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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兄长是戏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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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线希望,我就得试一试。”
  李翕拍拍她的脑袋表示理解,又跟她保证自己定会全力以赴。
  当然,全力以赴并不意味着他有把人治好的把握。
  从原芙月的描述上来看,这位西门大夫应当是痼疾难愈,而且他本身就是晋地最出名的大夫,还能让自己病成那般,足见他的病到底有多难治。
  李翕只盼自己过去的时候还能尽上几分力,好让她晚难过一些。
  最终两人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抵达了太原,一进城便直奔万梅山庄的方向。
  在原芙月的日夜兼程之下,她这一趟来回一共就只花了一个多月,所以带着李翕进门后,她难得看到西门吹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芙月路上就想好了说辞,一边往里走一边给西门吹雪介绍:“阿雪哥哥,这位大夫姓李,是我上回出关时偶然结识的,他医术很好。”
  西门吹雪对李翕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父亲在里面。”他在西阁大门前停住脚步,放轻动作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原芙月和李翕便率先闻到了那股浓重得叫人无法忽略的药味。
  床上的人尚在昏睡,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也只皱了皱眉。一个月过去,他看上去更加憔悴苍白了。
  李翕看了片刻,在原芙月期待的目光下上前坐下,为其号起了脉。
  一时间整间屋子都陷入了安静,原芙月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目光锁在李翕面上,一刻都不曾移开。
  片刻后,李翕忽然皱了皱眉。
  他转向西门吹雪,问:“西门庄主平时喝的药,可有写具体的药方给下边的人?”
  西门吹雪想了想,说有。
  李翕:“那还请西门公子去问一声,最好能将这药方取来。”
  西门吹雪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他出去后,原芙月才忍不住问李翕:“难道是药方有问题吗?”
  李翕摇头:“不是问题。”
  原芙月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他眯了眯眼,表情有些难以捉摸,道:“我想确认一件事,等确认完了再告诉你,如何?”
  话音刚落,西阁的门又被推开,是西门吹雪取了药方回来了。
  他其实也懂医,方才过来的路上,还仔细看了一遍这张药方,但没看出什么不对,所以把药方交给李翕的时候,他的好奇并不比原芙月少。
  而李翕认真看过之后,神情又是一变。
  原芙月见他如此,只觉一颗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怎么了?”
  这一次她因为太着急而忘记要压低声音,正好惊动了床上昏睡的人。
  三人目光齐齐望去,只见西门大夫正勉力睁开眼。
  他睁得极吃力,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来抬眼皮,那模样比原芙月离开时还令人揪心。
  好不容易睁开后,他大概是看清了眼前的少女,竟还扯了扯唇角:“阿月来啦。”
  原芙月点头,用之前跟西门吹雪商量的那个原因回答:“年都过完了,我便来看您了。”
  说罢还拉着李翕的衣袖给他介绍:“对了,叔叔,这是我之前在关外认识的一位大夫,他姓李,近日恰好路过太原,我就把他请了过来。”
  李翕闻言,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再对上床上人的目光,喊了一声西门庄主。
  片刻后,他捏紧了手中那张药方,轻声道:“庄主这病,怕是二十年前就落下病根了,不过这方子开得很好,若是让我来开,恐怕也是这么开。”
  “李大夫好眼力。”西门大夫一边说一边偏过了头,将目光落到他手中药方上。
  片刻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垂了垂眼。
  “阿雪。”他忽然喊了自己儿子一声,“你去……去给李大夫沏一杯茶来。”
  西门吹雪看看他,又看看此刻坐在床边的李翕,到底还是没问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随着少年脚步声的渐渐远去,屋内的气氛似乎又微妙了一些。
  西门大夫望着李翕,默声喃喃了两句不知什么,最后恍然道:“李……关外……还有小无相功……是了,不会错。”
  听到小无相功四个字从自己的西门叔叔嘴里说出来,原芙月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您——您知道小无相功?”
  李翕笑了:“他当然知道小无相功。”
  原芙月:“???”
  李翕叹了一声,给她解释了起来:“方才我为西门庄主把脉时,仔细辨认了这屋中的药味,发现这方子可能同我在宫内看过的一部医书上记载的一样,所以我才问西门公子要了庄主的药方来确认。”
  “所以这药方出自——”原芙月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她不说,躺在床上的西门大夫却说了,西门大夫说是,这药方便是出自灵鹫宫。
  李翕也点点头,旋即继续道:“我记得那部医书是当年在函谷八友中名列第五,人称‘阎王敌’的神医薛慕华前辈所著。”
  “函谷八友皆师承逍遥派,分别学了许多本事,后来逍遥派内恩怨尽消,我爷爷当了灵鹫宫掌门,便准他们重新回到天山。”
  “再后来爷爷决定把灵鹫宫迁出缥缈峰,下令让不愿隐居避世的灵鹫宫弟子自行离开,薛慕华便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将他撰写的医典尽数留在了灵鹫宫。”
  李翕学医的时候,便是从薛慕华留下那些医典慢慢看起来的。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薛慕华治病救人的法子和一般医者不一样,后来有一次,他翻到了宫中更久远的那些医书,两相对比之下,才知道这位薛神医对药理的研究究竟透彻到了什么程度。
  “当年他不愿跟着灵鹫宫其他门人一道避世,是因为重回关外后,他一直在苦心研究天山和昆仑山诸多奇花异草的药效,爷爷决定要迁宫的时候,他只研究了其中一小部分,作为一个医者,他不愿放弃这份追求,于是他便走了。”
  “我自学医起便在好奇,后来他究竟研究完了没有。结果此来太原,倒叫我见到了他的传人。”
  原芙月:“!!”
  难怪她当初问起灵鹫宫的时候,西门大夫会回答得那么详细,原来他同灵鹫宫有这么深的渊源。
  而西门大夫听完李翕这番基于猜测的解释,也叹了一声点头道:“我的确是薛慕华的徒弟。”
  不过刚拜师那会儿,他是不知道自己师父的真名和来历的,只知道要喊师父。
  带着他教了几年后,他师父忽然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这位往来于天山和昆仑山之间的神医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又确认了自己徒弟的心性值得信任,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把离开灵鹫宫后重新撰写的那部药典交给徒弟,并对徒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薛慕华说:“将来你若是有机会遇上灵鹫宫逍遥派的人,记得重新誊写一本,让他们带回灵鹫宫去。”
  当时还是个小少年的西门大夫答应了下来,可惜一直到他离开关外,他都没有遇上过灵鹫宫的传人。
  不过上回原芙月离家出走被西门吹雪找回来后,曾在和西门吹雪比试时,尝试着用过小无相功,正好被坐在廊下晒太阳的他看见了。
  那会儿他就猜过,原芙月是不是遇上了灵鹫宫的人,但却没急着问。因为一方面他对小无相功的了解仅限于薛慕华从前的几句描述,另一方面他也答应过薛慕华,倘若要交药典,那就要交给确定是灵鹫宫传人的人。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一个机会仔细向原芙月确认她之前在关外的经历,西门吹雪便告诉他,原芙月回无争山庄过年去了。
  他只能撑着一口气继续等,结果这一等,居然给他真正等来了能看出他药方与众不同之处的灵鹫宫传人。
  李翕听完他的话,也很感慨:“薛前辈真是有心了。”
  西门大夫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个背负多年的包袱。
  但舒完这口气后,他的脸色又灰败了几分,因为他已经很久不曾说过这么多话。
  李翕见状,忙按住他的肩膀,取出自己金针。
  三针下去,西门大夫的状态似乎稍微稳定了一些,叫原芙月惊喜不已。
  “宫主哥哥!你能救叔叔的,是不是?”她这么问李翕。
  李翕还没回答,西门大夫就先开了口:“阿月……你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原芙月以为是自己太激动了会影响李翕施针,一边点头一边还捂了捂嘴,仿佛在跟他保证自己会安静。
  见她如此,西门大夫的面上也浮现出了几丝笑意。
  他对原芙月说:“你去趟东阁,把我书架上……架上那个上了锁的盒子拿来,交给李宫主。”
  原芙月噢了一声便小跑着往东阁方向去了。
  她一走,西阁内顿时只剩下了西门大夫和李翕两人。
  李翕的动作始终没停,但每多施一针,他的表情就越凝重。
  施到最后他闭了闭眼,道:“您撑不了多久了,阿月她总会知道的。”
  西门大夫苦笑着摇头,说他不是想瞒这个,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瞒不住的。
  而且以原芙月的聪慧敏锐,未必就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太过不舍,所以仍在拼命挽留罢了。
  李翕想了想,问:“那您是还有别的事想告诉我?”
  西门大夫说是,他有个请求。
  “我的状况,李宫主都看到了。”他说,“我随时都可能撑不住这口气。”
  “死其实没什么,人生在世难免一死,但我……我放不下阿月这孩子。”
  李翕大概能理解:“她同我说过,她在家中常受委屈,而您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虽不是父女,却亲似父女。”
  西门大夫:“那她肯定也提过,她有一个盲了眼的兄长。”
  提到原随云,李翕便皱了眉:“对,她提过,那人抢过她的剑。”
  西门大夫又道:“这位原公子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灵鹫宫有换眼治盲的法子,最近这一年一直在四处派人打听灵鹫宫的下落。”
  “他性偏执又善伪装,人也聪明,我总担心哪天真被他找到了灵鹫宫,知道了具体的法子后,会使手段谋算阿月的眼睛换给他自己。”
  至此,他其实还没有真正把他的请求说出口,但李翕却已直接打断了他。
  李翕道:“您放心吧,他办不到的。”
  “哪怕他有朝一日真能潜入灵鹫宫,他也只能继续瞎着。因为生取活人双眼来换眼的法子,早就被我爷爷烧毁了。”
  所以当今世上,还知道并会这法子的,就只有虚竹一人。
  原随云哪怕本事通天,也要挟不了虚竹替他换眼,更不要说替他换原芙月的眼。


第18章 忧虑
  有了李翕这个现任宫主的保证,西门大夫才算真正放了心。
  其实他原先想的是和原东园说这件事,因为自原芙月上回离家出走后,原东园就意识到了原随云对原芙月的敌意绝不止兄妹之间的玩笑打闹那般简单。
  但纵是如此,凭原东园的性格,恐怕也很难相信他那个人人都夸纯善谦恭的儿子其实可能在谋算自己妹妹的眼睛。
  西门大夫也正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才迟迟没跟原东园提。
  不过现在得知这法子早已被虚竹毁掉,那他也没有再跟原东园提的必要了。
  至此,西门大夫也算是放下了他近一年来最重要的一桩心事。
  如果是普通人,忽然轻松下来,大约只会吃得更香睡得更好。但像他这样旧疾缠身二十年的人却正好相反,松掉的那口气于他而言,比起负担更像是一种支撑。
  现在这个支撑没了,他的身体自然衰败得更快。
  李翕不是不想救他,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他们两个的医术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同出一源,所以哪怕他身为灵鹫宫的宫主,也想不出更多办法。
  他能做到的极致,就是用自己的金针替对方稍微减轻一些卧病在床的痛苦,好让其能在清醒时多和原芙月西门吹雪说几句话。
  李翕原本以为原芙月知道这事实后会很失望很难过,可结果她只是揉了揉眼细声表示她知道了。
  “……抱歉。”李翕低声道。
  “不用的。”她摇头,眼底终究泛起了泪花,“这又不是宫主哥哥的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是挂着笑去西阁内看西门大夫的。
  没多久,二月就到了,李翕也要离开了。他毕竟是灵鹫宫的主人,不能离开天山太久。
  不过离开之前,他把自己的独门金针教给了医理基础很不错的西门吹雪。
  天气并未转暖,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也没有开始融化的迹象。
  原芙月穿上自己最厚的披风,一路送他出了城。
  临别的时候,李翕又跟她提了一次灵鹫宫管哨的事,要她好生保存,日后该用时就用,不必犹豫。
  她点头应下:“我记住了。”
  “行了,那你就回去吧,外头风这么大,别冻坏了。”李翕道。
  原芙月再度点头,点完轻声补了一句一路小心。
  双方互相叮嘱结束,这别也算是道完了。
  于是各自上马,各自归家。
  ……
  西门大夫是在李翕离开半个月后去的。
  这半个月里,因有西门吹雪日日为他施针镇痛,他的精神倒是始终不错。
  阴沉了一冬的天终于放晴那日,他更是醒得格外早,还主动表示要去阁外坐会儿晒晒太阳。
  有那么一瞬间,原芙月差点以为有奇迹出现,但下一刻她就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这同奇迹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彻底油尽灯枯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不过最终她和西门吹雪还是遵循了他的愿望,扶着他出了房门,让他晒到了太阳。
  他倚在软椅上,目光很远。
  就这么望了片刻后,他忽然抬手指了指堂前那棵梅树道:“我记得你们从前最喜欢在那比试。”
  “每回阿月过来,总要拉着阿雪比上大半日,喊你们吃饭都不愿意停。”
  原芙月抿了抿唇,说那是因为阿雪哥哥实在是太厉害啦。
  西门吹雪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目光也同他们一样投向了那棵树。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他父亲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很长很长,像是足足叹过了他们父子在太原定居后的所有岁月。
  叹完之后,西门大夫又低声道:“我真舍不得你们。”
  “可舍不得也没有用,我真的要走啦。”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尾音轻快,仿佛自己谈论的根本不是离别。
  于是西门吹雪和原芙月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他们一定会为他伤心,可生老病死皆不可控,所以他还是希望这伤心不要持续得太久。
  原芙月自己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这半个月来,她也不会每天都挂着笑容去看他。
  然而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她依然很难接受。
  她咬着唇不开口,声音是忍住了,但眼泪却还是砸了下来。
  看着她这样无声地哭泣,倚在一旁的西门大夫也不好受。
  他勉力抬起手,按上了她的脑袋,同时另一手又拉住了自己的儿子。
  仅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就让他用完了几乎全身的力气,所以再张口的时候,他的声音较刚才弱了数倍。
  他没有劝原芙月别哭了,也没有叮嘱西门吹雪什么话,他只阖了阖眼,说今天的太阳很舒服。
  说完这一句,他就平静地闭上了眼。
  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手骤然落了下去,原芙月再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她想西门叔叔一定说错了,今天的太阳明明一点都不舒服,甚至冷过风雪漫天的时候。
  大约是因为在这一刻已经彻彻底底地宣泄过,后面真正陪同西门吹雪一道操办丧事时,原芙月反而很平静。
  西门大夫生前虽是晋地有名的神医,但真正与其有来往的人其实不多,所以他的丧事自然也办得很简单。
  不过当天夜里,原东园就带着妻子和儿子从城西赶到了万梅山庄。
  他看起来是真的有几分悲切,给逝者上香时表情虔诚,目光遗憾。
  上完香,作为长辈,他还顺便宽慰了一旁的西门吹雪几句。
  与此同时,原夫人也试探性地对原芙月道:“阿月,你也别太难过。”
  她劝这句是出于好心,但她们母女这么多年来都感情淡淡,以至于真到了要表露真心的时刻,语气也显得极干巴。
  原芙月其实听出了她的忐忑和纠结,但在这个时候,她实在无心去做更多回应。
  所以最后她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
  丧事的流程彻底结束后,原东园跟西门吹雪表示想接原芙月回家,问他愿不愿意。
  西门吹雪:“这得看她愿不愿意。”
  原东园:“……”
  原芙月若是愿意,那他也不用绕个弯来问西门吹雪了啊。
  然而西门吹雪的态度始终很明确,他不会干涉原芙月的选择,并且不介意她在万梅山庄一直住下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原东园也没辙了。
  他看着刚满十五的西门吹雪,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十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的场景。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希望阿月继续住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此话一出,西门吹雪终于挑了挑眉,那表情大概是在问为什么。
  原东园望了这个比冰雪更冷的少年好一会儿,而后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张口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西门吹雪一直不太喜欢原东园,所以从小到大,他们都没什么交流。
  但这一回事关原芙月,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听听其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绕开灵堂又穿过回廊,往万梅山庄后山走去。
  行了约有一刻钟后,原东园率先站定,侧过了身。
  原东园道:“我知阿月同你们父子感情好,也知她从前的确在家中受了委屈,但若是让她一直住在万梅山庄,我实在无法放心。”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虽然才十五岁,但武功和剑法放到江湖上,已算一流,何况我也知道,你定会好好护着她。”
  西门吹雪:“那是为何?”
  原东园:“她今年已经十三了,正是快慕艾的年纪,我怕她在这住久了会喜欢上你。”
  饶是西门吹雪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万万没想到,原东园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他觉得奇怪极了,虽然他其实不认为原芙月会喜欢他,因为她显然是彻底把他当兄长看的,但退一步来讲,就算原芙月哪天真的喜欢他,那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事罢?
  见他露出不解的表情,原东园抬手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后才继续解释道:“她喜欢谁都可以,但绝不能是你,因为你们是兄妹。”


第19章 关系
  原东园话音刚落,西门吹雪就愣了。
  “兄妹?”他将信将疑道。
  “是,兄妹。”原东园的表情和语气都很笃定。
  说罢不等西门吹雪再开口,他便又继续道:“十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西门吹雪想了想,说很少。
  原东园并不惊讶:“那时你才两岁,不记得也正常。”
  “但我想你总该记得,那年你父母带着你来了太原后,是先在无争山庄住下的。”
  “所以呢?”西门吹雪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全太原城的人都知道,那年上元,有贼人混进了无争山庄之中,给我夫人和儿子下了毒。”原东园道,“当时我花重金找了从晋北到豫南所有的大夫,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你父亲他揭下了我派人贴在太原城中的告示,说愿意一试。”
  其实在那之前,原东园已经见过了不少揭过告示的大夫,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这毒解不了。
  西门大夫带着自己的妻儿上门时,原东园几乎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想这位一看就身体孱弱的大夫看过症状之后,竟表示可以一试。
  原东园当即把这家人留了下来。
  见对方的妻子和自己的夫人一样也怀着孩子,原东园还特别安排了他们住在正院边上,方便照应。
  当时他们俩的妻子一个怀胎八月,另一个七月,都是需要特别小心的时候。
  原夫人怀了八月,又中了毒,连床都下不了。
  西门大夫一开始是准备配解药出来的,但他们一家住下的当晚,那毒又发作了一次,直接影响到了原夫人的胎气。
  原东园见自家夫人痛苦成那般,连解药都等不了了,问他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而他问完脉,脸色却是彻底变了。
  他告诉原东园,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会保不住。
  在自己的夫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之间,原东园当然本能地选择前者,于是他对西门大夫道:“只要我夫人无事便可!”
  西门大夫说行,那他便试试为原夫人施针,看能不能把她体内的毒先逼出些许。
  凭他的医术,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太难。然而就在他施针施到一半的时候,隔壁院里也喧哗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一路舟车劳顿,也可能是因为方才正院里闹起来时受到了惊吓,才怀胎七个月的西门夫人居然也动了胎气。
  时隔十三年,原东园依然记得那个乱作一团的夜晚。
  西门大夫费尽力气为原夫人施完针后,原夫人才总算有力气生孩子。
  而与此同时,隔壁院里的侍女着急万分地过来通报,说西门夫人看着就快撑不住了,八成也要生了。
  原东园一听,忙吩咐下人,让她们把西门夫人抬过来,方便大夫和产婆一起照看。
  西门吹雪听到这里,终于重新挑眉:“后来呢?”
  原东园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的医术有多好你肯定清楚,他既说了我夫人的孩子可能保不住,那就意味着是真的保不住。”
  “我夫人千辛万苦生出了一个死婴。”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而你母亲同样难产,最后诞下一个女婴,撑不住去了。”
  “所以阿月就是那个女婴?”西门吹雪问。
  “是。”原东园点头。
  “那她为何会被留在无争山庄,成了原家的女儿?”西门吹雪又问。
  “这就牵扯到你的身世了。”原东园道。
  这回西门吹雪没再问什么,他只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原东园,等着其说下去。
  原东园也没犹豫,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道:“你本不是你父母的儿子。”
  十三年前,西门夫人生孩子生到一半的时候,气息就已经很微弱了。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她最终生不生得下来,她都难逃死劫。
  而她本人可能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已经疼得快用不上力气,但还是撑住了那口气,把自己的孩子生了下来。
  原东园当时因为担心自己的夫人,全程都在房间里待着。
  听到那孩子响亮的哭声时,他心中还有几分羡慕,毕竟他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然而就在这孩子哭到第三声的时候,西门大夫却忽然转身朝他跪了下来,说有事相求。
  原东园把他当自己的恩人,自然立刻上前将他扶起,让他但说无妨。
  结果西门大夫说他想把这个女儿留在无争山庄,对外宣称是原夫人生的女儿。
  原东园不太明白,因为看西门大夫的样子,显然是爱极了他那位夫人的。
  更何况就算是感情平平的夫妻,也断没有把妻子耗命生下来的孩子送给别人家的道理。
  于是原东园便问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西门大夫垂着眼说的确有。
  “我夫人身体不好,极难怀孕。”他说,“当初我娶她时,便做好了一世没有子女的准备。”
  对他来说,这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他真的很爱他的夫人。
  而且说实话,两个人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然而就在他们成亲的第五年,他的弟弟却抱着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找到了他们夫妻,说要把孩子交给他们养。
  交给他们养的意思是直接认他们当父母。
  西门大夫很疑惑:“为什么?”
  他弟弟说:“我树敌太多,无法带他,何况我也不想他在魔教里长大,交给你们比较放心。”
  西门大夫想了想,觉得他弟弟说得有道理,便答应了下来,并向其保证,他们夫妻一定会视这个孩子如己出。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然而一年后,西门夫人却忽然怀上了孩子。
  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本该是一件喜事,但放在他们俩身上就有些微妙了。
  虽然西门大夫自认不会去分这个孩子和他弟弟那个孩子的亲疏,但他知道,凭他弟弟那肆意乖戾又极其多疑的性格,倘若得知他夫人怀孕,怕是会立刻认定他们夫妻从此不会再对他儿子那样上心。
  到那时,他弟弟这个即将统一沙漠的魔教教主会干出什么事来他还真不敢想象。
  所以确认了他夫人的确怀了孕后,他便为搬家入关做起了准备。
  后来他们入了关到了太原,看到了无争山庄贴在城中广求名医的告示。
  他夫人说不然去瞧瞧吧,毕竟中毒的是孩子和孕妇啊,倘若一直解不了,那就是三条人命。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走上前去,揭下了那张告示。
  再后面的事,就是原东园之前给西门吹雪讲的那样了。
  “总而言之,你父亲是怕你生父会对阿月不利,所以才把阿月放在了无争山庄。”说到这里,原东园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有血缘的堂兄妹,现在你懂我的担忧了吗?”
  西门吹雪安静地听完了这段十三年前的往事,忽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下一刻,他轻启薄唇道:“你说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原东园:“???!”
  原东园惊声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知道我的身世。”
  “但据我所知,我父亲与我生父并非兄弟关系。”
  此话一出,原东园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是你父亲告诉你的?”他语气里有困惑也有着急,“不,不可能,上回我来见他时,他还说让我等你及冠时再告诉你。”
  话音未落,他又瞬间明白了过来:“是玉罗刹告诉你的?你见过他了?”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只道:“他说我父亲是他的妻兄。”
  所以原芙月和他不是堂兄妹关系,是表兄妹。
  原东园:“……”
  西门吹雪本来就觉得玉罗刹没必要骗自己,再看原东园此刻的反应,便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知道的才是对的。
  所以原东园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希望原芙月和他亲近?
  想着反正他们今日已经彻底说开了当年往事,西门吹雪干脆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口。
  原东园再度:“……”
  眼看瞒是瞒不下去了,他只能实话实说:“你应当知道,你父亲是很不认同你生父的行事作风的。”
  “不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希望阿月日后和西方魔教扯上什么关系。”
  西门吹雪:“她不会,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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