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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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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含任何情绪的口吻又再次传来，“可是，刚开始打职业的时候，我也不会打一号位。”
蒋笑怔怔地望着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即便看不见顾运的脸，但蒋笑却感觉，他在笑。
并且，笑得还很嚣张。
顾运关上门，把不请自来的房东小姐隔绝在了门外，转身就冲着正在各忙各的三位新队友道：“我们是来打职业的，不是来献爱心的，下次遇到隔壁的哑巴妹子，麻烦各位把同情心收一收。”
年纪稍长一些的男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好奇道：“怎么？她招惹你啦？”
高个子男人把最后一颗彩色键帽装回键盘上，又把那些他拆下来的，崭新的原装键帽归拢，大手一挥，毫不眷恋地扫进垃圾桶里，“雨神，你这话说的，够我脑补出一万字的小黄·文桥段。”
“就算你脑补得出来，男主角也不会是E神啊！”被称作“雨神”的年长男人调侃道：“我认识E神这么久，女粉丝就不说了，CG的经理，许娇娇你听过吧？那么大的一个花瓶摆他面前，嗯……也真的就是一个花瓶。”
“哈哈哈哈……”
雨神接着道：“不瞒你说，也就是今天碰了头，提起那个她，我才发现，嗯……原来E神不是GAY啊！”
“哈哈哈哈……”
“你们俩够了。”顾运说道，又着手把客厅里属于蒋笑的，但他们却根本用不到的物件摆设归置到一起。
高个子男人砸吧着嘴，一脸嫌弃道：“啧……还护食啊！要我说啊，隔壁妹子虽然是个哑巴，并且长得还糙了点儿，可至少看得见摸得着啊，哪里像那位……啧啧啧，在要求我们收起同情心的时候，E神是不是也该收一下你那一厢情愿的大龄少男心？”
雨神摇了摇头，连连摆手道：“隔壁妹子长得并不糙，她五官都不错，皮肤还挺白，就是发型矬了点，眉毛粗了点，毛孔大了点，还有嘴皮……其实她好好打扮打扮，还是可以看的。”
话音刚落，高个子男人和顾运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高个子男人：“这波我服，雨神好眼力！”
顾运：“私下议论一个女人的男人是很没品的。”
还没等客厅里的三位有所反应，一直徘徊在话题外的瘦小男人从最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不轻不响的声音里夹杂着震惊，“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有问题？”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还没等顾运接话，就听到旁边稀里哗啦的一阵响，转眼一看，高个子男人跳上了茶几，顺便带倒了那一堆顾运刚收拾好的物件摆设。
“吴涵尼玛的，别这么阴阳怪气！九爷我铁骨铮铮二十年，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
雨神：“……”怕鬼是什么梗……
顾运：“……”刚收拾好的……
瘦小的吴涵朝着众人挥了挥手道：“跟我来。”
“有鬼吗？”高个男人瑟瑟道。
“有你大爷！”
众人朝着吴涵走去，出了客厅，再路过餐厅，便是一条过道，过道两边有五扇门，分别是四个次卧室和一个卫生间，再加上玄关边的卫生间和厨房，以及客厅电视墙后面的主卧室，这套房子的格局确实是五室两厅两卫。
格局没问题，那吴涵所说的问题在于……
雨神：“大师，你是觉得风水有问题？”
“我只是DOTA2战术大师，又不是神棍！”吴涵指着身前的一间次卧室道：“你们看，这间卧室的墙纸，是蓝色的。”
众人循着望去，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这间次卧室的墙纸，白色里泛着浅浅的蓝色，浅到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没等众人表态，吴涵又道：“我都仔细看过了，另外三间次卧室的墙纸和这一间的款式一样，但颜色不一样，分别是绿色，紫色和金色，而主卧室的墙纸，是红色。”
高个子男人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房东是个妹子，墙纸颜色花哨点很正常啊，况且这颜色浅的，你不说我还以为都是白色的。”
顾运挨个房间看了一眼，确实像吴涵所说的，每个房间的颜色都不一样，而这些颜色……
顾运双手插在裤包里，双颊上的酒窝显了出来，“这是DOTA2五种神符的颜色，也是历届国际邀请赛的主题色。”
第十二章
神符，杀·人越货的凶·器，GANK英雄带起节奏的利器。在DOTA2比赛的前中期，神符的刷新点，成了双方中路英雄的必争之地。
红色的急速神符，为英雄增加100％的移动速度。
蓝色的双倍伤害神符，为英雄增加100％的基础攻击力。
绿色的恢复神符，使英雄在短时间内恢复最大生命值和魔法值。
紫色的隐身神符，使英雄进入隐身状态，持续45秒。
金色的幻象神符，为英雄制造出两幻象。
不论哪一个神符，对于处于前中期的中路英雄，都是很重要的，它不但为英雄提供属性，还带来了补给，一定程度上成了节奏的转折点。
国际邀请赛是DOTA2最顶尖也是含金量最高的比赛，然而该比赛的主办方，DOTA2游戏的开发公司VALVE，也别具匠心地用这五种神符的代表颜色，来作为历届国际邀请赛的主题色调。
这五种DOTA2玩家最为熟悉的颜色，却以这种既不显山又不漏水的方式齐齐出现在了这套房子里，作为和DOTA2游戏息息相关的职业选手，SD战队五人觉得，这绝不是巧合。
“房子没问题。”雨神把手搭在吴涵肩上，继续道：“有问题的，是隔壁的哑巴妹子。”
“嗯。”吴涵点头道：“况且我看她也不像歌手，即使是经常用到声音造成声带受损，她也应该是话务员，老师或者是销售人员那一类的。”
“雨神刚才说了，隔壁妹子打扮打扮还是能看的。”高个子男人索性把他的长手一伸，将雨神和吴涵揽在臂弯里，“说不好正是因为不会打扮自己，她才没有出名啦！”
顾运看着三位勾肩搭背的队友，没想到第一次让他们这么齐心协力，虽然是在无关紧要的破着案的人，居然是隔壁那位不相干的妹子。
顾运摇了摇头，无奈地向众人公布着他认为的正确答案：“刚才我在走廊上还遇到隔壁妹子，缠着问我会不会打四号位，她不过是个中·毒很深的DOTA2玩家，把房子弄成这样也没什么稀奇的。”
确实，若不是痴迷着DOTA2，别说妹子了，就连顾运这样的职业选手，也不会想到用神符颜色的色调来装修房子。不过，这种装潢风格很对顾运的胃口，如此费心的一套房子，拿来做战队基地再好不过。
“哦……原来是玩家妹子。”高个子男人了然道。
“哦……原来是E神的粉丝。”吴涵补充道。
“哦……”雨神故意把尾音拖长，两眼贱兮兮地斜睨着顾运，“原来……门锁密·码是这么一回事。”
“……”顾运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甩下一句“总之你们以后见到隔壁妹子麻烦绕着走”，便头也不回地走到客厅，收拾着那一堆被高个子男人带倒的物件摆设。
高个子男人看了看顾运，又看了看雨神，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门锁密·码怎么了？”
雨神高深莫测地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你刚才脑补的‘哑巴迷妹俏大神’的小黄·文桥段，现在可以增加到两万字了。”
“卧槽！就算脑补你也得给我个梗啊！”
“E神说了，我们是来打职业的，嗯……做职业选手还是不要太八卦得好。”
……
下午六点整。
蒋笑“唰”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来不及套上拖鞋，就这么赤着脚冲到家门边，左眼仔细瞄着猫眼，右耳严丝合缝地贴在门上。
走廊的尽头，隔壁的房门由内打开，一高一瘦两个男人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随后，顾运迈出一只脚，又将大半个身子让到一边，朝着最后走出房门的男人客气道：“雨神，请！”
雨神随即在脸上堆满笑意，学着顾运的样子道：“E神，请！”
顾运朝前走了几步，又半躬着身子，像古代客栈里的店小二一般恭敬道：“雨神，您请！”
雨神顺手关上房门，走到顾运前面几步，又和顾运如出一辙地道：“不不不，您先请！”
就这样，两个三步一停，互相恭维着对方走到电梯口，没一会儿便进了电梯，消失在走廊里。
蒋笑盖上猫眼盖儿，朝着自家房门大喇喇地白了一眼，“幼稚！”
十五楼的两家住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星期，蒋笑就在从真哑转变成装哑的过渡中，逐渐摸清了隔壁邻居的情况。
除了每天下午六点，隔壁五人会雷打不动的出门，其他时间，嫌少会一起外出行动。
口不能言的蒋笑，也是在几次“偶然”的遇见以及“偶然”的听见中，分清了其余四人谁是谁。
顾运口中的“雨神”，便是大名鼎鼎的前职业三号位选手，张世雨。以前就只是围着EZ围着CG战队团团转的蒋笑，也只有在比赛分组名单公布时，她才会去研究CG战队的对手战队的队员在游戏里的打法和所擅长的英雄，至于选手本人长什么样，并不在蒋笑的思考范围里，这也难怪她不认识活生生的张世雨本人。
高个子的那位，就是二号位F9，真名刘璐，每天中午一点到凌晨一点，刘璐都会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楼层的安全通道里。出来抽烟的刘璐，每天至少一次都会很巧地遇到正要靠跑楼梯减肥的蒋笑，并且，蒋笑还会用手机打字跟他聊上几句。
一个星期里，每天至少一次的“巧遇”下，蒋笑倒是没有发现刘璐像网友所说的那样嘴炮到不好相处，反而是，她发现刘璐不但有问必答，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含着谜一般的笑意。
五人之中，略微瘦小的那位，便是五号位Master，吴涵。蒋笑和这位战术大师的接触是最少的，大家互为邻居一个星期，可蒋笑从来没有听到吴涵说过一句话，就连名字都是听别人提起的。若不是看过吴涵的直播，蒋笑都要怀疑，这种除了不爱说话，就是不爱说废话的人，是怎么混到指挥位置上的？
至于曹思源那个小鬼……他并不住在这里，曹思源偶尔会在中午提着满满当当的饭盒过来，但每次只待到差不多两点的时候就走了，期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
“啪嗒。”
自家房门被由外打开，张宸瑞刚一进门，就被杵在门口的蒋笑吓了一跳，“我去，你的病不是好了吗？又有病啦？”
“你才有病！”蒋笑反口骂道，又赤着脚走进客厅，朝沙发上一躺。
张宸瑞关上门，看了看没盖严实的猫眼盖儿，了然道：“又在偷窥隔壁邻居？你不是都说了SD要完么？还有什么好看的。”
蒋笑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抱枕，严严实实地捂在自己脸上，抓狂地大声吼叫着。
自从蒋笑认命地做了哑巴以后，只要想大声说话，就得像这样，用抱枕捂住自己，生怕有一点声音漏出门外。
隔壁战队的起居作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也不能这么难看吧？
敲黑板！春节假期都过去多久了？转眼就快三月份，国内国外各大赛事马上就要开赛，可是，通过这一个星期的观察，住在隔壁的那五个人哪里有一点电竞战队的样子？
别的不说，只用看看曹思源，身为一号位，每天在战队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请问SD战队拿什么来磨合？拿什么来确定打法制定战术？
一个半小时，去掉吃饭的时间，闲聊的时间和准备的时间，就算能打一局，也得速战速决。若是遇到难缠的对手，拖成膀胱局，曹思源小朋友根本没时间啊！没了一号位大哥的膀胱局拿什么赢对面？
路人都打不过，请问这个蠢队伍怎么打职业战队？
蒋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偏偏隔壁邻居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吼什么啊？”张宸瑞翻着手机点着外卖，“看不见的时候你担心人家会退役，现在看得见了，你还是担心，是不是非得等顾运死了，你才不为他担心了？”
蒋笑瞪了张宸瑞一眼，又丧气道：“对啊，我急有什么用？说不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脑残粉丝，还自带毒奶光环，行，从现在起，我就安安心心的当一条不瞎操心也没有梦想的咸鱼。”
“醒醒，你能咸过对面那五个啊？看那游手好闲的样儿，那才是真正的咸鱼，嗯，还是最咸的那种。”
“……”蒋笑气呼呼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赤脚走回卧室，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张宸瑞。
“诶？外卖一会儿就到了，你干嘛去？”
“还能干嘛？隔壁那位大神心血来潮要打四号位，苦逼的毒奶解说也只能恶补四号位的知识了啊！”
“……上一秒不是还说要当咸鱼的么？喂！在我没有批准前，不能开直播啊！”
“知道啦！”
夕阳西下，SD战队的四人围着大排档油乎乎的桌子排排坐，就着太阳的余晖吃着毫无营养的晚餐。
人来人往的小吃街上，这四个男人，跟普通食客没什么两样。
都市中的人们，大家都很忙，路过的人只会瞄一眼他们碗里的食物可口不可口，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脸，他们是谁，以及，他们心中的梦想。
顾运从裤包里摸出手机，界面上有一条微信提示。
【源：她一个星期没开直播了。】
第十三章
顾运放下一次性筷子，两道剑眉紧了又紧。
直播平台是有硬性的时长指标的，她是直播平台签约的主播，专职解说DOTA2的比赛，虽然DOTA2在春节前后一个月基本无赛事，但直播平台的管理人员才不管这些，他们不会管她播什么，但一定要把规定的时长直播够，不然……
以前，遇到这种无赛事的尴尬时期，她会解说路人局，和直播间的水友聊聊天，再不济也会表演下诗朗诵，在顾运眼里，她是一个敬业的主播，或者说，她从不曾因为直播时长不够被平台处理过。
然而，在既无赛事天数又少的二月份，她居然一个星期没有开过直播。
这，显然不正常。
顾运动着手指，回复着微信。
【GY1002：游戏呢？她上过没？】
不消片刻，顾运就收到了回信。
【源：不知道，我现在的号没有她的好友。】
【GY1002：把‘源’的账·号密·码发给我。】
【源：不。】
【GY1002：？】
【源：我说过送她了，就是她的，我不能再登录。】
【GY1002：给我。】
顾运握着手机，没事儿就解锁看看，可迟迟收不到回信。
“搞什么？”张世雨用筷子敲了敲顾运的盘子，调侃道：“难吃也要填饱肚子，谁让我们是穷哔战队呢？”
刘璐喝了一口除了有点咸就没有别的味道的例汤，接过话头道：“E神在CG的时候，什么好的没吃过？现在啊，就当是换一种方式，调剂生活吧。”
吴涵把自己盘子里的两块咖喱牛肉夹到顾运的盘子里，什么也没说。
顾运抿了抿唇，轻声道：“Panda……一个星期没直播了。”
张世雨愣了一下，了然道：“你担心她出事了？”
“嗯。”
“那去找她啊！”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她不是有微博吗？私信问啊！”
顾运的唇一抿再抿，渐渐就泛了白，“还不是时候。”
张世雨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道：“我的神，都哪个世纪了，你还玩网恋，并且还是暗恋！行行行，你的私人感情先摆一边，她对我们有多重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你告诉我，到底要到哪儿才是时候？”
“我们拿到国际赛事冠军的时候，或者是，我们拿到世界冠军的时候。”
“……”张世雨噎住，他认识顾运这么多年，赛场上的他运筹帷幄，可没想到抛开“EZ”光环的顾运，居然那么天真无邪。
“那请你告诉我，没有Panda的数据支持，没打过职业比赛的曹思源，怎么胜任一号位？我们怎么知道哪种打法风格是对的？还有你，要我告诉你这几天你那些辅助英雄玩得跟屎一样吗？呵，等我们拿了世界冠军你才联系Panda，是不是要告诉她‘这就是我给你打下来的江山’？别闹了好吧？讲道理，我们这个除了队员其他啥几把都没有的穷哔战队，没有Panda这个野生数据分析师，别说国际冠军了，国内的海选赛都出不了线！”
讲到后来，张世雨愤怒地把筷子一扔，若不是想到自己也是穷哔战队的一员，出于不给战队增加额外负担的考虑，张世雨都想要掀桌了。
顾运喉头一动，喃喃道：“可是，我欠她一个国际冠军。”眼瞧着张世雨爆起青筋的手放到了桌沿边，顾运又补充道：“我在想办法了，曹思源以前的账号有她的好友，我正在要了，上了号就能联系到她。”
张世雨松了松手，“要到没？”
“没。”
“……”玛德，说的像还有救一样。
在一旁默默用两位队友的对话下饭的吴涵，抬眼看了看顾运，又把先前分到顾运盘子里的两块咖喱牛肉夹了回来，张口就吃了下去，吴涵嚼着咖喱牛肉，含糊道：“你们有没有想过，Panda并不是在为E神做数据分析呢？”
顾运挑起眉头，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吴涵，“你什么意思？”
那位因为十个月前毒奶顾运一口而走红的女解说，十个月来，一场不落地解说完CG战队的每一场比赛，每次CG一打完比赛，不论输赢，在她的微博里，总会贴上对那一场比赛的数据分析，并着重分析CG一号位选手EZ的数据。
在外界看来，她这么做是为了再有理有据地黑一波EZ，可这些数据分析，在当事人顾运眼里，是不同的。
顾运总是能在她列出的数据中，清晰地回忆起比赛时的情况，包括比赛的局势，也包括当时的心态，那些当局者迷的细节，总是会在赛后她列出的数据中，一点一点的重新浮现在顾运眼前。
出道至今已有八年的顾运，不管是之前的DOTA1还是现在的DOTA2，他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可自从Panda出现后，顾运对她所列出来的数据，是又爱又怕。
明面上除了数据以外就没有别的意思，可Panda就是能这么有理有据的，实事求是的，以及赤·裸·裸的让顾运难堪到无地自容，但是又不得不服地进行改善。
十个月来，从不屑一顾到有所期待，顾运对那位操着一口播音腔但却从不开摄像头的女解说产生了好奇。
她得看多少遍比赛录像才能整理出这些细节？
她为什么会叫Panda而不是别的？
她是哪里人？
有着这样的嗓音的她会长什么样？
她除了解说DOTA2之外还会忙什么？
她……会不会也喜欢我？
网友们说她一语成谶，一口毒奶奶死了顾运四个冠军梦，可只有顾运知道，惜败的那四次国际赛事的决赛，失误一次多过一次，心态一次急过一次，不过就是为了还她一个冠军，并且……
吴涵转过头，就像是看不见顾运冷淡的目光一样，无所谓道：“或许Panda喜欢的只是CG战队，而你又恰好是CG战队的一号位，而且CG每一次勇夺亚军的导火索，都是因为你在决胜局里总是上头送，所以她根本不是在为你做数据分析，只是单纯的黑你罢了。”
嘣……顾运心脏剧骤，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顾运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成天围着他转的女解说，那个网友口里的EZ的毒奶解说，那个数据里每一条每一款都像是在指着鼻子骂到他无地自容的Panda，其实跟他半毛钱关系……
都没有？
“不可能。”
就连顾运自己，都觉得这三个字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可不可能只有问了才知道啊！”张世雨拍了拍顾运的肩，又冲着吴涵道：“你也是的，E神本来就是单相思了，你居然还要剥夺他单相思的权利！我代表SD战队那并不存在的管理层强烈谴责你！”
吴涵看着两位刚才还争得你死我活，现在又勾肩搭背和好如初的队友，吴涵识相的不再多说什么，扭过头继续扒拉着盘子里的饭食。
一直在旁边乖巧看戏的刘璐，见众人都消了气，这才凑了过来，冲着顾运道：“话说……E神，你有没有见过Panda的照片？”
顾运摇头道：“没有。”
“那你是喜欢她的？”
顾运抬起头，对上刘璐好奇的眼光时，又迅速低下了头，小幅度地点了点。
“要奔现的那种喜欢？”
顾运的头越埋越低，谁也看不见他双颊上显露出的酒窝，“最好是能结婚的那种。”
“卧槽？”刘璐瞪大了眼，像看不明物种一般地看着顾运，“你仿佛是在逗我啊！没见过照片，光听个声音就喜欢人家？何况还是那种……播音腔，你就不怕Panda其实是个老阿姨？”
“她以前在直播的时候提过，她刚大学毕业。”
刘璐皱着眉，连连摇头道：“啧啧啧，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一个毒奶解说和抖M大神的爱情故事？啊，还得加个括号，单方面的。”
“一口毒奶四次痛失冠军不说，还奶出了感情，厉害是真的厉害！”张世雨乐不可支地补充道。
顾运冷觑着两位队友，一字一句地更正道：“是因为她为我做的事所以才喜欢她，能做出那么透彻的数据分析，你们想过她得复盘多少遍比赛录像吗？”
不仅需要复盘很多遍比赛录像，那些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个人的数据分析，却是需要纵观全局，才能批注出那一个人在当时的行为属于失误，需要做出别人的数据，才能和那一个人进行对比，需要关注到比赛双方十个人的一举一动，才能预判出局势发展……
在顾运眼里，Panda贴出了数据分析的同时，也贴出了她的良苦用心。
张世雨和刘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最后一人一手搭在顾运肩上，重重地拍了拍。
他们理解了顾运对Panda的感情，也理解了顾运所说的他欠她一个冠军是什么意思，同时，若Panda真如计划中那样，成了SD战队的野生数据分析师的话，他们，也欠着她一个冠军。
“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拿了冠军之后，你怎么找Panda？”
顾运看着总是爱泼他冷水的吴涵，这一次，他却有了底气，“那么难的冠军我都拿到了，还怕找不到她？”
太阳落下，又再次升起，二月的清早，太阳除了亮一点，却不含丝毫的温度。
和小区隔了一条马路的小吃街，蒋笑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家早点铺子里，面前是她讨厌的豆浆，对面，坐着同样让她讨厌的张宸瑞。
蒋笑康复以后，张宸瑞就突发奇想，把喉咙出问题的锅统统甩到体质差上，所以，刚刚康复的蒋笑，在不能开直播以外，又多了每天必须晨练一小时以及三餐必须按时吃的规定。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这种帅气多金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女朋友了。”蒋笑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碗里的豆浆，“哪个姑娘会喜欢男朋友比自己还有女人味啊？”
张宸瑞把剪好的油条放进蒋笑的碗里，叮嘱道：“说过多少次了？你出了家门就是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能说。”
蒋笑翻着白眼，故意大声道：“说话怎么啦？谁听得见啊？你都说了隔壁邻居是咸鱼中的咸鱼，你见过哪家咸鱼一大早就出来晒太阳的……啊……”
蒋笑话还没讲完，一道身影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蒋笑明明白白地看见，在经过她时，那个人，很是明显地顿了一下。
第十四章
完，蛋，了！
如果这个一大早就出来晒太阳的“咸鱼”，是跟蒋笑在安全通道里还有些许交情的刘璐，那么还有挽回的余地，或者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吴涵，那么也还有挽回的余地，再不济，就算是张世雨都好，可偏偏……
是他！
蒋笑一边默默祈祷着他什么都没听见，一边死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在路过蒋笑时身子明显地顿了一下，之后便像没事儿人一般，径自走到早点铺子的收银台，没事儿人一般地点了餐付了钱，没事儿人一般地站在出餐口等着餐品，最后，又双手提着打包带走的早点，直直的，目不斜视的朝着早点铺子的大门走去。
他，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然而，人的某些庆幸，通常撑不过五秒。
就当他要再次路过蒋笑时，忽然停了下来，侧身对着蒋笑，在他眼里只有门外的景象。
“住在你隔壁的咸鱼，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出门晨练，之后会回去训练，他们并没有时间晒太阳。”
啊……原来隔壁的咸鱼并不是咸鱼，而且还那么刻苦哦！
咦……他们不是职业选手吗？不应该是疯狂匹配比赛到深夜，不睡到自然醒不舒服的那一类人吗？
额……这种每天早上七点会出门晨练的，确定他们是DOTA2职业选手而不是退休老干部？
所以……
吐槽完了，然后呢？
要怎么接？？？
蒋笑惨白的脸上，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着，她确实对住在隔壁的咸鱼非常感兴趣，并且确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此时，作为一个破功了的假哑巴，蒋笑是一句也问不出来，甚至还寻思着怎么找补……
蒋笑拧着眉，咬着唇，一脸纠结地看看张宸瑞，等到对方回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蒋笑又一脸纠结地瞄着身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的大男孩儿。
好大一会儿，蒋笑张了张嘴，试探性地动了动声带，“啊……吧？”
事已至此，蒋笑把心一横，无赖地张大嘴，摇头晃脑地道：“啊吧，啊吧啊吧……”
“……”张宸瑞瘪着嘴，闭上眼，扪心自问怎么就认识了这个弱智？
站在蒋笑身旁的人微微转过头，冷漠的眼斜睨着蒋笑道：“不要当学生都是只会读书的白痴，摘除了声带的人，是发不出那么响亮的声音的。”
说完，曹思源转过脸，不再回头。
张宸瑞望着曹思源的背影，小声道：“看到没？是不是像全世界都欠着他一个皇位似的？”
“是个屁啊！”蒋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拔腿就跑了出去，“还不快追！”
张宸瑞目送着蒋笑飞奔出了早点铺子，优哉游哉地夹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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