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良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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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智抬眼瞪了一眼季俊熙，无视他的存在走到苏慧娴的面前，双手捧着，让苏慧娴品尝。

季俊熙却被她那一抬眼的风姿给迷昏了眼，好大胆的女子，竟敢瞪他。

苏慧娴对周智安抚的一笑，看着白玉般的小点心：“这般的好看，我都舍不得吃了。”

周智的面上才稍微柔和了一些，往前伸了伸，苏慧娴这才放入嘴中，“真是入口即化，香甜美味，喏，你做的你也吃一个。”她伸手捏起一块来，示意周智张嘴，周智面上一红，瞅了一眼季俊熙，这才张开嘴来吃了下去。

苏慧娴一人吃的开心，也没理会季俊熙，他只能被晾在那，可他眼睛却没闲着。

“周姑娘的手艺真是好，不愧为妙手神厨。”季俊熙搭着话，周智却看着苏慧娴如小猫一般吃得开心，忍不住伸手帮她擦着嘴角，苏慧娴抬眼看着她，笑弯了眼，周智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忙收回手来。

季俊熙看着她俩如此的亲昵，心中却是大定，如此更是好开口了吧。

“周姑娘并不能开口说话，夫君莫要怪她。”苏慧娴这才慢悠悠的故意说道。

季俊熙一惊，没想到，如花美人却是有着缺憾，不过要是这样，怕也难嫁出去，更是和他的意：“那真是一件憾事了，不知还能医治好吗？让秦圣手给她瞧瞧。”

“夫君薛姨娘的身子还不好，你要不要先去瞧瞧她呀？”苏慧娴语带深意的说道，季俊熙被她拂逆本是不悦，却又想到周智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自己在这待久了，怕是不好，只能笑呵呵的回道：“都是为夫给忘了，那为夫先去瞧瞧她。”

苏慧娴点了点头：“妾身身体不便就不送大爷了。”

季俊熙忙让她坐好，再看了一眼周智，这才出去……

苏慧娴见他一走，面上一冷：“以后见了他你离他远些。”

周智听到她说的话，见她面色如此，心中一梗，便要起身离开。

苏慧娴见她如此晓得她是误会了，忙拉住她的手：“我是为了你好，给他做妾真是委屈了你了，可是要是你自己愿意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周智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转过身去瞧着她，如玉的脸上似嗔似怒，饶是苏慧娴也看晕了眼，真是个俏丽的美人。

第三十八章　美人多事（下）

因为苏慧娴被美色迷了眼，所以周智很轻易的就将手抽了出来，在桌前写着：“我是不会嫁人的！”将纸丢给苏慧娴便出了门去。

苏慧娴瞧着纸上肆意洒脱的几个字，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俗了，也怕是说中了周智的伤心事了，根据郝妈妈的描述，撕碎的衣裳还有满身的伤痕，苏慧娴再叹了一口气。

……

“今天盛春园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薛灵芸躺在床上白着一张脸，却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院子里的事情。

冬雪并不隐瞒的说了出来：“一丫头在大奶奶的房里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灵芸嗯了一声：“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她略带期待的瞧着冬雪。

冬雪听出她话中的意味：“没事，李嬷嬷发现的早，大奶奶好的很，就是不知道是谁让那丫头做的这种缺德事。”

薛灵芸听着，越发觉得自己小产的事情也很蹊跷，她本以为是以前堕胎过多，孩子才保不住的，可是大夫却没有说出来，季俊熙也未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要是他知晓这个原因怕是会直接找她理论。

薛灵芸越想越觉得自己腹中的孩子是被人害了的，否则怎么会好好的动了个胎气孩子就没有了？

赵大夫和季俊熙一定没想到，自己的自以为是还有无意隐瞒，竟会导致薛灵芸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姨娘，大爷来了。”秋月掀开门帘，季俊熙正从远处走来。

“将门帘放下吧，别进了风。”季俊熙走了进来对秋月吩咐道，秋月依言做着。

“大爷。”冬雪低头行礼，薛灵芸则躺在床上，想要起身来。

“你好生躺着吧。”季俊熙上前扶着她。

薛灵芸闻言柔弱一笑，乘机靠在季俊熙的怀中。

季俊熙对于她的柔顺倒也受用，这几日来薛灵芸要保胎故而身子丰腴了不少，软绵的靠着他的怀里，让季俊熙身上一热，心中躁动起来。

薛灵芸深知男女情事，自然知晓他是动了心思，可是她也明白现下当务之急是养好了身子。

“大爷，芸儿疼。”她抓住季俊熙放在她肩头的手，引着放在她的小腹之上，温软的触觉让季俊熙喃喃说道：“大爷给你揉揉。”

一旁的冬雪瞧着，嘴角一撇甚是不屑，真是不知羞耻。

“大爷，请喝茶。”正好这时秋月掀了帘子进来，端着茶向季俊熙说道，仿佛没瞧见这暧昧的场面。

季俊熙轻咳了一声，顺势收回手来：“从盛春园走过来倒也是渴了。”让薛灵芸躺好，自己站起身子，坐到一旁喝了一口茶。

薛灵芸有些愤恨的瞧了一眼秋月，真是不懂事的丫头，平白的坏她的好事，转念一想，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心里惦念着，吃不到的才是好的。

“原来大爷是从姐姐拿过来的啊？”薛灵芸转言道，眼睛一转却又说道：“今早盛春园里闹得动静可大了，姐姐没事吧？”

薛灵芸真是说得夸张了，挽春阁和盛春园相隔胜远，再大的动静传到她这来也是小的。

不过季俊熙的心思并不在这方面也就没多想：“不过是个不长进的丫头，也没什么大事，你好好养病，别管着这些事。”季俊熙有些气闷的放下茶碗，这几个女人都不是身心的，盛春园里有一点动静都伸长了脖子。

薛灵芸见他生气了，只能说到：“我只是关心姐姐，我小产没关系，要是姐姐那再出了什么事，那真是不好了。”

季俊熙听到她说的话，双眼一眯：“你说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你房里也有问题？”说着，眼睛却瞧着冬雪与秋月二人。

冬雪一听，暗叹不好，连忙拽着秋月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薛灵芸瞧了她们两人一眼，面上却求着情：“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俩都是极好的，只是那日柳姨娘不清不楚的跑到我房里来，说了些奇怪的话，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谁知晚上就小产了。”

季俊熙不再看冬雪和秋月二人，回过头来说道：“这件事爷都知晓，你好好养胎不要多想，我自有分寸，这两个丫鬟是大奶奶房里出来的，想来也是好的，起来吧。”

季俊熙这几句话就将薛灵芸的打算给堵在了嘴中，让她面上一阵晦暗，倒是冬雪与秋月出了一身冷汗，明白季俊熙这是在敲打她们，不要动了心思，否则就会拖累了苏慧娴。

“好了，你好生休息，爷还有事。”季俊熙说完站起身来，本来已是临近午时他应该在这用饭，可是他心中此时燥热不堪，却又改了主意，准备往迎春阁去。

闻言薛灵芸只好在床上说着：“恭送大爷。”

季俊熙点了点头，秋月跟在身后送了出去。

薛灵芸看着季俊熙的背影，心中暗道，真是便宜的别人，身子还是快些好吧，随又觉得还好是小产了，否则怀胎十月就算生下孩子也白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让别人受了宠。

季俊熙往迎春阁去着，思索片刻，脑中总是浮现出周智的身影，特别是隐含嗔怒的那一眼，让他怦然心动，这是在院中女子身上无法得到的感觉，就算是苏慧娴在他心中也只是嫡妻的位子，更别提妾了，薛灵芸也只是大胆罢了，却不敢直接给他脸色瞧。

“平安你去查查大奶奶房里的周姑娘。”季俊熙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知晓了背景才好下手。

平安闻言，顿了片刻，周智不是大奶奶带回来的吗？依旧还是应道：“小人立刻去查。”

“别让大奶奶知晓了。”季俊熙吩咐道，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苏慧娴开口，毕竟那人是她带回来的，她又怀着身孕，要是知晓了，怕是心情不好。

季俊熙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他已经有了四妾了。

“大爷！您来啦？”陈姨娘在窗户前正好看见远远走来的季俊熙，立刻就迎了出来，俏媚的脸上都是笑容。

季俊熙正在想着事情，抬头见到她娇俏妩媚的脸庞，也未生气，点头：“过来瞧瞧你，蓉可呢？”

陈姨娘听到他的问话，也不隐瞒，担忧的说道：“蓉可从大奶奶那回来以后，脸色就不好，就让她躺下了，怕是被那个贱婢给吓到了。”

季俊熙一听，想起周姨娘那清秀俏丽的脸蛋，想起周姨娘同周智同姓，心中一动：“那爷去瞧瞧她。”

陈姨娘毫无芥蒂的引着季俊熙往周姨娘房里去。

周姨娘此时躺在床上，满脑子那丫鬟吐血的样子，毕竟这是她头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没想到那丫头会连命都不要啊。

“蓉可，大爷来瞧你啦。”周姨娘正惊慌的时候，就听到陈姨娘柔媚的声音，脸上先是一僵，却也坐起了身子。

“大爷。”周姨娘站起身子来，摇摇摆摆的样子，仿佛就要倒下。

季俊熙一看她这幅样子，大步上前，搂住她的身子：“何必逞能啊你。”

周姨娘摇头：“是奴婢失礼了，让大爷看见奴婢这幅蓬头垢面的样子。”她羞涩的说道。

季俊熙瞧她云鬓轻挽的样子，垂着头的侧影倒是与周智有一分想象，心中一软：“爷陪你用饭，下午就在这陪着你了。”

闻言周姨娘心中狂喜，陈姨娘倒也真心为她高兴：“那奴婢就让厨房多做些好菜，大爷就好好陪陪蓉可。”

陈姨娘便出了门去，心里觉得周姨娘这也算因祸得福了，为她感到开心……

第三十九章　男人与女人

苏慧娴在房中靠在软榻上，鸳鸯走上前问道：“怎么周姑娘回房去了？”一般，她都是坐在房里看着书，陪着苏慧娴的。

“都怪我，鸳鸯你附耳过来。”苏慧娴招着手，鸳鸯立刻靠了过来，苏慧娴小声的说了几句。

“只有这些？”鸳鸯点了点头，苏慧娴回道：“嗯就这么去传。”

鸳鸯躬身，往门外走去。

周智在房里待着，眉头紧蹙，紧紧地抿着唇。

“怎么，有人惹你生气了？”楚扬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周智的房里，真是胆大妄为，青天白日之下也不怕被季府的人瞧见。

周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是这人出的鬼主意，害得她被人误会。

楚扬见她这样，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这季俊熙也是被美色所诱之人，你可要小心了，不过不怪他动了心，想当初……”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周智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

“再忍忍就快了。”楚扬最终还是出口安抚着她，季俊熙已经派出了人去了。

周智却想到房中的那位女子，挑眉看向楚扬，不知为何楚扬就是懂了她眸中的意味，冷声说道：“顾好你自己就好。”

周智只能放下眼帘，再抬起眼已不见他的身影。

而楚扬临走之前不知为何，往那边瞧了一眼，正看见苏慧娴如猫一般慵懒的抱着肚子，晒着阳光。

“真是傻女人。”楚扬收回目光，讥诮的说了一句。

……

郝妈妈接到苏慧娴的传信后，不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自称家中丢失了女儿，将周智的面容形容了一番。

郝妈妈虽心中疑惑，也就将那日看到周智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来人哭得异常的凄惨，最终直呼“可怜的女儿”，却没问郝妈妈周智的去向，哭着便走了。

郝妈妈见如此，摇了摇头，心里暗想，确实是要去找秦大夫了。

……

平安将他查到的一切如实禀告给了季俊熙，不敢瞧季俊熙阴沉的表情，他也是见过那位周姑娘的，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男装，却是身材纤长，五官精致秀美，真是一位美人，可曾想到会遭遇过那样的惨事，以后怕是也不好嫁人了。

季俊熙觉得胸口气郁难平，只要想到那如玉的美人竟然被人给糟蹋了，他就觉得气闷，真是太可惜了！目前季俊熙还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可以接纳周智，毕竟这是每个男人的通病，谁能容忍自己看上的女子，是被别人碰过的，除非是那青楼里头的女子，不过那也是逢场作戏。

饶是周智现在是季俊熙心中念叨人，他也接受不了。

季俊熙越想越烦闷，将手上的书一扔，对平安说道：“你先退下吧，爷去迎春阁坐坐。”

平安也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不敢多言，低头退下。

季俊熙一到迎春阁就进了周姨娘的房间，正好她在习字，瞧着她的侧脸，季俊熙不禁出了神，上前用力的搂住她。

周姨娘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倒也很是受用，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季俊熙心中一热，径自抱起了她，往床上倒去……

“姨娘，大爷正在里头。”周姨娘身边的彩苑红着脸拦住了陈姨娘。

陈姨娘先是一愣，本来周姨娘与她约好，下午一起喝茶聊天来着，却看到彩苑守在门口，再听到门里传来的声响，陈姨娘也就明白了，暧昧一笑。

“那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让姐姐好生歇息着。”转身她却收起了笑容，往回走去。

“本来都是姨娘你比较受宠的，真不知道周姨娘给大爷吃的什么药，现在大爷天天都往她那跑。”陈姨娘身边的荔枝小声抱怨道，自家主子看起来美艳，却没有心机。

“那是蓉可的福气；你不要乱说。”陈姨娘训斥着荔枝，可毕竟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她明白是为了她好。

“本来就是，上次周姨娘受惊了，还是姨娘您带着大爷去瞧她的，从那以后大爷就常常来找她了。”荔枝不依不饶的说着。

陈姨娘心里也很是失落，可是周姨娘一直对她挺好，两人在这深院里相互扶持，她不愿去想：“你要是再多嘴，就给我去跪着。”

陈姨娘甩着绣帕回道房中，荔枝恨铁不成钢的跺着脚，忙跟了上去。

这一幕却被待在房里的喜鹊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天她都乖乖的待在房中，有时候会去给苏慧娴请安，旁的时候连门都不出，连一向冷着脸的青儿都说她安分不少。

喜鹊瞧着季俊熙急匆匆的进了房，又见陈姨娘在廊上与丫头的争辩，冷笑一声，她算看出来了，府里头最清心寡欲的就属苏慧娴了。

本来她是迷恋季俊熙清俊潇洒的外表，还有她自己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她才想给季俊熙做了妾，苏慧娴也成全了她。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日益看清，这府里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有了孩子才能在这府中站住脚跟，可是如今季俊熙已经厌恶了她，根本不曾踏入过她的房门，这也是为何她一直老实的待在房中，就是想让季俊熙瞧见她的好。

“别看了，再看大爷也不会来。”青儿见她一直在窗檐前站着呆呆的发愣，忍不住出言说道。

喜鹊回头恨恨的瞧了她一眼：“不用你多言，我要去给大奶奶请安。”

说完推开门就出去了。

青儿在背后摇了摇头，真是不死心的女人。

……

苏慧娴已知晓有人去找过郝妈妈了，此时她正看着手上的帖子出神，竟是苏慧淑让人送来的，倒是比以往要懂礼多了，可是苏慧娴并不想去。

“大奶奶要是不想去的话，奴婢让人回了去。”鸳鸯在一旁看出苏慧娴的心思来，“反正大奶奶是有着身孕的，就说身体不适为借口，二小姐也不会说什么的。”

春花却不赞同的说道：“不能老是用这种借口的，在奴婢那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却拿这种事当借口，会成真的！”

鸳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说法，嗔怒的瞧了一眼春花，真是多嘴，随即又尴尬的说道：“奴婢莽撞了。”

苏慧娴将手中的帖子放下，并没有怪罪她，还是去一趟为好，毕竟还不想与林氏撕破脸。

“柳姨娘来了。”夏荷说道。

鸳鸯一听不禁嘀咕了一句：“来的真是勤，也不怕打扰大奶奶休息。”

苏慧娴笑着瞧了一眼她，李嬷嬷立刻说道：“鸳鸯去泡茶吧。”

鸳鸯这才不情不愿的下去了，苏慧娴笑道：“嬷嬷真是越发的懂我心思了。”

李嬷嬷颌首不言。

“给大奶奶请安。”喜鹊走了进来弯膝行礼，春花搬着圆凳给她坐下。

“没在房里午休吗？”苏慧娴问着她，摸着肚子。

喜鹊瞧着她隆起的肚子，眼中闪过羡慕：“院子里不太静，睡不着，便想来瞧瞧大奶奶。”

苏慧娴听着，眼里闪过兴味，随即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时候还有夏虫的声音？”

喜鹊摇了摇头，说道：“是大爷去了周姨娘的房间……”话没说尽，苏慧娴却明白了。

“看来还是迎春阁小了，真是委屈你们了，不过这院子本来就是这么大，咱们大房就这些地方，二房的房子虽是空的，咱们也不能搬过去，还好老爷只有两个儿子，要是再多些，怕是更是住不下了。”

苏慧娴故意说些房子的事情，仿佛未听懂喜鹊说的话。

喜鹊也不好直言，只能点着头。

“要不你搬去挽春阁住去，那里只有薛姨娘一人住在那，又是清净，以后也就没人吵着你休息了。”苏慧娴笑着看着喜鹊。

喜鹊被她一瞧，再一听，打了一个哆嗦，她可不想与薛灵芸住在一块！

第四十章　不忘旧人

喜鹊立刻说道：“奴婢这就回去，不敢打扰大奶奶休息。”

苏慧娴冷着脸说道：“我只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倒是认真的了，莫不是大奶奶我连句玩笑话都不能开了？”

喜鹊从未见过她如此，一时也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真是不禁吓。”苏慧娴转脸又笑道。

喜鹊一愣只能陪着笑：“奴婢真是愚笨。”

苏慧娴见她惊色未退便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也别拐弯抹角，要是我理解错了怕是不好。”

喜鹊经此一下，倒也不敢拐着弯子，诺诺的说道：“这几日大爷都睡在周姨娘的房里，不曾来过奴婢房中。”

苏慧娴点了点头，喜鹊接着说道：“奴婢不求现在怀上孩子，只求大奶奶生下嫡长子之后能怀上孩子，无论男女，奴婢都心满意足了。”

苏慧娴也知晓，她来的目的无非与此，这两日不知为何季俊熙专宠起周姨娘来，旁人屋子里倒也没去过，就连薛灵芸的房里都少去，让苏慧娴不禁感叹，这周姨娘真是厉害的手段，让苏慧娴有些后悔放过她了。

不过这两天的反省倒是让喜鹊长进了不少，毕竟喜鹊从小跟在她身边，也知晓是不能越过大奶奶去生了孩子。

以往喜鹊想要孩子是为了拼一拼，可是现如今她没了季俊熙的宠爱，再失了苏慧娴的心，在这季府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的，就算怀了孩子也不一定能健康的生下来。

所以喜鹊决定重新回到苏慧娴身边，以获得一丝的庇佑。

可苏慧娴的心中是有芥蒂，上一世如果不是喜鹊出卖她，她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既然养的狗已经咬了自己一口，又怎能给她第二次机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可知道上次我院中的丫头是谁找的吗？”苏慧娴转言说道。

喜鹊闻言却抬起了头，前两天在盛春园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莫非是跟陷害奴婢的是同一个人？”

苏慧娴点了点头，喜鹊忙问道：“大奶奶可查到是谁了？”

苏慧娴并未直言，而是分析道：“薛灵芸是没有娘家帮衬着的，陈姨娘虽长相艳丽可却是个没心眼的，而有一个人家中有财力支持，家世也清白，你自己想想。”

喜鹊一听便知道是谁了，怪不得别人都说，咬人的狗不叫，真是没看出来。

“你自己好生提防着吧，我院中的事她自然不敢再插手，而我如今身子重了，也管不了你们那边。”言尽于此，喜鹊再傻也是听懂了，不再叨扰苏慧娴退了出去。

一路上脑子都在想着周姨娘的事情，既然她都干让丫鬟在房里放东西，那她的房里呢？不行！喜鹊决定要去找个大夫好生瞧着。

“大奶奶你与那柳姨娘说那么多做什么，她就是个愚笨的人。”鸳鸯愤愤的说道。

苏慧娴瞧了她一眼，李嬷嬷带着春花出去了，周智今日待在自个房里一直都没出来。

“鸳鸯，往日里我瞧着你，也算忠心耿耿，对我也是体贴，怎的却越发的口无遮拦起来。”苏慧娴猛地将茶碗放在了桌上。

鸳鸯一哆嗦立刻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错！”

苏慧娴瞧着她那样子叹了口气，前世里就鸳鸯最忠心，可也没有什么心机：“你出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了。”

鸳鸯磕了一个头，哭着出了房门。

李嬷嬷瞧她那个样子，让春花和夏荷进去伺候。

“来，擦擦眼泪。”李嬷嬷拿着手帕给鸳鸯，鸳鸯接过，却是满肚子的委屈，自己是为大奶奶好啊！

“不要怪嬷嬷说你，大奶奶已经警告你好几回，可是你就是没注意，毕竟大奶奶怀着身子不与你一般计较，你也是她的贴身丫头，可是你想想你在房里说惯了，往后随大奶奶出去，要是无心说了什么话，一个不好大奶奶都护不住你。”

鸳鸯抽噎着听完李嬷嬷的话没有那么伤心了，可是眼睛还是红的。

“你也别置气，你岁数也不小了，大奶奶怕是要给你找婆家了。”李嬷嬷想想还是没忍住。

鸳鸯一听，擦了擦眼泪：“我不要嫁人，我要陪着大奶奶。”

李嬷嬷摆了摆手：“喜鹊给了大爷做妾，你要是还不嫁，怕是别人也会觉得你想做妾，到时候怕是要寒了大奶奶的心了。”

鸳鸯一听到是急了：“我才不做妾，那可怎么办？”

李嬷嬷叹了一口：“这事也不是我们奴婢能操心的，你放心吧，大奶奶不会亏待你的。”

房里春花走到苏慧娴跟前：“大奶奶别生气，鸳鸯姐姐就是直性子。”

苏慧娴捏着眉心：“我也知道，可是她这性子还是要改一改的，现在我还护得住她，还是早点给她许个人家吧。”

春花和夏荷相视一眼，不好再说什么，听这话的意思倒有些心灰意冷，两人一惊，只能小心的陪着。

李嬷嬷走了进来见苏慧娴脸色不好便问道：“大奶奶可要将秦大夫请来给你瞧瞧？”

苏慧娴闻言点了点头，不知郝妈妈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大夫今日接到季府的出诊，不知为何有些慌乱，还好药童已帮他收拾好箱子，否则倒是要耽搁那么一会。

秦大夫坐着季府的马车，手心里不一会竟然汗湿了，已是医学圣手的他还没有这般样子过，沉稳的眼眸里多着期待和复杂的神情。

相当年他只是一个才出师不久的小大夫，达官富贵人家是不会找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大夫的，他只能给一些老百姓家的孩子看看病，有时候甚至一天都没有人来找他看病，谁知有一天来了一位婢女，穿着简洁大方，谁知竟是别人的家仆。

他跟着她进了一座府邸，位于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他本是忐忑，却发现眼前的只是一间小院子，里头安安静静，一点都不像下人往来的后院，他随婢女进去，却见里面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家具，一女子躺在床上。

他忙避过眼去，只听一虚弱但依旧柔和的声音说道：“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都是快死的人了。”

“小姐，您不会的，您会长命百岁的。”婢女哽咽着，将床帏收了起来，扶那女子躺好。

他这才转过身来：“医者父母心，望小姐不要怪罪。”走了过去，只见那女子面色灰暗，非常的瘦，时而咳嗽两声，只有一双淡褐色的眼睛还闪着温润的光芒。

他心中一震，看样子怕是……却说道：“得罪了。”当时他还不知道给女子请脉要覆上丝帕，指下的脉象已是非常的虚弱，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将女子之前吃过的药方拿出来看，本是要温补的病，却用了猛药，本来女子的身体偏阴，这样一弄身体自然是好不了的，又让婢女拿来了药渣，他一看……

他将他所查出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女子，只见那女子透彻的眼眸突然暗了下来：“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狠心。”唇上却是笑了出来，看得他心中一揪。

当时他医力尚浅，回天无力，只能开了一些尽力延命的药，只能看着那女子一天比一天瘦弱，憔悴，常常听她在昏迷中喊着：小调皮，小调皮……

她过世以后，他拼命钻研医学，可再也换不回她的命来……

直至今日他终于知晓小调皮是谁了，竟然是左丞家的嫡长女，季家的大奶奶，是他常常去把脉的人！

第四十一章　相见

秦大夫当时只是知晓那宅邸是新科状元的，本以为那女子只是他家的亲戚接住在此，谁曾想到她会是苏状元的嫡妻……

可是十几年过去，他在后堂看书，普通的病人已不用他来瞧了，却听到药童说有人来找他，本以为是哪家的病人，却看到当年的那个婢女，他只知晓她姓郝，女子过世之后，再也不曾见过了。

她的头发之中已是银丝满布，当年她还是一头乌发，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是辛苦，却没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事情……

秦大夫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慧娴，毕竟是他亲眼看着那女子从衰败到枯萎，他不知该用如何的心情去面对那女子的骨肉，虽然时至今日他还不知晓那女子的姓名，只知她喜喝红豆粥，喜爱梅花，喜爱看书，喜爱听他讲市井上的事情，总是说病好了要带小调皮出去玩玩。

转眼之间马车已到了季府的门口，秦大夫在药童的提醒下回过了神，整了整衣裳，向盛春园走去。

“秦大夫来了。”李嬷嬷说道，夏荷给秦大夫撩开了帘子。

往日里，秦大夫来也只是把了脉，吩咐几句就走了，今日却有些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了。

苏慧娴一瞧他这个样子，明白郝妈妈已经去找过秦大夫了：“秦大夫来啦，快请坐。”

秦大夫听到她的声音忙应着：“大奶奶好。”看着她淡褐色的眼眸，还有那因为怀孕而丰润的脸型，要是那女子健康的时候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李嬷嬷不禁咳了两声，苏慧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秦大夫这才发觉自己失了礼竟盯着苏慧娴出神，忙低下头告罪。

苏慧娴没想到往日里沉默少言的秦大夫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样子，看来自己的娘亲在他心目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秦大夫诊脉吧。”

秦大夫见苏慧娴给他解了围，静下心神来，隔着丝帕给她诊着脉，却瞧见白润的手腕上竟带着那镯子，温润透亮泛着盈光，正是那女子手腕之上戴着的，只是有天之后他再也不见那女子戴过。

苏慧娴朝秦大夫微微一笑：“春花和夏荷你们去找周智去，我想吃点心了。”

春花和夏荷听着，立刻出去到周智房里找她去了。

“老奴去瞧瞧厨房炖着的燕窝好了没有。”李嬷嬷也借故出去了，她怎能不知道苏慧娴是要支开他们。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秦大夫与苏慧娴了，苏慧娴收回手来：“秦大夫喝茶。”

他从脉象上已知道苏慧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找了个借口将他找来。

“看样子，秦大夫都已经知晓了吧？”苏慧娴问道。

秦大夫点了点头，本来还有一份怀疑，也在看见那镯子的时候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