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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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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自己走得太远,伤了大家的和气。

慢工出细活。张之洞的谨慎和精明对这个奏折的出炉还是颇有帮助的。为了把这个奏折写好,张之洞还特意将刘坤一的幕僚张骞等人请到武汉,一起商议细节问题。据参预拟稿的人说,当时张之洞“荟萃众说,断以己意,日撰一条,月余始成”。这个联名奏折,就是后来著名的《江楚会奏变法三折》。

刘坤一和张之洞会衔上奏的《江楚会奏变法三折》,以“育才兴学”、“整顿中法”、“吸收西法”为中心;提出了一整套的改革方案;实际上相当于整个清末新政的路线图。那这变法三折具体讲的什么东西呢?

先看“育才兴学”折。这一折,讲的是科举制度和教育体制的改革,其中就明确提出,搞“刀弓石”考试的武举对现代军事毫无用处,应当立刻停止,今后的军事人才必须由军事学校来负责培养;至于文举,则通过改变考试内容和减少录用名额的办法来逐步废止;与此同时,为了解决因废除科举而带来的人才培养和选拔问题,全国应当仿照西方国家(其实是仿照日本),建立近代学校教育体制,设立小学校、高等小学校、中学校、高等学校和大学校的完整教育体系,并给予毕业生相应的功名,如高等学校毕业生为举人、大学校毕业生为进士等,以逐步代替科举中选拔人才的机制;在教,采用大量的西,改变以往科举考试中经书为主的历史。最后,折子中还提到要奖励留学,特别是自费留学,对于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海归,要给予相应的举人和进士同等出身。

第二折是“整顿中法”,讲的是内政改革。除了提出要整顿吏治、选拔优秀人才等一般性建议外,折子有这么几个亮点:一是提出要建立警察制度,取代差役;二是要仿照西方,改良司法,改善狱政;三是裁撤一些有名无实或者无用的机构和部门,如屯卫和绿营;四是允许旗人自谋生计,实际上是废除沿用了两百多年的八旗军事驻防制度。

第三折是关于军事改革和经济改革的。也许是在历年的对外战争中输得太惨了,这一次要下定决心在军事上“全盘西化”。折子中提出,要完全采用西式方法练兵,从采用西式军械到建立军校乃至训练和管理,都要切实向西方学习靠拢。另外,他们也认识到,武器的制造不能完全依赖外人,从长远来看,这还是要靠自己。但是,军事工业需要很好的经济基础,由此,折子提出了一整套的经济改革方案,包括改良农业、展近代工业,制定经济法规保护工商实业等。

《江楚会奏变法三折》并非是一般的泛泛而谈,而是通观全局后提出的系统变革方案,难能可贵的是,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可行性建议。折子上去后,慈禧太后也很满意,认为“事多可行”,随后朝廷下诏各省督抚大员,将刘坤一和张之洞会奏折子中的内容,“其中可行者,即著按照所练,随时设法,择要举办。各省疆吏,亦应一律通筹,切实举行。”

这三折要是真实行起来,没准南满还会振作振作。只是,单瞧瞧主事的人,顶梁柱刘坤一行伍出身,新政根本就是眼前一抹黑;张之洞远在地方,只能遥控;至于奕匡等人……这帮人不添乱就不错了。而且,不论是何绍明还是列强,能眼睁睁瞧着南满自个儿消停十来年而不插手?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新政更像是镜花水月……看起来很美!

三九零北纬三十八度(一)

朝鲜,诚恶山。

一小队日本兵扛着膏药旗,百无聊赖地沿着山道巡逻着。夕阳西下,日头依旧有些毒辣,领头的军曹挺着肚腩,摘了军帽来回煽着风,油光锃亮的脑门子上满是汗珠子。腰间挂着制式的武士刀显得有些破旧,在这诚恶山,驻军手里头的武士刀除了砍砍不听话的棒子,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在山林里开道。后头跟着的日本兵一个个也是无精打采,一个个哇啦哇啦嚷嚷着什么。此刻精锐的日本6军都开赴南面跟俄国佬拼命去了,驻守在诚恶山一线的,不过是日本的二线师团,在国内还叫警备队。士兵都是从乡野间拉过来训练了没几个月的农民,军官也是一帮子仗着有点儿关系走后门才来的窝囊废,真正有能耐的都开赴战场了。

起初驻扎在此的还是精锐的日本6军,司令部就设在开城。甲午一场,关东军的凶悍打得日本兵肝胆俱裂。单单在朝鲜就折损了一个半师团!第一军残部只能就地防守,根本无力进击。紧接着辽南战场上,关东军更是势如破竹,聂士成、袁世凯二人更是频频佯动,吓得第一师团连退了上百里,一直退过了诚恶山,这才止步,开始就地修筑防御工事。

条约缔结,朝鲜的日军也不敢松口气,围绕着诚恶山天险疯狂修筑,更是从国内源源不绝将援军派将过来,一副与之对峙的架势。虽然国内几经变动,伊藤博文死后,已经是少壮派当权,一直叫嚣着朝鲜是日本的朝鲜,整天喊着要打过诚恶山,将关东军赶出朝鲜。可实际情形在那儿摆着呢,军队大挫,士气低迷,物资更是匮乏到了极限。要不是就地征粮,前线的日本兵就得哗变,哪儿还有心思打过诚恶山?甚至参加过甲午的老兵都在心里头祈祷,祈祷对面的关东军千万别杀过来。也有从国内刚来的菜鸟不知天高地厚,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三五名下级军官瞒着上司,领着几个小队的士兵悄悄摸过诚恶山去找关东军的晦气。可无一例外的,好一点儿的是损兵折将、灰头土脸,倒霉的根本就是全军覆没。不止如此,对面的关东军每次还都实施报复打击,也趁野摸过来,端掉几个据点或是往军营里头扔几颗迫击炮弹。总之不把日本兵搞得鸡飞狗跳绝不罢休。后来守军司令部干脆明令,禁止一切挑衅行为,违者军法处置!久而久之,变成了今日的军事对峙。中国人懒得过来,日军不敢过去,甚至中间形成了一道近三十里宽的停火区。

就这么着,一对峙就是两年多。直到去年,情形生了变化。随着关东军南下起对清战争,对面的关东军抽调了一个师参加南下作战。直到这时候,驻守开城一线的日军才松了口气。而后日俄战事进入胶着,对面的关东军始终没有增兵,理所应当的,大本营将此地的日本精锐南调,参与对俄作战。取而代之的是草草组建的二线警备师团。

军曹走着走着,猛地感觉脖子后头凉,就仿佛无数道杀气锁定了自个儿一般。这种感觉是第二次出现!第一次还是甲午的时候,在旅顺跟关东军作战……这军曹参加过甲午,早先隶属于第四师团,也就是如今成了笑话的大阪师团。他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正是凭着这股子敏锐劲头,当初他才从旅顺安然而退。心思电转间,吓得他一哆嗦,赶紧躲到了一颗大树之后,抬着眼睛四下观察着。

他这一举动,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余日本兵也慌慌张张四下掩蔽,举着步*胡乱的瞄准。可等了好半天,四周到处是参天的巨木以及及膝的灌木丛,根本就没个人影。有不耐烦的日本兵开始询问军曹,而这会儿,军曹那股危险的感觉又悄然而逝,军曹只能打哈哈,说自个儿多心了。一众日本兵骂骂咧咧从灌木丛里头钻出来,言语上丝毫没有顾及,更有人直接骂军曹是大阪的胆小鬼商贩。

军曹只是不言语,心中冷笑,一群新兵蛋子,等你们跟对面的关东军打过一次,能活下来再跟老子啰嗦吧。

小队重新排好了队形,仿佛刚才紧张的心态影响了所有人,行进间度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他们前脚刚走,灌木丛里便站起一个个戴着斗笠披着草木的人影,无一例外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短不一的武器。当中一名汉子对着远去的日本兵狠狠吐了一口口水,用朝鲜话咒骂道:“呸!倭寇,早晚老子送你们去见天照大神!”

一名拎着柴刀的中年人悄悄靠了过来,附和道:“阁下,今日倭寇加之朝鲜之暴行,他日我等必十倍之报答!如今我们势弱,暂时隐忍吧。”

汉子摇了摇头,脸上愤恨的神情逐渐变做无限的自信:“看着吧,金君!那一天不远了!”

中年人错愕了一下,茫然道:“阁下,如今日本虽然与俄国人杀得难解难分,实力大损,可依旧占据着半个朝鲜。天朝又内战,无力东顾,就凭咱们这些人……在下实在不知道,阁下所说的那一天究竟会是什么时候!”

汉子大笑:“金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朝内战已成定局,早在半年多以前,何大总统阁下便已经平定了整个中原。之所以没有南下,考虑更多的是贪多嚼不烂!否则就凭关东军精锐,只需一旅虎贲,南满孱弱之军何以抗之?如今北中国已经彻底安定,军政都上了正轨,倘若不出意外,何大总统阁下一统中国为时不远!”

汉子突然转过头,炯炯地盯着中年人道:“精锐的国防军蓄势待,金君,这是我们的机会,更是结束整个朝鲜苦难的机会!只要我们把握住,小小日本疲师,何足挂齿?”

中年人瞳孔猛的一缩,讶然道:“阁下,你是说……”

“没错!祸水东引!只要引起中日再战,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中年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思索起可能性来。论战力,中国国防军的前身是关东军,早在甲午就打得小日本哭爹喊娘,毋庸置疑;论关系,几千年来朝鲜一直就是中国的属国。虽说名分低了一等,还得每年进贡,可好面子的中国人哪一次的回礼不比进贡要丰厚?最重要的是,中国对朝鲜没什么土。就算战后中国赢了,也顶多要求朝鲜纳贡称臣罢了。只是……如何引中日之战?

中年人皱紧了眉头道:“阁下,此事倒是可行,只是如何操作……”

汉子身子一挺,傲然道:“金君,若无几分把握,我等何苦冒险穿越群山与你们会面?暂且赶路,待见到你们大人之后,详细计划鄙人必定和盘托出!”

三九一北纬三十八度(二)

平壤,中国国防军第六师师部。

周遭一众参谋军官有条不紊地忙碌进出,滴滴答答的电台声更是响做不停。这里便是第六师师部,可随着袁世凯调遣归国,老将军聂士成担当了朝鲜的大局,这里此时更是名副其实的朝鲜方面军司令部。老将军聂士成负手而立,眼睛紧紧盯着墙壁上那副5oo:1的地图,目光时而迷离时而坚定,右会时不时地从背后抽出来在地图上划动,而后定在某个点,他便陷入了一种沉思当中。也许是在思考着如何突破日军严密的防线……

甲午一役,淮军丢盔弃甲,聂士成深以为耻。自从投靠了何绍明,心无旁羁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如何雪耻。上位者何绍明仿佛猜透了这位老将的心思一般,至始至终将其放在朝鲜前线,以至于南下对清作战也未曾征调。

说句心里话,聂士成对自个儿这位年轻的顶头上司,更多的是感激。感激在危难之际拉了自己一把,更感激将自己留在朝鲜,而不是征调归国向自己昔日的同僚挥刀。是以,聂士成每日无不以军务为第一,终日泡在军营,不是操练士兵,便是对着地图苦苦思索。诚恶山一线,几乎一草一木都已然了然于胸。他始终在等着大帅一声号令,好领着手下儿郎一雪前耻,将三年前的血仇如数报答给对面的小日本!尽管不知是何期,可他知道,自个儿早晚有一天会等到。因为大帅说过,中日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师长……”一名中年军官小心地定在其身后,轻声道。他知道聂士成思索的时候,最忌讳他人打扰。叫了一嗓子,见聂士成没有反应,军官提高了音量:“将军!”

聂士成回神,看着跟着自个儿大半辈子的下属,皱眉道:“何事?”

军官小心道:“将军,国家安全局方面派了一组人,说是要求咱们配合。”

“安全局?”聂士成思索了下。国安如今是袁世凯手下的衙门,头三个月前才刚刚组建,如今还没走上正轨,跑这儿了搅和什么?聂士成对袁世凯没有好感,连带着对其手下的部门也戴了有色眼镜。想到这里,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道:“走,去看看!”

出了指挥部,刚进会客厅,便瞧见一眉目猥亵的汉子讨好一般站起身迎了过来,“诶哟,聂将军,小的是国安局特勤科汪名义,给您请安了。”汉子手足无措,又是鞠躬又是打千儿,局促不安,神色间透着一股子小市民的味道。

聂士成见此更是不悦,自顾自地走到座位上坐下,不耐的问道:“汪科长,既然是上头要求我第六师配合,聂某人自然责无旁贷。都是为国尽力,不必如何客气。”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汪名义连连重复着,毫不客气地一**坐下,而后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又起来,向聂士成投去一个询问的神色,见其默许了,这才挨着边儿小心地坐下。

甫一坐下,这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聂将军,政府的密文您也瞧见了。不知……”

“汪科长放心,我第六师一定配合就是了。具体什么要求,汪科长尽可提出。”

“诶,诶!好!其实就两件事儿,这头一个就是,小的这次带了不少设备,必须得安置在平壤城内,劳烦将军给安排个宽阔的地儿。那玩意个儿太大,小了放不下。二一个就是请将军尽可能抽调一个到两个团的兵力配合咱们行事。将军放心,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儿。”说话间,汪名义居然翘起了二郎腿。

聂士成更是不喜,只是重重地‘恩’了一声,便低头翻看着桌面的公文,不再答话。

足足过了能有半分钟,汪名义这才现自个儿好像出格了,随即紧忙收起了二郎腿,神色间说不出的尴尬。探寻者问道:“那……聂将军……小的就先告退了?……得,您忙着,您忙着……”说着,站起身一溜烟地退了出去。

待其刚刚退出去,跟随聂士成而来的中年军官便重重地‘呸’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狗仗人势的东西!连点儿规矩都不懂,国安局怎么用了这么个混账玩意?”转过身,神色间满是鄙夷,道:“将军,都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袁世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招上来的手下一个个也不是玩意!”

聂士成合上手中的公文,瞥了军官一眼,道:“废话真多!我虽不喜此人,却佩服袁世凯的手段,居然启用了如此人才!”

“人才?”

“是啊,连你我都不将其当做政府中人,更逞论那些个日本奸细了!这个袁世凯,虽然权谋欲过重,手底下倒是实打实的有两把刷子。庭路,与之合作切需极力配合,万不可疏忽大意。另外,近期增加训练量,我看那帮兔崽子都快忘了这是前线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咱们复仇之期近在眼前了!”

军官讶然道:“将军何以见得?”

聂士成随手将摆在桌面上的密文丢了过去,“看看吧。”

军官展开细细研读:“……特:派遣国安部汪名义等携带设备赴你部防区清查日奸,望你部予以全力配合。国防部、6军总司令部……”

“清查日奸?老帅,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军官一时不解,脱口就叫了以前的称谓。

换作平时,一准换来一通训斥。前朝投靠之人,最忌讳拉帮结派。尤其是带队的军官,总靠着关系纠结在一起,就算没什么图谋上头也会忌惮。可今儿聂士成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一般,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咱们跟小日本在此对峙了两年,这所谓的清查日奸,哪一天不在做?中情局就在平壤有一个分部,何须又让国安局插?姓汪的此来,一张嘴就要两个团配合他,哼!胃口不小!这儿哪是什么清查日奸啊?分明就是要扰乱迷惑小日本,好为接下来的行动打掩护!大帅这一手,怕是要给小日来个狠的啊!”

“将军,这会儿政府可不比从前。大帅虽然风光无两,可还得受政协牵制。且国内反战呼声颇高,若是南下打南满也就罢了,打日本?政协能同意么?”

“政协?”聂士成笑了,“政协那帮子扯皮的家伙还不是靠着老百姓的呼声上去的?说白了就是顺应民意,可庭路你别忘了,咱们大帅可是造势的祖宗!政协对上大帅,只有服软的份儿!”

军官琢磨了一下,半天不得其解,索性抛开心思,爽朗地一拍巴掌:“嘿!管他娘的怎么着呢,只要能打日本,比什么都强!”

“庭路,李坧(北朝鲜王,历史上为朝鲜纯宗,第五卷有描写)最近在忙活什么?”

军官不屑道:“还能忙活什么?出了大修宫殿,就是整日要踏平汉城。听说近几日还要视察国民军(关东军改组为国防军,与此同时,袁世凯所属中朝联军改编为朝鲜国民军)。”说到这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冷道:“将军,你说咱们水里火里的,不是成全那小子了么?为他人做嫁衣裳,真***……”

聂士成笑了笑,随即用细小的声音嘟囔道:“做嫁衣?……未必……他日荡平日寇,还需要劳什子朝鲜王?”

三九二北纬三十八度(三)

朝鲜人不需要皇帝!”壮硕汉子的一声嘶吼,划破了午夜的宁静。声音极具震撼力,闪烁的油灯下,汉子面前的戴着斗笠几个朝鲜人明显被震得目瞪口呆。不但如此,把门的两个汉子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是一处小山村,距离诚恶山不过三十里。处于日军防线之后。静谧的村庄里一片漆黑,只有此处亮着油灯。周遭,更有数不清的朝鲜人荷*实弹巡弋着。巡逻的朝鲜人明显分做了两派,一帮人手里头的武器五花八门,既有冷兵器的大刀长矛,又有毛瑟*、村田步*;而另一方,则几乎是清一色的88改。而且似乎两拨人都有着戒心,往往是同一位置的哨岗,既有拿着冷兵器的朝鲜人又有训练有素的朝鲜人。看起来,似乎彼此间还有着深深的忌惮。只是,所有人都会时不时的瞧着亮着油灯的屋子,他们一致认为,朝鲜的未来策略即将诞生在那个破落的小院里。

语出惊人!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沉声问道:“朴昌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汉子背对着众人,朗声道:“能救朝鲜的只能是朝鲜人自己,而不是什么李家王朝!我不认为朝鲜此刻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的时候,为谁才是正统朝王争执有意义!”骤然转身,冷笑连连:“诸位都是开化党要员,岂会不知天下大势?早些年民乱不止,这里头有日人挑唆之嫌,然若非李朝**透顶,何以至此?甲午之时,你们引日人入朝,想要驱虎吞狼,可结果如何?弱清是被打击得不轻,可日本人比清国更过分。占我国土,欺我民众,霸我田园,辱我妻女!三千里河山,尽丧倭寇之手!郑大人,你们纯粹就是引狼入室!”

汉子激愤地说着,面前的几个人已经满脸羞愧。郑大人更是脸色尴尬,抽空找了个机会打断道:“朴昌明,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等也是想朝鲜富强,没看出日本人的狼子野心……”

朴昌明冷笑一声,猛地转过身子,厉声道:“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可你们眼瞅着日本人占着朝鲜不走了,天朝靠不上了,又变着法跟俄国人眉来眼去。如今两匹恶狼在我国土上征伐,无论胜负,死的都是我朝鲜百姓。郑大人,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岂不知你们又来了一次引狼入室?”

郑大人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场面一时间尴尬之极,还是郑大人身旁的一名官员打了圆场:“朴少校言过其实了……当初我等只是受了日本人的蒙蔽,没看出其虎狼之心。俄国人则不同,他们只需一处过冬军港……”

“笑话!”朴昌明毫无顾忌地反驳道:“日本人、俄国人没什么两样!今天谋得一处军港,明天就会霸占整个朝鲜!李大人难道不知道俄国人贪得无厌么?”朴昌明疾走几步,到得门口,右手指着南方道:“况且釜山之战已经分出胜负,俄国人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虽然提前竣工,可单靠这条不完善的铁路,根本无法为这场战争继续输血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们,你们所依仗的俄国人,失败已经是定局!一旦日本人取胜了,等着整个朝鲜的,便是因为你们的愚蠢而导致的日本人的疯狂报复!我朝鲜人民,从此将深陷奴役之命运!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郑大人、李大人,你们所有人都跑不了,一个个都是朝鲜的罪人!”

咆哮之后,昏暗的房间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郑大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承认此前开化党处事……是有些草率,欠妥。”

“大人?”

郑大人一摆手,制止了手下插嘴,皱眉道:“引日本入朝,一方面为了改革朝鲜之弊端,另一方面也存了私心,想借日人之手除掉大院君……昌明,事实已经证明,我们错了!”说着,郑大人双手齐眉,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大人!”他身旁的两人急忙拉拽,可文弱的郑大人此刻却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纹丝不动,长叩不起。眼见如此,其余人等虽然心里不服,却也只得跟着叩拜了下去。

良久,起身,郑大人满脸凄苦,探寻道:“如今局势糜烂至斯,朴君何以教我?”朴昌明一通咆哮,震慑心神,早就让一干开化党人忘记了方才对朝王的不敬。

见此,朴昌明也是见好就收。绕着不大的屋子走了起来,边走边道:“鄙人早就说过,要救朝鲜,只能火中取栗!”

“诸位放眼!在南方,日俄二虎相争,虽然俄国节节败退,但日人也是疲态尽显!俄国这只北极熊,即便在远东实力不济,也不日本可以轻易撼动的!可以预见的是,无论如何,经此一战,日人国力必然降到谷底,这就是我们的最佳时机!就在眼前,日本人号称牢不可破的诚恶山防线,已经漏洞百出!只要我们找到恰当的导火索,激中日之间的仇恨,借中国人之手,必然可以将日人尽数赶下大海!”

一人沉吟了一下,打断道:“如今中国南北对峙,政府国防军大多布置在长江一线,即便此刻已经枕戈待旦,与日人之仇恨亦深不可解,但第一个目标恐怕是南满吧?此等判定是否……有些武断?”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极具威力的导火索,让中国人不得不将重心重新转向朝鲜!诸位,如今北中国虽然实行了议会制,可大家别忘记了,真正的主事人依旧是何绍明!中日之间是私仇,早晚有决战的一天,我相信,以何绍明的眼光,绝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这一切,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借口!”

郑大人显然被说得意动了。北朝鲜的情形,郑大人显然有所耳闻,相比于日占区的朝鲜南部,那里简直就是天堂!到了此刻,他甚至有了政敌大院君一般的判定,天朝需要朝鲜这个最后的属国来维护自己最后的脸面!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朴昌明笑了,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郑大人,您是真心想救朝鲜么?”

郑大人显然恼了:“朴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朴昌明却依依不饶地问道:“如果在救朝鲜与救李家王朝之间选择,郑大人,你会选择哪个?”

突如其来的问题,显然将郑大人难住了。他紧闭着眼睛思索了半晌,这才道:“民为重……”

朴昌明邪邪一笑:“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就像我方才说的一般,朝鲜……不需要皇帝!必要的时候,自然可以牺牲一位皇帝!

三九三北纬三十八度(四)

朝鲜,平壤。

“闪开闪开!给天朝关东军让路!”

南门一名小吏一边儿甩着鞭子,一边儿奋力地吆喝着。几十名穷凶极恶的朝鲜兵,立刻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片刻间便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通道。城门口进进出出的朝鲜民众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一听此言呼啦啦左右一闪,让出丈许宽的大道。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由远及近传来整齐脚步声,须臾之后便见一大队墨绿色军服的士兵,扛着步*,架着各式武器,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开来。队伍中,间或跟着骡马,或是驮着辎重,或是拖拽着火炮。从士兵到军官一个个沉默不语,只余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伴着那股子肃杀之气,便仿佛磅礴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下头的朝鲜百姓或是指指点点,或是议论纷纷。从关东军转变成国防军,天朝大军驻军朝鲜两年多,不说秋毫无犯,起码也是买卖公平。偶尔有作奸犯科的,一旦被带着白帽子的宪兵逮到,准没好!是以,天朝仁义之师的名头,逐渐在市井坊间便流传开了。反倒是朝王李坧手下那些本土的兵丁,对着老百姓吃拿卡要,好不嚣张。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老百姓虽然敢怒不敢言,可私底下无不抱怨连连。有的喝高了几两烧酒,甚至别别扭扭地嘟囔上几句:“莫不如让天朝并了去呢……起码不挨欺负!”

当官儿的自然知道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可却有苦说不出。是,驻军两年多天朝大军是不怎么*扰老百姓,可摊派的饷银一年比一年多,花样一次比一次莫名其妙。你说大军开销要朝鲜负责也就罢了,可天朝洪灾关朝鲜什么事儿?但这些人也知道,有些话只能心里头抱怨,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忘了没有人家天朝大军震慑着,朝鲜没准早就亡国灭种了。

抽取的税赋太高,小朝廷本无积蓄,李坧又是个骄奢的主儿,根本存不下银子。转来转去,这些银子只能算在老百姓头上。好家伙,这么一来小朝廷成了恶人,而始作俑者的天朝大军,反倒备受老百姓青睐,这叫什么事儿?实力不如人,也唯有打落牙齿和着血吞落肚中。

“又是一个营头的大兵,这都连续三天了……算起来起码开过去上万号,天朝这是要南征啊!”一名闲汉掰着手指头道。

“可不是?大军见天开过去,我看八成天朝大军是要过诚恶山了。”

“那感情好!想当初甲午,小日本进汉城,全家连夜逃走,可就我老哥一个逃出来了,一大家子都堵在汉城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朝鲜民众逐渐振奋起来,还有不老少的人对着路过的国防军唱起了赞歌。就连方才对老百姓吹胡子瞪眼的兵丁,这会儿也变成了哈巴狗,耸立两旁不住地点头哈腰。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打着招呼:“军爷您辛苦了……军爷您走好……”

一片熙熙攘攘中,一名头戴斗笠的汉子却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待大军通过,这才故意压低了斗笠,匆匆挤进了城门。甫一进城,汉子便一头扎进了小巷。七扭八歪一通乱转,还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会儿。待确定身后无人跟随,这才钻进一处院落。

轻轻敲了敲房门,停顿片刻,再重重敲了三下。只听里头传来一声:“请进”这才推开门进去。汉子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屋内昏暗的光线,便瞧见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平田,我刚从外面回来……支那又调集了一个营的兵力开往诚恶山。你说,会不会是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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