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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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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勋低头躲过一连串的子弹,愕然道:“段祺瑞,你这是要造反?”

曹锟捂着左耳的擦伤,怒道:“***,托和齐逼着咱们造反,不反有活路么?大伙儿坚持住,等弟兄们一到,就杀了狗贼托和齐,大军开赴天津救出大帅!”

一众人等哄然叫好。段祺瑞却默然,心道托和齐有备而来,又岂会不在各营头准备人手弹压哗变?此一遭只怕凶多吉少了。

情况一如段祺瑞所料,枪声一响,各个营头的士兵大多不明所以,嚷嚷着要出来查看。却被托和齐安排的临时军官弹压,又没了领头之人,一时间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营房里不得而出。

倘若一切按照托和齐预想的进行,不要说起事了,就是凯泰从前一手提携的军官也要被一网打尽。就在托和齐得意洋洋,加紧手下进攻之时,意外生了。

小站军营,西北侧营房。

“啪”的一声鞭子响,一尖嘴猴腮的军官嗔目道:“托大人的军令,今夜缉拿凯泰余党,严令各营头严守营盘不得外出。”眉毛一挑:“怎么着?这里头也有凯泰余党?”

一名年轻的下级军官一皱眉,上前道:“大人,不知您所说的凯泰余党是……诶哟。”没等他说完,一鞭子已经结结实实招呼过来,狠狠抽在了脸上。军官先是愕然,而后是愤怒。凯泰组建禁卫军完全是照搬了关东军那一套,军营里头军纪森严却从无鞭打士兵的恶习。这军官名叫吴佩孚,今年中了秀才,而后闻听小站招募新军,心下立志投笔从戎,因习得文化,甫一到来就成了一名排长。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被眼前一名只知克扣军饷半路出家的红带子抽了鞭子,岂能不火?

还没等他话,对面已经嘿嘿地笑开了:“不打早不打晚,专打不开眼!爷还明告诉你,这以后禁卫军就是托大人掌管,爷可是托大人的把兄弟,你们要是老实听话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三角眼一瞪:“爷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吴佩孚怒不可遏,一众士兵也是人人激愤。可碍着此人官阶在那儿,一时间不好作。旁边老成一些的军士已经上来劝和,拉着吴佩孚往后就走。

可那人却不甘休,眉毛一立:“爷让他走了么?回来!按照托大人的军规,质疑上官起码是二十鞭子。这才一下,还有十九下呢!”

众人愕然。吴佩孚怒从心生,面上冷笑道:“大人是打算拿在下立威了?”

“没错,谁让你不开眼!”说着,挥舞着鞭子再次抽来。

不料,吴佩孚一闪身,却是单手抓住了鞭梢,继而冷笑道:“大人无故苛责,就不怕激起兵变么?”

二九九北风狂(九)

“大人无故苛责,就不怕激起兵变么?”

吴佩孚话语一出,加之一脸的冰冷,唬得军官楞了愣神。他本就是个旗人破落户,这差事还是靠了媳妇的关系,走了荣禄管家的门子,这才得了个缺。如今除了身后的俩亲兵,在这军营之内人生地不熟,要是真起了事端,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赶得及来救他。可转念一想,如今凯泰被圈,从关东来的那批老人都给收了个干净,留在营内的都是些小虾米,还能反了天不成?

转瞬没二两肉的脸上布满阴云,一用力抢回鞭子,复又抽打过去道:“兵变?就你个小虾米还想兵变?老子抽死你……”

‘啪’的一声,鞭子重重抽在吴佩孚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记。饶是吴佩孚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脾气再好,此刻也受不了了。怒从心生,闪过再次抽来的鞭子,一记窝心脚就踹了过去。

“诶哟”一声,军官连退两步,一**坐在了地上。也赶巧,这一年多兵练下来,执行内务条例被大伙儿当成了定律。地上前一刻刚撒了水,如今水渍颇多,军官再起身后半个**已经全湿透了。他一个旗人破落户,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望着一众愤怒的官兵,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已经有了惧意。可站起身,瞧着后头俩亲兵一副憋笑的神情,顿时火儿就来了。

“***,这是要造反了。瞧什么热闹呢,给老子拉出去毙了!”

后头俩亲兵收了笑,骂骂咧咧上来就要擒住吴佩孚。吴佩孚一腔热血在胸口激荡,心知今儿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束手就擒只能是等死,与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鼓动兵变,就算日后追究下来也是法不责众。一瞬间下了决断,趁着俩亲兵没防备,一把抄起板凳,对着二人兜头盖脸就砸。一边儿砸一边儿喊道:“弟兄们,朝廷不公,迫害大帅,现在还来清洗咱们禁卫军。打死这个狗腿子,为大帅报仇啊!”

营房里头的一众士兵,早就在火头上了,听了这番鼓动,当真是蘸火即着!纷纷嘶吼一声,抄起家伙什厮打起来。

那军官眼见如此变故,已经骇得两色苍白,裤管一湿尿了裤子。手脚并用爬出营房,扯着嗓子就喊开了:“不好了,禁卫军造反啦!……”

这家伙也是个二百万,刚来没几天,手底下人都没认全,根本不知道带头造反的年轻人叫吴佩孚。又有先入为主的心理,觉着这禁卫军乌鸦一般黑,开口就将整个禁卫军带上了。他这一喊不要紧,其他临近的营房顿时紧张起来,那些荣禄委派过来的下级军官,一个个如临大敌,拔枪瞪眼,只要士兵稍有不对立刻开枪弹压。更有不少没胆子,听了这话丢下营房撒丫子就跑,生怕乱军冲过来丢了小命。

此刻,在众人拳脚相加之下,那俩卫兵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吴佩孚等人出了营房一瞧,心下骇然,没想到闹大了。只见各处营房动火通明,人影灼灼,隐约传来打斗开枪之声。不远处一队荣禄派驻的北洋兵已经列队开了过来,但凡见到不在营房的士兵,当即开枪击毙。混乱打从西北脚开始,一直朝四下蔓延着。()

瞧着不听解释,开枪杀人的北洋兵,一众人等都没了主意。吴佩孚是排长,闹事儿又是他挑头的,这会儿大伙儿都问他拿主意。吴佩孚略一沉思,心下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吧。如此荒谬的朝廷,还守着它干嘛?

当即凝神大喊道:“北洋兵要咱们的命,弟兄们,取枪跟王八蛋拼了!”哄然应诺之下,几十号人直奔武备库而去。这一路上,但凡见到还在受弹压的营房,吴佩孚等人便怒冲进去,夺了枪支,而后招呼一众士兵跟随。汇聚在吴佩孚等人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多,等到了武备库之前,起码有三百来号人了。

小站兵营除了北区的后勤仓库,各处还有存放平日士兵操练枪械的武备库。这西北处的武备库本是重兵把守,但因营乱起的突然,分出去不少的北洋兵去弹压,这会儿库门口不过十几号人留守。

守备的小军官眼瞅着呼啦啦一下子压过来三百来号人,早就慌了手脚,只仓促放了两枪,掉头就跑。三百多人取了枪支弹药,在吴佩孚一声呼声声中,掉过头来两轮排枪打过去,将追过来的北洋兵打得连连后退。

平日里北洋、禁卫二军素有龌龊,没少在天津街头动拳脚,那时候算是互有输赢。可真到了性命相搏的时候,这两者的军事素质一下子就对比出来了。二者都是用了淮军老底子,可北洋新军顶着新军的名头,请了几个洋鬼子教官,换了一套军装,骨子里还是淮军那一套。不少的营头甚者还保留着双枪兵的本色。而禁卫军师从关东军,从训练到律令全都一样,士兵都是枪子喂出来了,纵然是黑夜射击也是极其准确。

北洋兵刚开始还是边打边退,尚且能稳住阵脚等待援兵,可等禁卫军的重武器马克沁搬出来,‘坑坑坑坑’一连串的铜音响起,立刻亡魂大冒,也顾不得弹压了,主官带头丢了枪械扭头就跑。

出战胜利,军心大振。

一阵欢呼之后,待众人冷静下来,却不知往后该如何自处。这些日子,北洋兵跳在大家伙儿脑袋上作威作福,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的火儿,打起来可是真不留手。可打完了,大伙儿又迷茫了,这造反可是掉脑袋的差事,凭这几百号人,等荣禄派了大军一到,只怕都得掉脑袋。

吴佩孚方才号施令,又是身先士卒,在众人当中隐隐成了头领。见大伙儿都将目光转向他,他只略一琢磨,便下了决心。自古兵变,若是事儿小了,那朝廷肯定斩杀造反的士兵。可要是事儿大了,法不责众,一般都是安抚。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得继续闹下去,不但要闹,还得闹大!

当下站在子弹箱子上高呼道:“托和齐密谋杀害曹锟曹大人等禁卫军营官,我等岂能坐视?救出曹大人,把北洋兵打出去!”

“救出曹大人,把北洋兵打出去!”山呼海啸,随着吴佩孚手臂一挥,三百多人朝着中军大营冲杀而去。

三零零北风狂(十)

星月黯淡,大营里头却是火光冲天。‘砰砰砰’的枪声连绵不绝,时而还会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

托和齐离着营房几十米开外,躲在一棵大树之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屋里头的众人一个个都是禁卫军枭楚,初时因着人数关系伤了几人,可转瞬之间,便依托着营房挽回了颓势。这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托和齐不但没有存进,反倒是伤了几个亲兵。

“大人!不好啦。”一名戈什哈猫着腰快步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那帮子大头兵造反,夺了武备库,如今正往这边冲来……大人,快走吧……”

闻听打听消息的亲兵说完,托和齐脸上犹豫稍闪即逝。俗话说蛇无头不行,禁卫军大部分军官都给荣禄换了个遍,现如今残存的几个可都在营房里头负隅顽抗。这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约莫着对方也该没弹药了。此时若去指挥平定叛乱,岂不是功亏一篑?只要把里头几个领头的杀光了,凭着几个大头兵能成什么事儿?

拿定了主意,托和齐脸上满是刚愎之色:“几个兵痞能成什么事儿?告诉刘彪给老子挡住,只要杀了里头几个领头的,乱兵必平!”

戈什哈一脸揶揄,想要劝几句,却实在怕这位托大人的怒火,只得领命一声前去传令。心里却道,人家禁卫军眼瞅着都要打到这儿了,要是能挡住老子还至于来报急?

托和齐的想法若是安在一般的清军身上,这套路肯定没错。可禁卫军照搬了关东军那一套,组织结构跟旁的清军全然不同,中下级军官是为骨干,作战单位都是连排班级别的,即便失了统帅依旧不乱。托和齐这招放在禁卫军身上,却是成了昏招。

托和齐让戈什哈前去传令,一边指挥着三十来亲兵加紧攻打。他此番来的匆忙,北洋兵照搬了德国人几年前那一套,根本就没配备手榴弹这样的攻坚武器。营房外头又是场地开阔,除了孤零零几棵大树,别无躲藏。急切之间只换来两名亲兵中枪倒地。余者心下惶惶,谁的命都是爹生妈养的,任凭托和齐催促的急切,一时间也是拿段祺瑞等人毫无办法。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眼见着营房里头还枪愈稀少,托和齐大喜,只当是段祺瑞等人没了弹药,正要带头冲锋,却猛听得枪声呼喊声越来越近。

愕然间转头看去,之间打西北面先是跑过来五六十号丢盔弃甲的北洋兵,后面是杀声震天枪炮声不绝于耳的禁卫军。托和齐大惊失色,这会儿也顾不得剿杀凯泰余党了,保命要紧。嗷一嗓子丢了手里的鞭子,扭头就跑。其余戈什哈眼见主帅都跑了,只是一愣神,掉头跟着托和齐就跑。

再说营房里头,段祺瑞等人也不好过。屋里头众人这会儿已经大多中枪,段祺瑞左臂中弹,扯了衣角吊着膀子;曹锟肩头大腿中了两枪;张勋浑身是血,也不知究竟是哪儿中了子弹。两名尉官倒毙,横在屋子中央,还有两人靠在墙角,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张勋明显打出了火气,这会儿也豁出去了,连开数枪闪身躲回,大吼道:“***托和齐要攻进来了,还有没有弹夹,再给老子一个!”

曹锟摸索了半天,从一具尸体口袋里摸出一个弹夹,刚刚递过去,神色犹豫一下又缩了回来。()

张勋怒道:“怎么着老曹,论射击老子可是比你强得多。这会儿了你还跟老子置鸟气?”

见大家伙都望向自己,曹锟幽幽道:“士兵守则最后一条,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我数了下,加上我自己留的跟这个弹夹,正好……”

一言既出,众人默然。凯泰曾经跟他们讲过,战斗中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自己的。作为一名士兵,最后关头有权力选择一种体面的死法。他们不怕死,事情到了现在,已近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了。作为一名士兵,战场上可以毫无畏惧地赴死,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做俘虏。被敌俘虏,就意味着很可能受尽酷刑,最后屈辱而死。这不是一个士兵应该的死法。

沉默当中,段祺瑞移身过去,接过弹夹,只是默默地取下了一颗子弹,而后就将弹夹放在了地上。眼见如此,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取了一颗子弹。所有人都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颌,就等着托和齐破门的一刹那。

可等了一会儿,不见托和齐冲进来,反倒听到越来越密集的枪声、喊杀声。张勋离窗子最近,正要探头查看。

‘碰’的一声,营房的门被一脚踢开。

曹锟心道一声来了,正要自尽,却猛然听到来人喊道:“曹营长,卑职来救你们啦!”

曹锟手一哆嗦,揉了揉眼睛。屋子里的灯火早在开战之时就被他一脚踢灭,如今黑灯瞎火的,根本瞧不清楚来人是谁。借着外头的火光,总算瞧清楚来人一身禁卫军的装束,心下大定。继而听到来人道:“禁卫军七营三连一排排长吴佩孚,向曹营长报道!”

“吴佩孚?”曹锟讶然。

吴佩孚带头反抗,正是忐忑的光景,闻言挺了挺身子:“是,卑职吴佩孚……”

还没等他说完,曹锟顾不得身上的枪伤,一下子蹿了起来,一个熊抱揽住吴佩孚,连连道:“好!好!老子记你一功!”绝处逢生,一众人等喜不自胜。

吊着膀子的段祺瑞这会儿要冷静得多,瞧着吴佩孚欲言又止的样子,思索一下沉声道:“朝廷容不得咱们,逼得咱们造反,现如今咱们不得不反!曹锟、张勋,诸位弟兄,大家伙儿各自统带属下,一鼓作气把北洋兵打出去!”

“好!”

“好!”

一片赞同声中,能动的都去指挥部队,余下负伤过重的自然有人医治。就连之前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张勋都没有反对。张勋以及众人心里头都明白,甭管初衷如何,已经反了,既然如此也唯有沿着这条道走到黑了。再想鼠两端,门儿都没有!

这一夜,小站军营里头枪炮声喊杀声震天。就在何绍明即将南下,朝廷病急乱投医的关口上,禁卫军兵变!仿佛一个序幕一般,国朝这片死寂的湖水,平地起波澜。而且是一股横扫六和的狂潮!其势所向,锐不可当。

三零一山之上国有殇(一)

天色微明,小站兵营里头响了一夜的枪声此时已经逐渐稀落下来。军营门口,早早垒起了沙袋,上百名士兵躲在沙墙之后,端着步枪严阵以待。间或中间垒起了机枪堡垒,射击孔中露出马克沁乌黑的枪管。不仅如此,营垒墙壁之上,更多的禁卫军士兵荷枪实弹,端详着远方,神色里头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兴奋。

吴佩孚穿着满是硝烟的少尉军官军服,举着望远镜左右移动着。他吴佩孚之前只是个少尉,只是连番的清洗,加上昨夜的激战,此刻的禁卫军中下级军官严重匮乏。虽说现在还穿着少尉军服,可他一个小时之前已经被火线提升为了上尉。

军营门口之后,绕过一片营房,便是一片校场。场地极其宽阔,本为出征检阅之用。这会儿校场上已经人满为患,一个个黑色的方阵充斥其间。阅兵台前方一片空地之上,左右两侧白布蒙着一片的尸体。中间跪着一溜五花大绑的北洋兵。当其冲一人,正是荣禄委任的禁卫军提督托和齐。这会儿托和齐早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丧气。禁卫军提督,统领七千多新军,怎么说这也是肥差啊,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兵乱之下成了阶下囚?早知如此,留着那卖了宅子才凑的两万银子做个富家翁多好?何必找不自在?这会儿他已经肠子都悔青了。此刻他只能盼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信的亲兵如今已经将消息通知了荣大帅,而后只要荣禄提兵前来平叛,自个儿还有生机。

‘踏踏踏’,一脸凝重,浑身上下透着硝烟的段祺瑞大步走了过来。就立定在托和齐身前,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磕着手中的鞭子。眸子里那一丝笑意,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得意。

良久,后头又是一阵脚步声响,没等段祺瑞话,一声低沉的嗓音已经传来:“***托和齐,你要我曹锟的命,老子命大没死!还活的好好的,现如今轮到你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头,瞟了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曹锟,托和齐冷哼一声道:“老子无话可说!你别得意,昨儿晚上老子早派人给荣大帅报信了,你们就等着荣大帅提兵过来剿灭你们吧!”

“***,老子毙了你!”曹锟怒吼一声,挣脱搀扶自己的士兵,就要掏枪。却被身旁的张勋等人拦住,只是劝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些人虽说打禁卫军组建便投奔了凯泰,可毕竟不是关东军出身,无论是思想还是意识都还大多停留在从前。在他们潜意识里,这兵变谋反可是大罪,朝廷再不济还有,天津还有荣禄三万北洋兵,山海关还有六万多各地练军,就算禁卫军在能耐能打得过十倍的敌人?不可能。昨夜的兵变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大家伙没了主心骨一时之间都不知何去何从。

这些人里头,也只有段祺瑞胸有成竹,只是他年纪小资历浅,出出主意还成,真要让他领头,估摸着没几个服的。这会儿他已经将目光从托和齐身上转移到了营门口,隐含着期待凝视着。

身后的禁卫军一众军官,挨着个地对托和齐破口大骂,还有不少人使了黑手,一时间托和齐如同不倒翁一般被踢过来踹过去。

骂了半天,见托和齐闭口不言,众人也没了兴致,这才琢磨起现如今到底何去何从。就算是真要造反,也得推举出个领头的不是?起码在解救出凯泰之前,必须要有一个人统领整个禁卫军。而现如今禁卫军自身的问题也不少,几番清洗先是军官奇缺,荣禄接手后直接断了禁卫军军粮,营内只余三天的口粮,其他军马武器弹药林林总总没有一样没问题的。这些不解决,不等荣禄兵,这禁卫军就得散了。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一时间没什么头绪。曹锟摸着大光头一脸愁苦,转而瞧见段祺瑞正悠闲地望着营门口,不满道:“段祺瑞,大家伙都为以后谋划,咱们这些人里头数你脑袋瓜最是活络,你也出出主意啊?……嘿,你到底瞧什么呢?那大门口还能长出花儿来不成?”

段祺瑞抿嘴一笑:“等人。”

“等人?你等谁呢?”

段祺瑞眸子里猛然精光一闪,继而脸上的笑容更盛:“等咱们大帅……凯泰!”

曹锟气结,“你……”刚说了一半,就听营门口山呼海啸地传来:“大帅回来啦!大帅回来啦!”

曹锟愕然转头,只见涌路上转过来一辆马车,马车前头车把式旁边站着一人,一身黑色将校呢,正挥手与两旁的士兵致意。得了回应的一众士兵,喊声更高,渐渐汇聚成两个简单的字眼:“大帅!大帅!……”

一众营官先惊后喜,忙不迭地迎了上去。马车沿着满是黑色军服的士兵组成的墙壁缓缓而行,片刻后停在校场前方。凯泰不待车停稳当,一纵身已经跳下了马车。而后车厢门帘一挑,一身长袍马褂的裴纬,笑嘻嘻走了下来。也不上前,只是静静在车旁看着。

“大帅,你怎么……出来的?”

“朝廷放人了?”

“放屁,我看一准儿是大帅逃出来的。”()

“大帅几日不见身子可福了……”

七嘴八舌的一阵问候,早没了昔日的肃穆,却是透着一股子欣喜。凯泰不以为意,只是走上前,挨着个的拥抱。短暂、有力,每次都会用力地拍拍营官的后背。待拥抱完毕,凯泰已经眼圈泛红。心道,大浪淘沙,我凯泰练兵两年,总算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朝廷坑了自己,天下受了蒙蔽的老百姓冤枉自己……总算还有无数的弟兄记挂自己。

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滚落。这个光景,段祺瑞已经上前一步报告道:“报告大帅,朝廷不仁,北洋不义,我等昨夜动兵变,击杀北洋兵三百一十七名,自伪提督托和齐以下俘虏六十三名。我禁卫军阵亡四百二十六人……请大帅示下!”

“知道了。”凯泰深吸一口气,转身望着身旁的托和齐,脸色已经变得阴沉至极。凝视良久,那双能杀人的眸子骇得托和齐脚蹬地连连后退:“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凯泰,爷可是朝廷委任的提督,你这是……”

话没说完,只听‘沧啷’一声,凯泰从身旁军官腰间抽出指挥刀,一个横扫。只听惨叫一声,一颗大好的头颅飞出去老远。

整个校场一片死寂。

凯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就在尸体上擦了擦刀身,而后对着围拢过来的禁卫军士兵高喊道:“朝廷怎么对我凯泰,那是我个人的事儿,跟大家伙儿无关!”出人意料的一句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凯泰眉毛一立:“可我昨天才知道,这个朝廷为了对付关东军何帅,竟然跟咱们的死敌小日本签了密约,要一起出兵攻打何帅!”

嗡的一声,四下议论纷纷。小站地处偏僻,之前荣禄又封了军营,一切消息与之隔绝,是以这个消息大家伙儿还是头一次听到。

“日本人是什么东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何帅甲午一战,打得小日本哭爹喊娘,彻底绝了称霸亚洲,奴役咱们的念头。咱们这些经过甲午的,哪个没受过何帅的好处?”右手一指:“你,我记得你,张长顺,毅军老兵,当初若非何帅支援朝鲜,只怕你小子早就葬身他乡了。”

那士兵凛然,回答道:“回大帅,小的记得何帅的好!老百姓眼睛没瞎,何帅就是咱们的岳武穆!免了咱们遭受小鬼子的屠戮!”

凯泰又一点:“还有你,庆军的,当初若不是关东军辽南,你能活到今天?”

那人身子一正,高声道:“小的一辈子感激何帅恩德,一营弟兄,就活了小的一个。谁他妈要是想害何帅,老子就跟他玩儿命!”

“说得好!”凯泰几步蹿上阅兵台,沉声道:“何帅国之柱石,卫国保家,数次险死还生。老子当初就是何帅手下的马弁,跟着何帅这一路从朝鲜走到辽南,硬是把小日本打服了!可以说,大清国如今还维持着完整,没让小日本剜上一刀,全是何帅之功!”

语气一转,更加慷慨激昂:“可这个朝廷,不思如何保住国之柱石,反要自毁长城,跟死敌日本合谋算计何帅,这个朝廷还有救么?哪怕我凯泰是一个宗室贝子,也看不下去了,弟兄们你们能看下去么?”

“看不下去!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怎么办?”

“反他娘的!”

满校场的禁卫军士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波涛,起起伏伏,高举着手中的武器。一张大的喉咙里,嘶吼出声声不满。禁卫军从诞生伊始,就如同后娘养的一般,器械粮饷处处遭到刁难,士兵心里头早就压了一股子邪火,今天在凯泰激之下,终于如同泄洪一般迸了出来。

凯泰在如潮的呼喊声中,心里头反倒沉寂下来。眼前恍惚,耳边一片寂静,他又想起了马车里裴纬说的那一番话:

“大人,不是我逼迫你造反,我只是要引着你做最正确的事儿。”

“何为正确?帮着何帅夺了自个家的江山?”

“非也,目下最正确的事儿无外乎四个字:天下为公。大人,何帅从前就说过,这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乃是四万万中华人民之天下……”

凯泰回过神,右手高举,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朝廷失德,只有何帅才能挽救江山社稷,咱们禁卫军……反了!”

三零二山之上国有殇(二)

禁卫军反了!

禁卫军,顾名思义,那可是皇帝的亲军,对朝廷自然异常忠诚。论荣耀,皇帝老子亲自领军;论实力,无论是枪械还是弹药供给,相比各地营头绝对是头一份;再说这伙食,人家逢年过节才有顿肉,可禁卫军的肉食就没断过,就更别说每月六两银子的高额兵饷了。统兵的将领,大多宗室出身,按道理来讲就算天下全反了,这禁卫军也得忠心耿耿守卫朝廷不是?可偏偏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北面的何绍明还没什么动作,这禁卫军倒是反了!

荣禄之前就扣押了禁卫军提督凯泰,又指派了亲信在禁卫军里头来了一场大清洗,对禁卫军也就放松了警惕。话说他荣中堂最近不好过,谁都知道老佛爷拘禁了皇上镇压了维新,早晚得给了何绍明借口。那何绍明是谁?大清朝的活曹操,能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用?一准儿扯虎皮做大旗,大军南下。荣禄病急乱投医,跟小日本密谋一场,不想日本人放着死敌何绍明不管,反倒是跟俄国人厮杀在了一块儿。如今局势每况愈下,朝廷没了外援,更加令人恼怒的是,不知哪个王八蛋走漏了消息,如今他荣禄与伊藤密谋一事搞得天下皆知。

他荣禄落得里外不是人也就罢了,想来老佛爷也不会亏待他,他最怕的就是彻底触怒了北面的活曹操,人家大兵压境,到时候自个儿拿什么抵挡?万一挡不住,改朝换代,他们这些老佛爷的死忠,保不齐就得落个抄家灭族。

连日来,荣禄脚不沾地,奔走于各国领事馆。求爷爷告奶奶,也不知许了多少好处,就差将半个大清国割让出去,目的就一个,请洋人牵制何绍明。可事到如今,日本俄国俩强盗掐在一起,根本无力顾及。美国那是何绍明的盟友,想都不用想。德国、意大利在远东实在没实力,而英法串通一气,多次商谈语焉不详。闹得荣禄奔走无门,急火攻心之下,一下子病了。如今正在北京调养。

也正是因此,禁卫军兵变,尽管消息时间传到北洋衙门,可群龙无,愣是慢了半拍。等到被大伙儿赶鸭子上架杨士骧派出平叛兵马,禁卫军已经一夜之间统合完毕,凯泰更是脱身回营。前来平叛的六营北洋兵刚出天津,便被禁卫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丢盔卸甲就跑回了天津。

北洋兵虽说三万多人,可驻地偏远,近一点儿的在保定,远的在山东,一时间天津兵力空虚,只得紧守城门。连连将告急往北京。

‘啪’的一声脆响,一具上好的定窑花瓶摔了个粉碎。玉兰堂内,慈禧的脸色又青又白,“反了!都反了!世铎,荣禄呢?他手下那些北洋新军呢?不是连洋人都说是虎贲呢?三万多人连几千号人都打不过?”

领班军机世铎面对着慈禧的怒火,只是小心地道:“回老佛爷,荣中堂头里受了风寒,如今正在养兵……得了消息,不顾身子,已经带病往天津赶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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