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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闻声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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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穿起来也很舒服。”
  “奎林有没有亲人亦或是交往很亲密的朋友?”
  “让我想想……亲人的话,他的儿子很早的时候就死了,为了颐养天年也为了传承手艺,他收了徒。”


第39章 以人皮为衣的裁缝师(三)
  “大徒弟几年前去了伦敦,一直没有回来过,听说在为女王工作,小徒弟倒是一直在他身边跟随他学习,听说这个男孩算得上是他的骄傲了,设计出来的衣服也被夸赞作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不过他还没有给我做过一件完整的衣服。”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道。
  “小徒弟……是这个叫做切尔特么?”负责记录消息的吉米·普瑞斯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册子,似乎是翻到了符合这个叙述的人,他开口问道,阿诺忒随即确认了他的回忆。
  “是的,事实上我今天还见到了他。”
  “谁?”吉米的声音瞬间抬高,他似乎是非常惊讶的样子,好像她说出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切尔特啊,”少女挠了挠头,露出好奇的神色,“我今天打电话给奎林先生让他过来,毕竟我的生日宴会即将开始,可他似乎身体不太好——谁会知道竟然是死了,总之今天过来的,替我做衣服的人,就是切尔特。”
  她的话音才落下对面的男人就扯出一抹僵硬又诡异的笑容,“阿诺忒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实在是非常不错。”
  “恩?”
  “连我们都联系不到的切尔特先生,竟然主动去找了你。”
  *
  奎林的小店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阿诺忒跟随着前面的几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脚下的步子迈的轻缓,生怕自己踩到了血迹肉片之类的东西。
  “您依然坚持要去看看奎林先生的尸体么?”法医三人组中的唯一的女性贝芙丽·卡茨实在是不放心她,她才只有十八岁,而奎林的死态实在是……不是说可怕,只是那副场景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血腥。
  可对方不惜搬出家庭背景,也要去看看那尸体,为了这么点小事情和尼瑞斯努家族闹翻不值,但是,对方一个女孩子,去见那样血腥残忍的场景,贝芙丽还是有些不赞同。
  “我要去。”阿诺忒点了点头,“奎林先生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我想见见他最后一面,即便他此刻样子凄惨让我恐惧,但是仅仅听你们的描述的话,我或许会无法坚持下去追寻一个变态杀手。”
  她展示出恰到好处的弱气来,“我知道追凶这种事应该交给你们,但是我自然也有我的方式,不会妨碍到你们,而其实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一想到先生这些年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有什么小灾小难,最担忧的也是他,之前洛蕾莱的事情,也是他警醒了我,让我想到接下来的人生那么长,我不能让剩下的爱我的人失望。”
  “所以,”腼腆的口气转为坚定,“我必须去看一看,即便这意味着漫长的噩梦,我也该知道这噩梦的模样。”
  的确是个噩梦。
  当看到奎林的尸体的那一刻,这就是阿诺忒心中的冒出第一个想法。
  这几乎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尸体至少还看得出是人的样子。
  可这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连人的形状都无法看出。
  贝芙丽微微侧过脸,这副场景,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她心生不适,事实上,饶是“见多识广”的她在第一次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恶心,“凶手剥下了奎林先生的皮。”
  “剥下来?”阿诺忒的声线微微颤抖,“应该不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吧?”
  她似乎是还徒留了最后的怀疑,声音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恳切和哀求。
  她不想也不敢承认这个真相。
  贝芙丽闭上了眼睛,“经过初步的查探,我们发现凶手应该对人体非常了解,他下刀非常精准,我们经过初步的检测得出,他剥下的皮肤的厚度大概只在一指甲不到的距离。”
  阿诺忒就这样盯着这具尸体,她的视线仿佛是全然的空洞,凑不到焦距。
  奎林老迈的身体上的血肉已经被全部剥下,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肢体靠骨节支撑着,可毫无自我意识的骨节无法自我支撑他站起,于是这一团带骨的血肉软成了一滩烂泥。
  他的头颅是唯一站立着的东西。
  他的下巴埋在粉红色与鲜红色交杂着的肉里,胡茬上沾满了血迹。
  他睁着眼睛,眼神惊恐面目扭曲,显而易见是死不瞑目。
  这已经不是一句惨死可以形容的了。
  “我的……我的天……”阿诺忒哆嗦着说着,声音颤抖着,然而埋下了头的脸上表情却是平静,“怎么……怎么会这样……奎林平时也不和人结怨,是谁……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贝芙丽把惊恐的少女揽在怀里,她压低了声音安慰道,“别害怕,我们会抓到凶手的,他不会有机会逃之夭夭的,初步的断定已经有了,应该是奎林先生的徒弟。”
  “切尔特?”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名字。
  “如果你的证言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这个人。”贝芙丽解释道,“奎林住的是你们家族提供的别墅,我记得你说过,他年纪大了,总是爬楼梯太过劳心劳力,是以他住的是一层,而他的徒弟住的是第二层。”
  情绪稍稍平静的阿诺忒咬了咬下唇,“所以?”
  “在第二层那间常年没人住的房间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暗室,而在那里面我们找到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东西。”
  “是……什么?”少女鼓足了勇气一眼开口问道,她似乎有所预感,接下来说出的,将是真相,可同样也将会是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许多许多的衣服……而它们的材料是……人皮。”
  *
  作为奎林唯一的客户,阿诺忒自然是知道许多查起来极为麻烦的东西的,比如奎林制衣一些小习惯,他的人际关系,再比如他们的住处。
  奎林已经成了她的专属设计师没错,但他天生就该是个裁缝,对这份职业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热爱。
  是以虽然他没法违背合约给别人设计衣服,但他却另辟蹊径——他收了徒弟,在闹街开了店,每天指导着小徒弟给人做衣服,日子过的也算是自由舒心。
  吉米询问她的时候,她十分细致地给对方说了奎林的情况,而杰克也派人去了奎林的宅子——这是自然的了,尼瑞斯努家的别墅,哪里是一般人能进的?而现在有了阿诺忒的作保,他们的调查也能方便许多。
  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没抱希望的他们,会在这栋别墅里,发现这样让人害怕的东西。
  而听到贝芙丽说出这样的话,阿诺忒心弦一颤,她瞬间就想到了还在她家中的,说要为她做衣服的切尔特。
  “贝芙丽小姐。”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沙哑,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多了分坚定,她的声音是掌控的很好的波动,让人难以怀疑她的用意,“我希望你们能派人和我回家看看。”
  “怎么?”
  “我方才或许忘了说,切尔特来给我做衣服的时候,并没有像奎林一样量了尺寸,交了大致的设计就直接离开了,”她的下唇被咬的发白,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平,“他此刻还在我的家里,贝芙丽……我……我现在担心我回去的时候,那些每次都会在我回家的时候和我问好的女仆,如今一个个都躺倒在了地上,成了鲜血淋漓的尸体。”
  像奎林一样,死不瞑目,死状凄惨,像是漫长的长夜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永远无法挣脱开的充斥了鬼怪的噩之梦境。
  *
  听了阿诺忒的话,他们立刻派了人赶往她的别墅,但他们还是来晚了——还没推开门的时候,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这种腐烂的味道缠绕着他们的鼻翼,像是一个不祥的预言消息。
  阿诺忒拿出钥匙开了大门,推开铁栅栏一般的大门,首先入目的就是软在地上的一团血肉,女人好看的黑色长发被染成红色,她闭着眼,脸上的苦意似乎是痛极了。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正是那时候和切尔特说话的女仆。
  那时候的切尔特只微微红了脸然后迅速拉开了距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把,谁能想到不过个把个小时,这个笑容甜美的女仆就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血肉。
  “这真是……虐杀么?”布莱恩·泽勒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大小姐,你家中有多少仆人?”
  之前他们只知道她有钱,权势也不小,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房子,这么豪华的装饰,她竟然有钱到这个地步,布莱恩在一番羡慕嫉妒恨之后,自发地改了他对她的称呼。


第40章 以人皮为衣的裁缝师(四)
  “有三个,一个男仆做些修剪花枝搬东西之类的力气活,两个女仆,一个烧饭,一个做些洗衣之类的杂活。”
  大概是在奎林那里见过了更凄惨的样子,虽然此刻她看起来依然很是害怕的样子,但比起那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她似乎是在强压下心里的恐惧,语调依然有些颤抖但还算平静,“男仆会点武,同时还兼职保护我们的工作。”
  “保护?”布莱恩叹了一声,也不说完下半句,然后便蹲下身子去看那具尸体。
  “我并不怕他对我不轨,”像是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阿诺忒摇摇头,口气里带了点小骄傲,“他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武力值不值一提,毕竟,教他的那位师傅,不过是个普通的健身教练,而我的老师……抱歉,他不让我提及他的名字。”
  “别说这些了,”贝芙丽也是给神经大条的布莱恩跪下了,“既然有三个仆人,那么没有意外的话,里面应该还有两具尸体,有这个时间在这里闲聊,不如进去看看。”
  “啰嗦。”没有被点名批评,但是从头到尾一直被贝芙丽盯着的布莱恩嘟囔了一声,当然他还是乖乖地毫无反抗地进去了,跟在他身后的,是法医三人组中的另一个人,吉米·普瑞斯。
  吉米的年龄应该是三人组里最大的,是以他的性子也算是最沉稳的,他推了一把布莱恩,然后低声说道,“你安分点吧,这里可不是联邦调查局,别人家里,你收敛点形象,别败坏了整体。”
  三个人的尸体被用相同的方式割下了身上的皮,大概是因为赶时间,比起奎林身上的伤痕的平整,他们的刀痕看起来要起伏地多,不知道是因为持刀人的心绪不平静,还是因为他对这些皮的不满意。
  也算是巧合了,他们出案子的时候威尔不在局里,那时候他正在汉尼拔的家中接受“治疗”,为了不被打扰,两个人都关了手机【是不是有哪里奇怪【不。
  等他知道这案子的发生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虽然已经匆忙地赶来,但他到底错过了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机会。
  当然,凭借对方那种神奇的能力,能不能准时到事实上根本没什么大碍。
  布莱恩和吉米去了屋子内,而阿诺忒就跟在贝芙丽的身边看着她检查着这具被暴晒在日光下的女仆的尸体,女人的胴体如今只剩下“分崩离析”的血肉,只有一张还算俏丽的脸蛋,残缺地显示出她曾经的美丽。
  “他为什么要剥了她们的皮,也是做衣服?”阿诺忒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看着这一幕触目惊心,往日里熟悉的人成了一具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动弹的尸体,即使没有悲伤,也徒生了兔死狐悲的凄凉。
  年轻英俊的犯罪侧写师威尔·格雷厄姆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她的宅子的。
  “凶手在剥下之前的人皮的时候都有所选择,并且每一份人皮都剥的分外精致,但这几份如此粗制滥造,我想只有一个原因。”
  阿诺忒抬头朝他望过去,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显然是已经从他幻想的场景中清醒而出,“威尔先生……是模仿犯么?”
  “不,”威尔摇了摇头,他的脑海里是男人愤怒的表情,他用手上的刀宣泄着他内心的不平,可是对人皮的苛刻的习惯使他还是稳住了一点水平,“他用这些人皮制作衣服,那么这些作为材料人皮自然是需要精挑细选的,之前所有的衣物他都做的精致,唯独这几份,他连取材都不愿意仔细,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这些材料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要的,而他取走这几分人皮,只是为了单纯的泄愤而已。”
  “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所以取得这些不满意的,从而宣泄他内心的落差感?”阿诺忒轻声开口。
  “我记得布莱恩和我提过,切尔特是来为你做衣服的对么?”威尔的视线转向阿诺忒,“这是他第一次出外给人做衣服么?”
  少女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想应该是的,奎林往日里不让切尔特外出做这样的工作,他只能守在那家店里,如果要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奎林没有办法再阻止他,可奎林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一直很好,所以短期内应该都不会有离世的可能。”
  “然后他杀了你的裁缝。”
  “所以你是想说,我才是他真正的目标?”阿诺忒自嘲了一声,“那这么说,还是我害了他们三个。”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威尔迟疑了一下子,“切尔特应该还会来找你,他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混进这里,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
  那次分离之后杰克就派人一直跟着她,阿诺忒想着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是以没有拒绝。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要办个生日宴会而已,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嫌事多的桑丘尔甚至一惊一诧地觉得这一定是来自商业对手的恶意,目的就是让他们搞砸,已经差不多无事一身轻的老人家瞬间找到了事情:办好这个宴会。
  按他如今的空闲程度,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做自然是全心全意,如今他差不多应该已经把阿诺忒的生日宴会当做了毕生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不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还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完美无缺。
  阿诺忒想着毕竟对方也是个老人家了,有些事做也是好的,是以她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而既然她常住的那套别墅出了人命案子,她自然是不能在那里住了,她现在住的是学校附近一间居民楼,是新建的楼盘,虽然地方不大,但好在附近最不缺的就是人家,楼下的树旁永远簇拥着几个人,要么是下棋要么是打牌,再不济,也是坐在椅子上,一脸悠闲地话些家常。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有一个人的情况。
  这天她才下课回来,住在她楼下的一个老大妈就拉住了她。
  对方边一脸八卦的样子递给她一个包裹,边开口说道,“小诺啊,先别走,这儿有别人寄给你的东西。”
  阿诺忒顿住了脚步,口气里带了点怀疑,“我的?”
  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看的出来是份快递,收件的地址有些含糊不清,但这片小区本就不大,这些除了八卦外也没什么事好做的老大妈已经基本上把附近的住户记了个清,是以她今天看到了这包裹的第一眼,脑海里就勾勒出了少女的住处。
  作为新住户的阿诺忒没有和他们太亲昵的意思,是以她今天拿到包裹的时候,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和对方唠嗑唠嗑家常,顺便套套话,毕竟阿诺忒长得不错,而她家里还有个儿子。
  女人见阿诺忒一直盯着袋子看,也不说话,于是她凑过来,语气里是掩也掩不住的八卦,“男朋友送的?道歉或者是分手礼物?”
  “这人……我不太熟……”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的少女沉默了会,才这样开口道,“不过听说是个杀人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送我东西。温德米尔夫人有兴趣么?”
  “这……”温德米尔被问住了,她呆了几秒,才讪笑着回道,“阿诺忒你又开玩笑了,不想说就不说嘛,非要这样说做什么?故意吓我不成?”
  少女没回话,只斜睨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我若是不这么说,你会信?”
  对方赶人的意味这样毫不掩饰,温德米尔也不是毫无眼力见的人,她见这情况她大概也问不出什么具体的情况了,有些不甘心地又嘟囔着啰嗦了两句,才告别离开。
  见身边没人了,少女才把视线移回了包裹的身上。
  寄件人的框里,某个名字被那个人一笔一画写的分外清晰。
  切尔特。
  那上面这样写道。
  那个在逃的凶犯,给她寄了一个包裹。
  包裹不厚,形状是长而窄而薄,基本排除了是肢体之类的用来吓人的东西的可能。
  跟踪她的人因为她神色的淡定没有多想,因此也没有上前询问,于是她维持着一本正直的神态荡回了家里,然后她拆开了包裹,首先入目的是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还算精致的礼服,触手温软,针脚细密,看得出来制作的精心。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作祟,她总觉得这衣服比起奎林的水平来说,还是差了一些。
  她说不清差在哪里,只觉得这衣服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给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随衣服寄来的还有一张明信片,上面的字迹潦草,有人说手写的字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境,她想这样龙飞凤舞的疯狂,十分能说明这个男人由内向外的崩溃。


第41章 以人皮为衣的裁缝师(五)
  “阿诺忒小姐,你的外衣如此美丽。
  它让我着迷。
  我知晓你们在找我,我在等候你们的找寻。
  而在你们寻找的时候,我正在盯着那个孩子。
  ——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边,
  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
  后半句来自兰波的《醉舟》。
  她记得这首诗,那是1871年的夏天,此刻的兰波正在酝酿他的〃通灵〃说。她记不清太清关于通灵说的具体的描述了,只记得那样的状态是要麻痹感官,在幻觉和梦呓造成的错乱中接近冥冥的真实。
  但切尔特不是个诗人。
  奎林不喜欢诗,家中诗集自然不多,于是与奎林同住的他阅读的最多的自然是设计类的书籍,诗集这样的东西与其拿来阅读不如拿来垫桌角,他虽然也看一些,但阿诺忒有时候去奎林的店里的时候,若是和他的话题突然转向了这些东西,他的认识永远是浅薄地浮于皮表。
  他只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解读一句诗词。
  就好像马尔克斯在《枯枝败叶》里说“茉莉是一种会走路的花”,他念到这句的时候便嘲笑对方的没有常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花这样的生物永远学不会的就是行走。
  它只是一株植物,谁能想象一朵花用根须走路的模样呢?
  难以想象,所以必然是假话——他一直用他所以为的方式理解这些东西。
  但他偏偏用这样情诗一样的话语为她寄来了这份礼物。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想到给她寄这样这样一封信?
  按照她对他往日的了解,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些诗的内蕴——除非……
  除非他要表达的,根本仅仅只是字面的含义。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放着一只纸船……
  什么样的孩子会悲伤?
  失去了自己珍贵的东西的孩子总是悲伤。
  一个抱在怀里的绒绒熊,一辆滴滴叫的小汽车,亦或是一场游戏的输掉,这种程度,哪里算得上悲伤。
  失去真正珍贵的东西的时候,才能理解真正的悲伤。
  比如说,失去父母。
  而她能回想起的失去了父母的不幸的小孩,还真的存在在她的脑海里。她记得的,那天死去的三个仆人里,男仆和其中的一个女仆是夫妻。
  而他们的孩子撒切斯,还没有被通知他们死去的消息。
  *
  撒切斯在巴尔的摩的幼儿园念书。
  与国内稍有不同的是,国外的幼儿园的往往都是要家长接送的,幼儿园的门口会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的是孩子们的名字,若是这家人的家长晚了超过十五分钟来接送,那么一份罚单就会被发到他们的手中。
  至于数额,大抵是看他们晚了的时间。
  可是那一天的撒切斯一直等到漫长的黑夜在无声中降临,陪着他的老师心中不满他的父母的不负责任,但因为联系不到他的爸妈只好把他带回家将就了一夜,那一夜不知怎的他很久都没能睡着,好不容易沉浸了,可睡梦里都是父母模糊的背影,他追上去拉了拉父母的双手,然后那个女人的虚影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了一句,“以后就是撒切斯一个人了,你要好好长大呀。”
  紧接着他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撒切斯努力地想要追过去,只是孩子的步伐哪里比得过两个大人呢,他徒劳的想要加快步伐,可他用尽全力的跑起来却不如父母的匀速,他只能看着自己被越甩越远,踉踉跄跄的时候他摔了一跤,膝盖似乎传来了钻心的痛意,他大声地呼痛,可往日里这个时候就会过来把他抱起来轻声安慰的父母却连头也没回,只自顾自地向前走着,直到他们消失在撒切斯的视线中,消失在整个世界里。
  然后他就醒来了,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被划到了第二天黎明。
  年轻的女老师轻轻地拍着他的额头把他叫醒,撒切斯揉了揉眼睛,视线里依然是昨夜借宿时睡的房间的摆设,年幼的他还不知道有噩梦这样的东西,只觉得一股难言的害怕缠绕着他的心。
  但孩子毕竟只是个孩子,不过是个没有发生在眼前的梦而已,到了学校以后进了孩子群,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多久,就随着那些孩子们离开去玩游戏了。
  幼儿园在今天举办了出游的活动,地点是附近的那处公园,高大的林木和灌木错落相致,树下有长椅,被漆成了树干的颜色,园里还有小溪,水很浅,甚至连脚踝都无法完全覆盖,说是小溪,其实是抬举了它。
  但这样的地方倒是适合这群孩子的玩耍。
  树叶是绿与黄驳杂出的交相辉映,密密地丛生在树上,风吹过它们沙沙作响,然后那些落根不稳的纷纷扬扬落下,摔在孩子们的脸上,逗得他们咯咯直笑。
  撒切斯玩了一会儿就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地开始郁闷,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玩一样东西不开心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往往是去玩另一样,公园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溪,虽然老师耳提面命不许他们去,但是撒切斯抬头望了一眼的时候,老师还在训斥着刚才打了女生的一个男孩子,她的神色严肃,脸崩的紧紧的,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不会注意到这里,再加上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株高大的林木,而小溪正巧在视觉的盲点,除非饶过树,否则很难从那个方向看到溪水的模样。
  而撒切斯虽然不懂得这么深奥,但他觉得,他一眼望不到了老师,老师自然也相对应地望不到了他。
  而其他的孩子三五成群的团簇在一起玩游戏,他又总是独来独往的,是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注意到他。
  这样想着,他便毫不犹豫向着溪水小跑了过去。
  溪水很干净,几乎能倒映地出人影,撒切斯蹲下来看着水里被打磨地光滑的石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它们,然而却被水的冰凉冻的一个瑟缩。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皮肤娇嫩,容易受伤,对感觉也比较敏感。
  但孩子总是没有畏惧又很难厌烦的,摸了几次之后他就差不多适应了这个温度,手时不时地就往水里探进去,他玩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捡起了一块最白净的石头,想着要送给母亲,毕竟他觉得,只有这样洁白的石子,才配得上母亲那张好看的脸。
  溪边是树,树下跌落了许多叶子,除了捡石子,他还对飘叶兴致勃勃,当那些隐隐透出枯黄的叶子在浅浅的溪水上越行越远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高兴起来,口中是些童稚的欢呼声,压的低低的,稍远些便听不太清。
  只是玩的心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他就有些厌烦了水的趣味。
  他本打算站起身子离开,可才站直了双腿,或许是蹲地太久了,那一刻他眼前就是一花,险些扑进了水里。
  “小心。”
  撒切斯才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摔进水里的厄运,耳畔就突然传来了男人低而好听的声音,胸前有一双手伸出,揽过了他瘦小的肩膀,然后把他抱在了怀里,好一会儿后受到了惊吓的小男孩才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良好的家教让他在第一时间道了谢,“谢谢叔叔。”
  “没事,你下次可要小心了,蹲太久站起来很容易眼花,一个不稳,说不定就摔倒了,”男人拍了拍男孩的头,手虚虚地挡在对方后面怕他再次摔倒,“而且也不用那么生疏地叫我,本来就是你爸爸妈妈来叫我接你的。”
  “爸爸妈妈?”长时间被教育要有危机意识的某男孩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不认识你,爸爸妈妈不会让不认识的人来接我。”
  “这样有警惕性是好事,不过也别分不清好人呀。你的父母不是为你的阿诺忒姐姐工作么?你总不会连对你这么好的姐姐的要求都不听吧?”男人笑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拿出了手机,“还有啊,你看这个是你爸爸妈妈么?”
  他拍的是一副两个人微笑着站在花园里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大概是劳动的间隙,是以一家人见面聊俩天话话家常,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涉世不深的小鬼信了些,“是我的爸爸妈妈,可他们之前都没有和我说过……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啊?”男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伸过了手机,男孩有些怀疑地去接,只是他才踮起脚接过了机子,那只递手机的手已经绕到了他身后,然后是捂嘴猛的一击。
  男孩只在瞬间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陷入了昏迷。
  孩子们在玩闹,老师在训斥,他们都没有转开视线,此刻发生的这一切,或许除了那正在飘远中的叶子,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边,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
  波浪啊,浸透了你的颓丧疲惫,再不能把运棉轮船的航迹追随。
  ——因为他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埋葬在这一片一望无垠里。


第42章 +第四十三章 以人皮为衣的裁缝师(六+七)
  仔细翻看过东西后阿诺忒便让人把衣服给联邦调查局带了过去,至于明信片的事,她倒是向那边提了,对方的电话当即向幼儿园打了过去,却没想到那时候的撒切斯还在和别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于是他们只以为是猜错了目标,这事也相应的不了了之了。
  但阿诺忒却不这么觉得。
  切尔特是为了她来的,所以他要杀死的人必然也是与她有关,而她熟悉的与这件事有关的孩子,只有撒切斯一个。
  男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毫无掩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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