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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雍正帝妃传-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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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羞辱和无端指责。
  他的这份不卑不亢,立即被康熙给察觉到了。
  他冷冷一笑:“这么说,朕的面子还挺大的,能把久病卧床的八贤王给请到宫里来——朕怎么听说,这一个月你在你的阿哥府里,活蹦乱跳的?”
  周围百官,连同九阿哥他们,心里都翻腾了一下!
  八阿哥仍旧躬着身,声音平平道:“回皇阿玛,儿臣腿脚麻痹,不能在床上久卧,再躺下去会瘫痪,因此只能不停活动……”
  “是么?哪个太医说的?”康熙打断他的话,“你的腿脚麻痹?因何而起?”
  八阿哥只低着头,不出声。
  九阿哥只身上前道:“皇阿玛,老八确实曾腿脚麻痹,不光是腿脚,四肢都曾受药物的影响变得僵硬,这一点,儿臣亲眼所见。”
  康熙有点诧异,他看了九阿哥一眼:“你亲眼所见?受药物影响……什么药?”
  九阿哥想说“镇定剂”,但三个字到嘴边,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十阿哥见状,赶紧道:“皇阿玛,八哥之前偶感时疫,药下得分量重了点……”
  康熙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好,把那药方找来给朕看看,朕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药物,能让人四肢麻痹无法行动,更无法来上朝。”
  几个阿哥都不说话了。
  康熙冷冷一笑:“不能上朝,却能在府里玩球玩一早上,却能和二个奴仆打闹打一下午,却能一个人钻进湖水里游一整天。这样的病,朕可是闻所未闻!”
  八阿哥只低头不语,旁边十四阿哥忍不住,上前道:“皇阿玛,这个月,儿臣去过八阿哥府多次,八哥身子确实不大灵便,这是儿臣亲眼所见……”
  康熙没等他说完,犀利的眼光如冰霜一般扫过去,里面的鄙夷和厌恶,几乎不言而喻,那意思很明确:为老八说话的分明都是八爷党!你们都是一党的,全都是在捏造!
  大殿上,暮春的风猛烈的刮着,百官如木雕泥塑,谁也不敢出声!
  看见这一幕,胤禛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他的喉咙,他再度回想起视频里,八阿哥被二个白衣人虐待的残忍画面,一时间,愤怒像气球般膨胀起来!
  他不由上前道:“皇阿玛,八阿哥被歹人打断了左臂,又被强行从脖颈灌注药物进体内,连着一个多月无法起床,这都是事实!他没说谎!”
  他这样一说,百官哗然!太子都傻了!
  那个时刻与八阿哥作对的四阿哥,今天竟然为八阿哥发声,这……这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不光百官,连同康熙也大为震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第二百四十一章
  胤禛卡了一下,才道:“回皇阿玛,是二月的事。”
  “此事,何人所为?!”
  这下,胤禛答不上来了!
  他总不能把俞谨的事全盘兜出来,但仓促之下要想出一个圆满的说法,确实是件难事。
  看他迟疑,康熙冷笑了一声:“八阿哥断了胳膊,被人下药。朕不知晓,群臣百官皆不知晓,偏偏你四阿哥知道了!”
  胤禛咬了咬牙,正待开口,却听八阿哥道:“皇阿玛,雍亲王所言是实情,儿臣那晚在书房歇息,突然有歹人闯入,折断了儿臣的胳膊,还抢走了一些钱物。”
  他这样一说,群臣哗然!
  康熙皱眉盯着八阿哥:“若真有此事,为何拖延到今日才说?为何这么久竟无人知晓?”
  八阿哥停了停,才道:“那歹人……十分凶残,下的药很毒,险些要了儿臣的性命,而且他逃得飞快,转眼间无影无踪,儿臣怕惊扰家眷,更怕消息传进宫里,有碍圣听,儿臣虽不孝,却也不想让皇阿玛为儿臣着急。所幸虽有财物遗失,药劲儿缓过来,儿臣的性命好歹保住了,胳膊……也总能长好的,大张旗鼓的喧闹,只会搅得人心惶惶,反而中了歹人的奸计。这么一想,儿臣就没声张。”
  他这番话,听得康熙将信将疑,但他仍旧皱着眉,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八阿哥的解释太勉强。于是他冷冷道:“这么说,没有人证?全凭你这么一说?”
  胤禛忽然灵机一动!
  他躬身道:“皇阿玛。要想知道八阿哥是否在说谎,这其实很简单,还请皇阿玛将夏太医请来。”
  大殿内,掠过低低一片议论。
  太医院副使夏正清是名医,擅长骨科,绰号夏一指。四十多年的骨科治疗经验,让他的手指无比灵敏,推拿按摩,三二下就能知道病患的问题出在哪里。康熙常年伏案,人到中年骨骼多病。常常会让他推拿。
  康熙旋即让人将夏太医请来。
  白胡子老太医到了康熙跟前。康熙指了指八阿哥,对夏太医道:“你去看看八阿哥的左臂,到底有什么问题。”
  太医走到八阿哥跟前,八阿哥将左臂的袖子卷起来:“就是这儿。”
  老医生伸手握了握。又用手指试了试八阿哥的臂骨。他眉心微皱。偶尔,他会用力,然后看八阿哥的表情。某些地方他用力太大,八阿哥会疼得脸色发青。
  殿内群臣一同屏息,谁也不知道夏太医会看出个什么来!
  不多时,夏太医诊断完毕,转头向康熙躬身道:“回万岁爷,八阿哥的左臂骨断过。”
  一句话,众人哗然!
  康熙也十分吃惊:“真的?”
  “老臣不敢说谎,按照老臣的推断,八爷的左臂在二个月前断裂过,是被外力掰断的。在那之后,又断过一次。”
  一旁,十阿哥不禁惊呼:“什么?断过二次?!”
  他和九阿哥只知道八阿哥被俞谨和研究所的人打断手臂,却不知道曾连续断裂过二次!
  康熙终于动容:“那现在呢?”
  “目前愈合情况还算良好,万幸的是,看来第二次没有第一次那么严重。”
  康熙良久无语,然后,他挥了挥手,让太医暂时退下。
  “这么说,确有其事?”他盯着八阿哥,“那为何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四阿哥知道?”
  八阿哥一脸平静道:“儿臣当时左思右想,觉得弟弟们都还没历练,告诉了也只会陪着一道惊惶,还是四哥最能扛事儿,就悄悄和四哥说了,儿臣也想让四哥早点抓住那歹人,将那歹人……碎尸万段!”
  他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那愤怒,声音都在发颤。
  所谓的“歹人”究竟有多么可恶多么可恨,也只有他们四个能知道了。
  康熙沉吟,然后,他慢慢道:“二个月前断的,可那时候,你还在上朝。”
  “是。儿臣一开始强忍疼痛,照旧上朝,也尽量不让人发觉。后来是自己不小心,又碰伤了一次,疼得忍耐不住,才告病在家。”八阿哥想了想,又道,“有时候疼得厉害了,儿臣在床上躺不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想办法分神,所以才和奴仆们打闹一阵。”
  康熙万分困惑地盯着殿下的几个儿子,他仍旧觉得八阿哥的解释有鬼,十分不合理。但,太医是他叫来的,确实证明八阿哥的胳膊断了,理由,八阿哥也讲得清清楚楚,几乎挑不出什么错来。
  如果再坚持八阿哥有隐瞒,那就是他这个做父皇的不对了。
  到最后,他只得疲倦地挥挥手:“算了,此事朕不再追究。只是朕没想到,什么时候你和老四竟做到一处去了。朕该说……可喜可贺么?”
  他脸上是微微冷笑,很明显,康熙对这个新达成的、令人吃惊的联盟,还是存有本能的疑惑。
  退朝出来,十四阿哥在人群之后追上八阿哥。
  “八哥的胳膊断了,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他眼睛红红的盯着八阿哥,“八哥不信我?”
  八阿哥苦笑道:“怎么是不信你呢?都说了,此事我不想声张……”
  “可是八哥却告诉了四哥!连四哥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八阿哥的心头,浮过一丝怅然的酸楚。
  那些曾经共同降临到他们五个头上的苦难,没有谁真的乐意去承受,他也不愿意去联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胤禛一同对抗外敌。但命运鬼使神差的将他和胤禛推到了一起,而十四阿哥这个曾不惜性命替他在父亲跟前抗争的弟弟。却不能得知一丝一毫的真相。
  到最后,他只得安慰十四阿哥:“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放心好了。”
  百官都退下了,唯有胤禛还没走出去,就被太监叫住,说,皇上有请。
  胤禛无法,只得跟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又等了片刻,康熙换了便装,回到书房,他轻轻瞥了一眼儿子。然后让左右都退下了。
  “八阿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康熙当头就问,“那作恶的歹人,如今抓住了没有?”
  胤禛只得道:“回皇阿玛,八弟出事的次日。儿臣就去了他的书房。东西被打烂了好些。奴仆们只听见几声呼喝。也没人看见踪影。据说那人飞檐走壁十分厉害。八阿哥向儿臣描述了歹人的容貌,儿臣也吩咐底下加紧追查,但这二个月……都没有任何线索。”
  康熙面色平静如水。他点点头:“最近,你和老八老九他们,要好得很,是么?”
  胤禛不敢大意,只躬身道:“皇阿玛往日教导儿臣,要兼爱手足,儿臣最近有所反省,往昔确是儿臣性格悭吝,对弟弟们多少严苛了些。今后,儿臣尽量改善。”
  康熙微微一笑:“也许,改善得过头了。”
  胤禛一声不响!
  康熙站起身来,他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停住。
  “老十三屋里那个疯女人,你知道底细么?”
  胤禛心里咯噔一下!
  “回皇阿玛,儿臣……不知情。”
  “是么?你不知情?”康熙笑了笑,“朕怎么听说,你在你那府里弄了个铁炉子,忙活好几天,烤出好些糕点来,别人不肯送,偏偏记得送了一盒去宗人府?”
  胤禛的脑子,嗡的一声!
  因为十阿哥自制披萨成功,他就把烘焙技术告诉了胤禛,胤禛在家闲的没事,又想烤甜点,于是就学着十阿哥自己弄了个人工的烤箱,试着做了一些蛋糕。
  结果是,味道虽不如电子烤箱出来的,但口感也还不错。鉴于上次的披萨事件,胤禛不敢大张旗鼓到处送,只悄悄命心腹往九阿哥和十阿哥那儿送了二份,另有一份,他专门做给胤祥和嘉卉,因为他始终记得胤祥就爱巧克力,以及嘉卉特别喜欢椰奶口味。
  然而眼下,他既弄不到巧克力,也弄不到椰子,于是只能拿牛奶替代,做了几个简单的奶油苹果派,又做了二个麦芬蛋糕。
  胤禛明白,蛋糕只是小小食物,本身微不足道,但眼下这种时空,这种状况下,胤祥能吃到自己亲手烤出来的蛋糕,无异于得到心灵上的鼓舞,他是想通过食物告诉胤祥他们,自己没有忘记过去,而且会继续帮他们度过难关。
  往宗人府送食物,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单纯传送一个食盒,这本身没什么,但是被人看见雍亲王手工制作这么古怪的糕点,还特意的送去宗人府圈禁的弟弟那儿,话一旦说出去,被人添油加醋,那就不好听了。
  所以胤禛还特意的吩咐高无庸一定小心,找到稳妥的人。
  却没想到,还是被康熙给知道了。
  胤禛慌忙跪了下来。
  他颤声道:“是儿臣听说,十三弟在里面瘦得形销骨立,卧病不起,儿臣心中实在担忧,又怕他病出个好歹来,这才……”
  康熙点点头:“费心费力做的糕点,不说送给你额娘,送给朕尝一尝,却第一个送去了宗人府。”
  胤禛听他这样说,只得赔笑道:“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不是不肯将糕点送给皇阿玛还有额娘品尝,是因为此事原就为了好玩儿,儿臣也没什么把握,第一炉出来的糕点因为火候掌握得不好,全都是焦黑的。这样子儿臣也不敢送到宫里来啊!既然皇阿玛提起,儿臣回去再做……”
  康熙皱眉摆摆手:“罢了。你身为亲王,最近怎么尽在这种无聊事情上用心思?真是不成体统!好玩儿?你多大了!还为了好玩儿?!糕点做得再好能治国么!胡闹!往后你干脆做个厨子吧!”
  胤禛咬着牙,心里想:就知道你瞧不起我的蛋糕!好啊!以后连蛋糕渣渣都不送给你!
  康熙看他不出声,于是冷冷哼了一声:“朕知道,你和老十三最亲近,所以你总想为他求情,但你也不看看他如今大逆不道到了何种程度!老十三性子太倔,他也大了,不能总像小时候那样无法无天,这次是他闯的祸,他该自己来背。圈禁他是为他好。朕得磨磨他这性子。不磨过来,往后他还得吃亏。”
  ……磨他?!
  胤禛气坏了!
  那是他的十三弟,他从小就放在手心里,怎么呵护都嫌不够的宝贝,在他眼里,胤祥是比珍珠还要贵重的,可是现在,这珍珠却被人像一把黄豆似的,放在石磨盘里一点点碾碎!这还不算,还要说他“性子倔强,大逆不道”——
  胤禛心里如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又道:“皇阿玛,宗人府那地方又冷又潮,老十三他是错了,他胡作非为,他该罚!但那种地方呆久了,身子骨受不了……”
  “他是在圈禁,懂么?”皇帝冷冷瞥了儿子一眼,“难道要朕继续给他锦衣玉食、百来个仆从伺候着么?哼!你是没看见他那天闹成什么德性!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
  可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他小时候你也抱过他、亲过他的!为什么你能这么狠心,命人把他锁在黑洞洞的破屋里,一锁就是整整十年——就为了他拦住你不许你杀人?你自己在这羊毛软榻上,喝着暖暖的茶水,赏着漂亮的花朵,还自以为拯救了黎民苍生……你有没有想过先去拯救你的儿子?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被关在地牢一样的地方?!老鼠都能从他的脚面跑过去!他连双好袜子都没有的穿!再这么下去他会得骨结核,会死在这病上!
  这些话仿佛鱼骨,哽在胤禛的喉咙里,他几乎想不顾一切一吐为快!
  看出他脸色古怪,康熙一扬眉毛:“怎么?老四,你觉得朕处置不公?”
  费了好大的劲儿,胤禛才终于挤出声音:“儿臣不敢……”
  至此,胤禛终于明白,责任不在康熙身上。
  在他身上。
  他已经彻底的改变了,他这个清朝人,已经被三百年后的世界给同化,再也无法维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清朝思维了。虽然双腿还跪在地上,但心理上,他已经从跪着的地上,毫不犹豫站起身,来到了和父亲康熙同等的位置上。
  此前他将父亲当做唯一的天,父亲不能接纳的,不管他自己有多珍视,也照样弃之如敝履,父亲骂谁,他也骂谁,父亲恨谁,他也恨谁,就算实在恨不起来,也会想,肯定是对方不好,不然父亲怎么会生气呢?
  然而现在胤禛做不到了,康熙已不知不觉丧失了豁免的特权,再也没有资格随意践踏他的心。
  在如今的胤禛看来,任何人,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只要虐待无辜,哪怕虐待猫狗,那就是混蛋:父亲虐待十三,虐待嘉卉,甚至虐待杀生丸……
  那么,父亲就是混蛋。
  康熙盯着他,默然良久,才忽然道:“你们几个,朕是越来越弄不懂了。”
  胤禛只低头不语。
  康熙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有事情瞒着朕,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一些事情,你,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甚至包括那个叫璩嘉卉的疯女人,连她都知道……却偏偏只有朕不知道。”
  胤禛一愣,不由抬头:“什么?”
  “她说,她不是清朝人。”康熙说,“她还说,朕是个古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康熙这一句话,胤禛吓得魂不附体!
  他以为嘉卉被俞谨洗脑,已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却没想到她还残留了一些记忆!
  那她到底残留了多少?
  想及此,胤禛小心翼翼地问:“皇阿玛,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她说的那些疯言疯语,难道还要让朕叙述一遍不成?”康熙有点不悦,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她只说她不是这儿的,再问她到底是哪儿的,她又说不上。说了几句就哭,问她认不认得朕是什么人,她就说,朕是古人。”
  胤禛听到这儿,才微微放下心来,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很快想好了对策。
  然后,他小心翼翼道:“皇阿玛,关于此女子的来历,儿臣确实不大清楚,只是从十三弟的嘴里听到了一些。据说她家祖籍好像是河间那边的,父亲是个破落乡绅,如今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家也没了。这姑娘自小爱看戏,就是个戏迷戏痴。至于十三弟是怎么认识她的,这个他没告诉儿臣,儿臣只是猜测,与去年老十三去河间赈灾放粮有关。这姑娘说什么皇阿玛是古人,是因为她糊涂了,她以为皇阿玛是像戏台上的那些君王,只是戏里面的。”
  康熙听他这么解释,也半信半疑起来。
  “那,这姑娘又是怎么疯的呢?”
  胤禛沉吟良久,才道:“儿臣斗胆说一句实情:这姑娘曾怀有十三阿哥的骨肉,后来意外小产,人就疯了。”
  康熙大吃一惊:“是这么回事!那为什么老十三当时不肯说清楚?”
  胤禛只得硬着头皮道:“恐怕,孩子突然没了,老十三自己也大受了刺激,神志不稳。是以……”
  康熙沉默不语。
  如果这些话是八爷党之中的某个对他说的,那他还不太相信,但是胤禛却又不同,他始终觉得,四阿哥虽然脾气古怪冷漠。但大事上极有分寸,而且并不善于说谎,在康熙的心中,比起精于算计的八阿哥。胤禛则更愿意为社稷大业着想。
  既然他这么说,哪怕其中有部分隐瞒,想必更多的还是实情。
  而且在康熙看来,为情所困这种事,倒有几分像是至情至性的十三阿哥做出来的。
  ……比起完全没有线索。人都更倾向于在自己所知的范围内,找到自己愿意相信的解答。
  “先不提这个。”康熙摆摆手,“正好你在这儿,今儿是朕的生日,他们肯定又得弄一大桌,你就陪着朕用膳吧。”
  整个御膳,吃得胤禛食不知味,还得处处陪着小心,他觉得自己快要胃出血了。这么着,直至天色将晚。胤禛才从宫里出来。他在回王府的路上,一直在沉思,他觉得看康熙当时那神色,应该是有很大程度上相信了自己的解释。这样一来,自己应该可以趁机为胤祥求求情,至少,先让他从宗人府那种地方出来,哪怕仍旧是圈禁,换个环境好点儿的地方那也行啊!
  想到胤祥和嘉卉眼下的处境,胤禛不由难过。他知道他们将会受何种磨难,他甚至知道每个人的死因和死期包括他自己的,但他却无法改变他们这伙人的命运。
  他既不愿意再当皇帝,又不愿意任人宰割。他既想保住胤祥夫妇的性命,又想带着八阿哥他们几个一同逃掉……
  这么看来,还真是难办呢!
  慢慢悠悠回到雍王府,天都已经黑了,胤禛刚到家,管家就上前。一脸诡异和惊恐道:“王爷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八爷,九爷,十爷他们在王府等了王爷快一个时辰了!”
  胤禛一惊,赶紧问:“人呢?”
  “在前厅坐着呢。”
  “先带他们去东花园!我去换身衣服!”
  管家和高无庸全都一脸懵然!
  东花园是王府最为私密的地方,胤禛在那儿只接见特别机密的客人,现如今,他竟然把“头号大敌”给请去了东花园——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但胤禛声音严厉,语气不由分说,那俩也不好再问,只得按照吩咐请三位阿哥去了东花园。
  八阿哥他们刚落座,就见胤禛换了便装,匆匆赶过来。
  那三个都站起身来:“四哥!”
  胤禛冲着他们摆摆手:“甭起来了,都坐吧。我刚从宫里回来,又陪着用膳,皇上问了一堆有的没的,所以耽误了工夫。”
  八阿哥说:“皇阿玛问起我们的事了?”
  胤禛点点头,坐下来揉了揉眉心,他一天跑来跑去的,又被皇帝叫着问话,又是陪着用膳,紧张得要命。
  “他问那个把老八的胳膊折断的歹人找到没有。”胤禛哑着嗓子说,“又问我为什么烤了蛋糕送去宗人府不送宫里。”
  十阿哥一拍大腿:“我就说这事儿得让老爷子知道!”
  八阿哥皱眉道:“皇上对我们起了疑心。”
  “何止起疑心?”胤禛说,“他已经猜到我们有事情瞒着他了。”
  于是他就把嘉卉的那些话给八阿哥他们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嘉卉还说了什么,可能还有,只是皇阿玛没听懂所以也没怎么记下来。”胤禛说,“但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这是肯定的。”
  那仨面面相觑!
  “不是说洗脑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么?”九阿哥困惑地说,“为什么她还知道皇阿玛是古人?”
  “除非彻底洗成白痴,无法言语,否则,总得留下一些基本的思维概念,来维持日常行为。”胤禛皱眉道,“嘉卉这边我倒是不担心,皇阿玛已经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嘉卉讲的他又听不懂,差不多也要放弃了。我更担心皇阿玛对咱们的态度,他现在疑心咱们在建立联盟,以对付他一个。”
  “怎么会呢!”十阿哥叫起来,“老爷子糊涂了?”
  九阿哥哼了一声:“向来水火不容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同声共气,那不就是来对付他的么?不然还能为什么?皇阿玛会往那个方向想,也没什么奇怪。”
  八阿哥沉声道:“四哥先别担心皇阿玛,眼下有更糟糕的事情出现。”
  胤禛一愣。抬头看他:“什么?”
  九阿哥和十阿哥互相看了一眼,九阿哥说:“出了非常诡异的事!”
  他的声音在发抖,脸色也发白,这让胤禛更加紧张。能让九阿哥这种阴沉不动的人发憷,可见事情不小。
  “城北十五里的地方出现地陷。”
  胤禛呆了呆:“地陷?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消息报到宫里来!”
  “是因为,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什么意思?”
  八阿哥说:“四哥,今天我路经那儿才看见那个大深坑的。当时把我吓一跳,因为我完全没这个印象。我以为是我自己记忆错误,回头就把老十叫过去,他也被吓着了,他昨天才从那儿走过,根本没见过这个坑……”
  “是多大的一个坑?”
  “直径约莫五十米的样子。”十阿哥说,“我和九哥特意凑过去查看了,陷得极深!深不见底!”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报?万寿节发生地陷,皇上得疯了!”
  “因为这个坑就只有我们知道。”八阿哥停了停。“我问了周围的人,他们说,坑在那儿很多年了——可这不对!四哥!昨天那儿明明还没有坑的!”
  胤禛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估计,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地质灾害发生了。”九阿哥说,“四哥,这个地陷大坑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而且我记得那儿是棚户区,有好些贫民住在那儿——但是今天,连同那些贫民也不见了!到底那些人是一同掉进地陷里了,还是根本就不存在?明明昨天还没有坑的。今天突然冒出来了,并且所有人都视之为理所当然……这有鬼啊!”
  确实有鬼,胤禛暗想,一个人记错了也罢了。老八老九老十同时记错,那就不可能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更加诡异。”八阿哥说,“前几天我去游泳的那片湖,不见了。”
  胤禛傻了:“什、什么叫湖不见了?”
  “就是……湖不见了。”八阿哥艰难地说,“整片的海子。全都消失了,一夜之间。”
  胤禛听得毛骨悚然:“这怎么可能呢!”
  “确实不可能,但真的就找不到了。”八阿哥说,“就在三天前,我还去那儿游泳的,那次珍儿也跟着一块儿去,她因为不小心,弄丢了耳坠。回来好久才想起,所以今天就叫喜旺他们去湖边找。结果喜旺回来说没找着,我问他往哪儿找了,结果他给我指了条错误的路线。”
  胤禛抑制住颤抖,他道:“什么意思?他记错路了?”
  八阿哥摇摇头:“不是,是喜旺和我的记忆有出入,他去了另一片湖泊,那儿我根本就没去过。我今天从宫里回来,听他这么说,就自己骑着马去了一趟。结果发现那片湖不见了,那条路我去了七八趟了,也不是太远的地方,不可能搞错的。”
  胤禛更惊愕:“那湖不见了……它变成什么了?”
  “一块荒地。”八阿哥说,“长满乱草,绝不是一夜之间就长出来的。我也担心是自己弄错了地点,就找了附近的居民问,结果居民都说,此处从来就没有什么湖。就算我弄错了湖水的地点,那几户居民我也不可能弄错,第一次去游泳的时候我忘了带水,还和小厮一道去他们那儿讨了水喝,我连他们的五官都还记得。可是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片湖,他们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胤禛呆呆坐在那儿,他心想,真的出大问题了!
  “为什么会出这种事?”他轻声道,“这么说,地陷和湖水消失是一个原因?”
  “原因是什么?”十阿哥还懵懂地问。
  “原因就是,我们改变了历史。”八阿哥终于说了出来。
  这句话,像轰鸣的警钟,在他们四个头顶毫不留情大声奏响。
  十阿哥更懵了:“我们改了什么历史了?没有啊!如今还是康熙五十年啊!皇阿玛还在当皇上啊!天下太平呢!而且我们多老实啊,四哥既没当革命党,九哥也没当造反派,咱啥都没干呢!”
  九阿哥阴恻恻盯着他:“你真的啥都没干?历史上,有记载过康熙五十年的万寿节,十阿哥借着伦勃朗的灵感,画了一幅西洋油画送给康熙做寿礼么?”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十阿哥傻眼了!
  “就为了这?”他叫起来,“可是九哥送的那个黄金地图,同样也没有在历史上记载过啊!”
  九阿哥悻悻道:“所以说,这事儿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操,花钱买麻烦!”
  说到油画,胤禛想起来:“对了,说到那幅画……”
  八阿哥马上说:“我和老九已经教训过老十了。”
  十阿哥耷拉着脑袋嘟囔道:“这也不怪我啊!画面得那么安排才协调,把皇阿玛单独放前面、画得高大威猛光芒万丈,那不成政治宣传画了?那样做就破坏了画面的整体感,损害了艺术性……”
  “求你,别特么成天艺术艺术的成么?你想把你的脑袋送给艺术啊!”
  十阿哥不响了。
  胤禛低头沉思片刻,才又道:“也不光是礼物的问题,还有今天老八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同样也没有任何历史记载——”
  当然没有记载,历史上的八阿哥又没有被俞谨的手下折断过胳膊。
  十阿哥颤颤道:“难道地陷、湖泊消失,这全都是给咱们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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