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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师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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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连自保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人,又怎么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

    尤其是在对武学的不断理解中,黄药师渴望的不仅仅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有成为一个强者,更有

    ——被自己所认同,尊敬的人认同。

    心高气傲的黄药师渴望得到连清的认同。

    这样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所以,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赞语,只要说从连清口中说出的,便能够打动他的心。

    “三少爷,三少爷。”

    一名小厮匆忙地闯入了竹林,神色充满了喜悦,“刚刚传来消息,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考中进士了,明日下午就要回来了,老爷现在让你明日一同去迎接。”作为黄家的下人,主人家的荣誉也是他的荣誉,口气中自是满满的骄傲。

    古人把雨后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幸事,传承至今。黄药师却不认为最后一项是幸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三少爷。”

    小厮看着黄药师谈不上愉快的神色,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因为太过兴奋而失了礼数,匆忙地闯了进来,打扰到了小主人的学习,怕是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退了下去,并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没有被斥责应该是由于这莫大的好消息。三少爷的性子总是很沉静,但也是在心底,为大少爷和二少爷高兴的吧。

    小厮的离去,并没有让原本融洽的氛围回来。

    望着手中才得到的碧玉箫,黄药师顿觉兴致缺缺,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垂下眼帘,黑长的睫毛投下了细密的暗影,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箫身。

    表面越是沉静,相对的,内心就越是冲动。

    “你不高兴。”

    长子次子都在科举中取得了功名,恐怕最多不过两年,黄慎之就会要求黄药师去考科举了吧。而依黄药师的个性,随便猜一下,都能料到后续。

    黄药师微嗤一声,自嘲般地回道,“我的大哥二哥考中了进士,我怎会不高兴?”

    “你会这样说,就表示你并不开心。”连清毫不掩饰,一语道破了黄药师的口是心非,“你的心,在烦躁。”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黄药师再厉害,那毕竟也是将来的事了。此刻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的少年,即使知道应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没有办法做得完美。

    有些品质无关资质,只和阅历息息相关。

    都道是“经历是最好的老师”,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黄药师再博学,再聪慧,终还是缺了这一项。

    连清走至黄药师的身后,将双手按在了他的两肩之上,力度即不重,又让人确实感受到了向下的压力。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姿势有助于安抚情绪。

    “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透过双掌之下的热度,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少年奔涌着的血液。

    连清识人无数,他当然明白此刻,黄药师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黄慎之隐约发现了黄药师的异常,几次三番的试探着他的底线,连他这个旁人都能感受到这两父子间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了。那个小厮传达的,绝不如同表面般简单。更准确地说,它是一种暗示,一种告诫。

    少年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恐怕是压抑不住了。

    但是,此刻,黄药师和他父亲闹翻是绝对不明智的。在没有获得自保的力量之前,他是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武林中生存的。再聪明的人,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必须低头。智慧是一种力量,但是仅有智慧,也是远远不够的。

    “静下心来,慢慢地想一想,药师,你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是不会去做蠢事的。”

    黄药师是大可以挥一挥衣袖,孑然一身地离家出走。但是,之后的经历,对他而言,将是一场噩梦。

    没有自保实力,桀骜不驯,长相俊美的少年。

    会遇到什么?

    他见得比他多。

    连清淡然得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在黄药师的耳畔响起,掀起一股奇异的力量,让他内心的焦躁与烦闷逐渐消散,直到留下了一片空明与澄静。

    他知道,青年说得都很对。

    只是,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一回事。

    此刻,少年庆幸。

    ——师傅,有你在我身边,真实太好了。

    “明日,我们去郊游。”

    连清收回按在黄药师肩上的双手,道,“至于迎接你的大哥二哥,自是有人可以代替的。”

    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宠着少年一些,就算是,对未来的补偿吧。

    忽略了内心因为骤然消失的触感而起的奇怪,类似于怅然若失的感觉,黄药师抬起头,斑驳的竹影在他精致的面容上游曳,绿色青衫似与翠竹融为了一体。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不加掩饰的愉悦。

    ——“好。”

 第7章 不同的世界

    黄药师和连清离开之时,正是黄府热闹非常的时候,到处都充斥着震天的鞭炮声,人声鼎沸的恭贺声。

    宴席从大堂摆到院中,却还是不够,连府邸门口也开设了流水席。

    易了容的两人在淡然经过那混乱而又喜庆的盛大场面后,直接走出了府邸的大门。

    黄药师冷漠地听着千篇一律的贺声,眼中是与他这个年龄极为不符的嘲意。

    不过是一群攀附权势的小人而已,当年黄家被贬云南之时,他们哪一个不是退避三尺?

    走在他身边的青年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心理,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寡,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以后,你看多了,也就不会那么介怀了。”

    “师傅已经不介怀了吗?”

    ——因为经历了太多。少年心想。

    “没错。不过,我既不喜欢锦上添花,也不对雪中送炭感兴趣。若是有人为我锦上添花,我自然是欢喜的,雪中送炭么,我可能就要怀疑他的目的了。”

    连清一边用眼神示意黄药师向左方走去,一边回道。

    “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许是镇上的人都被黄家二子高中进士的喜事吸引着去看热闹了,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

    既是郊游,便是要赏景。两人一路西行,去了西山。

    秋天的山道上,铺满着枯黄的落叶。踏上去,是轻轻地几声脆响。盛夏里开放的烂漫花朵已然谢去,空气里漂浮着的唯有桂花浓郁的香气,白色、金色的花朵小小的,一簇簇地挂在枝头。

    随着不断地向上前行,从偶尔看到几个闲情雅致的赏秋的人到周围一个人都看不到的人烟罕至,四周寂静到只剩下两人的脚步踏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

    黄药师从连清说了最后一句话起,就一直沉默着。

    直到两人登上了半山腰,他才问出口,“那么,师傅会收我为徒,也是有目的的吗?”

    少年的问题让连清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去看对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当然,我

    ——可是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

    连清的话意很现实,语气很认真。

    此时的黄药师并不是未来那个心机深沉的东邪,他天真地以为连清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资,即使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为此,他甚至还产生了一丝窃喜。

    假若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那么,师傅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雨夜之后,便是陌路。

    正是因为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天资,他们才会有更多的交汇。

    突然,连清停下来脚步,对黄药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后,便单手抓握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跃上了一棵高大苍翠的青松。

    “屏住气息。”

    过了一会儿,九个黑衣人的出现在了两人方才经过的地方。八个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稚童,有男有女,都是七八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打扮也是小镇中百姓的风格。明显地,这些孩子应该是被这些人掳走的。

    西山之后,是人迹罕至的野岭山道。这些黑衣人,是想通过山道,不引人注意地将这些孩子带走。

    其中,走在最前方的黑衣人身形瘦高,举止神态十分警惕,他先是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再三确认没有人后,才挥手示意后方相隔一段距离的人跟上。

    而那个黑衣人在挥手之际,左手手背上赫然纹着一朵红色的莲花。

    黄药师的眼瞳骤然一缩,因为这朵妖异的莲花,和连清左脸上已然褪去的,竟是一模一样,屏着的呼吸顿时乱了。

    “谁在哪里!”

    为首的黑衣人霎时停住脚步,回头大喝,并命令其他的黑衣人放下稚童,开始仔细地向着四周围搜寻起来。

    连清轻叹一声,颇为无奈地看了黄药师一眼,然后便从树上跃了下去。

    “如果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就闭上眼睛。只是,千万不要出声。”

    “——这一次,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话。

    白色的衣袂破风,发出细细的摩擦声,他的身姿在空中转了小半圈后,翩然落地。

    而就在此刻,黑衣人迅速地包围了他。

    只是在领头的那个男子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后,佯攻的动作当即收回。

    “蓝玉。”

    连清看向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被称为蓝玉的男子面带着敬畏,十分恭谨,“连公子。”

    短短的“三个字”,便让所有不明所以的人面色一变。

    在他们共同的记忆中,有一位连公子,也只有这么一位连公子。即使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人会遗忘他的存在。就算是暂时忘了,也会在想起一夜之间消失的上官家族而立刻记起。

    “我等不知连公子在此,多有打扰,请连公子恕罪。”

    蓝玉将姿态放得极低,他从未想过与连清为敌,因为他见过的,所有与这个白衣青年为敌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一抔黄土,无一例外。

    “既然是打扰了,就用你们的命来偿吧。”

    颇为柔和的声线,伴随着的残酷至极的话语。

    “呵呵,连公子真会开玩笑啊。”

    冷汗从蓝玉的额上沁出,他干笑着,圆着话。

    跟随在自己的主人身边那么多年,他是知道连清那喜怒无常的性格,是以,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我从来不开玩笑。”

    带着几分不羁的微笑里,一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连清从腰间抽出。

    剑光忽闪之后,只听到两声扑通——

    两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连清右手执剑,伫立在原地,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滑落,一滴又一滴地,渗进落叶与土壤之中。

    “连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玉惊骇地看着连清,厉声质问道,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他们下如此狠手,丝毫不给自己的主人面子。

    在发现他的双脚从方才起就不曾离开过原地时,蓝玉心中的惧意更是厉害。

    然而,回答他的,唯有尖锐的剑锋。

    场面在霎那间变得混乱起来。

    剩下的黑衣人一哄而上,将连清围在正中间,一致发动攻击,招招式式都是狠辣之极。面对生死,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死去的同伴告诉他们,现在,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死。

    只是之后的局面,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个又一个地,他们倒了下去。

    只剩下了两个人,他们与之前死去的黑衣人想必,显然武功更甚一筹。

    两人一前一后夹击着连清,掌风与长刀将他整个人如网一般密密缠住。

    一直注视着下方的黄药师,本是微乱的心跳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他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要。

    ——不要死。

    ——我不要你死。

    他只能在自己的心底如此呐喊着。

    不论之前产生了怎样的怀疑,这一刻,他都不想连清死。

    连清偏头一躲,软剑划破前方的黑衣人脖颈之后,剑势将尽之前,手腕以闪电般地速翻转,剑锋顿时逆转,剑身在向下画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后,便笔直地刺入了后方之人的胸前两个剑招十分连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圆滑。

    在那人退后了一步后,连清又立即抽出软剑,回首一剑隔断他的颈脉。

    随着鲜血如激流一般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半圆弧,那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九个活人,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就成了死人,尚未闭上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

    而罪魁祸首的衣衫却没有沾染一丝鲜血,洁白如斯。他的神色也是云淡风轻,仿佛他杀的不是九个人,而是九只蝼蚁。

    然后,世事本就是如此,乱世之中的人命,不比蝼蚁轻践到哪里去。

    将手中的软剑甩了几下后,连清抽出袖间的白帕,将剑身上残余的血迹擦拭尽后,又重新将软剑缠回腰间。

    将染着血迹的手帕随意抛下,他又从衣袋中带出一个绯色的小瓶子,将瓶子里的粉末一一倒在尸体上。尸体逐渐融化,最终化成了一滩黑水,渗进了土壤之中。

    作完一切后,连清抬头,表情甚是温和地望向黄药师。

    “能自己下来吗?”

    少年从青松上跳下,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却是他第一次看到人被杀,以及被抹杀地彻底。

    “走吧,看来今日的郊游地点选得不好。”

    “这些孩子——”

    “没有关系,会有人来处理的,西山没有野兽,他们躺在这里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连清向着黄药师缓步而去,就像是散步一般。

    然而,他脚下踏着的土地,前一刻还堆满了尸体。

    黄药师的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人类在感到威胁的时候,最本能的反应总是十分诚实的。

    很危险,很危险,他的身体似乎在如此叫嚣着,比他们初见时的那个雨夜更加大声,更加可怖。

    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在两人之间升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连清没有再向前,而是调转了方向,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喊少年跟上,仿佛无视了少年这个人。

    跟上他,跟上他,黄药师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身体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向前一步。

    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清晰地明白,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并且,他更明白,如果这一次他没有跟上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第8章 等我

    黄药师知道连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和他所见过的所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不同,连清虽然总是笑着,但是这种笑就像是面具一样,把所有真实的想法都被隐藏了起来。

    黄药师喜欢读书,只是和读书不同,想要读懂一个人,太过困难。

    因为人的心思,太过复杂,有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去,他不懂连清,也不想去懂。

    而现在,他想去读懂这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读懂这个像谜一般的人。

    连清在黄府待了大半年,下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温和而亲切的人。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和所有人都保持了了一段不可跨越的距离,即使是作为徒弟的他,也并没有比那些人好多少。

    这是黄药师所无法容忍的。

    他和他,他和他们,应该是不一样的。

    黄药师不甘心这样的距离,更遑论去容忍他们之间的距离增加。

    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清晰地明白,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也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清晰地明白,他想走入他连清的世界。

    在这些面前,死去的黑衣人与连清是怎样的关系,他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就连之前青年的残酷杀戮与毁尸灭迹,黄药师都可以不在意。

    像被定身术定住一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行动。

    他急步向前,扯住了前面的青年白色的衣衫。

    ——等等我。

    ——再等等我。

    ——总有一天,我和你,会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

    连清停下了脚步,微低下头,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进入眼帘。顺着青色的衣袖向上,少年倔强的神情映入眼帘。

    这让他连清的心绪愈加复杂。

    本应是高兴的,因为黄药师此举所代表的涵义,不仅仅是认同,更是信任。得到这个防备心与警惕心都很重的少年的信任,是连清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如果少年最终只是站在原地。那么,他会放弃他。

    这一次,连清把选择权又还给了他。

    因为黄药师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他欣赏他。

    连清与黄药师最大的不同,在于少年的诚实,对自己的诚实。

    自我欺骗,是大多数世人为自己找的避风港,因为懦弱而放弃,因为恐惧而退却,却要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但是黄药师不同,无论面对怎样的人,怎样的事,他始终都忠于自己的心,不会去刻意地逃避。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的思想清楚了,他的行为也会如此去做。

    这是连清做不到的,也是他从未在他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抱有好感。

    所以,连清才会欣赏黄药师。

    将视线从少年的身上移开,他将那隐讳的思绪敛藏。

    就当是天意了,既然黄药师做了决定,那么,连清也不会再给他反悔的机会。

    仁慈的事,与他而言,一次都嫌太多。

    “再扯下去就要皱了。”

    半饷之后,青年出言调侃。

    “一起走吧。”

    手松开了连清的衣衫,黄药师的嘴角勾起一抹悦然的弧度。

    “师傅多虑了,一件白衫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原本奇诡的氛围就这样被两句笑言逆转。

    之后,两人并没有回到黄府。他们继续向西,一直走到了远郊的麦田。

    和花不一样,麦既没有艳丽的外表,也不会发出浓郁香味。

    但是没有花,人不会死,没有麦,人不一定获得下去。

    所以相对而言,十分现实的连清更喜欢麦,而不是花。

    心随意动,他也就带着黄药师来到了这里。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

    暖风吹来,掀起一层有一层的麦浪,连清站在田野的边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目视着前方,“可是,我却有些事想对你说。”

    一抹亮色的光彩倏然滑过黄药师如墨的双眸,“我现在空得很,既然师傅想说,我听听也无妨。”他若无其事地回道。

    “那就随便听听吧。”少年的别扭让连清颇感好笑,“还记得步青吗?”

    黄药师在练武之余,也开始翻阅连清为他带来的江湖史。对这个名字的映像很是深刻,“冥域的幽冥鬼尊。”

    七十年前,一个叫冥域的门派突然出现在江湖上,并接连挑战了各大门派的高手,在中原武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被当时的武林人士视之为魔教。

    幽冥鬼尊步青便是这个门派的掌门人,那时,他以一身精妙绝伦的武功独步武林,击败了成百的高手,隐隐有控制各大门派,一统武林之势。然而,就在他的声势最为鼎盛之时,却被一个女人暗杀了,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其中的缘由众说纷纭,有人说这个女人是为了报杀父之仇才会嫁给步青,后来伺机下毒毒死了步青,又有人说,这只是步青的障眼法,他获得了至高武林秘籍,想要闭关修炼,怕被人打扰而放出的假消息,还有人说步青深爱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十分善良,在她的劝说之下,他放弃了一统武林,陪着她归隐山林。

    而事实到底如何,除了步青自己和冥域中人,没有人知道。

    在步青死后,冥域人心涣散,域人争权夺势,后来逐渐分裂为后来的暗、灵、玄三宗。不久又在江湖正义之势的围剿之下,节节败退,最后迫不得已退居幽冥谷。

    ——这大约就是江湖史上的大致内容了。

    “江湖史所记载的内容并不全。常理来说,一个门派只有一位掌门人。但是冥域不同,有两人。幽冥鬼尊管理教务,幽冥贤者统领人心。”

    “为了相互制约?不、不仅如此,如果其中一人出事,那么,也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情况。”

    “的确如此。步青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唯一一个占据两个身份的掌门人。所以,他的失败也让冥域溃败成一盘散沙。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连清的语气顿时一变,“冥域每一年都会举行一场祭祀,而祭品就是童男童女的精血。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糊弄域众的,真正的原因是,幽冥鬼尊所练的武功,需要吸取童男童女的精血。”

    “师傅,也是冥域的人。”

    否则,如何能知道这些秘辛?

    “不错,我是这一任幽冥贤者的人选之一。”

    连清收回远望的视线,侧身看向少年,“虽然我收你为徒,但是你并不是冥域的人。以后再看到手上绘着红莲的人,也不要让他们发现你认识我。”

    ——不要牵扯进这些是是非非中。

    青年没有明说,黄药师却明白了其中暗含着的告诫,这恐怕也是对方告知他这些事的原因。并且,因为连清是人选之一,那么他一定和其他竞争者处于一种竞争敌对的状态中。杀死了那些黑衣人,除了避免泄漏他的行踪之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掘除后患。

    将事情想得通透的某少年,偏又故意问道:“师傅告诉我,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些事可都是不能外传绝密。”

    “你说呢?”

    比起狡猾,师傅又怎会不及徒弟?

    真是可恶的回答。少年撇了撇嘴角。

    两人在田野边的小道上站了许久,直到日落时分,才打道回府。

    “其实,我今天做错了一件事。”回去的路上,连清突兀地提出。

    “什么事?”少年疑惑地看向他。

    “我应该留下一个人,让你亲自动手的。”

    杀人,是了保全自己。不懂得杀人,不忍心杀人,最后死的,就是自己。

    初入江湖的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而当他们明白时,对其中的某些人而言,却是晚了。

    “如果,我当时让你动手,你会怎么做?”

    会犹豫,可最后还是会动手。

    在云南流放的那段时间里,黄药师看到许多的人死去,更加意识到生命多么珍贵。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能够活下去,即使是夺走别人的性命,在自己看来,却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如果那些人不死,师傅也会有麻烦。

    为了自己,也为了师傅,他会杀了他们的。

    “——杀了他们。”

    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必须的选择。

    少年的语气坚定而认真。

    “明智的选择。”

    连清侧身打量少年,他的神色中没有显露出一丝罪恶感。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东邪,可不能够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而他,也不需要一个心慈手软的东邪。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犹豫了太久,就差一点被人所杀。”

    初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背负的道德观还是原来世界的,对于杀人,始终没有办法过自己心里的一关。

    只是,弱肉强食的现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而后,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时间久了,当双手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时,便会发现,其实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以,药师,不论怎样都好,能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把一直都觉得很奇怪的称呼改掉~

 第9章 黄子唯

    “小弟,昨天下午出来迎接我和大哥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吧?”

    “二哥,我——”

    交谈的声音从架起的窗户中传出,让行走在走廊上的连清听得一清二楚。

    “不必说了,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果然如此。连清想着。

    在黄府中,和黄药师最亲近的,便是他这个二哥,黄子唯了。黄慎之虽然想要做到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但是传统又保守的思想还是让他对嫡长子黄纯景更加看重。从黄药师还是个垂髫儿童之时,陪伴他最多的就是黄子唯。

    对黄药师而言,黄子唯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类似父亲与朋友的存在。这让连清极为意外,原本以为基于“道不同,不相为谋”,黄药师和他的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不会比他与黄父好上多少。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至少对黄子唯而言,是如此。

    ——昨天下午,所以人里,他黄子唯是能够识破下属的精心易容的人。

    不一会儿,应是连清为黄药师上课的时间。

    他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敲响了书房的门。

    门向内打开,与连清年龄相仿的蓝衣青年站在门边,身姿挺拔如松,举止彬彬有礼。

    这就是黄药师的二哥,黄府的二少爷——黄子唯。

    在容貌上,他和黄药师有三分的相似。只是黄药师的脸更加精致,而黄子唯则是偏向儒雅温和。青年的脸上一抹挂清浅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有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约就是如此了。

    “是小弟的师傅,连公子吧,在下黄子唯。”黄子唯有礼地拱手作揖。

    “黄公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连清回道。这看似恭维的话语其实也不算是恭维。黄家二子在当地都是极为有名的才子,两人此次高中也算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在下连清。”

    “昨日里,听家父提起小弟有了一位乐理师傅,在下是十分得好奇。”

    略带打趣意味的话语从黄子唯的口中说出,也不顾自家小弟的横眉冷竖,直接就将黄药师的黑历史暴露出来,“能够教小弟如此之久,连师傅想必也是不凡之人。”

    “好说。”连清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有所指。之前,被黄药师赶出来或者因为受不了黄药师的夫子可不知凡几,能够在黄府待上一个月,就算是不坏了,像他这般,呆了大半年的,用“很好”来形容都不够。

    ……

    以黄药师为话题的开端,两位青年的第一次见面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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