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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闺中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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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嫁得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好。不,不对,不能嫁。这样的男子,身为贵族,必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绣花枕头而已。梦中的宦娘摇了摇头,这般想道。
床榻之上,徐平见她神色愈发缓和,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环着她沉沉睡去。
☆、第72章 幻娘
第七十二章
洛城之会;各方势力定下盟约,三年之内不起战事。若有违者,其他诸方当共同讨伐之。除此之外;亦有颇多条约;涉及资源共享、特殊异能者共享之类的;总之都是从天下的角度出发,为的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
如今燕王与陈炎愈称霸天下,他二人同意,其他的小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不过洛城之会后;出乎宦娘意料;石碧竟主动投靠了陈炎愈。昔日高傲至极;不可一世的公主;竟然甘心做一个乞丐出身的男人的部下;便连萧吟珍等人都很是讶异。
她似乎也是想通了,且通过洛城之会,对于陈炎愈也了解了许多。凭借自己一人之力苦苦挣扎,前途晦暗不明不说,还拖累了身边人,倒不如靠着大树好乘凉。而且陈炎愈颇有容人之量,只要她真心投靠,陈炎愈便会诚心相待,实在再好不过。
洛城之会的最后一天,贾念学一方似有异动。宦娘并不清楚这事情的始末,只知道那夜徐平未归,直到天亮才满脸疲色地归来。徐平告诉她,贾念学小人之心不死,妄图借洛城之会谋害燕王、陈炎愈等人,幸好他早有警惕,才没令贾念学得逞。事情败露之后,贾念学先被扣押,之后与数名属下一同被砍了头,七八颗头颅一同被悬在洛城城门之上,头颅下方垂着白色布条,上面将死者身份写的明明白白。
宦娘知道,这就是徐平的报复。当年贾念学叛乱,致使徐平的生母长公主,以及外祖母韦后都受辱而死,他自己的替身尸体更是被挂在城门上,足足有月余之久。如今贾念学及其孽党的头颅也被悬在城门上,可算是报了当年的仇。
洛城之会后不过半天,徐平便告了假,陪着宦娘一同前往燕地,参加代玉儿和刘幸的成亲礼。徐平不喜燕地,一想到当年宦娘差点和李绩成亲的样子,整张脸便跟结了冰似的渗人,不过既然宦娘愿意,作为娘子的小狼狗哥哥,也只能作陪。
洛城离燕地很近,夫妻二人细细打算,来回不过五日,便把孩子交给可信的佣人照看。路上宦娘还和徐平感慨道:“刘幸的异能是‘幸’,也就是说,他甭管遇着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如今他取到了代玉儿这样的美娇娘,还当真是幸运。”
徐平想了想,笑道:“姓名当真能囊括一个人的全部吗?若是我有了如那‘仙人’的能力,必不会如此肤浅,定要想些更复杂的才是。”
宦娘道:“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人,且不说咱们本国,海外不知道还有多少国家呢。用名字来判定,最是简单可行。”顿了顿,她又说道,“说不定那‘仙人’之所以将海外诸国毁了个干干净净,便是因为海外异邦的取名方式与我们全然不同,不好判定。他或是嫌麻烦,或是觉得蛮夷之辈难以入眼,便将人家全都毁了。”
徐平眯了眯眸,道:“你说的确有可能。这一年多以来,那仙人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二人做的是前段时间刚造好的马车,驱车的人亦是两人颇为信赖的家仆。坐在车厢中,徐平忽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宦娘,又沉声道:“若是我当时果真死了,你当真会嫁给李绩?”
宦娘斜他一眼,想了想,道:“当时对你不是不动心,可我觉得这心不该动,便强拗着,不肯低头。你死了,我当然会嫁给李绩。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个好男人,便是你也不能否认。”
徐平冷哼一声,道:“我自是比他更好。”顿了顿,他似是心有不甘,又道:“我知你不是个自暴自弃的性子,无论离了谁,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是不是?”
宦娘瞧着他的别扭模样,不由得缓缓笑了,趴到他腿上,低声道:“从前的我,确实如此。然而如今却是不同了……随着年纪渐长,牵绊愈来愈多,再不能那样冷心冷肺地过日子了。在我眼里,没有哪家小儿郎比的过冕儿和清儿,亦没有哪家男人,比得过我的小狼狗。若是没了你们,我可当真是一无所有了。虽还能强打精神活下去,但肯定也是与行尸走肉无异。”
徐平面色稍霁,捏了捏她的耳垂以示满意,旋即启口说道:“宦妹,从前我总觉得,虽不能同日生,可我要你和我同日死。可是如今……要是我们之间的谁先走了一步,另一人还是先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的好。你我都明白,若是爹不疼娘不爱,这孩子迟早要长歪不是?”
宦娘转头去咬他手指,慨然而笑:“是。可不能让儿子长得像你这样歪。”
赶路途中,宦娘又问起徐平的少年时候来。徐平眯眼回忆起来。
他性格冷僻,但因为外貌俊美,又擅长剑道,也得了不少人的青眼。只是虽然那时和他玩在一起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酒肉朋友,交情不深。
“我和崔肇关系不错,嗯,就是那个偷走了我正房妻子的家伙。和萧望之的关系也还算凑合,他很喜欢我的字,时不时便来讨我的字。还有个韦家的远方表弟,与我最是要好,是个疯子,爱喝酒爱作诗,最爱舞剑。只可惜他某日与人比剑,据说是输了,之后为此大醉一场,竟坠湖而亡。对了,和他比剑的人,正是裴俭。”他边回忆着少年时的往事,边缓缓说道:“裴俭的剑道,是京都世家公子里最强的。裴俭的娘亲与韦家沾亲带故,且和我娘很是要好,幼时她常常带着裴俭来我府上串门。后来裴俭自己开府了,也离公主府很近。我和他的关系,也算尚可。”
宦娘道:“那你和裴俭,哪个剑道更厉害?”
徐平蔑然勾唇,沉声道:“自然是我。他那人循规蹈矩,宝相庄严,我一眼便能看穿他下一剑的去向。”
宦娘又想起来在宫城的时候,徐平常与裴俭一同喝酒,甚至还曾在人家房中小便,不由得哑然失笑。徐平盘问她在笑什么,听她说明后,自己也不由得摇头笑了。
车行不过一日有余,便到了燕地的溱城,如今燕王等人便驻扎在此。代玉儿亲自在城门前迎接宦娘二人,跟在代玉儿身后的,则是她的妹妹代珠儿。
瞧着代珠儿的肚子,应该是又有孕了。
宦娘看在眼里,却是一点感觉也无。徐平反倒胡思乱想起来,寻思着等冕儿和清儿年纪稍大些了,再和宦娘生个女儿。儿子虽好,总不如女儿可爱贴心,而且他尤其想要个和宦娘相似的女儿。
代玉儿殷切道:“我为你们夫妻二人安排好了住处,且先领着你们去看看,若是不喜欢,不舒服,我再给你换一间。”
宦娘连忙笑道:“左不过待个两三日,不必费此周折,屋子能住人就行。”
溱城与洛城一样,灾变之前,都是风景宜人的好地方。先皇靖光帝常常来这些地方巡幸,留下了不少行宫。洛城里的行宫早被徐平改成了大杂院,任由投奔而来的平民居住,溱城的行宫则是专门留给燕王属下居住了,毕竟在燕地,贵俗之别依然存在。徐平的下属住什么屋子的都有,可燕王的下属则必须要住在这溱城行宫里。
代玉儿为宦娘和徐平安排的屋子,便在溱城行宫之中。当然,李绩的家也安在了溱城行宫里。
这处行宫修建得并不算奢华,反倒有些朴素。每一处院落都修的大同小异,宦娘随代氏姐妹走着,时常误以为走了重复的路,实则不过是因为诸间房屋都很是相像罢了。
代玉儿引着宦娘等人入屋,随即交待道:“这处屋子之前一直空着,没人住。我已经命人专程打扫过了,你再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若是有缺的,尽管去找我。我和刘幸的屋子,就在你们这院落的斜对面不远。”
宦娘连忙说道:“你都是做新娘子的人了,我哪里还去叨扰你?”
代玉儿一听人提起她成亲一事,便有些羞赧,复又垂下了头。徐平在旁听着,却是想道:到底还是欠宦娘一个成亲礼,回洛城之后该补上才是。
之前赶路之时,徐平便想要和宦娘亲热,只可惜怕出了声响,让赶车的奴仆听到。他可不想那奴仆听了宦娘的娇吟后再生出绮念来。如今总算有了自己的屋子,徐平待那代氏姐妹一离开,便急色地抱着宦娘上了床榻。自是旖旎无边。
代玉儿的亲礼很是热闹。宦娘和徐平见着了不少宫城里的旧人,自是免不了一番又一番的嘘寒问暖。宦娘酒量不好,举杯推盏不过数杯之后便有些晕眩起来。彼时新娘新郎已经入了洞房,徐平不知又被旧时的哪个狐朋狗友给拉走了,一眼望过去,怎么也找不到踪影。
“宦娘……沈女郎。不若我送你回去罢。”她正在院中昏昏沉沉地走着,忽地听见有人唤他。一回头,正是李绩。
宦娘想着,徐平最恼恨李绩,若是被他看见了,夜里不知又会被怎么折磨。她连忙摆手,径自回想着归路,缓缓走了回去。这行宫里住着的都是燕王手下颇有身份的将士,总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
李绩微微叹了口气,却终是放心不下她,只好与她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不算失礼。
夜幕垂降,无星无月。宫道黑暗,若非李绩身为异能者,目力惊人,只怕会跟丢了宦娘。
两人相隔十数米,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忽地到了转弯处,李绩贴着墙壁,想着等一会儿距离拉开了再跟上去,谁成想再伸头去看时,宫道寂寂,清冷至极,目之所及处一个人影也无。
他心上一急,不管不顾,连忙提步上前去看。却见再往前走正是个岔口,一共分了三个方向。李绩往三个方向都走了一遍,却仍是没有见到宦娘的身影。附近有几个院子,可主人都去参加代玉儿的亲礼了,门锁的严严实实,按理说宦娘也不会误入才是。
他有些急躁,琢磨着还是去徐平和宦娘住处看看的好。正要迈步去寻,他忽地听得身后传来了些许脚步声,细细一听,却是有两个人。
那两人一个身着灰色长袍,面容俊美异常,眼角眉梢带着些微醉意,另一个面带病色,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亦是俊秀无双,宛若池中芙蕖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二人,一个正是徐平,另一个则是患了心疾,卧病已有一年有余的裴俭。
李绩如今颇得燕王信赖,地位相当之高,其中也有裴俭患病,鲜少参与兵政之事的缘故。
见了李绩,徐平眯了眯眼,道:“你在这里做些什么?”
李绩本打算向他们诉说宦娘之事,可此时听得徐平态度傲慢,略略有些不悦。他觉得徐平心胸狭窄,若他说自己跟着宦娘,必定会令徐平怀恨在心。反正瞧着如今这架势,徐平该是要回房了,到时候便能发现宦娘是否安好。便是不安好,他徐平这样厉害,难道还摆不平?犹豫再三后,他沉声道:“刚刚送了个朋友回院子里去。怎么?你要盘问我不成?”
徐平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倒是裴俭,淡淡地对李绩关心道:“天色已晚。李将军约莫饮了酒,该要早早歇息才是。”
李绩正色,对他谢过,随即睨了徐平一眼,与他交错而过,拂袖而去。
裴俭摇头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宦娘与你的孩子都能说会跑了,你却还对李绩心存芥蒂。”
徐平抿了抿唇:“这芥蒂,一辈子也难消。”
徐平先送裴俭回了裴俭的院子,随即因着心系宦娘,不肯多歇,转身便离去。裴俭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随即推开屋门,燃起灯盏。
见着屋内情形,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融融烛火照映下,那微醺的女子横卧在书桌上,皮肤白皙如玉,娇嫩好似初生婴儿。桌子上还铺着未曾全干的绘卷,她的脸上沾染上了些许墨迹,倒衬得那张面容更显莹润。
裴俭缓缓阖上了门,点了点那女子的额头。这下,她可不会轻易醒来了。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又习惯性地蹙了蹙,随即急急忙忙抽出空白画卷,执起毫笔,在上面细细勾勒起来。笔墨落在宣纸上,缓缓渲染开来,本是寻常的黑墨,却竟隐隐泛着金光。他绘得认真,又绘得极其迅速,不过数息,便勾勒出了个全身赤露的如玉美人。
抖了抖宣纸,那美人竟倏然化作真人。真的美人一笑,画上的美人也跟着笑。他提笔勾起画上美人的唇角,那真的美人也弯唇一笑,两相呼应。
不,这还不够真。
他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整个人圣洁得好似一尊活佛似的,便是褪掉那睡着的女子的裙裳时,他也散发着完全禁欲的气息。
好似一切都无关风月,只关乎艺术。
他仔细观察罢了这女人的身体,脖子、胸脯、肚皮、双腿之间……每一处的模样,他均记在脑中,随即便照着这女子的身体特征开始修改起画上美人来。不多时,那美人便化作了一个和沈宦娘一模一样的女郎,一颦一笑,一行一止,全无异状。
裴俭吻了吻他创造出的人儿,随即拍了拍她的脸,冷淡道:“去吧。”
去吧。那女人领命而去,化成一缕青烟。
徐平进了自家院子,一推屋门,便见灯火盈盈,灯下美人正是他熟悉的模样,与平常并无两样。见他回来,“宦娘”微醺地笑了,道:“你可算回来了。”
☆、第73章 建立
第七十三章
世人皆知;四大世族裴韦萧崔之中;萧家和崔家起伏不定;常有人笑话说这两家是四大世族里凑数儿的;韦家以女儿出名;多少皇后太后,均是出自韦家;裴家多出燕颔书生,文能提笔写风流;武能马上平匪寇;最能凸显百年世家之风。
作为长房唯一的子嗣,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对于裴俭而言,是祸不是福。
父亲长年戍守西北;不在京中,后来战死沙场。统共算来;他记忆里只见过父亲不到十面。在这仅有的十次见面里,父亲说得最多的话就是——
“务必要勤学苦练,文德武功俱不能落下。俭儿以后可是要做国之栋梁的,裴家的兴衰,尽在你的手中。”
娘也这样说,叔叔也这样说,祖父也这样说,便是家训里也说“传家两字文与武,兴家两字勤与俭”。类似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心里不耐烦得很,可面上却仍是恭谨地望着父亲,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天还没亮就要起床练剑习武,夜里不能早睡,必须熬夜点灯背书。但凡态度上有一丝懈怠,但凡表现得有一分逊色,其他的兄弟便会递过来异样的眼神,娘的眼里便会落泪,祖父便会叹气。
裴家,裴家。百年世家的兴衰,就在你的手上。
他恨不得毁了裴家。这样他就轻松了。
偶尔娘会带着她去临近的公主府做客。那是他少有的轻松时候。
长公主的几个孩子,娘不让他多接触。按娘的话说,都没什么出息。可是裴俭不这么觉得。
他很希望能够成为徐平。在他眼里,徐平活得恣肆而又痛快。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便已艳压京都,更使得一手的好剑法。那人有家不归,彻夜放肆,携酒长歌,月下舞剑,有人说他是个怪人,不好与人交际,只和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有人说他是邪魔,自小便不正常,杀了不知多少人畜,都是长公主花钱压下去的。
这简直是他梦想成为的人。
然而在他眼里,徐平也活的不够痛快。裴俭发现,他常常会努力克制着自己,克制着那天生嗜血的冲动,克制着体内蓬勃的*。真是何必。上天赋予你这样不寻常的才能,你竟还克制?
每次去公主府做客的时候,他都会弄死几只徐世韦饲养的猫狗,抑或将徐世韦精心呵护的花草搅得一团糟。自然,大家想不到他身上去,都以为是徐平做的。如此这般,关于徐平的流言愈演愈烈,徐世韦信以为真,对于徐平更是无比厌恶。
要想让一朵花以最美好的姿态绽放,便要让它在最严酷的环境中长成。好比悬崖菊,如雪般白,似火般烈,一直蜿蜒至最深的谷底,怒放着,炽烈而又顽强。
裴俭还杀过人。韦氏有位远房亲戚,与徐平性格相投,很是要好。裴俭自诩剑道在京中乃是第一,与徐平并列第一,可却竟输在了那所谓的韦家表哥的剑下。他心有不甘,约他饮酒,趁他醉的不清醒时将他推落湖中,并放出谣言,说着韦家表哥是因为输在了他的剑下才去疯狂饮酒,终是酿成悲剧。
后来他发现,徐平竟然有疑似喜欢的姑娘,而那个人,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徐平给人家母女送钱,跟踪人家女儿上学,暗中保护那母女二人,帮她们除掉威胁。裴俭对此的感觉有些复杂,一是高兴,徐平这样的人,就该有这样禁忌的爱才对,只是他对那女子却有些不满,甚至有些嫉妒——这样一个姿容平凡,比起许多贵女都不如的小女孩,若不是因为那血亲的身份,又如何能入得徐平的眼?徐平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
他本打算对那女孩做些什么,可是祖父却命他从军,时日短暂,他什么也来不及做,当真不甘。接连数年,他都鲜少返回京都。
他戍守在父亲战死的土地上,轻轻嗅一嗅,似乎都能闻到来自父亲尸体的血腥气。在那片血气缭绕的土地上的最后一年,某一天,他睁开眼,竟发现自己有了特殊的能力。
裴俭——不止是“剑”之异能,而是“建”之异能!
他可以“建”出一切,通过木雕、绘画、书法……只要他想,只要他描绘,一切便能由幻象变为真实。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妄动,只是借着画卷造出一个又一个虚假的世界来。有时是个平行的时空,在那个世界里,他是长公主的儿子“徐俭”,而徐平则是“裴平”,他看着“裴平”刻苦压抑自己,感觉十分痛苦;有时是个不知所谓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虫子,目之所及分外荒凉,他就坐在这个只有虫子的世界里,独自观赏日出日落;有时是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村中的百姓神智未开,奉他做“仙人”……呵,仙人。当年还在京中的时候,那些少女见他容色淡然,不好接近,宛若谪仙,便给他起了个“仙君”的外号。
仙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他所获得的这种能力,莫非就是仙术?他能控制一切,可不就是神仙吗?
既然这样,不妨放开手,尽情玩弄这个现世罢。
他就是仙,所有的道理,都该由他来定。
裴家的教育,对他影响颇大——即便裴俭不愿承认。掌握了非凡的能力后,他竟也追求起公平清明的大道来。只不过公平与否,全靠他一人决断。
海外的世界,他不甚关心,干脆一笔勾之,管他死活,最好全死了才算干净。本国其他的地方,他也不甚关心,只是草草安排了一些劫难——这也是当初宦娘等人逃出宫城后,发觉燕地受灾并不严重的原因。
他最关心京城,最关心的便是裴家人和徐平。京城在他看来是肮脏的,便令最洁白的雪掩盖一切污秽,令暴雨洗刷所有罪恶,而这些雨雪里,却也藏着危险。
裴家人在他看来是可笑的,亦是可悲的,于是他便引导裴家人违背常伦,放纵自我。当看到娘亲在叔叔身下娇吟承欢时,他愉悦地笑了,阖上画卷。他是真心的愉悦,裴家人压抑了这么多年,该要顺从内心才是。
徐平……徐平是他想要成为的人。在他心里,徐平就该恣肆地活着,永远这样活着,毫无牵绊,不为任何人事改变。于是他先是引导徐平,令他误以为心上的小妹跟了李绩,致使徐平心中发狂,杀了宦娘,之后给了他最厉害的三样能力。
可惜的是,宦娘成了个变数。他的能力偶尔会出差错,宦娘就成了他的遗漏。她竟然活了,还有了异能。这或许是天意?罢了,便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宫城夺宝试比,每个统领均需拿出些彩头,他拿出的便是毫笔。笔,是他最珍惜的东西。靠着凭空想象,当然也可以创造新的世界,可是实在太过耗费脑力和体力,若用笔描绘,用笔写作,则会轻松许多。
皇陵之行,着实是个意外。徐平得了日之异能倒是没什么,可那个沈宦娘却也得了月和木两样异能,当真可恨。
有时候得闲了,他也会借着画卷暗中偷窥徐平。徐平对待心上人时,态度依旧那样乖张,裴俭对此很是欣慰——这才是他所愿见到的徐平。
再之后,那些愚蠢的皇族子女开始争夺皇位。诸人分了派系,唯有他和徐平夹在中间,不属于任何一方。徐平与他关系亲近了不少,常来他这里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甚至还在他房里小便。真是个疯子,可他却分外满意。看着徐平那身下巨柄,裴俭蹙了蹙眉,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异样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也令他决意放任徐平一段时间。
再见他时,他已经和那沈宦娘在一起了。整个人好似变了个样子,从前的冷酷、怪异、暴虐……在他身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裴俭厌恶这样的徐平,甚至一瞬间想着——杀了他罢。杀了沈宦娘罢。裴俭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刺激代琅化成的野狼发挥出远超自身的实力,虽然代琅会因此而丧失神智,作为一匹狼死在荒郊野外,但这对于裴俭而言微不足道。
只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舍得下手,便只是令徐平身体内逆血肆虐,日后失去异能,同时令沈宦娘双眼失明,暂时失去异能。为了遵循自己定下的天道,他又许了这二人一些好处,让他们住在了自己创建的虚幻桃源里。
裴俭饶有兴致地偷窥着二人。这是头一次有现世中的人进入他所创建的虚幻空间。可惜这两个人却总是在交欢。徐平逆血发作时,常常在床笫之间折磨那沈宦娘,看得久了,一向对男女均无“性”趣的裴俭竟然也罕见地硬了。原来这沈宦娘并非一无是处。
他身体并无异常,只不过很少有男人或女人能够挑起他的兴致。裴家管教甚严,他年少即从军,根本不懂床笫之乐。唯有看着徐沈二人燕好时,他才会感觉痛快,每每要自渎数次方才作罢。只可惜二人有所察觉,遮盖得严实,关键的部位,他着实看不清楚。他对此很不甘心,便时不时潜入桃源,以“木兰”为化名,化作女医,借着诊治的机会接近徐沈二人。
徐平果然聪明,差点就发现了桃源石林中他留下的印迹。幸好他也不笨,及时开了村人的神智,令他再难进入石林。
只可惜……只可惜也许是天外有天,他纵然自比仙人,也难逃天意。就是在那段时间,他发觉自己患了心疾,时不时地便要发作。只要一动用异能,心便疼的死去活来,他用心创设的不少空间都因此而难以为继,化为乌有。至于桃源,徐沈二人一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虚幻村庄便脱离了他的控制,它并未彻底消亡,似乎是和现世融为一体了,只可惜却不知具体的方位。
他的心疾愈发厉害。在这一年多里,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令新的异能者出现,也不能令新的野兽变异。每日里,他躺在榻上,只能借着画卷偷窥徐平和沈宦娘幸福的生活,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他终于还是得来了机会。沈宦娘和徐平竟来参加代玉儿的亲礼,沈宦娘竟然还喝醉了,误触了他设下的机关,入了他的屋子里!
裴俭面上淡然,好似仙君,心中却激荡异常。且先做出一个假的沈宦娘放到徐平身边,然后呢,该要怎么玩弄这真的沈宦娘呢?裴俭想了又想,仿佛一个厨子得了稀有的上好食材,对于怎样处理却拿不定主意,不敢鲁莽决断,生怕糟蹋了食材。
他终是有了决断,轻轻勾手,调出了一副画卷。这幅画卷,是一个与现世完全平行的世界,他创设得相当之用心。
他要虚幻空间里的假徐平做沈晚的孩子,这样的话,他便能在他危急时分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他要真宦娘做长公主的女儿,没错,也就是恰好和徐平调换身份,同时,他也要宦娘做他的妻子。有了夫妻名分,沈宦娘便不会挣扎,只能顺从地伏在他的身下……真好。他期盼已久了。
☆、第74章 画灭
第七十四章
宦娘倚在车厢内;但觉得脑中昏昏胀胀的;总感觉仿佛遗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见她蹙眉;裴俭淡淡地望着她;勾了勾唇,平声道:“可是前一段日子撞的伤还没好?待回府之后;再命大夫给你看看。”
宦娘恍恍惚惚地想:对啊,她前一段时间好像确实磕碰着脑袋了;难怪如此不适。
她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夫君说道:“不必了。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并不是皮肉生痛;多半不要紧的。”
她名唤做徐宦娘,父亲徐世韦;母亲乃是长公主石姜,最是尊贵不过。她及笄之后,外祖母韦后便给她定下了这门亲事,四大世族中最有名家之风的裴家的长房嫡子裴俭。裴俭性子清冷,身上好似带着仙气,在西北戍守过数年,嫁给他之前,宦娘还有些担心会和夫君相处的不好,如今看来,却是过虑了。
夫君俨然是世人待她最好的人了。虽然宦娘打心眼儿里这样想,可是不知为何,对于裴俭的亲近却总是有些难以接受。
脑子里藏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不要接近他,不要相信他!
裴俭静静凝视着她,并不着急。要宦娘慢慢遗忘现世的事情,完全接受这个空间的设定,这需要时间。他不会强迫她,他要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
想是这样想,可看着宦娘明显藏着怀疑的眼神,裴俭心里噌地冒起一团火,恨不得现在就扯了她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是,他也承认,自己就是这样的虚伪之辈,话说的好听,可做起来却全非如此。
她沈宦娘从前不是也不愿意跟徐平吗?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婉转承欢,手口并用地取悦男人?这样的贱女人,就适合以这样的法子驯服!裴俭面上清冷,眸中好似无物,可心中却愈燃愈炽,最后终是打定了主意。
不过现在还是白日,若是贸然行事,令空间里的其他角色察觉异样,违背了空间的规律,那么这个世界也会化为无形。即便是虚幻的世界,也有赖以生存的合理性作为基础。
将宦娘送回皇帝赐给他裴俭的府邸后,裴俭假托另有要事处理,策马离去,实则却是去寻徐平了。这个徐平不过是个空间里的虚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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