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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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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念完了圣旨,笑呵呵道:“哪位是杨大人啊?赶紧接旨吧?”

下头众人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都有些愣神。除了惊愕于杨士骧升了总督,还有就是这会儿杨士骧根本就不在这儿。

好半天,瞧着小太监又要不耐烦,还是方才那幕僚凑上前附耳说了句:“回公公,杨大人不在……”

“啊?”小太监都快哭出来了,好不容易出京师办趟差事,结果就闹了这么个天大的笑话。这事儿要是让李总管知道,还不得扒了自个儿的皮?

“公公别急,我等这就前去寻找。”

这会儿大家伙儿已经从惊愕中缓了过来。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惊喜!没错,北洋跟直隶那是一家,如今朝廷恩厚,升了杨士骧做总督,且不管北洋大臣是谁,大家伙也算是有了靠山了。这么想来,朝廷也不想瞧着北洋倒台……北洋,有救了!

大家彼此用眼神交流着,会意地一点头,而后催着人手从衙门四散而出,去寻找杨士骧。

而此刻,新晋的直隶总督杨士骧,正打着饱嗝,从宫南大街的真素园往外走着。提起这真素园可是天津卫的老字号,早在乾隆年间有草创,店主怕雨水倒灌入店内,特意在门口垒了一道石头门槛,久而久之,天津百姓都管这儿叫石头门槛素包。

沿着宫南大街一路走下去,杨士骧步子零散,脸上半点儿也没有心思,左瞧瞧右看看,好不惬意。过了一间羊杂馆子,闻着特别的肉香味儿,杨士骧紧了紧鼻子,又退了回来。

正要推门而入,就听后头有人喊他的名字:“杨莲府……”

杨士骧回头一瞧,笑了,来人却是自个儿的同僚李京卿。李京卿坐在车里,远远的就嚷嚷开了,待近了,几步下了马车,走上前诧然道:“莲府,如何在此地流连?”

杨士骧哈哈一笑:“年兄来的正好,杨某闻此间肉味香醇,不禁食指大动。某与年兄多时不曾叙旧,隔日不如撞日,来来来,你我二人里间一叙。”

“啊?”李京卿瞧着那破门脸,还有往来的贩夫走卒,连连咋舌。

可杨士骧不管那一套,拉他就推门而入,而后随意地找了张破桌子落座,随即就嚷嚷开了:“伙计,两碗羊杂,多放香菜!”

那伙计瞧着李京卿一身正四品的官服,吓得直缩脖子。囫囵应了一声,扭头就跑。

片刻之后,两碗热乎乎的羊杂端了上来。杨士骧也不管李京卿有多不自在,自顾自地拿了筷子,淅沥呼噜就吃了起来。一边儿吃,一边儿连连称赞味儿正。

“年兄,且尝尝,此间味道醇厚,不可多得、不可多得的美味啊。且安心,杨某付账就是。”

李京卿哭笑不得。心里琢磨着我至于连碗羊杂都买不起么?这杨士骧可真够可以的,北洋这会儿都翻了天了,他倒好,怡然自得跟没事儿人一样。说好听点儿叫心宽,不好听点儿就是没心没肺了。

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味道确如杨士骧所说,的确香醇。可瞧瞧这张短了一条腿的破桌子,再瞧瞧屁股底下的长条凳,李京卿怎么琢磨怎么觉着坐立不安。

眼瞅着那头杨士骧囫囵进去大半碗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莲府,可有为来日打算?我观莲府,似胸有成竹啊。”

杨士骧挑了块血肠,吞了下去,而后展颜一笑:“来日?哪儿还有什么来日啊。中堂倒了,人心散了,大家伙各奔前程。独独我杨士骧,没地方敢要。知道为什么么?想当初在朝鲜算计关东军,就是出自杨某之手。他何绍明可是恨我入骨啊。坊间百姓暂且还不清楚,可官场上早就传开了。何绍明如今势如中天,这个当口上,谁敢冒着得罪这新晋天下第一督抚的危险收留我杨士骧?”

嗤笑一声,继续道:“罢了,就算有人肯收留,杨某也没了那么个心思。几千年了,这官儿就是这么当的。官场上和光同尘,私底下明争暗斗,放眼天下,大家伙儿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嘿,可何绍明那小子非得走出一条新路出来,愣是跳出这个圈儿外,跑到关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闷头练了强军,而后借着这场战事,趁势而起。好家伙,辽南何帅,现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李京卿咳嗽一声,瞧了瞧左右,低声道:“莲府,禁言,提防隔墙有耳。”

杨士骧端起海碗,呼噜噜吞下了大半碗羊杂,抹着嘴笑道:“防什么?早晚都得知道,到了那会儿,我杨士骧就是国贼。京卿,你瞧瞧,手握重兵琢磨着造反的是岳武穆,无非是想保存了北洋的我倒成了国贼……哈哈哈,还真是讽刺啊。”话说到最后,杨士骧已经是满脸的落寞之色。

叹息一声,杨士骧继续道:“罢了,不想这些憋屈的事儿了。左右这官场是容不下我杨士骧了。就等着朝廷派了上官,杨某就办了交接,而后卷铺盖回泗州老家……这些年总算还有点儿家底,买上百亩良田,置办个宅子,晨观朝霞晚看落日,坐看风潮涌动,做一山林隐士,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李京卿拙于言辞,好半天才劝慰道:“莲府如此年纪,怎可妄言归隐山林?”

那头,杨士骧只是摇头苦笑不止。“连李中堂都走绝了,我杨士骧就算平步青云又如何?走的还不是中堂的老路?你看,现如今何绍明躲在关外走了一条根咱们不同的道儿,京师里头,那帮子读书种子在康圣人撺掇下,也嚷嚷着要走新路。可这新路,哪儿那么容易走?老祖宗传下的路,那是不知多少人几千年这么走下来,生生给趟出来的。……反正我是打算置身事外了,我就瞧着这两拨人折腾,看他们能走成什么样!”摆了摆手:“不说了,在此空谈,罔顾如此美味,不值当啊,不值当。”

谈话就此陷入了僵局。杨士骧又叫了碗羊杂,乐呵呵地大嚼了起来。他对面的李京卿则反复咀嚼着方才的那番话。

正当此时,由外头进来几名淮军。一进门就操着淮地口音叫着:“四碗羊杂,少放辣子,痛快给爷上来!”而后寻着桌子,就要落座。

带头的小军官一脸疲乏之色,拿眼睛四下瞄了一眼,刚要收回眼神,却一眼瞅见了正在那儿端着海碗大快朵颐的杨士骧。

哗啦啦,桌子凳子倒了一地,那军官激动着脸色起了身:“亲娘啊,我的杨大人,总算找着您了……赶紧跟小的回衙门吧,皇城来的公公正等着您接旨意呢。”

“旨意?什么旨意?”

那军官讨喜道:“恭贺杨大人了,您升了直隶总督……头品的顶戴,还赏了双眼花翎。”

李京卿闻言,惊愕了好半天,这才连忙拱手道喜:“诶呀,莲府,恭贺高升啊。”

只是依旧端着海碗的杨士骧,却依旧是满脸的苦笑:“我想置身事外,可偏偏这事儿要找上门,这话儿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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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零马关条约

一八九五年三月一日,日本马关。

上午十时,春帆楼上。二楼会场的长条桌两侧,左右相对坐着清日双方的谈判代表。日本人清一色的西洋礼服,清国使者一律的长袍马褂,二者泾渭分明。唯一相同的,便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一场马拉松式的长谈,到了今天总算有了结果。

对于达成和议的结果,日本人心里头都有一些侥幸。还好,那个腐朽的清国政府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哪怕空有关东军这样的无敌之师,却害怕反受其害而迫切地需要和谈;还好,日本开化的早,比清国人更清楚什么是外交。大英帝国绅士们所主导的干涉,明显地偏向着日本;还好,伊藤阁下顶住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没有让那些头脑发热的少壮军官把这场耻辱的战争继续下去。

侥天之幸,日本虽然没有拿到想要的一切,可起码不算亏本。根据条约,清国将向日本支付军费四千万两白银;清国承认南部朝鲜王朝之独立自主性,同样,日本承认北部朝鲜之自主性;清国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商埠。日本开放神户、长崎、横滨等外商埠;双方国民得在通商口岸城邑,任便从事各项工艺制造,又得将各项机器任便装运进口,只交所定进口税。

头一条,所谓的军费支付,不过是换了个名称,内里就是赔款。第二条等于变相承认双方的实际控制区。而剩下的几条,看似双方互惠互利,彼此给予对方贸易最惠国待遇。可实际上,只是单纯的对日本有利。

这点并不难琢磨,日本好歹赶上了工业革命的末班车,列岛上还有些完善的轻工业。而大清那头,就那么几个官办的工场,生产出来的东西比跨海运过来的还要贵上好几成。这样的工场,有何竞争力?不仅如此,清国国内根本就还是处在中世纪,根本就没什么民族资本,就算对其开放了口岸,能有几个跑过来开中餐馆的就不错了。

十一时,经过反复的研读,清日双方均表示对条约无异议。两国的书记官遂将整理好的和约交付两位全权大使手中。手里头握着和约,伊藤博文心里头却是感慨万千。曾经,他有一个梦。在梦里,他伊藤博文醉卧美人膝、醉掌天下权,引领着小小日本,击败强清,从而将东亚天地间太平盛运彻底抢夺了过来!在梦里,他意气风发,李鸿章在他面前只有招架之功。在梦里,日本从此逆转国运上百年;在梦里……

哀叹一声,梦到底是梦,现在的局势……伊藤苦笑摇头,而后抽出签字笔,在和约上签下了自个儿的名字。

到了今天,日本已经彻底无力为继了。陆军在朝鲜、辽南损失过半。一大批优秀的军官,如川上操六、桂太郎、山地元治、大山岩等相继成神。受连续失败的影响,战争国债在伦敦交易所根本就无人问津,国库里空虚的恐怕就连老鼠都不会光顾。不止如此,紧接着就是俄国人突然南下占据了釜山,而后失利的消息传遍日本,整个列岛都陷入了一场动荡之中。

如果单纯是面对清国这个庞然大物,日本还可以拼着几十年攒下的家底,勉力一搏。可就连俄国佬都来了,日本现在可还没有实力,更没有胆子面对蒸汽压路机。也正是如此,让那些头脑发热的少壮军官乖乖闭上了嘴。而国内的动荡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日本处心积虑二十年,换回来的却是一场形同失败的战争胜利,尽管客观事实摆在那儿,以小小岛国而击强清,能有这结果已经不错了。可无论是日本国民,还是各个藩属、财团乃至于皇室,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完全就是当初大本营的野望太高了,乃至于铺天盖地的报纸将这一思想埋植在了所有人的骨子里。四千万国民巨大的心理落差,也唯有选出一个替罪羊才能平息这场动荡。

说到底,发动这场战争完全是整个大和民族的决策。遍观崛起之列强,哪个不是靠着殖民地巨大的利益,一直往国内输入血液,这才有了今天的强势?就算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美国,不也从西班牙人手里抢了菲律宾与古巴?

日本列岛幅员小,资源匮乏的可怜,要想崛起也唯有通过一场对外战争,从而抢夺过来赖以生存的资源。维新以来,上到天皇、首相,下到普通日本民众,哪个不天天喊着征清?要真论起来,最该当替罪羊的就是天皇!

可天皇到底是天皇,那可是日本的象征,在民众心里头就是神的存在,神怎么会犯错?思来想去,也唯有将这个罪过盖在这一届的日本政府身上。首当其冲,他伊藤博文就是个最大的罪人!

伊藤博文满脸的愁思与落寞,而他对面的李鸿章,同样也是如此。一场战事打下来,淮军垮了,水师没了,老李辛辛苦苦几十年攒下的北洋,被打了个底儿朝天,再也没什么家底了。从前,朝廷仰仗着北洋震慑天下督抚,北洋同样依靠着朝廷的扶持,从而形成了人制的平衡局面。

甲午这一遭,不但把大清国这最后一点儿遮羞布给扯了个干净,北洋也同样实力、声望大打折扣,再难约束天下督抚。这北洋就形同老李的孩子,眼瞅着北洋绝路走到了头儿,这老李心里头能好过?这且不说,单单就是他李鸿章遇战必败,又签署了这媾和的条约,这天下人就得戳着他老李的脊梁骨骂上一辈子。

李鸿章心里头除了落寞,更多的是委屈。朝廷多少年来就是如此,一头用着一头防着,想当初恩师曾公文治武功如何?不也得朝朝廷低头,往湘军里头安插了好些个满洲将军?他老李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也走不出这个圈子。刨去满汉之争,北洋汇聚了天下一时之俊杰,这些人来自方方面面,来自不同的利益团体,奔着不同的目标,就是想靠着北洋这颗大树。

早前还能约束一二,可现如今北洋早成了一个活物,就是他老李也就能指挥得动几个贴心的而已。说到底,他李鸿章就是爱新觉罗家的一条狗。该干什么,该怎么干,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可叹他老李兢兢业业裱糊着大清这栋破房子几十年,临了,主子来了个兔死狗烹,让他背上了一辈子的骂名。

李鸿章这会儿真想仰天长啸一声,这他妈的什么世道,这他妈的什么朝廷!

只是内里的士大夫情节还在那儿约束着,他老李可不想当了一辈子忠狗,临了换个主子伺候。

同样是苦叹一声,李鸿章也提笔在和约上签了字。

书记官随即将两份和约交换,伊藤与李鸿章二人复又签署了一遍。落笔,二人心里头如释重负,这一遭总算是完结了。至于明日如何,已经不关自个儿的事儿了。

二人同时起身,将条约递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彭的一声,镁光灯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立在门口的黑匣子照相机,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

随即,噼噼啪啪零落的掌声响起。清日马关条约,历经百余天的谈判,终于达成了。

僵持着身子,伊藤博文强挤出了一抹笑容:“中堂与余此身,恰似连结两国之一缕丝线,即将断绝之两国脉络,仅赖此一缕丝线才得保持。”

李鸿章只嘴角向上挑了挑,戏谑道:“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伊藤首相办的是天皇的差事,我李鸿章办的是大清皇上的差事。”

二人脸上都是苦涩的笑容。无论是表面上为日本取得了胜利的伊藤博文,抑或是即将被四万万民众骂做卖国贼的李鸿章,这俩人都是失败者。日本不败而败,清国依赖着出了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何绍明,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当了内裤赔付巨额的战争赔款,可偏偏这何绍明是个曹操。日本不好过,大清更不好过。

要说这场战事的得益者,除了末了捡便宜的俄国佬,就属依靠一击之力搅动这东亚大势的何绍明了。伊藤与李鸿章这会儿对视的眸子中,明显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局势走到今天,完全就是那个何绍明依靠自身不大的重力,而后以战事为杠杆,从而撬动的。

沉吟了一下,伊藤凑近,低声道:“李中堂,我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个结果,实际上日本已经失败了。可我没有输给你,我是输给了那个关东军何绍明。”

李鸿章嗤笑一声:“伊藤首相,我老头子虽然自负,可也有自知之明。我不如你!日本如何、大清如何、何绍明又如何,从此以后都不是我老头子该操心的事儿了。归国之后,青山绿水为邻,过一番闲云野鹤的日子,也是福分。……日本得了四千万的银子,总算能填补了亏空吧?我老头子等着阁下再来个十年,说不定两国再来甲午这么一遭,到时候只怕日本依旧不会得逞。”老李话里藏刀。你伊藤再比人强又如何?日本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即便再有十年,想要征清,依旧是白日梦。

说罢,老李微笑着一拱手,领着一众随从匆匆而去。

只留下伊藤站定在那里,瞧着老李的背影,皱着眉头,紧咬着牙齿,眸子时明时暗。李鸿章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任他伊藤博文英才如何,说到底还是个人,不是神!不可能变戏法一般让日本一举成为列强之一。总是清国再糜烂,可大国的底蕴在那儿摆着。真要拼命,就是那幅员辽阔的国土,就能把日本拖死!

良久,伊藤哀叹一声:“难道,日本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么?”

“阁下……条约总算是对日本有利……我们已经尽力了。”身后陆奥宗光劝慰的话语,怎么听怎么觉着里头有一种苍凉的无奈。看似劝慰,实际上却是在诉说着苦楚。他自己仿佛也发现了,话锋一转:“填平了国库,日本励精图治,下次精心准备,定然会一举踏平清国!”

伊藤苦笑摇头:“陆奥君,没用了……俄国人已经南下,就在海峡对面的釜山。面对着蒸汽压路机,日本还有机会发展?就算没有俄国人,你认为清国还会给我们另外一个二十年么?不,确切的说,是何绍明还会给日本另外一个二十年么?你看着吧,当日本从悬崖边挣扎上来的时候,面对的是更加强大的支那!我们输了,一败涂地,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伊藤阁下,您太悲观了。”

“悲观?”伊藤猛然转过了身子,已经是泪流满面:“三千年来最好的一次机会,曾经那那么近在咫尺,陆奥君,可惜啊,可惜我们没有把握住!拿破仑早就说过,中国是一只沉睡的雄狮……如今,这只狮子被我们打醒了,且看吧,且看这只狮子重新抖擞,而后等待日本的是什么结局!”

对面的陆奥宗光,明显有些不服,强横道:“阁下,陆军虽然不堪再用,可是我们还有海军!有无敌的联合舰队!清国人就算陆军再强大,难道能靠着陆军打到日本本土?”

“不一样……不一样了。经此一役,鄙人的仕途已经走到头了。日本来日如何,已经不受我控制了……陆奥君,你将来还要留在新政府,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日本弹丸岛国,从来就只能依附强者才能生存……他日……他日若是支那崛起于东亚之巅,日本,只能对其依附。也许,这样才能保全……”

说到后来,伊藤博文已经是异常痛苦。

一八九五年三月一日,马关条约签订。这也宣告了清日战争的终结。日本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敛取巨大的财富,而清国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东亚局势,表面上日趋平静。可内里,正酝酿着一股新的风潮。拿破仑口中的中国雄狮睁开了一只眼睛,他日,这只苏醒过来的雄狮,又会给这个纷扰的世界带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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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路在何方(上)

京师。

仿佛受了战争的影响,光绪二十一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这才阳历三月,庭院里的垂柳就抽了青丝,发了嫩芽。换个风和日丽的时间,正是早春踏青的好日子。可今儿这会儿京师里头气氛却有些不对。

各处贴着皇榜的墙头,周遭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不老少认识字儿的读书种子,读着上头的内容,竟然有些泣不成声。

“近自和约定议,廷臣交章论奏,谓地不可弃,费不可偿,仍应废约决战,以期维系人心,支撑危局。其言固皆发于忠愤,而于朕办理此事,兼权审处,万不获已之苦衷,有未能深悉者。自去岁仓猝开衅,征兵调饷,不遗余力,而将少宿选,兵非素练,纷坛召集,不殊乌合,以致水陆交绥,战无一胜。至今日,而关内外情势更迫,北地虽有劲旅,南则宜犯畿疆,皆意中事。京师宗社攸关,故不可擅起衅也。况二十年来,慈闱颐养,备极尊崇,设使徒御有惊,藐躬何堪自问?加以天心示警,海啸成灾,沿海防营多被冲没,战守更难措手。用是宵旰彷徨,临朝痛哭,将一和一战两害熟权,而后幡然定计。此中万分为难情事,乃言者章奏所未详,而天下臣民皆应共谅者也。兹当批准定约,特将前后办理缘由,明白宣示。嗣后我君臣上下,惟当坚苦一心,痛除积弊,于练兵、筹饷两大端,尽力研求,详筹兴革,勿存懈志,勿鹜虚名,勿忽远图,勿沿故习,务期事事覆实,以收自强之效。朕于中外臣工有厚望焉!”

这告示分明就是光绪自个儿的罪己诏。里头将危局夸张到了极致,而且分毫没提此战最大的功臣何绍明。最最可悲的是,到了如今,光绪还不知道这大清到底为什么败了!

围观的三老四少,看了皇榜抑或是听了内里意思的,有的当即就炸了,捏着嗓子仗着藏在人堆里头,指天骂地一通抱怨。而那看着皇榜的淮军,愣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占了大多数的老实人更多的是摇头哀叹,而后满脸丧气挤出人堆,大家伙儿聚集在茶馆喝上一通闷酒;读书种子们又开始奔走云集,已经有不老少的人满脸的雀跃,据说还要来一次公车上书。

就在这一片纷纷扰扰当中,几个时令名词使用频率颇高。头一个就是‘辽南何帅’,提起来大伙儿都是挑着大拇指,满脸的钦佩;第二个就是‘卖国贼李鸿章’,说话的时候这脸色就不怎么样了,有好些个孔武之徒,多喝了几大碗,而后放言要让李鸿章横着进京城;最后一个,却是众人最最关心的。‘大清国历经二百四十多年,莫非就要走绝了?’与之相伴的是,‘路在何方?’。

对手是东洋小小岛国,打成这个德行,还赔了四千万的银子!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说到底,这银子还不是摊在老百姓的脑袋上?合着老佛爷跟圣主争来争去,到最后就给大清国争了这么个局面!这么下去,这大清国的日子还能长远么?

外有强敌,内加重赋,民不聊生,末世之相已现!

市井坊间,升斗小民的抱怨,从来就不会列入朝廷大佬的考虑之中。大家伙儿也只能倚着门,瞧着这帮赶春闱的读书种子们怎么闹腾。

初时,就跟去年腊月一样的光景,好些个举人聚集在一起,三两白酒下肚,而后隔着两条街就能听到发泄不满的辱骂声。而后,十八省的举人又开始了彼此串联。瞧着意思,怕是没几日就要来另一个公车上书了吧?

可京城这个地方就这么邪性,往往是大伙儿都觉着理所应当的事儿,偏偏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就说当初,大家都觉着之所以前头打的那么惨,完全就是因为雌鸡司晨,圣主蒙尘。觉着这圣主一出来,总会力挽狂澜了吧?可偏偏,光绪一出来局势反倒是每况愈下。若不是辽南何帅挥师千里,如今保不齐要赔多少银子呢。

后来老佛爷来了手宫变,大家又琢磨,这回保不齐老佛爷要换个皇帝当当了吧?反正这皇上又不是老佛爷亲生的,就算亲生的老佛爷也能狠下这个心肠。嘿,结果风云变幻,没多久就传出消息,说是皇上、太后俩人和好如初。大家这个别扭啊,早知道闹不起来,当初就别闹啊?

现在这场酝酿之中的公车上书,更是如此。头三天闹得沸沸扬扬,打过了第四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停了下来。没人去走访都察院,就连借着酒劲抨击朝政的狂生都没了踪影。而就在京师的老百姓莫名的时候,另一条消息又传了出来。

“听说了么?辽南那位不是大清的岳武穆,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活曹操!”

“啊?不能吧?这战事可全是仗着何帅支撑,总算留了点儿体面。”

说话那人一瞪眼:“你知道什么?他何绍明这么卖力,还不是奔着往上爬?人家现在爬到顶了,坐拥雄兵,北控关东,圣旨去了,何绍明连理都不理,这不是曹操是什么?”

“知道朝廷怎么就答应了和约么?按说有圣主在,纵使诸兵不可用,咱们大不了迁都再战,拖上三五个月,小日本就得哭死。不知道?我告诉你,大清出了曹操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何绍明!圣主怕再打下去,就何绍明把这江山社稷给篡了。这才媾和啊……”

凯泰就是在这一片流言蜚语之中,率着几十人的护卫进了京城。自凯泰以降,清一色的上品阿拉伯战马,身上穿的是墨绿色呢子的西洋式军装,亮皮子的武装带扎在身上,下头是锃亮过膝的马靴。腰间悬着手枪套,后头还有几名士兵背着长长的88改,甫一进城,这扮相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凯泰这会儿可没心思琢磨下面老百姓在想什么,他此刻正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左瞧右看,四下打量着。一别四年,终日里不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就是在疆场上浴血搏杀,早年混迹四九城的日子仿佛如同前世。到了如今,记忆里竟有些模糊。

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新奇之余却有些失望。四年了,这京师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黝黑的皇城根,还是破落的钟鼓楼,满大街上清一色灰色,有点儿颜色的,都是瞅着眼熟的旗人破落户,一个个提笼架鸟,打着哈欠。凯泰甚至还瞧见几个从前混在一起的哥们儿,赶着马车,就从街口匆匆而过。

没变啊,一切都没变。凯泰越是瞧着这一成不变,这心里头越别扭。回想前些日子还在辽南浴血,跟小日本拼命的日子,那时候打起仗来,冰冷的雪地一爬就是一天。渴了抓把雪囫囵就吞了,饿了抄起能砸死一头马的馒头,强忍着牙疼就这么咽了。

那日子多苦啊?可是……比起来,怎么就觉着还是比这儿好呢?

按照凯泰的本心,这小子本打算就跟在何绍明身边,做个马弁,没事儿拿个黄带子招牌四处替何绍明砸场子,抑或捎带脚的冲锋陷阵,满足下自个儿的一腔热血。混上几十年,保不齐临了还能得个英雄的名号。日后谁提起何绍明,都得提一嘴,何大帅身边可有个黄带子,那小子敢杀鬼子,是个爷们儿!

有这么个生前死后名,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至于朝廷的调令……话说这朝廷的许诺可是够厚重的,里头明白的说,只要凯泰那个不着调的老爹庆至一伸腿,这亲王的衔头一准儿落在他头上。不止如此,二品的提督衔,外加御赐黄马褂,新军编练使的差事,要人要银子朝廷绝无二话。就求着凯泰这位宗室人物回得京城,把这新军给操练起来。可凯泰不在乎这些,用他的原话说:姥姥!关东军的人,几时听过朝廷的令?就算皇帝老子求着我也不去!

可偏偏,一封固伦公主荣寿的信笺,让凯泰去留两难。人活一世间,总有些情分需要还,总会有一些羁绊。当年郑亲王一脉破落得不成样子,凯泰更是终日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扮了叫花子满京城惹是生非,就是这位公主姑姑,没少拉扯帮衬。眼瞅着凯泰不学好,卖了脸面讹上了何绍明,这才有了今日的凯泰!

做人忘本那不是凯泰的性子。也正是因此,一宿没合眼,反过来掉过去琢磨到天明,这才跑何绍明身前拿定了主意。

“大帅,我得去趟京城,不为别的,有些情分太深厚,我得还。”当时凯泰脸色可不怎好,加上熬了一夜,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何绍明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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