的追捕,如今的他,比之前更有势力,没几天就能找到他。
不能十全十美解决那叛徒和安顿好追月香香的办法,他不会再试。
一晃已过两个时辰,又到了守卫交接的时辰。独孤羊看看天色,准备离开这里。他俯身在追月额头上亲了亲,不舍,但是必须要走了。
半夜的花开得不好看,有点蔫。在庭院花海里走了一圈的阿修终于找到一枝不错的花,心满意足握好,往祭台走去,离了还有十丈远,小身影像疾风飞入祭台大门,跟守卫擦肩而过,又刮起了一阵阴风。
正要走的独孤羊发现正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冲来祭台,身处廊道,没有地方躲避的他一顿。那速度快得不正常,绝对不是蓝星人的速度,难道是蹿入了兽类?
他没有打算躲避,因为那东西很快,往回走,恐怕它会直接冲进追月的屋里,那样太危险了。往前走,也会迎面碰上。
阿修很快就发现前面有人,但他没有停,准备像之前一样,从守卫身边穿过去,反正不会有人发现的。片刻,他果然看见远处有人。他没有迟疑,也没有停下来,直接要掠过那人身边。
可是突然,那人伸手,本来自信不会被抓住的他,猛地被抓住了胳膊,直接把他拽停了。
阿修讶然,怀里的球悄然滚落,竟然被人拎了起来,双脚悬空。阿修顿时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瞪大了的眼看着眼前人,发现这人他在白天时见过。
独孤羊以为是野兽,但手上抓住的,却是个人,还是那个叫阿修的小哑巴。他意外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他,原本拿出来的利刃,也顿在了半空,沉声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意外,阿修也意外,他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在他跑的时候抓住他。他见他的手上有刀,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直勾勾盯着他。
独孤羊听见外面交班完的守卫快要将门关上,抱起阿修疾步往外跑,瞬间跑出外面,从祭台外面,把阿修带上无人看守的顶端。
阿修察觉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发起进攻。只是这人把他放下后,又抓着他的胳膊,不许他走。阿修抬眼看他,满眼警惕。
独孤羊的语气尽力轻缓,问道:“你叫阿修,对吧?你来祭台做什么?你又是司徒空什么人?”
跑得这么快,绝对不是蓝星人。但他所收集到的情报里,没有阿修的存在,司徒空做了国师后,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所以情报收集起来反而很精确。这孩子应该不是司徒空的孩子,而且那叛徒对自己的血统自视甚高,也不会找外星球的人结合。
那这个行动起来像外星人的孩子是谁家的孩子?
独孤羊细看他的眉目,隐约有种奇妙的感觉。他伸手摸他的脑袋,但并没有毛茸茸的耳朵。他以为他是隐藏了起来,就像香香那样,可是找了两遍,依旧没有。
他不是R星人?不对……这隐隐约约的气息……他俯身要靠近他,想从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气息。虽然他的鼻子不如司徒空灵敏,但如果阿修真的是R星人,那他一定也能闻到。
他刚刚凑近,就见一颗球朝他砸来,转瞬,阿修撕开自己的袖子,以风般的速度逃走了。
“咚、咚。”
球在地上滚了两圈,立刻被独孤羊伸手压住了。他朝阿修逃走的方向看去,那个男童的眉目,为什么会那么像追月。
难道是他的孩子?
可是当初他和追月重逢,他很肯定她肚子里没有另外怀着一个。
那孩子怎么来的?又是不是追月的孩子?
他都能闻出阿修是R星人,那鼻子更灵敏的司徒空,不可能闻不出来。最恨R星人的司徒空,那为什么他会把阿修养在国师府里。
独孤羊拾起球和断袖,也离开了祭台。
跑回自己房里的阿修关上房门,习惯性地张手往怀里一抱,却抱了个空。球留在了祭台那,不过没有关系,到了凌晨守卫还要换一次班,那个时候拿回来就好。
他想到刚才那个人,心就慌乱了。离得这么近,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个人一定和他是一类人。
那个人去祭台做什么?祭台里除了娘亲和一堆神坛,什么都没有。
阿修正想着,忽然闻到有人从国师府里出去了。他知道那是谁,谢时。
那个总是在半夜不睡觉,往外面跑的人。他又打开了门,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追踪他的脚步而去。
谢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走的时候特地确认过背后,没有人。阿修离得太远,他想发现也难。
抱着飞檐睡过去的香香脑袋一点,立刻惊醒过来,擦擦嘴角看看远山,朝阳还没有升起来,但明显已经过了子时。她懊恼地一拍脑袋,笨蛋,她竟然睡着了。
这两天神经紧绷,实在撑不住,她本来想听听爹爹有没有见到娘亲,没想到刚爬上屋顶就昏昏欲睡,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香香往国师府那听了听,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抱着飞檐嘟囔一声,打算回屋里。
有风声掠来,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香香立刻低头,果然,有个男子飞身掠过,在屋顶上过去了。
朝阳未升,晨光微弱,谢时隐约看见屋顶那巨大的飞檐上,有个影子趴在那。
猫?
那想必是一只巨猫。
香香趴了好一会,直到谢时跑远了,她才收回视线,吁了一口气。这皇城也不小呀,怎么总撞见他。
她边嘀咕边回头,视线收回,就见眼前多了一个人影,她吓得瞪圆了眼,盯着站在前头的男童,宛如见了鬼——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
这小家伙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在动,香香还以为他是块木头。她坐在屋顶上瞧着跟自己平头的他,摸摸他的脑袋,好奇问道:“小蘑菇,你怎么跑到这上面来的?”
阿修看着她,脑袋被压了压,莫名地……开心。他屏息盯看,也往她的头上压了压,忽然摸到奇怪的东西,他往她头发里一拨,耳、耳朵?
被一爪子撩乱了头发的香香不高兴了,抓了他的手拿下,说道:“我好不容易扎好的辫子就这么被你抓成鸡窝了。”
“耳朵……”
阿修缓缓开口,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他,声音有些沙哑,又轻,又小心。
香香一愣,耳朵露出来了?她忙抬手捂住,咦,没有啊。没有隐藏的耳朵是暖的,可现在凉凉的,是隐藏起来的状态。
“耳朵……”阿修拨了拨那奇怪的耳朵,像猫。
香香吓得站起来,瞬间就比他高半个个头,她死死捂着头顶,惊吓道:“奶娘说的都是真的。”
奶娘说过,小孩子天灵盖未闭合,会看见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妖魔鬼怪,比如神仙玉帝。她说她就没看见过。奶娘一顿,说:“你长太快,不算是小孩子。”
对此香香深表怀疑,一点也不信怪力乱神的事。
但现在她信了,这个小蘑菇竟然能摸到她的耳朵。她低头朝他重重嘘了一口:“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阿修眨眨眼,见她要走,抓了她的衣角。
香香要骂人,可一低头,就见他的袖子没了半截,大眼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看起来像个小可怜。她又想起奶娘的至理名言——小孩子说话没人信。
对啊,他就算说她有耳朵,别人也不会信的。
此时朝阳初升,日光笼罩大地,生机勃勃。客栈下的街道,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变得有生气。
香香瞧着他苍白的小脸蛋,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好了,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吧。”
第四十四章
清晨的街道; 人来人往。香香带着他爬下屋顶时;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小家伙是怎么爬上足有五层之高的屋顶的; 还来得悄无声息,连她也没有察觉。
“小蘑菇; 你住哪?叫什么?”
“阿修。”阿修抓着她的衣角; 走在人潮中; 有些不安。他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在国师府的一个小黑屋里; 三个月前; 才出来。他因为好奇; 去了一次喧闹的外面; 然而人太多,全是腿; 全是陌生的脸。
全是陌生的气味。
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相对而言,国师府更让他有安全感; 虽然国师对他基本是漠视的态度。但国师府里有娘亲在,比外面好。
香香见他不说住哪,又微微弯腰问道:“那你住哪里?一会吃完早饭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只能把你送官府去了。”
阿修垂首不答; 他跟踪谢时找到了她; 回去的话,谁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她了。
香香觉得一般的小孩都不懂事,还闹腾; 她屡屡嫌弃。但现在这个,也太安静了,像爹爹说的那什么,对,自闭症。这小家伙绝对有自闭症,看着才五六岁,这是经历了什么呀。
点的两碗面还没上来,香香托腮瞧着他,越瞧越觉得他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尤其是眉毛那,长长的,又浓又黑。她伸手刮了一下,发现他的睫毛长得能扫手指。还有眼睛也圆,又大,就是没什么精神。她又捏捏他的脸,肉肉的,软软的。
阿修紧抿着唇,有点想哭,他这是被欺负了,是吧。
在国师府,没人敢这么捏他的脸啊。
“真可爱。”香香终于收回了手,嘀咕道,“等我们一家团聚了,我也让娘亲给我生个弟弟。”
阿修抬眼飞快地看了看她,低声:“你爹娘呢?”
“我娘在别的地方,我爹在。你呢?”
“我爹不知道去哪了,我娘在,不过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香香顿时流露出了莫大的同情,可他一看自己,她就把眼神收好,免得伤了他的心。难怪不爱说话,也不想回家,原来是爹跑了,娘也不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连话也不跟他说。她胡乱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那我陪你说话。”
阿修又低下了头,嗓子里都是委屈的腔调:“可你说,吃饱了就把我送走。”
被戳破的香香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说道:“那至少是吃饱后,而不是吃饱前啊。”
阿修顿了顿,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还请非亲非故的自己吃了一顿饭才送他走,是个很好的小姐姐。他的心情好了些,趴在桌上开始仔细看她。
他发现,这个小姐姐的眼睛特别明亮漂亮,恍惚间,鼻子和嘴巴跟娘亲的有点像。她叽叽喳喳说着,声音悦耳好听,不知道娘亲的声音是不是也这么好听。
一会面上来,香香把自己碗里卧着的鸡蛋夹到他碗里,说道:“小个子,吃多点鸡蛋,长得快。”
“我长得很快。”阿修说道,“舅舅说我长得太快,会吓着人,所以让人把我关在小黑屋里,过了好几个月。直到他让司徒师父给我找了一种药给我吃了,不会长个子了,才让我出来。可是好像就这么一直没有再长了……”
香香拧眉说道:“你亲舅舅?把你关在小屋子里不让你出来?”
“嗯。”
“真坏。”香香又道,“还有,你师父叫司徒?还给你喂药?哼,姓司徒的都是坏蛋。”香香一想又觉得不对,探手又去摸他的脑袋,没有猫耳朵,不是R星人,所以个头长得飞快什么的真的只是童言无忌和天真无邪的说辞。她略有些失望,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姐姐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长得飞快的。”
“我知道。”阿修的双眼看着她,他当然知道,他们是一类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有毛茸茸的耳朵自己却没有,但气味是一样的,“我和姐姐是一类人。”
香香一笑,又给他夹了两筷子面条,还再次捏捏他的小肉脸,夸道:“乖。”她有些不想送他回去了,那个家听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
她打算跟他商量下,要不告诉她地点,她先去探探,要是真不是什么好人家,那还是不要送回去好了,不然这是害人,更何况看起来阿修也不大乐意回家。她正这么想着,阿修就说道:“我吃完了,得回去了,不然被人发现,司徒师父会出来抓人的,他很可怕,不能得罪他。”
阿修不想回国师府,可是他也知道司徒空不是善茬,皇舅舅托他照顾好自己,如果自己失踪,司徒空一定会大发雷霆,觉得他在给他添麻烦,到时候迁怒了小姐姐就不好了。
“你想回去吗?”香香不大放心。
“想。”阿修回答得很坚定。
香香想了想,说道:“那我送你回去。”
她拿出钱袋,从里面拿钱付账。另一个一同拿出的香囊,勾勒出一个镯子的模样。阿修看着那镯子一角,发现镯子的材质好像跟谢时上回给他看的一样,她果然就是谢时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走吧。”香香收起钱袋,见他在看香囊,便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红镯子,说道,“好看吧,这是我送给我娘亲的,本来我也给自己买了一个,可是啊,被一只大狐狸捡走了。”
阿修看着她,心想,大狐狸给你好好保管着镯子呢。他不清楚两人的渊源,不过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呀,不知道为什么谢时像在叫个小毛孩。
香香把香囊收好,要牵他的手。但阿修看了看朝他伸来的手,没有握住,他说道:“我认路,能自己回去。”
“真的?”
“嗯。”
香香见他说得坚定,点头道:“那有缘再见了,阿修。”
“嗯啊。”阿修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她,走了几步,又回头。他想明白了,无论是那个突然住进国师府还夜探祭台的男子,还是这个坐在屋顶上看日出的小姐姐,其实都是普通人。
不过是气味恰好一样,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世间的人那么多。
阿修想明白后,有些失落,但也有些释怀。不过大家都在笑,在走路,在说话,唯有他的娘亲,一直那么躺着。
想着,阿修又低下了头,小小的背影萧瑟极了。
看得远处的香香又再次心疼。
让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自己回家,被拐过一回的香香才不放心。她悄悄跟在背后,决定暗中护送他回家,一定要亲眼看见他走进大门才行。
谁想就让她看见那小家伙的头越埋越低,宛如打了十场败仗。
他果然是不开心的。
但却倔强地不说,像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香香皱眉盯着,蹑手蹑脚继续跟踪。
阿修走的是皇城主干道,一直垂首往前走。香香等着他拐弯,走入哪条巷子或者屋子,但他却一直往前走。
喂,小蘑菇,你再走就要撞皇宫大门了。
但阿修依旧坚定地向前走。
香香眼见他快要走到宫门,心紧揪起来,完了,这小蘑菇要被守卫抓住打屁股了吧。
还有十步,阿修就要走到宫门了。香香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就要往那冲去把他拽走。谁想守卫远远见了他,立刻打开了朱红大门,就连腰牌都没有查,俨然大家都认识他一样。
香香“呼”地收住脚步,尴尬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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