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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攻略秦始皇的日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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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去,让她安心养病,不用急着过来。”
  去见秦王前,云裳把自己昨天夜里写的字取出来带过去,从车上下来她戴好帽子,侍女扶着云裳的胳膊走上台阶。
  不远处,有一个男子经过,云裳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此人穿着朝服,但她认不出对方的品级,只见他须发皆白,后背微弯,是个老人模样,待二人交错时,她带着侍女微微靠向一边,也省的对方年纪那么大的一个老人为了避嫌而在多挪动了。
  “敢问可是罗夫人?”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之后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没想到对方会打招呼,云裳有些惊讶。因为这里通向秦王书房,偶尔可见一些朝臣,但一般双方相遇都有意避嫌,隔着老远就各自低头目不斜视。
  外臣见了宫妇不论品阶大多称为夫人以示尊敬,云裳微微一礼,侍女为她作答:“正是美人。”
  吕不韦打量了一眼,斗篷宽大,遮住女子的身姿和面容,观其仪态,亦看不出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是赵姬那样的妇人。
  反之,也就能猜测出一些。
  “久闻夫人极得大王爱重,大王今日疏远太后,还望夫人多多出言劝解。世间最亲不过生父母,哪里有真正的仇怨……”吕不韦叹了口气,似乎极为感慨,然后略一拱手,便告辞离开了。
  云裳多看了一眼这个大名鼎鼎的吕不韦,他本来是个商人,后来眼光独到的帮助了异人和嬴政归国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在后世的历史上也有政治家思想家的评论。
  但此时居然这样离开,还要拜托他人与秦王求情而不是进门教导,云裳心里有个猜测,吕不韦大概要落败在棋局上了,毕竟没有哪个君王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分割权柄,若是无法拒绝也就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了。
  太监过来引着云裳到了秦王的书房,这是云裳第一次不到偏殿先行等候,打量着室内布置偏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案后面的秦王,室内熏香淡淡,他面部弧度冷硬,手里握着笔,大约还是在批阅奏章,隔着一段距离,云裳觉得这人好像更具威严了。
  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抱着自己带过来的竹简坐在小榻的另一侧,云裳既不问好也不说话,自顾自的从塌边的柜子上找一卷书简,有侍女过来帮云裳加个薄被,然后和影子一样后退。
  过了一会儿,秦王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身后的美人抱到怀里,一手托着消瘦单薄的后背另一手穿过腿弯掂了掂人,云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抱住了人的脖子,对方皮肤热得发烫,脉搏跳动富有活力,她凉丝丝软绵绵的皮肤碰到觉得仿佛有小火苗在之间燃烧。
  秦王把人放在膝盖上,捉着她的手感叹,“真轻啊,把你放在身上还不如一床被子重。”
  云裳偏过头,视线落在墙壁上的花纹上,秦王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人又是被这句话说的不开心了,遂一手扣着女子的腰肢,另一只手掌抵在云裳偏过去的脸颊上,不消他用力,云裳就一点点的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这小脾气可真多。”秦王把下巴搁在云裳肩膀上,闷笑出声,云裳嫌他重,双手抵着秦王肩膀,上身往后缩意图避开。
  随着她的动作,秦王也跟着上身前倾,云裳无奈,她算看出来了今天秦王心情好,要不然怎么有这个童心和她玩幼稚。不想再配合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腰部忽然有点无力,整个人软趴趴的往后倒,这么忽如其来的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行,本来抵在秦王肩头的手匆忙间扯到了人的衣襟。
  云裳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秦王倒是不常见她除了温顺柔和之外的样子,便多看了两眼,直到人上身已经和地面水平手臂才用力把人扶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云裳拉开大半,肌肉弧度完美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里面,云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回过神来觉得被人看了笑话不爽,就推了秦王一下,自己起身坐到一边,垂着头用侧脸对着秦王。
  “让孤看看美人的字有没有进步”,秦王俯身从云裳身侧拿过竹简,笑意放松,他一边看一边说:“过来,孤给你讲讲。”
  云裳只能再坐到秦王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书简被展开铺在桌案上,身边人依旧没有系上衣带,不像她那么怕冷,秦王在室内穿得本来就不多,领口大敞露出漂亮的肌肉,自带一股让人心动的热气。
  秦王先给云裳讲了她的字,又就着上面的文章给她讲解,他给云裳讲文章从来没有不耐烦过,虽然不像女夫子一样循循善诱,但声音清朗,讲解起来鞭辟入里,又不疾不徐,就算刚刚云裳带着点怒气,听他讲了两段也渐渐静下心来入了神。
  历史既往流传,秦始皇不但有“千古一帝”的盛名,在许多人眼中也是一个暴君,他杀掉自己的所有兄弟、把自己的母亲打入冷宫、还有让人心惊肉跳的“焚书坑儒”事件。
  但“坑儒”一事在流传中慢慢的被夸张了,《史记》中记载秦王当年所颁发的政令时所说的话,“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注1'
  大意是方士卢生借炼制长生不老药为缘由在花费大量金钱,不但没有制药成功,还诋毁秦王不徳,所以谴人审问是否妖言惑众愚弄百姓 。
  后来所调查出来的四百多名方士也就是焚书坑儒时所死掉的人。
  方士招摇撞骗到皇帝家门也是要财不要命,但前两件事却是真正发生过的,他性格里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也有对吕不韦这个权臣口称仲父隐忍耐心的一面,只是秦王威严日盛灼灼如正午日光,渐渐地群臣也就忘记了他的那一面,只记得这个君王高坐在王座上杀伐果决的一面。
  现在他温和又有耐心的和云裳讲解文章经意,两个人坐在一起,偶尔秦王兴致来了,拿起墨条磨墨,还要人写一段,对此云裳深觉困难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第20章 小人微薄
  赵太后的宫殿被扣上大锁,不远处便是一片梅林,这几日天气晴朗,冰雪渐消,一副车架停在不远处,秦王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云裳在此漫步。
  日光明明,空气尚寒,梅花开得清新点点,今日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这样散步。
  “这里的景致美人可喜欢?”秦王把云裳藏在袖子里的手拖出来,揉到自己的手心里面,一边悠闲地欣赏景色一边问她。
  “大王所选的东西都是极好”,云裳微微偏头躲开一个花枝,温温柔柔的添了一句,“妾都很喜欢。”
  秦王看云裳,她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领口和袖口是雪白色的柔软皮毛,低头可以看到从斗篷领口露出一片浅浅的粉色衣领,藏在帽子里面的青丝之间能见到一段金色嵌着珠玉的耳铛,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选出来的,就连这张芙蓉面也是他从这些女子中选出来了。
  突然伸手把人拉到眼前,看着略带惊讶的云裳,他轻笑道:“孤的小美人。”
  云裳眨眨眼,觉得耳根有点痒,便微微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大王?”
  “走吧。”秦王放开云裳的手,他走在云裳前面半步,带着身后那条小尾巴一起穿花而行。
  云裳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情,秦王走得不快,更在他身后慢腾腾地走也不用担心一抬头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样走了一段距离,系统忽然开口,“那里怎么有一只毛茸茸?”
  一只灰色的前爪是白色的幼猫站在树梢上,支棱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似乎是想下来又有点胆怯,见云裳看过来便发出了一声轻软的喵叫。
  “好像有点可怜……”
  云裳对秦王说:“大王,先等一下。”她几步走到那棵树旁边,枝杈并不算高,她抬起手能轻松越过小猫的头顶,然后听系统讲用两根指头提起幼猫脖颈后面的皮毛,小猫便乖乖垂着四条腿被她拎了起来。
  秦王微微皱着眉看着云裳在冷空气里面发红的手腕,他几步走过去,“一只猫,不怕高的。”又想云裳应该连什么是猫都不认识,现在大概是孩子心性上来了觉得好玩,带着那么点无奈,他看着云裳手里的小东西,“把它放在地上吧。”
  小猫眼睛圆圆的,挂在云裳手上一动不动,尖利的爪尖从肉垫里弹出来。
  云裳当然不是没见过猫,但这个季节对任何一种小动物都不太友好,她心里有点担心,“外面雪还没化,天气这么冷,会不会冻坏它?”
  “不会的,你看这小东西身上这么厚的毛,还热乎乎的怎么会冷?”
  真把她当孩子哄了……
  系统不放心这只小猫,和云裳说:“他分明是在哄你,这种小猫没妈妈和人照顾怎么能行,被哪个熊孩子欺负了怎么办!”
  “可是,猫儿这么小,大王忍心让它孤零零的一只挨饿受冻吗?”云裳抬起头,眼角泪光闪闪,别说是小动物了,这时候她都要被冻哭了。
  “既然你不放心就先把它交给一个侍女,让人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这猫是不是有主的。”看着云裳手里的小东西,秦王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只奶猫费这个心思,又和提着猫的女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便伸手帮人拉了拉袖子,“小心些,别找了凉。”
  云裳回以一个笑容,然后把猫递给迎过来的侍女,此时手背忽然一痛,幼猫被侍女抱在怀里爪子尚未缩回去,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白皙的皮肤犹如玉璧白缎,现在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星星点点的血珠从血的缝隙里面露出来,如同白雪地上洒下的红梅,格外刺眼。
  云裳反应过来,连忙把手往袖子里缩,这时候秦王捉着她的手腕,问云裳:“藏什么藏,帕子呢?”
  他冷着脸的样子还是让人很有危机感的,云裳看了秦王一眼,低下头说:“在袖子里。”
  秦王挑了一下眉,伸手摸进了云裳的衣袖,成年男子粗大的指节带着熟悉的温度从女子细腻的手臂上一划而过,抽出一条淡粉色的丝帕,扣着一截细腕,秦王慢条斯理地帮云裳一点一点地擦去手背上的血痕。
  隔着一条纤薄的帕子,对方的手在自己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活动,他的动作并不轻浮,云裳耳边是男子的呼吸,对方身上带着她熟悉的熏香,像是一张大网将她兜头罩下,让人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来。
  微微一抬头,云裳就能看见秦王轮廓分明的侧脸,几乎开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她低下红的滴血的脸,“不疼的,没什么大碍。”
  “既然无碍你藏什么?”男子的声音在云裳头顶响起。
  云裳偷偷瞟了一眼战战兢兢脸都白了的侍女一眼,一点一点把被秦王端着的手往袖子里缩,“妾不想让大王担忧。”
  女子语气柔软,睫毛轻颤,从手掌下往回滑的动作缓慢磨人,“大王可是生妾的气了?”
  “孤自然不会生你的气,不过……”他的视线落在侍女身上,侍女身体一僵,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牙齿打着颤,既不敢出声又不敢抬头,大冬天的惊出了一头汗。
  在这王宫里,秦王本就是一个可以决定所有人生死的角色,即使他不动声色也让人不敢妄为,只当他有一分不悦泄露出来,在侍女眼中便是天大的事。
  云裳扣住秦王的手,偏过头,“不用三天这伤口就会好,本来就是妾不小心,也不必牵扯他人了,且让着小姑娘起来吧。”
  侍女跪在冻得冰凉的青石地面上,肩膀发着抖,垂着头。
  秦王拍拍云裳的手心,“伤口是小,不用三天,一天就能好。”他的视线落在云裳脸上,“自来美玉无瑕,便是可以修补也让人心生隔阂……况且……”唇角微翘,目带寒意,“孤在这里侍女服侍你尚不尽心,暗地里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受过委屈。”
  凡有容貌,生得美便如夜空霜月雾里繁花,罗云裳是天赐的好容貌,若是不动不笑便如玉石生辉,庭花绽放,她一颦一笑便让人挪不开眼睛。
  有时候云裳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也会出神,她妆容随性,因为哪怕此时在她脸上扣个唱戏的脸谱面具也仍然能让人感受到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加之在入宫前连针头线脑都没动过,一身的莹白色的细皮嫩肉,初观之下便如玉人一般。
  但是,秦王这样说并不让人觉得他这番夸赞有什么荣耀可言,面上余温褪去,略过五官细微的表情,云裳看着对方的眼睛,冷冷淡淡的,像是深夜里的星星,又像是沉落在冰雪里的玉石,一阵寒意从中生出。
  微风已停,路面上干干净净的,白雪堆在树根,空气里安安静静的。
  云裳面无表情,“大王误会了,妾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秦王一手揽着她的细肩,“美人是个小傻瓜,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对这宫里的人来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日后休要心软,不然这些人怕是要欺负你心软良善。”又见云裳板着一张俏脸,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些小人算什么,也值得跟孤置气,美人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等人受过罚之后赏赐些金疮药。至于那只猫,要是喜欢不妨让宫女为你养着。”
  有侍女上前小心接过宫女手中的猫儿,已经跪得发僵的侍女见秦王略一挥手,便叩首谢恩,“奴谢大王与夫人宽恕,这就去领罚。”几乎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感激,侍女踉跄起身,退后离开。
  看这一个坚持要打人,另一个好像挨打不是惩罚而是奖赏一样的侍女,云裳颇感无奈,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大王且放过她吧,是妾不小心。”
  秦王拉过云裳微凉的细手,与她相携而行,“美人可曾听过哪个大王把说出去的话再吞回去的?”
  这年头讲究君无戏言,但当大王的都要脸皮厚,云裳假做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含义,“妾只见过您一个大王,又向来是有求必应,大王真的不能饶过那个小姑娘吗?”
  “你看着她们和你一样大,但这些侍女的小心思可比美人多,前几天那个和你一起入宫,从小在身边伺候的侍女还琢磨着拿捏你,还不是孤为你惩治了人?”
  云裳顿了一下,“大王说得可是秀谷?”
  “自然是她,一个侍女自然应该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赏罚都应领训遵命,求罚威胁?真是放肆。”


第21章 冤家乖巧
  罗云裳从小就是个美人,容色初显就被他的父亲当做当做红颜祸水锁在一方小院里,且不说从不见男色,连女子见得都少,照料她的人是几个仆妇,只是人来来去去,与她交流有限,也没存下什么情分,只有秀谷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最是贴心。
  从太守家中,一路到了王宫,这小姑娘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当然这些在秦王眼中应该都不算什么。
  女婢侍奉主人勤心尽力本就是职责所在,若是心里藏私,言语哄骗威胁自然算不上是乖巧,拖到庭下杖毙也不为过,念在这是云裳的心腹宫女他才法外容情,但这若不是云裳的宫女他也不屑管后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个女孩子的缘故,云裳只要想起那么粗的要人两手才能抱起来的棍子打在一个小女孩儿的屁股上就有点接受不了。
  从小所受教育有限,甚至和秦朝社会文化脱节,这是罗云裳的人设之一,但从秦王刚刚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被人言语相激,威胁逼迫,云裳心里叹了口气。
  云裳盯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这人,真是硬的是一点也不肯吃,鸡蛋羹里带个硬葱白八成都要让人挑出去再用。
  难办的是,他做这些还是出于好意,云裳想了想,系统也帮她想,“不要正面怼和他闹矛盾,秦王喜怒无常,风险太大。”
  “那就只能旁敲侧击了,这也是个方法。”云裳思考着配合人设的说法,过了一会儿,她说:“不知大王可想听写妾从前的事情?”
  “美人请讲。”秦王手里裹着云裳一只小手,对她笑道。
  “与母亲分离的时候,妾年纪尚小,到现在早就不记得父母长相了。”
  她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女人比起男人更心软一些也是常态。
  这样想着,不知为何秦王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甘,当然这只是一种捉摸不定的猜测。一个人会过多的怀念过去,还是因为现在过得无趣了,“若是宫中无趣不如召公卿之女来与你玩乐?”
  云裳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神转折了,反应过来她摇摇头,“有大王足矣。”
  对她这信口而来的表白秦王已经习惯了,便伸手摸摸她的头,“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前日有门下卿士献上一群舞女,闲暇时候可召入宫殿玩赏。”
  对此云裳欣然领受,“那就谢谢大王了。”
  “妾住的院子里有个二层高的小楼,平常起居在第二层,小时候路走的不稳都是一个妇人抱着上下。因为妾幼年说话晚,差点被当做哑巴,一人夜宿时尚不能说全话,也是那妇人教我的。但到了八九岁之后妾就再没见过那人,都说人有生老病死,小孩子听也不懂,换了个新人过来便哭闹不休。”
  “不久之后便又有更多的新人送到小楼里面,久而久之也就知道那妇人是不能回来了,几年之后秀谷被送来。连妾自己也没有想到那时候还记得那个妇人的长相,秀谷和她有八分相似,问过之后才知道,竟是一个悲剧。”
  “妇人早年丈夫去世,一人求生没享受到福气,她有一子,因家贫便与人做工或是为奴养活了这个孩子。待到儿子娶妻生子过几年竟得了大病,因为手中无财,又不忍儿子病死便自卖自身到府中做了奴仆,幸而儿子治好了病。身体康复后得知母亲与人为奴,为人子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便与人几个兄弟一起联合起来做了贩夫,过几年也挣得一些银钱,但那妇人觉得自己不曾受苦,就让儿子赁下一个店面做些生意,免得奔波吃苦。如此,过了几年,家中又攒了些钱,没想到这妇人自知有些身家又受了人的引诱常出没于赌坊之间。儿子的钱本来是由老母亲掌管,但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居然将家中几年财物几乎败尽。此时日久,端倪渐显,母子二人便起了争执。儿子把铺面卖出将老母赎回家中,母亲照旧出去赌博,一日儿子将母亲锁在家中,忽然邻里失火,那妇人便在其中去世,儿子心里过不去,在母亲坟前自刎。本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转瞬之间只剩下一对孀妇幼女,过了百来天,那妇人再嫁,女儿留在男人族中,几年之后那女儿便被出卖。”
  云裳叹了口气,和秦王说:“也是让人唏嘘,那女儿便是如今的秀谷。”
  秦王看着云裳,目光沉沉,云裳和对方对视,觉得自己这波操作似乎是被人看穿了,想到秦王刚刚说讨厌奴仆自作主张言语诱迫的情形。
  也许秦王喜欢她,但绝不到可以纵容挑衅的地步,况且,就算是有一天好感度满额,也很难想象这个人会允许别人冒犯。
  自古以来,从没有哪个君王与宠妃分权的例子。
  眨眨眼,云裳补充:“念在这些年朝夕相处和她母亲对我的照顾上,妾一直想让秀谷过得快乐健康。”
  她所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真的,罗云裳的记忆模糊而混沌,她的感情和好恶在里面飘飘渺渺的像是水中的飘飘摇摇的藻类植物一般,了无痕迹。
  她不为自己喜欢谁或者讨厌谁,好像根本就没有好恶这个概念。
  “那日来宫中可是遇见吕相了?”秦王帮云裳拉好袖子,再把握在手里的手轻轻松开。
  暖得热乎乎的手碰到冷空气的一瞬,云裳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她睁大眼睛看着秦王。事情在人眼皮底下发生,这时候否认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总觉得承认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远处的侍女发现二人之间气氛紧张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垂下头装作木头人,梅花悠悠落下,像粉色的雪,秦王脸上似乎带着笑意,云裳已经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但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不是在笑,仿佛只是一瞬间,这个人就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他站在那儿,绣着金纹的大袖安静地垂落,被发冠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上面安静地落着一朵梅花残瓣,粉得发白,像是一小簇晶莹的雪花,冬日的寒意和芬芳暗香丝丝缕缕地交缠在一起,让他周身冷冽深沉的气息都带上了那么一点浪漫的味道。
  也不知为何,云裳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这人大概又生气了。
  果然,下一刻秦王目光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寒意,“那匹夫可是让你为太后求情?”他未曾咬牙切齿,云裳却为里面不曾掩藏的讥讽和寒意感到心惊。
  云裳更没想到的是秦王他居然会叫吕不韦“匹夫”,有道是“君子一怒浮尸百万”,到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早就不需要忍耐谁了,云裳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人出言侮辱,嫪毐五马分尸而死,秦王表现出来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还嫌沾了一手脏污一般,更不用说为这个人多费口舌了,他要嫪毐死,更多的是因为赵太后。
  吕不韦把持朝政多年,秦王登基之后,在很长时间里也只是做个傀儡,只有将他斗赢,才能算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更何况,因为赵姬放肆,吕不韦擅权,二人之间过去、暧昧、联合,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三点哪一样都戳中了他的雷点。
  君王大概也是那些公卿大臣茶余饭后的笑料。
  云裳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和秦王之间的交集空间有限,只在这后宫小天地里面,他也从不会说些那些恨不得永远不被人提起的过去和一些难堪事情。
  “相国略说了一句,妾没有答应。”
  秦王略笑,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乖”,粗糙的掌心贴在云裳被冷空气浸凉的脸颊上,男人的皮肤下的血流带着冬天里迷人的热意,“美人可是觉得太后可怜?”他目光深沉,语句轻而飘。
  这可不是个问句,分明是肯定。
  云裳的脾气也有点上来了,怎么,这是要连带着别人想什么都要控制吗?
  一双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可恨的人,云裳用手去拂对方轻浮的手,却反被扣住。
  她向来不是个爱耍威风的人,即便是发起怒来,在秦王这个手握天下的人眼里也像是奶猫探出粉嘟嘟的爪子一样。
  “当真如此,美人也觉得孤心性薄凉?”


第22章 晚点再浪(小心,别错过上一章)
  云裳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自己还没说什么,对方直接曲解她的意思,甚至已经打算把人定罪。
  “大王已经认定了吗?”不顾着对方捉着自己的手,云裳使劲把被对方钻进的手腕用力挣开,秦王没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反应慢了一下才松开她的手,一层红痕出现在白皙的手腕上,袖子一落下又掩住了这道红痕。
  和秦王相处的时候,云裳知道对方没那么喜欢她,那几十个好感度也仅仅是相对而言比较多而已。
  二人身份地位相差甚远,他霸道得理所应当,没有人觉得不对,就算是后宫所有旁观的女人也都觉得她得了秦王的注意力真是受宠的不行,让人羡慕嫉妒眼红。
  但就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也未必真的喜欢被这样宠爱对待。
  他想让一个女孩子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想让这个人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和他的思维同步,不去想他不希望去想象的事情不去同情对他而言不需要同情的人……迎合他的喜好,恶其所恶。
  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匪夷所思。
  云裳侧过头,不肯去看秦王,因为她此时此刻是无论如何也流不出一滴眼泪的,心里并不觉得委屈,只是肉眼可见两个人之间的代沟又深了十米。
  头顶扣着白色的斗篷帽子,为了遮风挡雪帽子宽大,为了美观外面又加了一圈长而软的皮毛,云裳有意把后脑勺甩给秦王使得对方眼里只能看到一个白绒绒的帽子,柔软的野物皮毛随着细微的风一点一点的飘动。
  “孤希望美人从此之后不要再提关于其他人的事。”不论是吕相还是太后他都不愿意提起来,从前是屈辱,往后是黑历史。
  云裳兀自平复了一下心情,两个人各自在冷空气里面冷静了一会儿,这才转过头,她几乎是心平气和地说:“其他人,都不行吗?秀谷也不行吗?”
  女子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上沾着淡淡的白霜,应是未干的泪,秦王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心底一方天地不为人知的欲望开始滋生蔓延。
  “都不行,不是说好只有孤就够了吗?那些人哪里值得美人费心,若是担心受欺负只管交给孤。”
  也不知道是谁,前不久还嫌她软弱受气包,被人欺负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又不对她的智商抱有希望,决定一个人担起所有了吗?
  爱一个人会想占有她也同样会想宽容她,但秦王的话语像是一条锁链要紧紧地锁住这个胭脂春*色的娇艳美人,让她从此只为他一个人哭一个人笑。
  “只有大王一个怎么行?”女人的语气轻轻慢慢,娇柔又天真,“大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云裳盯着秦王,似乎是要找一个答案。
  秦王看着云裳天真的样子倒有些想要发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把不情不愿的人抱到怀里,云裳推着他的铁臂,休想用一个抱抱说服他,但怎么推也推不开,果然吵架时力气大的就是有优势,这几下子可把她的力气用得多了,云裳低头喘气,侧着脸躲开秦王的眼睛,却让对方的下巴抵在了自己耳畔。
  白色的斗篷帽子无声地掉下去,女子一张毫无瑕疵的面孔展现在秦王面前,视线微微垂下便能看见她红润的唇珠,“美人,孤给你讲个道理。”男人的呼吸喷洒在云裳耳畔,他的语气却让人生不出半分绮思,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一金可市好绢,然此金无绢可配,”他揽着云裳,抽掉了云裳头顶的钗,放到云裳眼前。
  金银和布匹都是现在的硬通货,但艺术品不在此列。
  这是一根精工雕刻的簪子,灿烂耀眼的金簪上栖着一只雀鸟,昂首抬头,栩栩如生,连头上翎毛都清晰可见。
  不需秦王讲述,云裳就知道这只簪子有多贵重,单论手艺,当世怕是找不到第二个,有价无市。
  他是觉得女子芳心如寻常,而君王钟情无双吗?
  云裳偏过头,视线对上了秦王的眼神,他不如前一刻那么气愤,也不冷淡,而是平静温和甚至是包容,但这样的态度却更可恨。
  “大王是觉得妾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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