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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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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激动外,一直很平静。”
养心殿里又静了下来。
“皇上,苏大人那头如何?可接旨了?”苏樱在德安心中的形象是神般的存在。
“接是接了,能不能遵旨,就难说了。”
陆压将桌子上那块明黄的东西拽过来细细摸着上面的双龙绣,德安拧着身子仔细地瞧,发现那是块已经有些年头的婴孩襁褓。为何主子拿着这东西端详他不敢问。
“子明,你可曾听说过二十五年前钟萃宫的那件案子?”陆压抬头,像是要把胸口压着的那些不快一口气呼出去。
“皇家内务臣从不敢窃闻。”如果能选择,简宁希望自己今日没来养心殿。
“二十五年前钟萃宫失火,先皇齐妃抱着皇后新产下的孩儿纵身火海。后宫谣传齐妃疯了,所以才自焚宫室,硬闯皇后寝宫将孩儿夺走。可火被扑灭后,众人并没找到齐妃的尸首,那孩子的也没有。事隔这许多年,宫外却找到了这件永德年间的龙纹襁褓,难道是凑巧?”陆压眼中一线冷光,能将人拦腰折断。
—文—“苏润袭当初是因何原因将苏樱逐出家门的?”陆压眉梢拱起,像是被跟丝线牵着,脸上虽清朗平静,却抹不平眉头的弧度。
—人—“说是苏大人败坏门风,夜夜留恋风月场所。虽还允他姓苏,却不准他身后入苏家祠堂。”简宁脸上平静,内心却颇忐忑,有些事情之所以以各种名目掩盖下来,那说明真相定是不堪入目的。钟萃宫的事儿他听原大理寺少卿讲过,却不甚上心,今日陆压此一招,怕是要将他带入深水。
—书—“不准入苏家祠堂?亲王自从逐出了苏樱就举家南迁了吧?还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此次点给苏樱的姑娘是陆压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若是他娶了倒也罢了,如是抗旨……损失一个护国军师,总比丢了江山要强。
—屋—“子明,让你手下的人密切注视尚书府,不要惊动他。”
简宁领命而去,临走之时搭眼瞧了瞧桌子上的襁褓,有些东西注定不该翻出来,真相找出来并一定都能见光,又能怎样呢,当初死了的人能复活?不过是将曾经的疤痕重新撕扯下来再鲜血淋漓一次罢了。简宁走后,陆压站在窗口仰望空中堆云,目光里有丝微的迷茫,苏樱,苏樱,果真是和他旗鼓相当的人。他有的,如果他想要,也会有;他挂心的,同样也是他在意的。陆压冷笑,这苏樱与苏亲王的性格可真是差之千里,丝毫没有父子之像啊。
德安看着陆压僵直的背影,他心头像是正午阳光晒久了的水塘,突突地不断冒着泡,惊起的塘泥把水弄的更混。
“主子,户部张大人在外候着呢,奴才是让他再等等?”陆压是他打小一直伴着的,可近些年德安越来越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叫他进来吧。”陆压头偏着,目光追逐着青衣给他点染的空军一号信鸽,经过这么些天颜色早就退了,可每每见着,陆压总是觉得心底有根十分纤细的幸福流淌出来。而且青衣拽着那线头,会继续扯出更多的幸福,他总是这样觉得。“等等,让人过到宁国府去,好好看着那丫头,不准她回尚书府。”“是,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青衣呆在宁国府百无聊赖,老太君吩咐下去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准接近尚书夫人,若有妄图近身者,杖责五十。整个紫苑花厅里只剩了青衣一人,不过她并不孤单,监视的眼睛无处不在,防的就是她跑回尚书府去。在园子里逛了逛,青衣蹲在花丛里分辨单瓣牡丹和双瓣牡丹,她花了一个时辰来看她身前的蚂蚁如何以一己之力将颗豆子滚了近一米,又花了一个时辰观察蜜蜂是否真如小学课本上说的会跳8字舞,再有一个时辰看自己的影子如何由短变长再变淡,青衣这样蹲着,直到人家织女都下班了,西天边撒下一匹红霞点了一把火将那鲜红烧的或明或灭。
这个下午对青衣是至关重要的,她从自然界里顿悟了许多东西。前世的时候大师兄跟她说过,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所以即使她和苏樱情变那也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变这个东西啊,玄妙的紧,青衣觉得今天变的是她,或许过两天变的就是黛妃了,早变总比晚变要好,变总比不变要妙,客观规律是不可逆反的不是吗,否则规律就要惩罚你。青衣对苏樱有信心,对自己更有信心。他若是敢做出有辱尚书夫人脸面的事情,青衣会挥刀宫了他手下的四十二神卫。
晚饭后青衣更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太君派给她的屋子她不喜欢,她还恋尚书府的床。坐在秋千上,青衣仰头看着蓝色天幕上的星子,哪颗是牛郎星?或许是晚饭吃的饱,青衣决定睡前应该运动运动,既然这些暗卫不让她出府,他们也别想自在。若讲暗夜打潜伏战,谁能比青衣更有耐力更熟悉呢?当初为了偷王大户家的痰盂,她趴在人家房梁上听着屋内的床实打实晃了七百多下才消停下来,哼哼,东洋忍术她也颇有心得的。
手里拿着莲子,青衣指哪打哪,虽比不了她娘的隔山打老牛,挨上这一下也会疼啊,噼噼啪啪的莲子过后,轻呼声连成一片。青衣数了数,这不足百十平的院子里伏了十二个暗卫,看来今晚上想回尚书府八成有些难,人家火线封锁,她又不擅长横跨敌占区,看来今晚看不到解放区明亮的天了。
正想着要不要揪个暗卫出来练练手,园角的门开了,温妙提着裙角蛇形至青衣身旁。
“您可是岚竹姐姐?今天黛妃姐姐在的时候她们不许我出来见你,怕……怕您控制不好情绪会毁了我的妆,你,你会吗?”青衣从秋千上下来,上上下下地将眼前美人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宁国府都是到哪找的这些嫩的跟花苞似的姑娘呢?那水灵的,上去捅一手指头就会冒出水来一般,相形之下青衣觉得还是自己这颗荔枝好一些,起码在含蓄上她更胜一筹。
“我嫁过去……若是我今日出来你可真的会毁了我的妆容?”温妙问的小声,杏眼里晶晶亮亮,真的似要滴下水来。
“过来坐吧。”青衣坐回秋千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禁轻笑。以她的能耐若是暴走岂止是毁人妆容?黛妃还真是小瞧了她。
“你三日后要嫁给苏樱了?”青衣问的清淡淡,似早晨拂过花尖的暖风。
“嗯!”虽然夜色浓了,可看着她那扭捏的样子青衣就猜的到她脸蛋定是红扑扑的。
方案一流产了,原计划着如果温妙不迷恋苏樱呢,她可以先分化后策反,协助她逃婚。糟糕的还不止这个,虽然苏樱成亲的日子迫在眉睫,青衣目前却只想到这一个办法。见青衣默默无语地低着头,温妙以为她是心中难过。
“姐姐你放心,我不是喜欢吃独食的人,将来……我们可以共同服侍夫君,情同姐妹。”青衣砸了咂嘴,将眼睛眯的细长,她不喜欢吃独食?可她从没有与人共餐的习惯,苏樱原来还挺抢手的。
“姐姐,太君告诉我,若想要捆住夫君的心,要……要趁你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好好努力。我今日想来向你讨教,如何做个夫君喜欢的夫人。”有的时候,人不能过于诚实,诚实过了头,那就是炫耀,温妙的这几句话足够让青衣嘴角抽搐脸色发白了。她突然又有了反逃回尚书府的冲动,开始对苏樱的信心,瞬间垮塌大半。
“你想做个让苏樱宠爱的夫人?”听她这问话,苏樱接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恩!”
“我来传你十四字箴言,你要用心地记。”
“做苏樱的夫人,要努力、节制、包容、关爱,还有脸皮要厚,心要黑。你懂了?”
“前面懂了,后面不明白。”
“脸皮要厚。苏樱不喜欢扭捏的人,别管他是一团火还是一块冰,该扑上去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犹豫。心要黑就是指对于胆敢妨碍你和他感情的人,咔~”青衣轻松地做了个动作,温妙配合地晃了晃头。
“我、我懂了,姐姐,我、我走了,咱们省亲后再见吧。”温妙终于理解了黛妃苦心,若是眼前这位发飙,真的不是妆容问题。
温妙走后紫苑显得更静了,静下来就有无数抽条扯丝的寂寞扑面,青衣低头看着青衣脚尖,频频叹气。
“怎么,阿竹连盗九龙杯这种事情都能想的出贼子如何动手,还怕守不住苏樱?”简宁坐在柳枝上随风轻荡,他来了多时,也听到了她那难得的十四字箴言,看来这丫头腹多良谋啊,还善于总结经验,不简单。
第三十八章
听风辨气,青衣很轻易地找到简宁的准确位置。
“简大人,你还是从那上面下来吧,如是第二天太君发现那竹子有折损,非怀疑是我拿它撒气了。”青衣知道简宁的轻功好,可好到如此令人发指她料想不到。
“阿竹这么晚了还不睡,有心事?”竹枝一荡,简宁借力缓缓从上面飘下来,发丝不乱。青衣仰望着他,心里有一丝感叹,简宁的确更适合夜的黑。这世上有一种感官美,充满了对光与影的蔑视,这种美她曾经在古希腊美男子‘安提诺乌斯’的雕像上见到过,这种美你能从最简单最原始的欲望上升到精神层次,简宁就是这种美得最佳代言人。
简宁不笑的时候稍显冷漠疏离,但他又不似陆压让人有彻底的寒;每次青衣贴近他的时候,他脸上会有种充满人情味的柔美,可又不比苏樱的旷达明澈,这样的男人既让你体会到律法的严明,又告诉你法网不外人情,那他是否能既往不咎呢?
“简大人不是也没睡。你,不是又来向我问九龙杯的事情吧?”如果知道他如此执着青衣定不会去打那东西的主意的。
“这次不是。”简宁轻笑。
“晚上睡不着,来找你聊聊。不回尚书府看看?”青衣不语,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式,若不是外头三层防护网,她还会呆在这里和他闲聊?
“简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当然,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毕竟像我这种正准备退役的下堂妻虽然还是个从二品却再无往日风光了。简大人是大熊座强健臂膀上闪亮耀眼的星子,而我只是除夕夜烟花漫天时错发出去的照明弹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啊。虽然你曾欠我一个承诺,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可我觉得值此我面临情感误区危急存亡之际,若是有人见死不救都不来拉一把那可真是猪狗不如。”青衣耷拉着头,说话流畅到句不断点。
“你问吧。”简宁清风皓月般的脸上有笑意。
“简大人,你有心仪的姑娘吗?或者……不是姑娘也可以,要不,能令你动心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行,你有令你特别挂怀的吗?”青衣也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温妙这铁扇公主完全是来煽风点火的,青衣浑身的油水已经烤干,憋着一口气硬撑。
“有。两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这次简宁很坦白。
那,的确是两年前的一个晚上,简宁追着飞天虎一伙人来到大云山下的土地庙,那伙贼人突然失去踪迹。他在山下的小潭边饮马歇息,打算在庙里暂过一夜,天明之时继续查找。追影刚探下头在水里,突然就被水中一人死死地攀着马头吊了起来。骤变之下,简宁拔剑而立,待来人进攻。水中人只是抱着马头死不松手,浮浮沉沉,说是奇袭,不如说是溺水。
简宁将她提上岸来,她扑在地上捶胸顿足。那晚的月亮很好,她那双晕墨的大眼睛望着简宁,望断他的天涯路。那姑娘告诉他,说她本想轻生,可惜投缳的时候土地庙上的梁柱断了,想饮鸩酒又没钱买,只能想到投水。入水后不久她又后悔了,想上来的时候却觉得手脚抽筋,正寻思着玩完的时候,见水上有东西探下来,她说她原以为是上帝的怀抱呢,抱过之后才知道是马头。简宁问她既然下定决心寻死为何又要后悔挣扎着求生呢,她说她下去后才发现这潭水是死水,实在太臭,突然觉得这样死了窝囊。她还说没想到古代的生态环境也如此之差。
“嘿嘿,嘿嘿。”简宁一直盯着她看,青衣迫不得已陪着着笑笑。简宁那样子就像是电影院里一直看文艺片的人本来昏昏欲睡却被突如其来的香艳镜头惊醒,看着银幕上女主宽衣解带焦急地想替她脱下来一样。若是青衣没有感染到她娘的病,她确实有过一次被她娘逼得寻死觅活,一样是投水,一样她抱着人家的马头被拉上来。
“你……就那么喜欢她?她是九天玄女下凡?”青衣一直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独特的魅力。
“自然不是。不过,她是我生平最不能忘怀的一个。身为大理寺少卿的我竟然被她将令符摸去了,为此我被皇上扣了一年的饷银。最让人气不能平的是,她将令符卖到黑市去了……”
不错!当初青衣没想到那是件顶重要的东西,见是银的,一时冲动就当了,结果可想而知,宝马品质只卖了个QQ价。
“简、简大人不愧是大邑皇朝荡~~~~气回肠的捕快,挂心的人都这么的不~~~~同凡响。哈哈哈!!”大笑数声青衣的笑声戛然而止,越是笑她越心慌。
“简大人若是我的知音人啊,你肯定能体会自己上心的东西被别人掠夺是种什么样的痛苦。我要你帮我个忙。”想到苏樱,青衣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愤怒,一种因无法抵达彼岸之美而萌生的毁灭的愤怒。
“抢亲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灭口也不行”他曾经见过她将蝴蝶用针定在绒布上风干美其名曰标本,在大邑皇朝把人做成干尸是严厉禁止的。
“简大人,你曾经欠我一个承诺,现在是我需要你的时候。”青衣义正言辞,她下了决心,她不仅要劫了苏樱的IC、IP,她还要一并打劫他的IQ卡。
有了明确的目标,青衣不觉得迷茫,也不觉得苏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古有孔雀东南飞为情自挂东南枝,青衣决定好了,她是不会自己挂上去的。她也不会学杜十娘。三天里青衣把佘琼花传授她的一切都演练了一遍,奈何宁国府连个狗洞都无,暗卫门摆起十八铜人关起门来困她。
挨到第四天头上,一切终究要做个了结了。苏樱说过,她是独行于鸡群中的野鸡,天生有种超凡脱俗的孤独气质,每当天空有鹰的影子闪过群鸡奋力奔跑时,唯有她会以好奇的目光疑惑天上盘旋的是不是野鸭,她是个勇士,有种天生无惧的胆量。
日已黄昏,天边有点点胭脂红,仿佛为了应苏樱娶亲的景。今日织女会牛郎去了,留下云君当值。青衣在睡了整整一天后慢慢起身,努力吃了一顿饱饭,慢慢给自己装扮。迎亲的吉时要到了,陆压总算在高压锅爆炸前及时将盖子掀开了。
“阿竹,你这是什么装扮?”简宁乍然一惊,他见到青衣的第一直觉是苹果树上突然长出个榴莲来,不仅别扭,还骇人。
“先别说我了,外面的那些你都解决了吗?”
“被我定了身,但不能耽搁太久,我们必须尽快返回来。”简宁惊悚看着青衣装扮。
为了今日作战方便,青衣麻花辫扎红头绳,头上效仿日本武士系了条黑带子,上面簪着两字,简大人费了不少功夫才看清那是‘雄起!’。
“为什么要背着两把刀呢?”青衣背后用绳横着结了两把长短大小不同型号的刀,简宁觉得有些事情的解决方式没有必要如此血腥,他一直觉得毒药类的暗杀手段比较有技术含量。
“你不懂,我的双节棍不在,办事的时候不能没有应手的兵器。除了双节棍,我最擅长的就是……二刀流。”简宁觉得此时的青衣身上有种杀气骤然升起,虽缓慢但强大,如落叶飘零星辰陨落,轻柔间有一剑封喉的魄力。这种杀气,这种压迫感只有在菜市场里的屠夫身上才有确切的体会。海贼王中的卓洛惯用三刀流,青衣也想,可是她今日能耍二刀流已不容易,要知太君派来看护她的人多半是江湖浪人,她拼劲全力才侥幸从对方手中抢得一刀一匕,难道嘴里还要衔根流星锤?刀身确实有些差距,但有总比没有好。
“你脸上的又是什么?”用手碰了碰,染了简宁一手红红绿绿。
“这个,是美国特种海豹突击队常用的伪装,便于丛林作战。”青衣对着镜子将又补了补妆,她即使和简宁解释这是从印第安人妆容演化过来的他也未必懂。
“时辰快要到了,我们走吧。”晚霞上的胭脂慢慢散淡下去,是出发的时候了。
“等等,这个东西你戴上。”青衣从屏风后面拽出两幅树枝竹叶编制成的巨大毛扇。
“这又是做什么?”
“你不了解尚书府内情形,流云子通常都是埋伏在距离苏樱窗口一丈开外,以他的能耐,我们接近不了苏樱,可是我早料到有这样一天。窗外除了种了葫芦藤防人偷窥,院子里还摆了不少的盆栽,我们倒时只要装成花草便于隐藏。”
好说歹说,简宁坚决不带青衣给的装备。两人在屋檐上点脚如飞,按照青衣的计划,他们不用在路上阻击,只要在尚书府门前打埋伏就好。
良辰吉时已到,苏樱仍是不换喜服,只是翻着青衣编写的《飞贼入室指南》发笑。原来她娘子是京畿半数豪富巨贾的座上客,奇怪了,他的名头也不算弱,青衣怎么就没想夜访过他尚书府呢?苏樱桌边发笑,急坏了门外的福伯。
“主子,时辰要到了,您不出去夫人岂不是白费异常心思?”点就点死穴,否则都是空话。
“是啊,憋了三天,青衣她一定忍不住了。可是,娶回来陆压就能安心了?”苏樱漫不经心,这次是皇帝与宁国府结盟?
“主子,老王爷来信,说有人到老家去查家谱,还暗地寻找您当年接生的稳婆,老爷让您安分些,不要生事!”这是福伯最后一招。
“告诉老爷子,不要轻易送信过来了。既然已把我逐出家门,又暗地与不肖逆子来往,太让人生。,事情我会尽快解决,让他不用担心!”
诗经中有几句话是这样说的: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用青衣自己的话来说,就像是现在她趴在屋檐上看着一袭红衣的苏樱在人群里站着,那感觉就是,哇塞!好棒的身材,高挑且健美。看那细致的眉眼,比她见过的海洋之星还要美。看那性感双唇,任何女人都为之失魂。有画难描雅态,即是才子又是佳人。
青衣自觉她就是那西凌水边采莲女,看着江中蹇舟上华服公子失了神,她在岸边大声叫他——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王子啊,你停下来,我愿与你同舟。只是江涛将船送走了,舟中华服公子要迎亲。本属于她的青鸟被人勾走了。青衣保持着90度角望天,她不能让心痛从眼里流出来。
“阿竹?怎么了,新夫人要进门了!”
“没事,我是让用悲愤洗洗眼睛,这样打击敌人才会更精准。”
第三十九章
周遭泛红喧嚣中的苏樱站在人群里,红的扎眼,静的出尘。晚风扬起花轿上的红绫,青衣抽了抽鼻子,盯着那红色,感觉世间仿佛只剩下苏樱和她两人。从前她对苏樱是高山仰止,现在人家是宛在水中央了。青衣溯洄从之,伊人飘渺没有踪迹;溯游从之,腿太短赶不上水流。
花轿落地,苏樱又要重演迎青衣进门的那一套程序。
“简宁,我这个人运气不是很好,怕什么来什么。你别看苏樱虽不善骑射,但他能搭弓,说不准一箭就中了呢。所以,我把这次难得的机会留给你,你帮了我这次,咱们就扯平。”刚刚那一阵酸楚,青衣脸上的花花绿绿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比刚刚看起来更难入目,颇滑稽。
“如何帮?”简宁有自己的底线,他与苏樱没有政见上的大分歧,他主管的大理寺隶属刑部,苏樱是兵部,除非尚书府大人手下军队里闹兵痞,否则他们没有交集。简宁寻思着若是帮青衣害了他,似乎不太说的过去。
“你带弓箭了吗?”
“带了。”简宁将弓箭交给青衣,这是她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怕待会儿自己内心邪恶作祟失了准头,所以这一箭你帮我射。”青衣怕的自然不是失了准头,她从来就没有过准头,于射箭上半点天赋都没有。前世大师兄说她眼睛光源是发散性地,根本不能聚焦。
“这,苏樱再娶是他不对,可这是圣旨,他不能不遵旨啊,我看,还是不要伤他性命了,折他一臂或一腿,你看如何?”轻微擦伤陆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过火了,那可是国之不幸,危机的时候谁给大邑守门户啊。
“折什么?什么都不能折。我要你待会苏樱出箭的时候把他的箭射下去。”
“你要我去射花箭?”
“是啊。”“哦,忘了告诉你,我虽是百步穿杨,除了人几乎不会射其他东西。”听说要射花箭,简宁自然不愿意趟这浑水,有些事情不好说的。若是万一他将苏樱的花箭射掉了,他自己一箭定到花轿上去了,这新娘子算谁的?所以简宁临时决定不会射箭了。
青衣挖空心地劝简宁放手去干,她知道简宁怕什么,她劝他说这又不是围猎谁射到就归谁,你当那新娘子是野鸭还是大雁啊,即使你想要人家宁国府还未必给呢。
花轿落地多时了,按程序走是该新郎官拉弦放箭,可苏樱只是立在那里不动,任福伯在他身后叫了数声都不能回神。苏樱这二十五年中有一多半时间是同陆压结伴过来的,他四岁开始被选为太子伴读,这许多年来两人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苏樱并没有因为陆压是太子就忍让他两分,陆压自然也不会把苏亲王的独子当回事。治国之论权谋之术,两人各有良谋;纵横捭阖破军败敌两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陆压能想到的苏樱自然不落后,苏樱会的陆压想当然精通,不同的是,一个冕旒下为君,一个蟒袍里为臣,自那时起这场角力才算告一段落。
不论前事,苏樱总该感谢陆压,若不是圣旨压人,如何轮到他娶到青衣?少年得意须尽欢,风流过后自然有落寞,这种落寞不是怡红院的琴瑟能抚平的。风月场里的笙歌有惊艳,但那惊艳只是挑逗不能慰心,他还是喜欢青衣这种泉水叮咚般略带走调的短曲,家常,随意,清淡淡里自有回甘。青衣像是开在晨光里顶着露水的葫芦花,嫩嫩的,柔柔的,在他眼前伸展,取次花丛,会发觉那美是匪夷所思的,那绿鲜活的无以复加。他的葫芦花,他的青衣,这样的女子灵动的让他愿意甘于平淡陪着她一辈子。
苏樱的花箭还握在福伯手里,众人找不好焦点了,到底看哪儿啊!
“主子,主子,开弓了。”不管福伯急的抓心挠肝,苏樱置若罔闻。他看着宁国府的花轿觉得有些好笑。同样是赐婚,排场气势比上次差了不少。陆压和太后象征性地给了些赏赐,或许宁国府嫁女儿也嫁疲了,此次压阵角的不再是大公子温仪,三公子温言马上显得无精打采。若说礼单,送的最全最长的还要数雅柔,黛妃对这异姓无血亲的妹妹果真够意思,嫁妆丰盛的叫人咂舌,不知是不是想弥补当初自己没能嫁过来的遗憾。
福伯知道主子铁了心不开弓了,可花轿都抬到自己门前,怎容你不接?无奈之下,福伯让喜娘跳过花箭这一环,直接把新娘请出来拜堂,反正大伙都累了,连鼓乐手都有些蔫,少一两个环节也闹不出大乱子。宁国府一方虽然觉得不能全礼有损新娘子颜面,却也不想做声。能怎样?想在尚书府门前撒野?按说若是放在别家,此刻压轿之人定会搭弓回射男方家门一箭,然后板起三九严寒面孔一挥手,咱不嫁了,回府!
温言小公子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原本该是大哥压轿,可温仪临时撂挑子,硬把这差事推到他身上,说要磨练他。这是圣上赐婚,他不敢擅自将人领回去。且看那苏大人摆明就是不想娶,他若是把人带走岂不是正称了他心意?
即使温言耍一回魄力,要把花轿抬回去,那新娘子还不同意呢。好容易来到尚书府门前,岂能打个过站就走,想嫁给苏樱的人千千万,唯有她温妙的脑袋削的是最尖的,才能脱颖而出一头扎进来。
既然没人反对,福伯和喜娘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迎新娘子进门。
“阿竹,苏樱不射箭了,直接拜堂,你如何打算?”
“要不……?”青衣可怜巴巴地拜托着简宁。苏樱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方案二也要胎死腹中。
“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沾身。”青衣眼里的东西还没能及时表达出来,简宁已经预先掐灭了她这冒烟的小烟头。简宁身上人性有两个极端,一边如夏日皓月长空下清新浓烈的紫蓝,浮游其中万物瑰丽,是繁茂薰衣草的纯粹,有种清冷寂寞的善;可另一边是午夜高崖下的怒涛黑浪,他可以眼睁睁看着任何东西静静毁灭,袖手一旁,有种温存的残忍。事不关己,简宁从不涉身,隐遁在影子里看静水深流。
“我还没说完呢,或许有可操作性也说不定呢?”青衣想让简大人去抢新娘子,自己引开尚书府一干追兵,这样苏樱既不用娶,宁国府也不担责任,两全其美。
磨破嘴皮简宁不愿意为虎作伥,他不想沾手其他女人。
“请新娘下轿!???”喜娘的话还没说完,温妙已经伸手一双素白小手撩开轿帘自己出来了,本该继续喊的两次下轿被喜娘咽了回去,新娘果然着急。
新娘终于下轿,福伯和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这历史性的一步终于有人迈出来了,别看她这仅仅是一小步,可对尚书府来说却是一大步,福伯不喜欢那种风口浪尖的生活。
温妙坐在轿子里自然知道什么情况,她在这里面饿着肚子呆了近一个时辰,苏樱就是没迎她出来的打算。雅柔料到苏樱会如此,特意嘱咐温妙要主动些,况且岚竹也向她传过十四字箴言,脸皮要厚心要黑,既然她耽美狼夫人都敢扬着脸皮让人戳,她又怎么怕别人的口水呢?
苏樱立在那里见着夕阳的火炭红烧在轿子上,听着周围的吹吹打打声有一瞬的失神,他突然不明白这些人聚在自己府前是何意,如此隆重难道要唱刀马旦?这是青衣最喜欢的,挂帅的应该是她啊?哦,他又要成亲了,有年轻貌美的女子想通过这奋力一跃从寂寞姑娘升级为妩媚女人,彻彻底底实现质的转变。他本就有些寂寞,寂寞都渗到骨子里眉梢上了,苏樱苦笑:哥哥我活的本来就寂寞,又拿什么拯救你呢?
温妙在喜娘的搀扶下顶着薄薄的红娟盖头一步步地向他逼过来,苏樱下意识地想后退,福伯见势凑上前来低声道:少主子,顶住,顶住!说不定夫人现在就在哪里看着呢!
上了岁数的狐狸就是要比年轻的狐狸更要狡猾一些,因为人家也是打那时候走过来的。
苏樱沉了口气,艰难地迈出一小步,可瞧见温妙马上逼到身前来,又后退了两步。福伯再靠过去力挺他。这一进一退可把房檐上趴着的青衣逗笑了。她伏在简宁身边笑的浑身颤抖。
太像了,太像了,她本来还想排出这样的舞剧,没想到苏樱和温妙这不知不觉间不就上演了一出请你恰恰。福伯在苏樱后面顶着让他不能后退,苏樱只能以进为退,走两步被温妙逼得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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