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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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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满脸的信息,对着秦俊生连连鞠躬,随即走到旁边儿的书记那儿报备。

“小的姓张,弓长张,张作霖,就住在海城……”

秦俊生在一旁放下了写着张作霖三个大字的纸张,伸了伸懒腰,满脸倦怠道:“成了,收工吧。咱们这一路收了小五千号的人,也该回去了。再不走,咱们这点儿人都管不过来了。”

同时,秦俊生心中却在臆测着,此刻何绍明定然是美人入怀,守在热炕头**着呢。而自己这个苦命的,大冷天儿的却忙前忙后,真是人生际遇各有不同,啥人啥命啊。想到不平处,秦俊生忍不住恶毒地想着,要是何绍明这会儿后院起火,美色在前却碰不得,那该多好啊!

“啊欠!”何绍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贱笑道:“有点儿着凉了。来来来,都坐,站那儿当烟囱呢?快过来。”

任何绍明如何说,屋子里的三人就是戳在那儿不动。

凝香与乔雨桐似乎结成了攻守同盟,满脸气愤地看着同样满脸吃味地佩顿。

良久,凝香冷声道:“老爷,您若是想要女人了,去那烟花之地偶尔快活一下也无不可。想得紧了,您大可以让我们姐妹去美国找您啊。可您倒好,不声不响的找了这么一个洋婆子。样子骇人不说,连个规矩都没有,您还真打算纳妾啊?”

佩顿不懂中文,转头问向何绍明:“何,她是不是在侮辱我?”

“不,佩顿,她是在表示问候,是的,表示问候。”

佩顿气道:“别骗我,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话。”随即转头盯着凝香:“不管你在说什么,我和何是真心相爱。不像你们,可悲的包办婚姻。何并不爱你们,我劝你们,还是离婚好了,不要妨碍我和何!”

“她说什么?”凝香问向何绍明。

“呃,她说以后你就是大姐,她一切听你的。”

“胡说,你一骗人眼睛就转圈!”随即,凝香又是乌里哇啦一大通斥责的话过去。

身在当中的何绍明这个郁闷,这三人,语言不通还能吵吵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吵吵半天,双方也没弄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作为此间主人的凝香,一把抱住何绍明的胳膊,示威地白了佩顿一眼。

佩顿气得张大了嘴,不甘示弱地拉过何绍明的另一支胳膊。随后,乔雨桐嬉笑着,抱住何绍明的后背,也加入了战团。这位姐姐一边拉扯,一边还调笑着:“爷,别怪雨桐,我要是不抢回头凝香姐姐该生气了,您多担待。”

何绍明被拉扯得天旋地转,耳听得乔雨桐的话,心里这个气啊,心说,就属你这丫头用劲儿大。

拉扯来拉扯去,何绍明一怒之下,甩开了三人,装做脚步不稳,一头碰在桌子上,索性当即装作昏迷。

眼请郎中,一个抱住何绍明的头哭得梨花带雨。闹闹哄哄好半天,乔雨桐拿钗子刺了何绍明的人中,何绍明顺势装作醒来。

开口虚弱道:“求求你们,别闹了,再闹我明儿就去兵营。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啊,有事儿好好说不成么?”中文英文说了两遍,关心何绍明的凝香与佩顿都当即点头应是,暂时放下了矛盾。装作头疼的何绍明在众人搀扶下上了炕,随即闭眼不语。

凝香恢复了大妇本色,吩咐下人给佩顿收拾了屋子,又派了两名粗使丫鬟,连带着小安妮都交给了佩顿去带。仔细为何绍明揶了被角,随即退出了房间。而佩顿也被小安妮拖着,离开了。

乔雨桐落在最后,临走前低声道:“爷,您这苦肉计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您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解决吧。”说罢,嘿嘿一笑,关上了房门。

炕上的何绍明睁开眼,对着关着的房门一顿呲牙咧嘴。随即叹息一声:“得过且过吧,瞧这架势,再不用苦肉计那俩丫头就得动手了。诶,明儿该怎么办呢?难道继续装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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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新丁驾到

一**一年二月十一,光绪十七年正月初三。。吉林将军署。

大堂里布置一新,喜庆的春联贴在门前柱上,火红的灯笼高高的挂着,剪好的福字倒贴在门上,窗子上更是贴着剪裁精致的春花。

“正月里来是个新春那嘿……”

“少地给老地拜年那哈……”

厅前,一男一女穿得花花绿绿地,手持扇子扭着方步,唱着二人转。此刻的二人转还不叫二人转,而是叫小秧歌,双玩艺。吉林这地方的二人转自成一派,分单、双、群、戏四个唱法。这双就是双玩艺,一丑一旦又唱有舞,就是后世出名的二人转。

今天是正月初三,正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凝香、乔雨桐与佟佳氏一群女眷围在一席,一身西式打扮的佩顿抱着小安妮也在席上,只是经常引来好奇而鄙夷的目光,这让佩顿显得有些局促。时不时的,佩顿会转头望向邻桌的何绍明,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而后会心一笑。

酒席上,凝香的几个姨娘、兄嫂窃窃私语着。

“哟,瞧那眼睛是瓦蓝瓦蓝的,活脱脱一妖怪,姑爷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小妾,也不怕半夜起来吓着自个儿。”

“谁说不是呢,头还是黄色的,远了瞧就是一个成了精的狐狸。”

凝香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听闻众人议论,心中越想越气,自顾自地一杯杯喝着酒。自打那日佩顿进了家门,这何府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头几日,凝香伙同乔雨桐干脆就不搭理何绍明,无论何绍明怎么哀求,拉长了脸就是不说话。头两天还真管用,这何绍明似乎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时间不长,何绍明干脆搬到了佩顿的小院去住。这还不算,乔雨桐竟然也偷偷晚上留宿何绍明。凝香气急,找乔雨桐去理论,乔雨桐却说:“爷找上门来,妹妹怎好拒绝?再说了,咱们姐妹如此冷落着爷,这不是把爷往那洋婆子那儿赶么?姐姐是大房,听妹妹一句劝,这事儿便依着爷好了,爷自知有愧,以后定会加倍对姐姐好的。”

气头上的凝香哪儿能听进这些话啊,当时就与乔雨桐翻了脸。从此以后,东院儿这边冷冷清清,凝香一个人晚上落泪;西院儿那边整日嘻嘻哈哈,好不逍遥自在。一连半月,直到年前,何绍明再次跑到凝香屋里来劝说。凝香却抹不开脸面,将他撵了出去。

此刻,凝香心里也在后悔着。俗话说人为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爷们儿就好个脸面,如今自个儿伤了何绍明的脸面,真不知来日如何相处了。想到苦闷处,举杯愈频繁,粉白的小脸逐渐红了起来。

佟佳氏见状便知女儿心中有事,伸手停了凝香的杯子,低声询问道:“闺女,你这一杯接一杯的,还当真要把自个儿灌醉了?有烦心事?可是为了那洋婆子?”

闻言,凝香也不说话,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佟佳氏笑道:“打一进门,额娘就瞧着不对。这大过年的,偏偏你不给绍明好眼色,这不是吃味闹了别扭时什么?”伸出另一支手,拍着凝香的后背,语重心长道:“闺女,不是额娘说你。这夫妻哪有隔夜仇?绍明年少有为,又是贪花好色的年纪,收一房妾室也是有情可原。远的不说,瞧瞧这桌子上你的几个姨娘,最年轻的和你们家雨桐一般年纪。额娘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兄嫂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呀,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使了小性子,自个儿当时痛快了,现下后悔了吧?独守空房的滋味,可真真叫个难受。”

凝香低垂着头,眼泪簌簌而下。

“傻丫头,你自个儿犯倔,顶了绍明,这不是活生生把自己的夫君推到旁人那里么?听额娘话,这日子还得过,回去就给他个好脸色,聊上几句,关切一下,一宿的功夫,额娘包你们和好。”

“额娘。”凝香再也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哭泣着靠在佟佳氏的肩头。

“傻丫头。”佟佳氏满脸苦色,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心中哀叹着,女人,尤其是嫁了有本事男人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坐在对桌的何绍明,心思根本就不在二人转上。旬月下来,心中越来越觉得对不住凝香。年前更是坏了自己打击分化的对策,主动跑去哀求凝香。谁料,这小丫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惹得何绍明也是一肚子气。过后,气消了,可怎么能让凝香也消气,这个问题何绍明至今没想明白。

低低的哭泣声从对桌传来,何绍明扭头一瞧,只见凝香正伏在佟佳氏肩头哭泣着。忍不住心中一酸,转眼又瞧见佩顿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便又给了佩顿一个与她无关的眼色。

佩顿倒是毫无愧疚,在她心里,她与何绍明是真心相爱,分出一些给那两个包办婚姻的妻子,已经是她的仁慈了。当即,佩顿笑笑,逗弄着小安妮。

啪的一声酒杯敲桌子声,吓得何绍明心里一惊。

“哼!成何体统!”长顺皱着眉头看着对桌,也不知他是在说凝香还是在说佩顿。

“绍明啊,你可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与凝香更是从小青梅竹马,如今成了婚,可谓是一桩良缘。年轻人好美色,这本没什么,老夫也纳了几房妾嘛。可你得分清楚谁是妻谁是妾,断不可犯下如此尊卑不分,妾室得宠,冷落正妻之事。”

何绍明臊红了脸,尴尬道:“回岳父,小婿给您闺女道歉道得跑断了腿,可您闺女就是不给好脸色。年前小婿又是哀求又是赔礼的,就差没跪下了,临了也闹得好。诶,您放心,回头我就是磨也得把您那铁石心肠的闺女给磨软咯。”

“什么话?什么铁石心肠?”闻言,长顺拉长了脸色,满脸不高兴。见何绍明噤若寒蝉,随即叹口气又道:“我这闺女是惯着了,打小就被你岳母娇宠着,脾气是不太好。回头我让你岳母说说她。话说回来,男人嘛,三妻四妾的也无不可,女色只是调剂,断不可沉迷其中,忘了正事儿。”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何绍明恭声应道。

此刻,厅中的小秧歌换了曲目,十几个民间艺人一起上台,唱起了群活儿拉场戏。一时间,扮孙猴子,猪八戒等全都上场,演到精彩处,又有武打,又是翻跟头的,热闹至极。

酒宴到了尾声,长顺大手一挥,散席。何绍明一家又在此盘横了个把时辰,眼见天色不早,便告辞而去。临行前,长顺拉着何绍明,佟佳氏拉着凝香,各有一番嘱托。

待回到何府,天色已暗了下来。何绍明安置了佩顿与小安妮,在院子中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推开凝香的房门进去了。丫鬟秋菊眼见二人有话要说,笑嘻嘻地请了安,便离去了。

房内,凝香别着脸,不看何绍明。

何绍明走上前,双手按在凝香的肩头:“小丫头,还生气呢?再生气这正月可都要过去了。”

凝香双肩耸动,显是在垂泣。

何绍明扭过粉嫩的小脸,但见凝香双目红肿,眼泪汩汩。怜惜道:“是我的错,为夫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别哭了,伤了眼睛可心疼死人了。”

凝香挤出一抹苦笑,哑着嗓子道:“额娘教训我了,说我为大妇的,不该生妒。绍明,是凝香错了,求你以后莫要不理凝香。凝香一晚上个人,凄凄凉凉的,好不心酸……”

何绍明此刻异常心酸,心中暗骂自己是个混蛋,把个好生生的女子伤心成这样。不再言语,一把搂过凝香,紧紧地拥抱着。凝香止了哭泣,反抱着何绍明,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一撒手他便会离去一般。

良久,两人慢慢分开,何绍明慢慢凑过头去,四目相对,双唇相接……

夫妻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也许只需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关心,看到爱,矛盾随即化为乌有。

乔雨桐听着小翠的回报,嘴角淡淡地挂上一抹戏谑的微笑,随即打着哈欠,吹熄了蜡烛。

这位姐儿,从不曾在人前露出半分凄苦,只是,她真的如她的笑容那般灿烂么?

佩顿抱着熟睡的小安妮,呆呆地望着房门,内心就如同她的目光一样,充满了茫然。

她一心追求着真爱,不远万里,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只是,这真的是她所期盼的生活么?

而凯泰则一身短打,脚搭着炕沿,双手伏地,憋红的脸上挂着汗珠,一下一下地坐着俯卧撑。

年轻的贝子似乎下定了恒心,要告别他的纨绔生活。只是,当他知道何绍明的企图后,还会如此么?

夜深了,烛光熄灭,微弱地北风吹打着窗棂。一片寂籁。

直隶,保定府。

一处街角,此刻变成了招兵所。

十几个人忙活着,有的负责体检,有的量取身高,有的记录着姓名籍贯。从本地借调来的十几名衙役,手拿着稍棍,呼呼喝喝地,让围观的人群保持秩序。

一名地保模样的人,一手铜锣一手拿着小锤,反复地敲击着,口中吆喝道:“诸位父老乡亲听好了,新晋关东新军练兵使何大人,在辽阳练新军,特到此地招募兵丁。月钱四两八,天天有肉,凡是十八到二十八,身体康健无吸食鸦片均可报名呐。”“当当当~”

“四两八的银子?娘诶,那不是比淮军还高?”

“吹牛皮吧,还天天有肉,以为自个儿是御林军呢吧?”

“赖三儿,别往前挤了,瞧你那模样,一脸烟色,人家肯定不要你。”

“嘿,怎么说话呢?老子早就不吃那玩意儿了。”

“这位大哥,别挡道儿,兄弟等钱救急,您让让。”

……

待第一个人上前报名,其余人等便拥挤着,不甘落后,场面乱哄哄的,任凭衙役们如何厮打咒骂也平息不下来。

台子上的魏国涛一脸的严肃,皱着眉头瞅着这帮面黄肌瘦的报名。旁边儿,一名衣着笔挺的青年瞧着魏国涛脸色不好,上前道:“学长,这挑挑拣拣下来,剩不下多少人,我看咱们还得再跑几个地方。”

魏国涛冷着脸道:“成良,别瞧不起这群人,中国就是靠着他们,延续了五千年灿烂的文化。相信我,只需要两年,这帮散乱的农民就会变成龙精虎猛的勇士。”说着,双眼露出希翼的目光。

旁边的青年名叫张成良,为魏国涛的学弟,今天刚从军校毕业。闻言笑道:“学长,这些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羔羊而已,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武器,他们也没勇气上战场的。我看,还是多走走,招募一些有血性的。”

魏国涛摇头:“成良,记住,这是先生说的:军队是暴力机构,需要血性,但也需要理性。如果全凭血性,这只军队只会在一个又一个胜利后,丧失理性,变成一只嗜血的怪兽,不分敌我。”

顿了顿,又道:“而我们招募的这些平民,眼前看来确实是一群绵羊。但我们会训练他们,用思想去武装他们,有了思想的军队,拼起血性来当仁不让,过后也不会择人而噬。”

张成良讶然道:“这是先生说的?”心中对何绍明越来越好奇。由于接触不多,他只是从薄薄的小册子上获取了变革的思想,并没有如魏国涛、秦俊生一般,受到何绍明各方面的指导。

魏国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混乱的人群中,赫然传来一声迥然的四川口音:“龟儿子地,你个瓜娃子莫要挤老子咯,把个鞋子都踩掉咯!前面儿的快点撒,再慢些要死人啦!”

寻声望去,但见一名身材欣长背着一把长刀的青年在人群里跳着脚,一边推搡着,一边扭着脖子朝前群,站到魏国涛身前大声道:“老子川人商青陀,报名参军!”

魏国涛身边的张成良朝旁边努了努嘴:“边儿上排队去。”

这商青陀也不答话,伸手抽出背后长刀,用浓重的四川方言喝道:“龟儿子,都给老子闪开!老子等钱救命!”

排队众人摄于闪着寒光的长刀威胁,连忙闪在一边,给他让出了位置。

张成良见状,有些不喜,想出言训斥,却被魏国涛制止:“是条好汉,就是不懂规矩。无妨,来日咱们好好操练他就是了。”

三日间,魏国涛等人在保定府招募了上千人,便撤了招兵的告示,领着新募兵丁浩浩荡荡地直奔天津。在那里,他们又坐了轮船,在营口登陆。复行几日,便到了屯兵之所。

这帮衣着破乱面黄肌瘦的平民百姓,进了军营,望着空无一物的旷野,寥寥无几的木屋,忍不住开始低声腹诽起来。

“这是军营么?保定的军营咱也看过,那围墙起码三丈来高,里面绵延好几里都是营房。可这儿任嘛没有,这话怎么说的?”

“听说这边正修铁路呢,不会是把咱们卖了当苦力吧?”

“说不准啊。咱还是听天由命吧,反正得了三十两安家银子,到哪儿都是混口饭吃。”

商青陀听得也是心里没底,他本是走镖的镖师,路遇劫匪,不但货物被抢,同行的镖师货主也死了个七七八八。他仗着一身武功,带着货主的女儿逃脱了出来。一路乞讨,打算返回四川。不想,途径保定,那女子却因生父惨死而害病。正赶上招兵,又有三十两的安家费,商青陀便报名参军。银子一分袂留,全给了那女子。让其治好病后,返回四川。

听着众人的议论,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打算情况不对便悄悄逃跑。

正琢磨呢,就见带他们来的那位大人与一名满脸坏笑的人悄悄交谈着什么,又彼此握了握手。旋即,那满脸坏笑的人对着自己这帮人指指点点,转头对后面跟着的人吩咐道:“快中午了,赶紧准备做饭。让这帮饥民吃饱了好干活!”

完,那几个人便说说笑笑走了。只留下一名凶神恶煞般的人,督促着大伙找地方休息。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上百辆手推车推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铁锅,停在众人面前。一名围着围裙的大师傅拿着马勺敲击着铁锅嚷嚷着:“开饭开饭,都他娘的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空气中散着满头与菜肴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众人出阵阵吞口水声。有人忍不住翘起脚来望推车上看去,只见猪肉酸菜炖粉条,红烧肉土豆,蘑菇汤,还有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所有人都心道,即使是过年也未必能吃这么好吧?当即,也不用人管束,自觉地排了队伍,上前领取食物。拿着马勺的大师傅满脸的不耐,吩咐着手下给众人分铁盆筷子,又叮嘱手下要平均分配,忙个不停。

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领取了食物,蹲在地上,稀里秃噜地开始大嚼起来。数千人一起就食,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

商青陀仗着手明眼快,吃完一份又悄悄跟在人后,吃了双份。吃饱喝足,又休息了半晌,提着鞭子的那名军官便甩响了鞭子,招呼众人起身,分了斧头大锯等物,引着众人往前方的树林开始伐木造屋。

商青陀扛着一柄大斧头,胃里温热油腻的食物让他心满意足,心中暗道,看来这新军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在这儿干即使没有饷,顿顿都能吃上肉也不错。

第七十三章写本步兵操典

出了正月,已是阳历三月天。关东这地界,此时吉林与黑龙江还是一片银装素裹,而辽南地区冰雪却悄悄地融化着。一夜之间,柳树出了新芽,过冬的松鼠等小动物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树梢枝头。

俗话说,春捂秋冻,关东这地界起码要到阳历四月天,人们才会逐渐换下棉袍。正午时分,辽阳州北城门外,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吏,还有暂时无事的洋学生,跳着脚站在一处官路旁,朝北方望着。

正午的太阳烤得人脸膛通红,不时有人拿袖口擦拭着汗。

詹天佑反复地什么时候到?会不会是在驿站耽搁了?我这边还有数不清的工作等着呢,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回去?”

闻言,面色平静的唐绍仪笑道:“眷诚,工作是要做,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咱们是下属,上官来了,怎么也得迎接一下,否则就是失礼啊。”

詹天佑不通世故,是以这么些年来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吏。而唐绍仪浸淫官场这么些年,显然沾染了这些官场作风。

“来了来了,快站好!”一名小吏急急地从山岗上跑下来,嘴中不住地喊着。

众人立刻去了惫怠,精神一振,定睛往官路上瞧去。不片刻,只见一队车马,慢慢从前方树林弯路处转将出来。似是,那队伍立即分出一票人马快速奔来。须臾之间,疾驰到众人身前,当先一人,脚踏亮皮马靴,头戴大沿帽,一身墨绿色西式军装上两排亮黄色的铜扣分外耀眼,腰间肩头,武装带扎得一丝不苟,双手戴着白手套,右手上拿着乌黑的马鞭,胯下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

眼见就要撞入人群,那人一勒缰绳,骏马嘶鸣人立,顺势原地转了半圈。当真人马骏,人更俊。骑士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众人面前,笑道:“少川先生,眷诚先生,此地不便说话,咱们还是先进城吧。”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何绍明。

话说那日何绍明与凝香和好后,两人之间仿佛感情更进了一步,倒也柔情蜜意。身心满足的小丫头凝香,便顺势默许了佩顿的存在,从此,各在各的院子里,遇到了也就打个招呼,倒也相安无事。倒是何绍明,没几日的功夫便怂恿着凝香与乔雨桐,厚颜无耻地又玩起了大被同眠。就这样,三女两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其乐融融地到了正月末。这身行头,就是在何绍明的设计下,由三女(主要是佩顿的剪裁)一起完成的。

那日何绍明收了电报,说是军械器具,还有几百名华侨知识青年都已经到了辽阳,便急急忙忙地张罗着要上任。几女一番商量,决定跟着何绍明到辽阳。又是耽搁两日,这才起行。路上何绍明几次想先行一步,却碍于佩顿与小安妮都不会中文,只得随着马车缓缓而行。是以,时至今日才到得辽阳。

何绍明面带微笑,边行边询问近日的情形,时不时的与那些华侨青年亲切地打着招呼,态度和蔼,如同春风拂面。这一身打扮,加上何绍明礼贤下士的作风,顿时让这帮华侨青年大脑充血,神情激动。这群人口袋里,行囊中,大都装着一本小册子,就是这本小册子,唤醒了他们的爱国救国之心,告别了只知抱怨却无所作为的生活,全身心投入到向往的民族事业中。。

与之相反,辽阳本地的小吏衙役们,却是满脸的莫名。

“瞧见没?出过洋的人,这一身打扮,还挺是那么回事儿。”

“也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不像下马威。”

“小心着点,这位大人可不好惹,人家连洋人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咱们了。”

且不说这帮人在低声腹诽。何绍明牵着马,在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包围下,进了辽阳城。这辽阳可是一座古城,相传在夏商周时代,此地便为交通经济军事重镇。一六二一年,努尔哈赤攻陷辽阳,便在离此不远的太子河东岸建了新城东京,并定都在此。三年后,努尔哈赤又迁都到了沈阳。康熙三年,辽阳升级为州,归属奉天府管辖。

而如今,名义上辽阳仍归奉天管辖,但实际上,税收厘金,官吏任免,所有的大权全在何绍明手上,可以说此刻辽阳已成了何绍明的私有之地。

进了衙门,何绍明挥退了前来拜见上官的众人,单单留下唐绍仪与詹天佑问话。也不待何绍明问,詹天佑便急急地做了报告:“大人。三条步枪生产线以及无烟火药生产线已经运到了,同船来的还有两百名经过培训的华侨技师,目前正在建厂子,再有一个月,估计就能调试完工。其他的设备还在路上,厂房什么的正在建。”

何绍明点了点头,又看向唐绍仪。

唐绍仪躬身道:“大人,已经征了六千民夫,加上陆续到来招募的兵丁,营盘大致造好了。另外,您订购的一万只步枪运到了。”

“魏国涛和秦俊生回来了没有?招兵的十几拨人,都回来了么?”何绍明问道。

“回大人,魏国涛与秦俊生回来了,除了奔赴山西的两拨人,都回来了。”唐绍仪回道。

何绍明眉毛一挑,站起身来,弹了弹帽子上的尘土,戴上,随即大步流星往外就走:“走,咱们去军营看看。”

唐绍仪心中苦笑,这位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当下也不抱怨,嘱了人招呼好何绍明随行的家眷,便与詹天佑引着何绍明直奔军营而去。

加上护卫十几人,一路无话,赶在黄昏前到了初具规模的军营。

远远望去,山脚下,一望无际的营盘,让人通报,魏国涛与秦俊生自是在门口迎接。

瞧见何绍明这一身行头,魏国涛两腮**,举起右手,行了个标准的美式军礼。“大人,欢迎您到来。”

有魏国涛做榜样,后面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有样学样,纷纷举手敬礼。

马上的何绍明微微一笑,举手还礼,随即道:“琐事缠身,以致今日才到。辛苦诸位了。闲话少说,看看这一个月来训练的如何了。”说罢,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后面的凯泰,当先一步就往里走。

跟着的秦俊生嬉笑道:“大人,您这一身真是俊朗,什么时候也给咱们也换上?”

凯泰讥笑一声道:“等着吧,我这贴身亲兵都没份儿呢,你们早着呢。”说罢,凯泰看了看自己的棉衫,又瞧了瞧何绍明笔挺的军装,眼神里满是羡慕。

何绍明哈哈一笑,道:“这军装的剪裁图纸就在行囊里,回头我交给少川,让少川来安排。个把月的功夫,肯定给大家伙都换上。”

笑笑间,众人进了营盘,只见一队队衣着破乱,杂乱不堪的庄丁扛着木头,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正围着操场跑圈。

见状,秦俊生解释道:“大人,这旬月来,我们这几十号军官也没法操练这将近两万人。只得每日按着您的吩咐,好饭好菜供着,然后领着这帮平民跑步训练体力。”

何绍明点了点头,道:“不是说,不少北美、南洋的华侨子弟闻讯都赶来了么?怎么还缺人手?”

秦俊生笑着,眼神中满是戏谑:“大人,人是不少,前后加起来七百多人,还都是有文化的。可您别忘了,懂军事的可就我们这四十几号人。想要把那七百多人培养成军官,没两年的功夫是够呛。”

何绍明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秦俊生这话是给他留了情面,没直接驳斥。这是在点何绍明不懂军事。军队可不是靠几个人脑袋一充血就能训练出来的。这需要足够的下级军官,还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士官老兵引导。如今刚刚起步,想靠着四十几个没什么经验的军官就想成事,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有些难住何绍明了,美国那边儿倒是答应组织一批军官团来帮忙。可说实话,让美国人来训练军队,还不如自个儿慢慢摸索呢。别到时候军队没练成,却养出两万多大爷来。

往后的事儿更多,士官,下级军官,参谋部,后勤部,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光靠摸索就成的。何绍明皱着眉,低头走了半天,出言道:“电报给唐琼昌,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高价从德国雇佣一批军官士官的,最好再找一名有在参谋部工作过的高级军官。多少钱都成!还有,给德国人点儿便宜,无线电的份额多给德国一部分,尽量换取更多的华人子弟去德**校进修。”

身后的唐绍仪应是,随即拿出钢笔记录在小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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