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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花露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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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抱我吗?”他问,看她的方式,原始、野性,表情残酷,很野蛮。

她在他的掌握里颤栗,呼吸破碎……



阳光敲著房间玻璃窗,麻雀踏行道树吵闹。

花露露坐在床上看著,没劲下床,准备看诊。她心里荡漾著跟昨日前日所有从前那些日子,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在闪著日光的玻璃窗,她看见昨晚的楚天驰。在噪闹的麻雀声中,听见昨晚的楚天驰。本来每天都赞叹美好的早晨,今天却为了心中的疑团而失神。

她心中也有噪音响著,她的心情,跟窗外跳跃的麻雀有得拚。

叩叩叩——

有人敲门。门被推开,巴南跟花明月一大早就来了。

“你没事吧?我们本来要参禅的,但是不放心你。”巴南瞥见搁在床角的灸器。“欸?谁帮你温灸?天驰吗?”

花露露深吸口气,伸展双臂。“早哇,我很好啦。”她恍惚地笑著说。

花明月坐到床边,抚了抚女儿的脸,审视她的气色。“楚天驰跟我们说你病了,你今天还要不要看诊?”

“不要喽。”花露露惊恐道:“我腿软,我没力了。”

巴南跟花明月哈哈大笑,甘愿了呴。

花明月掐掐女儿的脸。“你知道就好,之前怎么说,你都不听,就是要病了才听话。”她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煮奶茶,你快点刷牙洗脸,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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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月替女儿烹煮了一大锅的尼泊尔奶茶,那是花露露每天醒来一定要喝的。稍后,在花露露诊间,三人盘坐在地,享用三明治跟热奶茶,帅帅窝在露露脚边,对著三明治流口水。

当花明月跟巴南聊天时,花露露一直若有所思,瞅著墙上时钟,不然就去瞧紧闭的门扉。直到,房外响起动静,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踏过……她眼睛一亮,楚天驰来了?

“楚天驰来了。”花明月啜著奶茶,凉凉道,女儿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我出去一下。”巴南出去招呼徒弟。

花露露啃著三明治,听巴南在门外说话,他对楚天驰嚷:“你帮她温灸吗?算你有良心,她已经好多了……我们在吃早餐,要不要来一起吃?”

花露露坐直身子,瞧著房门。她的期待,太明显,她盼望下一秒,楚天驰就走进来。

花明月啃著三明治,漫不经心问:“昨天怎么了?”

花露露怔住,眼神躲闪。“噢……昨天,就是……我不舒服,所以……”

啪!巴南开门进来。“受不了,他每天都喝黑咖啡,不吃早餐的,一成不变,我真服了他。我们自己吃,别管他。”

他没来……

花露露垂下眼,一阵失望。抿抿唇,皱起眉头,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困扰。昨晚他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但没真的对她做什么,但是,他离开以后,却害她一直忍耐著他带给她的副作用。

她一直胡思乱想,想著如果他们拥抱了会是什么情形?

她调动过往所有看过的,那些爱情电影里或情侣之间的亲匿画面,然后换上她跟他来主演,她想像力无远弗届,想到太过分时会可耻地脸红耳热,但是停止不了,就是会一直想像他……

“既然花露露没事,晚一点我们还可以回阳明山找梁师父……我还可以带你去……”南叔跟妈妈聊著。

花露露听不到,她耳鸣,嗡嗡响的全是楚天驰昨晚对她说的话,好混乱,他毁了她头脑的宁静,她无法停止思考关于他的事,她就快发疯了。从没有谁,带给她这种影响,脑子被他的表情话语塞满,该如何停止?这种高悬摆荡的心情?憋著躁动的心思,快要发狂了。

突然,花露露扔下三明治,重重放下杯子。

巴南跟花明月停止对话,一起看著花露露。

花露露要发问:“妈,假如有一个人,我跟他独处时很紧张,心跳很厉害,还会语无伦次,变得不像自己,很不自在。可是,当那个人一离开,我又会很空虚很寂寞,这是为什么?”

“这我知道。”巴南抢答:“以前我对你妈也这样,这叫恋爱。你看见谁这样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会这样,就是因为恋爱吗?”花露露缠问妈妈。

巴南拍拍花明月肩膀,表情很得意。“我没说错吧?是这样吧?”

花明月听著,替女儿空了一半的杯子,注满奶茶。“第一次恋爱,情绪的波动总是会比较厉害。”她回答得云淡风轻。

“我很混乱,脑子都停不了,妈,你看,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吗?”真奇妙啊。这就是恋爱?就是教很多人疯狂的恋爱?如果是,那么她现在相信了。爱情,确实能教人癫狂,魂不守舍,心一直烫著,脑袋也不平静了,再没有做其他事的心思,好像栽入了大漩涡,被转得七荤八素,没了方向,都糊涂了,想到他就晕晕的啊。

“喂,告诉南叔,你喜欢谁啊?是不是常来找你看病那个读政大的男生?还是每次一来就故意待很久的那个业务员,朱宝文?”

“不是……”

“是楚天驰。”花明月替女儿作答。

“嗄?”巴南震惊。“他?我……徒弟?!”

“不然还有另一个楚天驰吗?”花明月问。

花露露哈哈笑。“妈,你说对了,你怎么都知道啊?”

花明月也哈哈笑。“因为你是我生的嘛。”

“你还笑得出来?!”巴南瞪住花明月。“你,你不说点什么吗?她喜欢楚天驰欸?”

“要我说什么?”花明月耸了耸肩。

“你女儿喜欢楚天驰!”巴南怪叫,仿彿发生天大灾难。

“我知道啊,你干么这么激动?又不是你爱上楚天驰。”

“对啊,”花露露也奇怪。“南叔你激动什么啊?”

“我——”气结,巴南跳起来,对花明月嚷:“天驰大她十二岁好吗,而且他们两个……差很多好不好!而且……花露露——”又瞪住花露露。“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喜欢那种老男人?”

“他不老啊!”花露露抗议,不但不老,还很有魅力呢!

“老的是你吧。你都六十八岁了,”花明月冷冷地看著巴南。“你徒弟才三十岁。”

“才三十岁?才三十岁!问题你女儿才十八!”好像只有他在激动喔。

“我们应该庆祝我女儿恋爱了,拜托你不要搞坏气氛。”花明月皱眉了。

“庆祝?我没办法庆祝啊,因为我知道花露露爱上他会怎样。”巴南摇头,坐下,摸著脑袋,好苦恼。“总之我徒弟跟你女儿不适合。”

拜托,残害幼苗,花露露这么年轻又纯真,他徒弟呢?楚天驰已经历经沧桑好吗?他配那个常来的葛小姐刚刚好,不管年龄还是社会历练,还有过去的历史背景,他们最适合,巴南实在没办法将花露露跟楚天驰想在一块。一个甜美纯真又亲切,一个冷酷孤僻很自闭,天差地别,要怎么爱一起?

“惨了,都怪我,都怪我叫你妈把你找来,都我害的!”巴南恼得揪头发。

“没这么严重吧?紧张什么?”花明月感到好笑。

巴南哀叹:“你快劝她,叫她别去喜欢楚天驰。”

“楚天驰那么好,为什么我不能喜欢?”花露露很困惑。

巴南猛一抬头,问她:“天驰呢?他怎么说?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还不知道吧……”花露露抓抓头发。“我也是刚刚才确定,我真是爱上他了。”本来很混乱很恍惚,在跟他们聊过后,她很清楚了,那震荡整晚的情绪,就是爱情……她的初恋是楚天驰啊!

但有人很努力想熄灭爱火——

“他不知道最好,你千万别跟他说你喜欢他,”巴南急劝著。“你听我说,楚天驰不是你能喜欢的人,他会让你伤心,我太了解他了……”

“是噢?”花露露问母亲:“我不能喜欢他?我们不适合我会伤心吗?”

“少听他胡扯。”花明月真不给巴南面子。“南叔又不是算命仙,哪知道未来的事?他也不是神,连神都没有规定你不能爱超过十二岁的男人,圣经也没有一条说你不准爱一个叫楚天驰的男人,佛经也没写著爱比你大十二岁的男人会下地狱,是不是?”

“就是啊!”花露露重新绽开笑颜。“如果不行爱他,我会很失望,我是第一次那么的喜欢一个人。”

“嗯,那很好啊。”花明月瞧著女儿的眼睛,那里边不再只有单纯的眼色,那里边开始有了复杂的情绪,揉合著不安和梦幻。她欢喜地接受女儿的改变,不打算拦阻,也不愿意泼冷水。

她搂住女儿,温柔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是不是?将来会不会伤心,是以后的事,你要为你现在的心情负责。反正啊,妈很高兴你终于恋爱了,你从没体验过,感觉很奇妙对吧……你想怎么做,你自己衡量吧,因为连妈妈也不知道你喜欢楚天驰会怎样,这也不是好或坏的事,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总之,不管最后怎么样,你都要甘愿,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样就行了。”

“这不是在传道,也不是在上课,花明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你女儿,你怎么讲得这么轻松?”巴南啰啰嗦嗦。

花明月瞪他。“我教我女儿的跟教我学生都一样,干么要有分别?”

“你……”

“还有,如果怕伤心,就不去喜欢那个人,那么你以前好像也为我伤心很久,现在干么又来缠著让你很伤心的我?”

“怎么这么说啦,那时伤心归伤心,但还是有快乐的时候啊,所以现在还要缠著你啊……”

“那你现在还伤心啊?”

“现在高兴得很。”

“所以喽,未来的事很难说嘛,干么在我女儿高兴时泼冷水呢?多扫兴。”

巴南举手投降。“好,这我同意,但我不赞成,是有原因的,我真的是为花露露好,你们对楚天驰理解得太少了,他真的不适合花露露,他……”

“好。”花露露起身。“我过去了。”

“过去哪?”巴南困惑,他话都还没讲完咧。

花露露说:“我过去跟他告白啊。”

“这么猛?”巴南大惊失色。

“不跟他说,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他?”花露露讲得理直气壮。

“现在?”

“现在,打铁趁热。”

“你要不要含蓄一点?你是女生啊!”不妙,巴南替花露露紧张:“你这样傻呼呼跑去告白,小心被他轰出来。”以那小子的脾气,很有可能。

“不会吧?”花露露笑了。“被人喜欢,他应该很感动啊。”

“哈、哈、哈!”巴南笑三声。“你尽管试,别说南叔没警告你。”

“好、我去了。”花露露走到门前,深呼吸,回头,看著妈妈。“我有点紧张,我第一次告白呢!”

“祝你成功。”花明月给她鼓励的微笑。

花露露开门,走出去,带上门。

巴南错愕著,不敢相信,那个小女生,就这么跑去爱的大告白?

“等一下她哭著回来了,看你怎么办。”这告白,注定要失败,巴南了解楚天驰,他不会接受花露露的。

换作一般的母亲,应该会很担心,可是,他瞧向明月,她竟拿起三明治,端起热奶茶,继续享用早餐。

“你还有胃口吃?”

“来吃啊,操心也没用啦,顺其自然吧。”

“唉,你真豁达,你以前该不会也像她那样吧?”

喜欢了就立刻行动,不先考虑的。唉,八成也是,所以没结婚就怀了孩子,又在遥远的尼泊尔生孩子。想到她待在政局动荡的尼泊尔,好几次因为她无心睡眠。可是这教人担心的女子,却活得比他更精彩。每次回台湾办理签证手续,她还能利用空档教瑜伽。在台湾工作三个月的钱,就够她跟女儿在尼泊尔过一整年。她不想太多,活在当下,彻底啜饮生命的滋味……

像现在他为花露露担心,身为花露露的母亲,她却说:“反正露露没伤心过,让她知道伤心是怎么回事,也满好的。”

“你就让她这样去摔痛了,你其实可以阻止她……”

“我怎么可以阻止?”花明月严肃道:“那是她的人生,我生下她,就换她去生下她的一辈子,她要怎么怀她这一世,都是她的经历,我凭什么左右?就算她不为这件事伤心,将来就不会为别的事伤心吗,我能阻止得完吗?趁我还在她身边,这时候伤心是好的,至少她伤心时,有我陪著。”

巴南怔怔听完,非常感动。“难怪你能当老师,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趁病人替换的空档,花露露敲敲门,溜进楚天驰的诊间,站在桌边边,看他低著头,整理病人资料。她不吭声,耐心等,直至他抬头,发现她。

“你进来干么?”楚天驰脸色很难看,摆明了不欢迎她。天晓得,昨晚回家后,他是如何努力地平复自己。她不知他的煎熬,又来搅乱他,光是这样站在他身旁,他的身体又在蠢蠢欲动了,心也莫名地烦躁起来。

花露露不言不语,瞅著他看。

他脸色一凛。“到底要干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胀红著脸,神情古怪,一直瞅著他。“干么不说话?没事就出去,我要看诊了。”

他低头,装忙,同时听见她的呼息很混乱,跟著听见她嗓音紧绷地说——

“来——抱一下。”

他还不及反应,一个好暖的拥抱已经圈住他,将他圈入暖呼呼的胸怀里。他呼吸一窒,怔怔地闭上眼,皮肤一阵热麻,眼眶瞬间热烫,喉咙像被谁勒紧,一刹那他失神了,无法说话,忙著心悸。

有多久,没被抱了?没被这样温热的圈在怀抱里。

她的拥抱好暖,洋溢爱的能量。他还听见她的心跳声,强壮有力,她是活生生,热呼呼地在拥抱他。是他早忘记,不敢再奢望的热情拥抱,直到被这样狠狠牢牢抱住了,他才记起来……自己多寂寞。

他安坐椅上,就这么被十八岁的花露露抱得牢紧。

楚天驰想著,他将永远不会忘记,这一个拥抱,抱得真心真意,仿彿连他的心都抱紧了。

他差点落泪,压抑感动,他骂她:“你……疯了……”

她却抱著他笑,偏脸,软颊贴著他额头,闭上眼睛。“跟你说,我爱上你了……”说完,不等他反应,自己竟感动得哽咽了。

噢,是这么喜悦呢,抱著一个喜欢的男人。那急著要给出去,涨满满的情感啊,必须对他表露,否则她会发疯,她不懂压抑,如果不把爱说出口,不将情感流泄,她会憋到曝炸。

他听著,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热的泪珠,滴落他脸庞,她是这么纯情,又青春洋溢,仿佛整个人都是甜跟蜜做成的。她能够这么简单地,因为爱,大大感动著。

他被喜欢著,应该要觉得很欢喜,但是,他感到悲伤。曾经,也那么深深爱过,直到改写一生的悲剧发生,无法逆转的命运,使他再无心享受人生。

这份纯真的爱,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他悲伤,是因为自惭形秽,因为承受不起这样的厚爱。

“不要对我讲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楚天驰拉下横抱胸前的手,将她轻轻推开了。

“为什么?我爱你不能说吗?有人爱,你不开心?”

“你……好,我知道,就好像你喜欢帅帅,喜欢我师父,那是喜欢,不是爱。好了,你讲完了吗?我要看诊了,你出去。”

不理她,他将病历搬左挪右,拿铅笔又放下,报纸搁入抽屉,装忙装半晌,她还不走?可恶,他真的心乱如麻,能感觉到,那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他故意不理,想让她站到尴尬,自己离开。可是,她没走。

“不对。”她说。

“怎么不对了?”楚天驰用力关上抽屉,转头,瞪她。

“我爱你,跟爱帅帅或你师父甚至是我妈不一样,我对你的感觉是特别的,是爱情,你懂吗?”

她讲得理直气壮,仿彿爱上一个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尴尬,更不需矜持。反而是,他比她矜持。

“你太年轻,还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你又不是我,你才搞不清楚我的感觉。”

“你懂什么?你几岁?你好糊涂,你随便在乱爱什么?”

“我从不随便乱爱,这是我第一次爱上人。”

“好,你爱我,我了,你可以出去了吗?”

他赶她走,很怕下一秒就要失控,他会冲动得做出危害善良风俗的事,譬如吻她。他皮肤烧烫,身体多想跟她亲密,只剩残存的理智在撑著。这么分裂,害他脸色更难看。

“你还没说啊……”花露露绕过桌子,双手撑在桌上,跟他面对面,直视他眼睛。“你也爱我吗?”

直视她的眼睛,他正要答覆。

“等一下,等等,先别说。”她突然阻止。

他看花露露闭上眼,双手交握,要祈祷。

他眼色黯然,记住花露露祈祷的模样。她好虔诚,她是真的相信世上有神会庇护她。他则唾弃神,恨命运的摆弄,所以不信世上有神。

“好了。”祈祷完毕,花露露笑望他,眼睛亮晶晶。“现在你可以说了,告诉我,你爱我吗?”

“不爱。”

“嗄?”

“我不爱你。”

“为什么?”

“我们年纪差太多。”

“那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个性也差很多。”

“我不觉得啊。”

“我们不会有未来,而且你很快就要回尼泊尔了。”

“可是现在呢?我是问现在,你爱我吗?”

“不爱。”他说得斩钉截铁,看见她本来还笑咪咪的,这会儿眼眶湿湿了。

“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太少相处,你其实……还不知道你对我的感觉。”

“我们绝不可能。”

“一点点……连一点点点点点的可能都不可能吗?”

“我看我干脆给你很清楚的答案——”楚天驰起身,绕过桌子,将花露露揪往门口,像拎小鸡那样。“其实,我有女朋友。”

打开门,他将呆住的花露露,推出去。砰,关门。

花露露愣在门外。

房内,楚天驰喊:“下一位进来!”要继续看诊了。

下一位是个高瘦少年,他奔过来,看见挡在门前的花露露。

“借过。”

花露露还在失神。

少年更大声地喊:“借过!”

花露露吓一跳,瞪住少年,嘴微颤,突然——

“哇——”她崩溃,痛哭,把少年吓退好几步。

“我只是请你借过……”少年不知所措。

花露露掩面痛哭,不管会不会吓到人,也不管谁在看。方才还沸腾的心,突然像被谁捅了大洞,好失望,好心酸,从没经历这么大的难过,泪一飙,就任它们奔流,哭得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呆住。

“怎么了?”巴南冲出花露露诊间,看她失态痛哭。“我的妈啊……”是怎样?哭成这样?这种哭相,也太恐怖了。

花明月走出诊间。“怎么啦?我的宝贝女儿。”

“我失恋了……”一见妈妈,花露露扑进她怀抱,哭得更来劲。

“没关系,妈妈抱喔。”花明月也不管大家都看著,搂住女儿给她秀秀。

“嘘,哭小声一点,很多人在看欸。”巴南替花露露感到难堪。花露露也在这义诊一阵子了,哭成这样,太难看了,有几个病人,已经在偷偷笑了。

花明月却对女儿说:“想哭就哭,没关系。”

楚天驰听见痛哭声,开门出来,看见花露露蹭在母亲怀里,如孩儿痛哭。他愣在原地,看著花露露野蛮的哭相,不敢相信。

在时髦的大台北,人人讲究面子跟自尊,谁还会因为告白被拒绝,就崩溃痛哭,不计形象?

“花露露你怎么了?”巫玛亚刚踏入诊所,看花露露嚎哭,超震撼的。她摘下大墨镜。“你干么哭啊?”昨晚让花露露治疗后,回去果真睡得像条猪,今天特地拨空来探望花露露,没想到,目睹她崩溃。

花露露从妈妈的怀抱抬起脸,回巫玛亚话:“我失恋了,呜~~”又埋回妈妈的怀抱,继续哭。

“嗄?”巫玛亚呆住。“失恋?”

失恋就当众崩溃?让大家看笑话?巫玛亚瞪著花露露,像在看极稀有的保育动物。她伸手,接她淌落的泪滴,看著掌心的泪,她笑出来。

“哇~~真的这么伤心啊?酷!”

“你干什么!”楚天驰推开巫玛亚,对她的行为很感冒。

“昨天你病得要死,现在能哭这么大声,所以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喂,可以帮我看诊吗?”

“我今天不看诊。”花露露呜咽道。

楚天驰觑著巫玛亚,很不爽了。这女人真自私,昨天花露露为了她,看诊看到晕倒了,她拍拍屁股走人。现在来了,看花露露伤心,她还笑得出来,还想要花露露帮她看病?有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

不只要花露露帮她看诊,还催促花露露,巫玛亚戳戳正在痛哭的花露露肩膀。“你要哭多久?我十一点有事,可以先帮我看吗?”突打住话,被四面八方投来的愤怒目光瞪得住口,干么?干么啊?全这样凶巴巴瞪她啊?

巫玛亚挺起胸膛,迎视周遭敌意的目光。

“干么?她不看诊了吗?就失恋嘛,哭哭就好了啊。花露露,我明早有个很重要的会,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失眠,拜托先帮我看诊,然后你再好好哭,我知道要排队,但我实在没时间,当然我可以付你双倍价钱……你干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放手,我告你非礼,放开我!”

巫玛亚被楚天驰撵出去。他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太白目了。

“疯女人。”丢掉巫玛亚,楚天驰踅返客厅。

岂料,巫玛亚又溜进来,穿过他身旁,直接揪住花露露的手,将她从母亲怀抱揪出来。

老娘懒得废话了,巫玛亚冲著满面泪痕的花露露说:“花露露,我把你包下了。”

“啊?”巴南大惊。“包什么?”没听懂。

花明月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楚天驰怒视巫玛亚,不懂她在乱什么?

“这位小姐……”巴南将花露露拉到身后。“你到底想干么啊?”女流氓喔,讲话这么嚣张,瞅著花露露的饥渴样,活像老男人急著要包养援交女。

“我不会亏待你的……”巫玛亚拉住抽噎的花露露。“来,跟巫姊姊走,来我家住,一个月看要付你多少,你说,我把你包下来,专门治我的失眠。因为我的工作时间很不定,要我跟大家排队太困难了。这样OK吗?”

“OK。”花露露揉著眼睛点点头。

OK?!一阵哗然。

“等一下,你跟她很熟吗?”楚天驰第一个反对。又不知道这女人的背景,怎么可以乱答应?

巴南第二个抗议:“对,不能去她家住,你又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我名片。”巫玛亚唰地打开鳄鱼皮包,发名片给大家。她是光晖制作公司的制片,巫玛亚。“上面有我的电话,我是制片,所以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著,随时可以找到我。”解决事情很有一套,俐落又快速。

“她还要考虑,请你先回去。”楚天驰代花露露发言,又将花露露从师父身后,拉到自己的身后。

花明月挑起一眉,注意到楚天驰急欲保护露露的小动作。

花露露不领情,小手轻撇,挣脱楚天驰的掌握。

楚天驰回过身,看著她。

花露露不看他,她看著巫玛亚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收行李。”离开正好,被楚天驰拒绝了,情绪很崩溃,她从没这么沮丧过,很混乱,到另个地方静一静也好。

“OK,就这么说定。但是——”巫玛亚掏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怀表检视。“再过十五分钟,我一定要走,你要快一点。”

“我帮你收拾。”花明月陪女儿进房收行李。

诊所里,病人们议论纷纷。

巴南跟楚天驰,一起瞪视巫玛亚,仿佛在瞪个从火星来的外星人,非我族类,很想消灭。

巫玛亚对敌意的目光免疫,她掏出烟盒,到墙边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抽出香烟,含在嘴里,按开打火机,同时问楚天驰:“不好意思,我抽个烟,介意吗?”

“这里禁烟!”巴南嚷。

“不准抽烟!”楚天驰吼。

难得师徒意见相同,对要将花露露带走的巫玛亚很不爽。

“OK~~那我去车上等。”在人家的地盘就是要识相,巫玛亚不啰唆,马上起身走出去。

“我好了。”花露露拎著棉布包,右肩背著西塔琴,哭哭啼啼跟出去,走到一半,发现忘了穿鞋,又转身往房间跑。“我的鞋……”

楚天驰立刻跟进去,看花露露满身东西,没法弯身套鞋。

他蹲下,握住她脚踝,帮她套上鞋子。

看著她夹脚拖鞋上的塑胶宝石,廉价闪光,竟也闪得他心酸。

“真的要走?”他问,同时敏感地,听出自己口气里的不舍。

“对不起……”花露露低头,看著蹲在脚边的楚天驰,眼泪又滴滴答答了。“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还乱跟你告白,让你困扰了,真糗。”

“其实……告白失败也没什么,我保证不会嘲笑你什么,你不必跟个陌生人走,很危险……”

花露露蹲下,抱膝,偏脸,看他,眼神好困惑。

“我现在才知道,被喜欢的人拒绝,真的超难过,眼泪停不下来,我想离开,看不到你可能我就不会继续喜欢你……那就不会伤心了……伤心真不好,我不喜欢,我无法做自己的主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我。”

崩溃失态,还会出糗,像傀儡被爱情操控,真可怕。她不爱分裂感,身体怎能失去控制呢?本来没喜欢谁,她活得很完整,现在,爱上了被拒绝,这中间,其实也没有真发生什么大事,但为什么感觉不再完整?好像残障了,可是并没有失去手或脚啊,也没伤口,可是觉得在流血,是什么热热的不断流失中,教她痛苦。

听著她的决定,楚天驰不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尽管他曾希望她离开,现在,他却不知道了,是希望她继续喜欢?还是希望她好好过她的日子?不管哪个选择,他的心,已不能平静。自从她来,从此不管她有没有在眼前,或身旁,总归都会出现在心里。他无处躲,就算看不到她。

她说,她要离开,觉得看不见他,她就会好了。

可是,她不知道,他看不见她的时候,也好不了啊……

她先像个糖果,诱惑苦透的他;继而又像美梦,迷惑住他;现在像气球,要飘走了。他发现,自己竟是这样不知所措。

感情生灭,当事人竟无法主张。眼不见耳听不到,那个人,也会潜入无意识里,随时袭击心房,在脑海徘徊。就算他们身体没能亲密,他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已经在跟她恋爱了,否则为什么她说什么做什么决定了什么,他身体都有反应。譬如此刻,头脑好冷,身体很寒,因为她突然说要走。他才发现,她来了以后,他身体变得比较暖和。

他找不到适切的字眼,跟她说话。

“要走了没?”花明月抱著帅帅过来。

“掰喽。”花露露对他说。

楚天驰跟师父在诊所外目送她们。

汽车驰骋而去,就这样,花露露搬走了,她来的时候,没跟楚天驰预告,走的时候,也没让他有心理准备。就像她告白,也那么突然,留下被搅乱的他。

诊所恢复宁静,病人们惊诧地议论著,因为过程太戏剧化,那叫巫玛亚的小姐,做事真俐落,风似地闯进来,三雨下带走花露露。

巴南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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