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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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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缓缓开向朝阳。

此刻的朝阳,北侧的城墙已被炸得几乎成了残垣断壁,纵然是还没彻底倒塌,也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巨大的城门楼子早被炸飞了,掉落下来,堵住了城门。

一个连的步兵拿出了工兵铲,正在缺口处清理着,待何绍明带着后队压上,已经清理出五六米宽的一条通道。这城外一副硝烟弥漫、残垣断壁的景象,城内却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昏暗的天空下,黑色煤灰与白雪混杂在一起、时而飘落着枯枝败叶的道路,一队队衣着整齐的关东军士兵开过去,踩得路面略显泥泞;两侧是黝黑昏暗腐旧不堪的建筑,如今家家紧闭着门户,门前无人问津的积雪告诉人们,此处早已人去楼空;一间双层的酒楼,牌匾碎裂,散落在地上,巨大的酒字牌子随着北风转动着……

何绍明骑在高大的河套马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破败,不禁皱了皱眉头。俗话说:兵过如梳,贼过如洗。这话说的当真有道理,看着眼前的朝阳城就知道了。一群旬月前还是农民的邪教徒,一朝大权在握,第一件事儿便是反过头来对付从前欺负过他们的人。而后,当权者自然志得意满之下,开始搜刮钱财**,手下的兵丁没了约束,只要有三两个带头的,慢慢军纪就会变坏,开始欺压从前同是百姓的城中居民。

农民起义,出发点也许永远是反抗地主阶级的压迫。可到头来,不是被地主阶级篡权,就是自己转化成地主阶级,甚至,杀红了眼的农民军,会变成一群可怕的蝗虫,所到之地,寸草不留。

望着南门一队队被骑兵押送过来垂头丧气的俘虏,何绍明心中只有两个字:可悲。

“凯泰,传令,俘虏中手上有无辜百姓人命的,就地格杀!邪教头目,格杀!其余人等,暂行关押起来。”

“是!”身后的凯泰应了一声,策马直奔南门而去。

转过头来,何绍明又对身旁的文廷式道:“文大人,如今朝阳已下。本帅只通兵事,这安民善后之事,还要请文大人援手。”

文廷式笑着拱手道:“大帅客气了,下官定当妥善处置。”

北风猎猎,空气中的硝烟味渐渐散去。

关东军迅速占据的城门,其余士兵开始挨家逐户地搜索残余的邪教徒。南门,随着最后一队骑兵押着俘虏返回,也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

文廷式到底是文官出身,小半个时辰后,一篇颇有文采的安民告示便贴在了街头巷尾。刚被征募的里正,在几名关东军士兵的带领下,手持铜锣,边敲边喊着安民告示上的内容。城外,没参与进攻朝阳的一个团,也在何绍明的命令下,分成若干股,在向导的引导下,开赴朝阳府各乡梓,肃平邪教残余。

府衙中,何绍明端坐在知府正坐上,瞧了瞧令箭,又拍了拍惊堂木,颇有些赏玩的意味。话说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到得今日才得以见到真正的衙门,这让何绍明很雀跃。

正当此时,亲兵来报:“大帅,城外来了名洋教士,还带着一群信徒,嚷嚷着要见您。”

“哦?”何绍明放下惊堂木,玩心大起,重重拍下:“带过来!来呀,给本官升堂!”

堂下几十几名亲卫极其配合,嬉笑着抄起稍棍,排列两侧,喝道:“威~武~!”

朝阳西北,敖汉旗。

风雪中,一骑白马急速奔驰着,马上的骑士,一身绿色关东军军装,身后披着白披风。一阵北风吹过,将骑士的皮帽吹落,露出一头黝黑的秀发随风飘舞。

骑士却不光不顾,只是不停地策马扬鞭,口中呼喝着,直奔不远处的敖汉旗而去。

“站住!”

突然,从道路两侧的树林里,冲出十几个衣着混乱,头裹红头巾,手持刀枪棍棒的汉子,拦住了来骑的去路。

骑士一勒马,白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这才停下。

杨紫英柳眉倒竖,打量了下眼前的十几人,厉声道:“滚开!姑奶奶有要事要见我爹,别挡了姑奶奶的去路!”

“哟,原来是大小姐,失礼失礼了。咱们也是领了教主的命令,在此盘查过往行人,大小姐莫怪。”

那十几人中,自有认得杨紫英的,眼见白马戎装的骑士,正是教主杨悦春的女儿杨紫英,也顾不得询问杨紫英那身怪异的打扮,不敢怠慢,急忙分出几人,引着杨紫英直奔敖汉旗贝子府而去。

贝子府内。

一身龙袍,头戴着五色巾的奇怪帽子,面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杨悦春正端坐在正坐上。一手端着茶杯,品着香茗,一手擎着一只玉扳指,眯着眼打量着。

赏玩良久,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十几年前,这杨悦春不过是佃户之子,地道的农民。某一日,路遇一郭姓道人,道人见杨悦春颇为激灵,便传了几手炼丹驱鬼的法术。从此,杨悦春的命运就变了。先是靠着这些法术炼些丹药,给人瞧瞧小病,谁家死人了,上门驱鬼给人家去去晦气。渐渐的,不但敛了钱财,还小有名气,被人称为活神仙。

几年后,这杨悦春路过锦州,正赶上在理教开坛讲说。杨悦春混在人群中,见在理教的信徒纷纷往台上募捐着的钱物,转眼间几个募捐箱就满了,仿佛那钱财不是自己的一般,当即心里就活泛开了。这可比自个儿整日忙叨着给人看病驱鬼来钱容易多了。

于是,杨悦春仔细听了在理教的教义,转过头来回到家,修改一番,他也开始开坛讲说。别说,本就小有名气,加上他那副仙风道骨的长相,这一开坛,立马便有了一大批的门人弟子,信徒更是遍布热河察哈尔。杨悦春一家的日子,过的是堪比蒙古王公。杨悦春本人更是连娶了几房姨太太。这日子过得,就一个字,美!

又过了几年,杨悦春对整天的山珍海味,娇妻美妾的日子,渐渐觉得平淡无味了。心里琢磨着,别看他在信徒心中地位崇高,可在官府和蒙古王公眼中,却只是一只蝼蚁。这让他很恼火。某日,灵光一闪,心中突然想到,自个儿门人信徒众多,为何不自立为王呢?

想到这儿,杨悦春是又兴奋又害怕,亢奋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找了自己的好友李国珍商议此事。这李国珍本是屠户,五大三粗,颇有几分武力,终日自比那桃园三结义的猛张飞。加之平素早就对官府不满,闻之是一拍即合,两人随机商议如何启事。这才有了今日的金丹道教起义。

杨悦春放下了手中的扳指,志得意满地笑了笑。如今金丹道信徒遍布热河、察哈尔,各地是烽烟四起,前些日子又攻下了朝阳、建昌,想来不出半年,这关外就是他的天下了。到那时,厉兵秣马,整饬一番,挥军南下,不出三年,这煌煌大清,就要落入自个儿的手中了。想到得意处,杨悦春豪气顿生,只觉得下体涌动,随即拉过一名侍女,便要白日宣淫。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吵闹声,打断了杨悦春的性质。

“大小姐,不,公主,皇上正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滚开!耽误了姑奶奶的事儿,小心你的脑袋!”

“公主……”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身戎装满脸风霜的杨紫英冲了进来。见年过半百的父亲,正在欺负一名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厉声道:“父亲,女儿有要事禀告。你,出去!”

丫鬟如蒙大赦,红着脸,衔着泪,一边系好衣衫,一面快步冲了出去。

被扰了兴致的杨悦春有些尴尬,请咳一声,道:“女儿,何时回了开国府?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就闯了进来?”旋即,又看到杨紫英一身怪异的打扮,诧异道:“这身怪异的衣服可是洋装?哼,越大越没规矩,待为父告之你母亲,定要好好责罚你。”

杨紫英满脸寒霜,关了房门,转身道:“父亲,女儿敢问,咱们为何揭竿而起?”

杨悦春诧异着脸色,不悦道:“自然是为了起来反抗欺负咱们的官府、蒙古王公、还有洋人教堂。仇杀官府、仇杀洋人、仇杀蒙古王公,这口号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女儿再问父亲,寻常蒙古牧民不在仇杀范围之内,为何咱们连蒙古的妇孺都不放过?”

“哼,蒙人都是一丘之貉,杀了他们,省的他们为那些蒙古王公复仇。这叫斩草除根!”

“好!”杨紫英冷笑一声,又道:“那女儿再问父亲,父亲纵容手下烧杀抢掠,对象是蒙古人也就罢了,为何连汉人百姓都不放过?”

“这个……”杨悦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手下兵丁的那些暴行,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可是自古成就大事者,哪个不是如此呢?不放任兵丁**烧杀,如何激发兵丁的血勇?又如何刺激大伙儿不要命地攻上城池?这些他心里都清楚得很。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他喊的口号是为汉人百姓出头。如今反过来欺压汉人百姓,让人知道了,不但嘲笑自己自相矛盾,更会失了民心。

杨紫英见杨悦春沉默不语,扑通一声跪伏在地:“父亲,您这样做会失了民心,长此以往,来日还会有谁支持咱们?菩萨在上,女儿恳请父亲,少做杀孽……”

“住口!你个小女子知道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自古以来,哪个成事的帝王不是一路杀过去的?民心?老子就是民心!只要推翻了满清,为父坐了江山,回头自会善待百姓。”

见杨悦春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杨紫英急切道:“江山?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朝廷已发了大军来讨伐咱们,王增、王福率领五千人攻击土默特城,已然一日间全军覆没;便是朝阳,如今恐怕也一早就陷落了。”

“什么?”闻言,杨悦春大惊失色。旋即疑惑道:“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咱们的五色旗,也不是没打过官军,便是那盛京将军手下的十几营练军,也是咱们的手下败将。王增、王福皆是骁勇善战之辈,便是朝廷发了大军,纵使打不过,也不可能一日间全军覆没啊。”

“父亲,女儿犯得着诓您么?这次来的军队不一样,来的是辽南关东军,一水儿的洋枪洋炮。所部上万兵丁,个个精气神十足,不似官军那般无用。甫一交手,不过一刻,咱们的人便倒下了上千号……就是女儿,也做了俘虏。”

“啊?”杨悦春惊奇之下,连连追问。杨紫英为了取信杨悦春,也不隐瞒,当即将自己与秦俊生如何日久生情,又如何被放之事一一道来。

临了,劝阻道:“父亲,女儿求你少做杀孽。不若解散教众,咱们归隐山林吧……”

杨悦春满脸呆像,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如何是好’,根本没听到杨紫英的话。皇图霸业,千秋万载的美梦瞬间被击破,这让杨悦春一时无法接受。痴呆了半天,这才挥手让杨紫英回去休息。颓然坐在椅子上,思索半晌,是既舍不得如今的身份地位,又忍受不了过从前的日子,苦思良久,心下一横,开弓没有回头箭,随即叫人,给远在海林一带的李国珍取信,让其速速返回,护卫开国府。打发了人,旋即又想道,若是女儿杨紫英到处乱说,乱了军心士气,这仗没打可就败了一半,遂派了心腹,带着人将杨紫英软禁了起来。

朝阳府,大堂内。

何绍明端坐在大堂上,凝视着堂下站立着的一名法国传教士。那人五十来岁年纪,一身脏兮兮黑色袍子,谢顶了的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正神色高傲地对视着何绍明。

一名身穿青衣,满脸猥亵的汉字弓着身子,对何绍明点头哈腰道:“大人,这位是我们法国传教士让皮埃尔大人。”

何绍明闻言乐了。还‘我们法国’,你个洋教士的狗腿子什么时候也成了法国人?

这时,让皮埃尔轻轻前倾了身子,算是行礼了,道:“大人,我要对贵国政府提出抗议。暴徒袭击了我们的教堂,我的两名同事惨死在了暴徒的手上,还有许多无辜的教民也死了。而大清的政府,却在三个月后才对暴徒进行征讨,丝毫不顾及我们法国人传教士的性命。这是严重的外交事件,我要对贵国政府提出抗议!”

何绍明呲牙一笑。抗议?这热河的乱事,虽说是邪教组织的,但这帮胡作非为的洋教士,却是乱事的起因之一。若没有洋教士的欺压,哪来那么多的百姓参与暴乱?你还抗议?老子正没地儿找你们算账呢!想到这儿,何绍明笑了笑,正要说话。

这时,一脸凝重的凯泰回来了。给何绍明见过礼后,伏在其耳边轻轻地说道:“大帅,那帮二鬼子正抄着家伙挨家抓乱民,搞得鸡飞狗跳的,参谋长问您该如何处置?”

何绍明的笑脸滞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拨开了凯泰,道:“让皮埃尔教士,你们的委屈本帅已经知道了。至于对朝廷抗议之事,咱们回头再说。眼前,您还是先去休息一番,本官定会好好招待教士先生的,如何?”说着,何绍明指了指他那一身脏乱的衣服。

作为一法国人,让皮埃尔很注重自己的仪表。若非有性命之忧,整日东躲西藏的,他也不会穿着一身脏袍子就来见何绍明。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何绍明随即转头:“凯泰,替本帅‘好好’招待教士先生,不可怠慢,你可明白?”说话间,眼神中充满了阴冷之色。

“您是说‘好好招待’?”凯泰疑惑道。

何绍明缓缓点了点头:“没错,‘好好招待’!”

“是!卑职定会招待好,请大帅放心!”

罢,凯泰三两步走下去,对着让皮埃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教士先生,请吧?”随即,藏在身后的手对几名卫兵招了招,几人会意,簇拥着传教士等人出了公堂。

片刻之后,本是安静的城中,再次传来了整齐的排枪声。

何绍明靠在椅子上,冷笑道:“你们这帮混蛋是怎么招呼百姓的,我便怎么招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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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人去楼空?

“大帅,大帅!”

文廷式喊着,急匆匆跑进了衙门内,满脸的焦急与惶恐之色。零 点看书略微平息了下剧烈的喘息,道:“大帅,您下令杀的洋教士?”

何绍明眉毛一立,故作惊讶道:“文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本帅断没有下过此令。再说了,本帅也从没见过什么洋教士,这下令杀之,何从说起啊?”

“啊?”文廷式张大了嘴巴,看着何绍明在这儿拙劣地装傻充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没见过?这不胡说八道么?前脚儿刚恭恭敬敬请人家进的城,这会儿不认账了?没下令?没下令凯泰那小子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开枪杀人,连自己劝阻都不顾?自个儿好心好意,就怕何绍明因此丢了官职,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还装作不知,这话怎么说的?

见文廷式愕然,何绍明微笑道:“这个,文大人,据本帅所知,这朝阳府自从被乱匪占据,大肆烧杀抢掠,连带着西洋传教士,也是死伤殆尽。可惜啊,若是本帅早来一步,也不至于让外国友人遭此劫难,您说是不是?”

文廷式楞了半天,心里可琢磨开了。这何绍明什么意思?不认也就罢了,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要杀尽西洋传教士不成?这事儿要是闹到御前,后党那帮子八旗大爷,肯定拿这事儿闹起来。这何绍明一倒,翁中堂可就成了光杆司令,手里一个兵也没有了。心随电转,瞬间下了主意:“呃……大帅,下官只是听闻城中有此流言,一时忙乱,便信以为真了。既然大帅不知,想来必是邪教造谣生事。下官罪过,这就差人去严查,定要将造谣之人擒获。”说罢一拱手,扭头走了。

“文大人慢走。”何绍明望着文廷式远去的身影,心底笑开了花。就算文廷式知道又如何,他的顶头上司翁同龢如今可全指望着自己手中的关东军给其撑门面呢。就算亲眼看到了,也得帮着瞒下来。

一会儿的工夫,凯泰满脸兴奋地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茶盘,上面是一颗被白布盖着的人头。

“大帅,客人招待好了,您过目?”说着,凯泰就要掀开白布。

何绍明厌恶地摆了摆手:“拉倒吧,赶紧找地方埋了。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是!”凯泰随手将托盘交给身后的卫兵,嘱咐一番,随即又站在何绍明身旁,恢复了亲兵队长的本色。

天色将暗,城内搜查邪教残余的行动也收尾了。

在何绍明的命令以及秦俊生的监察下,关东军士兵可谓纪律严明。冷言冷语,呼喝推搡是免不了的,但还真没有调戏妇女抢劫财物之事发生,这让何绍明很满意。

金丹道教占据朝阳旬月,早就将城市祸害的不成样子,几乎家家百姓都遭了殃,对邪教徒是咬牙切齿地痛恨。见这伙不一样的官兵军纪严明,没有扰民,只是搜查匪徒残余。便纷纷为其指引起来。

待到了夜幕降临,关东军搜出的邪教徒加上先前从南门逃走又被骑兵俘虏回来的,足足有三千之众。详细盘查之后,发现大头目一早随着城门楼子上了天,剩下的不过是一些道士以及小头目。

当即,何绍明发报辽阳,让其向京师转告战果。

翌日,天色微明,便收到了京师的回执电报。

这回没什么封赏,大概帝党也觉着何绍明窜的太快了,得压一压,只说记得了何绍明的功劳,待乱事一平再行封赏。电报中还说,三日前,辅国公林亲多尔剂帅百多蒙古士兵,在喀喇沁的上烧锅击败了金丹道一部匪徒,击毙匪首达章京,俘敌百人,歼敌人过千,只逃走了几十人。如今正围攻赤峰等地。两日前,记名提督聂士成率淮军从承德出发到达建昌,眼下正在加紧攻城,不出三日可下。另,叶志超、左宝贵领另一部淮军,眼下正在横扫西土默特。

何绍明看罢,将电文递给了秦俊生。垂首思索了起来。这电文里虽然没说什么,可帝党对战局的忧心已经跃然纸面。忧心什么?不是匪乱,而是究竟是谁的功劳大。何绍明几日前平了东土默特,眼下又平了朝阳,歼敌八千。这听着是好听,可回头人家蒙军百多人愣是灭了一千多的邪教徒,相比之下,何绍明的功劳无形中便缩水了。知道的是攻击喀喇沁的不过是刚刚被煽动起来的汉民,而不是邪教的主力;不知道的以为金丹道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呢。

见秦俊生看完了电报,何绍明皱眉道:“部队情况如何,可有疲劳?”

秦俊生戏谑一笑,道:“大帅,这打朝阳还不如平时的训练强度大呢,士兵们精神状态好的很,尤其是知道了邪教的本质,都等着您下令继续攻击呢。”

何绍明点了点头,道:“召回四下搜寻残匪的步兵团,让他们守朝阳,其他部队立刻整装,用过早饭开赴敖汉旗!”

“是!”

敖汉旗贝子府。

几日间,赤峰、建昌、朝阳、西土默特等地烽烟四起,金丹道四处失守,情势急转直下。就连号称扫北武圣人的李国珍,也败在了回族将领左宝贵的手下。

刚过知天命之年的杨悦春,几夜间便愁白了头发,苦思冥想就一时无以为继。原本想竭尽全力与官军一战,转眼听到从朝阳逃回来的教徒说,关东军武械精良,每逢攻城,必先百门大炮齐鸣,随后又用奇怪的连射枪打得城头众人不敢起身,这才派出一水儿五连发洋枪的士兵进攻。

上百门大炮,这是什么概念?当日杨悦春起事的时候,挖出了一门明军的红衣大炮,几炮下去便攻陷了贝子府。当时杨悦春便深知,大炮乃神兵利器。如今听说关东军竟然有百门巨炮,敖汉旗那低矮的栅栏,如何能抵挡?

想到这儿,大冬天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冷汗。急急地停下了步子,对外喊道:“李国珍可回来啦?”

“回皇上,扫北武圣人刚刚入城,刻下正在梳洗准备面圣。”

“快快传,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梳洗了!”杨悦春一跺脚,急吼吼地道。

门外应了一声,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扫北武圣人李国珍来了。一身铠甲,五短身材,满脸的虬髯,这李国珍看上去颇有几分武力。据说,他从下跟着师傅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寻常弓弩根本就伤不到他。

见了面色惨淡的杨悦春,李国珍犹豫了下,还是单膝跪伏,道:“皇上,臣此番闻听诏训,便日夜兼程,先行赶了回来,不知可是有何变故?”

杨悦春一把拉起李国珍,急切道:“国珍兄弟,都啥时候了,就别整这些虚礼了。如今东西两路大军都全军覆灭,朝廷更是派了三路大军来围剿咱们,兄弟啊,这回可全指望你了。”这回可好,平时最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杨悦春,此刻着急起来,反倒率先顾不得虚礼了。

李国珍豪气地拍了拍胸脯,道:“兄长放心,我手下的六千儿郎,个个骁勇善战。”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这个,虽说日前吃了淮军左宝贵的诡计,损失了一部兵马。但来日再战,弟必定叫那些官军好看!”

听了这话,杨悦春反倒更不放心了。连最善战的李国珍都吃了败仗,那还有胜的可能么?当下又将关东军的情况说了说。

闻言,李国珍思索片刻,随即爽朗笑道:“兄长务须担心,想来必定是逃兵夸大其词,以掩饰作战不利的过失。上百门大炮?嘿,若果真如此,怕是单单运输大炮的民夫就得过万人。至于稀奇古怪的洋枪,兄长就更不用担心了,兄弟一身金钟罩的功夫在这儿,只需冲将过去,就是再厉害的洋枪也是一坨废铁。”

见杨悦春仍在担心,又道:“若是兄长不放心,不若咱们弃了这敖汉旗,咱们退守乌丹城可好?”

乌丹城,坐落在东翁牛特旗境内。地势随不险要,但城池修建的却比敖汉旗坚固得多。显然,在杨悦春心里,高大的城墙要比低矮的篱笆有安全感,遂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翌日,六千多号人,赶着牛马猪羊,套着大车,浩浩荡荡直奔乌丹而去。队伍中,单是杨悦春搜刮的钱财就占了一百多辆大车。

这边金丹道刚刚起身,那边儿的何绍明,已经领着关东军过了青山。

这青山,就坐落在波罗沟子河旁,地势险要。

此刻,何绍明与秦俊生等人并马立在山顶上。秦俊生满脸不屑地道:“大帅,我看不出十日,大军一到敖汉旗,这乱事就算平定了。”

旁边的文廷式反驳道:“秦大人此言差矣,金丹道在热河察哈尔经营十余年,纵使灭了总坛,想要平定下来,也非旬月之功能做到的。”

秦俊生嘿嘿一笑,道:“文大人。您看!此地地处险要,只需放上几百有洋枪的士兵,我关东军虽然精锐,但想攻下来也非易事。而那匪徒却肝胆俱裂,连此要冲都不把守。可见,乱匪早已人心涣散。想来只需平定敖汉,擒了匪首杨悦春,不出旬月,这乱事必然平定。”

文廷式琢磨了下,微笑着赞许道:“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下官先恭贺大帅了,这平灭乱匪,首功当仁不让肯定是您的了。”

何绍明连连推脱,客气了一番。众人随即跟上队伍,继续赶路。

落在后面的秦俊生凝视着西北方,心中不住地念叨着,希望不要在敖汉再见到杨紫英的身影,良久,这才慨然长叹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一**一年十一月七日,关东军到达乱匪口中的开过府敖汉旗。

只是,此时的敖汉旗早已人去楼空,一副破败之相。

骑兵营几番搜索,终于在附近的村落找到了几个刚刚得了消息返回家园的蒙古人。这才得知,早在五天前,金丹道便带着六千兵丁,裹着上万百姓,向乌丹方向去了。

“跑了?我想也是。”贝子府里,何绍明得到了答案显得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随即自嘲道:“这岂不是说,老子还得带人继续追?”旋即望向有些窃喜的秦俊生,嘲讽道:“秦俊生,你小子别高兴。说不定你那小情人刻下正躲在乌丹城,帮他爹组织人马,准备与城共存亡呢。”

“呃……”一句话说得秦俊生面红耳赤,偏又无法反驳。

何绍明正要继续挖苦,突然门外跑进来一名通讯兵。

“大帅,北面来了百多号人马,武器杂乱,人人都有战马,正朝敖汉旗急速奔来。”

“哦?”何绍明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呢?难不成一些铁杆的邪教教徒打算来个反攻?才一百多人,也太自不量力的吧?

当下领着人,出了贝子府,站在城北朝远处望去。

只见,莽莽雪域中,百多号汉子骑着骏马,正朝敖汉奔来。这些人不但衣服杂乱,就连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中间的十几人好点儿,手中起码有杆洋枪,只是看样子似乎是遂发前装枪。其余人等要么拎着马刀,要么就是拿着长矛,还有的更干脆,削尖了长棍充作长矛。

百多号人到了五百米开外,停下了奔驰的马蹄。中间一人竖起了一面蒙文的旗帜,口中操着蒙语兀立哇啦一通说,说的何绍明一头雾水,没搞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何绍明制止了要开枪射击的士兵,叫过凯泰,问道:“凯泰,对方说什么呢?”

凯泰一脸尴尬道:“大帅,这个……卑职一时也没听懂。”见何绍明不悦,立刻补充道:“不过旗帜卑职看明白了。写的是:科尔沁旗王子博尔济吉特乌得嘞。要不我过去问问?”

蒙古王子?再拿起望远镜看对方的打扮,果然,百多号人中大部分都穿了蒙古袍。

何绍明点了点头,嘱咐道:“去吧,注意安全。”

凯泰应了一声,飞身上马,转眼间便到了那群人的身前。那群人瞬间举起了武器,戒备地看着凯泰。

凯泰上前一番交涉,又对着身后的军营指指点点,众人逐渐放松了下来。盏茶的工夫,凯泰便引着百多号人返回了敖汉。

“大帅,这位是科尔沁亲王的第三子,王子乌得嘞。此番率自己府中义士,前来讨伐邪教的。乌得嘞,这位就是我们关东军的提督,何大帅。”凯泰笑着为二人引见着。

讨伐?怎么想的?百多号人就来讨伐,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何绍明玩味地看着身材魁梧的乌得嘞。而乌得嘞也同样看着他这个年轻的提督,二人一时无语,安静下来。

正当此时,清脆的女声传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关东军的何绍明?怎么这么年轻啊?”

何绍明抬头望去,只见乌得嘞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头上裹着貂皮的帽子,皮肤白皙,蔚蓝色的眼珠,小巧的鼻子。东方人的秀美中,居然凸显着西方人的蓝眼珠。一时,让何绍明惊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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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珠子换步枪

“你就是那个什么关东军的何绍明?怎么这么年轻啊?”

要说这何绍明在海外可是声名远播,可这名声人望,在国内确实寥寥。无论是赚多少钱,搞了什么了不起的发明,又或者怎么废除排华法案,这都是在域外做的。也就是去年,邸报上多次提及了何绍明的名字,全国上下这才略微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何绍明饶有意味地打量着探出脑袋好奇发问的小姑娘,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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