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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男子军校的女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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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活人才能相互拥抱,相互温暖,因为只有活人才能……相爱!
青鸾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等待着第二次炮击,那是一把双向双刃可自由收缩的冷兵器长刀,名为‘马丘利双子刃’。刀柄在整个刀身的中段,钨金钢材质,虽没有光刃的穿透力,舞动起来却异常灵活且十分坚硬耐用,即使此刻没有阳光,仍能见其表面泛着一层金属独有的黑灰色冷光。
如果不是光刃在之前的战斗中能量就已经告罄,夏安安断然不会选择这把刀,这把刀她一直都用得不怎么顺手,也许是因为刀柄在中间的缘故,也许是别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此刻并不是用它来战斗只是破开面前不会动的防御膜。
“操!”
又一只磁蜂在重甲的驾驶舱附近自爆,爆炸产生的白光让处在正面的陆成一瞬间陷入了半盲。幸好这该死的虫子不是在背面爆炸,否则就得拖延夏安安的支援进程了,这是当时陆成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人总是喜欢在事实面前自欺欺人,即使早已心知肚明。陆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与楼靖相比,确实楼靖要比他优秀许多,这是他一直以来都视而不见的现实,但它却存在得那样赤/裸/裸。也许夏安安选择和楼靖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西亚听到陆成的咒骂,然而此刻最后一次炮击已经准备就绪,她分不得心,只能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她只有尽快完成这次炮击,才能余出手来同陆上尉并肩作战。
然而就在她要按下发射按钮的时候,冷不防袭来的强烈震动致使发射时的方位角偏了一度,西亚险些因此惊叫出声,别小看只有一度,那可绝对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此时西亚也顾不得去查看向来不动如山的驾驶舱为何突然会有如此强烈的震颤,连陆成带着气喘的怒骂身都屏蔽至耳外,就只见她急急冲着通讯频道喊道:“安安,快离开那里,方位角偏了!”
闻言,她身后的陆成头盔下的眉皱的更深了,脸色沉得发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竟是连骂骂咧咧都没心思了。
远处,听到通讯频道里西亚大喊的夏安安忙操作青鸾闪避,也亏得青鸾是空战机甲,机身比普通机甲要小些,外部的装甲板也更轻盈,才能险险避过炮火的波及,若换成此刻战场上的任何别台机甲,怕是都难逃这一劫。
‘轰’的一声,银白的炮火在防御网上炸开,角度和西亚所言的一样发生了偏移,但好在并不太多,从夜视屏的分析图来,只稍稍擦出红色圆形区域一点。
“安安,你没事吧?”
通讯频道里很快就传来西亚的询问声,夏安安看了眼夜视屏上提示机甲损伤的红色警示图,她本以为青鸾应该可以完全避过的,但她显然低估了SP远程重炮的威力,撞上防御网后,四散开来的量子光球就好比零零碎碎的流弹,终究还是有一个撞在了青鸾的右翼上,撞坏了一条光脉。
快速调试好整个机体的平衡,夏安安道:“没事。你们呢?你们没事吧?”刚才在振聋发聩的炮击声中,她隐约听到陆成的声音以及一阵异样的杂音。
就在西亚发射第三次炮击的同时,‘狼嚎’一刀刺进重甲驾驶舱的正下方,破坏了里面的平衡陀螺仪系统,这也就是为什么西亚会出现方位角偏差失误的原因。
此时,重甲驾驶舱内,接连不断的清冽震动,别说要操作机甲了,根本连坐稳都十分困难。就只见西亚一只手紧握着扶手,另一只手在驾驶座侧面不断摸索着什么。她记得驾驶座上似乎是有安全固定装置的,只是从来没有用过,一时间竟忘了按钮在什么位置。
“没事。”指尖终于触到一个凸起,西亚按下,立时驾驶座两侧便伸出两条黑色半硬不软的横杆来,横杆上有金属扣,西亚左右扣上,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安安,你那边怎么样,刚才那一跑射偏了,有影响吗?”身体虽是被固定住了,但那种上下左右的剧烈颠簸,还是让西亚十分不适。
直到夏安安那边给以肯定无虞的回答,西亚这才松了口气般的关了通讯频道。彼时,重甲所做的一系列抵抗都出自陆成一人,大约是男性的平衡感普遍比女性要强一些的缘故,陆成在打开安全固定装置后,操作重甲虽算不上流畅,却也勉强能避开敌方往要害处的攻势,不过就算如此,重甲的损伤也已经超出了预估。
☆、136
三次炮击结束;合众联初级防御网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即使这些裂痕不能为肉眼所见。青鸾几乎飞贴在防御网上,巨大的机械手紧握着双子刃的刀柄,高高举起再狠狠的插/进那条裂痕。
在那瞬间,夏安安仿佛听到了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夜视屏上的那层防御膜随着双子刃的重击分崩离析;玻璃碎片般的零落在空气中。
看着全息屏上那个巨大的豁口,夏安安脸上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喜色;只不过很快就又被更深的焦虑所淹没。
顶着一身破损支撑至今的幻影,已然露出了油尽灯枯的败像;而敌方‘圣德’仍步步紧逼,它撑不住了!
就在青鸾破开防御网的档口,‘圣德’一番快速且利落的连斩;无力招架的幻影被生生削下了左臂,又遭遇磁蜂近距离自爆,失衡的机体‘砰’的一声,向□倒在了地上。
混着地面泥水的机体狼狈不堪,却丝毫没有放弃反抗,恰恰相反,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机体,俨然有着一股拼死一搏的气势。
此情此景,夏安安忽然发现对于罗兴这个表象忠厚憨傻,机甲操作技术一流的青年,她或许从未了解。但无论如何,青年这股不怕死抗争到底的勇气,都是值得人敬佩的。
没有任何犹豫,哪怕夜视屏上的豁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青鸾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几个实时监控特殊机甲状况的监控员此刻正满脸凝重的向他们的上级楼少将以及罗勒中将汇报各特殊机甲的机体情况,说实话,现况很不好,几个监控员一边汇报,不时偷偷瞥一眼上级的脸色。楼少将虽然拧着眉,神色倒还算缓和,相比起来,罗勒中将的满头大汗,面色煞白,就渗人得多了。几个人嘴上自然不会说什么,心里却明白得很。身为一军之首,就应该像楼少将这样,沉稳、临危不乱,无论内里多么焦虑甚至于无望,面上都不能有任何的表露,以免动摇那本就不如何稳固的军心。无疑单就心智这一点来看,罗勒中将就已经败阵,更遑论作战、领导方面的才能,楼少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这一次楼上将病危,军事长改选,楼少将由于太过年轻遂不在候选之列,前线有多少人在为其惋惜。帝国既然尚武,就该以强者为尊,不是吗?
此时,楼靖的内心确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情势比他预估的还要恶劣,主战力机甲特殊小组四台机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以幻影为最,动力源严重外泄,能否收回都是问题。其次是重甲,平衡陀螺仪系统完全瘫痪,多处装甲板脱落、变形,现在也就靠那一身的高火力武器勉强撑着。拟兽的可变形装甲板受联合军磁蜂的影响,变形异常,多次试图变形都以失败告终。青鸾的损伤最轻,却伤在了最至关重要的部位,右翼一根主动力光脉断裂,飞行速度直降百分之二十。而同为这一战主动力的R型机组,除了一开始派出的50台,后续支援又增加了20台,共计70台,前线R型机组几乎倾巢而出,可惜作战效果却不慎理想,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联合军的进攻,但也就只能防御罢了,且就算如此也已经损失泰半。
“这……我看还是撤退吧!”罗勒中将倾身覆在楼靖耳畔,哑着声音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事实上在联合军放出那种机械虫的时候,他就已经心生退意。他是懦弱的,但他自认还算有自知之明,与联合军相比,帝国军差的可不止是势气,当然也不是赴死的决心,而是技术,是军事武装技术。那么大的差距,之前那几战这种感受还不如何明显,然而这一战,给他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这不是单单靠一个人的才能就足以弥补的。按照现在的情势,就算他们再怎么坚持,结果都将是徒劳。
不过即便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撤退,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商量的口吻,而事实上他才是帝国军前线的最高指挥官,无论是撤退还是不撤退都不过他的一句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有些害怕楼靖,是的,害怕、畏惧,他一直以为那是对楼靖卓越才能的敬畏,亦或者是对其父亲楼上将的敬仰,直到这一战,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畏惧,畏惧这个青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楼靖再次瞥了罗勒中将一眼,隔了近十秒才开口,面色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好。”帝国军已经走到了溃败的边缘,这一现状就算他不想承认,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正如曼勒所言,东帝国的军事技术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实在算得上落后,非一朝一夕他一个人就能令其改变,而帝国现任军事长显然是保守主和派,独善其身的偏安思想即使他远在前线依旧能嗅出端倪。或许他真的该开始考虑曼勒的提议——不能将其改变,便将其毁灭,再重塑。
紧绷的神经在听到楼靖的回应后松了下来,罗勒中将立刻冲底下的监控员命令道:“全军撤退。”悬挂在他侧面的扬声器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掷地有声。
只是在帝国军面临惨败的此刻,如此中气十足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声音显然不合时宜,不少监控员都因此暗暗变了脸色,就连一直站在罗勒中将身后的随从官莱斯中尉也一手握拳抵在唇边,暗示性的干咳了一声。跟着罗勒中将这么多年,赖斯中尉不可能对自己顶头上司的脾性毫无了解,前线最高指挥官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代军事长卡洛斯·凯上将上台以后,各方压力纷至沓来。身为前线最高指挥官,中将有中将的苦衷,毕竟若是只这一战就葬送整个前线,被遣回帝国接受审判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帝国的尊严,帝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填饱如狼似虎的合众联。
如此想着,赖斯中尉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人比人不如的时候,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而当整一个国家都不如他国时,结局却有可能是灭顶。
‘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彼时,监控员生硬的播报声响彻整个帝国军。
☆、137
接收到撤退指令的时候;青鸾正奋力拖着幻影朝防御网越来越狭隘的豁口疾飞,夏安安瞥了眼仪器盘,12秒,这是他们所剩下的时间,能不能平安冲出去,玄之又玄。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是紧追不舍的‘圣德’。
要说机甲操作技术,经受不间断模拟对战以及几番实战淬炼的夏安安;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这种程度的进步,放在帝国军或许还能让人惊艳;对于真正久经历练、久经战场的合众联机动组成员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就是从爬行到了蹒跚学步,追根究底仍还是处在幼年期。
青鸾之所以能在与‘圣德’的一战中取得优势;主要还是因为它占了地利的先机。应用于空战的机甲青鸾对上陆战机甲‘圣德’,即便青鸾由于右翼的主动力光脉受损,飞行速度有所限制,终究还是迅捷的,更何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古居高临下便是占尽先机,再加上幻影时不时的从旁协助,不说完胜至少也是小胜,‘圣德’的攻势完全被压制,青鸾甚至还侥幸毁了‘圣德’背后的一组推进器。这也就是为什么此刻青鸾在拖着比它大上一圈的幻影的情况下,还能拉开与‘圣德’之间距离的原因。
眼看着豁口已经近在咫尺,夏安安从进防御网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双眼仍警惕的注意着夜视屏上所显示的‘圣德’的动向,她伸手打开了和幻影的通讯频道。
“没事吧?”夏安安语带关切的问。幻影表面损伤的那么严重,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内部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而作为驾驶员的罗兴,夏安安只希望这个憨实勇敢的青年别伤得太重。
通讯频道那端,回答夏安安的是无尽的沉默。
夏安安一惊,心下不免猜度,难道是身受重伤以致失去意识了?
“罗少尉,请回答,罗少尉!”夏安安焦急的唤道。
这一次频道那端有了声音,“我,我没事,夏上尉。”罗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应该是许久没有开口加上紧张所致,而除了嘶哑以外,似乎还有些扭捏,当然频道这头的夏安安并没有听出后一种语气。
“有受伤吗?”夏安安续又问。
“没,没有,就是头磕了一下。”罗兴磕磕巴巴的回答。
而在夏安安看不到的幻影驾驶舱内,罗兴头盔下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大概因为脸部充血的缘故,他额角本已经止血的伤口竟又开始淌血了,鲜红略粘稠的液体顺着眉骨糊在了他的眼皮上,模糊了他的眼帘。
如果说在罗兴眼里楼靖是神一般的存在的话,那么夏安安至少是非人,非同于常人,同样都是用来仰望追逐的对象。事实上偶尔罗兴一个人碎碎念的时候,就是把楼靖称作为神的,相较而言,夏安安的私下称为则比较模糊,仙女、女神之流,也只能说明他在词汇上的匮乏,而对于他的这些称谓,他周遭的人早已司空见惯,至多不屑的啐上一口,多半笑笑就过去了。
关于夏安安低微的身份以及那段令人不齿的过去,罗兴人虽不够通透,耳朵却是格外灵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己的身世本就不算好,进了米莱后,那些腌臜嘲讽的话也听过不少,说心里没有一点感觉,一点也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心胸向来宽广,没心没肺装傻充愣,久了那些心存恶意等着看他被逼成困兽,再出言大加嘲讽的少爷们也就失了耐性,仍然会对他冷眼相向,却是懒得再费口水了。
正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在还没有见过夏安安本尊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敬仰这位‘帝国的第一女兵’。没进机甲特殊小组前,他见过夏安安的电子免冠照,照片上的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却更苍白,与他想象中的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真人,那个裹着异域长裙的纤细女人,竟然就是‘帝国的第一女兵’,他完全无法想象那具甚至比普通女人还要瘦弱一些的身躯,是如何爆发出比他们这些强壮的男人还要多,还要持久的精力以及勇气来操纵帝国的金属巨人。
在楼靖面前,罗兴会因为能近距离与自己的‘神’交谈而兴奋,常常会变得语无伦次、喋喋不休。而当他在面对夏安安时,就全不是如此了,很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他不敢或者说羞于和夏安安说话。而事实上他的长相,气质都非常不适用沉默这个词,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他的莫名沉默弄得措手不及的夏安安都以为这个表象憨实的青年和其他不屑她的身份和过去的人一样,不待见自己。
夏安安听到罗兴的回应,想着应该是真的没事,遂放下了心。
彼时,青鸾和幻影飞抵防御网,那道豁口虽然没有被完全修复,却已经收拢得十分狭窄了,好在刚刚修复的防御膜还比较脆弱,夏安安把辅助推进器功率开到最大,两台机甲突破时,夜视屏上所呈现的画面就像两只飞蛾在奋力的挣脱蛛网,黏性的蛛网被飞蛾强劲的飞扑撑得顶起,最终蛛丝断裂,支离破碎。
帝国军大部分已经开始循序后撤,只是联合军这一次显然不打算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轻易放弃这难得趁胜追击的机会。于是在帝国军后撤的同时联合军不断不断的向前追击,也因此联合军后方这一块除了必要的守备空荡了不少,这种状况对于此刻拖着绝对不能再战的幻影的青鸾而言无疑是有利的。夏安安又看了眼夜视屏上的‘圣德’,大概它的另外两个推进器也出了什么故障,追击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这让夏安安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惜夏安安的这口气松得太早,正当她调试好推进器准备拖着幻影全速返航,通讯频道里忽然传来罗兴惊骇的喊声。
“夏上尉,当心!”
近乎与怒吼的声音,同罗兴平日的声线相去甚远,夏安安被震得一愣,待她反应过来,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夜视屏上那个急速向他们逼近的光点。
这么快的飞行速度,夏安安脑子里一瞬间想到的只有‘蜂鸟’,只有那个叫做林响的女孩。
因为之前一直隐蔽在青鸾夜视屏的监视死角,所以夏安安没能发现这个潜在的危险。
‘砰’的一声巨响,泥浆四溅,地动山摇,前面撤退以及追击的不对都似乎因这突来的大变故顿了顿。
太过剧烈的冲撞,就算有平衡陀螺仪系统减震,驾驶舱内的夏安安仍被从驾驶座上摔了出去,背脊狠狠的撞在驾驶舱坚硬的舱壁上。
背脊上传来的剧痛让夏安安眼前浮出一抹黑影,从舱壁上滑下,四肢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想要伸手扶住驾驶座的扶手,想要站起身都做不到。
大屏幕前,楼靖危险的眯起眼,由于青鸾所处的方位过远,切换放大后的画面十分模糊,但就算模糊仍还是能看出青鸾此刻所处的情势有多么危急。
此时,整个中央指挥中心内的气氛沉默而压抑,除了手指敲击拟真键盘的声音,甚至连平日不可闻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明显。所有人都在等待,不是在等前线的最高指挥官罗勒中将,而是楼少将的指令。
在座的又有谁不清楚楼少将和夏上尉之间的关系,现在夏上尉生死一线,楼少将又怎会置之不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精神上对志愿持反对意见的罗勒中将都看了楼靖好几次,楼靖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有几个稍大胆的监控员侧过头来偷偷打量楼靖的脸色,刚及触目便是一惊,立刻僵硬的撇开了视线。
在中央指挥中心工作的他们平日里与楼靖见面的机会颇多,印象中楼少将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却从不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摆架子,对于一些人僭越的提问,也都相当耐心的解答,脸上的表情总是温和的。然而此刻的楼少将却完全颠覆了他们固有的印象,煞气逼人的阴郁神情,双眼泛冷,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难道楼少将不准备派人去支援夏上尉他们?看到楼靖脸色的几个监控员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猜度,虽说此刻帝国军的现状确实是没有一点余力去支援,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属,自己的女人身陷险境,甚至赴死而无所作为,终究还是让人心底里忍不住发寒。
那么此刻楼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就私心来讲,无论是针对夏安安和罗兴两人在机甲驾驶方面所拥有的才能,还是他个人对夏安安的看重,都已经足够让他下令支援,然现在溃败后撤的帝国军就如同一盘散沙,无论是单一个体还是宏观整体,都已经战意全无。那么派另外两台特殊机甲过去支援?且不谈派出后,好不容易摆脱联合军机甲缠斗的它们很有可能会再陷死局,单就这两台机甲的受损程度来看便已不适合再做战斗。
楼靖的脑中思绪百转,脸色却越来越差,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而就在此时,一名监控员忽然站起身,他的动作太猛,致使他身后底座固定的旋转椅转了大半圈才停下,“报告,特殊机甲重甲在撤退途中折返。”似乎是十分焦急的缘故,他的语速相当快,快得吐字都有些模糊。
楼靖看了眼切换到大屏幕上的画面,脸色变了变,似想说什么,却最终未置一词。
☆、138
空荡荡的宿舍;仿佛还能嗅到那个男人身上带着汗意咸涩的体味,西亚一个人在床上翻烙,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直到发现这样做不过是徒劳,才终于保持仰躺停了下来。她的短发因为来回的翻滚凌乱不堪;许久没有好好清洗的缘故,看起来油腻腻的黏在一起。她扬起一只手反横在脸上;遮住了那双由于长期失眠而布满血丝浮肿不堪的眼睛。
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起初她以为是身上的伤痛作祟;然而现在那些伤都已经痊愈,她却仍无法入眠。事实上,她受的伤不算重;多数都是在重甲的平衡陀螺仪系统损坏之初磕碰出来的,连见血的地方都鲜少,按照护理员的说法,这样的伤势在初步处理以后就能止痛,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影响睡眠。
那么她心里真的不清楚自己失眠的原因吗?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清楚。
她害怕去想,甚至连听到那个字都能她浑身毛骨悚然。
死。
陆成死了。
在她赶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细细密密的阴雨中,男人的血淌了一地,就算混入了脏污的泥水也依旧红得刺目。夏安安就瘫坐在男人的尸体旁,垂着头,看不清当时她脸上的表情,那头中长发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一绺一绺的往地上滴着水。
那时的她很想冲到夏安安面前,扳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陆成会死,为什么?她知不知道陆成给过她承诺,知不知道只要待到这场战争结束,她就能和陆成好好的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她知不知道!身份卑微的她要用多大的勇气才敢向陆成示爱,又要用多少毅力才能站在陆成身边,连那本就所剩无多的自尊都不要了。但现在陆成死了,这一切,她的爱恋,她快抓到手里的幸福,都成了空。只是她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很清楚,夏安安至于陆成就跟陆成之于她是一样的,你可以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了别人对你的付出,夏安安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来责怪她,况且当时的她太痛,眼睛、身体还有心脏都痛到麻木,痛到寸步难行。
思绪到此,眼前又一次划过一抹血一样的红,西亚勾起嘴角苦笑,翻身从床上坐起了身,可能因为动作过猛加之连日的饮食不调以及睡眠不足,她双眼一黑,身形不堪负荷的晃了晃。索性她反应及时,双手撑住床,才避免了一头栽到地上的命运。
等着沉黑散尽,西亚轻晃了晃头。她还要这样自怨自艾的颓废多久,真的想就这样替陆成殉情吗?
殉情?说实话她从未想过。
她确实曾在心里想过,如果陆成为了夏安安而拉着她一起死,那样也无所谓,她是愿意的。但这是建立在一起死的前提下,一起轰轰烈烈的被烈火燃尽,那样的话她无怨无悔。然而现在陆成已经死去多日,连尸体都已经被运回了远在帝国A区的陆家,难道她还会妄想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她死了以后他们的灵魂就能在一起?
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太好笑了,不是吗?
且不说东帝国人从没有过宗教信仰,人死如灯灭,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更没有灵魂,是东帝国人从小就被灌输教导,已经成为固有思想的理论,就说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灵魂一说,难么陆成的灵魂也只会跟在夏安安身边,而非跟她的灵魂缠绵在一起。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陆成,爱这种感情和这个字本身一样,很空泛。她只知道当陆成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这种感情最浓烈,而就像当初她还在米莱女兵队,而陆成则在米莱之外培训,距离远了,不能常常看到了,虽然也会时不时的想念,但她还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种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浅淡了不少。
有一段时间,她很迷惑,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如此,但她自己确实没有到离开陆成就活不了的地步。
只能说爱这种感情太复杂,你会在情热时毫不犹豫的将之定义成至死不渝,也会在冷静后发现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重。
人终归最爱的还是自己。
这段日子,心里的悲伤和哀痛渐渐凝固,她想了很多,只是可惜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善于分析思考的人,所以都只能以如果开头,却都没有结尾。如果陆成能和现在的她一样冷静下来,好好思索一下他对夏安安的这份感情,会否得到和她一样的想法,一样的迷惑?会否就不会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
当然,没有答案。
而她还在失眠。不论她对陆成的爱的重量是几何,只要一闭上眼,短暂的黑暗过后,眼前仍然是那天的那一幕,倒在泥泞血泊中的陆成,被雨水冲刷着的脸灰败却并不狰狞,甚至是安和的,飞扬的眉松弛舒展,跋扈的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双唇淡淡抿着,若非在那样的环境下,她都以为陆成不过是太累睡着了。
他们虽然做/爱,却鲜少同床共枕,多半都是等陆成尽兴后,两人各自清洗穿衣,她紧锣密鼓的换夏安安的床单被子,陆成要么坐在一边沉默的看一会儿,要么直接离开。
事实上,自从夏安安搬出宿舍后,陆成就鲜少为那档子事过来找她了,两人就算走在一起也鲜少会谈有关于机甲以外的事。没有感情就做/爱,在这个时代司空见惯,只是前提在于双方无瓜无葛,合则来不合则散。这与陆成和她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她和陆成之间的纠葛太多,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泄般的做/爱,也许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未来,有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此想着,西亚虚弱的摇了摇头,嘴角无奈的笑意在她缓缓站起身的动作中被抹平。
好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已经于事无补,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好好振作起来。心里如此对自己说着,西亚缓步朝浴室走去,她得先好好洗个澡。
站在浴室半身镜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到底有多脏多狼狈,也才发现自己通红浮肿的眼中竟是溢满了泪水,却偏偏一颗都没有落下。
她对陆成……又怎么可能,不爱!?
☆、139
战后半月有余;因战败而人心惶惶混乱不堪的前线帝国军,终于在几位中级指挥官耐心的疏导下恢复到以往的井然有序。无论众人的内心有多少各异的心思、不安,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安宁平静的。
夏安安身上的伤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好了不少,体表的皮肉伤都已经结痂,甚至一些较浅的伤口连痂都已经脱落了,裸/裎出一小块一小块粉嫩的新生皮肉。虽然腰侧被γ镭射线贯穿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但至少她不用事事假楼靖之手,勉强可以自理了。
她现在仍旧住在楼靖的宿舍;事实上她从昏睡中醒来后没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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