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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踏实人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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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今日被黛玉打耳洞勾起了黛玉日后的教育问题,想着黛玉已经四岁了,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也该学起来来了,不过书香门第字是脸面,先让黛玉慢慢习字,但一应的东西都该操持起来了。居移体养移气,黛玉身边也该添个正经的嬷嬷教导黛玉规矩礼仪,他们这样的人家,自小学规矩礼仪,请个嬷嬷来,倒不是专门去教而是言传身教,随时纠正不妥之处,这样才能把这些刻到骨子里,做到优雅自然。又想着该为黛玉攒嫁妆了,她先前攒一些好木料,该开始请工匠为黛玉做一张精致的拔步床了。
贾敏细细的想了想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心中也有了章程,不由暗叹,养个闺女真不容易,林旸小时候,贾敏只要照顾好林旸的生活起居就好,而且他早早的搬到外院,大都是林海在操心,可是黛玉这个闺女只能由她这个母亲言传身教,更心塞的是好不容易精心养大的闺女还要嫁到别人家,在别人家里伏低做小。
黛玉晚上去贾敏房里用膳的时候,便得知自己身边有了两个大丫鬟,一个唤作姚黄,另一个是个熟悉的,改名叫魏紫。贾敏又告诉她过了端午节在买几个丫头,并且她从这个月起就有月例银子了,屋里也建了账本和登记册子。贾敏粗粗的分开黛玉屋里的事情,还是觉得黛玉屋里的丫头太少了,只能先将就着。
黛玉的西小院和贾敏的院子是连着的,里已有三间大的上房和东西厢房,王嬷嬷是住在东厢房,姚黄和魏紫便住在西厢房。对姚黄被调到黛玉那里,贾敏的院子里院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嫉妒她的,更有讽刺她不得重用的,嘲笑她往日白白在夫人身边献殷勤的。她一概不理,听到信后,就马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挪动黛玉住的西小院里。
姚黄不傻,自然明白贾敏的用意,贾敏当年选了个老实细心的嬷嬷作为黛玉的乳母,照顾黛玉倒是上心,可是她管理黛玉屋里的事情却力不从心了。贾敏让她过去就是管起黛玉屋里事情,她比姑娘大那么七八岁,等姑娘出嫁时,她正好可以做媳妇子陪姑娘嫁过去,日后也可以跟姑姑一样,做个管事妈妈。
贾敏往京里送了端午节的节礼,又估摸着贾珠的遗腹子快要出生了,也准备了一份洗三礼和满月礼一同送到京里去。
端午节那日,贾敏早早的安排下人挂菖蒲和艾草,一家四口用五毒草熬成的药汤来沐浴,换上新制的衣衫,每人带着贾敏亲手绣的香囊。往年贾敏每逢过节都会给林旸做衣服,近年来,黛玉一出生,家里的事情也多了,贾敏多给林旸做些小物件,例如端午的香囊,只有龙眼大小,内有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红黄白青黑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玲珑可爱,林旸很是喜欢,过完节后,都收到匣子里。
黛玉年纪也大了,义正言辞的拒绝贾敏往她身上穿虎衫虎兜虎帽,只肯穿一双鞋底绣着五毒的鞋子,腰间带了一枚艾虎,颈间手上戴着百岁索,又皱着脸,让林旸蘸雄黄和朱砂在她额上写一个王字。
林家上下的仆妇这天都要带花,贾敏戴一朵蜀葵,又插了一只豆娘钗,又让丫头们在汝窑球形瓶里插上石榴花、蜀葵、菖蒲和艾草。
一家四口收拾好,便出门看赛龙舟了,也是黛玉年纪小,贾敏肯放她出来。赛龙舟结束后,贾敏婉言谢绝他人的邀请,早早的回了家,早有下人们准备好了十二红,有雄黄酒、黄鱼、咸鸭蛋、火腿、油爆虾、烧鸭、苋菜、玫瑰砂(糖)、月季花、石榴花、樱桃、枇杷。粽子也是必不可少的,贾敏是京城人士,而林海是姑苏人,林家各式的粽子都有,有鲜肉、云腿、红豆、蜜枣、咸蛋等。又要饮雄黄酒,就是黛玉这样的小孩子也要抿一口以应节气。
过完了端午节,贾敏又要忙着给林旸黛玉挑丫头。
到了贾敏跟前的小丫头都是经过徐华家的,挑选过的,一共二十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着一样的靛蓝粗布袄,褐色的裙子。贾敏对人牙子道:“我们家老爷做官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调走了,轻易是不放人的,若是有不想签死契的,可要你领回去的。”
人牙子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打扮的干净利索,恭敬的回答道:“夫人放心,我们长做这一行,自然是知道的,我已经跟这些丫头的家里人说明白了。”
贾敏颔首,叫小丫头们依次回答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会些什么。有伶俐的,也有腼腆的,总体是不差的。
贾敏挑了两个稳重,两个伶俐的送到林旸那里。给黛玉挑了六个小丫头。黛玉那里便有了两个一等的大丫头,又补齐四个二等的丫头,名唤空山、晚秋、月照、竹喧。新来的六个小丫头暂时是没有等级得等她们学好规矩才能到黛玉的院子里。黛玉随着林旸,给丫头们取名都是取自药材里的,新来的六个小丫头便取名为苏木、苏叶、苏枝、白果,白蔻、白薇。
补全了丫头,黛玉院子里算是各司其职了,王嬷嬷负责黛玉的饮食,姚黄是黛玉的财务总管,包括黛玉收到的表礼,月例、首饰、摆设、古董等物,魏紫管着黛玉的衣裳、脂粉、配饰、香料、药材等,各样东西皆登记在册。空山手巧绣活好,给黛玉梳头,及黛玉屋里的针线活。晚秋识字,管着黛玉的书房,日后跟着黛玉去,伺候黛玉读书写字。月照负责黛玉院子里的洒扫,竹喧负责传话。
贾敏处理好黛玉院子里的事情,正准备写信请自己的手帕交给黛玉请几个女先生及教养嬷嬷,贾敏还未动笔,便见林海急匆匆的回来,白天林海很少回内院,贾敏心中一惊,站起来忙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情?”
林海见妻子一副担忧的摸样道:“倒是我吓着你了,有一封你的信。”
贾敏有些疑惑,自己的信不该直接送到自己屋里,怎么会在林海手里,林海递过去:“是夹带在给子期的书信里的。”
贾敏拆开信,看完之后递给林海,唏嘘道:“真是可怜的孩子。我记得之比旸哥小三岁吧”
林海也看完信:“日后把他当自家子侄看待。”
“这你放心。”贾敏将信纸叠好,“毕竟是慧姐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第16章 穆峥到来
贾敏说的慧姐姐正是杨希的胞姐后嫁给东平郡王的杨慧,她先前生了一子没有站住,只能容下妾室剩下庶子,后求医问诊之九死一生的生下一个儿子,取名为穆峥,在王府里排行第三。东平王府是一滩浑水,有咄咄逼人的侧妃,有早已离心的丈夫,有有心无力的婆母,更有络绎不绝的宠妾,杨慧耗尽心神才将这个儿子养大。谁知道,丈夫包藏狼子野心,见杨家失势又想投靠他人,竟想要了她的命,幸好她在王府经营多年,儿子请回了婆母,这才留的她一命,可惜伤了根本,无奈之下将儿子托付给自己的弟弟杨希,及自己的义妹贾敏一家照看。给儿子安排好后路,她才溘然长逝。
贾敏想起杨慧,不由得红了眼眶:“当年慧姐姐在家里倍受宠爱,祖母精挑细选,生怕委屈了慧姐姐,那时候,我还和慧姐姐偷偷去瞧那些人。谁知道,祖母的一片爱护之心反而耽误了慧姐姐,让慧姐姐嫁到了福建去,犹如和亲一般,祖母临死前还自责害了慧姐姐。”
贾敏摸出帕子擦了眼泪,林海在一边搂住妻子的肩膀,他自然也知道东平王府的事,第一任东平王和□□是异性兄弟,得恩典镇守福建沿海,后朝廷因北方战事自顾不暇,让东平王在福建做大,先帝本欲发兵多了东平王府的兵权,可惜中原地区出现大规模的旱灾,先帝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濮阳公主嫁过去安抚东平王,东平王防着濮阳公主,公主多年来只得一女,后过继东平王的侄子,也就是现在的东平王。公主想娶了和自己一心的儿媳,挑中了杨慧,皇帝为了安抚自己的姐姐便答应了。
濮阳公主性情怯懦,求取杨慧是她干的最大胆的一件事情了,她就是看中了杨慧性子坚毅又聪慧,嫁过去不仅能帮她打理内务,又能教导自己的女儿穆珝。杨慧不负所望,可惜苦了自己。
贾敏想到杨慧一嫁,竟是永别,悲伤难以自已,派了婆子去大明寺为杨慧点了长明灯,本来想收拾出一处院子的,又怕穆峥初来乍到不适应,便在林旸的院子里收拾出住处,等穆峥熟悉了,在另外收拾院子。
林旸是在晚饭时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对于家里多一个人并不有太多感触,他只是担心那个穆峥性情不好,毕竟父母不和,母亲早逝,他前世办理的未成年犯罪的案子,也因为家庭原因造成未成年性格孤僻暴力偏激。在确认他没有长歪之前,他得隔绝穆峥黛玉的接触。
林旸想着,敷衍的回答了贾敏,贾敏叹口气正想说他,却被黛玉打断,黛玉皱着眉头,对贾敏告状:“娘亲,哥哥把我的拼图弄散了,我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原来林旸心不在焉,扫了一下黛玉的拼图,林旸忙给黛玉道歉,又七手八脚的帮黛玉拼起来。
贾敏原想说的话被这一闹,也说不出来了,林海握住妻子的手,低语道:“我找时间和他谈谈。”他和贾敏都发现林旸的问题了,林旸看起来温和有礼,可是内心对家人以外的人都拒之门外,她原以为是林旸性格多疑,后来才发现林旸是冷漠,甚至有些自私。他参加科举考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林家。
林海是受正统的儒家教育,他不排斥利己满足自己的私欲,他只是担心林旸一味的利己,会成为佞臣,他更希望林旸能成够将我扩而充之,层层放大,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林海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把林旸提溜到书房,开门见山:“我想让你扬州城周围的城镇走一圈。”
林旸有些错愕,婉言道:“我还要读书呢。”
“你书读的不错,子期说了,即便耽误今年一年,有明年一年的时间也不会耽误你的秋闱。”林海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为什么呀?”林旸语气里带了些疑惑和委屈。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身,先诚其意。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父亲是觉得我心不正,还是意不成。”林旸脱口而出。
“你读书做官是为了什么?”林海语气和缓,但这句话却似炸弹一样炸开林旸的思绪。
为了什么,林旸想起前世来,他学法律从来不是为了那些高尚的理由,而是家庭的期望,做检察官也不是为了匡扶正义,而是有个铁饭碗,而且接触的事情多了,更觉得自己无能无力,只能冷眼旁观。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保护家人。
“父亲是为了什么?”林旸直视林海。
林海一字一句说道:“为了义,义之所在,自然会奋不顾身的去做了。”
林旸张张嘴,没有说话,多傻啊,他想起史书里那些为了正义为了道义而奋不顾身的人,除了一个好名声,什么也没有,丢了性命,累及家人。可是面对林海这个传统的儒生,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就是身为现代人的他和身为古人的林海之间的差别吧,林海说的话,他在读《孟子》中也读过,不过是嗤之以鼻罢了,都是些自欺欺人,多少声名狼藉的奸臣不也是读过这些四书五经么,多少人都没有做到这些。
许久,林旸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回去的,父亲,我也想看看所谓的义。”
林旸很快确定好行程,只等穆峥到来就出发。
十一二岁的少年,因在母孝,穿了件茶白色的直缀,木簪束发,身姿笔挺,通身不见一件饰物,却掩盖不住身上的矜贵之气,精致到无暇的面孔如同上了釉的白瓷,散发出雍容淡雅的光泽,乌黑的眉毛,深邃幽静的眸子宛如夜空里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林旸腹议着,真是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这个少年比他还小,却看着比他还有气势、还沉稳,更主要是人家长得比他还好看。而且,杨先生说过他的这个外甥有家学的内家功夫,走起路来脚步轻盈而又稳重坚定,举手投足如行于流水般流畅自然,而自己至今骑骑马,打打拳。不过,文武殊途,他好歹有功名,虽然是个小小的秀才。
林旸自我安慰着,还没等他恢复过来,便听见贾敏惊呼:“你竟然已是武举人了,你那时才十岁吧。”十岁就是举人,你才是穿越的吧!林旸吐槽着。
穆峥的脸上不见喜色,反而语气里带些晦涩:“不过是圣人恩典,特许我参加乡试,侥幸中举了。”他母亲在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母亲,他只能随祖母入京,参加围猎,出人头地,得到圣人的看重,圣人见他年纪虽小,却武艺出众,又想给王府一个恩典,特命他参加武举。他是如愿以偿,可惜挽回不了母亲的命。
贾敏想起他的身世,这定然是杨慧安排的,为了让儿子不在王府里受磨搓,说服了太妃,明面上让自己的儿子出了百日孝服侍太妃在山上礼佛,实则安排他偷偷来到扬州,由自己的亲弟弟教导。可怜天下父母心,杨慧不知道为此做了怎样的牺牲。
她柔声对穆峥道:“我视你母亲如亲姐姐一般,你就是我的亲外甥,日后唤我姨母便是,你安心住着,不必见外。”
穆峥忙道:“往日在家也听母亲说过姨母自是和蔼可亲的。”
贾敏见他只有只带了两个随从,想要将身边的丫头拨过去,可是又怕丫头们见了他不安分,想了想,让艾草的妈林来家的去照顾他,又拨去几个粗使的婆子
穆峥连忙谢过贾敏的安排。
贾敏见他处处有礼可却透漏出一种疏离来,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细细的嘱咐他几句。贾敏见他认真听着的脸庞,想要像拍林旸那样去拍他,可又无奈的放下手,目光里带了些怜爱。穆峥不愧是杨希的外甥,内里一样的骄傲,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也不知道性子会不会像杨希那样孤傲偏执,贾敏有些担忧。
晚间,贾敏将自己的担忧说与林海听,林海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握住贾敏的手:“我今天见了他,不像杨希,是个善于隐忍的,做事也沉稳老练,就是性子闷些心思太重。”
贾敏叹口气:“林旸是个活泼性子,和林旸相处一段时间,或许。”贾敏没有说下去,林旸在他们面前才活泼,一个发愁的不算,又想起另一个让人发愁的。
贾敏道:“老爷真打算让旸哥儿游学?”
林海嗯一声,细语道:“旸哥儿和子期像些,别人是因为无知而无惧,他们是因为聪明知道太多而无所畏惧,骨子里是怕鬼神,不怕报应。如果让他一直这样下去,他会没了是非观念,只肯做自己认为对的有利的事情。”
贾敏也想到这点,她还是有些忧虑:“万一旸哥儿看的都是官官相护鱼肉百姓的情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怎么办?”
林海沉默良久,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我相信他的孩子,我们教导多年的孩子是心存善念的。他一定会成为上报国家下抚黎民的人。”
穆峥还没来得收拾行李,便被自己的舅舅告知要和林旸出去游学。他有些错愕,和林旸,一个不认识的人,面上温和可亲,内里冷清淡漠。林旸也不愿意,虽然穆峥到来的时间短,可是却成了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从武,可是诸子百家天文地理皆有涉猎,而且最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是他的琴、棋、书、画皆比林旸好。甚至连林海谈些制墨的工艺,他也能接的上来!
两个心怀不愿的人是违背不了家长的意愿,踏上了游学之路。贾敏拉着林旸的手,面带不舍,不厌其烦的交代诸多事项,林旸心中的不愿去了几分,柔声安慰母亲。一边的穆峥见了露出一丝羡慕。
贾敏笑语盈盈:“峥哥儿,要是旸哥儿仗着年纪大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给你出气。”穆峥有些错愕,语气里又带些哽咽:“姨母。”
林旸没功夫看穆峥和自己母亲的互动,他得安慰一脸不舍牢牢攥着自己衣服的黛玉:“哥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写信啊。”
林旸蹲下身,安抚黛玉,黛玉伸手揽住林旸的脖子:“可是见不到你的面,你不能每天给我读书,也不能每天给领我出去玩,也不能看我写字了,你还说要带我去放风筝,我也没办法做你的开心果了。”黛玉将头埋在林旸的脖子里。
“那你就先记着,等我回来,我都补给你,无论离得多远,你都是我的宝贝,都是我的开心果。”林旸摸着黛玉的背柔声道。
“可是一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今天过去了就是昨天了。”黛玉怏怏不乐的声音传来。
林旸张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贾敏替他解了围,“玉儿,别闹你哥哥了。喏,为了弥补你,你哥哥不在的时间里,每天多两块点心怎么样?”
“真的。”黛玉从林旸怀里跳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敏。
林旸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明明上一秒是生离死别的痛苦,下一秒自己就被毫不留情的舍弃了,黛玉啊黛玉你是女神啊,不是吃货啊。
贾敏忍俊不禁,穆峥见到兄妹俩的表情,也忍不住笑出来,他这一笑犹如冰雪消融春光烂漫。黛玉突然开口道:“这个哥哥真好看。”又补了一刀:“比哥哥好看多了。”穆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第一次见到粉妆玉琢软糯可爱的小女孩,拉住黛玉的小手:“妹妹也好看。”也补了一句:“比你哥哥好看多了。”黛玉一脸骄傲:“我哥哥也说我好看。”
林旸内心欲哭无泪,被一个是吃货和颜控的妹妹抛弃了,这个妹妹还会神补刀:“哥哥不要着急回来。”
多亏了黛玉,离别之情倒是淡薄了几分,林海嘱咐的话只有一句:“你只需做到问心无愧。”
第17章 林旸回来
这厢送走了林旸和穆峥,那边贾敏给黛玉请的女先生和礼仪嬷嬷也到了,女先生姓童,教导黛玉琴棋书画,出身书香世家,可惜命不好,守了望门寡,家里又败落下去,娘家人就容不下她了,便依仗才学在富贵人家教导女眷来维持生计。还有一位女先生姓孙,是扬州一带有名的绣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便出来教导女眷。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头上插着素银的簪子,浑身收拾的干干净净,倒是孙绣娘的手里的帕子乍看平平无奇,细看确实双面绣,一面绣着猫戏蝴蝶,一面绣着猫滚绣球,想来是她自己绣的,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礼仪嬷嬷姓丁,圆圆的脸,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和蔼可亲。说是嬷嬷,可也是刚从宫里放出来没几年,还不到四十岁,松花色的对襟袄,竹青色绣梅花的祾裙,头发梳成圆髻,只带了一根五福捧寿的赤金簪子,赤金柳叶耳钉。
本来贾敏还想请个教导黛玉诗书的先生,被杨希拦住了,他现在无事,即便是等林旸回来了,下午也是有空闲时间的,教导黛玉足够了,而且黛玉的资质甚高,一点就透比林旸强多了。
黛玉的日子算是忙碌起来了,早上卯时三刻起,去贾敏房里用早饭,在贾敏身边学着管家理事,巳时学针线,午时用午饭,饭后小走片刻,在午睡半个时辰,起来后去杨希那里学诗书,顺便学了棋和书,之后在跟童先生学琴和画。戌时一家人用晚饭,饭后散步温习功课,亥时睡觉。
林旸和穆峥是赶在小年前回来的,贾敏简直快认不出儿子了,浑身上下没有饰品,一身连他们家下人都不会穿的粗布衣裳。贾敏拉着林旸和穆峥的手:“黑了、瘦了、不过也长高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脸庞线条也英挺起来,目光也坚毅起来,贾敏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林旸回来的时候黛玉去上课了,林海在衙门里。贾敏便赶他们去洗漱休息。到晚间一家人才团聚。
黛玉一见林旸便抱住他不撒手,靠在他的肩窝里,轻声说道:“哥哥,我不要点心了,我要你。”林旸这一路存了不少心事,回到家中温暖如旧,又听见妹妹此语,眼睛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
贾敏不停的给林旸和穆峥夹菜:“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穆峥还好,他在福建长大,见过不少事,就是林旸心事重重。又埋怨道:“你们不是带了银子吗,小厮也是,不知道照顾好主子。”贾敏又瞪了眼林海:“我说多带些人,都怪你拦着,没个老成的人护着,孩子们吃了多少苦头。”
林海听见贾敏的指责,摸了摸鼻头,没有反驳。
“可是,娘亲不是说玉不琢不成器,带着小厮就行的。”黛玉语带着疑问插了一句,她记性好,又常在贾敏身边,记得贾敏和林海商量林旸出门带多少人的事情,“娘亲还说,吃些亏也不怕。”声音如黄莺一般婉转悦耳。
贾敏瞪了一眼拆台的女儿:“我还说过,食不言寝不语呢。”这怎么没记住?
黛玉低下头,不在插话,心里腹议着,还不是娘亲你自己开始说话的,喏,又开始说起来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贾敏不知道女儿的腹议,问起穆峥:“都去了什么地方?”穆峥只拣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的地方说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娓娓道来,引人入胜。贾敏边听,便担忧的看了一眼沉默的林旸,和林海交换一个眼神。
饭后,穆峥被杨希拎走了,林海带走林旸,和林旸抵足而谈。
林旸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和穆峥夜里投宿的那家的邻居,生了个女孩,一出生便被溺死了,那家人说那里贫困人家养不起多把婴儿丢弃。知县姓区,自己家都揭不开锅了,还带头捐钱,成立了救儿会。”
林旸语气平淡,就如同叙述他今天干了什么一样,林海没有吭声。
“后来在往北走,便遇上一群流民,城门外十几里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衣衫褴褛,树皮草籽吃完了,便去吃观音土,腹胀而亡。典妻卖子,甚至易子而食。”林旸说到此,语气里带了些嘲讽:“我看不过去,给了那些人一些钱,流民一蜂窝的涌过来,幸好穆峥和他的侍从厉害,这才跑了出去,就这样,我的马也被他们就地宰杀。”
林旸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胃里还有些不舒服:“就那么血淋漓的把马剖了,马匹,内脏无一不被生吃了。那些人的嘴上,手上,身上都是血。”
“我和穆峥进了城,穆峥本想去找知府,请他开仓放粮。被我拦住了。”林旸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我害怕,害怕给你惹麻烦,那知府和甄家有着联系,害怕穆峥的身份被曝光。”
林海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儿子,伸出手笨拙的拍了拍儿子的。
林旸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个姓周的知县,私自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还有个县的知县将粮仓里的粮食高价卖掉,地主借机圈地,一亩地十斤粮。百姓没了生路,便有了□□,知府调兵遣将将暴民镇压,不服者皆备当场斩杀。事情闹大了,免了赋税,外调粮食。地下饿殍遍野,上头的人却依旧花天酒地。”
“可是我无能为力。”林旸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士人驰驱王事,当如家事,利害死生以之可也。若荣身肥家,余耻不为。”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我自幼锦衣玉食,自恃过高,向来瞧不起眼中只有黄白物的贪官污吏,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却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横渠先生的四句话,在我看来不过是一腔热血的空话而已,可是竖起脊梁,依此立志,方能堂堂正正做—个人,人人有此责任,人人具此力量。”
林旸声音坚定:“国家强固,圣德刚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选自杨涟血书)
林旸絮絮叨叨的和林海说了许多话,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第二日却头痛欲裂起不了床,请了大夫来看,掉了书袋,大意是林旸在外面吃苦受累,郁结于心,耗费心神,回到家里一放松,身体原有的毛病便激发出来了,没什么大碍,静养些日子就行了。
林旸吃了药,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十分了。,他抬眼,便看见了趴在床边的黛玉。
黛玉穿了件鹅黄色洋缎兔毛出风袄,领口一圈白色的兔毛,将黛玉莹白的脸衬托的娇俏可爱,梳了双丫髻,额前留了四指宽的薄薄的刘海,头上攒着红珊瑚珠花,耳朵上带了一对南珠耳钉。她正托着下巴趴在林旸的床前,领口和袖口的兔毛有些长弄到她的鼻子里,忍不住皱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林旸被她逗笑了,“哥哥。”见林旸醒来,黛玉惊呼,林旸抬起手摸了摸黛玉的小脸:“你怎么跑来了?谁跟你来的?”又摸摸黛玉的小手:“冷不冷呀。”见她的小手暖烘烘的,才放下心来。
“我好久都没见哥哥了。”黛玉语气来带点委屈,掰着手指头算着,“一、二、三”伸出小手,“都七个月啦。”林旸坐起身来,将黛玉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了。
黛玉依偎在林旸怀里,道:“我跟着孙先生学绣花,不过我现在只会描花样子,等我学会了。我给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人绣一个荷包。”
林旸含笑:“那我可就等着晏晏的荷包了。”
“对了。”黛玉的声音有些惊喜,“哥哥,我掉牙了。”她抬起张开嘴巴,露出下牙,林旸低头仔细的瞧了“我看看。”黛玉又道:“王嬷嬷说掉了下牙,要扔到房顶上去,可是爹爹丢的太用力,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哥哥,我的牙不会长不出来吧。”语气里带着担忧。
“不会的,我刚刚看了,你的牙已经长出来了。”林旸语气坚定,安慰妹妹。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学着大人的摸样如释重负,轻轻拍了自己的胸口:“那我就放下心来了。”林旸被逗笑:“从哪里学的这个动作,小心丁嬷嬷见了罚你。”黛玉说道:“跟厨房里的管妈妈学的,那天厨房里买的鸡跑出来了,还跑到娘亲的院子里去了。”黛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又小声的对林旸道:“丁嬷嬷不会罚我呢,她就会唠叨我。”
黛玉学着丁嬷嬷的样子,皱起眉头,嘴角上挑:“姑娘,这可不对,您步子迈的太大了,要小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裙角不要掀起来,好好好。”还没等黛玉学完,林旸便乐不可支,一手揉着肚子,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妹妹还有这种技能,边笑气息不稳边咳起来,涨红了脸。
黛玉一脸慌乱,学着林旸安抚他的动作,摸摸林旸的背,林旸过了片刻,气息平稳下来:“我没事,你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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