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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红楼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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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老师说,朕居然不知道老四已经在外面置产了,”贾赦和圣上同年同月不同日,还略微长那么几天,要不然贾母也不能够去给圣上做奶娘,可圣上大婚早,太子已经十三岁,眼看也要大婚成亲了,平郡王位四也已经十二岁。
  皇家无稚儿幼子,平郡王从小生母早逝,被抱给了皇后养,也是被皇后当做太子的左膀右臂培养长大。平郡王小小年纪就会有这么一个爵位,自然也是皇后和太子使了大力的。
  “这个老夫原先也是不知道的,要不是贾赦顽劣,总在琉璃厂溜达闲逛,如何会知道这个,”皇家的事情张老太爷并不想参与,他前几年铮铮铁骨了一回,误伤了自己的女儿,悔之晚矣,“玻璃作坊旁边的庄子,据说太子殿下赐给了平郡王,要不然贾赦也不会‘偶遇’平郡王”。贾赦动作太快,一听到平郡王的消息急忙就上门献礼了,要是多耽误几日,太子平郡王这条线,他绝对搭不上,毕竟他这次为了玻璃也算是废寝忘食了,不回城里,如何邂逅平郡王?
  不过既然敢接人家的好处,就要有承担它带来的后果!
  “太子?”圣上自然知道张老太爷对太子成见极深的,不是他包庇太子,只是几年前太子才几岁,还没有定型,犯些错误也在所难免,何必就上纲上线的揪住不放,何况,太子几乎是他手把手的教养长大,张老爷子把太子的事情闹得满朝皆知,不就是公开打他的脸,说他不会教儿子,或许,就是说他昏庸?
  圣上不是不知道张老太爷的心思,这是变着方的给太子上眼药呢。
  可老四如何会有平源坊,还敢轻易的接下玻璃坊的份子,而且至今也没有给自己提起过?这平源坊是到底是太子的还是老四的?老四又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太子平白赐给他一个庄子,而太子又何来的庄子可以信手给人?他手里到底还有多少产业?
  这玻璃坊的份子是在老四手里还是给了太子?
  张老太爷成功的在圣上心底种了一根刺,转头又说起了别的,“老夫想着那混账既然有心思做事情了,不如就给他求个情,求圣上给他个官做做,也好让他多经经事情。”
  “老师是说,这玻璃方子是刑家献的?”圣上却顾左右而言她,问起了玻璃方子的来历,张老太爷只好就刑薇的话跟他聊起了刑家。

  ☆、说开(纠错)

  圣上又派了许奎给贾母送东西贺寿,张老太爷很快就知道了:“一把拐杖,一柄戒尺,一串佛珠,一套书,一盒珍珠”这是除了大房,贾母和荣国府二房四位主子皆有礼物,且对号入座的,拐杖给史氏,戒尺是贾政的,佛珠就是王氏的了,书和珍珠则是两个孩子的了。
  张老太爷冷笑一声,圣上自然喜欢看他们文臣和武将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享太平,否则他早就会明公正道的贬斥史氏和贾政,令他们反省和搬离荣禧堂,或者干脆给荣国府分家,那才是真的救贾家,贾政,让史氏安心养老活百岁的。
  虽说臣子家里的事情不好干预,可圣上是谁,那是史氏奶大的,他若插手荣国府内务,即便言官大臣们看不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当事人不出来喊冤就行。
  贾赦不会,贾政不敢,剩下老太太也是指着圣上享福的,贾家宗族只会当做是圣上不见外,是他们天大的福气,——这才是真的救贾家,即便张家真的要寻贾家报仇,也会留下老太太和贾赦,只找贾政的麻烦。
  孙太医的检查结果,不相信圣上不知道,既然非要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只希望他不要后悔自己把火烧到他头上就行。
  贾母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圣上的赏赐,请了许奎上座奉茶,又打听了圣上只是给了这几样东西,摆明了没有贾赦那边的份,心里高兴无比。
  圣上这是给她撑腰来了!
  “老太太赎罪,刚才许某走的太匆忙,把圣上的话只听了一半,——好在还来得及,还请老太太赎罪,在圣上面前多多替许某周旋周旋。”许奎满头大汗,一脸惭愧的样子,一句话就把跑了两趟荣国府定性为自己的失误,可这话谁会信,圣上的话除非没有说,只要他开口,谁又敢只听一半就跑?可今天确实是来了荣国府两趟,又不能说圣上是明知故犯,或者是得了提醒才记起贾母的生辰,做臣子的自然有时刻替圣上背黑锅的准备,所以许奎十分虔诚的对贾母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贾母心里有数,当然不敢去想是圣上故意所为,更不敢去问为何许奎第一趟来荣国府却去了贾赦那里。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或许贾赦真的通过张家告了自己的状,不过,似乎没有成功,否则圣上日理万机知道了她的生日便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这天大的荣幸也只有圣上的亲外祖母才享受过的荣光,如今落到自己头上。
  自己奶大的孩子什么脾性,贾母当然清楚不过了,那最是忌讳人顶撞,跟他对着来的,张家大概仗着有理又有些地位,态度强硬了些,犯了圣上的某些忌讳,于是圣上便想给他们个教训,又不好十分的责备他们,便抬举自己这边,好打张家的脸。
  提起来竟是荣光无比的了,贾母心里高兴,在听得这许奎十分的上道,急忙表态道:“这个自然,许大人那里像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忙的事情多了,总是有那么些个不周全的,这有什么,没有耽误事情就行。”两人各个心思,却都心知肚明,哈哈两声揭过不提。
  贾赦刚才还得意洋洋,现在见贾母当场就把圣上的礼物给分了,却没有他们大房任何一个人的份,心里的气那是蹭蹭的往上长,邢薇看他在暴走边缘,急忙在他耳边说了八个字:“戒尺劝诫,佛珠吃斋,”只是贾政也兴奋过度,根本没有理解圣上的意思罢了。
  贾赦听的明白,瞬间冷静下来,再看贾政王氏得意洋洋的样子,也觉好笑,这些人自认为聪明,果然是过了头。
  贾赦越发的看不惯这些人了,这些东西除了是圣上赏的听着荣光,却也值不了几个钱,等他把玻璃坊打理好了,有多少买不回来 ,当然意义自是不能够比的。
  贾赦看这些人得瑟的样子十分的碍眼,不顾听到长子报信赶来跟老太太商量的史侯爷在场,当场跟老太太告辞,“老太太赎罪,先前圣上宣旨,让儿子好好干,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子只好舍小家顾大义了,”前后两场宣旨,前喜后晦,贾赦那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刚好圣上让他好好干,他多么忠君爱国的一个人,自然是要好好听话的了。
  贾母就知道这贾赦会出幺蛾子,她无奈的看了许奎一眼,许奎也只好点头,圣上确实让贾赦好好干,干什么,谁知道?再者什么时候干不行,非得在自己母亲寿辰之日去?可圣上今天对待贾赦和贾母的态度十分的可疑,他才不会无事去参和阻拦,只点头摇头证明贾赦说的是事实就行。
  贾母眼睁睁的看着贾赦去了,史侯爷并未阻拦大外甥的“无理”行为,他还要寻机会好好问问姐姐贾赦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处处反常,可姐姐却并无作为,怎么会留着贾赦在家里碍事?
  贾赦有圣上的口谕护身,走的潇洒,刑薇却没有这样的护身符,只好留下伺候贾母,可贾母如今看着大房的人就堵心,一句话就打发了她:“你去帮老大看看,别拉了什么东西,耽误了圣上的差事。”贾母才不相信贾赦会给圣上做什么事情,圣上定是迈不过张家的面子,给他一句话安抚一下而已,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邢薇巴不得走人,回到家里贾赦已经不见了人影,正要卸妆休息,就听得人说邢家来人了,只得又打起精神来。
  “你们怎么来了,”邢家来人很全,邢德全,魏氏,二妹邢芸,小弟邢忠都到了。
  “今天突然接到贾家的帖子,说是老太太的生辰,这不着忙着买礼物,来的晚了些。”王氏早就算计着给邢家发请帖,却故意使坏,跟史家不同,她告诉人定要在贾母寿辰之日才送到,即不给邢家和邢薇求救的机会,又让他们不得不为了礼物伤脑筋,倒是候不管是来的晚了,还是礼物见不得人,都是要落人耻笑的,这还是邢德全和邢忠凑巧在家,要不然还得现派人去书院喊人。
  因王氏早早的就安排了下去,因此贾家虽然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邢家到底是在贾母生辰当天才接到的请帖,来吧,把阖家东西卖了买的礼物恐怕贾母也看不上,不来吧,姐姐在贾家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一家人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凑了个三千两的银封给包了来,这是几个月来邢家挣的所有银子了。
  邢家这几个月的生意,实在是不错,要不然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除去一家老小的吃喝,哥俩的笔墨纸砚等净落这么些个银子。
  邢氏接了银包,掂了掂,笑道:“老太太那里缺这个,倒是把你们给我带的点心给老太太送去也比这个强啊!”没有人会嫌弃银子,只是自己不讨老太太的喜欢,现在就是把个金山堆到老太太面前,也不见得会博得一笑,所以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的自己留在手里花销来的爽快。
  “这个可以吗?”邢家闹心了一上午的问题在邢薇这里竟然就是个笑话?兄妹几个瞪大了眼睛,魏氏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太简薄了些?”
  “怎么会?老太太上了年纪,什么东西没有见识过,这些金啊银啊的在她老人家里反而是俗物;这些点心在你们眼里看似不怎么值钱,可在这京城后院就金贵了,并不是拿不出手的东西,老太太又上了年纪,平时就喜欢这口,如今拿去贺寿,反倒是比那些阿堵物来的跟合人心。”邢薇作为儿媳,跟老太太生活了几个月,知道老太太的喜好并不稀奇,兄妹几个听了邢薇的话,俱都放了心,一帮人跟着邢薇去给贾母磕头贺寿,一圈子见面礼下来,比送出的点心赚多了。
  贾母原本是知道邢家的情况的,并没有跟邢家人争长短的意思,跟先前一样,挥手打发了刑薇招待邢家人。
  邢薇刚好也跟刑家人有话说,又领了他们返回大房,安排人去准备饭菜,命红钥和喜翠在外面守着,正襟危坐的咳嗽一声,道:“原本打算瞒着你们,等过的几年你们有了自保能力才说的,可事情有变,我如今不得不告诉你们了。”
  张老太爷的话邢薇思量了好久,人确实要有所选择,得和失只在人的选择,先前她私心太重,选择留银子自保,如今却也想开了,原本她就是多活一世的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早该看开了,只要人活着,比银子还重要的东西比比皆是。
  她来到红楼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自认为也没有做过什么,可红楼却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原本提都没有提过的张家冒了出来,平郡王,圣上,这些手眼通天直接定人生死的人物都跟自家邻居一样,在耳边如雷贯耳。
  也不知道贾家是否还会抄家,邢家是否真的是她最终的依靠,可私心会改变命运,却是一定的,只看如今的贾府一样,就知道了,王氏若不是太贪,如何会害了张氏,若不是心不足,怎么会把手接着伸到大房来,连自己和贾赦都不放过。
  贾母若不是私心作祟,也不会把贾赦越推越远,如今都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是贾政孝顺或者有些担当,贾母或许还值,可惜,贾政跟原著差不多,事事都躲在女人身后,连贾赦都不如。
  她们贪的东西虽说跟自己不同,可殊途同归,都是私心若的祸,张老爷子教训的是,不要为了所谓的银子把血脉亲情给丢了,尽管先前她不想承认,可是这具身体真的是跟邢家兄妹血脉相连,很不必要为了银子把先前的付出统统抹杀。
  再说,自己只不过起了点贪念,差点就被贾赦分走了一半的利益,明知他起了坏心也不敢则声,虽说后来被老爷子重新划分了,自己名下的份额变的更少,可她得到的似乎更多。
  “大姐,”兄妹几个见邢薇如此郑重,不约而同的开口询问,却被邢薇挥手示意不要出声,从给贾赦方子提到了邢絯的小匣子,再由贾赦三月未归,说到贾琏被突然送回,再查出来房里的药物,直到张家老爷子做主分了股份,并由邢家和贾赦的名义送进宫等等,邢薇没有丝毫隐瞒,连老爷子警告她的话都没有保留:“只我先斩后奏的先拿了邢家的东西送人,如今却也由不得我了,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邢家兄妹几个瞪大了眼睛,这三千两银子拿来给贾母贺寿,他们不是不心疼,可忽然听说自家拥有会生更多银子的作坊的股份,还是跟圣上一样的份额,——他们不是做梦吧?
  兄妹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邢德全开口道:“爷爷的小匣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几个更小,更是不知道了,都说有缘者得,说起来那本就是姐姐应得的东西,”邢德全看了邢芸和邢忠一眼,“若是没有姐姐,我们几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姐姐嫁入荣国府,嫁妆寒薄,被人瞧不起,却依旧想方设法的照顾我们,”现在若是有了这些股份,应该能够直起腰杆,日子也好过些,何况邢薇到底是伤了身子不能生育,若是再没有些嫁妆护身,那一天被荣国府扫地出门也未可知。
  邢德全起身郑重的给刑薇鞠了躬:“姐姐已经在圣上那里给邢家留了名,就是姐姐做主把这股份全都献了出去,我们也是毫无怨言的,爷爷和邢家还要感谢祖宗显灵,让姐姐调皮看到了这些东西。”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并不一样,虽然他们也知道无钱寸步难行,可是注定要科举的人最注重的还是官场的人脉,邢薇只一个玻璃方子,就替他们邢家靠上了圣上,平郡王和张家。
  皆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就是邢薇真的把股份一分不留,他们也是没有半点怨言的,至少邢家在圣上那里留了名,于他和邢忠将来做官就等于是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知道会减少多少阻碍。
  何况还有两成的股份给他们留下,姐姐已经帮他们弄了个点心作坊,如今他们都能够存三千两银子,将来还能存下更多,妹妹出嫁,邢忠结婚,绝对不会少嫁妆,缺聘礼。
  玻璃作坊的份子对他们说来说,已经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了,有,过的更好,没有,他们也饿不死,反而是姐姐的牺牲和苦心,令他们感怀在心,终身难忘。
  邢德全表了态,邢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向邢芸和邢忠,他们皆和邢德全一样,用感激的心情看着邢薇,虽说不全明白,可他们也知道自己如今跟圣上成了合作伙伴,跟贾赦一样,这天大的荣幸已经不是多少股份来衡量的了。
  “弟妹?”邢薇又问邢家的女主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更没有让她回避,他们姊妹们因为有血缘关系,容易谅解“自己”的行为,魏氏就不一定了,至少自己拿了她子女的财产送人,最不能原谅的是她才对,毕竟作为长子媳妇,邢德全可以分得家产的大半,如今却只能够和弟妹们分享其中的一成。
  “我听相公的,”魏氏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完了似乎害怕邢薇多心,觉得自己口不对心,又补充道:“我舅舅和舅妈让我跟相公一起听姐姐的话,说,让姐姐最不会害的就是相公和我们了。”魏氏的舅舅和舅妈是刑薇做主接到身边来的,虽说当初也有过约定,替他们养老,可是刑家都搬到京城了,还肯兑现当初的承诺,魏氏舅舅和舅妈就时常在魏氏耳边念叨刑薇的好,他们知道,不说为了自己养老,就是为了外甥女自己过得好,他们也得提醒没有主意的她跟大姑姐打好关系,免得日后邢德全发达了,嫌弃她的时候没有人给她撑腰。

  ☆、嫉妒(纠错)

  邢薇暂时是无法理解当代人的皇权意识的,就像邢家人听说玻璃方子是以邢家的名义送的圣上,就立即对邢薇除了感激就是感激,那个她似乎可以理解,毕竟邢家此时正处在低谷期,得到贵人的看重,似乎比金银更为重要些。
  可她并不理解为何贾母和王氏又重新嘚瑟了起来。
  邢薇不信连她都知道的那些东西的寓意,贾母、王氏以及贾政会看不出来?贾母还罢了,她年纪还不算大,整天拄着那御赐的拐杖不离手,仿佛自己真的老态龙钟了一般。
  王氏更夸张,自得了那佛珠就真的在自己院子里收拾了一间房子出来供上了佛像,换下了鲜艳的衣服摘了金饰,连脸上掐媚的笑容都收了起来,一副端庄肃穆,慈悲为怀的模样。
  贾政如今没有了差事,圣上又给了戒尺,他有没有领会精神邢薇不知道,只知道贾政倒是会利用资源,拿拿戒尺去教训儿子了。
  荣国府一片祥和,只除了贾赦和邢薇。
  贾赦又恢复了贾母寿辰前成月不归的劣态,甚至变本加厉的连每天派人给贾母请安和给邢薇捎带东西的行为也都减免了,要不是邢薇还惦记着他的衣物换洗,隔三差五的派人送过去,贾赦似乎真的跟失踪了一般。
  邢薇自己却正召集人手准备过去荣国府大闹一场。
  早先贾赦在家,大房的月例银子王氏并不敢拖欠,自得了圣上的赏赐,贾赦也彻底不归家了,王氏的胆子渐渐的大了些,头一个月大房的月例迟了五天才给,第二个月又晚了半个月,这是第三个月,都月底了,月例银子还不见影。
  邢薇如今是真的不差银子了。
  贾赦的以厂为家不是没有回报的,玻璃作坊的产品质量那是大大提升,各种新式样的货物上市就月兑销,价格还越炒越高,说到这里,邢薇是无比佩服前世今生国人的购买力的,不过作为股东之一,她的银子也是蹭蹭的增加,可惜此事到底是瞒着贾母和二房的,邢薇也不好把银子搬回家过眼瘾,只能数着银票开开心。
  如果过得去邢薇也不打算闹腾,就连大方的下人们也没有因为欠发工资有多大的意见,她如今不差钱,平时的打赏也大方起来,大房的下人们平时得的赏赐比那些月例银子多多了。
  可王氏的行为越来越过份,昨天景氏来访,问邢薇为何不去昨天欧家的聚会。
  自从张家认了贾赦,邢薇分了张家股份,景氏就把邢薇介绍给了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只要景氏有请帖,必然会带上邢薇参加。
  邢薇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前世打工做到管理层,并不憷人,偶尔的还会妙语连珠逗人发笑,关键是脑袋里总是会冒出些新点子来,让人耳目一新,很快的,邢薇就被那些贵妇人们接受,偶尔景氏不得空的时候,也会有帖子送到荣国府来,邢薇单独出行。
  邢薇原不是好热闹的人,前世为了生活不得不拼命,有时候加班通宵连轴转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节假日对她来说是奢侈,如今有钱有闲还有人伺候,她何必非要带着一张笑脸去奉承人。
  人和人虽说都是相处来的,却也因为时代所限,从来都无法平等,贾赦虽说出身荣国府,可他只是一个末等的将军,还是虚职,景氏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搁着,所接触都是文官二三品以上人家的女眷,就是皇室和公主、郡主们也视她为座上宾。
  莫说这一等将军听着似乎也很威风,品衔也高,只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将,同等的官衔武职也比文官低半级,武将除了在打战的时候金贵,其他时候就是粗俗无理的代名词,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被文官家眷孤立、疏远、嘲笑。
  张家和景氏本是好意,邢薇开始也很好奇这种贵妇圈子里的生活,跟着她去了几次,可一堆贵妇圈里就邢薇是那个见人就行礼,逢人必低头的,她又不是很有上进心,更不耐烦这种低头讨好被人娱乐取笑的掐媚奉迎,渐渐的邢薇就不大喜欢去了。
  奈何邢薇的风趣诙谐、不卑不亢倒是得了那些人的喜欢,邢薇不去,还会专门派人来请,邢薇磨不过情面,贾赦也不在家,长日无聊,隔三差五的也会去上一次解解闷。
  往常倒也罢了,个人都会有些事情要做,不去参加聚会只要提前知会一声,也不是不可以,只这次欧家的聚会却是有些个名头,邢薇未去,就落了个刻薄小气的名,把她前一段时间好不容积攒的好名声败坏殆尽。
  却原来今夏雨水多,京畿两地的沿河百姓多少有些灾情,京城的贵妇人们也忧国忧民,有人发起了募捐筹款的活动,用于救助那些受灾的百姓,地点就在欧家。
  每次与会者都踊跃参加,即使有急事去不了,也会派家人送去银子或者物资。
  往年这样的事情也有,单看老天爷如何,次数、日期、地点也不固定,都是临时发起,起捐既没有底价上也没有封丁页,单看个人心意。
  募捐会以善为名,博的就是个名声,历年来成就的人不少,跌倒的人不是没有,今年出风头的就是邢薇了。
  因为阴雨连绵,又恰好赶上小日子,邢薇懒得出门,上次的聚会就没有参加,邢薇就错过了欧家这次的募捐会,甚至一点消息她都不知道。
  原本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出于礼貌和诚意,这样的活动绝对不会拉下任何一个参加过这样聚会的每一个人,邢薇上次缺席,欧家派人送了帖子来,荣国府留下了帖子,人却没去。
  人不知道王氏扣着不给邢薇,只说邢薇小气寡恩,又把她刚嫁进荣国府时候得的名声都重新翻炒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又是京城贵妇云集的大会场,那就是八卦传播的集散地,还不等这些人散场回家,邢薇的名声就臭大街了。
  景氏原也因为婆婆的病没有参加这次的聚会,不仅她,因为给婆婆伺疾,家里其他的女眷们也都没有去,可他们的银票和物质并没敢少,早早的就送了过去。
  身为文官泰斗,这样的风头张家可出不起,何况张家如今也不缺银子了,虽说那股份银子老爷子大半留在了手里办大事,可多少还是匀了她一些做家用开销,尤其是张家占有玻璃坊的股份,去玻璃坊拿货都是出厂价,那可是跟买棵大白菜一般的,拿去送人却是金贵又受欢迎,——张家光这一项开支就节省了大笔银子。
  贾赦原是不肯要这些成本价的,早先不知道,生产出来成品他才明白,原来制造玻璃的成本竟然如此之低,国人的银子都让西洋人赚了去,还傻乎乎的以此荣。
  可张家坚持,说这玻璃作坊到底不是一家的产业,拿的出厂价已经够占 便宜的了,再连成本价都不给,实在是不好让贾赦跟别的股东们交代,贾赦听的也是,虽说不值几个钱,可这是态度问题。
  收了钱不说,还以此为例,不仅他自己带头遵守,以后即便是圣上派人来拿货,按册记录不说,至少也要拿个出厂价来才让发货——,此举就此流传下人,以后都为例,不仅免了玻璃作坊的下人们为难,倒是免了一些人楷圣上的油,他们倒是不怕出了几个钱,只是贾赦那册子,谁知道那天会不会流到圣上手里,万一追究起来,这东西都送给了谁,你又有几个胆子冒着圣上的名义去拿东西?
  景氏一得到风声立即登门,询问邢薇为何未去,得知前因后果,景氏很是气愤,如此因为争一时之气而罔顾家族名声与不顾的人真是少见,景氏提醒邢薇不要轻视此时,必须立即弥补善后,才气愤而去,。
  若是此前,邢薇或许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反正贾家自己都臭大街了,他们不在意扣人家送来的帖子,被骂的人不仅是她邢薇,还有贾家挡在前面。
  只如今为了刑家邢薇也不能坐视不理,她不仅仅是贾家的儿媳,还是邢家的女儿,邢薇就不明白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连她都明白,为何王氏这个依靠家族生存的本土人士会不知道?
  等景氏离去,邢薇一边派人去欧家送善款赔罪,一边招呼下人去正房找王氏理论,当然,她并没有忘记派人去通知贾赦,毕竟此事闹到如此地步,并不仅仅是后宅家务事了,这早就上升到了家族荣誉上面,她怎么能够不告诉自己的丈夫,荣国府的当家人?
  邢薇刚入出了穿堂门,贾母就得到了消息,更别提王氏这个当家人了,她得慈眉善目的在荣禧堂旁边的一个院子里听人汇报完,松开捻着的佛珠,挥了挥手道:“去把大房的月例银子捧了来,刚好可以让大夫人捎了回去。”
  低头看了看佛珠,王氏不由得冷笑起来,王氏你巴结上了张家又如何,老太太寿辰上的赏赐,老太太和二房人人有份,单单就没有大房的份,圣上已经摆明了立场,二房当荣国府的家名正言顺,这月钱我想什么时候给你就什么时候给你,你又能如何?
  冷眼看着一身艳俗的邢薇进得院子,王氏并不起身,只淡淡的道:“还不给大夫人看座!”
  “不必了,”邢薇冷笑道:“我还以为弟妹吃斋念佛了人也有些个长进,却不知道弟妹狗改不了吃屎,不,这么说你连狗都侮辱了,你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之前,也得想想你的子女可是贾家人,他们长大要不要娶妻嫁人,你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混账行为,害的到底是谁?”
  “大夫人说什么?”王氏自然是不肯认的,“不就是最近一个劲的下雨,庄子上的收成都淹没了,账房上银子不凑,大房的月例银子送的晚了些吗,至于大夫人有的没的说一大堆。”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当没有这件事发生了吗?愚蠢之极的东西,来人,”邢薇一眼声,“把那门房的人都给我拘了来,不管谁是不是当班,只要是在门房当差的,一个不漏的全都捆了送到这里来,另外,把二门往里传话的婆子也捆了,都给我看好了,少了一个,唯你们是问。”
  大房的人应了一声,呼啦啦的都去了,片刻间,荣国府里又鸡飞狗跳起来。
  荣国府除开大房的下人们如今是胆战心惊,生怕贾母和王氏再次大开杀戒,可不妨贾母和王氏刚安生了几个月,邢薇又闹了起来。不过想到邢薇和贾赦对大房下人的保护,一干人除了当事人,俱都没有抵抗,乖乖的束手就绑的被串了一串给带了来。
  邢薇动作大,贾母不大一会儿也撑着拐杖赶了过来:“刑氏,你做什么?无缘无故的又闹腾什么?”
  邢薇起身给老太太见了礼,笑道:“正等着老太太过来,您先坐好歇会儿,等人绑齐了一起说话。”
  贾母气的直哆嗦,顿了顿拐杖却无话可说,她不是王氏,心里又不踏实,对上贾赦和邢薇总觉得心慌气短难以安宁,所以听到贾赦又不回家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气,顺便免了这邢氏的请安问候。
  狠狠瞪了王氏一眼,这个蠢货,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了邢氏和大房,且还被人抓住了把柄不说,事情定还不小,要不然这邢氏就连上次的事都没有追究,为何这次会大动干戈的又抓又捆。
  简直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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