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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红楼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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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邢薇并没有透露贾赦升爵的消息,当然,她告诉过贾琏,这孩子心里有数,却并没有张扬开去,刚才众人迎接她的时候,欢喜的欢喜,低沉的低沉,都没有注意她衣服的颜色和补子突然,所以才会让老付氏有了刚才的发现。
  邢薇笑着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老付氏喜的双掌一合对天道:“阿弥陀佛。”感谢上苍,贾赦居然又升爵位,有他这样的叔叔带着,还怕贾珍没有出息?老付氏如今对贾赦夫妻可是千恩万谢,也恨不得替他们夫妻立上长生牌位,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知道,都被她娇惯的不成了样子,没想到跟着他赦大叔反而变了一个人,不仅会管理商铺,如今也成了官家人。
  老太太只规矩的立着并不动,邢薇却不管,招呼着两个儿子一起牵了小女儿一起到贾赦面前,亲自帮他牵马等他落地,贾赦嘿嘿一笑,在贾琏肩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又抱着贾瑛的头狠狠的揉了两把,在低身抱了女儿在怀里,才对着邢薇一笑,果然还是邢薇最了解他,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最想和媳妇儿子们一起!
  贾赦领了邢薇和孩子们一起到老太太面前站定,邢薇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贾赦才抱拳给老太太行礼,“母亲,儿子在外九年不得侍奉您老人家,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贾赦作为本土人士,虽然对贾母有心结在,可是场面话比邢薇会说多了,尤其他如今经历多了,各种能“忍”也各种会“装”,在传旨太监面前,自然会表现的孝心十足,何况外围还跟着那许多看热闹的人,才不会做出这么明显事母不孝的事情来给人抓把柄。
  老太太面上带着笑,她一样也不想把老脸丢在外面,只是看着那笑却有几分僵硬,这个儿子总是那么可恨,得了便宜还要卖卖乖,可是他却是又鸿运滔天,不仅升爵,九年的县令居然又让他挣了这么大的荣耀回来,让老太太心里不欢喜也不可能。但,······唉,越是高升,他越不肯听话,罢罢罢,人回来了就是万幸,老太太还记得当初贾代善出征的时候,她和婆婆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回不来或者回来缺胳膊少t,即使每次心里提着吊着,可总是有那么一丝期盼和挂念,偏偏这个长子一去九年,她一想起来他也是一肚子的气,倒是很少有盼他回来的时候,老太太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有种成仇的错觉。
  老太太恍惚间贾赦又行了礼,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老太太一下,她终于缓过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又作势去抹眼泪,“老大啊,你回来就好,母亲可是担心的不行。”
  虽然不是上战场,可贾赦也面临了好几次威胁到生命的险情,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老太太,倒不是怕她老人家为自己担心,只是在那种时刻,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老太太可能会替他操心,从来在她嘴里,自己都是那不孝不睇的人,好似连场面话说的都是那么的假,让人心里无端的起几层鸡皮疙瘩。
  贾赦如今的感觉一样,但他依旧上前搀扶了老太太,一副极为虔诚的样子道,“让老太太担心了,是儿子不孝,”说着掀了袍子,作势要跪。老太太怎么可能让他在外面行大礼,后面还有传旨太监等着呢?急忙伸手拽了她起来,“老大不必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娘就高兴。”母子两个客气寒暄了一番,才让出身来先恭迎传旨太监先进门。
  传旨太监见他们母慈子孝表演完毕,先上来给老太太行礼,却正好的熟人薛太监,他先挂着满脸的笑,对老太太抱拳恭喜道:“老太君大喜,奴才这里给您道喜了,您老真是好福气!”
  “同喜,同喜,”老太太面上笑的满脸褶子,只是心里的苦涩谁人知晓几分?她倒是不想着贾赦出任何事情,当然也想他替祖宗争光,为自己带来荣耀,可是,她看着邢薇身上的紫色袍服,上次贾赦升爵就遗忘了替自己请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光宗耀祖只是光耀了他们大房一家人,自己也只是跟着笑了几声,实惠没有得到半分。
  一行人随着薛太监入了门,香案早就摆好,等众人各自立定,只听一声“跪”贾母带着贾赦及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就听得那太监咳嗽了两声清嗓子,展开圣旨清脆的声音,“奉天呈运皇帝,诏曰,二等辅国公贾赦忠君爱国,······”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贾赦又升爵为公,人群里传来抽气声,倒是有些微的骚动,薛太监又轻咳了两声镇场,等众人安定下来,才又借着念:“······兹得百姓爱戴,朕心甚慰,特嘉奖,瑞兽铜鼎一尊,······钦赐,谢恩。”薛太监念了半晌,直到口干舌燥的才停了下来,不外乎是上面赏赐给贾赦的一些财物等等,等终于念完了,贾赦谢恩完毕,众人起身,个个都摇晃了几下,有些站不稳,这是跪的太久,还有天官看着,并不敢懈怠蹦着精神的缘故。
  好歹的也是喜事,贾赦便要留下薛太监同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交情了,薛太监居然答应了,于是贾母和邢薇带着众女眷与他告罪先行t下,留下贾赦和一干男子与他寒暄,圣旨先供在中堂上等回头送去祠堂祭拜祖宗,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有众下人奴才清点去封存。
  这里贾赦和薛太监谈的高兴,薛太监也是看贾赦正鸿运当头的时候,特意来烧烧热灶,贾赦还拜托过他帮忙带两个儿子回京,自然是要很留着他感谢一番,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个聊的得趣,其他人包括贾敬贾政等都陪在一边,贾琏和贾瑛立在贾赦后面也不做声。薛太监很喜欢贾瑛,跟贾赦寒暄一会儿,问过了贾敬,贾琏等人好,有意无意的错过了贾政,这个荣国府的二老爷事情他也有耳闻,实在是让人无语让人恶心,既然想要跟贾赦交好,自然不会不识像的去跟他打什么交情。
  与众人都客套过了,招手让贾瑛到身边,问,“三公子还记得奴才不?”
  贾瑛扬起小脸看了一会儿,脸上由迷糊逐渐变得清明,“啊,薛爷爷,您老怎么也不来家里玩儿?我还留着好些东西,要给您却找不到你的人。”薛太监见不像是大人教的他,是发自孩子内心,心里越发的高兴,三年不见,这孩子还记得他,还给他留了礼物,谁听了不高兴?
  贾瑛也不发憷,主动上前拉了他的袖子:“薛爷爷,我跟您留了一件好东西,你可还记得您在船上给我买的那个会摇动的木马,我呀,让我小舅舅帮忙改了一下,那个东西会自己走路了。”“是吗?”薛太监也很高兴,爷孙两个一应一和的说了起来,亲热的真如一家的爷孙。
  “老爷,”外面忽然急匆匆的来了一个下人,满头的汗水,在外面呼唤着贾赦。
  贾赦告罪一声,唤了他进来问,“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没有看到爷在这里接待贵宾?”
  那下人急的不行,满头大汗,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情,进来普通一声跪下:“老爷,奴才斗胆,斗胆,······老爷您去库房看看,咱们家里遭贼了啊。”那奴才说着竟然嚎啕起来,“祖宗们留下的东西丢了一大半,·····”。
  贾赦听了吃了一惊,就是薛太监也吓了一跳,急忙问,“你说什么?”
  那下人似乎才发现薛太监还没有走,迟疑的看了贾赦一眼,贾赦急道;“看什么看,快说,有没有外人。”
  薛太监听了心里舒坦,那下人也急忙磕头道:“咱们家库房里失窃,封存的圣上赏赐给老太爷们的东西丢了许多。”
  贾赦这才急道,“怎么可能,那可是圣上赏下来的宝贝,爷从来不敢动,命人好好的装箱封存,就怕有了什么闪失吃罪不起,如何会遭窃,看守库房的人呢,他们是做什么吃的?”
  薛太监却急了,急忙起身道:“公爷还在这里问个什么劲,还不过去看看?”他是宫里出来的人,比别人对御赐之物更是感敏一些,又自觉贾赦把他划归自己人,又有贾瑛这个小交情在,总是比对旁人那里多了一份关心。
  贾赦这才反应过来一样,急忙抬t跟上薛太监,急匆匆的呼唤人,“快来人,去把大门给关了,一个也别走了。”就是遭贼也不是现在的事情,可他咋呼着的样子看似现在要抓住贼人,这慢半拍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他是如何治理地方九年,还得到嘉奖甚至升了爵位。
  薛太监顾不得多寻思,因贾赦吩咐事情耽误了一时,他便快了贾赦一步赶到库房,因为有下人带路,倒也没有耽误行程,入得大开的库房,他随意的翻开了几个箱子,再看了几处,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上面东西全都是御赐之物,这也是贾赦小心,把当初赏赐之物的所有配饰及物件名字都一起封存在箱子里,如今倒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底座及单子,东西倒是不见了。

  ☆、第58章 牢狱

  没有盏茶的功夫老太太和邢薇这里就得了信,说是公爷和薛太监双双入了宫,大概是有什么急事,两个人连随从都不要,单骑快马就走了。
  因为还有外客在,怕薛太监还有什么事情,邢薇合着老付氏等人也在这里陪着老太太说话,听了这话,俱都吃了一惊,老太太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咱家库房失窃,丢失的都是圣上赏赐给祖宗们的东西。”老太太吃了一惊,急忙去看邢薇,见她面上并无表情,却也不见吃惊,再去看王氏,只见得面色惨白,心里便是有了数,心里叹道,这是何必?为了驱逐老二出去,老大夫妻竟然出了如此下策,真是同根相煎何太急?
  老付氏也去问邢薇,邢薇摇头道:“我不清楚。”她是有用库房里的东西逼迫老太太同意二房出去的打算,也早就跟贾赦商量过,却没想到贾赦会先她而行用了这么激进的手段,这种做法若是没有生贾瑛之前她或许会用,如今有了儿子女儿,她反倒是束手束脚的放不开了,反倒是贾赦,依旧是我行我素,爱恨分明。
  王氏已经扑在了老太太脚下,求道;“老太太救我,”她送出去的时候觉得痛快,压根就没哟想那么多,贾赦夫妻出去做官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库房里只剩下些粗笨的家伙,虽然都装了箱子,可依旧盖满了灰土,她派人打理还费了不少的功夫,那里去细想过那是老祖宗们得的赏赐呢?
  如今想想,这恐怕是贾赦夫妻九年前就设下的套,等着她来钻了,可她还不敢去埋怨,贾赦夫妻一去九年,回来比当初更为风光,九年前他们压自己尚且不费吹灰之力,如今何尝会费力气。王氏很是清楚如今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老太太了,扑倒在她面前就哀声求救。
  老太太何尝想的不跟王氏一样,只她也不想想,依着这个时代的规矩,那些御赐之物都是轻易动不得的东西,贾赦夫妻打包拿自己的行礼尚可,为何要把赏赐随身携带,为了表示尊重,人家已经封存,谁会知道王氏如此大胆的敢动赏赐之物?
  只明知道是套,她王氏也敢下手,当时何尝想过那是别人的东西?
  “作死的东西,你不把政儿害死你不肯罢休?”老太太气的踢了王氏一脚,还不解恨,却也知道耽误不得了,急忙唤人换衣,“进宫,”她要进宫去求情,且不为王氏,这御赐之物丢失之罪,是谁都承受不起,何况这还是明知故犯的拿了御赐之物去送礼,老大这一回来就拿了这事来开发,何尝不是为给自身月兑罪,——这九年来他真是长进不少。
  贾母无限悔恨,自己一念之差,居然把王氏又放出来,做下弥天祸事,如今却要全家人替她陪葬。又再心里暗骂,这老大夫妻不把自己和老二不逼死不罢休,如此大事不说隐瞒,偏还要闹腾出来尽人皆知。
  老太太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她不肯承认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一会儿埋怨贾赦夫妻,一会儿责骂王氏,唯独不肯承认自己糊涂多事。这两人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贾赦再不靠谱,总比邢薇多一份对御赐之物的敬畏,损失一件是什么结果,他不比别人清楚,如何会拿御赐之物与王氏来斗气,——他又不是没有别的方法把王氏置于死地?
  就是邢薇也没有想到他们一去就是九年,她把荣国府托付给韩氏管了六年还是好好的,可王氏得了管家权就动库房,这不是处心积虑就是故意,只能说找死的人何必看黄历,这自己求死,还要连累别人跟着受累。
  全家人都整理妆容坐了马车去跪宫门,引得刚才还看热闹的百姓又去看大新闻,这贾家刚才风光无限,这又是何事闹得这么大的动静?
  转眼间就见羽林卫风驰电掣的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直奔荣国府方向,这是?别是乐极生悲荣国府出了大事情?一众人等急忙各显神通的吩咐人去探听,更是留下人在宫外探望,这等大消息,怎么能够不尽早知道,也好长长教训。
  不一刻,王氏私自开启荣国府库房,拿御赐之物送礼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不说人们嗤笑贾母老糊涂,明知道这个儿媳妇胆大包天,手不干净却还要放她出来祸害家人,只说那收了王氏所送礼物的人也急的恨不能上吊。
  这里面就有王子腾本人。
  作为娘家兄长,他很是理所当然的收了妹子的请托之物,且他为了送元春入太子府,经他手送出去何止一件两件,当时他也问过王氏东西的来历,王氏只说是老太太给的东西,那里想过这是贾赦库存的贡品?也赖他自己,并没有细看,完全忘记了这个妹妹劣迹斑斑的人品。
  恨不得一宿白头的何止王子腾,太子府也炸了窝,太子殿下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冲回卧房,掀开那九香鹈鹕玲珑鼎,细看底座上的刻字,果然有“御赐,荣国府”的字样,他双t一软,“完了,”完了,单这一件他都跟父皇解释不清,何况库房还有,还有一件他已经随手赏人。原本想要拉拢贾赦,才要了他的侄女进门,还迅速的提了她作才人,谁知道这却是个催命的,到处连累人,那王氏也是胆大,开了别人的库房,拿御赐之物送人,自己送死不打紧,这一下连累多少人。
  不仅是太子府,那些收受了王氏礼物的都忙着亲自跑去库房翻看礼物,顾不得呛鼻子的灰尘,亲自擦拭赶紧了去瞅暗纹,果然,没错,个个都有标记“御赐荣国府”。
  菩萨这会儿都要显灵,让你贪心,手欠就要付出代价,这会可不就来了报应!
  众人都在家里急的商量对策,打听来的消息却是荣国府一干人等已经打入了天牢,——这丢失御赐之物已经是死罪,不管这人是王子还是庶人,谁也不能侥幸。
  外面掀翻了天,邢薇却在天牢里细细询问,“为何如此?”贾赦仰头看着高高的窗口透出来的一丝眼光,怀里抱着娇软的女儿:“我不第一时间揭发出来,难道回头让我们一家子为她偿命?”贾赦眼里透着狠光,王氏不除,难解心头之恨,妻儿大仇容忍至今,已经算是他法外开恩。
  因为早先分家的时候就有过约定,这私开库房,早就是王氏犯了族规家法,容不得老太太在包庇护持,邢薇当初跟他商议回头拿这个威胁老太太同意把二房彻底的分出去,可邢薇毕竟是女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老库里一直存放着赏赐之物,这些东西除了压库也没有别的用处,整理装箱,也是每个家庭惯有之例,怕的就是无意中损坏,吃罪不起。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去九载,也没有料到王氏胆大包天,居然敢动祖宗的遗荣,老太太居然也纵容至此,不管不问。
  库房里也不是只有御赐之物,可既然是赏赐的东西,自然比其他处得来的东西要金贵,王氏过去也曾经管家理事,专挑这御赐之物送人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无知,还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在乎,反正她知道好赖东西,尽捡这御赐之物送人。她这一送不要紧,今天不揭出来,明天头疼的就是自己,不说王氏会不会有一天拿这个反咬一口来威胁自己,只说收到礼物的某一人有意无意的发现,都够自己喝一壶,何况,里面还有可能有千方百计想要找自己茬的人,还有自己永远也得罪不起的人。
  到时候拿着这个来威胁自己做事,办了也是死,不办还是死,倒不如现在这样,趁着万民伞的热乎劲,圣上也能体谅自己九年不在家法外开恩,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九年时间,足够一个男人长成,何况是危及一家老小性命的事情,贾赦早就想的周全,越早发出来,对他们反而越有利。
  男人是不想用心,一旦考虑清楚了,十个女人也不及,何况邢薇根本就对本土的律法一知半解,体会不深,这个世界并不是是你做的就是你的责任,若是有人想要牵连,哪怕你只是同姓,一样也逃不了挨罚的命运。
  何况严格说起来贾赦还是大家长,谁能躲,他都跑不开一个管家不严的罪过。
  贾赦自己早就考虑的清楚,自己一家人应该能够摘的清,所以才有意无意的留薛太监叙话,恰好,贾瑛也出来“配合”,“发现”的顺理成章,几乎没有痕迹。王氏的这次已经是罪不可恕,谁也保不了她了;至于老太太有什么罪责,他自然是不大关心,这前因后果,她做了就得认。
  贾政会得到如何报应他更漠不关心,作为男人一不能养家,二不能自保,三不能教妻,整天躺在女人后面等着享福,沦落到受女人牵连,是他咎由自取。至于贾珠和宝玉,也只能说他们投错了胎,有这么一对父母,就自认倒霉吧。
  贾琏和贾瑛面面相窥,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料到几分,可却从来没有看过父亲面上此时的坚毅和狠绝,这种自断求生的本能,还有报仇雪恨的释然,也让他们慌乱的心瞬息间平静,是啊,自家人凭什么要为仇人填坑,虽然会遭些磨难,可只要能全家人一起,还有什么灾难抗不过去呢?
  贾琏身负母仇兄恨,比贾瑛更多了一丝同仇敌忾的解气之心,继母或许知道王氏所为,可他却没有父亲的切肤之疼,所以多少能忍,可,贾琏心头悸动,若是真的能够替母报仇,就是舍了这爵位又有何可惜
  贾赦一家在里面风平浪静,足足关了三个月之久,好在得益于“万民伞”及他们也是“牵连无辜”,上面也有关照,除了少些自由,桌椅板凳,文房四宝,c铺锦被一样不少,饮食虽然简单,却也四菜一粥,米饭馒头,足够几人吃饱不饿肚子,并没有受任何皮肉之苦。
  因为闲暇时间多,贾琏干脆跟人要了书本来温习,顺便教教弟妹读书写字解闷,邢薇干脆也托了人送了毛线,给家人准备冬衣。
  贾赦也没有闲着,九年的县令让他多了许多人生精力,不管对错是非,先写出来再说,不管以后孩子们看了有没有得益,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大概是上面有了话,只要不跟外界联系,狱卒们都能答应,并替他们把东西弄来,只是他们一家五口悠闲的牢狱生活让那少数几个人知道,都啧啧叹息这一家人的粗神经。
  外面因为他们闹的沸反盈天,天牢里倒是一片温馨甜m,一家五口首次共居一室,密不可分。
  整个京城再次因为荣国府有了共同的话题,每天人们关心不是“王氏送礼给了谁?”就是“昨天又抓了谁家的夫人?”
  王氏早就被羁押,从她嘴里问出了不少收受“御赐”之物的夫人,老太太,包括王子腾夫人在内的许多京城勋贵家贵妇人都受到了牵连,审问。
  因为牵扯众多,案情又大,早就被圣上明旨批复,不管涉及到谁,一律不能包庇徇私,所以,只要是王氏有所交代的人家,皆被羽林卫查抄检问。交还御赐之物还不罢休,给王氏办了什么事情交代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胆子敢收受礼物。
  王氏也想胡乱攀咬,报复邢薇韩氏等人,可惜帮她做事经手的下人早就吓破了魂,招认的比王氏还详细,王氏是怎么吩咐的,让送谁,谁接的东西,还有谁看到的等等,他们也都保证,送礼的并没有张家,邢家等处,王氏难免又多吃几顿鞭子,挨些皮肉之苦。
  张家也及时递交状子,状告王氏谋害张氏及贾瑚性命,一石激起千层浪,王氏后来做过的放贷,包揽诉讼又都被人起底状告,挖了出来。此女胆大包天的恶行成了京城教育女儿的负面典型,谁说女子只在后宅相夫教子,她若是心思不纯,一样可以连累满门。
  贾赦早就声明跟贾政断了关系,可王氏还是有门路往外伸手,她不仅借着荣国府的名头,还拿了她兄长的名帖出去办事。
  贾赦可以说是无辜,这王子腾可以说是遭了报应。
  王家早就被羽林卫封门,此次事件太恶劣,圣上特令羽林卫特办,此乃皇帝陛下唯一领导的直系部队,只听从陛下一个人的命令。
  从王子腾夫妇的卧房,王家客厅和库房都搜出来了荣国府库房的东西,顺便的还从他家库房里查出了别的违禁物,王氏夫妻被羁押已经成了定局。何况经过他手送出去的东西他还解释不清,这都交由大理寺,晋王爷亲审,这又有了王氏拿他名帖犯下的罪行,这位王家的领头人,被他妹妹送上断头台已经成了定局,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的命。
  老太太也挨了训斥,早就被圣旨剥夺诰命,念及其年纪与不是她“指使”,发往京城庵堂修行,因为待罪之身,连皇家御庙都没有资格进,只是在罪妇集中的“水云庵”自省其身。
  被连累的何止王家一户,随着王氏的交待,奴才们的佐证,京城女牢首次人满为患,关的都还是昔日的“贵人”,女牢头先还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人,再后来就硬气起来,银子照收,传话是不可能,原来是上面传了话,圣上亲自发话,谁都不得法外开恩。
  你以为她们收银子收到手软,无事还可以折腾折腾昔日的贵人,一定是这次“贡品”事件得益最大,最高兴的人。错,这次得益最大的自然是皇帝本人,做皇帝这么多年,头一次可以得意的对天大笑,终于可以没有顾虑的把勋贵一网打尽,军队权利顺利的收回囊中,却也不会落个卸磨杀驴的名声,夜里睡着了都会笑醒。
  女牢里人满为患,男监里也满到无处关人,皇帝陛下借着这一次查抄“礼物”,一次性把名单上涉案之人查了个干净,果然没有一家是干净的,自然也没有几个能够逃离囹圄。最最重要的是,跟贾、王两家有交情的多是勋贵之家,偏他们才是皇帝最为忌讳迫切想要一网打尽的人,这次不用任何借口只要公正严明,即可把所有的心事了个干净。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看你有没有皇帝陛下感兴趣的东西,再看你交待的东西给不给力,剩下的轻拿重放可是全随皇帝的意,原本还会跟皇帝争长争短的大臣们这次全成了缩头乌龟,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人求情。
  这世上为官不说全清白,可做到身家全干净的又有几人?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进去吃免费饭的人。
  贾赦一家人足足在天牢关了三个月才被放出来,再见天日的时候不仅荣国府物是人非,整个京城似乎也清净了几分。
  老太太入了庵堂吃斋念佛,王氏早就在午门外被处以极刑,可惜的是贾赦没有亲眼看到,以慰亡妻长子之灵。贾政也被流放一千里在西北做苦力,实在是他身上早就没有功名,放纵妻子偷盗,行贿,罪不可恕,要不是他推的太干净,就此丢命也是可能,不过别以为活着就是偷了一条命,他这贵公子给人做牛做马,还不如当初一死来的清净。
  好在上面没有牵连他人,也是贾珠连个功名都没有,罚为罪奴贾赦面上也不好看,元春已到太子府,算不得二房家人,宝玉还小,正在法外开恩之列。
  韩氏母子三人全无责任,相反她替邢薇管家的时候,荣国府一片干净,上面连贾珠都放了,自也不会无辜牵连到他们。
  贾赦这一次再回家门,可是没有上一次的风光,街道上冷冷清清也无人喝道敲锣,一路上虽然也有人看望,可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被他们沾上丢了性命。
  更有几个冒失的孩子扑出来要找他们寻仇,原来却是受到王氏送礼一案牵连妇人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或多或少的丢了名誉,娘家强硬的夫家还会捞她们出去,娘家薄弱的或者也受牵连了的,婆家干脆就出具了休妻证明,只是他们依旧难逃管家不严之罪,罚俸是小事,丢官也不是没有,罪重的至今还关在牢里不得出来,只可怜这些孩子,原来家里的宝贝,忽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如今“仇人”相见,如何不能眼红报复?
  幸好看热闹的也不乏公正之人,自然有人站出来替贾赦一家说话,也有官差相护,他们才顺利回转家门。
  又有圣旨等在荣国府,还是老熟人薛太监,前后不过三月,再见故人心境各个不同,好在这次圣旨消息不好不坏,好的是贾赦一家大小保住了性命,只是才穿了一天的公爵服被收了回去,以示惩戒。
  到底有了个管家不严的罪名。
  贾赦倒不可惜,邢薇也不在乎,九年两柄万民伞,能够保得一家人性命已经是泼天之幸,王氏、贾母如同荣国府的毒瘤,这一次除了个干净,就是舍了这爵位也舍得。
  再者荣耀太过也不是什么好事,被人惦记着早晚发落,还不如这样不高不低,也好给儿孙们留些发展空间。
  此一时彼一时,先前邢薇还高兴升爵可以解放大部分膝盖,可刚才经历了牢狱之灾,却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以法为则,那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人死万事空,相对来说,她自然希望活着。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辈子的生命,还生儿育女的有了牵挂,她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送走了薛太监,一家人松了一口气,跟贾敬夫妻道了恼,只说隔日再祭祖给祖宗们请罪,又同韩氏道了谢,这几个月他们在牢里,荣国府全靠韩氏出面来支撑,韩氏倒是荣c不惊,带着她的一双儿女给贾赦邢薇道恼,只说以后要靠他们关照了,二房这也算是家破人散,韩氏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可能再外面讨生活,可二房早就分了家,她不开口明求,也不大好意思贴着邢薇他们生活。
  何况,族里已经有了风声,有人想要除了贾政的籍,免得他替贾氏宗族丢人,贾政被除不除籍韩氏并不关心,可一旦贾政真的被除籍,她的子女们也要倒霉,算不得贾家人,这将来可如何是好,不说科举前程,婚嫁都是问题。
  因此韩氏才在这个时候说个明白,也是希望贾赦邢薇能够庇佑他们母子后半生。贾赦和邢薇都不是极狠心的人,要不是王氏蹦跶的太过,说不得老太太有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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