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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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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时候,先父就教我保养之道。说我生的单弱,若只吃药不保养,这身子也长久不了,我练不了筋骨,便听先父的话,最重脾胃养生。正所谓病从口入,不该吃的东西,我是一例不碰的。饶是如此,这病每年也要闹上几回。”
  “三哥,这得病的滋味不好受,三哥又不似我先天不足,何苦糟践自己的身体呢?三哥自己受苦不说,便是旁人听了看了,也是会心疼的。”


第51章 
  林黛玉在家时极重养生; 饮食习惯都是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调整后定下来的。
  只是后来入了荣国府,府内的生活饮食习惯与家中完全不同; 林黛玉骤然换了环境; 根本无法适应。
  可她又不愿意显出自己的特殊来; 这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说是在外祖母家里不用拘束,可表面上她是来做客的,暗地里谁不知道,她就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又怎么能让府里为她改变生活饮食习惯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改变自己。
  好比这饭后饮茶一项,她在家时就从不这样,偏偏这里都是这样,她也不能不饮; 所以前几年与贾母住得近; 跟着贾母一道用饭的时候; 只这一项就延续了好几年,后来搬到园子里后才不这样了。
  平心而论,住在荣国府里终究不如从前在家里自在; 林黛玉心中顾虑怕人说她多事,很多事情都不太敢由着自己的心思来; 这饮食习惯一旦懈怠了,这人自然就是常要生病的。
  要说她身子骨不好也确实不好,但在贾府这几年的生活; 也确实没能好好配合保养她的身体,若不是吃药上贾府异常的大方,她的身子只怕还要更坏些。
  林涧听着林黛玉这些话,心里怜惜她,目光更柔和了些,他眼尾微微翘/起,微微垂眸,含笑望着林黛玉:“旁人看了都心疼?姑娘说的,是哪个旁人呢?”
  林涧瞧林黛玉说的委屈可怜,他是存了心思要让她为他悬心难过,却并不愿意她为他这事而想起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遂含笑出言故意逗她。
  林黛玉轻轻垂眼,她不答林涧的话,林涧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可不上当,她才不会去接他的话茬。
  林涧也不再说话,只静立原处含笑望着灯下林黛玉美好的侧颜。
  “我听夫人说,三哥最爱读兵书,如今瞧三哥这里,倒也确实是兵书最多,”
  过了片刻,林黛玉又轻轻抬眼,望着林涧道,“三哥这样不肯擅自保养,想来也甚少去读那等教人保养之道的书。我这些时日都在整理先父藏书,先父收了一些前朝有名医者所出的珍本,都是教人如何保养的。我过几日就拿过来,还请三哥有空时看一看。”
  林涧含笑一口答应:“好啊。”
  林黛玉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还有些信不过他,跟着又道:“三哥说话算数,我若拿来了,三哥是一定要看的。”
  林涧十分爽快:“没问题。只要姑娘将书拿来,我肯定看!”
  言罢,他又笑,“有姑娘这般督促关心,我这些毛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林黛玉还想说些什么,然此时去前头送了元嘉公主的钱英转回来,还给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
  “少爷,林姑娘,夫人那里传话来,说膳食已备好,请少爷和林姑娘一同往饭厅用饭。”
  林涧扬声说了句知道了,便让林黛玉先行跟着钱英过去,他等一会儿再过去。
  对上林黛玉不解的眼神,林涧笑道:“我刚从官衙回来,还没顾得上更衣。姑娘先去,我更衣后就到。”
  林涧刚回来,就遇上元嘉公主,之后又与林黛玉闲话至今,他身上还穿着朱色官服,压根没时间去换。
  林黛玉这才看见林涧衣摆上还沾着雨水,显然是冒雨回来的,又看林涧头发都有些湿,她连忙起身告辞,先往饭厅去了。林涧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如今正值秋日,湿衣穿久了容易生病,应该快些换下来才是。
  林涧等人都走了,他才走回自己卧房,去箱柜中寻了一套深色常服换上,又用干净帕子抿干了头发,重新给自己束发后,林涧才拿起放在小几上的菱形药包来。
  方才林黛玉在这里,他只是拿在手中仔细瞧过模样,但就没好意思当着林黛玉的面去细闻。
  这会儿没人在跟前了,林涧捧着药包凑到鼻端,深吸一口气,带着清香的药气顺着鼻端被吸入肺腑,倒是将心中因这一场秋雨而起的湿意涤荡了个干干净净。
  他先前将药包拿在手里便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药香,此时凑近了,倒也觉得这药气清香怡人,不冲鼻不难闻,清清淡淡的气味反而能让人心境平和。
  他自到了都察院就公务繁忙,确实很难有机会能睡个囫囵觉,这一点上他真没骗林黛玉。
  但他睡眠质量好得很,别说是睡一两个时辰,就算是忙到凌晨时分,离上朝时间还只有半个多时辰,他都能趴在值房的公案上头睡上一觉,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失眠的烦恼。
  可这个精致药包是林黛玉的一片心意,他舍不得将这个药包收藏起来,他要把这个药包贴身放在心口处,这样一来,他天天身上都揣着林黛玉的心意过日子,只要想一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林涧珍重万分的捧着药包放在嘴边,郑重在药包上轻轻一吻,然后含笑将药包放入衣襟内贴着心口藏好,这才整了整衣衫,往饭厅用饭去了。
  林鸿和乔氏很喜欢林黛玉,又怜她身子单弱,对她更是百般的照顾。
  只是几个人坐在一处用饭,偶尔交谈时,林鸿听见林黛玉唤林涧为三哥,却叫他和乔氏为将军、夫人。
  这林鸿便有些不乐意了,他自己不敢提出来怕吓着林黛玉,反而悄悄拽了拽乔氏的衣袖,让乔氏把这事儿提出来。其实夫妻两个不但心有灵犀,乔氏自个儿也是有这个想头的。
  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词句,乔氏就闲谈含笑将这话说了出来,林黛玉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通过一天的相处,她对乔氏亲近感大增,她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就改口叫林鸿乔氏伯父伯母了。
  林黛玉在西园用了饭,便要回荣国府去。天色已晚,外头虽没有下雨了,但天黑得很,林涧便亲自送林黛玉坐车回荣国府去了。
  待林涧走后,乔氏瞧着雨后空气好,便推着林鸿出门,到花园里散步消食。
  西园的花园里的路都是用特制的石板铺就的,十分平整,不像石子路那么难走,为的就是能让林鸿的轮椅能够顺利通行。
  雨后空气清新,花园里盛开的花儿有些被雨水打落了花瓣,还有些依旧顽强傲然盛放,林鸿看得喜人,便借着路边挂在篱笆上的小灯笼折了几朵花儿拿在手里看看。
  他闻着觉得香,转头就送给了乔氏。
  “先前元嘉公主的轿子停在咱们园外路上,因离得远,府里也没人特意注意那边,连我也不知道她来了。还是小涧回来后看见她,派人过去问了我才知道。我想着公主来了,虽然是偷跑出宫的,那咱们也不能不理会,结果我正要派人去瞧,你就回来了,你说不必派人去瞧,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可若宫里圣上和贵妃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咱们怠慢公主了?”
  当时乔氏也没有同林鸿解释她为什么要拦着,可林鸿素来很听她的话,她说不必去,林鸿也就依了她。
  乔氏笑道:“公主是偷跑出宫的,她打扮成那样,一是为了能顺利混出来,二来也是为了遮掩她的身份。纵然咱们都知道了,也不能去瞧。老爷以为公主这会儿巴巴跑出来找小涧是为了什么?元嘉公主长成了,贵妃想要给公主挑个可心的驸马,公主这颗心啊,落在了咱们的小涧身上,可小涧待她无意,今日/他两个见面谈不成,老爷若派人去瞧了,岂不是让公主知道,她今日的事情不止小涧和他身边的人知道,咱们也都心知肚明么?”
  “小姑娘脸皮薄,这件事纵然咱们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既然成不了亲家,咱们总得给圣上贵妃留些面子的。如若咱们当面撞上了,这只怕就不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了,要是圣上心疼元嘉公主,不顾你之前的话,非要给两个孩子赐婚,到时你怎么办?”
  林鸿想了想,才道:“圣上不会做这等强人所难的事情。可若真是闹出来,事情有损公主声誉,赐婚之事我也不能拒绝。哎,要真是那样,到时候也只能委屈小涧了。”
  “毕竟,公主的身份不低,又是养在贵妃身边的。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人身份匹配,咱们也没有理由拒婚。”
  乔氏笑了笑:“要真是如此,只怕不止委屈了小涧,也委屈了元嘉公主。”
  林鸿奇道:“此话怎讲?”
  “元嘉公主喜欢咱们儿子,圣上疼惜她给她赐婚,怎么就委屈她了呢?”
  乔氏挑眉:“老爷怎么忘了?小涧才说过的,他已心有所属,他都有了心上人了,再同公主成婚,这夫妻如何和睦呢?这日子久了,两不情愿,岂不是成了一对怨侣?”
  “公主虽非贵妃亲生,但贵妃待公主极好,贵妃心里,总还是希望公主寻一疼爱她的良人成婚的。结果咱们儿子心里偏偏没有她,长此以往,公主还不委屈么?”
  “再者说了,他两个要真得了赐婚,小涧喜欢的那个姑娘就可惜了。那是个好姑娘,小涧要是能娶了她,才是一桩好姻缘。”
  林鸿闻言连连点头,盛赞乔氏心思剔透:“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想得长远!”
  秋夜天凉,乔氏同林鸿在□□便待了一会儿,乔氏怕寒凉之气侵袭林鸿伤腿,便推着林鸿慢慢上了高处的亭子,又命人再拿了厚厚的褥子来盖在林鸿的腿上,亲自斟了热热的茶水,同林鸿夫妻两个坐在亭中赏月说话。
  林鸿还在回想乔氏方才的话,他饮了热茶,肺腑之间暖呼呼的,倒是又叫他咂摸出一点别的意思来了。
  “夫人才说可惜了小涧喜欢的那个姑娘,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林鸿道,“这些日子,我见夫人神色如常,好似一点也不担心小涧喜欢的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如今夫人又这般笃定小涧喜欢的是个好姑娘,又说小涧娶了她才是一桩好姻缘,莫非夫人瞒着我私下逼问过小涧,知道了小涧的心上人是谁么?”
  乔氏闻言忍俊不禁:“我缘何要去逼问呢?小涧那日已说的很明白了,只差将那姑娘名姓说出来了。”
  “老爷素不在这些事情上留心留意,若还记得小涧的话,不妨细想想,将那些话对号入座,自然就晓得那姑娘是谁了。”
  林鸿放下茶盅,拧眉沉思,半晌后惊悟:“这个臭小子!他居然敢在他老子跟前耍心眼!”
  林鸿多年不称这话,如今一激动,军营里的匪气又悄悄带出来了几分。
  林鸿很是不高兴:“夫人,这个臭小子他是趁人之危!我让他看顾林姑娘,他怎么对人家姑娘动了这样的歪心思!”
  乔氏眉目沉静:“老爷别生气。小涧自小就是那等横行无忌的性子,可我看他在林姑娘跟前倒没怎么放肆过。那日我听出来他的话音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否则,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又怎会在咱们面前连林姑娘这三个字都不提呢?他也是不愿意担了这趁人之危的名声,也是怕林姑娘不愿意。”
  “他不过暗地里同咱们打个招呼,这倾慕好姑娘的心意又怎么能算是歪心思呢?林姑娘老爷也见过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谁见了会不喜欢呢?”
  “何况,我今日旁敲侧击问过,林姑娘什么都不晓得,小涧在她跟前就没乱说,他两个相处的很好,我看小涧还是很有分寸的。而林姑娘,也是很信任他的。”
  乔氏言罢,林鸿的脸色方好看了些:“我听夫人所言,句句都是为那臭小子说话,夫人的意思,是容了小涧的心思,允了这桩婚事么?”
  乔氏坦承道:“我不瞒老爷,我确实是很喜欢林姑娘,也觉得小涧同她是良配。但他两个能不能成,还要看看再说。咱们家看顾林姑娘,必然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若她不愿意,我绝不允小涧为难她。”
  “只是,贾府那样的地方,总不适宜她长久住着,她若能到咱们家来住着,做了咱们家的儿媳妇,咱们保护她照顾她,难道老爷会不愿意么?”
  林鸿闻言,倒是想起林如海来,一时口气也软了下来,他叹道:“林姑娘是个招人疼惜的好姑娘,若小涧真能好好待她,她又愿意同咱们家亲近,这桩婚事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林公才去不久,林姑娘有孝在身,这两个孩子要成就好事,只怕尚需一段时日啊!”
  乔氏笑道:“只要心意相通,多等些时日成婚也无不可。咱们就别往里头添乱,免得白白让他们蹉跎了光阴。”
  林鸿闻言没做声。
  乔氏为了得他一句准话,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些:“老爷素来在这些琐碎心思上不大留心,从前这儿女情长也不甚留意,若非老爷如此,咱们两个早年间也不至于浪费几年光阴才成婚。”
  “老大老二性情不一,可在这上头却同老爷一样,都各自有自个儿不争取的心思,多少也蹉跎了些时光才成婚。小涧在这点上同老爷却不同,他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瞧他待林姑娘就知道,是铁了心要对她好的,这样把人捧在手心里疼爱,林姑娘迟早是咱们家的媳妇。我就想让两个孩子自由自在的相处一段时日,要是能在他们最好的年纪成婚,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老爷,咱们就别跟着添乱了。”
  林鸿冷哼一声:“夫人也太小瞧我了,我纵然不解风情,难道还会去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么?不管就不管,夫人心思玲珑,有夫人在,这桩事我只当做没看见就完了!”
  林鸿气哼哼的不高兴,乔氏却晓得他这话是同意了,遂温柔笑了笑,又伸手抚了抚林鸿的脸,眸中满是数年岁月积淀的沉静爱意。
  林涧送林黛玉回贾府。
  这一回他并没有进园子,天晚了,他就这么孤身一人进去也不方便,就将林黛玉送到了府门前,瞧着林黛玉进去,半晌后听贾府的小厮回话说林黛玉已到了潇湘馆,他才转身离开。
  林黛玉回了潇湘馆内,时辰已然不早了,紫鹃便服侍着她洗漱更衣。
  林黛玉换了家常衣裳,头发松松的散下来,斜倚在榻上让雪雁把今日/她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收拾好。
  紫鹃看着小丫头们收拾了净房,把人打发走后,出来就看见林黛玉同雪雁说话。
  紫鹃道:“姑娘在外奔波一日也累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歇着吧。这些东西放着也不会坏,不如明日再整理。明日我带着雪雁她们一样一样的替姑娘收拾好。”
  林黛玉带回来许多东西,皆是乔氏给的礼物,礼物品类繁多,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还是让好几个人去搬才搬回来的。
  林黛玉心情似乎还不错,她浅笑道:“紫鹃,我不困,就想这么闲坐一会儿。你去洗漱吧,等你们都收拾好了,我再歇着。”
  “我知道东西多,这一会儿功夫也收拾不完,就先让雪雁收拾着,能整理多少就整理多少吧。”
  紫鹃见林黛玉精神确实不错,怕扫了林黛玉的兴致,遂没有再劝,便听林黛玉的话自去洗漱去了。
  这里林黛玉瞧着雪雁,一面看她收拾东西一面问她:“你守在屋里,今儿这一日可有什么人来寻我吗?”
  雪雁年纪比紫鹃小一点,比林黛玉还要小上两岁,如今脸上还有些稚气,她见林黛玉问她,当即停了手上的活计,跑到林黛玉的书案前将一封洒金天青色帖子拿来交到林黛玉的手上。
  “今日没有什么人来,就只有侍书姐姐来过一趟。嘱咐我在姑娘回来时把这个拿给姑娘看。”
  雪雁说着,又去收拾东西。
  林黛玉打开手里的帖子细瞧,一看之下不由嘴角轻勾,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
  紫鹃怕林黛玉那里有吩咐雪雁一个人做不好,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了出来后,正望见林黛玉拿着帖子在那里淡淡的笑。
  “三姑娘给姑娘下帖子做什么?莫非又是要请姑娘去作诗么?”
  林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帖子随意放到榻边小几上:“探丫头说诗社上回螃蟹宴时并不尽兴,过几日天气好时,还要再开诗社,请姐妹们过去作诗玩乐。秋日正是丰收时节,珠大嫂子那里那几亩田稻米丰收,珠大嫂子做东,与探丫头一同请咱们去她那稻香村相聚。”
  紫鹃一听这事便有话说,但她抬眼瞧见雪雁在这里,想着雪雁年纪小,不欲在她跟前说这些事,便找了个由头打发雪雁出去了,紫鹃亲自去收拾东西,一行也同林黛玉说话。
  “外头才有风声,说林老将军不肯叫林侯爷早成婚,不拘是谁,这一二年内是不肯放林侯爷成亲的。林老将军不松口,老太太的打算自然落了空。赵姨娘何等闲不住的人,这些时日自觉没脸,也不在府里走动了,如今园子里表面过得去,可背地里谁不议论这些事呢?三姑娘不说避避风头,怎么还要请姑娘们聚在一起作诗呢?”
  林黛玉懒懒倚在榻上,闻言轻轻笑了一笑:“探丫头同凤姐姐一样,都是要强的人。偏偏探丫头又比凤姐姐多读了些书,这人便比凤姐姐聪明多了。这种时候,一味躲着可不是办法。反正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不如出来叫大家瞧一瞧她没受任何影响。反正这些年,探丫头被赵姨娘拖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能经得住。”
  “三姑娘自己要逞强也就罢了,可这作诗……”
  紫鹃拿过帖子瞧了一眼,面色顿时变了几变,“三姑娘还请了宝二爷过去,姑娘,咱们就别去了吧。”
  “当众作诗,总免不了又叫宝二爷知道,若又出前番之事,姑娘也难以自处。这些日子,宝二爷在外头要上学不得进来,时常就让麝月悄悄进来瞧姑娘,又送东西又递话儿的,屡屡纠缠不休,姑娘若是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场纠缠。姑娘还是远着些吧。”


第52章 
  林黛玉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自己又拿起手边的帖子看了片刻,然后轻声问紫鹃:“我让你送去平儿那儿的东西; 你都送去了么?”
  紫鹃点头:“按照姑娘吩咐; 都悄悄送过去了。”
  “只是; 东西虽然送过去了; 但咱们并未明说是送给谁的,也不知道平儿能不能知道姑娘的心意。”
  “这个不要紧,”林黛玉道,“平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咱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些东西她是不缺的。她心里记挂着她的旧主子,咱们的东西,她会悄悄找机会送给凤姐姐的。”
  紫鹃闻言颇有些唏嘘:“从前二/奶/奶在府里何等风光,如今成了罪奴回府; 虽然蒙老太太恩典不用伺候人; 只捡了个安静偏僻的地方住着; 可这日子又怎么可能好过呢?”
  “从前二/奶/奶管家,苛待严厉之处不少,现在府里因着琏二爷在都察院当差; 那风言风语的不敢乱传,却都往二/奶/奶那里落井下石趁机报复。因王家罪责; 府里的人拜高踩低,二/奶/奶的日子如今连府里最下等的奴仆都不如。我听说,二/奶/奶的腿一直没好; 平儿瞒着人悄悄请人给二/奶/奶看病,若不是还有个巧姑娘在,只怕琏二爷也不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王家到底被圣上厌弃了,平儿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除了姑娘心里还惦记着二/奶/奶,悄悄送了点东西过去,这府里从上到下,不论太太姑娘们,对二/奶/奶都是不闻不问的。”
  主仆两个关着门私下说话,纵王熙凤不再是琏二/奶/奶了,但紫鹃也只是私下称呼,林黛玉也不曾纠正她。
  林黛玉正了正身子,轻叹道:“不说旁的,凤姐姐待我是很好的。”
  “我来这府里住着,不管凤姐姐是看在老太太还是太太的面上待我好,她都确实是对我照顾有加的。我念着她从前待我的照顾,此番她得如此结果,纵然是她咎由自取,但我不管那些事,只尽力回报她一些,让她的日子也好过些。”
  林黛玉复将手里的帖子放下,凝神想了想,起身往书案那边去,还叫紫鹃过来给她磨墨。
  “都这么晚了,姑娘还要写字?”
  林黛玉将纯白大袖衫的袖子往手臂上提了提,闻言笑道:“给探丫头写个简单回帖。过几日诗社活动,我不作诗,但要去一趟。”
  紫鹃不解。
  林黛玉也没立刻给她解释,只等着紫鹃给她磨了墨,她写完了回帖,才搁笔笑道:“这次活动说是探丫头先起的,但地方选在珠大嫂子那里,说明珠大嫂子做了这个东道。探丫头的面子或许可以不顾及,但珠大嫂子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紫鹃道:“姑娘是说,如今珠大/奶/奶管家的事情,姑娘是说珠大/奶/奶如今不可得罪么?”
  林黛玉将墨迹干透了的回帖亲自折起来,然后放在桌案上嘱咐紫鹃明日亲自送去探春那里,然后才微微勾唇道:“凤姐姐获罪不能管家,按理说,这府里的管家之权也该落在大舅舅房里。但老太太从来对大舅母都是淡淡的,先前又有大舅舅讨老太太跟前人的事情出来。老太太生了气,这些事瞒也瞒不住,园子里都传遍了,谁不知道?”
  “众人都猜,这府里的管家之权必然是落在二舅母身上。可前些日子,二舅母入宫一趟去见了贤妃,回来之后,这府里就由珠大嫂子当家了。紫鹃,你说这是谁的意思?”
  紫鹃:“是大姑娘的意思?”
  林黛玉淡淡一笑:“纵是贤妃的意思,老太太就一定要听她的么?老太太的心就从来只在宝玉身上,纵然珠大嫂子有了兰哥儿,老太太也并没有多看重她们,不过保证她们生活无忧罢了。从前凤姐姐病了还叫探丫头同珠大嫂子一起管家,并不把管家之权交给珠大嫂子一人,我总觉得这并非只是贤妃的意思。”
  紫鹃问林黛玉此话怎讲。
  林黛玉道:“从前母亲还在国公府做姑娘时,府里的光景比现在要好得多。有一年年节听戏时,老太太听女先说书的时候,不是也感慨过么?那会儿府里的光景要更好些,府里的姑娘比咱们现在还要好上许多。你想想,荣国府里的嫡出姑娘,又那般得老太太喜欢,要怎么样的女婿没有,怎么最后就嫁去林家,嫁给我父亲了呢?”
  紫鹃自然是不知道答案的,林黛玉静静道,“大周重武轻文,圣上有意扶持文官,自太/祖开国科举渐复,正经科举出身的文官是到了当今圣上这里才得到了足够的重视。也因为四王八公这些家族中慢慢意识到了他们不能自成一团,团结拉拢被圣上看重的文官也是自保的重要一环。”
  “这才有了贾家与林家的联姻。”
  “珠大嫂子嫁进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她纵然寡居,但膝下尚有一子,她又是国子监祭酒李家的嫡女,圣上那么重视文官,府里没了管家之人,焉知这意思不是圣上传达给贤妃的呢?”
  林黛玉自小受贾敏林如海珍爱,夫妻俩令她读书习字,自幼也是好好教养了的,只是她自己身子不好,病了不能读书也就罢了,但凡身体好的时候,贾敏和林如海的藏书,她但凡有兴趣的能看得懂的也都拿过来瞧过。
  林黛玉客居荣国府,府里的事情这些年她一概不管不问,可这也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最是个细心的人,许多事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旁人只知她才情出众,却不知她心有丘壑,并非是只将目光放于内宅之中的寻常女子。
  “父亲与李祭酒虽非同年,但早年取中李祭酒的那位主考官也是取中了父亲的人。父亲与李祭酒是同一位座师,也算是有缘,更有同门之谊。这诗社明面上是探丫头起的,但实则是珠大嫂子当家后头一次开社,于情于理,我都是该去一趟的。”
  林黛玉知晓紫鹃担心,便让紫鹃不要担心,说她纵去了诗社,也不会作诗的,至于宝玉就更不必担心了。
  “宝玉要上学,二舅舅管得严,听说二舅母最近也不许他到园子里来。探丫头虽然请了他,但他只怕是来不了的。”
  林黛玉早将贾宝玉落在她这里的东西还去了,她落在贾宝玉那里的东西她也让人都拿回来了,她自觉已与贾宝玉两清了,因着作诗那件事,林黛玉也不愿意再与贾宝玉过多纠缠。
  贾宝玉搬出园子后,常让麝月进来递话儿送东西的想要和好,林黛玉都是从不理会的,向来表现都是淡淡的。
  贾宝玉为林黛玉不理他的事情急得上火,可偏偏他要天天上学,贾政和王夫人管得严,他一日也不得空,更找不到机会进园子来亲自同林黛玉说话的。
  为这个,林黛玉心中倒暗自庆幸,贾宝玉不得进来也好,省得日日前来歪缠,她还要费心应付。
  紫鹃想想也是,又听林黛玉说纵那日贾宝玉去了,她也不会理会他。紫鹃放下心来,想着天晚了,便劝林黛玉早些休息。
  “姑娘不是说明早要请孙姨娘进来说话么?姑娘明日还得去给老太太请安,今日又忙了一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现下时辰也确实不早了,林黛玉同紫鹃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倒也困了,闻言便点了头。
  紫鹃便去给林黛玉铺床,林黛玉则自己脱下大袖衫挂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她穿着中衣回身走至床前,却见紫鹃正一个人在那里笑,林黛玉不由奇道:“你笑什么?”
  紫鹃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看着宝玉这样纠缠姑娘,倒想起今日遇见的元嘉公主来了。”
  “咱们前些日子才议论过她,却不想今日竟在西园碰见了她。”
  “比起宝二爷,那位元嘉公主倒是洒脱得多,到底是皇家公主,纵不能得偿所愿,也不会无理取闹,说放手也就放手了。”
  林黛玉撩起帷帐坐在床榻上:“你这话说的真是没头没脑,不明不白的。”
  紫鹃轻轻笑起来:“姑娘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的意思?”
  “我今儿可都瞧见了,公主乔装出宫,便是为了林侯爷。咱们去时,公主匆忙出来连路都没看,直接撞在姑娘身上,后来说话的时候,公主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公主瞧着林侯爷的眼神也瞒不过人去,我在旁边都瞧见了,姑娘就坐在公主身边,不可能没瞧见的。”
  “咱们去的真是时候,后来林侯爷的话不也是这么说的么?公主管他要答案,可林侯爷给的答案不是公主想要的。姑娘没接话,可我都听出来了,林侯爷这是拒绝元嘉公主了。公主也真是有气度,纵然瞧出林侯爷对姑娘上心,却还肯同姑娘坐在一起说话,怎么就不比宝玉大气呢?”
  林黛玉已躺下了,她将褥子拉至肩头,两只手都放在被褥中,规规矩矩的睡好:“紫鹃,事关公主声誉,这些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紫鹃替林黛玉仔仔细细的掖好被角,又替林黛玉吹熄了烛火,又将床帷理好,才轻声道:“我知道,姑娘放心吧。”
  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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