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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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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涧听见萧煜这话仍是笑:“殿下,不说往后就说眼前,我便是不针对沈峤,难道沈家就不会记恨我了吗?”
  “眼下这桩公案,圣上已将查出事情全部公示天下。就算没有实证,水溶和沈家也是说不清楚的。水琛所做的这些事情,皆对沈戍十分有利,要说沈戍不知情,谁信?水溶是水琛亲子,要说水溶不知情,又有谁会相信?”
  “不说我两家私怨,便是往后,这西宁郡王府迟早是要归附圣上的,若他们还以开国勋旧自持,那么我可就绕不开他们了。”
  林涧还是笑着,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比那刀子还锋利尖锐,“别说是我,就是殿下,也绕不开沈家,绕不开太后,绕不开端王。圣上也是一样的。”
  有句话林涧没说,他相信萧煜比他更明白,也比他更清楚。
  由古至今,改革都是如此的。想要改革,就必然要经历一番大变动,只有经过大裂变,才能重整秩序,重新得到想要的局面。
  听见林涧口中说出端王两个字,萧煜微微挑了挑眉峰,闻着尚在牢中飘散的浓重酒气淡声道:“端王回来不久,在他府中弄了席面,请了我们一众兄弟相聚。席间倒是其乐融融。他同我也说了几句话,说是久未回都中,与兄弟们都生疏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与兄弟们应该多多亲近,还说请我这个太子将来要多关照他些。”
  “过了几日,父皇便说要给他安排差事,他说他生疏十年,对朝中事务尚不熟悉,得先学一学。父皇便允了他来东宫署,先跟着我办些差事,等历练的差不多了,再单独派些差事给他。如今,他天天都在我东宫署里,人倒是勤勉好学,可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我瞧着他总是觉得别扭,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这人与人在一块儿是真讲究缘分的。萧煜觉得自己跟端王有做兄弟的缘分,但就是没亲近起来的缘分。一个排行第五,一个排行第九,原本就隔着些岁数,又份属不同阵营,从小他就跟他这个五哥亲近不起来,总觉得脾气不对气场不合,现在长大了,就更是如此了。
  要说起来,他和林涧没有做兄弟的缘分,却偏偏相处的比亲兄弟还要亲近,两个人小时候天天打架,长大了一块儿筹谋算计,可见缘分一说,十分玄妙奇特了。
  萧煜一时思绪翻飞感慨那些事情,林涧这边听了这些话,神色倒冷了几分,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萧煜。
  林涧轻声道:“殿下以为,端王为何非要到殿下的跟前去历练呢?”
  “这朝中上下,能让端王历练办差的地方,还少了么?”
  林涧微微垂下眼眸,眸中还是蕴着似笑非笑的高深莫测,他用更轻的声音说话,仿佛是说给萧煜听的,又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先帝病重,太后在佛前跪求一夜,先帝逐渐病愈。沈妃病重,端王在佛前跪求,沈妃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这佛祖怎么就这般偏宠太后与端王呢?他们求什么佛祖应什么,这大约就是佛家所说的佛缘深厚之人?”


第141章 
  萧煜回神望向林涧:“云溪; 你这话是何意?”
  林涧的眸光忽而阴鸷了几分,他眸中的笑意也染上了几分冷酷。
  “殿下; 先帝当年病况的脉案还在太医院中存放着; 只是事关先帝; 若无圣上首肯; 任何人都不能去翻看先帝的脉案。先帝有恙时,身边至少都是三四个太医一同照料着,脉案也都是几个太医一同会诊写的。不可能有更改的痕迹,更无法作假。因此,当年先帝生病,病重是实实在在的病重,而后来痊愈,是实实在在的病愈。”
  林涧淡声道,“沈妃却不同。沈妃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 照料沈妃身子的一直都是固定的某一位太医。这脉案自然是那位太医所写的; 脉案不好查看; 但也并非完全看不到,会诊就更不可能了。身体不好是事实,但后来渐渐好起来; 又有谁知道是不是太医的医治之功呢?”
  萧煜目光一紧:“你怀疑端王作假?”
  萧煜盯着林涧问,“云溪; 你是想查清楚这事?”
  林涧冷淡笑了笑:“我查这件事做什么?他们若真在这件事上作假,不可能让人查出什么来的。就算能够查出什么端倪,我也懒得去费这个精神。”
  他眯着眼睛道; “殿下,我是想说,这佛缘深厚四个字非比寻常。太后为先帝在佛前祈愿这事天下皆知,太后往五台山还愿,在山中一住便是十年,日日在佛前念经供奉,天底下谁人不说太后与先帝伉俪情深帝后和睦呢?佛祖都认可太后的行为,这天底下的人,哪个敢说太后不妥?”
  “我大周虽不崇佛,但也不禁佛。佛家传道,连太后都如此,这佛之一道,不就隐隐跃然众道之上了么?”
  “端王为沈妃时,也去山中侍奉佛祖十年,更在太后身边伺候十年,沈妃身体渐好,天下人都赞颂端王孝顺懂事,为了自己的母亲做到这般地步。纵然他在朝中建树不及旁的皇子们,可在民间,他的名声是极好的。端王用十年时间赢得如此民心,焉知这不是广结善缘么?”
  听着林涧这些话,萧煜陷入沉默。
  林涧知道,萧煜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想不到这些事,只是萧煜每日忙碌,做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萧煜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没时间想这些。
  而林涧要做的,就是替他将这些琢磨透了。
  林涧缓缓道:“佛缘深厚,这便是一层极大的光环,将太后与端王都罩在其中了。让他们在皇家如此的与众不同。殿下细想,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难道会没有第二次么?佛祖偏偏应了他们的所求,难保没有下一回。这第一回 是祈求身边亲人健康,第二回呢?会不会是索求名利富贵,权位天下?”
  “太后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端王位列亲王,排行第五出身不低,名利富贵都是不缺的,唯有这权位天下。”
  林涧顿了顿,才轻声道,“有殿下在,端王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太子,更没法子成为天下之主。”
  林涧见萧煜眉峰动了动,才又续道,“殿下也知道,由古至今,不论朝代如何更迭,这地方上报上来的祥瑞之事还少么?不论真假,总为百姓们所津津乐道。殿下想,这端王要真是成了天选之人,成了佛祖在凡间的代言人,那殿下这个太子就算再勤政,又有什么用呢?”
  “凡子是比不过佛子的。”
  林涧最后这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打在萧煜的心上。
  萧煜面沉似水:“佛家再大,也大不过皇权。就算端王得尽民心,若无父皇首肯,他也做不成太子。”
  林涧闻听此言忽然笑起来,他颇为感慨的望着萧煜笑嘻嘻的道:“殿下,既然他们能有法子让端王成为佛缘深厚的天选之子,又怎么可能没法子让殿下成为被佛祖厌弃之人呢?再说了,端王便是使手段得了太子之位,上头还有圣上在,圣上不会放任他们这样不管的。”
  “所以啊,谋求太子之位对端王来说是没用的。若要权位天下,何不直接图谋天子之位呢?”
  林涧轻飘飘的笑道,“想办法让殿下成为被佛祖厌弃之人和想办法让圣上成为被佛祖厌弃之人,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后者更为有利一些。”
  林涧笑得轻巧随意,萧煜听得却浑身冒冷汗。
  佛家当然大不过皇权,可是百姓之中多有人信佛,就算是不信佛的人家,这事到临头,还有人念叨几句阿弥陀佛保佑自己呢。
  要是沈太后和端王真的弄出什么手段来让承圣帝成为佛祖厌弃之人,那承圣帝在百姓中的威望立时就会骤减,到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承圣帝不是佛祖信赖之人,必会遭至百姓议论,对承圣帝将会有极大的影响。
  萧煜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就学会一句话。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们便如同这水,顺时还好,若一旦弄不好,承圣帝可能会遭到百姓们的抵制,这个天子也就做不下去了。
  这前头的几个朝代,不是也有几个被逼退位的帝王么?
  萧煜心里的感觉很不好。由林涧的话,他甚至看到了端王将承圣帝逼至不得不退位于他,而承圣帝自己则成为实权尽失的太上皇的未来。
  林涧见萧煜神色冷厉的好似要临战拼杀一般,不由眉眼一弯又轻轻笑了起来。
  方才轻飘飘的笑意落到实处,林涧这回的笑倒是暖意融融的。
  他伸手将小几上的碗碟收拾到食盒中,将食盒一层一层摆放好,然后照原样盖上盖子:“以上不过是我的一点猜测,殿下别多想了。”
  “殿下不是来接我出去的么?咱们走吧,这牢里热得很,再待一会儿,殿下和我的衣裳脱了都能拧出/水来了。”
  林涧收拾食盒,这手腕上的镣铐难免不好控制,行动间撞在食盒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出来,被这声音一激,陷入深思的萧煜这才回过神来。
  见林涧站了起来,萧煜也起身叫了狱卒进来替林涧除掉手上和脚上的镣铐。
  这十来斤的镣铐林涧戴了月余,手腕上和脚腕上都不可避免的磨出些茧子来,萧煜盯着那新茧瞧了片刻,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眸色微微发沉,在林涧放下袖口后,萧煜便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
  萧煜同林涧出了刑部大牢,那牢中小几上的食盒与酒壶自有萧煜身边的人去收拾,萧煜既讨了这个来牢中接人的差事,便是铁了心要将人亲自送回将军府去的。
  将军府那边得了消息,知道太子殿下会亲自去牢中将林涧接出来,所以林鸿乔氏这边便不曾派人去牢中了。
  萧煜将林涧送到将军府后,便让林涧自行回府了。
  萧煜倒没下车:“云溪,我若去你府上,只怕惊动阖府上下不得安宁。此番只为接你出来,我还要回宫去父皇处复命,就不去你府上了。还请镇南公与夫人不要劳动了。你进去吧。”
  萧煜送林涧回来没有藏着掖着,是大大方方接了送回来的,但他也是真怕劳动了林鸿和乔氏出来迎他,他是心中过意不去,加之还有事情要回去交差,便将车驾停在距离将军府有一段距离的路边了,只稍微再走一小会儿,林涧便能回去了。
  林涧体谅萧煜的心思,当即应下后还对萧煜说,待他回去安排妥当后,便进宫去给承圣帝谢恩。
  萧煜笑说不急,说承圣帝有话,让林涧在家里休息两日再进宫谢恩,此事是不必太过着急的。
  林涧下了车便瞧见钱英领了几个人就站在外头候着他了。
  林涧站在原地,目送萧煜车驾远去后,才同钱英一道往将军府走。
  钱英瞧见林涧回来,还是很激动的,将军府里上下人等看见林涧从门口进来,个个脸上都是难以自抑的激动神色。
  林涧重回整修一新的将军府,心里还挺高兴的,路遇众人都问三少爷好,他都含笑点头。
  走过中庭,林涧问钱英:“老爷夫人呢?”
  钱英道:“老爷夫人正等着少爷呢。只是少爷在牢中过了月余,夫人特意吩咐,让少爷洗漱沐浴过后再去见他们。夫人说了,一家人相聚时日还长,不必急于一时的,让少爷不要着急。”
  林涧闻言笑道:“那走吧,先回我的院子沐浴更衣。”
  林涧伸手抚了抚衣襟,当先便往他的院落走去。
  他在狱中待了月余,纵每日都有狱卒特供的一盆清水擦身,但在这潮/湿又闷热的牢中,这盆清水很显然也是不够用的。更何况,狱中环境本就不好,他的衣衫倒是常换,可狱中不甚通风,一开始还可以,越至后来,便越是难受。
  就这月余功夫,林涧身上都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了。
  说来也是,任谁在那潮/湿蚊虫多的狱中待上一个月,还得忍受那药粉的味道,更没办法没条件讲究那么多,谁身上的味道都不会好闻的。
  林涧这次回来,还真就巴不得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然后干净清爽的去见他爹娘兄嫂和他……未过门的妻子。


第142章 
  林涧在狱中待了月余; 每日都用清水擦身,但瞧见钱英拿了药粉给他沐浴洗发; 林涧也不曾拒绝。
  “少爷; 这是夫人吩咐府上特制的; 是请齐耀老先生开了方子调制的。夫人说; 不管少爷身上有无沾染狱中脏污,这药粉对少爷都是有好处的。能让少爷更干净些。”
  林涧让钱英给他洗发,擦干头发之后穿好衣衫,林涧还让钱英给他刮了刮胡子。
  他向来不留胡须,每日都勤加梳洗,只不过狱中月余自然没有家里这么好的条件,胡子长出来了,也没能好好刮过几次。
  所以这回,钱英虽花费了些时间替林涧将胡子拾掇干净了; 但林涧面上; 还是留下了些青色的胡茬。
  他自己抚着下巴瞧自己镜中模样; 只觉得月余前还是个翩翩潇洒公子样,如今这青色胡茬加一点儿月余不见天色的沧桑感,竟添了几分粗犷的男人味儿。
  林涧一脚蹬入长靴的时候便在想; 也不知道林黛玉喜不喜欢他如今这模样呢?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黑透了。
  林涧踏着夜色去了林鸿乔氏处; 他去了之后才晓得,林沅已带着盛氏及两个小侄子回岭南去了。
  林鸿告诉林涧:“你大哥原本假就不多,如今又出了这些事情; 我本意是想叫他在都中多住些日子再走的。可军中来信,催他回去,他是有职务在身的,也不是个可以延误的闲差。我往他身边放了人,圣上也说了他在岭南不会有事,况他营中主将也还不错,会护着他的,我就叫他回去了。”
  “你/娘原本是要留着你大嫂和两个孩子在府里的,结果你大嫂说不放心你大哥,就带着孩子跟着去了。”
  林沅一家回了岭南,一起搭伴跟着走的还有林涼。
  林涼是岭南知府,一方大员,自然更不能在都中久留。为着之前的事情林涼被承圣帝罚俸半年,但于他的仕途并没有影响,林涼还是照旧回岭南去做他的知府。临行前还被承圣帝召入宫中觐见,当着朝中几个重臣的面,承圣帝还好生鼓励了林涼一番。
  林涼妻子颜氏怀有身孕,且月份大了,乔氏怕颜氏同林涼一路回岭南去,路程颠簸不便,对颜氏和她腹中的胎儿都不好。林涼也怕颜氏会不好,便与颜氏商量后,就依乔氏的意思,林涼自己回岭南,颜氏留在都中待产。
  待生下孩子之后,等身体调养好了,或家中派人护送,或林涼派人来接,到得那时再去岭南一家人团聚也就是了。
  这说起来,如今的两个儿媳妇,乔氏心中都是一样疼爱的。可盛氏出自将门世家,本身就有武艺,性子又泼辣大气,颜氏是出身文官之女,身子比起盛氏来自然是要娇弱些的,莫说是乔氏,便是盛氏这个大嫂也是很偏疼颜氏这个妯娌的。
  这也是林鸿乔氏放心盛氏带着孩子与林沅一同回岭南的原因之一,盛氏有武艺傍身,关键时刻,还是足以自保的。
  林涧同林鸿乔氏说了一会儿话,便预备往林黛玉处去。
  林涧倒也没有瞒着林鸿乔氏他的去向,请林鸿乔氏安歇后,他便说他还要往林黛玉处去看一看。
  “我在狱中月余,如今才出来,玉儿定是担心的。我该去她院中看一眼,说上几句话,叫她安心才是。”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林鸿和乔氏对视一眼,乔氏却将欲往外走的林涧给拦住了。
  对上林涧疑惑的眼神,乔氏直言道:“云溪,你别在娘跟前装傻。”
  “你们已经定亲了,连婚期都定下了。如今玉儿是在备嫁的时候。原本这定亲的姑娘家都是该在自己家中备嫁的,可她双亲都不在了,外祖母家里又是那个样子。林家老宅年久失修,如今虽整修得好些了,可到底家中人少,我和你爹都不放心她回老宅住着,所以才叫她继续住在将军府中。可是按规矩,你同她在成婚之前是不该见面的。”
  “等到了成亲那一日,你去林家老宅将她迎进了门,你们才能再见。”
  林涧皱眉:“娘,距离我同玉儿成亲还有三个月呢。”
  要是这样,他岂非三个月都见不到林黛玉了?这一日不见都如隔三秋,他都已经有半月未见林黛玉了,如今又要添上三个月,这还要不要他活了……
  乔氏倒是丝毫不让:“这是规矩。莫说是三个月,便是半年时日,只要你们定了亲,你就得给我忍着。可不许你坏了规矩。”
  “你是素来纵情恣意的人,玉儿如今住在咱们家里,但还未正式成亲,外头人知道你们过了小定不会说什么,可该有的尊重你得给玉儿。你把她放在心尖上护着,可不能因为你的行差踏错,叫人说了她的闲话。”
  乔氏这话一说,林涧立时整了整神色,规规矩矩对着乔氏行了一礼:“娘说得对。我听娘的。”
  话虽这样说,林涧出了门,却还照旧往林黛玉的院子去了。
  乔氏不放心追出来一瞧,当即就紧走几步去拦林涧:“怎么?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林涧抿了抿唇,轻声道:“娘,我听您的。我不见玉儿。我就是心里惦记她,我想隔着门问问她好不好。您放心,我肯定不见她,就是隔着门说上几句话。”
  乔氏闻言刚想说话,却听见林鸿在后头唤了她一声,母子俩一同转头,就见林鸿走了出来,正倚在门廊下望着母子两个牵唇微笑。
  如今林鸿日常都会装上机括各处行走一番,坐轮椅的时候倒是少了许多,这会儿林鸿腿上机括尚未拆卸,见乔氏追出来,林鸿也跟着走了出来。
  “夫人,让他去吧。玉儿那边不是打发紫鹃来问过两回么?她心里头惦记云溪,两个人说上几句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都是知礼的孩子,夫人也别这般严防死守了。”
  当年旧事得以圆满解决,林鸿在得知承圣帝不是他腿伤之事的幕后指使时,心中骤然一松,便觉得在心头压了数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他隐忍猜测数年,心中所受折磨还是不小的,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他心中对承圣帝再无芥蒂,君臣两个人关起门来深谈一番后,现在君臣间的感情比之从前更好了。
  即便当年旧事仍有许多不明之处,水琛已死,再去追究他的责任也改变不了林鸿腿伤的事实,而北静郡王府与西宁郡王府只是被牵连其中,却还不曾找到水溶与沈戍参与过当年旧事的实证,但林鸿心头大石已落,如今倒是恢复了从前的性情,每日神色轻松,倒是越活越自在了。
  林鸿都开了口,乔氏也不再步步紧逼,瞧着林涧走了,乔氏才走回林鸿身前。
  林鸿牵着乔氏的手一同回屋,春风送来林鸿同乔氏的含笑低语。
  “夫人当年与我定亲后,不还是悄悄见过两回么?这样的事情,夫人权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我林家未过门的媳妇,将来的皖南侯夫人,谁敢背后多话议论?云溪前程远大,他又恶名在外,经过这几回,被他算计的人可不少,连圣上都同他合谋了,这都中,还有谁敢触他的霉头?”
  “夫人也别恼。要是真有人议论,这人的下场想必也不会好的。何况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这些时日咱们瞧在眼里,他两个都是好孩子,发乎情止乎礼,夫人不用担心。”
  乔氏哪会不知道这些呢?
  她轻叹一声,也不怕林鸿恼她,直言道:“你就是武人心思浅,打仗就罢了,这些事情却从不细细去想。这数月以来的事情,哪一回不是都中传言纷纷,闹得京中沸沸扬扬的?咱们是经事了看破了,不将这些传言揣在心头放着。云溪更是横行无忌的性子,从不将这些传言放在眼中。”
  “且不说他了,但说老大老二两个,还有盛氏颜氏,都是会开解自己的人。颜氏出身文官家中,可生就活泼性子,也是不将流言蜚语放在心里折磨自己的人。”
  “但玉儿可不一样呀。齐老先生都说过了,她从前的病便是从这上头来的。如今好不容易略好些,可她这心思重的性子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改掉呢?她是心思细腻的孩子,待人又是实心眼的好,我就怕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叫她听到心里去了,怕她又为此添病。这孩子如今开朗了许多,麟台集的事情云溪办的极好,可这会儿正是事情刚出的时候,咱们家一个个都是油盐不进的,唯独这孩子娇弱些,那些人要是对她生了坏心,岂不是又是逼她伤心么?”
  林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颇有些感同身受的道:“从前在荣国府的事情,是这孩子的心病。这心病还须心药医。越是不许人提,越是容易闷出病来。得许人提,让人提,人家提了还得不上心不生气才行。要不然,终究是个把柄。这把柄被人握住了,就会伤人的。”
  乔氏冷哼道:“你说的倒轻巧。我们都巴不得人把这事儿都忘了,你还要许人提让人提,你是嫌玉儿身子好了便存心要糟蹋她是么!”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林鸿忙安抚乔氏,又道,“其实,夫人且想想,那日云溪出事,这孩子到了你我跟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着实叫人惊讶的。素日咱们都瞧她娇弱些,不免心中怜爱。可回想她那日的话,却也自有她的风骨。这孩子的胸襟端正开阔,心性更是坚韧。不至于被从前之事束缚了心性,我瞧她是能坦然面对的。”


第143章 
  林鸿一说; 乔氏也想起了林涧被承圣帝革职入狱那天,林黛玉到了她和林鸿跟前说的那番话来。
  关于林黛玉同林涧的婚事安排; 乔氏私下已经同林黛玉说过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林黛玉在林涧出事后; 竟愿在这个时候同林涧定亲,更是为了林涧的事情奔走,还到她和林鸿跟前说要照顾林涧。
  当时林黛玉轻声细语的说过她的打算和想法,与乔氏林鸿夫妻两个商定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那时候乔氏目送林黛玉离开,她一边同林鸿说着之后与贾府提亲两个孩子定亲的事情,一边同林鸿感叹,林黛玉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做林家的媳妇就不能太柔弱; 但乔氏也越来越觉得; 林黛玉实实在在同林涧十分相配。
  乔氏想了一会儿; 才慢慢回神:“细细想想,觉得你方才所说倒也没什么错处。可这些事儿,外人提是伤人; 咱们自家人是舍不得提的。要说按你的情形来看,也就只有云溪能提一提了。可瞧着云溪那个样子; 怕也是不会去提的。”
  林鸿闻言笑起来:“这个不过是咱们随口议论一番罢了,夫人就别费神操心了。云溪那小子心思多得很,未必就虑不到这一层。当初大皇子事情还未出时; 云溪就谋算到了后一步,将事情一步步都安排好了。如今陈年旧事查清,他身上的冤屈都洗清了,但那些人却被抓/住了痛脚,目下都中风向有变,你说为了对付咱们家,那些人费心思要从玉儿下手,云溪会虑不到么?”
  “若不牵扯玉儿也就罢了,若牵扯玉儿,云溪必有法子化解的。”
  林鸿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林黛玉已经是林家未过门的媳妇了,还真是有人可以陷害,他这个镇南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夫妻俩又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乔氏便帮着林鸿拆下腿上机括而后预备洗漱了。
  林涧到了林黛玉的住处,见林黛玉屋中还亮着灯火,知道林黛玉还未歇下。
  早先萧煜去狱中接林涧出来,这消息将军府的人都知道,林黛玉往乔氏林鸿这边使人打听时,自然也是知晓的。
  从林涧回府至沐浴更衣又往乔氏林鸿处说话,都有人把消息递到林黛玉这边来,再由紫鹃告诉林黛玉。
  因此林涧来时,林黛玉这边是早就知晓了的。他一进院子,就瞧见紫鹃香雾纤柔都在门口候着他,要请他进去同林黛玉说话。
  林涧记着自己对乔氏的承诺,也着实不愿自己的举动给林黛玉带来难处,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进去,还叫紫鹃几个进去伺候林黛玉。
  他站在门前,隔着浅碧色的银丝皱门帘,轻轻唤了一声:“玉儿。”
  如今将至初夏,银丝皱比软烟罗的布料还要细密坚韧些,垂感极佳,用来做门帘和糊窗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软烟罗的窗纱到了夏日总会有细小蚊虫从缝隙里钻进来,银丝皱的却不会。
  林黛玉自然也晓得成亲前不能见面的规矩,她让紫鹃几个出去迎林涧进来,她自己则坐在轻纱屏风后头候着,结果林涧守规矩不肯进来,林黛玉只好起身,慢慢走至门前。
  她到了门脸儿跟前,隔着浅碧色的门帘隐隐能瞧见林涧站在外头的高大身影,她刚刚站定,就听见林涧声音温柔的唤她,林黛玉的心当下便是轻轻一颤。
  屋内烛光摇曳,远远光影落下,让站在门后的林黛玉在门帘上映出一个朦胧剪影。
  林涧盯着那纤细朦胧的身影出了一回神,听见里头的人低低应了他一声,他才轻声道:“玉儿,我回来了。我来……同你说说话。”
  林黛玉从来都是最守礼的姑娘,她与林涧定亲后,孙姨娘每隔两三日都会入府来陪她。
  原本家中产业之事孙姨娘便要每旬见林黛玉几回,如今林黛玉定了亲,家中没有双亲,李姨娘又远在姑苏,孙姨娘便是林黛玉身边亲近的长辈了。好些事情,乔氏作为未来的婆婆其实还是有些不便多说的,正好孙姨娘是娘家人,自然比乔氏更好些。
  所以定亲了的姑娘家该做些什么事情,该有些什么样的规矩,孙姨娘都会同林黛玉说。
  这定亲之后的轻易不出门的备嫁之事,便是孙姨娘同林黛玉说的。
  其实给林黛玉调理身子的齐耀老先生是不赞成林黛玉不出门的。林黛玉这样的身子,正该多出来转转散散心才好,如此方能涤荡心境胸襟开阔,但林黛玉定了亲,也着实不太能总是出门。
  最后不得已,便折中了。所幸林黛玉所住的院落还大些,林黛玉可以在院中走一走,而等这一段风头过去,林黛玉若是想出门,也可以由乔氏或是孙姨娘陪着,去西园或者林家老宅住几天,毕竟这两个地方都人少,林黛玉想怎么转都成。
  听见林涧话中那一默息的停顿,林黛玉忽而就想起孙姨娘同她说的那些话来。
  她虽是守礼,知道未来同林涧有三个月不能见面,心里头默默牵念惦记,可便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看见门帘外影影绰绰的身影,听着她喜欢的男子在外头低声说话,林黛玉的心中便生出了一股冲动。
  她真想不顾一切的将这碍事的门帘给掀开,看看她心爱的男人如今是怎生的模样了。
  她月前去狱中探望他时,还是季春时节,但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
  他在那不通风的狱中待了这么久,身上可有闷出疹子来么?
  牢中蚊虫鼠蚁那么多,他用了药粉也不可能将牢中虫子除尽,那他可有被蚊虫叮咬么?
  他可还吃得惯睡得香?他是否比先前要消瘦了?
  林黛玉郁郁地想,若能亲眼看一看她的三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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