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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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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是他素常来往的; 他信得过,所以找云儿要林黛玉的诗作。而将那些诗作拿去制成花灯做灯谜的事情,薛蟠也不愿找旁人; 都是找家里他素来亲近相熟的几个伙计悄悄去做的。就连往外散播那些诗作是林黛玉作的这件事,薛蟠也是交由自家伙计来做的。
薛蟠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可薛家的伙计心里却知道这事儿放出去是要捅破天的。
林家那位小侯爷的性子纵然他们之前不知道,这会儿经了荣国府那块太/祖皇帝所赐牌匾被砍断的事情后,他们也都瞧了个一清二楚,林家那位小侯爷是把林姑娘护在心里的。
这事儿不被发现也就罢了,若一旦被发现,他们薛家还能有好么?
何况,林家那位小侯爷手段了得,这些事情只要传出风声去,不可能查不出来的。
伙计们怕薛蟠连累了本就历经风雨摇摇欲坠的薛家,于是偷偷把这事情告诉了薛姨妈和薛宝钗。
薛姨妈是没了主意,薛宝钗却立时叫伙计们停止做这件事,还直接派人将薛蟠叫了回来,苦口婆心的劝他,让他不要执迷不返,要他答应,并不许把林黛玉是诗作者的消息传出去。
薛蟠当时不以为然,说他即便不散播出来,只要这诗作还在市面上流传,迟早会叫人扒出来林黛玉是这些诗作的作者,到时候林黛玉的名声一样保不住。
薛宝钗却不叫薛蟠管这些,她当然知道薛蟠所说乃是实情,可被旁人扒出来和薛蟠主动散播绝对是不一样的。薛宝钗立逼着薛蟠答应,薛蟠后来没了办法,也是被薛姨妈哭得心烦,又被薛宝钗所说的那些后果给吓到了,最终还是应了薛宝钗的话,将这件事撒手不管了。
薛宝钗拿住了薛蟠,可她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林家必然会彻查此事,薛蟠先前做过的事情都抹不掉,她薛家也没有能力再去把那些流出去的花灯给收回来,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控制局面,薛宝钗知道,这事儿还得靠林涧才成。
可薛宝钗不过是个皇商之女,又是待嫁之身,以她的身份和处境,不说见不到林涧,她也不可能贸贸然跑去林家西园见林涧。薛宝钗只能来见林黛玉,纵这事难以启齿,她也得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让林黛玉晓得她的歉意,再让林家出面挽回局面。
事情才出不过一夜,薛宝钗也没有想到林涧行动如此迅速。
她晨起尚未出门,听说林黛玉从西园出了门至她新开的药堂医馆去了,薛宝钗刚决定一会儿去林黛玉的药堂医馆见她,家里就跟着出事了。
薛蟠被都察院的衙役抓走了。
薛姨妈急得又哭,后来情绪太过激动哭晕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薛宝钗拜托才来都中不久的堂弟薛蝌照顾薛姨妈,然后等薛姨妈情绪稍微稳定些后,她就出门了。
都察院的人来拘薛蟠时已经明说了,是贾雨村事发,薛蟠当初在金陵做下的那桩命案如今重审,薛蟠作为涉案人是要参与刑部重审的。
薛蟠当初在金陵是当真犯下人命案子的,只是那贾雨村顾念薛家门族,又念着荣国府贾政的提携和贾家名声,到底还是硬将薛蟠给保了下来。可人虽然保了下来,但是薛家一门却不便再在金陵待下去了,这才入了都中。
这是陈年旧事,距今也有好些年了,这些年里荣国府无事,贾雨村无事,薛蟠自然也无事。
可如今荣国府没了,贾家薛家自身难保,这贾雨村是没人动他,一旦动了,他也是绝逃不了的。薛宝钗一听到都察院的人来说拘薛蟠是贾雨村事发,她便立刻意识到这是林涧得知事情后动了贾雨村,而其中针对的便是薛蟠。
薛宝钗知道当年薛蟠手里头实打实的有人命官司,这一回都察院既拘走了薛蟠,想必是凶多吉少了。薛宝钗怕薛姨妈情急之下叫薛蝌去外头打点更坏了事,便私下嘱咐薛蝌不要再往外头为薛蟠的事情去打点上下关系了。
现如今的官场不比从前,有了林家小侯爷的都察院严查百官风纪,四王八公的势力也被削弱了一部分,贾家薛家都是自身难保,若这时候薛蝌再出头去为薛蟠打点,只怕也于事无补,为今之计是安分守己等候处置,否则的话,薛蟠的事情只怕是没完的。
而她出门来见林黛玉,也不必告知林黛玉事情内情了,只是想来亲身道歉,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她薛家的不对。
她素来知道林黛玉聪慧过人,能从微处知觉人心,但是她没有想到,林黛玉竟能知道是她在背后劝住薛蟠的,而从林黛玉这几句话中,薛宝钗也才知道,其实林黛玉比她所想象中的对于此事知道得还要更多些。
想想也是,林家又岂会没有途径知道昨夜的事情呢?
林黛玉听说薛蟠已被都察院的人拘了去,心道林涧动作果真快。
她面上却浅淡笑道:“令兄有宝姐姐这样的妹妹,是令兄的福气。只不过,令兄是令兄,宝姐姐是宝姐姐,令兄做下的事情,实不必宝姐姐为他向我道歉。”
林黛玉言外之意,是不肯原谅薛蟠了。
薛宝钗素知林黛玉的脾性,她已尽力斡旋,听见这话也不意外,只是在心中叹了叹,也就闭口不提了。
薛宝钗又问林黛玉眼下这局面当如何收拾:“不瞒妹妹,我家能力有限,哥哥将事情弄成这样,我与妈妈也无力收拾,哥哥恐还会因为从前旧事得些惩处,这皆是我家中之事,原不该拿在妹妹跟前说。如今妹妹得林家看护,又得林侯爷看重,林侯爷手眼通天,想必已有法子解救妹妹出此困境,是么?”
印文章集子的事情还未出来,东西都未送至扬州,林黛玉自不会将这件事同薛宝钗讲,她仍旧只是浅淡笑着,让薛宝钗放心。
“再等几日吧。再等几日,宝姐姐就能知道了。”
见林黛玉不愿说,薛宝钗也不强求。
她惯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讲薛蟠的事情,心知林黛玉会不高兴,可话不说清楚自然是不行的,如今话说清楚了,又见林黛玉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薛宝钗识趣,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转而说些别的。
薛家是皇商,薛家的生意都是薛蟠在管,但薛蟠那样一个人,肯定是管不好的,不过是由着家里旧例,伙计们照着旧例同从前那样做生意罢了,起色是没有的,但日子尚能过下去。
薛宝钗并不管家里的生意,但耳濡目染总能听过见过一些,见林黛玉的药堂医馆弄得像模像样的,也就同她说上几句话。
她问林黛玉:“妹妹往后便要开始做生意了么?我原先还以为,不管旁人如何,妹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沾染这些的。”
林黛玉手边茶盏中残茶冷了,紫鹃为她换上新茶,她又让紫鹃替薛宝钗换了新茶,伴随室中清淡茶香,林黛玉笑了笑。
“先父故去,留下这些东西与我。我也没有兄弟姊妹,独个一人,也不敢将这些产业弃之不顾。况家里还有些人口,林家上下也不是都死绝了,还有些人要我养活,总不能守着这些产业坐吃山空,自然是要做些实业谋求长久的。”
“原先衣食住行皆有人照料,不沾染是无事临头。如今手里握着自家的东西,靠人不如靠己,手里握着自家的东西,总好过寄人篱下不得自在。”
薛宝钗淡淡一笑:“妹妹如今的衣食住行,不都有林家照料么?林家那样的门第,是断不会委屈妹妹的。妹妹也不会短了什么。瞧妹妹如今的日子,倒是比从前更好些。”
“妹妹若想要自在省心,何不将家中产业交给林侯爷打理,妹妹也可以安心将养身子,如若不然,这做生意也是劳心劳力的事情,妹妹要是累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况且,”薛宝钗抿唇一笑,轻声道,“况且如今妹妹同林家,早已不必分彼此了吧?”
第101章
薛宝钗从来便觉得; 男人正该读书立业,入仕为官才是正经营生。未出嫁的女儿家就该在闺中备嫁; 而出嫁之后的妇人便该相夫教子; 再不必有旁的事情做了。
因此; 不论家里的生意被薛蟠祸害成什么样子; 她从没有出面说要替薛蟠管着家里的生意,更没有打算越俎代庖把家里的生意担下来——哪怕她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家里的生意起死回生,她也不曾做过。
林黛玉敛了唇角笑意,淡淡看向薛宝钗道:“宝姐姐,林家不同于旁人。他们不会处心积虑要别人家的东西。我家的产业便只是我家的产业,我是家中遗女,先父只得我一个女儿,他的东西我若不接着,难不成还要给旁人么?”
薛宝钗同林黛玉还真不是一个性情。从前在大观园中住着; 一众姐妹无忧无虑; 便只是一处玩乐; 作诗自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情思想,那会儿薛宝钗就发现自己同林黛玉的为人处事及某些想法不同了。
那时候她瞧着林黛玉年纪小,贾母虽疼宠; 但终不及有母亲在身边教养得好,她怕林黛玉歪了性情; 便特意去提点过几句。但旁的一些事情,她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
如今瞧来,林黛玉祛了些病容; 这人也跟着精神起来,从前是不染凡俗的仙子,如今竟也有同探春一样有着自立于世的傲意。
想想林黛玉素来在大观园的作为,薛宝钗在心里笑了笑,倒是从前寄人篱下掩了林黛玉这层心意,如今她离了荣国府得以自己做主,想来林家又十分尊重她,才让她能如此全盘合了自己的心意做主。
薛宝钗不苟同林黛玉的想法,可将她自己放在林黛玉的处境上想想,倒觉得若真到了那个境地,她怕是也要同林黛玉一样,将家里的生意给担起来的。
就像先前住在荣国府里时,她是客居,自然是不干己事不开口,但王熙凤把话说到了她的跟前来,看在王夫人的面上,她还是出面同探春一道管了府里的事情,可纵是如此,她也是依旧不怎么做主,主意是出的,但要论做主,还是贾家的人做主比较妥当。
薛宝钗想到这里,也便不与林黛玉分争,只含笑说林黛玉的话很是,又问林黛玉是只做这药材的生意,还是往后会涉足其他。
这个倒没有必要瞒着薛宝钗,林黛玉笑说不会只做医馆药堂,往后还会做其他生意的,只不过现下暂时还未有规划,她目下还是想将医馆药堂的生意先做好了再谈其他。
薛宝钗便笑道:“妹妹将来既要做旁的生意,那想来日后说不定与我家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薛宝钗倒不藏私,敛了几分笑意,浅声道,“我那哥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日后是不中用了的。我与妈妈也指望不上他了。妹妹从前在那园子里住着时,与我那堂弟也是见过的。想来日后我家生意都会交由他来打理,他性情温厚,日后在生意场上,若咱们两家有了接触,还望妹妹与他都能好好的。和气生财,也是极好的。”
薛宝钗口中堂弟,即是薛蝌。
薛蟠牵涉人命案子,要想放出来极难。薛宝钗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事儿薛蟠不付出点代价根本过不去,弄不好这条命就得搭进去了。
但幸而薛家还有个薛蝌在,也不至于让她和薛姨妈失了倚仗。
那薛蝌林黛玉却是见过两次,没说过话,但瞧着倒似还好。否则当初也不会与邢家姑娘说准了婚事。
薛宝钗又同林黛玉说了一会儿闲话才走。
方才在二楼一直侍立在薛宝钗身边未曾出声的莺儿待薛宝钗上了车之后,才望着薛宝钗颇有些心疼地道:“姑娘何苦走这一趟呢?”
“从前在园子里住着的时候,林姑娘同姑娘也有好的时候,可如今瞧着,却这样冷淡。咱们大/爷是不对,可姑娘都亲自上门来了,林姑娘却倒似变了个人似的。”
“如今这样,倒显得从前在园子里时那样亲热都是假的了。”
薛宝钗闻言,含笑望了一眼莺儿:“经了这么多事,倒只有你这心肠没变了。”
薛宝钗将车上小窗的窗帘放下,而后才轻声道,“日后不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要再提及林姑娘在园子里住过的那段日子了。旁人要提咱们管不到,但是咱们自己便不要再说了。有了哥哥做的这件事,想必林家乃至于林姑娘日后都是不肯再想起在园子里的那段日子了。”
“林姑娘她不是变了个人,她原本便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客居园子里,身后没有父母家人倚仗,不得收敛了些性子罢了。我今日这一趟是必须要来的,莺儿,你心里要明白,林姑娘同咱们不一样,林家待她好,她将来是要做林家的媳妇的,咱们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贾之人,不能与林家相提并论,为着将来,这面儿的往来也不能断了,面子情总要圆过去的。否则不说是咱们家,还有姨母家里,也断然不会好过。”
薛宝钗走这一趟,不仅仅只是为了薛家,也是为了贾家,为了她自己还有他们两家的将来。
她和宝玉的婚事定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
宝玉的玉碎了,人也不如从前灵透聪慧,但薛姨妈去瞧过两回,回来同她说,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宝玉倒把从前那等不能说的毛病改了几样,不爱往姑娘堆里混着了,如今身子好些了,竟也肯读书习字了。
薛姨妈对着薛宝钗念了几声佛,说宝玉这样肯争气上进也好,将来她嫁过去也有指望,说贾政的意思是想要贾宝玉走科举一道,从前贾宝玉不肯,如今也肯听贾政的话了,打算苦学一年,至明年便去考学,看看有没有入仕为官的造化。
从前在园子里时,薛宝钗从不觉得自己同林黛玉有什么不同。
她有母亲有兄弟,家里亦有产业,在园子里不是寄人篱下只是客居,若是住得不高兴了便可以说走就走,她薛家在都中也是有宅子的。
但林黛玉却不及她,因此薛宝钗每每思及于此,这心里对林黛玉还是有些怜惜的。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内心深处,对这样的林黛玉还能生出几分隐隐的优越感来。
在那样的时刻里,她完完全全忽略了她自己和林黛玉的出身。
直到如今出了园子,她和林黛玉各自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林黛玉是清贵世家的姑娘,而她不过是商贾之家的闺女。她只能同贾宝玉定亲,而林黛玉则会成为侯爷夫人,还会是太子少傅夫人。
嫁人以前,她同林黛玉便有差距,这嫁人之后,差距便更大了,简直是天壤之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宝钗才深刻认识到,若论出身,她跟林黛玉相差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只是单单在园子里,她们瞧着是一样的,只要出了荣国府到了外头,她和林黛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同的。她所嫁之人及不上林黛玉所嫁之人。而以她的出身,也难嫁到更好的人家去了。
这种认知现实又残酷,纵薛宝钗心中叹息数回,却也知道这局面不是她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
薛宝钗感叹一回,心里却又想起一个可怜人来。
她问莺儿:“前些日子一直忙着,也没打发人去看过云儿,云儿被老太太接过去了么?”
薛宝钗所说的是史湘云。
史湘云那块金麒麟被林涧设计,给卫家的公子卫若兰买了去。
史鼎史鼐俩兄弟得知这件事后自是生气,可卫家的人都来提亲了,况金麒麟的事情已传遍都中,史家要是不应下,不但坏了同卫家的关系,便是史湘云这一辈子也跟着毁了。
况史湘云在园子里被林涧戏弄的那些事情史鼎史鼐也都知道了,林涧不是好招惹的,他们兄弟那会儿为了除夕之夜的大事,到底还是做了退让,答应了卫家的求亲,定下了史湘云与卫若兰的婚事。
这婚事是定下了,日子却定在两个月之后。
结果除夕之夜睿王起事不得成功,史家卫家跟着获罪,承圣帝没行连坐之罪,史家两侯的女眷被充作官奴,史湘云倒是幸存被赦免了下来。
卫家一门都没了,也就独独一个卫若兰病重命不久矣,承圣帝就留下了他的性命,却没放过卫家旁人。
史湘云真正成了无依无靠之人,除了贾母心里还惦记她之外,这世上也就无人惦记她了。薛姨妈去探望贾母回来说,贾母病中还惦记着史湘云,要李纨将史湘云接来他们的新宅居住。
薛宝钗好歹同史湘云好了一场,又怜她命途多舛如今连家都没了,心里便时刻惦记着史湘云。
薛家同贾家一直互通消息,府里主子们顾不上问,但若有消息,下头的人也还是知道一些的。
莺儿道:“姑娘放心,云姑娘已叫老太太派人接了去,如今好好的同老太太住在一起呢。只是云姑娘先前见过那卫公子一回后,便说不要退亲了,说是这时候退亲外头话不好听,日后只怕更难。说是她愿意嫁过去,不管往后如此,她都不后悔。”
“那卫家如今也只剩卫公子一个人了,又背着那样的名声,卫公子病势沉重,只怕云姑娘还没嫁过去,那卫公子就会——”
莺儿心善,没将后头的话说完,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薛宝钗先前还关注着史湘云同卫家的事情,后来睿王作乱她自家又有事,她又同宝玉定亲,再加上贾家的事情,她回了自家宅子后就再没关注过这件事,不过偶尔听薛姨妈说几句,但也并不知晓史湘云心内真正的想法。
薛宝钗抿了抿唇,才轻声道:“罢了,等哥哥的事情过去,我请云儿来家中一趟,我亲自问一问她,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正月十五过去,便预示着这个年节正式落下了帷幕。
承圣年间,大周有许许多多的大事发生,承圣三十一年除夕之夜所发生的睿王作乱事,也将被史官诚实并永远的记录在史册之上。
承圣帝费尽心思安排的元宵灯夜,让都中百姓们渐渐忘记了除夕之夜的阴影,年节一过,都中百姓们也陆续恢复了日常生活,街面上渐渐恢复了从前的繁华模样,仿佛除夕之夜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黛玉只花了两日的时间便将林如海的文章稿子全都整理出来了,还有她自己这些年所作的能够印在文章集子里的诗作,她也全都默写出来,一并抄录在宣纸上,装订成册,交到了林涧的手中。
林涧还没整体细看过,但眼下也没有时间给他细看了,他便只是略略翻了翻,倒是看到几个他感兴趣的文章与诗作,但也只是瞧了瞧,然后默默记在心里,准备回头等文章集子印出来了他再细看看。
林涧请应天逸所作的序言倒是提前一天就送了来,林涧先前怕扰了林黛玉的进度就没拿给她看,此时见她做完了手头的事情,便将应天逸所作序言给林黛玉看。
林黛玉看得十分认真,看到最后,眼眶都有些红,她倒是没哭,只是被文章中的真挚情谊打动了。
“三哥,应先生的文章写得真好。”林黛玉目光盈盈道。
林涧点头浅笑:“是很好。”
应天逸的文章他事先看过了。应天逸同林如海是一届取中的,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都是性情温厚才华横溢之人,彼此之间在那几年里自然是有许多交集和往来的。
应天逸同林如海既有同僚之间的情分,又有至交好友的情意,让他来写这个序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应天逸在文章中不仅大赞林如海有才情,还回忆了许多与林如海之间有趣的事情,文人相惜,文人之间的小趣事写出来也是颇让人心动的。尤其林如海还同应天逸说过林黛玉,应天逸也都在文章中写出来了。
这篇序言作的颇为温馨动人,又很是雅俗共赏,但凡能认字的人瞧了,也都能体/味其中数年至交好友难得的情意。
文章用典深刻自然是好的,可一篇好文章,难得的是文从字顺,感情真挚,再有返璞归真,那便是值得反复研读的了。也难怪林黛玉被这篇短短数百字的序言所打动,久久心绪难平。
第102章
林涧怕林黛玉太过伤情对身子不好; 便伸手将林黛玉手中的纸张给拿了过来,又同林黛玉整理的文章诗稿放在一处; 准备叫钱英一并拿了快马送往扬州去。
林黛玉却请林涧稍等; 她还有些东西要予林涧; 要让钱英也一并送往扬州书坊去印出来。
林涧含笑望着她:“玉儿要给我的; 是什么?”
林黛玉抿嘴笑了一笑,起身走至书案前,将她先前精心理好的一小叠字纸拿出来,她在给林涧看之前自己还翻了一下,确保那些字纸干干净净整洁如旧,这才将那一叠字纸递给林涧。
“三哥,这些都是读过先父文章的读后感和一些笔记。撰写这些文章的人都有留名在上头,是我这些日子收集来的。还请三哥一并送到书坊去,请工匠们将这些读后感一并印在文章集子后头; 可以么?”
林涧将那一叠字纸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些; 确实读过林如海文章的一些读后感和阅读笔记。这些读后感并不是很长; 粗略估计一下,大约一篇也就数百字左右,但他数了一下; 大约有十来篇的样子。
他又去看名字,却见扉首第一篇便是余贵妃所写。其后紧跟着的便是元嘉公主与太子妃闵珺瑶的文章; 林涧倒是稍稍讶异了些,再往后看,便有应天逸夫人的文章; 再之后,还有几个朝中命妇的文章,林涧对朝中众臣及其府中女眷还是知道的,他一瞧,便认出好几个都是翰林院几位侍读学士的妻子,且里头竟还有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妻同翰林院掌院学士闵徽之妻的文章。
林涧越往后瞧眸色越亮,他眸中讶异早已褪去,他捧着手中的一叠字纸,目光灼亮凝视着林黛玉:“玉儿,你这是?”
林黛玉站在原地望着林涧笑了一会儿,然后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口中缓缓笑道:“我记得三哥先前说过,女子若有才情,本不该藏着掖着。可我想着既要扬名,我一人独秀于林,自然不妥。都中有才情的女子也不止我一个。况我年轻,是小辈,虽是迫不得已,但也太出风头了,既是要为闺阁女子做些改观,又要为先父累积些名声,不如我与一众同好之人便一块儿借了先父这股东风,也叫世人都瞧一瞧,女子读书也并非无用。”
林黛玉这些日子精神气色虽好些,但她到底身体底子弱,如今还未出正月,天气还是很冷的。屋里燃着炭盆暖和,也不必穿得太多,林黛玉立领长袄里穿着浅碧色的百褶裙,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玉簪挽在背后,她手脚到了冬天总是凉的。
这会儿脚上穿着小鹿皮靴子不冷,手上拿着热乎乎的手炉也不冷。林黛玉/背着手说话,说了两句又把手放回前头,抱着手炉歪着头神采飞扬的同林涧笑着说话,那模样活像一只天真又活泼的小鹿,那双眼睛纯情又生动,实在是鲜活的让林涧心动万分。
林涧落在林黛玉身上的目光又柔软了几分:“我说呢,原来你这些日子便是在忙这个。小陈他们几个这几日天天往各个府里跑,又去太子府邸,我是知道你约莫是有事,却不晓得你原是为了这个。”
“玉儿,你这个主意极好,原比我想的还要好。”
林涧将与元嘉公主等人的往来交给林黛玉自己处理,他知道林黛玉能处理得很好,却没想到林黛玉竟能处理的这么好。如此一来,既能同余贵妃等人交好,又能为她自己扬名,更能让都中有才情的女子出来露露面,更重要的是,林黛玉这般一作为,便会使得林如海文名更盛。
毕竟这文章集子里不但有应天逸的序言,还有一众显赫大臣女眷甚至贵妃的读后感,这完完全全就显示了朝廷和皇家的态度,这样的背景和地位,还有谁敢同已经作古的林如海和林黛玉作对呢?
林涧将那一叠字纸同先前理好的文章诗稿一并封存起来,然后将钱英叫进来,把东西递给钱英,让钱英派人快马送往扬州书坊。
他告诉林黛玉,再有七八日,这文章集子就能印出来。
“扬州书坊那边早得了消息,这会儿手头的一切事务都停下来了,专等着咱们这边把东西送过去,等送到了之后工匠们便会日夜赶工,不会耽误太久的。”
林黛玉却怕这样会耽误了旁的事情:“扬州书坊也不是只有这一样事情要做,这样会不会招致原本要做的事的主顾不满呢?”
林涧浅浅一笑:“没关系的。耽误了原先的生意,咱们自有照价赔偿。况且,这不仅仅是急单,还有上面的意思。你这些文章拿过去,里头又有贵妃的又有公主的,书坊的人岂敢耽误呢?就算是不特意吩咐,也没有敢抢在咱们前头印书了。”
林涧含笑望着林黛玉,缓缓道,“玉儿,早先你不是还问过我这集子的名字么?那会儿我让你不必着急,却也没有要你取的意思。实际上,圣上听说了这件事,已经替这集子取好了名字。”
“便叫麟台集。”
林黛玉一愣:“麟台?”
她自己又将这麟台二字低声默默念了两遍,才抬眸望向林涧,“三哥,圣上当真取了这两个字?”
这麟台二字,寓意深远,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林涧闻言勾唇浅笑,颔首道:“便是麟台。”
“林公颇有文才,却也不似一般文人般清高自恃,于政务上,林公忠心耿耿又颇有能力,圣上是极看重他的。原本是想等到林公办完扬州盐课亏空案,再让林公用一二年的时间将扬州盐课理清楚之后,便将林公调回都中,让林公在中书省任职,待余丞相致仕后,林公便接任丞相之职。”
“只可惜,林公突然染病,还未等到将案子办完就……所以,圣上的想法便也未能实现了。”
林涧目光温柔,“玉儿,圣上同我说,他早便看重了林公,希望林公能做余丞相的接任。既圣上心中如此看重林公,给这集子取名麟台集,便也无可厚非了。圣上的意思,是林公当得起这两个字。”
林黛玉此时已坐下了,闻言抱着手炉摩挲两下,垂眼道:“圣上待先父,当真厚恩。”
她复而抬眸,“三哥,待这集子印出来后,我能进宫去圣上及贵妃跟前叩谢恩典么?”
“还有元嘉公主及诸位夫人那里,她们虽都有意,但也是应我所请,她们慨然答应为先父做文,文章集子出来之后,我作为林家女,是该去登门致谢的。”
林涧笑道:“理当如此。”
“只要你身子觉得无碍,我让小陈带几个人陪着你去,便随你心意就是了。”
林涧说后一句话时,稍稍迟疑了一下,他原本是想着自己陪林黛玉一起去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境遇,不免心生顾忌,他是要让林黛玉与林如海名扬天下的,他在这个时候要是与林黛玉接触过多了,岂不是就功亏一篑了么?
他可不想影响到林黛玉。过后怎样都可以,现下却不行。
想到这些,林涧便改了口。
林黛玉何等心细,林涧这么短短一瞬的迟疑她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抿唇浅笑乖巧应下了林涧的话,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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