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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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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袁绍幼子身患疥疮,命已垂绝。袁绍正在其床边探看,询问名医救治之法。听闻田丰引着孙乾来见,知有要事,不便推却,只得叹了口气,嘱咐大夫好生医治,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的去了,于书房之内接见孙乾、田丰二人。
孙乾呈上刘备书信,袁绍怜惜爱子,心不在焉,草草览毕。只顾长吁短叹,低头不语。田丰见他形容憔悴,衣冠不整,不明所以,问道:“今日主公何故如此?”
袁绍叹了口气,道:“我快要死了!”
田丰讶道:“明公春秋正盛,大业方兴,因何出此不祥之语?”
袁绍道:“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极快我意。今患疥疮,命已垂绝。吾有何心更论他事乎?”
田丰道:“明公差矣,今曹操东征徐州,许昌空虚。若以义兵乘虚而入,上可以保天子,下可以救万民,更可以得到传国玺。此不易得之良机,惟明公裁之。”
袁绍道:“我非不知其中利害,奈何我心中恍惚,恐有不利。”
田丰道:“此万世一时之良机,往则必克,何不利之有?”
袁绍道:“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异,倘有疏虞,吾命休矣。”
田丰还欲再劝,袁绍愁眉苦脸,挥手阻止,道:“爱子此时得病,必是上天告我不可兴兵,若此时出兵必主大凶。不必再言,我意已决,公祐你可回去告诉玄德,言明其故。倘有不如意,可来相投,我自当鼎力相助。”
田丰勃然大怒,拔剑击地,道:“遭此难遇之时,乃以婴儿之病,失此机会!大事去矣,可痛惜哉!”言罢当啷一声,弃剑于地,跌足长叹而出。
袁绍道:“公祐且退,我心悬爱子,欲再往一探。”说完状甚焦急,转身入内。孙乾仰天长叹,摇了摇头,径自去了。
回转徐州,见到刘备,详述此事,刘备大惊道:“袁绍不来,我势孤矣,如何能当得曹操?”
张飞道:“兄长勿慌,曹兵远来,必然困乏。乘其初至,先去劫寨,可破曹操。”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厉害啊!厉害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翼德也会用计了,真是文武全才啊!”
张飞不知是反语,闻言大乐,笑道:“怎么样,我的主意还行吧。”
刘备低头沉思片刻,正欲回答,徐庶右手连摇,抢先说道:“万万不可!若照此计行事,我军必败!”
张飞抢上前去,瞪大双眼,喝道:“你胡说什么,这明明是好计,你怎么说必败。”
贾仁禄笑道:“是好计,能去不能回。出时一万兵,回来三五人。营寨没劫成,徐州却丢了,你说这能不是好计么。”
张飞怒道:“怎么会如此严重,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徐庶道:“曹操善于用兵,如何会不防劫寨。如果轻易往劫,彼设伏以待,极有可能片甲不回。”
刘备点了点头,道:“元直之言有理。”
张飞仍不服气,道:“贾仁禄上次就是五更往劫,刘岱不也有准备,还不一样成事!这次去也必然成功,我愿立军令状!”
贾仁禄道:“这招只能用一次,如何可随处乱用。曹操又不是刘岱,治军有方,兵士素服,不会出现懈怠情况,如何能够成事?再说这军令状你敢立么,败了徐州都会丢,到时你一条烂命够赔么?”
张飞喝道:“没那么严重吧,我还就不信了。”
刘备一挥手,道:“三弟不可胡闹,二位军师均言不可,不可造次。”
张飞道:“如此大好良机,岂能白白错过。大哥若不去,今夜我自率本部军马往劫!”
贾仁禄瞪圆双眼,怒容满面,道:“翼德,又敢不从军令,皮痒了?”
刘备点了点头,怒道:“翼德,不可抗命,老老实实给我回原位坐好,不然军棍伺候!”
张飞素来不敢顶撞刘备,闻言只得乖乖的跑回原位坐好,不过心中不服,不悦之情写于脸上。徐庶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侧过头来,目视刘备,道:“曹操极能用兵,善于行使诡计,非刘岱之流可比。他本身就常劫人之寨,焉能不知预防。况且手下程昱、郭嘉等人均智计超群、出类拔萃,不可轻视。劫曹操之寨过于儿戏,明公万万不能出此下策。”
刘备深以为然,道:“就依元直,不去劫寨,如今大兵临境,该如何应对?”
正说话间,关公走进殿来,刘备大惊,问道:“二弟如何到此?难道下邳失守?”
关公从怀中取出玉玺,走到近前,放于案上,道:“大哥勿惊,大哥前日差人来取传国玺,我恐诸人皆不任其事,亲自护送玉玺前来。”
刘备舒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如今曹兵压境,下邳是个紧要所在,不可大意,二弟可速回。”
关公应道:“是!”正欲转身,贾仁禄忽道:“且慢,如今小沛危急,甚于下邳。云长留守此间,更有用处。下邳暂时不会有事,留元龙一人在彼足矣,元龙颇有计略,万一有事,他也能够应付。”
刘备点了点头,道:“仁禄所言有理,二弟,你暂时留于此处。如今曹兵二十万攻打小沛,我军仅有五万,且分守三路,此间兵马不足二万,如何退敌?”
贾仁禄一咬牙,手指玉玺,道:“本来想拖上一拖,待得袁绍之助,或许能够扭转乾坤。现在袁绍那厮自弃大好良机,不来救援。我们也无法可想,只得行险一博。若是侥天之幸,能拖过这阵,撑到官……”“官”字一出口,便觉不妙,险些又要泄露天机,忙住口不言,神色慌乱,心如鹿撞,不住左张右望,看众人脸色是否有异。
众人常见他神秘兮兮、故弄玄虚,如今虽见他举止有异,也不以为意。刘备若有所思,低头不语,半晌之后,抬起头来,目光犹疑不定,在众人脸上不住扫来扫去。蓦地里注视到徐庶身上,道:“元直,附耳过来。”
徐庶忙站起身来,到刘备跟前。刘备附于耳边,悄悄的说了数句。徐庶双眼精芒一闪即逝,侧过头来,钦佩地目光,在贾仁禄脸上扫来扫去,跟着一举大拇指,以示叹服。
刘备见其如此,心中疑惑稍解,问道:“元直认为此计可行?”
徐庶沉思片刻,道:“此计虽险,如今危急关头,却也无他良策可想,此法可行。不过对明公来说过于危险,还望明公三思。”
刘备侧过头来,目光虽望向众人,却视同不见。脸色忽喜忽忧,变幻不定,蓦地里一咬牙,道:“苟能使徐州百姓免遭涂炭,诸君安享富贵,便要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贾仁禄心中暗道:“不愧是刘大大,演戏的功夫一流。都这时候了,还能说出这么能收买人心的豪言壮语来。唉,我听了之后,都要感动的落泪了。强,真是太强了。噫,怎么没有眼泪,貂婵给我拿点辣椒上来!”
在场诸人虽不明是何计策,但见此情景也知大有危险。听闻刘备之语,不由暗暗叹服。刘备虽未给手下加工资,却在不经意间,把手下的忠诚度提到一百。从此以后,生死相随,再也不会变心了。
关公手捋长须,道:“既是大哥有危险,我作兄弟的,理应为大哥分担。”
张飞窜上前来,斩钉截铁地道:“对的,还有我!”
刘备走上前去,拍了拍关公的肩膀,又拍了拍张飞的,道:“好兄弟!好兄弟!只是这次只有我去才有效果。”
孙乾、简雍、糜竺等大小臣工,纷纷跪倒,拜道:“明公身系天下苍生,万民福祉,还望保重身体,不可妄动无明。”
刘备一挥手,道:“诸君请起,我意已决,不必再言。今日议事,到此为止,诸位且退。仁禄和元直二人留下,我有话说。”
曹操虽起大军二十万,以众陵寡。却也谨小慎微,不敢大意。这日已近小沛,晚间扎下营寨,料到刘备可能会孤注一掷,前来劫营。便传下号令,虚扎大寨,分兵九路,留一路防御大寨,余则八面埋伏。只等刘备一到便伏兵齐起,给他来一出兵困垓下,十面埋伏。
曹操确实是排兵布阵的大才,这八路军马分配的妥妥当当,包围圈围得密不透风。刘备若是真得入来,便是插翅难逃了。怎料空守一夜毫无动静,次日上午曹操召诸将于中军大帐议事。他手捻长须,微微一笑,道:“哈哈,没想到刘备耐心这么好。如今他兵少粮微,只利速战,却不来劫寨,不上我算。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传令拔寨齐起,兵临城下,我倒要看看他在弄什么玄虚!”
此话一出,众将躬身接令,各回各营,安排妥当。不多时便鼓号齐鸣,拔营起程。队伍齐齐整整的列于小沛西门之外,远远望去如滚滚乌云,看不到边际。阵中一杆“曹”字大旗,迎风招展。四下里鼓声大震,二十万将士随鼓声应喝,其声如浪,澎湃汹湧,听得令人为之心碎胆寒。忽地一声号角响起,大军同时停止呼喝,寂静无声,阵门开处,曹操、许褚并骑出阵,来到阵前不远处,停马观看。只见西门洞开,只有老弱军卒数人,于城门之处低头洒扫,旁若无人。城门楼上隐隐有人,距离远了,看得不甚分明。
曹操不禁眉头一皱,心道:“刘备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于城内埋伏,要引我入城,暗算于我?哼,你未免把我看的太轻了吧。”只因距离远了,看不清城上动静,于是手上令旗一挥,阵后立即抢出三千弓弩手,来至城门不远处摆好阵势,张弓搭箭,以防非常。曹操在一千执盾近卫的护卫之下,来至近前观看。其余诸军,仍列阵于原处,不敢擅动,亦不敢喧哗。
曹操抬起头来,远望城楼,只见城楼上摆一桌案,案上别无他物,唯一香炉,一古琴。贾仁禄端坐于案后,嬉皮笑脸,全没正形,效那诸葛孔明,焚香操琴。也不知他奏得是什么曲调,宫不似宫,商不似商,角不似角,来来回回地就是铮铮地几声,如弹棉花,闻之令人心烦意乱。其后唯立一美貌女子,艳丽无双,正是貂婵。貂婵闻得如此优雅的琴声不禁蹙起眉头,悄声点拨他该如何弹奏。
曹操见二人十分闲暇,有恃无恐,毫不以城外大军为念。大感疑惑,不知是否有诈,该不该进兵。正沉思间,郭嘉排众而出,策马来至近前,曹操道:“奉孝来的正好,你看看刘备是在搞什么花样?”
郭嘉看看了周遭形势,微微一笑,道:“刘备新得徐州,兵员不齐,主要兵马就是从许都带去的五万人。如今驻防三地,互为掎角,兵力分散,此地最多不过三万人,焉能当我二十万师,我看是在故弄玄虚,明公击之勿疑。”
曹操低头沉吟:“兵者诡道,虚虚实实,不可以常理度之。徐庶、贾福都是胸罗机变之人,不可大意。早先吕布曾用陈宫之计,四下埋伏,赚我进城。然后四路火攻,我险些性命不保,赖有典韦,方脱大难,如今焉之其不是用此计?还是先看看形势在说。”
郭嘉抬头看了看城楼上贼笑兮兮的贾仁禄,跟着低头看看城门处洒扫的老卒,道:“如此行诈过于明显,似有意做作,明公不可不察。”
曹操脸上疑云更重,心中似也分成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退,双方争吵不休,无法决断。沉思半晌,方道:“虚实难料,焉知其不是故意卖此破绽,诱我入内。”抬起头来,眼望城楼,大声喊道:“仁禄啊,我亲率大军五十万来此,邀玄德会猎于城下。你如此待客,恐非其道吧,请玄德出来打话。”
第055章 … 喝退万军
贾仁禄伸手在下巴处摸了几摸,作捋须状,心道:“什么时候也去留撇胡子,常言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说我以前怎么一事无成,原是嘴上没长毛。唉,这时代以长须为美,像我这样下巴处光溜溜地,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歧视。”跟着哈哈一笑道:“曹公远来是客,我新学一曲,特来献丑,以迎接大军。”
曹操听着那单调刺耳的琴声,心中烦闷,眉头一轩,道:“恕我孤漏寡闻,不知仁禄所奏之曲何名?还盼告知。”
贾仁禄不答,回过头去,对貂婵说道:“兀那婆娘,这里是沛县,我让你教我弹《大风歌》以助曹公之兴。没想到你这老师太也差劲,我弹了半天,累得浑身是汗,曹公居然没听懂。”
貂婵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说你这个学生太也差劲呢,学了老半天,这么简单的曲子也不会弹。弹得这样乱七八糟,让人听了想睡觉,可怜我这个名师,摊上你这个劣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城下大军黑压压地排成一片,密密匝匝,实不知有多少人。曹军将士个个手执兵器,或刀或枪,或戈或戟,或弓或弩。蓄势以待,唯等一声令下,便即攻城。小沛西门之外一派肃杀之气,令人胆寒。贾仁禄、貂婵不是浑人,当然知道其中厉害,眼见城下大军,如潮水一般,绵延不尽,心中焉能不怕。只是形格势禁,无可回避,怕也无用。面对如此众多的敌军,心中难免犯怵,唯有夫妇二人互相笑闹,忘却眼见危局,沉浸于暂时的欢笑之中。便如《寻秦记》项少龙引用的那则“一滴蜜糖”的故事所示一般,只要有一滴能甜上一时的蜜糖,人们便可以忘却一切烦扰、苦难。
曹操抬头张望,见二人在此紧要关头,仍有暇胡说八道,嬉笑打闹,视城下大军如无物。怎能料到二人在硬充好汉,还以为刘备一方已定好诡计,因此二人有恃无恐,不慌不忙,心中忧虑更增。他一生多疑,如今眼前形势虚虚实实,如迷雾一般看不通透,更令他思前想后,顾虑良多,不敢妄动。思索半晌,方道:“仁禄啊,你琴也弹过了,五十万大军岂能空等多时,岂不让三军将士齿寒,还请玄德出来打话。”
刘备于石梯处大声喊道:“既是丞相有此雅兴,邀猎城下,我焉敢不奉陪!”说着缓步登梯,来到城上。
曹操笑道:“玄德,许都一别已过数月,我常自思念。今见玄德身体清健,更胜往昔,我心甚喜!于今来此并无它意,不过是想请玄德会猎于城外而已。既是玄德应允,还请移驾出城。”
刘备毫无摆驾的意思,微微一笑,反问道:“丞相可知此处是何所在?”
曹操笑道:“玄德是在考我,此处亦称沛县,高祖故乡便在离此不远的丰乡。”
刘备手扶城砖,低下头去,怒视曹操,道:“你既知此处乃高祖发祥之地,焉敢在此地妄动甲兵。我乃刘姓后人,高祖子孙。你堂堂汉室丞相,却不容刘姓皇族,如此急急相逼。今日更是领着大军,来攻小沛。到得此间,不知反醒谢罪。仍是咄咄逼人,大言不惭。高祖泉下有知,岂能容你!”
曹操眉头一皱,心道:“好厉害!竟从我的一句话中牵出这许多大道理来。对方理直,既便我恃强硬攻,胜了也无甚颜面。不过我率二十万伐徐州,天下皆知,空去空回,岂不为天下笑。”想到此微微一笑,道:“玄德误会了,你我二人倾盖如故。今日来此,只叙旧情,别无他意,还请玄德出城一叙。”
刘备遥指曹操,骂道:“丞相当某是三岁孩童?你欲诱我出城擒之,如此歹意我岂能不知!既是丞相言及旧情,若要叙旧,城内也是一样的。丞相若肯撇下三军进城,我一定扫榻相候,同丞相一起畅谈天下。”说着面带恭敬之意,伸手肃客。
曹操捻须微笑,道:“玄德此举也有诱我之嫌。”
刘备坦然道:“我待客之意甚诚,丞相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操道:“看来今天这旧是叙不成了,我有心撤退,奈三军不肯退何!”说完一举手中令旗,身后三军挥舞手中兵器,齐声大喊:“杀!杀!杀!”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城上诸人双耳嗡嗡直响。曹操意态闲暇,令旗一舞,身后将士便即噤声。曹操笑容可掬,面有得色,捻须不语。
刘备定了定神,道:“看来丞相一意孤行,欲恃强用武了?”
曹操笑道:“三军既已到此,若无一战,如何遂退?岂不为天下笑。”
刘备笑道:“哈哈,全三军而退,如何会为天下笑?可笑乃是不明形势,妄自尊大,一味用武,却惨遭败迹的愚蠢之徒。”
这几句话争锋相对,曹操空费唇舌,讫今为止,没占到半丝便宜。不禁有些气恼,欲下令攻城,却心疑城中有埋伏,不敢妄动。有心撤退,却恐为天下人所笑。如此进退两难,不由低头沉思,刘备见其不答,笑道:“呵呵,丞相踌躇满志,亲率大军到此,定欲一战啰?”
曹操点头道:“即便我答应退兵,三军将士也未必肯答应!”
刘备大声道:“历来两国交兵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伤损都是三军将士。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愿双方将士因我而亡……”
曹操知他在收买人心,嗤地一声,道:“你一句空话,便欲令五十万大军退兵么,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刘备昂首挺胸,视死如归,大声说道:“事由我而起,我一人当之。”说罢背转身形,走下城楼。
曹操不明所以,大声问道:“玄德意欲何往?”此语虽响,城楼之上却无人应答,再看贾仁禄与貂婵时,却也不知去向,想是刚才趁二人对话之时,走下城去了。如此一来,城上空无一人,城门处唯有数位老卒扫地。曹操一时不知徐庶、贾仁禄在玩什么花样,不敢冒然进兵,牵着马在原地来回打转,郭嘉道:“明公若疑有埋伏,这里可做些准备,我方人多,便有些小计策也是不惧。”
曹操若有所思,片时之后,面有惧色,显是想起了濮阳之战时,误入城内,中伏被火烧得狼狈不堪的情景,低头沉吟道:“不急,看看再……”
正说话间,忽觉城上有动静,忙抬头看去,只见刘备又回转城上,双手捧着一方大印,莹然有光,正是心中祈盼已久的传国玉玺,心道:“刘备耍什么花样,难不成是怕了我了,欲将玉玺出献?”想到此问道:“玄德手中可是传国玉玺?”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
曹操问道:“玄德执玺意欲何为?”
刘备大声喊道:“前方三军将士听着,曹操拖名汉相,实为汉贼!董国舅等人奉皇上衣带诏诛贼,不幸事败就义。五家老小七百余口何罪,竟一朝被戮,曹操可谓残毒之极。我乃汉室末胄,看不惯奸相作为,亦奉诏讨贼。曹贼因此不放过我,如今牵涉诸位来此厮杀,诸位若有伤损,我心何忍!再者曹贼入徐州之后,杀戮之残,亦不下于许都也。我虽愚笨之人,却也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理,我宁为汉室之鬼,亦不为曹氏之民矣!我手中乃汉家数百年相传之传国重宝,焉能归于国贼!事情由我而起,我不忍大家为我而死。为今之计唯有先毁此玉玺,再谢罪自尽,上消曹贼之恨,下救满城百姓,及城外的三军将士之命!”
这番话义正辞严,加之刘备言语悲切,声泪俱下,闻者无不动容。城下二十万曹军大半听得清清楚楚,均觉得十分有理,己方攻徐州道理上确实说不通,想到此气势上便馁了不少,已非初来之时那般意气风发了。
话音甫落,刘备高举玉玺过顶,大声叫道:“曹贼,你要玉玺,这就拿去吧!”便欲掷于城下。
曹操于马上听得这番言语,气得牙关紧咬,格格直响。头上隐隐作痛,风疾又有复发之势。手举令旗,便欲下令弓箭齐发,将刘备乱箭射死。忽见刘备欲掷玺于地,忙道:“且慢!玄德何必出此下策,先将手放下来,有事好商量。”
刘备怒发冲冠,眉毛倒竖,怒气勃勃,手仍高高举着,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难道凭我一言便能说得丞相退兵么?”说完便又作势欲掷。
曹操不忍玉玺被毁,连声叫道:“我退兵!我退兵!”说着举起令旗向后挥舞,曹军将士闻令即行,齐齐背转身形,后队作前队,缓缓而撤。队伍井然有序,何者前锋,何者殿后,何者游弋两旁为左右翼,皆有成法,不须吩咐。撤退过程有条不紊,丝毫不乱,至始至终,无一人大惊小怪,胡乱喧哗。
不片时,曹操大军便退了个干净,曹操又望了望城楼,方恋恋不舍地回转马头,率着近卫撤离。
刘备始终高举玉玺,怒容满面,看着曹军撤退。待曹军退尽,曹操远去,方收回双手。适才身处险境,心神集中,虽面对二十万曹军,却也不感害怕,反而有一丝兴奋。如今强敌即退,心头一松,恐惧之感随之袭来。只觉得全身发颤,双腿抽筋,双膝一软,跌坐于地。双手一抖,玉玺险些脱手而出。忙攥紧玉玺,挣扎地意欲站起,怎耐手足皆感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关公、张飞于城下见之,忙抢上前来,扶他站起。刘备顺手将玉玺交与关公,以手抚胸,长长舒了口气,道:“呼,总算退了。仁禄啊,你的主意太高明了,片言只语便令数十万曹军尽退。可我太也差劲,在如此阵仗面前,吓得手脚无力,全身发抖,瘫坐于地。”
徐庶走上城来,恭敬地道:“明公太谦,一人面对数十万敌军,焉能不怵?明公大智大勇,随机应变,方能成此大功。明公独立小沛城头,痛骂曹操,喝退曹军之事,不久便会传遍天下,明公也会因此名扬四海。”
刘备笑道:“呵呵,元直啊,你也太会拍马屁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听了这一通马屁,心中甚喜,但甫脱大难,仍有余悸,说话之声仍略带颤抖。
贾仁禄笑道:“明公太谦了,我刚只在城上弹回琴,便吓得满头是汗,尿都要流出来了。明公立于城头,威风八面,怒叱曹操,义正辞严,闻者动容,怎能说差劲?同是抗曹,明公神武,袁绍懦弱,两相比较,谁更差劲,一目了然。我看袁绍的讨贼盟主是当到头了,日后这位子一定是非明公莫属。”若论马屁功,怕是普天之下,谁也没有贾仁禄厉害。他终日游走于网络之间,吸取前人数千年的积淀,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再经现实之中的残酷磨练,方始有今日功力。刘备听起来大为受用,捻须微笑,不住摇头,直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飞喝道:“不就这点小事么,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我吹,别说只是拿着块玉玺在城头晃来晃去,便是匹马立于数十万曹军之前,我也不怵!一样能杀他个七进七出,于军中一矛将曹贼的首级拿下!”
刘备闻得马屁,正飘飘然陶醉于其中,听到这番舔不知耻的言语,不禁眉头一掀,喝道:“你啊!只知道杀!还不好好像二位军师学习学习。这次要是听了你的狗屁主意,我军怕是片甲不回了。如何能像这般轻轻松松,不伤一人便退了曹操大军。”
第056章 … 元霄观灯
刘备等人又在城上注视良久,不见曹军动静,知其真退,便感放心,徐庶道:“切莫大意,曹操善于用兵,狡计不断,其退不可信。我方应遣细作,详加打探。”
刘备点头道:“元直之言甚是!细作之事就由元直办理。”
贾仁禄道:“明公,曹操已退,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家那婆娘的从未经过这阵势,胆已给吓破了,脸色白得吓人,我担心她有事,想扶她回去好好休息。”
刘备道:“既是如此,仁禄且回。夫人不碍事吧?要不要我请名医诊治。”
贾仁禄笑道:“没事的,回去灌点马尿就好!”
刘备知他说话不着边际,不可穷究,摇了摇头。貂婵白了他一眼,走上前来,道:“知道我受惊了,还不过来相扶,有你这般做丈夫的么!”
贾仁禄赶忙上前相扶,道:“得令!现在大功告成,咱先波一个,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貂婵俏脸一沉,瞪了他一眼,嗔道:“死鬼!”
二人回至府中,曹静已在门前苦候多时,见二人到来大喜迎上,想询问其父安危,又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方期期艾艾的说道:“我爹爹……我爹爹……”
贾仁禄知其心意,闻言脸现愁容,叹了口气,道:“唉!曹公……唉!曹公……”
曹静关心则乱,脸色惶急,急道:“我爹爹怎么样了?”
贾仁禄仰天长叹,道:“曹公!唉……唉……唉……”
曹静泪水于眼眶内直打转,哽咽道:“快说!”
貂婵笑道:“呵呵,曹静,别理他,他发癔症呢!曹公没事,已然率大军退走了。此次未交一战,曹公便退,双方均未损兵折将。”
曹静呸地一声,道:“你这人!”
贾仁禄尴尬一笑,曹静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我爹爹率数十万大军来攻徐州,志在必得。没想到战都没打,爹爹便已退走了,定是你这厮又使了什么诡计了吧?”
贾仁禄正色道:“我是正人君子,从不使诡计。主要是我长得帅,加上琴弹的好,琴声中蕴含无边佛法。曹公听了我的琴音之后,受我的佛法感化,认识到此次攻徐州乃是一个大大的错误。当着三军的面,于城下做了深刻检讨,声泪俱下,感人肺腑。检讨完毕便即率军撤退,言称永不再犯。”
曹静格格娇笑,问道:“貂婵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貂婵似笑非笑,反问道:“你说呢?”
曹静笑道:“呵呵,我知道了。”
贾仁禄喝道:“知道!知道!你成天就会说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啊?”
曹静笑道:“呵呵,你说呢?”
贾仁禄无言以对,心道:“唉,完了,原来就一貂婵就已经不好对付了,现在再摊上一个曹静,我是彻底地没有活路了。”
当晚,曹军撤于六十里外,扎下营寨。众将正欲建功,却见曹操下令退军,大惑不解。行军途中不敢多嘴,如今安营已毕,便不约而同,来至中军帐内问曹操退军之由。夏侯惇素为曹操所喜爱,说话无所顾忌,走上前来,道:“明公,刘备贪生怕死之人,哪会真死,只是在城头假意做作。我料他不敢毁去玉玺,只不得是吓唬我军罢了。我军二十万,刘备最多不过五万人,以四敌一。加之小沛城不高池不深,如何能当大军。若明公下令攻城,保管不到一个时辰便即拿下!”
曹操抚掌笑道:“哈哈,我非不知刘备使诈,但他们如此做为,盖欲诱我入城,以伏兵击之耳!诸君不可不察。我亦非真退,权且做个样子,以骄其心。我已有破敌良策,如今扎营此处,权且息兵养士。诸位且退,少时便有任务分派!”
众将闻说仍有战可打,纷纷放心,躬身行礼,回身退走,鱼贯而出。曹操忽道:“奉孝且留下。”郭嘉其时已至帐帘之处,闻言回转,来到曹操面前,问道:“明公有何吩咐?”
曹操微笑不答,待众人退尽,叱退左右,来到帐帘前,将帘挑下。面沉似水,于帐内来回乱走,低头不语。郭嘉知其生气,不敢触之怒,亦静立于原地。
走了半晌,曹操来至案前,呆视良久。蓦地里一咬牙,将案上的香炉,笔架,砚台等物,一股脑地推到地下,一时之间,劈哩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双手揪住桌案一侧,猛一使劲,呛啷一声,将桌案掀翻在地。铮地一声,青光一闪,倚天宝剑已在手中。曹操执剑,对着桌案狠狠地劈了五六剑,仍是怒气未消,大声喝道:“贾福啊贾福,你尽敢如此戏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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