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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雍正帝妃传-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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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本来在旁边看着乐,但很快就发觉事态不妙,涌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还有的甚至妄图爬上车去,抓一下安德烈的衣服和头发(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可以获得额外的加持么?),眼看着阻拦不住,领队的不敢再耽搁,赶紧叫车夫启程,那些村民见他们要跑,一个个还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坐在车里,望着后面烟尘滚滚里奔跑不停的人群,也不知道该抱歉还是该庆幸,只能冲着他们招招手。谁知这下他们跑得更快了,侍卫们只好叫车夫快些快些再快些,我们的车都快跑散架了,我感觉,那时候的车速接近光速。”
  胤禛拿着信,一个人在书房笑得天昏地暗!
  他让奴仆悄悄将安德烈的书信送去给八阿哥他们,那三个聚集在八阿哥的书房,把信读了一遍,一个个也笑得肠子都要断了。
  十阿哥抹抹眼泪:“咱该跟着去的,这一路得多好玩儿啊!”
  “也怪不得那些村民。”九阿哥叹了口气,“咱们头一次见到地铁,不也吓得屁滚尿流的?”
  八阿哥怅然想了半晌,才低声道:“我头一次坐飞机,吓得想哭。”
  十阿哥笑起来,他想起自己头一回坐电梯,吓尿了裤子。
  “但是后来就觉得不过瘾了,然后就去玩蹦极,玩滑翔伞甚至跳伞。”八阿哥说到这儿,忽然兴起,“提醒我了,过二天我去做个手工的伞包……”
  那俩吓了一跳:“八哥,你想从哪儿跳啊?”
  “玉泉山呗!就从那顶上往下跳。”
  “皇阿玛知道了会疯的!”
  “不会。”八阿哥微微一笑,“我都挑战了他那么多极限了,再多一次又如何?”
  九阿哥和十阿哥对视了一眼,九阿哥就道:“八哥,我这二天,一直在琢磨‘毙鹰事件’。这事儿眼看着可快了。”
  八阿哥扬扬眉毛:“那又怎么样?”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九阿哥疑惑地说,“到现在史学界也没找出真凶来。”
  “不是有最佳怀疑对象么?”十阿哥插嘴道,“按照分析,最可能的犯人就是四哥嘛。”
  “但是现在就不可能是四哥了。”
  十阿哥摸摸下巴:“也是。难道说,不会再出现‘毙鹰事件’了?”
  八阿哥却淡淡地说:“管它出现不出现,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这种云淡风轻的神色,倒像是要和康熙抛清父子之情一样。
  九阿哥叹息道:“八哥你别这样。好歹还有几年的缘分……虽说,皇阿玛是做得太过分了——”
  八阿哥斜瞥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啊,也怪呢,他对谁都有疑心,怎么就是对四哥不起疑呢?你说四哥这二年闹了这么多事儿,包括收留安德烈和老陆什么的,前二天皇阿玛还把我找去,问我斯杰潘是什么人,我支支吾吾好歹搪塞过去了,老爷子还一脸想刨根问底的表情。可他问了安德烈是什么来历么?没问。我看,皇阿玛一准是知道的!知道了也没问他,怪!”
  十阿哥顺嘴道:“四哥天生特别呗,用黑莓的,那脑子能和一般人比么?”
  九阿哥和八阿哥大乐,八阿哥问:“他用黑莓啊?”
  十阿哥道:“可不是,后来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膈应,好歹换了,你猜怎么着?换了个wp系统的,我真是服了他了,简直找虐嘛!说他二句,他还说,用安卓的不要和我讲话!用安卓怎么了?用安卓就低人一等啊?他干嘛那么瞧不起安卓系统!我大安卓比他那个狗屁wp好玩多了!”
  八阿哥忍笑道:“老四这种行为,可以用解答宇宙一切谜题的那个数字来解释。”
  十阿哥还听不懂,他问九阿哥:“哪个数字?”
  九阿哥没好气道:“42!”
  “对啊!”八阿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42的意思就是,四哥很2。”
  九阿哥笑道:“四哥总是选小众操作系统这不奇怪,我觉得八哥才是,怎么会用诺基亚?”
  八阿哥笑道:“我用诺基亚,碍你们什么事了?”
  “塞班系统都淘汰了呗,诺基亚自己也被收购了呀。”十阿哥说完,又觉得有点尴尬,他这话是无心,但是听着倒仿佛是有心的。
  九阿哥马上说:“lumia又不是塞班系统……”
  “可是应用方面太差了呀!”
  八阿哥也不以为忤,笑道:“那台手机就搁在屉子里,我那时候也不懂什么牌子,一开始就用的它,后来当然又换了别的,但就是对这台有感情。”
  他说着,忽然一拍脑袋:“对了,写下来!”
  九阿哥好奇道:“写什么?”
  八阿哥却顾不上向他们解释,只见他抓过纸笔,在上面写下“诺基亚lumia920”。
  九阿哥凑过来:“八哥,你把手机型号记下来干嘛?”
  八阿哥拿起那张纸,吹吹干,然后夹进旁边的一本书里。
  “我是想,如果今年我们能顺利离开这儿,那么,谁还会在这个空间里?”他慢慢地说,“那个副本,他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么?”
  这问题,九阿哥他们也答不上来。
  八阿哥恍惚地想了想,然后一笑:“没什么,闲得无聊,我想把那三年的点滴印迹记下来,就算给那个糊涂的副本看看,也好。”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陆和安德烈的到来,这消息胤禛也告诉了胤祥。←百度搜索→他和胤祥说,大家终于有逃脱的可能了。
  岂料,胤祥听完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惊喜,他说:“我不想走。”
  胤禛吃了一惊:“为什么?难道你想呆在这儿一直呆到雍正八年?”
  当时,俩人在胤祥的府邸,胤禛避人耳目悄悄过来,原本这样做很危险,但他忍不住要把这事亲口告诉胤祥。
  “我不能一个人走。”胤祥终于说,“我不能把嘉卉丢在这儿。”
  胤禛赶紧说:“是没叫你把她丢在这儿,当然得带她一起走!”
  “可她适应不了的,四哥。”胤祥抬起头,看着胤禛,“再更换环境,而且是我们谁都没去过的未来,她又会受刺激,又会发疯……嘉卉的神智稳定下来,还不到一年。”
  胤祥这样说,胤禛就不知该从何劝起了。
  这次过来十三的府邸,胤禛也见到了嘉卉,胤祥特意叫十三福晋把嘉卉带来,见见胤禛。
  听说是要见雍亲王,嘉卉的神色很惊慌,躲在十三福晋的身后,都不敢看胤禛。
  胤禛温和着声音问:“嘉卉?你还认得我么?”
  嘉卉低着头盯着鞋子,不出声。
  胤禛耐着性子,继续说:“你该认得我的。你忘了?每个周六你都带着杀生丸过来,让我带它下楼去玩——你记不记得我的狗?叫蒜头的,嘉卉,你不是挺喜欢蒜头的么?”
  蒜头这个名字,似乎微微刺激到了嘉卉,她的神色有点迟疑:“蒜头?它是咖啡色的。”
  胤禛惊喜道:“对对!你看你连咖啡色都记得。那,你记得我么?”
  嘉卉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小声道:“奴婢……不认得王爷。”
  胤禛大失所望,岂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胤祥突然跳起来,抓着嘉卉猛打她:“谁叫你自称奴婢的!谁叫你这么说的!”
  嘉卉吓得大哭,胤禛也急了,一把抓住胤祥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十三你给我住手!”
  十三福晋在一旁又急又流泪:“爷!你别打她!是我不好!是我教坏了嘉卉……”
  胤禛气得吼他:“你怎么能向嘉卉动手!你怎么舍得打她!”
  胤祥也气得脸煞白:“都说了不准她自称奴婢!说了一万次了她也不肯改!她是哪门子的奴婢?!是我的奴婢么!”
  “那你也不该打她!”胤禛更生气,“你从来不打女人的,就为了嘉卉说错话,你就这样打她……你忘了她是谁么!”
  胤祥浑身瑟瑟的抖,忽然,也流下泪来!
  “……忘了她是谁的是她自己!我怎么提醒她、怎么教她都没用,她现在这样子……这样子,叫我怎么受得了!”
  场面一团糟。
  胤禛只得让十三福晋把嚎哭不止的嘉卉带下去,又低声嘱咐别再吓着她,十三福晋抹着泪答应了。
  转回头,望着同样丧魂落魄的胤祥,胤禛那一肚子责难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终于道:“你打她,就能起作用?就能把她给打醒?你明知道越粗暴她就越怕你,你还想用蛮力逼她,这不是适得其反么?”
  胤祥只是抱着头,不出声。
  胤禛在他旁边坐下,他低头想了良久,才道:“十三,这事儿急不得。一切的基础,都得建立在平等的态度上,然后才能取得有效沟通。你至少不能让她怕你,她才能听懂你说的话,继而相信你。”
  胤祥抬起头,表情似哭似笑:“平等的态度?四哥,你在说梦话么?在这里,怎么可能出现平等的态度?”
  “这里面也有你自己一部分责任。”胤禛沉声道,“你有没有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谁见了你不怕?”
  胤祥垂着头,不出声。
  胤禛心里叹气,他知道胤祥不好受,被圈禁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像个囚犯,哪里都不能去,这还让他保持好心情,那就太难了。
  他随意发火,和奴仆妻妾们说话都粗声粗气的,性子也变得古怪偏激,眼中看谁都是三百年前的木乃伊,认定了不能与之沟通,人家有一句说错他就拿东西扔人家,骂人家“不可理喻”。
  所以在胤禛看来,最需要逃离大清的,正是被圈禁的胤祥。
  “未来虽不可知,但毕竟是自由天地,到时候准备妥当,你就带着嘉卉离开。”胤禛说着,想了想,“况且还有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我觉得问题不大。就算嘉卉的情况加重,那边也有足够的医疗条件来救助。这你不必担心。”
  被胤禛这样劝说,胤祥的心也多少有点松动,他想了半天,才说:“如果到时候,嘉卉疯得更厉害,那不是得拖累大家?”
  胤禛叹息道:“怎么会是拖累?我们七个再加上老陆他们,是真正的一伙人。少了谁都不行,其中一个出问题,大家只会想办法帮忙,哪里会觉得是拖累?十三你想太多了。”
  他这样说着,胤祥才答应下来。
  回来的轿子里,胤禛模模糊糊地想,胤祥变得悲观了,他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了,从前,他遇到那么多困难,也没有一次被难倒过。
  他不希望胤祥变成这样,胤禛想,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把胤祥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因为嘉卉和斯杰潘同处于一个空间,所以胤禛也多少上了心,他想来想去,还是嘱咐了九阿哥一句,叫他不要随便把斯杰潘放出府邸。
  九阿哥默默听着,最终点点头:“四哥放心,嘉卉在老十三家里,现在一心一意做标准清朝妇女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上哪儿遇见斯杰潘去?况且这个斯杰潘和那俩,是真的不一样。”
  他没再解释下去,因为九阿哥看得出来,胤禛不是很能听得进这些解释。恐怕胤禛对斯杰潘的印象,还停留在丧尸世界的那一个身上。
  如九阿哥所言,安德烈走后这些天,斯杰潘还真的一直闷在他的府邸里,哪儿都没去。因为九阿哥不准他出门。
  起初,九阿哥把他关在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屋里也有床有铺,住人没问题。后来斯杰潘闹着要出来,说九阿哥这是把他当犯人,九阿哥被他闹得头大,只好放他出来,说,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许出家门。
  “反正我家这么大,是不是?差不多算个公园了。”九阿哥安慰道,“你这段时间就呆在家里,先把周围状况适应了再说……”
  “为什么不让我出门!”斯杰潘怒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关在家里?”
  “你出门干嘛啊!外头有迪斯尼乐园还是有米其林三星餐厅?外头什么都没有!和家里没区别!”
  斯杰潘想了想,九阿哥说得也没错,他只好别别扭扭地说:“那,是不是家里哪儿我都可以去?”
  九阿哥本来想习惯性地说“后院女眷住的地方你不可以去”,但旋即又一想,这家伙对女人没兴趣,就算让他跑去后面自己妻妾住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妻妾们,九阿哥就更不担心:大清的女性和现代女性有截然不同的审美情趣,她们不喜欢西洋男人,斯杰潘在九阿哥这儿住了小半个月,连那些干粗活的婢子都不拿正眼看他。
  她们说他长得丑,像戏台上的妖怪,难看得要命。这说法通过九福晋传到九阿哥耳朵里,九阿哥吃了一惊。
  “丑?他哪儿长得丑了?”
  “咦?鼻子那么高,脸白得像死人,还长着金色的毛,眼珠子是蓝的头发却是黄的,这难道还不算丑么?”
  九阿哥笑起来:“是么?原来你们觉得这样算丑啊。”
  九福晋没好气道:“这么说,爷觉得他生得很俊?”
  九阿哥竟点点头:“我还真觉得他生得很俊。”
  他说了这话之后,九福晋就拿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九阿哥。
  九阿哥知道,妻子为了他把一个洋人领回家来住,心里有些不满,因为对她们而言,斯杰潘实在太另类了。
  所以九阿哥只好叮嘱斯杰潘,没事别到处乱跑,自己的妻子不喜欢他,小心不要惹她发火。
  斯杰潘有点吃惊:“你妻子不喜欢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喜欢。”九阿哥也懒得解释,“你要四处走,这没问题,但是,得带着仆人,不要孤身一人到处乱闯。”
  斯杰潘谨遵“旨意”,他没孤身一人到处乱闯,却带着仆人到处乱闯,大白天的他跑去后院和九阿哥的那些侧福晋打招呼,照例又是:“你们好,我叫斯杰潘,我比较习惯知道对方的全名,这样才好做朋友……”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那些侧福晋庶福晋的,就都一个个尖叫着吓得躲进屋里去了。
  害得奴仆们纷纷前来告状,九阿哥听了,也不好去责怪斯杰潘,只和那些侧福晋们说,不要紧的,这洋人不会对她们动手动脚,她们只管把他当成空气就好了。
  因为家里的主人是这样的态度,慢慢的,那些侧福晋也不再害怕斯杰潘,虽然他“长得丑”,但大家天天看,时间长了也就看习惯了,甚至偶尔还会逗他一句半句的,因为这洋人说话着三不着二的,十分有趣。还有九阿哥的那些孩子,斯杰潘也特别喜欢,能说话能走路的,他就上去逗人家玩,会念书的,他就问人家念的什么书,连尚且在襁褓里的,他都要凑上去瞧一瞧,看长得好不好,“像不像胤禟”……
  九阿哥知道了,气坏了,他说,你还管到我儿子头上来了!还管孩子长得像不像我?!我自己的孩子长得不像我,难道会像你么!
  斯杰潘眨眨眼睛:“长得像我也没什么不好啊,你们中国人不都觉得西方人漂亮么?”
  九阿哥没好气道:“再漂亮我也不要!”
  生个儿子长得像斯杰潘?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斯杰潘还是喜欢直呼其名,九阿哥骂了他好几次他也不改,只在人跟前稍有收敛。
  虽然福晋们不喜欢斯杰潘,但孩子们却非常喜欢他,因为这个大块头洋人肯放下架子,和他们一块儿玩捉蚂蚁、斗蛐蛐,就算输了也只是嘻嘻一笑,不会发火。他既不像那些奴仆一样陪着小心,又不像父母那样正儿八经。所以时间不长,孩子们一个个就“斯杰潘”、“斯杰潘”的叫起来。
  九阿哥听了直皱眉,他呵斥那些孩子,说,斯杰潘是你们叫的么?
  但,孩子们该喊他什么?九阿哥自己也没主张。
  他看不过去斯杰潘抓着树枝跟着孩子们满院子疯跑,就数落他,这么大人没个正形儿,怎么和一群五六岁的孩子玩那么大劲儿?
  “我不止和他们玩,还教他们东西了。”斯杰潘一本正经地说。
  “你教他们什么了?”九阿哥疑惑地问。
  斯杰潘把那些男孩子女孩子都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在父亲面前站好,然后问:“我叫什么?”
  “斯杰潘。弗谢沃洛多维奇。格拉诺夫斯基!”孩子们齐声说,音调婉转得像在唱歌,还一个个摇头晃脑的。
  九阿哥气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玩意儿!你教他们这个干吗!让我的孩子把你的名字记这么熟干什么!”
  斯杰潘眨眨眼睛:“我想和他们做朋友啊,他们当然得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呢,对不对,弘晸?”
  于是九阿哥的长子,七岁的弘晸就咯咯笑起来。
  九阿哥没好气道:“谁你都想和人家做朋友,你有那资格和我儿子做朋友么?他们都是龙子龙孙,你算什么?你是彼得大帝的直系后裔么?”
  他这么一说,斯杰潘就显得很沮丧了:“难道我连和他们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么?”
  他这样一委屈,九阿哥也训斥不下去了,他挥挥手,让孩子们离开,这才哼了一声:“孩子有孩子的任务,男孩儿得念四书五经,女孩儿得做针线女红,他们跟着你又能学什么?画染色体?配培养基涂平板?学那玩意儿长大了能干嘛?”
  斯杰潘笑起来,他扔掉手里的树枝:“那我也去念四书五经。”
  九阿哥嗤之以鼻:“你念四书五经?你连毛笔都不会拿。”
  “我会!我会写毛笔字!”斯杰潘立即分辩。
  九阿哥吃了一惊:“你会写毛笔字?”
  他旋即把斯杰潘领进自己的书房,给他笔墨纸砚,让他写。
  大大出乎九阿哥的意料,斯杰潘竟然真的会写毛笔字!
  九阿哥拿着那张“床前明月光”,仔细看了看,不带表情地点点头:“还行,中规中矩,只能说不难看。”
  “什么?我练了好几年,你就给我这种评价?”
  九阿哥放下那张纸:“你练毛笔字干嘛?家传啊?”
  斯杰潘握着笔,低头看着纸,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的。”
  九阿哥有点奇怪,他低头仔细看看斯杰潘的侧脸,忽然,他明白了些什么。
  “哦,有人喜欢,所以你就练了写给他看,让他高兴,是么?”
  斯杰潘只低着头,不出声,那张脸好像蒙上了一些不清晰的东西,像蜗牛缩进它脆弱而可怜的壳里,虽然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九阿哥到了嘴边的讽刺,又咽了回去,他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柳公权,扔给斯杰潘。
  “要是真的喜欢,就拿这个练。”他淡淡地说,“字写得太差,弘晸都会笑话你。”
  第三百章
  斯杰潘在家练了几天毛笔字,又不肯练了,每天就对着那墙上九阿哥亲笔写的“helloworld”横幅发呆,说,就这个他瞧着有亲切感。
  他在阿哥府邸太寂寞了,说什么人家都听不懂,唯一能听懂他说的话的,就只有九阿哥一个人,偶尔,俩人甚至能抓住一些匪夷所思的话题,进行异想天开的讨论。
  但是九阿哥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他在家叨叨宇宙和外星人啥的。而且比起斯杰潘,九阿哥的社交范围,可就大得多了,这就引起了斯杰潘的不满。
  他说,为什么九阿哥天天出去玩,他却只能呆在家里?
  他也要出去玩。
  九阿哥瞪他:“我那是出去玩么?我是去上朝!去见相关的王公大臣!我领着圣旨我有任务的!”
  “骗人!”斯杰潘也不甘示弱,“我问了的,今天你没上朝,你去四阿哥那儿玩去了!你看看,玩到天黑才回来!”
  九阿哥没好气:“谁去玩了?我去四哥那儿是商量正经事,谁跟你似的这么闲?”
  斯杰潘把手里的毛笔一扔,满脸怅然:“我也不想这么闲。要是没到这边来,我现在正忙着准备哥本哈根的那个会了……”
  九阿哥觉得好笑:“你怎么还在惦记哥本哈根?那个会议,真的就有那么重要么?”
  斯杰潘恨恨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九阿哥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我不懂,清朝人怎么会懂胚胎?我们只知道天一热,荷花池子里就会蹦出一堆蛤蟆来。”
  斯杰潘笑起来。
  这时候福晋进屋来,她似乎是有事要和九阿哥说,但看了旁边的斯杰潘一眼,欲言又止。
  斯杰潘在这儿呆了这些日子,如今也学会了看人眼色,他知道人家夫妻要谈正事情,于是只得嘀咕着转头进了里间。
  起初他还很绅士的和九福晋打招呼,冲着她致意,微微鞠躬道:“夫人,晚上好。”就差没献上吻手礼的。
  九福晋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反倒被他吓得连连后退,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既然女主人是这个反应,斯杰潘再见了她,就只有躲开的份。
  等斯杰潘出去了,福晋微微皱了皱眉。她一直不喜欢斯杰潘,说不出来是哪里抵触,就觉得这人怪,看着讨厌得很。
  也许是因为斯杰潘的缘故,她说话的语气里就带上了一点责备,那意思,九阿哥最近见天的往外跑,又不是为了公事,就算在家呆着,也成日和这个洋人厮混在一起。这成什么样子呢?
  九阿哥默默听着,也不反驳,只淡淡地说,斯杰潘不是坏人,咱们只是暂留他在这儿,家里多个人,也不过多一口吃的,多一件衣服穿,咱们还没到养不起他的程度。
  “我也没说不愿养着。”福晋停了停,才又道,“爷看我是那么吝啬的人么?只是府里上上下下,谁都弄不懂他是什么来历。说起话来又粗鲁没规矩,全不成体统。”
  九阿哥想说人家不是一般人,是研究胚胎的科学家——可是这话,他又没法和妻子说。
  “你要真是看着他碍眼。就打发他做点事情。”九阿哥笑道,“但凡他能做的,肯定不会推辞。”
  “他能做什么呢?”福晋鄙夷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连桶水都打不了。”
  九阿哥吃了一惊:“你还真让他去干活了?”
  福晋没好气道:“我哪儿敢啊!是他看着小厮挑水,说他也能干,结果走了二步就摔在地上,水都洒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倒退了三百年,就把一个卓越的科技人才,变成了废物。
  不想再和妻子讨论斯杰潘了,九阿哥索性问她有什么事。
  福晋说,白天有佟国维的一个侄儿过来,那人是九阿哥的旧友,来了也只寒暄了二句,看九阿哥不在家人就走了。
  “他没说有什么事儿?”九阿哥问。
  “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福晋笑笑,“想来,多半是拉了爷出去喝酒吧。”
  九阿哥心想,幸亏最近行动秘密,不然让这些往昔的狐朋狗友们知道他今天去了雍王府,那不闹翻天才怪!
  这么想来,九阿哥就察觉到,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和这些朋友们往来了,他最近总和胤禛他们粘在一块儿,因为有无法告人的秘密藏在心里,九阿哥也不愿意和不知真相的人来往。
  但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他还没逃出大清呢,不能先把自己这方的势力都给得罪干净。
  于是他点头道:“过会儿,我写个帖子让人送过去。”
  福晋停了停,才笑道:“这么说,过二天又是一场酒宴?”
  九阿哥也笑:“不然,你叫我蹲家里多无聊。”
  福晋听了他这话,心中更加不快,于是淡淡道:“我看爷如今,心胸倒是比以往更敞开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酒喝,有戏看,其它一概不管。”
  九阿哥一怔,他心说这话听着耳熟,又一想才想起,这是贾琏的口头禅——自己和贾琏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对吧?
  这么想着,九阿哥不由莞尔,他伸手拉过福晋,笑道:“你这段时间也别操劳了,什么事不能先扔到往后去呢?”
  “我可没爷那份闲心。”福晋板着脸说,“您天天往外跑,家里盆儿碗儿翻了一地,我再跟您学,也撒手不管,那这家都不像个家了。”
  九阿哥在灯下,仔细端详着福晋,他想起茱莉亚曾说九福晋长得像斯嘉丽约翰逊,此刻看妻子不悦的绷着脸,那神情容貌,还真有几分相似。
  其实,也算是个美人吧?九阿哥不由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俩人之间始终冒不出火花来,而且彼此都知道,这不是对方的问题,不是说再换一个人,状况就会有所改变。
  孤独鬼。
  这三个字冒出心头,九阿哥忽然胸口一酸。
  妻子和他一样,也是个情感上的孤独鬼,爱不上任何人。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可是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俩人在这方面还真是“门当户对”。
  但,终究还是有愧疚,九阿哥胡乱地想,如果她嫁给一个更热情的男子,如果丈夫能更多的爱她,或许情况会有所转变……但那也很难,九福晋的丈夫,就算不是他这样的阿哥,也必定是王公贵族,仪式化的旧式婚姻里想要寻觅一点儿真情,天知道那得撞多大的运气。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那时候他一无所知,稀里糊涂就觉得一切天经地义,没哪儿不对。
  然而现在,他看见了不对之处,却无力改变。
  “您怎么了?”福晋疑惑地望着九阿哥,她很少看见丈夫脸上有这种迷惘无助的神情,这让她无端有点紧张。
  九阿哥咳了一声,回过神:“没什么。弘爱呢?昨天说有点儿发热,今天情况怎么样?”
  “吃了一剂药,现在好多了。”
  然后,福晋和九阿哥又絮叨了几句家常,这才退下。
  那天晚上,大概是勾起了往事,九阿哥在灯下枯坐了良久,本来说要看的账本子,搁在眼前一页未翻。
  无端端的,安德烈的那句话再度响彻他的耳畔:“……就像惯性,因为重复了无数无数遍,非常稳固。”
  非常稳固,非常安全,也非常憋闷。
  他忽然厌烦和疲惫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太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坐不下去了,九阿哥索性推开账本,站起身,去了里屋。
  斯杰潘就睡在这儿,因为他不太喜欢烛光,所以一般都会睡得很早。
  但是此刻九阿哥走进里间,却发现他坐在床头,围着被单,低着头捧着手里的东西,似乎在吃什么。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九阿哥问。
  一见他进来,斯杰潘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
  九阿哥拿过灯来,没好气道:“在吃什么?”
  斯杰潘犹豫了半天,才拿出手里的东西,是一小盘松仁奶油卷。
  “哪儿来的?”九阿哥又问。
  “弘晸给我的。”斯杰潘期期艾艾地说,“他去厨房……去厨房替我拿的,我说我喜欢吃这个,他就替我拿来了。”
  九阿哥哭笑不得:“你叫孩子替你偷东西吃?有点出息成不成!你不是吃了晚饭么!”
  斯杰潘就把头低下来,脸有点红:“可是,这个很好吃嘛……”
  “想吃这个你怎么不和我说呢?”九阿哥白了他一眼,“还偷偷躲床上吃,看这掉的一床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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