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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步步为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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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拧着眉,“梁大人,我之本意不过是想请大人查证这是否有人处心积虑寻我府中麻烦。既然梁大人说此案只是小人贪财起意,那便是了。”
梁疏听了一喜,原本自己还好生准备了一番话去,如此倒都用不上了。忙将这结案文书捧出递与贾赦,又说了一堆好话,方才告辞离去。
贾赦瞅着那张纸,冲管家道:“去,找个不错的装裱店,将这文书给我裱好,挂在我的书房。”
包管家一听愣了,这字画装裱倒是平常,哪有装裱结案文书的?贾赦见其愣住,冷笑道:“可别小瞧了这两页纸去,这可是最为名贵的,薄薄一页纸上两条人命去。你且去照我意思办好便是。”包管家哪里敢不听,忙拿了那文书去了。依着贾赦意思装裱一番挂在书房,位置还是正对着贾赦书桌,但凡来人见了此都免不了要上前看看,问个究竟,这也是后话了。
这一日王夫人早早便来给贾母请安。史菲儿见其面有喜色,倒是有些好奇。
“老太太,今日有桩好事要来求您示下。”王夫人脸上一片喜色。
史菲儿瞧了瞧刚上桌的两碟子点心:“这是新做的粟米芸豆卷和焦糖奶冻,你既然来了,我就不用派人再跑一趟了。这点心你一会儿给大姐儿带过去吧。”史菲儿也捏了块糕细品,盘算着这糕点能否可以给白鹭的连锁店当今年的点心主打产品。
“老太太最疼大姐儿,早起奶娘还说,昨个夜里说梦话还找老太太来着。”王夫人一笑,“今日媳妇来请老太太示下的事,也是给大姐儿寻的。”
史菲儿这才回了神,“你方才说是什么好事?莫不是你那嫁入薛家的妹子生了吧!”
“老太太怕是您记差了去,上月我那妹妹送信不过是方才验出有孕。哪能这么快就生了去。”
“也是也是,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记性不如忘性,这话转头就忘了。你那妹子这也是第一胎吧?你这做姐姐的,虽说如今离得颇远,但还是要好好照应照应。”史菲儿捏手指一算:“这么一算咱家大姐儿可是要长了她们家的六七岁去。”
“老太太算得不错呢!如今大姐儿也跟着女先生读书识字。不过我想着还是要再请两位嬷嬷教导教导更为妥当。”王夫人赶忙将自己心中的事说了出来。
虽说这元春降生闹了一档子事。自己也几乎认定那癞头和尚是信口雌黄胡扯八道。可心里还是放不下这档子事去,况且元春抓周时,这一桌子满满当当的金玉好物,可她什么东西都不要,转了一圈偏偏从老太太头上拔下根御赐的簪子来。这抓周可真是瞧人性情的。说不定大姐儿还真有这等陪王伴驾的机缘,自己自然知道老太太是不太乐意此举,可若真是一朝选在君王侧,那也是福气。那时就算是老太太反对,也无济于事。所以这教导一事倒是应该先准备起来。今日就是自己好容易挑中两位从宫中退下的嬷嬷,来请贾母示下的。
史菲儿自然明白王夫人的意思,既然如此一说定是有了人选,这大户之家请嬷嬷来教导女儿家也是再寻常不过事,先前王夫人便提过,自己也应了,如今也没必要拦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若是有了人选不妨见见。若是好的留下来也是不错。”
听贾母应了,王夫人自然欢喜,“谢老太太。正巧前几日有人给我推荐了两位,都是极妥当的。不如也请来与老太太见上一见。”夜长梦多,赶早不赶晚,王夫人想趁着老太太心情不错,不如早早定了。
“老太太,元春给您请安了。”贾元春欢天喜地的进了屋。史菲儿瞧着欢喜,免了礼叫其坐到自己身边。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念叨你呢,你就到了。”史菲儿笑道:“我还说让你家太太给你带点心回去吃呢。”
“如此一来,元春倒是来得正好。”元春一笑道:“这样还免了太太奔波劳累了。”
“我家大姐儿旁的不论,这嘴倒是真甜。去吃块糕吧。”史菲儿一指,元春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了。王夫人瞧着这动静,微微摇了摇头,元春此举若是这管教嬷嬷瞧见了,定是不依的。
史菲儿瞧见王夫人眼中的不满,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此事还要听听大姐儿的意思,若是留下也是日日在一起的。毕竟宫中退下来的嬷嬷与寻常的管教嬷嬷很是不同。大姐儿性子又烈,还是找个与她性子相投的,也处得长久。”
王夫人倒是没想到贾母会如此一说。先是一愣,只听过这老师挑学生的,哪有学生挑老师的道理。可细想又觉得贾母说得又理。依元春的脾气若不是找个脾气相投的,估计自己也会跟着热闹。
“老太太您说是选什么?”元春吃了糕过来问。
“选个管你的嬷嬷。”
“管我的?这府中上上下下都能管我啊。平日里老太太、老爷、太太管着、奶妈看着、丫鬟瞧着、哥哥训着。”贾元春板着指头一个一个细数起来,“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在一起已是不少了。老太太怎么还要再专门选人来管我?”
“就属你能说。”王夫人嗔怪道:“老太太只说了一句,你倒是说了一堆。这请来的嬷嬷就是要管你这言行举止的。”
听自家太太这么一说,元春小脸上的笑意倒是减了几分。撇了撇嘴去扯贾母衣袖。王夫人瞧着知道其又是去拉贾母当救兵去了。
“太太自是好意。”史菲儿自己虽不喜,但此事又拦不得,只得宽慰道:“况且太太允许你自己挑个和你性子脾气相投的,也不错。”
听闻贾母说可允许自己挑选,元春这才又展了笑颜。看向自家太太问道:“母亲何时开选呢?”
“若是今日老太太无事,那下午,我便让嬷嬷来见老太太。”
“那便就选今日吧,正好我也是无事。”
“还有我!”
“是是是,还有你,今日我许你半日假去。陪老太太顺便见见嬷嬷。”王夫人无奈道。
“谢谢太太,那是不用,昨日先生正将淝水之战讲了方才讲了一半去,若是今日不连着听,倒是失了味道。”元春说道,歪头想了片刻,“不如人来之时,再叫我也不迟。”
“怎么又是讲战事。前几日你不是与我说起才讲过渭水之战么?怎么先生每日都讲些此物?你这《女则》、《女诫》、《列女传》习了多少去?每日念书若只念些无用的,或许应换个先生才好。”
元春脸上讪讪,眼巴巴瞧向贾母寻求援助。史菲儿开口道:“这先生教书应是有章法,这些应是每日必读的。不过读书也甚是枯燥,想必是这先生每日给其讲些故事哄着好好念书吧。”
听贾母如此说,元春立刻点头道:“这是因我背书不错,先生才讲的。”
王夫人见二人一唱一和,也实属无奈。只是又叮嘱元春要多读些有用的书去。午膳之后,两位嬷嬷便入了府。史菲儿也与二人聊了聊,不由心中一阵感慨。这的确不愧是从宫中退下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分寸有度。这样自然是挑不出半分错去。可惜在史菲儿看来却是别扭地利害。仿佛这人的灵气都被消磨光了,余下的只是一副不会出错的空壳子。
第一百二十三回
123
“问两位嬷嬷好。”元春一得了信速速赶了来。不过今日倒不似平常,进了院走路款款盈盈; 声音也较往日轻柔。这一句“嬷嬷好”; 声音又脆又甜; 既有亲切之感又加了两分孩童的俏皮,惊得史菲儿一愣; 心里暗自寻思,这元春忽然转性儿了?
两位嬷嬷见元春到了,也起身相见。这两位嬷嬷是从宫中出来; 何样的人物不曾见过。虽说是寻个容身之所; 但所求者众多; 自然这嬷嬷也是有所挑剔的。今日见元春,初见其稳重得体; 倒是不错。毕竟若是要寻个性子执拗便又不听劝的; 日后辛苦的还是自己。
王夫人脸上有笑; 如今这大姐儿越发懂事了。今日说是要见教养嬷嬷连往日风风火火的劲都收敛了去。
如今府中孙辈的这四个; 若是依照史菲儿自己评价大体是:贾珠占个慧字,明道尊礼;贾瑚占个智字; 聪颖好学;贾琏占个敏字; 心思敏锐;这元春占个灵字; 自有灵气。四个各有各的聪明之处; 但唯独这元春即便你知其有错; 却也能三两句话讲得让你消了气去,甚是股灵气在,拿她没辙。
若说对着大姐儿性子的了解; 王夫人也不如史菲儿去。虽说如今这元春年纪尚幼,但史菲儿瞧着这孩子却是个执拗性子,心想的事,无乱如何都要办成了刚才罢休,这点也不知随了谁去。今日自己许其挑选参与挑选自己的管教嬷嬷,不知其会想出什么花样来。
王夫人又将两位嬷嬷给元春介绍一番,元春睁大眼睛微笑听着,也不多问。两位嬷嬷倒是比方才放得开了些,有问必答还说得颇为细致。史菲儿一面听着一面瞧着元春的反应。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这元春就稍稍歪了头,还伺机瞅瞅自己。这是元春想寻求援助的固定模式表情。
“两位嬷嬷今日也是辛苦。若能留在府中教导大姐儿也是元春修来的福气。元春你说是否?”史菲儿故意讲话头丢给元春。
“确如老太太所说呢!”元春点点头,眼珠一转又道:“不过元春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两位嬷嬷。元春尚幼对着规矩礼仪知之甚少,有一事困扰元春多时也想请教两位嬷嬷一解心中之惑。不知可否?”
“姑娘若有不明之处请讲便是。”
”谢两位嬷嬷,元春常听人说道这天下唯有礼不可废,这泰山崩于面前礼仍不可失。”元春顿了顿,“元春不明为何这性命还不如这礼重要?若是没了性命,这礼又给何人来看?”
两位嬷嬷倒是未曾想过元春会有此一问,沉吟片刻稍稍年长的那位嬷嬷才道:“姑娘想得深邃,不过也如姑娘所说,天下礼不可废,我朝乃礼仪之邦,当今圣上尊崇守礼,贾府又是钟鼎之家,这礼数教养自是周全。况且这礼生于心,虽性命可贵,但若是因保命失了礼去,也是有失体统。故而就算是泰山崩于面前,这礼也不可废。”
史菲儿听这一席话倒是啼笑皆非。这问答看似相符,实际上却是驴唇对了马嘴。元春问的是危机时候性命重要还是礼数重要?而这回答的都是官话,一点也没切中核心去。
元春笑盈盈点点头:“嬷嬷说的极是。听您一席话元春真是受教了,多谢嬷嬷。”那位嬷嬷点点头,自以为回答不错,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的,史菲儿才是不信。心里琢磨着这小丫头八成要开始出怪招了。
果不其然,这元春忽然瞪直了眼,小嘴微张,脸上也呈现出一抹紧张来。因元春忽然换了表情盯着自己如此,那位年长的嬷嬷也有些奇怪,方才这姑娘还谈笑有度,举止得体呢,怎么忽然就变了脸去?可自己又不便问,只好也盯着元春的脸瞧。
此时元春面色又是一变,将手中的帕子拾起微微挡住口,手也不免抖了起来。一旁的王夫人瞧见元春这样,也有些惊奇,便顺着元春的视线望了过去。
这位年长的嬷嬷忽然觉得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多了一道,更觉得有些奇怪。稍稍晃动了下身子,却发现如此之后元春手抖得更厉害了。
史菲儿也随着元春的目光看了过去。此时那位嬷嬷被三人莫名这样盯着,更觉得浑身不太对劲,心里盘算着不知怎么会忽然如此去?
史菲儿瞧这那人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叹了口气。今日这两位嬷嬷行事说话刻板无趣,定是不能入了元春的眼去。此番那小丫头不知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太太、太太。”元春微微出了声,又欲言又止。
王夫人瞧着自是奇怪,自己瞧了那嬷嬷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姑娘有话直说便是。”被元春瞧得实在无所适从了,那位嬷嬷开口道,“若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了吧,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元春摇摇头,脸上很是犹豫,咬了咬嘴唇道:“这这,我怕说了会坏了礼数。”
听元春这样说,那老嬷嬷微微松了口气:“无妨直说便是。”
元春瞧瞧王夫人,又瞧了瞧贾母。史菲儿与元春四目相对,见元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不过稍纵即逝,又恢复成原样,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道:“请恕元春无礼,嬷嬷可觉得身上搔痒么?”说完元春微微伸长了脖子,视线顺着嬷嬷的脖颈望下略略扫了扫。
史菲儿瞧着元春此举倒是有些明白了。只是自己也着实吃惊,这小丫头居然能用这招。不过效果如何,还要看这两位嬷嬷能否接招了。
元春的话问得两位嬷嬷一愣,被问的那位自然心情不悦。王夫人再愚钝也明白,忙出言道:“小孩子乱讲,还请嬷嬷别与其计较。”
元春撇了撇嘴,“可是、可是……”
此时那位嬷嬷问道:“姑娘直说吧,可是什么?”
“我方才瞧见一只红色长脚的蜘蛛顺着嬷嬷您的衣领缝爬进去了!”元春涨红脸一口气说出,脸上仍有惊恐之色。
“啊?”那嬷嬷一听一下从椅子上蹦起,忙用手往衣领里伸,又忙着抖衣服跺脚。她旁边坐着的那位嬷嬷也忙起身帮起拍打。一时间尖叫与跺脚共鸣,手帕与巴掌齐飞,好不热闹。
史菲儿此时再瞧元春,见其脸上浮现一抹蔑色,忙也起了身,顺势往王夫人身旁依靠,埋了头,不让人瞧见其面色表情。
这个鬼丫头!上次自己无意间跟其说了句心理暗示。结果被小丫头缠着问了半天,自己当时也是闲的无聊,就是用这招逗她。哪想到这孩子今日竟然还学了个十成十,竟然将这两位嬷嬷给唬住了。
两位嬷嬷拍打了好一阵才停手。停手之后自觉失礼,慌忙告辞离去。史菲儿此时再瞧元春,见其眼中有泪,不知是否是方才笑出来的。元春见贾母瞪自己,忙将脸上的笑意收了,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扯着王夫人的衣袖颤巍巍问:“太太,是不是元春做错了什么?”
王夫人叹了口气,原想着宫里出来的定都是好的。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实在有失稳重。今日也是万幸发现的早,如今看来这以后选人还是要慎之又慎。
史菲儿瞧王夫人的脸色便知此事定是不行了去。便出言安慰道:“知你为大姐选教养嬷嬷颇为上心,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人各有惧,也只是小事。以后再选稳重得体的就是了。”
“老太太说的是。”
“若是能再机敏些怕是更好。今日我瞧着倒还尚可。可细想来,我们贾府的姑娘教养规矩单是不出错还不够,还要有见识有见地。这也是难为你了。”
“瞧老太太说的。本就是为了大姐儿,我再寻便是。”
“今日也忙碌一日了,你也早些休息。大姐儿在我这里吃了饭再回便是。”史菲儿道。
王夫人瞧了瞧元春,点头回去自是不提。这元春被贾母留下,脸上有些讪讪的,堆着笑蹭道贾母身边,甜甜地叫了声:“老太太。”
“你们都下去,我与大姐玩会儿,到晚膳时再来伺候。”众丫鬟婆子听了,都退下。史菲儿见屋中只余下自己与元春便板了脸。
“可知错了?”史菲儿并不等元春开口直接问道。
元春皱皱鼻子,撅嘴道:“老太太,您都知道啦。”
“我这屋子点的是驱虫的熏香,哪里会从天而降只蜘蛛来。”
“是她自己说泰山崩于面前礼不可废,不过一只蜘蛛罢了。况且还是个不存在的蜘蛛,我就一说,她就信了。如此还说什么大话去。”元春争辩道。
“你倒是甚是有理!况且此礼非彼礼。”史菲儿语气重了几分:“且不论他人,我单问你。她不入你眼去,你就可作怪吓唬她?这便是你错。你认是不认?”
元春歪头,眼睛一转,却没吭声。
“我知你会如此是昔日你我二人游戏玩笑而来。但你我皆知是玩笑,哈哈一乐便过了。可外人怎知?况且今日你这举动确有失礼之处。况且我已许你这挑选管教嬷嬷会听你意见,你就不能之后好好将你意见说出?”
“说出哪有如此有效。我人小言轻。”元春撅嘴嘟囔着。
“确是有效。不过莫以恶小而为之,你忘记了?对人应心存善念,这才是礼。你向来聪明,可这聪明不应如此而用。”史菲儿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
第一百二十四回
124
元春对贾母所言稍稍有些不悦,不过她素日最听贾母的话; 这番话元春倒是都听进去了。
“我知你是有抱负的。可你见过有大抱负之人会逞一时之快行事?况且天下不如意事众多; 若是你心思都用在这上; 怕是你的抱负也都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埋葬了。”
“元春以后不会如此了。”贾元春认真道,又扯了扯贾母的袖子; 撒娇道:“老太太就原谅元春这次?”
“我倒是无妨。只怕今日之后说不定再找来的嬷嬷真是泰山崩于面前而镇定自若的,那时别说是只蜘蛛,就是蛇或妖怪也吓不到的。”史菲儿笑道。
元春眼珠转了转:“若真是如此元春也佩服; 倒是愿意听其管教。表里如一; 值得敬佩。”
史菲儿听了也点点头。表里如一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这世上多少人少不得要伪了心去。若元春能如其所愿表里如一活一世,倒也不错。
史菲儿因见贾赦闷闷不乐数日; 原想着以贾赦的心性过几日便好了。哪知其竟然一连烦闷了近一月去。这一日贾赦又来与自己请安; 史菲儿瞧着倒是想为其解解心宽。
“近些日子倒也不常见你出府办事了。如今瞧你时常在府中也算是件新鲜事了。”史菲儿笑着说道:“若是忙时不见还惦念; 这闲了又怕憋出病来。人最是有趣。”
“让老太太烦心了。”贾赦叹口气道:“我本想着做个富贵闲人去; 老太太怎么瞧我倒成了眼前花了,不惹人喜了; 是想要撵我出去啊?”
“这每日吃酒斗牌的富贵闲人我见过; 这日散斗金的也听过; 可唯独不见这日日愁闷的。”史菲儿转了转手腕的翠玉缠丝镯道。
“老太太又拿儿子逗趣。”贾赦轻叹一声; “不瞒老太太; 若是早一年去我也不会料得自己如此。踏踏实实做个富贵清闲人,哪里不好?只是如今经您与岳父点拨,倒觉得自己之前也太混了些。可如今想更近一步了; 却发觉自己文也不成武也不成。若是昔日里没有这心思倒也还罢了,可如今生了此心,一想起来就觉得胸中气血郁结。”
想做事,那还不好办?史菲儿心中本就是有个主意,只是一直犹豫着不好说出口,今日一来道也算是个机会。
“你岳父大人是文官,在这宦海中扑腾过的,自是与你这武官出身又无实职的不同。况且贾张两家又有秦晋之好,他自然多为你考虑。所说话不中听,但也算是肺腑之言。”史菲儿瞅着贾赦脸色说道,果然话一出口,就见贾赦又皱了眉头。
贾母这句话实实在在戳到贾赦心窝子里去了,自己想某个实职,想锻炼一下,想给府里再添些依仗,竟然是连门都没有的。史菲儿见这话有些效果又说道:“我知你如今也是越来越上进了,我自然也为你甚喜。不过既然想为府中日后仰仗添力,也并非也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贾赦瞅了瞅贾母,微微一愣,稍后若有所悟,连连摇头道:“若是母亲说的是商宦一脉,这是不可。一来我不通生意经去,二来哪有堂堂一府将军去做这商贾的。”
史菲儿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是喜欢做生意,也要瞧瞧是否合适才行啊,怎么可能拉个人就去呢?难不成这贾赦还真以为自己给其指的路是做生意的呢!别的不说就冲他买字给人加五百两一事从骨子里就不是个擅长做买卖的。
“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昔日里做些营生也是事出有因。如今府中这番情景在如何也不会让你走了这商贾之道!你一府将军做这个岂不是等着被御史参奏圣上责罚么?”史菲儿顿顿又道:“我的意思是朝堂不便,却可走民间。话说大了去,这朝堂也是仰仗天下万民的。”
贾赦不太理解贾母此话深意,迟疑地开口道:“如今我府逢灾年随官府放粮施舍粥,这自己的田庄可以劳减租,虽说也有些口碑,但也不过如此。”
史菲儿微微摇了摇头道:“此番你倒是想的简单。这天下事可做的太多,并非定要做众人都可做的。众人都做你也难出彩去。”
这话说得贾赦更是云里雾里了,贾赦起身对贾母施一礼道:“老太太请明示。”
“我也是因你那幅字受到启发。蜀素帖天下读书人都想一观,即便是摹本也有人愿收藏。可这也只能是富贵之家的特例。我想着若是将这字能摹刻在碑上,供人观赏拓印,不知道多少人要谢了你去。”
贾赦听得一愣,沉默半响道:“怎么这样的主意我却从未想过。”
“你且莫急莫乐,此事虽是好事,但也保不准损了谁人的利益去。我倒觉得不妨先低调行事。如今贾府家学也算是口碑不错。听说也有不少人莫名而来,不如刻成碑放入家学,供学生学习临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贾赦点点头,脸上笑意重现:“我去多寻几幅字佳文杰的珍品先做成碑刻用学生学习。”
“等若是碑刻多了,说不定还有寒门学子莫名而来。这文墨流传有限,但碑刻千年不坏,自然也是长久,说不定你今日无心之举,后世还会感谢与你。”
贾赦听了自然更喜,欲辞了贾母去忙此事,却又被史菲儿叫住了:“我想起来这家学一事,你兄弟费心血颇多,此事还需你们二人议过无异议方可。”
贾赦去找贾政商议,贾政也觉得此事不错。如今家学越发有了名望,贾政也自觉脸上有光。两人商议后便定了由贾赦寻字画孤本,贾政因在工部便安排雕刻一事。两人商量许久,定了以贾府家学名义刻碑。
贾赦恢复干劲,每日都为寻名家之作费心。这一日难得在府中歇歇,却没曾想管家说是宋仕朝求见。
贾赦淘了掏耳朵,让包管家又说了一遍,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贾赦冷笑,这宋仕朝可终于从外面云游回来了,真是不容易呢。
“恩侯兄。”宋仕朝脚刚刚踏进书房,便高声冲着贾赦拱手行礼。
贾赦此番可是憋着一肚子气呢,这宋仕朝当初邀请我去看字的人是你,吵吵着买字的人也是你,不买的也是你,结果却是我买了字还摊了官司。就指望你能出来做个旁证,你倒是大门一锁出去云游四方去了。如今事情了结,尘埃落定了,这小子倒又冒出来了,让人不多想都难。
等这宋仕朝到了跟前,贾赦一肚子火却不好爆发了。这宋仕朝走路一瘸一拐地挪到跟前。贾赦瞧着对方的样子,心里狐疑。
“哎恩侯兄,多日不见,见你可是又消瘦了些?”
“诶贤弟为何如此?”贾赦瞧了瞧宋仕朝一瘸一拐的问道。
宋仕朝指了指自己的腿道:“这是无妄之灾啊。前些天忽然有了兴致想去四处云游一番,也领略领略祖国大河川的瑰丽风景。哪知道运气这么差,先是吃了不干净东西跑了肚,接着又摔了这么一跤,断了骨头不说,还被迫在人农家歇了半月,做些简单的基础劳动当作康复。”宋仕朝长叹一口气道:“回来再听闻贾府恩侯之事,也是自责不行,本应该去那堂上为恩侯兄一证清白。不过也亏得无事,恩侯兄,我这才回来,就忙来府上负荆请罪来了。”
宋仕朝这番话说的真切,虽然贾赦仍有怀疑,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拱手道:“多谢宋兄记挂着。如今事情已了,宋兄也不必多在意此事。见宋兄腿脚不便,不如早些回府上好生静养。”
宋仕朝听了逐客令倒也不恼,冲贾赦又道:“听闻恩侯兄今日在寻字画珍本做碑刻,小弟家中也有几幅还算说得过去的,今日也带来给恩侯兄瞧瞧,一来也算是我宋某聊表寸心,二来也是我赔罪心意。还望恩侯兄不要推辞。”
既然对方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了,贾赦也确实不好再拒绝,便点了头。待宋仕朝将字画孤本取出,贾赦一瞧,好家伙,各个都是珍品。
“宋兄真是大手笔啊!”贾赦恭维道:“不知宋兄这些字画珍本古籍售价几何?我贾府虽还不错,但较宋兄也要逊色了去。”
“恩侯兄与我谈价,这可太折煞小弟了。因知恩侯兄是为了家学中贫寒士子而刻凿碑拓,自然也想尽些心意。这东西不卖,恩侯兄用完后还我便可,恩侯兄我可是信得过的。”
这话却让贾赦有了警觉,心里嘀咕道,如今你虽信我,可我却不信你去。怎么我这一寻字画孤本你就双手奉了来?
贾赦笑笑道:“宋兄果然仁义爱才,贾某先谢过了。只是不知宋兄怕吵么?”
宋仕朝不明所以瞧着贾赦,贾赦搓搓手道:“这刻碑倒是有个规矩,若是买来的字画孤本在府中雕刻,若是借来的就需要工匠去租借人府上雕刻。一来也怕有着心思重的工匠使诈,二来也可使借主放心这东西不可调包,若是宋兄应允,明日我便派工匠去府上雕刻。宋兄意下如何?”
第一百二十五回
125
贾赦寻珍本名帖摹刻与石碑之上,供家学弟子临摹学习。贾府本就收藏颇多; 贾赦便先寻了两件尺幅不大的; 贾政安排请人錾刻出来摆在家学。
本就是件好事; 家学中清贫学子别说珍本名帖了,就是不错的摹本也是难有机缘相见。见贾府如此大手笔做此事; 自然心生感激,此事很快就在学子圈中传开。如此一来不多时日,就还有不少非家学学子也来求拓摹观瞧。贾赦与贾政商议一番; 也许这非家学学子来观瞧; 只是单另定日期; 每旬一次罢了。
此事自然也传到当朝一些清流学者耳里,有对贾府赞赏有加的; 也有称其沽名钓誉的; 但还是赞誉者众。因此传到宋仕朝耳里; 贾赦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这宋仕朝此番拿了珍本字画来; 这倒是让贾赦起了疑心。吃一堑长一智,上次之事虽说并非直接是宋仕朝所为; 但贾赦觉得和其也脱不了干系。
贾赦灵机一动; 便顺口扯出个原则来。反正这事自己说了算。况且上次事巧; 自己还能有个反转的余地; 今日若是一时因字画珍奇再被迷住了眼惹出事来; 谁知道下次还会牵进什么事端里去,那时又会有何人来救?
宋仕朝听了贾赦一番话倒是一愣,后又一笑道:“恩侯兄果然思量细致; 此番我只想着旧时我们二人往日情谊去了,并未曾想得如此细致。经恩侯兄一席话点醒,倒是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唐突了。”宋仕朝一拱手道:“还望恩侯兄莫怪。”
贾赦越听宋仕朝如此说越觉得此事有诈,心里免不了合计一番。“贤弟这就是客气了。你我兄弟已久,今日你特意闻讯送来珍品,我自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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