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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攻略秦始皇的日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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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绮在小屋子里面; 低头拿着陶琬灌水,水还是温的,就是有些饿,注意力有有些集中不了。听外面似乎有人说话,她过去把门打开,见两个侍女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便笑着说:“二位姐姐,我来帮你们可好?”
二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人说:“不劳女郎辛苦。”
另一个人却笑,“你若是真心帮助,自可过来,只是到时候小河姐姐要你离开,可没人帮你求情!”
踩在门槛上的脚往回一缩,甘绮讪讪,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侍女从眼前经过。
她回去继续灌水,心里暗恨那个侍女小河,不过,留在这里总会找到机会的。
灰青色已经被截成半臂来长的竹子被整整齐齐的堆在宫殿外面靠着墙的地方,云裳看过一眼,点点头,和秀谷说:“晚些再用,趁时间还早做些糖来。”
“奴这就去吩咐膳房。”秀谷不明白云裳这是想做什么,听她说想吃糖倒是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觉得今日主人好像格外高兴,也许是与大王又和好了。
这样想着,秀谷心里也高兴起来。
“等一下”,云裳叫住秀谷,“一会儿我说怎么做,你复述给厨子。”她吃过这里的糖,很纯粹的香甜口感,略硬,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她就是想让人往里面放一点其他的东西,系统说可以稍稍改变一下口感和外形,使其更符合节日主题。
秀谷认认真真记云裳说的话,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制糖,云裳本来是应该不知道的,秀谷想着,书里面应该写着吧……
夜色铺陈,院子里面点着比往日更多的灯火,亮堂堂的一片,地中间是一个稍大些的铜盆,边缘是一些重复的花纹,里面木柴堆积,黄橙橙暖融融的火光从里面亮起来,轻轻舒展舞动,烤干了上方一小片的冷空气。
云裳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将侍女递过来的竹子投到火堆里面,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火堆里的竹子炸开。
有些侍女是知道民间有爆竹贺岁的做法,不过宫里面几位夫人都居住在自己的院落里面,又无亲眷在身边,几乎没人在宫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躲在阴影里面的甘绮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只见不远处一片明亮,那日见过的云美人穿着一身华贵的红衣,一截一截的往火盆里面投竹子,她身边的跟着几个侍女,气氛欢乐融洽。
撑着身侧温度寒凉的墙壁,甘绮将身上的衣物裹得更紧一些,她咬着牙关,勉力保持平静。前日忽然有个侍女来她的屋子里和她一起住,当时她不解,过后才知道原来那天大王来过。
这云美人,表面看着天真无邪,暗地里却这样防范着她。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甘绮回去之后,脱了外面带着凉意的衣衫,钻到被子里,果然过了一会儿门口一阵碎响,一个侍女推门进来,“今夜我来这儿睡。”她也不管甘绮有什么表情,单纯通知一声后,将怀里的铺盖扔到另一张榻上。
面朝里侧躺着,甘绮假做沉睡。
云裳抱着一个橙黄色的铜盘,里面装着斑斓漂亮的糖果,她坐在榻上,侍女一个个的往前来,伸出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糖果,再说谢谢。
等人人都发过了糖果之后她才从盘中拿起一块糖,尚未放入口中就听人通报秦王来了,她看了眼差一点被送到嘴里的糖,恋恋不舍。
差一点点就吃到嘴里的东西,最是让人放不下。
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糖果,云裳去迎秦王,照旧不待膝盖弯下便受到一句免礼,从善其流,云裳站起来,她把手缩到袖子里,想要落在秦王身后跟着。
刚刚入殿,秦王就注意到了云裳今日穿着不同寻常,一身大红色像熊熊烈火,里面却包着一个娇花般白净的美人,玉质柔白,犹带朝露。
“美人且上前来。”秦王伸出手,云裳看着坐在榻上的秦王,手里的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她微微一笑,面生红晕,腰肢轻轻一旋,裙摆飞扬,整个人就落到了秦王怀里。
二人久不如此,秦王扶住云裳的腰肢,二人衣物一红一黑相互交错,他与云裳面对面,“都说人靠衣装……”
云裳看着他,秦王送过她许多衣物,却从来没夸过她的审美。
和到了嘴边又被拿到一边的糖一样,听人说半句话,好像有点哈欠打到一半的憋屈感。
秦王轻笑,眼前的女子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黛眉,“美人却是穿什么都好看。”
“大王说得没趣”,云裳偏偏头,半边身子压到他怀里,又转过身子,一只手从盘子里面捉了一粒糖果,轻轻送入秦王口中,垂眸笑道:“妾本就是美人。”
又偏头道,“您的美人。”
顺势,她将刚刚一直没有机会送入口中的糖送到口中,甜蜜的味道在舌尖融化,她一本满意的眯着眼睛。
秦王的手停滞在云裳的眉尾,他口中是与云裳一般的糖果,甜丝丝的,并不腻人。
掌心下的皮肤像是柔软的花瓣,带着一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的心思,他说:“美人可是喜欢红衣?”
云裳咯嘣咯嘣几下嚼碎了口中的糖果,咽下去,她说:“不止,漂亮的东西都喜欢!”
“真是好打发,日后若是有谁想哄骗你也是轻而易举。”他脸上挂着些微的笑意,淡如舒云。
不知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云裳怎么也没从他脸上看出嘲讽的意思,也不带什么担忧。她微微推秦王控制着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一旁,“大王又瞧不起人!”
秦王自己从盘子里取出一块淡黄色的饴糖,他看着云裳,“孤是担心,只是一想到美人余生都在这宫里,便安心了。”
云裳觉得今天的秦王有点不对劲,总是弄得她毛毛的,小心翼翼地,她拾起一块糖,递到秦王嘴边,“大王吃糖,这是今日妾吩咐人做出来的。”
也许是糖太甜,才让秦王说出些好听的话来,云裳暗暗想到。
走神了一下,她忽然记起自己宫里还有一个外人,便对秦王说:“前几日,妾召见大王所赠的舞姬,其中有个自臣是被家中恶仆出卖……”
秦王拿起一块糖递给云裳,待她停下话语,接糖道谢之后才说:“这些事可着有司受理,美人不必多费心。”
云裳想想也是这个理,秦王虽是独揽乾坤的个性,但也不是事无巨细事事操心。她已经和秦王说过,虽然对方无意亲手处置,也可让甘绮去府衙伸冤了。
官员虽不如秦王有威信,但也是一方父母官,待她从里面出来,大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耳边听着不远处两人私语,甘绮低头添着灯油,眼角余光看着小榻上二人之间的互动。
大王看起来倒不像如何爱色,看来外界传言许是有误。云美人貌美是其一,但她性情娇怜,少女痴态与娇俏流露自然,自然也得男子欢心。
这后宫,莫不是奉大王为主,有哪位夫人如她一般?与大王相处时,形如一般少年夫妻,明明一盘子糖果怎么吃都吃不完,非得你一块我一块的分食。
她觉得,好像摸到了一点云美人受宠的门道。
第33章 乖乖听话(修)
二人说笑间; 云裳忽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他的声音能生动的表现出人类的情绪,但永远带着一种金属味道; 据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不成熟; 错将机械当做同族。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白良人死了。”系统的声音冷淡中带着一丝疑惑。
满满算起来,她才见过白良人一次; 那个是对她心怀恶意的女子; 当时对方想让她落水; 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下子栽了进去。
“是病死的吗?”观她身形面色; 就知道她的体质并不如何好,一场落水失了性命也没令人多意外。
“……似乎不是。”
这宫里只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的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和地位。
“那日妾在桥上遇见王女,当时她看起来情况不佳,一位白良人曾想要相助,结果却落到了河里,不知现在如何?”云裳问道。
那日她险些因白良人之故落水,但她自己栽到水里也算是恶有恶报,且今后在遇见这人她有了防范总不会再出事; 这件事便算是已经过去了。
如今不知何故; 大王处死白良人; 虽说应是与她无关; 但既然见过这个人,心里总会有些异样。
秦王抚摸着云裳的后背,“前几日宫人上禀; 受了风寒,去世了。”
云裳不懂,为什么秦王要说人是因病去世。
萍姬是秦王长女,这个女儿刚刚落地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期待,一个女儿罢了,既不指望她为账下虎将,也望她在庙堂之上一展拳脚,既然如此,养着也就养着了。
久而久之,好像也没留下多深的父女情分。
而当知道这个女儿先天失语的时候,他命大夫为其诊治,然并无效果。
罢了,不过是失语而已,留在宫中锦衣玉食,顺顺利利地成年之后自有儿郎相求,总不会吃多少苦。
只是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个女儿居然害人性命,她虽不会说话,生母却有几分见识,总不至于教导出一个以人命为乐的女儿。但她偏偏做了这样的事,那便是天生恶毒。
因此,他才疏远了这个女儿。
得知这一切均有白良人从中作梗,且还要再次唆使萍姬害云裳性命,此妇真是万死不能恕罪。
然杀一人简单,萍姬渐成少女,当年的事情无人知道,今日也不可能要为了杀白良人一人,而使之天下皆知。
便暗自命人处置了白良人。
如今云裳相询 ,秦王觉得她是一时好奇,便随口应答。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无人知晓。
虽爱怜这个美人,秦王却从未打算将朝政与宫闱秘闻告知。
他看着云裳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干净。她之所以天真又多情便是因为从未接触过人间污浊和恶毒,又不曾为人所伤,抑或是受了伤害也不知晓。
这么多年,才得了一个这样的一个娇女,何必让那些小事扰了她的神智。
就一直这般才好,不为他人困惑伤怀,所有的喜怒哀乐,皆由他所得。
“生死有命,美人不必多想。”秦王声音低沉。
云裳抬起头来看向秦王,他气度威严,时常看起来略显冷淡,但当他心情好的时候并不吝啬笑容,只是从未见过他大笑。
这是熟悉他的人才了解的,因为大多数人光是见他冷着一张极具威严的脸目似寒星,就两股战战了。
“真的是偶感风寒吗?”云裳又问了一遍,她可从没有那么怕他。
秦王拍拍她的头,“病来如山倒。”
生死之事,对有他这般权势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一如此刻,他唇角微勾,一个姬妾的生死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
如同见落叶飘零,举足而过,半点不挂心。
云裳并不可怜白良人,只是有些唏嘘,不管是白良人能轻率地害人性命,还是秦王能面不改色的断人生死。
一个人的生命,好像等闲得不到多少尊重。
若有一日,秦王觉得他怀中这个美人不顺眼了,应该也能轻易决定她的生死。
云裳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从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担心自己最初寄居的那本书会被人毁掉或在哪个角落里面腐烂,直到真正从里面脱离之后她才放心了一些。
秦王杀了白良人,不管主观原因是什么,也算是扫除了她的一个潜在危机。
但他不想说其中细节,云裳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如今她再不用担忧有人撕破她的书卷了,但骤然想起了曾经,心情微微消沉。
待秦王将手放到她腰带上时,她回过缥缈的神思,轻轻按住秦王的手,面色微红,嗫嚅道:“今日不便。”
秦王打量云裳,明显面色不渝,“药可还吃着?”
云裳一愣,什么药?
后知后觉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的她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回忆起那个磨人的味道来了,前几天没和秦王一起用饭,虽有人接着送药,但身边没人看着,反正不太可能生孩子,能少喝些苦药总是好一些。
见秦王面色不好,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之间她犹豫了一秒,眨眨眼睛说道:“……并没有……”她偷偷盯着秦王脸色,见之没有恶化,继续说:“那药太苦,妾一个人吃不下。前几日大王都过来,也未召见,妾还以为您忘了我。”说到这里,云裳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红色的帕子,挡在眼前,整个人扑到秦王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开始哭。
过了一会儿,秦王拂上她颤抖的肩膀,冷着脸说:“哭什么哭,孤可骂你了?”
要是等他骂人再哭不就迟了,云裳暗暗想着,只是让声音略小。
“生儿育女,随缘即可。若是没有那般福气,妾也不想强求,能与大王为伴已是今生大幸。”云裳一边哭一边说。
这番话秦王已经听过几个版本了,如今内心毫无波动,他一手顺着云裳的后背,一边面色平静的说:“乖乖听话。”
并不想乖乖听话……
云裳哭。
秦王铁石心肠,“药得连续吃才有效,上次孤答应美人吃过这个月就不吃了,已经停下的药就不必补了,但怎么也得继续把这个月吃过。”
没想过秦王居然也有高抬贵手的时候,云裳才渐渐停住了哭声,还好还好,勉强可以接受,总算是没让她将这几天停了的药补回来。
秦王却是想起那日太医说过的话,是药三分毒,云裳本来身体康健,滋补太过反而有害。
过了一会儿,云裳从秦王怀里直起身来,“妾是真心的,有大王一人足矣。”
秦王没有作答,抬起手曲着食指碰了碰云裳脸颊上的清泪。
云裳连忙往后一缩,举起一只袖子,人躲在大红水袖后面发声,“大王且稍等,容妾去梳洗一番。”
让侍女拿来温水,那让秀谷看自己,“脸上的胭脂花了没?”
听对方说好好着,她才放下心。
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永远都漂漂亮亮的。
秦王见云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少了一个人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唯有身上沾着那点儿淡淡的女儿香丝丝缕缕若有似无。
穿着一身侍女衣服的甘绮看着秦王的身影,野心和欲望在沸腾,她轻轻放下手里的油壶,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虽说今日穿得不合时宜,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转身从茶炉上取了热水,她缓缓上前,“美人让奴服侍大王。”一边给茶壶添水,甘绮一边这样说。
秦王未曾见过甘绮,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侍女身上,继续拿着杯子喝水。
用眼角余光发现大王不为所动,甘绮就知道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能让人放到眼里,眼睛落在桌子上的漂亮的糖果上,她视线顿了一下又缓缓挪了回来。
若是用了同一样东西,只怕秦王会觉得刚刚她一直在窥视。
便转身离开,她记得今日好像看见云美人把一盘子点心放到了哪个匣子里面。
果然,拉开一只匣子,就看到了里面用铜盘整整齐齐装着的精致点心,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甜美口感。甘绮对此物很是满意,她将盘子端到小案上,先是为秦王添了水,见人脸色没什么变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她执起一块淡青色的糕点凑到秦王面前,“大王请用。”
秦王视线落在眼前的点心上,微微抬头侍女眉眼之间俱是亲昵柔情,他眼神渐冷。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梳洗过,还卸下几根簪子的云裳一进来就看着这场景。
秦王脸上一如既往地冷淡,后背挺得拔直,被一个年轻漂亮的侍女态度亲近的拿着她打算明天吃的点心投喂。
第34章 美人饶命
认出这人是甘绮之后; 云裳更不开心了。
她大步往前走,衣摆飞扬,甘绮听见声音之后心跳了起来; 小心转过头发现居然是一个刚刚出去不久的云美人。
此时云美人板着脸; 盯着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欣喜的样子。
她……是动怒了……
再看眼前大王; 面沉如水; 身如松柏; 仿佛并没有被她打动。
“大王可要用一些?”甘绮强作镇定; 想要再试一试。
既然已经被云美人发现; 横竖逃不过,若能得大王恩宠眷顾,日后也不需要再看云美人脸色了。
秦王嘴角微翘,眼含嘲讽,甘绮只觉得一双冰冷的利爪忽然攥住了她的心脏,使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大王不喜,又惹得云美人厌恶,也不知道会落得怎样下场。
从不曾听说; 哪家主人眼见舞姬勾引主人会高抬贵手放过的。
手里淡绿的点心不知不觉落在了地上; 软软的糕点; 被摔成两截。
看着眼前这个大胆妄为举止轻浮的女人; 让秦王想起了已有月余未曾见面的赵姬,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厌恶和暴虐来。
但他不动不语,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明显; 任由甘绮脸色一点点变成青灰色,瞪大着眼睛手脚发抖。
云裳走到二人面前,看着两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大概是突然发生的,再看看甘绮穿着侍女的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知甘女意欲何为?”她冷着脸,从袖口里面拖出一段手帕,视线掠过眼前尚沾着点心碎屑的手用力抽下。
帕子裹着空气,一声脆响,白皙的手指上一道清晰的红痕。
甘绮看向二人,虽然云美人带着怒火,但比起大王的冷面来,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前者更容易心软。
毫不迟疑,她双膝跪地,哭喊道:“美人饶命!”
云裳看着下方跪着的甘绮,有些理解无能,若说她为了自由,当日她允诺放她出去就应该一口答应下来;若说她是为了女子名声,去将自己的遭遇禀告官府也是一条路,但是如她现在所作所为,有什么好处呢?
若秦王动心,她由舞姬晋身,若秦王动怒,则是生死难测。
对于作死的人,她实在生不出好感来,把点心盘子推到一旁,偶尔瞥见地上碎碎渣渣的一块儿绿色点心,心里更是有一股郁气升腾。
这东西,昨天膳房一共从做出三盘子来,其中之一被她当做零食吃了,另一个当午饭吃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盘子。
“犯了错,都是要受惩罚的。”云裳面无表情的说,她看一眼秦王,他此时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模样,应该也是不太高兴。
莫名让云裳觉得他好像有点低落,一直老虎安安静静地在某地小憩,忽然被人当成软绵绵的猫胡乱撸了一遭,想来心情也是糟糕。
“更何况你冒犯了大王。”云裳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对秦王来说,任何异常不成功的挑逗勾引都是冒犯,而且,甘绮说到底是个舞姬,这样的事情不该她做。
云裳说:“休要哭号”,她讨厌听这些声音,甘绮心知此时大王对她不存怜惜,若想活命只能靠云美人心软,遂用力压下呼吸,狼狈地红着眼睛看向云裳。
“前几日大王已经将你那班舞姬赠与我”,这话甘绮从未听人说过,她瞪大眼睛,早知如此,她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奴不知如此,请主人饶命!”
这一声可比刚刚真诚多了,若云裳是她现在的主人,难怪那日说可以让她离开,原来不是因为大王宠信才许诺于她。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与你现在是谁的舞姬无关。我知你一心想回家中,现在就可以着人送你离开,之后你若想伸冤让耳朵追捕恶仆,自可禀告官员为你声张。”
甘绮跪在地上咬着牙关,有些不平,此时出宫不过是被人驱逐。
但既然可以活命,她也不敢多纠缠,毕竟大王在侧。
云裳转头问秦王:“此女冒犯与您,不知该当何罪?”
秦王笑笑,“原来美人还没忘记孤在此处。”
“大王说笑了。”云裳放松些坐下。
“美人只是如此就放过她了吗?”秦王捏过云裳的手,软绵绵的,带着点凉意。
云裳看跪在地上的甘绮说起了自己的真心话,“妾本以为她所求出宫归家是幸事,如今看来却是以此为苦。”
她没有家,但见多了悲欢离合,尤其在古代,交投不便利,人若是离家,十几年不能归家的大有人在,像甘绮这样遇难飘零的人,应该更是渴望回家才对。
秦王却不如何意外,甘绮是蠢了一些,但有她这样心思的女人并不少,而且不只是女子,多少男儿为权势财帛动心,就连吕子昔日不也是为了财帛辗转多年,随后又为了权势来到了秦国吗?
他不讨厌野心,但愚蠢而不合时宜的野心令人反感。
“按律,便断其一只手吧。”秦王眼睛都不曾往下看,这样的事情已经激不起他的兴趣了。
见云裳似有怔怔,秦王问她:“可是觉得轻了?”
今日此女取巧入了殿中,所作所为又发生在美人眼前,云裳也许是……生气了?
这样猜测着,秦王不知怎么,居然有些兴致,细细地观察她眉眼之间的情绪,却发现,这美人虽然经常为了一些小事流泪,但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大喜大悲。
既然按律如此,云裳当然没有话说,一个年轻的女人失去一只手,可想而知以后生活有多不便。
她摇摇头,古今不同,既然有法可依,依律而行即可。
只希望甘绮受了这次教训之后,性子能长进一些。
听闻要失去一只手,甘绮勉励维持的平静爆发了,她跪在地上用力磕头,也不在乎额头的疼痛。
“求大王饶命!小女再不敢冒犯!”
此时此刻,对于那个男人,她再也生不出几刻钟前的心思了。
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容易讨好,也不是一个对犯了错的人手下留情的人,甘绮这样想着,心里被一股一股不断袭来的寒意冲刷。
但这一次,云裳不会帮助她,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不值得她三番两次为其考虑。
这宫殿上也容不得一个舞姬多放肆,甘绮是被人硬生生的拖下去的,她发丝凌乱,额头带着灰扑扑的血迹,眼神还留在宫殿里面,口中不断叫着饶命。
她曾经想过,有朝一日,得到大王恩宠,哪日回到族中谁敢小瞧她,一个个的都不得像是小仆一样弯腰,还有宫里的姬美人、云美人,通通要将她们踩在脚下,至于那些与她一起的舞娘……决不能让她们将自己的过去吐出来。
可是现在,看着越来越远的宫殿飞檐,她的梦想被人毫不留情的碾碎了。
两个拖着甘绮的侍女远离了殿门口开始讽刺,“真是丑人多作怪!”
另一个侍女长得偏瘦,拉着人走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累了,伸手在甘绮手臂上拧了一把,“不能自己走吗!你身上穿着谁的衣服!”
不远处一个侍女奔过来,她头上缠着白色的布带,一侧渗着红色的血迹。
见了穿着自己衣服的甘绮便红着眼睛道:“果然是她做的好事!刚刚小河姐姐去找我的时候,我一人在室内,生死不知倒在床上,头顶流了好多的血,被子都湿透了!这贱婢着实可恨,心狠手辣,差点害我性命!”
两个控制住甘绮的侍女见她没有反应,一人在她后背拧了一下,“现在会装死了,你且等着!”
云裳听侍女所言,只道按宫规行事即可。
秦王把云裳拉到近前,看着她的眼睛说,“刚刚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美人在想什么?”
他这美人向来不说谎,与其多做揣测,还不如直接询问。
云裳眨眨眼,扫了一眼地上,刚刚掉到地上的点心已经被人收起来了,她每每想到那具浅绿色的残骸,心里就有淡淡的忧伤。
刚刚见那女子把她珍藏之物偷取出来借花献佛的时候更是气炸,但她又不能直接张牙舞爪的把人暴打一顿,只能暗自咽下喉咙里被气出来的血,现如今甘绮落得这个下场,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怒火也都找不到了。
秦王问云裳,云裳不懂他是何意,更不可能原原本本的照实说自己最气不过那人不但拿了她的东西,还要掘她的墙角。
“婢子大胆,居然敢冒犯大王!”云裳与秦王说,因为怒气已经完完全全消了,现在话说出来便多了几分软软绵绵,不像是怒火倒像是撒娇。
“美人不必多想,孤不喜那般女子。”秦王含笑说道。
云裳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秦王是怎么想的,但他不对那些像是嗅着花蜜涌过来的狂蜂浪蝶动心,自然使她开怀。
竞争对手一旦多起来,谁也不敢保证现在局势会不会变坏。
“如此便好。”云裳微微笑着,细细道。
果然是有些醋意,秦王暗想。
第35章 物似主人
一日; 秦王留在云裳殿里休息,第二天早上,云裳将自己的衣服拽过来一件; 半裹着从床榻上爬起来。
这时候天还没亮; 秦王略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继续睡,云裳便知道他今日大约是没有朝会。
二人平日里睡在一起时; 夜里大多要荒唐几场; 他有朝会时通常天不亮就起身离开; 若是没什么要事; 一般会稍晚些。
但是云裳通常早早就睁开眼睛; 以前顾忌着身边躺了个人,怕打扰对方,后来发现他一般只是睁一下眼睛瞟一下而已,就早早起来了。
妆台前的东西是前一日准备好的,无令时只有两个值夜的侍女昏昏沉沉的靠在一边。
云裳不叫人,她踩着一双软布鞋子,轻轻过去,宝簪金玉在打开的匣子里相互交错生辉; 镜子里朱颜墨发。
这是她一日之中最爱做的事情之一。
起身拿衣服的时候; 她上上下下扫着衣架上的衣物; 总觉得秦王的衣物好像少了什么; 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偶尔装饰着一些金银色,他穿在身上的时候; 连最风流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凛然。
扫到本该挂着腰带的地方她的眼神忽然一凝,红漆杆子上面空荡荡的,昨日夜里,明明是她亲手将这条腰带解下来挂在上面的。
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系统提醒云裳,“可一定得找回来,要不然可让他怎么看你!”
睡睡觉腰带没了,让人怎么看她。
云裳在一堆方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里面翻了翻,没有找出来,她又低头看架子下面的地面,虽然黑色的地板落下什么东西不太明显,但的确没有那条腰带。
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
云裳在安静的室内转圈,不知不觉走到了暖炉边上。
一点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地板好像是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摩擦着,什么东西?
云裳绕到了暖炉另一边,见一个灰色的毛球在原地跳来跳去,正是她那天在梅林里面捡来的小猫,几天过去了,这猫也不怕生了,经常到处走走,有时候一整个白日都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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