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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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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看这天色,风雪过两日就会停半日,到了那天咱们就动身。对外就说,我病中思念爹娘,要到崇莲寺去静养。反正我是个任性妄为的人,这病中不安分要往外跑,也没人会在意。纵他们知道了,大概也是巴不得我病发死在半路上,也给他们省了一桩事。”
  “走的时候,就你们常跟着我的十个人一起去。其余的人照旧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必跟着。至于吴叔,就带几个人回将军府去吧。那府里到了年节下,总要有几个人在灵位前进香的。旁人也不会在意这个。哦,对了,你同吴叔说一声,西园毁了没什么,可别叫他们把将军府给毁了,不然到时候不但我爹不会放过我,只怕圣上也要生气的。”
  “这胡闹折腾都可以,但这将军府是万万不能动的。”
  钱英将林涧的话一一记下,又觉得林涧是不是该多带些护卫在身边:“少爷,老爷和夫人身边只是从前那些旧人,并没有多带些人。可少爷是知道的,若他们一旦动手了,就算少爷避到更远的地方,他们也是不会放过老爷夫人及少爷的。少爷应当早做些准备。何况这一回,还有林姑娘跟在少爷身边,就算有香雾和纤柔在,为保万无一失,少爷也该多带些人去。”
  林涧没同意:“多带些人去,招了他们的眼,又是节外生枝。事到临头,越发要谨慎行/事,咱们这边但凡有一点与往日不同的行径,那边就能知道。若打草惊蛇,叫他们缩了手脚不干了,这责任谁能担待呢?”
  林涧走至桌案前,伸手抚过剑桌上放着的他昨夜擦过的软剑和银枪。
  他拿起莹亮的枪头随手耍了几个动作,而后淡声道,“有我一人在,足可保你们众人平安。”
  “何况,老爷夫人都能自保,跟在身边的旧人哪个没有功夫在身呢?你们这几个自然更不必说了,纵是他们派了百来个江湖杀手,你们也都能应付自如。实不必如此担忧。林姑娘的安危皆在我一人身上,到了崇莲寺中,我与她片刻不离,不会叫她受一点伤的。”
  林涧同钱英议定,钱英还要去同吴叔交代,并去准备两日后出行的行装及安排,便出去了。
  独留林涧一人在屋中拿着那莹亮枪头出神。
  这不是他在军中惯用的银枪,那银枪他未曾带回都中。手头这把是他命人暗地里制成的。
  虽比例轻重都是根据那一把做的,但终究是新的,不是原来那个,手/感到底差些。可用来御敌和杀人却是足够了的。
  倒是他将银枪放在身边,软剑缠在腰间,不论谁来,他都不惧。
  林涧在剑桌前站了一会儿,眸中是临于战场前的凛冽寒光,他是上惯了战场的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都没什么可惧怕的。纵在都察院做了数月文官,这心头一腔热血却也未曾凉下来。
  林涧将那莹亮枪头放下,又回身去到窗前,将林黛玉先前送他的那玉冠拿出来细看。
  从送药包到送玉冠,他眼瞧着林黛玉的变化,他用数月春风化雨的柔情爱意换来这沉甸甸的玉冠。
  林涧捧着这玉冠,心中情潮翻涌,他真想去明明白白问她一句,她对他的病这般牵肠挂肚放心不下,是心里已装着他了吧?


第80章 
  漫天风雪肆虐两天两夜后; 果如林涧所说的那样,在第三日凌晨时分停下了。
  雪虽停了; 可路上积雪还是很厚实的。只不过; 林涧同林黛玉谈过之后; 林黛玉明白林涧要立刻动身的缘由; 便也没有劝林涧等积雪化尽后再走。
  林涧带的人不多,吴叔因为不放心倒派了不少人送林涧出城,待出了郊外后,林家的人方才回去。
  林涧在人前还是一副病重模样,当日虽无风雪,可依然寒风凛冽。林涧现在这个病恹恹的身子还真吹不得风,他和林黛玉同乘一辆马车一块儿出了都中。
  出城的时候,林涧特意撩/开车帘往外头望了一眼,他是有经验的人; 这一眼也不是随便乱看的; 自有他的角度和目的。而他看过之后; 心中不免冷笑。
  外头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除了送行的人之外,那城门拐角处躲着好几拨人; 都是暗中盯梢来打探他出城消息的。
  林涧瞧过了,依旧不动声色; 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往梦空山去。
  梦空山山路陡峭,往崇莲寺的山路颇不好走。这些人也只能在城门这里窥伺一二,若是在跟着往前走; 在这样积雪难行行人颇少的时候,是很容易被发现行迹的,更别提是在人迹罕至的山中了。
  平路可行马车,山路便用不成马车了。
  这寒风凛冽满是积雪结冰的山路,林涧自然不会让林黛玉冒着风雪走上去的。林鸿便是用一乘小轿四个护卫轮番换班给抬上去的。林黛玉和紫鹃又都是女孩子,他带来的护卫轮班抬着上山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涧先安排林黛玉同紫鹃先上山,护卫们跟着去了,香雾和纤柔也跟着去了。
  前两日都中一直下雪,梦空山这里倒晴了一日,山上的雪化了些,林涧就提前派人上山去通知林鸿和乔氏,说他们要来。
  乔氏一大早就派了人下山来等着林涧一行。这会儿两拨人碰了头,等林黛玉和紫鹃上去之后,林涧便让乔氏派来接他们的人将他们必要的行李带上去,来人还有些余力,提出要抬着林涧一道上去,被林涧给拒绝了。
  待人都走了,山脚下便只剩下林涧同钱英小陈及另两个护卫了。
  钱英不知林涧在等什么:“少爷,咱们不走吗?这天阴阴的,若是再等下去,下雪了这路便不好走了。”
  林涧从轿中走出来,抬眸看看天色,淡声道:“天气阴没关系。看这个天色,白天都不会再下雪的。”
  方才有人在时,林涧一直在轿中躲避寒风,也就林黛玉走时并乔氏的人走时他才撩/开轿帘披着大氅出来了。
  但这会儿再出来,当着他自己的几个心腹护卫的面,林涧便没有再披着大氅,也没有再装作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林涧压根就没有打算让钱英几个将他抬上去,他打算自己走上去,只让钱英几个人抬着空轿子在后头跟着,等快到山顶的时候再进轿中装一装样子就可以了。
  钱英闻言却还有些忧心,林涧却笑说无事:“你们也都是耳聪目明的人,自己看看,这里可还有其他人在么?纵再远些,他们目力不及,也看不见咱们。等一会儿上了山路入了深林,也就谁都瞧不见谁了。”
  林涧言罢,便当先一撩衣摆,上了积雪结冰的石阶,他嫌大氅束缚行路,也觉得外衫过长不好抬脚,干脆将外衫也脱了,又将内衫掖入腰封中,他本就穿着束袖,这一下又成了一身劲装,他这才抬步往山上走去。
  林涧在皖南军中,作为前锋营的领兵将军,领兵出战时什么恶劣天气恶劣环境没经历过呢?眼下这积雪结冰的台阶,这寒风凛冽的冬日,在这样的天气里登山对他来说半点困难都没有。
  钱英见林涧上了山,连忙招呼身侧的护卫跟上,钱英还是有些担心林涧的,他紧走几步跟上林涧,低声道:“少爷虽说身子无碍,但那药是实打实的喝下去了,总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少爷还是走慢些吧。”
  林涧脚下不停,闻言微笑道:“无妨。今日便是除夕,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左右今夜事情便能见个分晓了,我今日便不曾用药,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故作姿态。歇了这些时日,好久都不曾练功了,这身子骨都歇的不舒坦了,正好趁着今日练一练,你就别管了。我有分寸。”
  钱英瞧林涧确实已无先前病恹恹的模样,反而越往山上走越发的神采奕奕,那一双含笑的眼眸就仿佛天上的星辰落入其中似的,明亮有神。钱英心中有数,遂不再说什么了,只招呼身后护卫们跟紧林涧。
  以林涧的行进速度,常人需要走两个时辰才能到山顶的路程到了他这里,也就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走完了。他们这样的人,身手矫捷,脚底下始终兜着劲儿没有踩实过,所以这积雪结冰的山阶对他们来说走起来并不困难。
  快到山顶的时候,林涧才钻进小轿中,装作是被钱英小陈等人抬上来的模样。
  他先前在下头休息过一会儿,所以并不怎么喘气,只是脸稍微有些红,原本走上来就出了一身大汗,再将外衫穿上从小轿里出来时,林黛玉见他面上皆是细密汗珠,还以为他是冻着了出的虚汗,连忙让钱英小陈等人将林涧送去早已备好的禅房内休息。
  林涧是热的流汗来不及擦净,况他才运动过,这汗珠子擦净一茬又出一茬,他也不便同林黛玉解释,干脆将错就错去了禅房,正好借着刚备好的热水洗漱一番,再换一身衣裳。
  林黛玉早到了许久,乔氏派来的人都到了林涧还没到。
  乔氏没让林黛玉在风口里站着傻等,她带着林黛玉先去安置了他们带上来的行李,又带着林黛玉去瞧过他们住的禅房,带都看过之后,林涧还没上来,乔氏便让林黛玉先歇一歇,可林黛玉心里记挂林涧,歇也歇不住,干脆又裹着斗篷抱着手炉出去等林涧。
  乔氏也没拦着林黛玉,只笑了笑,便陪着林黛玉一道去等了。她也是亲眼瞧见林涧到了后入了禅房,林黛玉那放下了一颗心的模样。
  林黛玉见林涧安好,这才回了她自己的禅房去休息,乔氏吩咐人预备午饭,而后也回了她和林鸿的屋中去了。
  林鸿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乔氏进来的脚步声,他便睁开了眼睛,问乔氏:“云溪来了?”
  乔氏笑着点头:“来了。他估摸着是自个儿走上来的,但又怕林姑娘瞧出他没病,快到这里的时候进了小轿,让钱英几个给他抬上来了。这孩子出了一身的汗,林姑娘担心得不得了,方才什么都没说,就先催着他沐浴更衣去了。”
  “我瞧着,这林姑娘的一颗心,怕是真落在云溪身上去了。”
  乔氏说着,想起方才的情形,又十分的感慨,“你是没瞧见,林姑娘那样柔弱的身子,心里当真以为云溪病重,她竟真的照顾了云溪几日,我都怕她被风吹着,她却说她没事。从前吹着风就有些咳嗽的姑娘,方才在雪地里站着,愣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真真是情意深重啊。”
  林鸿抬眸瞧了乔氏一眼,招了招手让乔氏过来到他跟前坐下,他又深深望了乔氏一眼,那双虎目复又闭上,可他却伸手握住了乔氏的手腕。
  “咱们三个儿子都是冬天生的,说来也巧得很,三个小子生的那天都下雪了。你从来喜欢冬日,更喜欢看这崇莲寺的梅花。我腿都没了,却愿意每年除夕跟你到崇莲寺来看雪看梅花,我这一颗心哪,对你不还是同林姑娘对云溪是一样的么?”
  林鸿说的温情脉脉,乔氏却听得眼眶微红,她的目光落在林鸿的腿上,那双/腿上穿着几层裤子,也看不出里头的情形,但乔氏知道,那双/腿一点都不完整,隔着衣料是空荡荡的裤腿,若是没有裤子遮掩,那双/腿她看了便觉心酸。
  乔氏靠近林鸿,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与他依偎在一起。
  她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江南烟雨水乡的盛景。我知道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冬天。自从你……每逢冬天,你身上的旧伤,还有你的腿总是会因天气寒冷而疼痛。你本该在温暖些的地方休养,偏偏因这身份离不得京师,竟是稍稍往南走远一点都不行,就是想躲懒,也只能躲到这崇莲寺里来。”
  “他建了一座将军府,就想将你留在都中,你哪里都去不了。若我不带着你每年来崇莲寺看看梅花,在那西园里待着,你都要憋死了。其实,我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的带着你去江南,看看那些让你这些年魂牵梦萦的美景,叫你真正放松一回。咱们还能回家里去看一看。大哥他脱不开身,其实他还想同你畅意饮酒,秉烛夜谈呢。”
  林鸿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用另一手揽住乔氏,闭目含笑道:“有夫人在身边,无论是江南还是都中,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这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夫人同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难道还没看明白这一点么?”
  “咱们两个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云溪……我瞧着他是个有主意的小子,咱们这三个儿子,倒没有怎么操心过他们的婚事,横竖都是能成亲的。就唯有云溪,他走上了这条路,就怕将来他身边的人受不住。他啊,纵情任性锋芒毕露,这是好事,却也有不好的地方。”
  “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一个人禁得住这些,他身边的人也得禁得住才行。我总想着,林姑娘是真不错,就怕她受不住云溪身边这些风风雨雨。可如今瞧来,她倒继承了林公傲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也坚韧。”
  “年纪轻轻的,处事也还算周全,为人也有分寸礼数,尤其品貌一流,便是寻遍都中的世家贵女里头,这样出挑的姑娘家也是少有的。听说云溪已替她往江南寻大夫去了,想来过个一二年,她的身子也能调养的更好些,我也能放心了。”
  乔氏听林鸿句句赞林黛玉好,她也跟着笑起来:“待眼前的事情尘埃落定,估摸着云溪也能喘口气了。我想着,待明年夏天,林姑娘一年服满,便先替他们将婚事给定下来。再之后挑个好时候成亲便是了。”
  “老二昨儿不是来信说老二媳妇有孕了么?想来明年咱们又能添个小孙儿了。如今老大老二也都是有妻有子了,云溪的婚事,也该跟着办一办了。这前期准备便得大半年的时间,等一切预备妥当,林姑娘也正是孝满的时候了。”
  林鸿对这个倒没有异议,说一切听乔氏安排便好。
  林涧沐浴更衣后,便同林黛玉一起去见林鸿和乔氏。
  算起来,他也有半个月未曾看见林鸿和乔氏了。父子母子相见,自然分外亲切。
  但有林黛玉在旁边,林鸿和乔氏知道林涧布局未破,因此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寻常嘱咐林涧要多注意保重身体,好好在屋里休养,不要在外头疯玩疯闹的。
  林涧倒没再吐血,也没再有那般病恹恹的模样,只是面色苍白些,又时不时屈指成拳放在唇边咳嗽几声罢了。
  一时用过午饭,乔氏想着林涧和林黛玉一路登山劳累,便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一同守岁过除夕。
  林黛玉闻言起身,林涧却没动,三个人的目光便同时落在他身上。
  林黛玉满眼疑惑:“三哥?”
  林涧望着林黛玉笑了笑,又叫林黛玉再坐一会儿。
  待林黛玉坐下后,林涧望着林鸿笑道:“爹,您还想站起来么?”
  林涧顿了顿,又继续笑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就是那种可以站起来走路,四处走一走看一看的那种。”
  林涧这话说的林鸿和乔氏皆是一愣。
  林鸿这个人,毕竟曾经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过,纵然这些年不怎么提及他的腿,但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他的腿。
  除了乔氏,府里及身边伺候的人都十分顾念林鸿的心思,并不多提及这个。且除了乔氏,旁人要是在林鸿跟前提起他的腿,他也是会黑脸的。有些不熟悉或是不喜欢的人提及此事,林鸿脾气上来甚至会翻脸。
  所以便是林沅林涼都很小心,不在林鸿跟前提起这个。
  如今林涧这样大喇喇的讲出来,林鸿眉目一沉,当即就不做声了。
  乔氏抿唇:“云溪,你这话何意?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做什么。”
  林鸿这腿是从膝盖处往下就没了。他不是残腿也不是瘸腿,他是断腿。这断了腿的人,还怎么再站起来走路呢?
  乔氏不愿意林涧触动林鸿心中隐痛,也就不愿意听林涧再说下去了。
  林涧却装作没瞧见乔氏给他使眼色,只又笑道:“爹,我问过大夫,您这腿也并非真的就不能站起来。您腿上失掉的那一部分,可以用机括给您做出来。您半生征战,腿上比旁人有劲儿,娘这些年也给您按摩,您大/腿并未萎/缩。这机括装在别人身上,别人自然没劲儿站起来,可若是您身上,只要您勤奋苦练,这站起来甚至走动起来都不是难事儿。”
  “只是,咱们家的工匠做不出这样的机括。我在皖南寻了个特好的工匠,他给人做过这样的机括,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我见过那机括的图样,也见过装着那机括的人,确实不错。您,要不然试试吧?”
  乔氏见林涧一下子说出这些话来,怕林鸿听了越发的不高兴,便想着让林涧离开,结果她还没动手,林鸿就叫住了她,而后一双沉沉虎目就望向了林涧。
  “为父纵然站起来,也不能上阵杀敌,又何必要站起来?”
  林涧闻言,抿唇道:“照这么说,爹其实还是想过要站起来的。”
  林鸿不语。
  林涧便又道:“爹,装上这机括走路,确实不能如真腿般让您上阵杀敌。但它至少能让您行走自如,不必再日日困于房中。您难道就真的从未想过要行走自如吗?”
  林鸿还是不讲话。
  林涧眨了眨眼睛,道:“您受伤的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可后来我查过,您那时候伤了腿,军中众将不是没有想过让您重新站起来的办法。这装上机括代替真腿的法子是当时呼声最高的办法。将军们甚至连工匠都替您找好了。但您却不愿意。以失去双/腿再不能征战为由,心灰意冷离开军中,回到都中甘于平淡。”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劝您装机括了。好似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就由着您这般隐退避世。可是,爹,今夜这一乱,此后局势便有变化。您困于这方寸之地,终究不是个办法。儿子确有私心,想您能站起来,想您能行走自如。儿子知道,这是在为难爹,可儿子又想,儿子这也是为了爹好。”
  “难道爹就真的不想再回皖南去看看么?”
  林鸿与林涧对视半晌,眯了眯眼,沉声道:“你这个臭小子,为父就知道,你算计来算计去,总会算计到为父身上。”
  “为父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些事情的?又是什么时候同那工匠接触的?想必那工匠同当年他们找来的工匠也有些关系吧?还有,你从什么时候算计这些事情的,是夏天入都中的时候,还是你跟昭王爷联手的时候啊?”
  林涧眨眨眼,小声嘟囔说:“儿子怎敢算计爹呢?是爹说会护着儿子的呀。”
  言罢,他才正色道,“回爹的话,儿子在军中第二年就开始查这些事情了。那时候军中无人看破儿子来历,儿子想要挖取当年旧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这些事儿也没禁着不让说,他们见儿子喜欢听,就都告诉儿子了。”
  “儿子知情后,就开始暗中寻找当年工匠。儿子找来的那工匠是当年工匠的侄子,当年工匠生了重病,在回家之后不久就死了。这个侄子隐姓埋名,但还是被我找到了。我已将他妥善安置了。也幸而他学了那个工匠的手艺。”
  “至于这个心思,儿子不敢瞒着爹,是从夏天一入都中的时候就有了的。毕竟,儿子要做的事儿锋芒毕露。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儿子离经叛道任情纵性,总得有一棵更高大的树木在身边替儿子遮挡风雨呀。”
  林鸿忍不住瞪了林涧一眼:“你还知道自己锋芒毕露离经叛道啊!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早就开始算计你爹了!还想着让我替你遮挡风雨,你真是想得美你!”
  林涧站起来,十分熟练的撩起衣摆在林鸿跟前跪下:“爹,儿子真的想得很好的。而且,等儿子成长起来,儿子也会保护爹的。爹是这天底下最锋利的一把剑,可爹藏拙太久了,儿子也是担心,恐怕有些人将主意打到了爹的身上,这有时候,爹也该给他们看一看爹的锋利剑刃。”
  “爹,儿子这回真得请爹帮这个忙了。想必,爹也不忍心看着儿子之后被人算计吧?”
  林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望着林涧轻叹一口气,又叫他起来:“我看你啊,真的是要把这都中搅个天翻地覆才罢休。这些个陈年旧事,你又去将它给翻出来,你是满腔豪情要把天给捅漏了,我都没办法给你收场。”
  “你就是看了太多的兵书,从小就喜欢琢磨这些东西,你说你身上的心眼怎么这么多呢?”
  林鸿没反对,林涧就只当林鸿是答应了。
  他站起来笑嘻嘻地道:“我也没说太细,只不过提了一嘴爹就能领悟。可见爹最懂我的心意,爹的心眼也不少啊。”
  “这领兵打仗的将军啊,运筹帷幄谋略心计绝不能少,否则爹怎么能做大将军呢?”
  “再说了,”林涧眯着眼尾笑道,“爹不能收场没关系。还有昭王殿下在,殿下会收场的。”


第81章 
  林鸿听林涧提起萧煜; 林鸿眸光越发深沉:“昭王?”
  “昭王殿下就会有所不同吗?纵他现在与你要好,难道日后做了太子; 做了天子; 他就能永远待你如初吗?”
  “云溪; 你们有打小的情分是不假; 可是这打小的情分将来若遇上帝王之心,你觉得,这情分它能长远得了吗?”
  林涧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他认认真真的望着林鸿道:“爹,您追随圣上的时候,圣上已经是天子了。儿子跟着昭王殿下时,昭王殿下还只是个小娃娃。这打小的情分能不能长远儿子不知道,儿子只知道,昭王殿下同圣上不同。不论是出身还是心性; 皆有不同。爹要不信; 只管往后瞧瞧吧; 儿子的眼光素来都是不差的。”
  林鸿沉吟片刻,才道:“你自己有主意,爹也不干涉你。横竖是你自己的打算; 便是我说不行,想来你也是不肯听的。这往后的事情你既然预料过了; 我自然会为你留心。只是过了这一段,你好歹歇几日,喘口气吧。”
  林涧闻言便笑起来:“爹放心; 过了这一阵,朝中自然有人要善后,趁着这善后的时候,我倒是可以歇一歇的。不过之后,就难说了。”
  林涧同林鸿谈完这些,便带着林黛玉回去休息了。夜里要熬夜守岁,自然要趁着下午的辰光好好休息一下的。
  林涧走后,林鸿陷入沉思之中。乔氏没有打扰林鸿的深思,而是在等着林鸿深思过后要茶水喝的时候,她在递茶盏的时候才开口轻声问林鸿。
  “老爷,你同云溪在打什么哑谜呢?”
  林涧要给林鸿装机括希望他将来能站起来的请求乔氏听懂了。只是林鸿后来的话却让乔氏觉得林鸿别有深意,乔氏自个儿琢磨一番,也明白了几分,只是林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乔氏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来。
  她问林鸿,他说林涧算计他,算计的是什么。
  林鸿知道乔氏不是想不到答案,而是他同林涧说的隐晦,乔氏一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罢了。
  林鸿饮过热茶放下茶盏,才望着乔氏缓缓道:“这件事过后,云溪也会遇到同我当年一样的事情。我同圣上之间的心结,恐会在云溪身上出现。我若能站起来,圣上多少会有个忌惮,对云溪也是一层保障。不过,这件事在未成之前还需保密,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
  当年林鸿出了事故,乔氏寸步不离的守在林鸿身边。对于当年林鸿要装机括然后站起来的事情是非常清楚的。
  她一听林鸿这话便神色一凛:“当年那件事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那人所为。但那工匠死得蹊跷。不单是你,他们也暗中调查过,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方才听你们父子谈起这个我就觉得不妥,此事若真叫他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事故。毕竟这心结未解,你们也只是避而不谈罢了。”
  林鸿淡声道:“事情过去数年,当年的我和如今的我处境也不一样。那时候他盯着我,就算退下来,我也得老实待着。这些年倒是好多了。其实除却这个,旁的那是自然没得说。可若是这一回过去,有人用眼前这件事算计云溪,他若将这份疑心用到云溪身上,我却是不能忍的。”
  乔氏当年便很支持林鸿利用机括站起来,只是后来那制作机括的工匠出了意外,这个计划搁浅下来,乔氏便只得放弃了。
  如今见林涧有心,林鸿又松了口,她自是十分高兴的,并且也非常的支持。
  “话说回来,如今的云溪也与当年的你无法相提并论。纵那人真将疑心用到了云溪身上,也未必就如你一般结果。云溪自己深知这一点,况我想着,咱们当年无法解开这个困境,可云溪他自己未必解不开。瞧他入都中后设局的这几回,倒也不全是瞎胡闹。”
  乔氏说着,又将声音放得更轻了些,“不论他与昭王打小情分如何,昭王如今都还未被册封为太子,更没有做天子。他对昭王还是有用的。只要有用,昭王就会护着他的。”
  “这话在老爷这里,也是一样的。”
  林鸿笑了笑,他很赞同乔氏这话,只不过他的笑容有点冷,他是想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一些令他齿冷的事情。
  乔氏观林鸿神色,不欲勾起林鸿心中隐痛,也不愿意他沉浸在旧日往事中,便走过去试了试被褥中的汤婆子是否将被褥里头给暖热了,摸了一手暖烘烘的热意后,乔氏便过来将林鸿的轮椅推至床边,帮着林鸿到床榻上休息。
  “老爷既应了云溪的话,云溪又说待眼前这桩事结束后便将那工匠接进都中来。想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这工匠就到了咱们家里来了。到时给老爷量身定制机括,这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装上机括后,老爷要站起来,还要走路,这便有些难了。其中艰辛,只怕良多。”
  林鸿在床榻上坐稳后,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乔氏也坐上来。
  他淡淡笑道:“当年就有的心理准备,这些自然都是知道的。艰辛又如何呢?这些年里,咱们吃得苦还少么?我流血受伤都不怕,不过是要装上机括多练几次,为了能再次站起来,吃些苦无妨。”
  林鸿困于方寸之地轮椅之上这些年,这一颗心原本早已冷寂下来,可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从未真正离开过。对于重新站起来的渴望,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他现在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高兴,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他将乔氏揽在怀中,含笑道:“若此事得成,夫人先前所言也就有望实现了。我能带夫人去江南,还能同夫人一道回家里看看,再与大哥秉烛夜谈共饮美酒。”
  乔氏笑了笑,又同林鸿说了些话,两个人便歇下了。
  林涧在送林黛玉回房之后,特意含笑嘱咐林黛玉,让她趁着下午的辰光多休息一会儿,今晚除了守岁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活动。
  林涧笑得高深莫测意味深长,他是这样告诉林黛玉的:“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不论是都中,还是咱们这里,都是这样。”
  林黛玉不明白,林涧笑道:“先前就同姑娘说过,这崇莲寺的梅花开得极好。今夜守岁之后,我便带着姑娘去看看夜里的梅花。寺里那片梅林里还有梅花未盛开,今夜化雪极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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