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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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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眼下突发这样的事情,客人们有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用饭呢?来的皆是与林家交好的人家,林鸿与乔氏不在,林涧主持西园一切事务,如今他病成那个样子,众人都怕给主人家添麻烦,倒都纷纷告辞离开了。
  不过,与林家更亲密些的人家纵然人走了,却也打定主意回府之后不时派人来西园打听消息,看看林涧的病究竟如何。应天逸本是留下来待客的,结果倒同应夫人一起成了送客的人。
  厅中男客渐渐散光,隔廊内的女客们也在应夫人的陪同下往府门那边去了,她们都是要离府回家的。
  林涧吐血是陡然突发事故,事发突然,府中上下难免忙乱,但也只是那么一刻有些忙乱,过后众人虽行色匆匆各自都有差事在身上,但已没有之前那等慌乱的感觉了。
  可应夫人走后,竟也没人来看顾林黛玉了。
  林黛玉在看见林涧吐血的那一刻,她也是赫然站起,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难受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有那么一瞬间,望着林涧吐出的鲜血和林涧那虚弱的模样,林黛玉觉得自己原本暖和的手脚瞬间都冰凉了。
  林黛玉一直在发愣,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知道隔廊里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林黛玉觉得这一段时间很长,又觉得这一段时间很短,她不过一发愣,醒过神来发现众人都走/光了,其实这段时间并没有那么长,也没有那么短,不过一刻钟而已。
  回过神来的林黛玉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去看看林涧。
  她甚至将紫鹃伸过来要扶她的手直接推开了,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连大红大氅都来不及披,直接就出了隔廊,穿过大厅要往林涧的卧房去看他。
  经过大厅的时候,厅中已无旁人在,只有林家的几个护卫在厅中清扫地面并清洗林涧吐出来的血迹。
  林黛玉一眼瞥见那血迹,脚下一软,差点就踉跄摔倒,幸亏一直紧紧跟在林黛玉身后的香雾眼疾手快将她给扶住了。
  林黛玉借着香雾送过来的力道站稳了身子,她都不敢再看那血迹第二眼,可方才看见的那一滩血迹的画面却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大厅的门窗依旧大敞着,屋内炭盆烧得旺旺的,可林黛玉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就连门外呼啸卷进厅中的风雪林黛玉都感觉不到了,林黛玉只觉得她的心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冷气,就连偶然被风吹到在她手背额头上瞬间融化的雪花,她都觉得那水迹比她的心还烫些。
  紫鹃赶上来为林黛玉披上大氅,结果带子还没系上林黛玉就要走,香雾生怕林黛玉又用手把紫鹃推开,忙用了些力气抱住林黛玉的胳膊,让林黛玉先不要动,紫鹃这才抓/住机会上手给林黛玉把带子系上了。
  林黛玉身边有香雾纤柔跟着,看见她的林家护卫也就没有跟着来,她又在林家走动得多,府里也没有人会拦着她,林黛玉一路疾走到林涧的卧房外,一眼就瞧见了在外头候着的吴叔。
  将军街上的将军府空关着,平日里吴叔都是在西园照应的。这些时林涧要忙冠礼的事情,吴叔也有好些时没有回将军府去了,不过那边也有林家护卫照应着,吴叔不回去也没关系。
  林黛玉也不管外头还有些人在,她也不去看那些人,径直走到吴叔跟前,就问林涧的情形如何。
  吴叔见了她来,忙将林黛玉带至避风的门廊下说话:“姑娘是才来的么?少爷是有些不好,不过姑娘不要担心。里头已有大夫在给少爷诊治了。我带姑娘去隔壁房里坐一坐吧。只怕这里还需要些时候才能有消息。”
  林黛玉还未开口,一旁的香雾却忍不住先道:“吴叔,您怎么还拦着林姑娘呢?少爷素日看重姑娘,姑娘要进去看看少爷,便瞧一眼只为安心,难道也不成么?”
  “再说了,姑娘早就来了,一直都在隔廊上观礼,吴叔不知道么?”
  林黛玉是想瞒着林涧给他一个惊喜,可她进来门上就是知道的,府里的人自然都是瞒不住的。就连钱英都晓得了,香雾自然想着,总管西园的吴叔肯定也是知道的。
  却不想吴叔满面惊讶诧异,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压根不知道林黛玉早就到了。


第77章 
  林黛玉见香雾还在同吴叔掰扯是否知道她早到一事; 便忙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吴叔; 我能先进去看看三哥吗?”
  吴叔倒颇有些为难:“林姑娘; 不是我不放姑娘进去。若这里头只有大夫在; 我便带着姑娘进去了。可是昭王爷还有几位皇子殿下都在里头; 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也在里头。姑娘若要进去,实在是有些不方便的。不如姑娘先等一等,等几位皇子殿下走了,我再请姑娘进去。”
  西园上下都知道乔氏和林涧对林黛玉的看重,吴叔自然也不敢怠慢,他见林黛玉/面带关切,眸中皆是焦灼担忧之色,也是怕林黛玉太过担心林涧,更知道林黛玉的身子也不大好; 便又说了些林涧的情况宽林黛玉的心。
  “林姑娘别太忧心; 少爷的精神还可以; 方才少爷还在问林姑娘是否到了,还催着我去门上问问呢。少爷若是知道林姑娘为他担忧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只怕也是要心疼的。大夫说了; 少爷是积劳成疾才会如此,少爷年轻; 休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
  吴叔是真怕外头风雪会让林黛玉受凉,便给一旁的香雾纤柔使眼色,让她们劝着林黛玉到隔壁房中先歇一歇。
  但还没等香雾纤柔开口; 只待吴叔说完后,林黛玉便直接点头承应了:“既然贵妃同几位皇子殿下都在三哥屋里,那我就先等一等吧。待三哥那里空闲下来了,我再过去。”
  吴叔送了林黛玉去隔壁屋中休息,隔壁屋里早就备着炭盆了,所以进门后便是暖和的。
  紫鹃怕林黛玉骤然热起来又会因披着大氅捂得出汗,便替林黛玉将身上的大氅给解下来了。
  林黛玉对此一无所觉,她进来坐下后,香雾纤柔怕风雪太大林黛玉受不住,连忙将门都关上了,连门帘都掖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风雪漏进来。
  窗格紧闭,但窗格上的帘幕却并未放下了。林黛玉坐下后,紫鹃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林黛玉没碰,也没有端起来喝。
  林黛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透过窗格望着外头肆虐的风雪。
  紫鹃瞧林黛玉如此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担心,可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林黛玉忽而轻声道:“我原本想着眼下这样就挺好的,如今才知,这样根本远远不够。”
  林黛玉这话说的突然,紫鹃不懂哪个眼下这样就挺好,就更不明白林黛玉说的那样就远远不够了。
  香雾纤柔也不懂林黛玉的话,纤柔问了林黛玉,林黛玉却也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望了窗外片刻,然后收回视线默默端起手边茶盅轻饮茶盏中温热清茶。
  吴叔惦记着这会儿是用饭的时辰,想着林黛玉肯定还没有用饭,便在派人给林黛玉歇息的屋中送了些合乎她口味的饭食后,才入了林涧卧房去告诉他林黛玉已到府中的事情。
  林涧房中,请来给他诊治的大夫便是之前这一个月来给他诊病的大夫。这大夫在都中有些名气,若非这大夫自己就开了一家医馆,乔氏都想请这个大夫去林黛玉的医馆里当坐堂大夫了。
  这大夫被林家的人请来,刚刚给林涧诊过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外头又来人报说太医来了,钱英也忙让人去请了太医进来为林涧诊治。
  原来,是承圣帝听见林涧冠礼上吐血这个消息,连忙就让太医院里曾在朝殿上为林涧诊治过的那个太医来西园再为林涧诊病。
  太医是天子所遣,按例是要先谢恩的。
  太医进来时,林涧起身要先谢天恩,却被余贵妃伸手给拦住了。
  余贵妃让太医直接为林涧诊治,又对林涧道:“你还病着,就不必拘泥这些礼数了。圣上不便亲至,但他心里是惦记你的。既然圣上遣了太医为你诊病,你安心受着便是。”
  太医给林涧医治过后,倒也没有托大,又同先前给林涧诊治的大夫议过一番病情,才对余贵妃等人道:“贵妃娘娘,诸位殿下,林大人这是积劳成疾才致吐血的。林大人这些时日都未好好休养,以至于咳疾加重,肺腑生了寒热,寒热之气导致内滞血瘀,这天气一冷,又没有注意保暖,这才吐血了。”
  “依下官看,林大人应该好好卧床休养,冬日寒冷,林大人不宜再出门了。否则,若再受寒凉之气侵袭,林大人这吐血之症加重,恐成痨症。到时候病入五脏,那就真的是难以痊愈了。林大人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落下这个病根啊。”
  太医说着还有些唏嘘,林涧当初在朝殿上咳嗽,他奉旨为林涧诊治时他就劝林涧要好好保养身体,若那时候林涧听了他的话,又何至于此呢?
  太医想着林涧才刚及冠便有得痨症的可能,又把这样一副好身体给弄坏了,太医这心里就颇为不好受。
  太医之话,也得了大夫的认同。
  在场众人都是与林涧极为亲近的,余贵妃和元嘉公主自不必说,萧煜和十皇子十二皇子听见林涧有得痨症的可能,都是下意识的望向林涧,满眼都是担忧与心疼。
  萧煜与十皇子十二皇子年纪相近,从小要好,也连带着十皇子与十二皇子和林涧也是关系比较亲近的,林涧的大哥二哥未曾回来,萧煜请十皇子十二皇子一同担任林涧冠礼有司,二人二话不说就应允了。
  林涧瞧见一屋子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便勾唇笑道:“太医也说了,只要好好卧床休养,病情便不会加重。太医所言,是恐成痨症,我这不是还没有咳成痨症么?”
  他让人请太医与大夫一同出去开方子,然后才望着萧煜笑道:“殿下,我已成这般模样,只怕无法进宫面圣,还请殿下代为向圣上禀明,我这身子不争气,可能得休养一段时日了。这都察院的差事,怕是干不了了。”
  萧煜与林涧对视片刻,而后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自会代你向父皇陈情的。况如今也到了年底,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各个衙门都要封印休息。你也不用挂心公务,可以趁着这个年节下好好休养一下自己的身子。待元宵过后,看看情形再说吧。”
  林涧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才望向吴叔,问他道:“林姑娘可来了?”
  他早看见吴叔进来了,只是他先前尚要应承太医,这会儿抽/出空来,才顾得上问吴叔的话。
  吴叔忙道:“少爷,林姑娘早就来了。少爷加冠的时候,林姑娘就在隔廊上看着呢。少爷不好,林姑娘都瞧见了。林姑娘担心少爷,赶来想要瞧一瞧少爷,我请林姑娘至隔壁屋中歇着,这便赶来请少爷示下了。”
  “林姑娘早就到了?”
  林涧皱眉,抬眸就看向吴叔身边的钱英,“为何我不知情?”
  钱英一愣,他以为林涧是知道的。
  在林涧的逼视下,钱英不得不解释道:“少爷,林姑娘确实是早就到了。林姑娘来的时候,是属下出去迎的。属下原本想要告诉少爷的。可属下当时另有事情要去办,属下便将消息告知小陈,让小陈去同少爷说的。”
  很显然,小陈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涧。
  小陈不在跟前,林涧让人去将小陈寻来,他要问个清楚明白。
  林涧话音才落,一旁的萧煜忽而开口道:“十弟,十二弟,此间事了,这生病的人也需要休息,咱们都在这里只怕扰了病人的清静,你们便先回去吧。”
  “对了,你们还没有用饭,让吴叔带你们去用饭吧,待用了饭,再回府去。”
  萧煜打发走了十皇子和十二皇子,他又将目光转向余贵妃和元嘉公主,他才刚喊了一声母妃,余贵妃便将他的话止住了。
  余贵妃道:“我同元嘉出来的久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这府里也忙着,我和元嘉回宫再用饭吧。”
  余贵妃嘱咐萧煜好生照顾林涧,然后又温声嘱咐林涧好好休息,之后便领着元嘉公主出去了。
  这屋里的人都走了,便只剩下萧煜一个时,萧煜知道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才望着林涧道:“云溪,你不必去寻小陈过来。他听了钱英的话,本是要去将林姑娘早来的消息告诉你的,他是被我给拦住的,是我叫他先不要告诉你的。”
  既已及冠,萧煜便不曾称呼林涧的小名了。
  林涧定定望着萧煜:“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萧煜轻声道:“你心里很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又何必要我明言?”
  林涧与萧煜对视半晌,过后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林涧才垂下眼眸道:“罢了。不必去寻小陈了。吴叔,你去请林姑娘过来吧。”
  萧煜在林涧榻边坐下,他定定望了林涧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林涧的肩膀两下,才轻声道:“云溪,此事非你我初心,但既然已经这样做了,那就只能继续下去。你莫忘了,在荣国府的那天晚上,可是你先把那四个字写给我看的。你可别因一时心软就白费了自己的苦心经营。你心里很明白,如今有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林涧抬眸瞧了萧煜一眼,勾唇笑了笑,低声道:“殿下也太小瞧我了,这既是我的主意,我又怎会是那等不顾全大局的人呢?纵殿下不拦着,我也不会说的。”
  “隔廊上人多,若我早知道,只会替她另寻个地方观礼。她既提前来了,哪有不观礼的道理?”
  萧煜闻言轻叹:“我是怕你们关心则乱。”
  林涧闻言只是笑:“殿下如此也是谨慎,我没什么意见的。这样安排,于旁人看来,反倒更像些。”
  萧煜又伸手轻轻拍了拍林涧的肩膀,起身道:“罢了,不说这个了。”
  “林姑娘要来看你,我也不便在这里。我还要替你进宫陈情,就不多耽搁了。你这一病又歇下,我却还得替你接着唱戏去。”
  林涧便笑,坐起身子拱手送萧煜:“那就辛苦殿下了。”
  余贵妃领着元嘉公主一路出了西园上了车,见元嘉公主仍是频频撩/开车帘向外回头张望,余贵妃便淡声道:“怎么?还是舍不得?”
  元嘉公主抿唇,将车帘放下道:“母妃,我原本以为,您今日不会带我出宫的。”
  余贵妃勾唇轻笑,伸手替元嘉公主轻轻抿了抿鬓边被风吹起的碎发:“为何要不带你出来呢?”
  “你上回擅自乔装出宫,我都罚过了,你也认错了。给你一个光明正大见他的机会,不好吗?”
  元嘉公主不太明白余贵妃的意思:“我同母妃说过的,既不能同他在一起,我便只能放下他,忘记他。”
  余贵妃微微笑着,眸中浸/润点点爱怜:“元嘉,你要放下他,你要忘记他,不见他就可以了吗?这是关乎你自己的心,而非见不见他。云溪今日及冠,冠礼是他的大日子,林老将军与林夫人皆不在都中,你与他也有些小时候的情分在,小九都去了,你又怎能不去?你只当,是全了你们小时候的情分罢了。”
  元嘉公主点头称是。
  余贵妃又道:“先前我同应夫人说话时,就瞧见你去同林公之女说话了。你是去同她说史湘云之事吗?”
  “是,”元嘉公主点头道,“史湘云的事情才出来,我想她应当还不知道这些事,之前在马车上时,我又同母妃一道见她处置史湘云之事干脆利落,所以就想着同她说一嘴。这原也不费什么事。”
  余贵妃定定望着元嘉公主,淡声道:“林家家风严谨,云溪虽然纵情任性横行无忌些,可他自小就洁身自好,从不与任何女子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若换了旁人,知晓你倾心,便是不喜欢你也不会那般直接拒绝,必定是要攀扯你的身份的。偏他同小九直言,说这些年从未将你当作妹妹,只将她当做公主,君臣有别,男女有分。他不会逾矩,也不会娶你。”
  “史湘云在荣国府对云溪蓄意纠缠亲近,那是史家的想头。云溪他早已心有所属,必然不愿意这些事情传出来损了他自己的名声,或让他的心上人误会。况当日之事,林公之女都是亲眼所见的,他们之间自然也会有此交谈。史湘云的事情一字半句都没传出来,咱们也只是私下里知道,明面上根本无人知晓这些事,你却偏到林公之女跟前去说这些,元嘉,你是存心的,是吧?”
  “你就是想让林公之女知道,对于云溪的事情,你其实都是知情的。上回你们见面,时间不长,又只说了林公文章的事情,你心中尚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如何,又因云溪的话乱了你的心神,所以你来不及说什么。可之后,你也算是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云溪的心也算是看清了,你便想借着这回的机会,让林公之女看一看,你同云溪之间的交集,还有你的心思。”
  元嘉公主被余贵妃说的有些愣神:“母妃,您怎么——”
  “你想说我怎么什么都知道?”
  余贵妃笑道,“你那点小心思,在我跟前怎么藏得住?我纵不知道你们具体会说些什么,但只瞧一瞧你这些时日的神色,还有这两回的状态,也就什么都猜出来了。”
  元嘉公主原本没有想着余贵妃会说起这些事,但既然话至此处,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元嘉公主抿了抿唇,安静片刻后才道:“母妃慧眼如炬心明眼亮,从来都能一眼看透人的心意。我自不瞒着母妃,我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可我的心意,也不仅仅只是这样。”
  “我同林姑娘说这些事,是想试一试她。”
  余贵妃微微扬眉:“你要试她什么?”
  元嘉公主道:“我想试一试她在知道我有心关注着林涧哥哥之后是个什么反应。”
  余贵妃又问:“为何要试这个?”
  元嘉公主轻声道:“母妃,我答应过您和九哥,我说过我会放下他,也会忘记他,我就一定会做到的。林涧哥哥不要同我在一起,我一味纠缠根本毫无意趣。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所以,纵然知道林涧哥哥喜欢林姑娘,我心里也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我只是羡慕她,我也不嫉妒她,更没想过要害她针对她。”
  “坦白说,在西园同林姑娘第一次相见,同她谈及林公文章时,我心里真的是很高兴的,有相逢知音之感。甚至在同林姑娘谈过话之后,都觉得没有那么伤心了。我觉得林姑娘真的是很好的人,我很想同她交好的。毕竟在宫中,除了母妃同九哥之外,公主里头是没有人能同我这样畅谈文章的。”
  “只是,我那日悄悄乔装出宫去寻林涧哥哥,是为亲耳听他的答案,却不想就在那日遇到了林姑娘。纵然林涧哥哥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什么都不曾讲,但林姑娘那般聪慧的人,又岂会不知我同林涧哥哥之间的事情呢?我是拿定了主意不再纠缠,林涧哥哥更无亲近之意,可我怕林姑娘误会,又想同林姑娘交好,所以就想要试探她一下。看看她对我和林涧哥哥过去的情分是个什么反应。”
  “毕竟,母妃方才也说了,我自己也知晓,有九哥这层关系在,我只是不同林涧哥哥在一起,却并不想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若林姑娘心有芥蒂,我还是有些在意的。就怕日后林姑娘不愿同我亲近。”
  余贵妃倒没想到元嘉公主还有这一层心思。
  她心中暗笑元嘉这是小姑娘家的心思,面上则含笑问她道:“那你试出个什么结果来了?林公之女可曾对你心有芥蒂啊?”
  说起这个,元嘉公主面上倒有钦佩之色:“林姑娘神色坦然沉静,似是一点芥蒂都无。便是听见我喊林涧哥哥这几个字,林姑娘也是面不改色。且我瞧着,林姑娘也并不像是厌恶我的样子。就是我说起史湘云的事情,林姑娘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瞧着十分的从容淡定。”
  余贵妃轻轻笑道:“你素来都说林公文章有高洁之感,林姑娘是他的亲生女儿,纵后来不在他身边教养,可小时几年都是精心养在身边的,女儿肖父,她又喜欢读书,性情自然也多半随了林公。又怎会不好呢?”
  “何况这些年,她在荣国府里,便有百般疼爱,这日子也未必好过。她在内帷也是看遍世情百态,比你这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公主自是要沉稳从容些的。你自小我便让你多读书,你倒是喜欢读书了,可这些年窝在宫里,到底还是不比林公之女在外又有学识又有眼界的。你愿同她亲近,我自然乐见其成。”
  “只要你不想着旁的心思,别的事情我一概不会管你的。”
  余贵妃同元嘉公主虽非亲生/母女,但这些年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如同亲生了,余贵妃素来同元嘉公主见都是坦诚相处,从不端着自己贵妃的架子,元嘉公主日渐长大,却也愿意将自己的心思同余贵妃说起。
  听罢余贵妃的话,元嘉公主又抿了抿唇,才又道:“不瞒母妃,其实我对林姑娘说那些话,还有另一层意思。我是想告诉她,这宫里宫外,朝野上下,盯着林涧哥哥的人其实有很多。我对她没有恶意,更不会害她,可别人就不同了。我是想着,如她将来要同林涧哥哥在一处,就得做好准备面对这些。”
  元嘉公主道,“不过,眼下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也操心得太过了。我原本以为,林姑娘身子弱,这人大概也柔弱些。可看见她对史湘云倒是干脆利落得很,想来日后,她也是能应付那些事情的吧。”
  余贵妃眸光爱怜,伸手轻轻抚了抚元嘉公主的发顶,轻声道:“你是想多了。云溪既瞧准了她,她自有过人之处。不需你去费心。况她如今将林家产业打理得很好,也并非无能之人。再说了,他们日后如何,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你既要放手,就该把这些一并放下。云溪这孩子,向来有主见有主意,他总不会叫他喜欢的人受苦的。”
  “你啊,跟我回宫后就继续收收心,接下来,也该忙你自己的事情了。将来再有机会,自然会有你同她亲近的时候。”


第78章 
  吴叔去请林黛玉来林涧房中。
  他去了才知道他先前派人送去隔壁房中的饭菜林黛玉动都不曾动过; 见他来了,林黛玉连忙起身问他:“吴叔; 三哥他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他么?”
  林黛玉虽在屋中; 可她却一直望着窗外; 萧煜同十皇子十二皇子及余贵妃等人先后离去; 林黛玉都是看见了的。
  吴叔忙道:“太医和府里请来的大夫都已经给少爷开过方子了,一会儿药就熬好了给少爷送过去。少爷听说姑娘来了,让属下来请姑娘进去呢。”
  吴叔怕林黛玉饿着,见桌案上不但饭食未曾动过,便连他吩咐人送来的点心茶水都一概未动,吴叔便忍不住劝林黛玉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再过去。
  林黛玉说不必了,又问吴叔:“三哥是不是也不曾用饭?”
  吴叔点头:“少爷才吐过血,太医说不急着用饭,让少爷先将药用了。待服药过后半个时辰再用饭。但少爷肠胃尚且虚弱; 饭食要以清淡软糯些为好; 如今厨房里正为少爷熬些白粥青菜; 预备着过些时候再送过去。”
  林黛玉听到这里便道:“那我先去看三哥,待三哥用饭时我再同他一起用。”
  从隔壁屋子至林涧卧房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纵要经过门廊下; 但外头有帘幕遮挡,加之距离不是很远; 林黛玉也不曾披上大氅,直接就过去了。
  先前在隔廊上瞧,中间隔着帘幕纱帘且还有些距离; 林黛玉都觉得林涧很瘦了,如今坐在床边细细看他,只见林涧瘦的颧骨都突出来了,看着实实在在像个病人的样子,让林黛玉一想起他前些时候精精神神的模样就心酸。
  林涧见了林黛玉便眉眼弯弯笑得十分温柔,还特意宽她的心:“林姑娘,你别担心,也别发愁,我不过生了一点小病,养几日也就好了。”
  病到吐血能是小病么?
  林黛玉方才从吴叔口中已经知道了太医和大夫对林涧的诊断,当初林如海患病时,她未能在林如海跟前服侍,但她知道林如海后期患病的状况,林如海后期病势沉重,便是时常呕血的。
  再说了,林黛玉自己便是久病之人,她亦有先天不足之症,这痨症是个什么概念,她能不知道么?
  林黛玉一瞧见林涧的笑,便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没有哭,心里酸涩引起的泪意都让林黛玉给逼回去了。
  事到如今,她竟不敢将她的担忧展现一丝一毫在林涧跟前了,她是怕林涧生了心里负担,这病重的人最需静心安养,这探病的人哭哭啼啼忧心忡忡的样子,会让病人心里头不自在的。
  林黛玉也望着林涧笑,她眼眶里的红慢慢在消退,她的目光柔软笑容温柔:“我早来观礼,是想来看看三哥的冠礼。还想当面送三哥一个礼物的。”
  香雾纤柔先前还在纠结为何吴叔不知道林黛玉早来的事情,而且看吴叔的样子,似乎林涧也不知道林黛玉早来了。可林黛玉原本就是希望瞒着林涧给他一个惊喜的,也嘱咐钱英不要告诉林涧她早来的事情,所以林黛玉倒不在意这个,也让香雾纤柔不必去管了。
  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原也不在林黛玉眼中。
  林涧今日及冠,自是收了来宾不少贺礼的,但林黛玉这话一出,林涧眸光便是一亮,他十分期待林黛玉送给他的礼物。
  林黛玉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红色锦盒递给林涧。
  这巴掌大的锦盒她是一直拿在手中的,就想在冠礼结束后亲手送给林涧。可谁知冠礼途中生了变故,林涧突然吐血,林黛玉就没能送成,但这会儿送出来,却也不晚。
  她先前担心林涧对一切都一无所觉,甚至连大氅披风都不挂心,偏偏记得将这些锦盒握在掌心里,舍不得放下,更舍不得离身。
  林涧含笑伸手接过林黛玉递过来的锦盒,林涧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黛玉的手腕,这一碰之下倒让他愣了愣,随即皱紧了眉头。
  他倒不是惊讶于那偶然触碰到的滑腻光洁的肌肤,而是惊讶于林黛玉手腕上冰冷如霜的寒凉。
  林涧当即唤了钱英进来,让钱英拿了手炉过来,又让钱英去多弄两个炭盆,甚至还特地去弄了两个汤婆子过来,放在林黛玉的脚踏下面,给林黛玉暖暖脚。
  林涧先将手炉拿在手里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人又暖和得很,才将手炉送到林黛玉手中,这才拿起那红色锦盒打开来看林黛玉送他的礼物。
  林黛玉先前对一切皆不留心,在隔壁屋子里手炉都不肯用,这会儿林涧亲手塞过来给她的手炉,她紧紧握在手中,只觉得那温柔暖热缓缓沁入心底,她心中的冷意跟着一点一点慢慢消散。
  锦盒打开,里头放着的物事一下子映入林涧的眸中。
  林黛玉送给林涧的是一只通体青翠剔透的玉冠。那玉冠上还刻着一丛风竹,与玉冠配套的玉簪上什么都没有刻,只是简单雕琢成形。这一套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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