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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带走我的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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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誉?你觉得我有种东西吗?哈哈哈。何况你也不用脑子想想,那些照片上除了我还有你爸,公布它们不仅会暴露我,也会暴露你爸,你以为只有我名誉受损,你爸就可以独善其身?”
“可以电脑合成。”柳生不为所动地回答,“我有非常精通电脑的朋友,他可以把我父亲的脸换成别人的脸……至于想换谁的,那全凭我决定。”
说完,柳生瞥了我一眼。我拖着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的女公关。
“当然,照片不是唯一的方法。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考虑去找黑道,一边伪造你的身份信息一边去大量借钱欠债,等欠到一屁股债又不去还的时候,他们就该上门找你要了。你也知道做公关这行的人没什么信誉可言,黑道那些人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逼你还钱,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恐怕绝不会像我们这样和平地坐下来聊天吧。”
漂亮的攻击。女公关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已由最初的气焰嚣张逐渐出现了细微动摇,她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柳生由此开始了下一阶段的惯用绝招。
“不用担心,我也说了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招数。只要你肯主动离开我父亲不再纠缠他,相应地我会另外支付给你一笔安抚费用,我想这笔交易显然要比前面那些方法明智得多,你不会吃亏的。”
女公关非常不高兴地拿起眼前一早点好的饮料,但刚递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如果我说这些我都不怕呢?”她忽然挑衅般地望着柳生,和他胸前的某处,“那个校徽是立海大附中的吧,你是那里的学生?一报还一报,我也可以去你学校大肆宣扬你和你爸的光辉事迹呀,看到底是谁怕谁?”
柳生纹丝未动。
“我会杀了你。”他十分平静地说,“在你踏进校门前我就会杀了你,因为我也不怕你。”
他是认真的,而绝非玩笑。我相信不管是那个女公关还是我自己,都在那一刻清醒地认识到了柳生所抱有的决心。
女公关将手里的饮料杯重重地放下,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了“砰”的声响,杯子里的液体摇晃着溢出了一些,溅到了女公关的手上。
不知为何,女公关轻声笑了起来,以一种令人感到恶心的眼神在柳生的身上到处游走。
“柳生君呀柳生君,你也完全不输给你爸爸那样的男人呢。”
说着,她的手慢慢越过桌子,伸向了柳生胸前的领带。
“你呀,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比你爸爸更优秀的男人,我懂男人,我能看得出……”她扯住柳生的领带,缓缓拉向自己。
——“别碰我!”
下一个瞬间,柳生用足以让人吓一大跳的音量怒吼着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他发狂般地一巴掌甩开了女公关的手,用力程度之大让女公关不由得惊叫一声,立刻捂住自己那只扯了领带的手。
“你这下流龌龊的(biao)子!你这……你这……”
柳生突然激动到整个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仿佛伸手扯了他领带不是这个女公关,而是某种更为低贱可怕的、肮脏到令人反胃的沾满病菌的生物。
“好脏……好脏……好脏……脏死了……!”
柳生拼命扯着自己的领带,似乎是想把这条受到污染的领带从身上扯下来,可出于强烈的情绪不稳,他的领带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在脖子上越缠越紧。
柳生一边用手掐着喉咙,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餐馆。我追着他跑了出去,只见他沿路横冲直撞,最后消失在附近一个拐角处。
我走到那个拐角处,发现里面是一条阴暗的小弄堂。柳生正跪在一个垃圾桶旁,依然用手紧紧地掐着脖子,弓着背大口喘气,样子看起来痛苦万分。
“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
他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汇,脸上呈现出一种被折磨到难以忍受的表情。他的领带仍然没被解开。
“柳生,柳生。”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在他身旁蹲下,失控的柳生没对我做出任何反应,我伸出手去,强硬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柳生,看着我,你看着我。”
我用力把柳生转向自己,强迫他看着我的脸。
“你很好,你什么事都没有,那条领带不会勒死你,你不用解开它。”
一阵剧烈的喘息后,柳生终于在狂乱中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茫然且空洞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刚刚才从一个疯狂的梦境里回到现实。
柳生的制服被他自己扯得凌乱不堪,胸前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衬衫领子则皱巴巴地歪在一旁。
我一语不发地默默替他解开了那条领带。
“对不起……仁王,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恢复理智后的柳生在那天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神会赋予,神亦会掠夺。
神赋予我生命,神又将我抛入黑暗。
而神施与柳生的,则是在一片光明照耀下永无止尽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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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拼音处请念第三声(对不起大过年的还爆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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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Toru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o^)/
感谢姑娘们陪伴我渡过了2013年~新的一年里,大家也一定要和Toru一起健康快乐地成长喔XDDD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逢考必过~收压岁钱收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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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u已经包好红包等着大家了~
在春节期间给Toru留下爱之鼓励的妹子们~
都有红包拿喔!!XDDD
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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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在过年的时候更新这种阴郁的内容真是sorry呀~><
不过Toru从春节开始又要勤奋一阵子了,记得关注进展喔XDDD~
☆、第五十一章
时间不会改变我们;它只是让我们逐步现形。——Max Fr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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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柳生在上同一所补习班;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事。三宅曾经也和他们上同一所补习班……不过那只是曾经而已。
三宅死后;和她形影不离的秋山成了孤身一人。我好几次在地铁站台旁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等车,她的身旁是空的,但如果换到是几个月前;在那里站着的人一定会是三宅吧。
很多人在等车的时候会低头找点事情做,比如听音乐,比如玩手机;比如看漫画。但秋山什么也不做;她总是盯着某处发呆,发呆,一直发呆。
我没有理由站到她的身旁去,因为我既不是三宅也不是她的任何一个朋友。我只是远远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她;看着她常常因为发呆而错过一班就停在眼前的电车。
上车的人,下车的人,明明人们就在身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她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直到有人一把推开她喊了句“碍事,别挡路!”,她才能慢慢回过神来,接着眼睁睁地看着电车再度从眼前开走。
我想,即使我走上前去站到她身旁,她也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
学校附近有两个车站,一个是地铁,一个是陆上电车。三宅还在世的时候,秋山一直和她坐陆上电车,但三宅一死,不知道为什么秋山就开始改坐地铁,再也不去坐陆上电车了。
听说三宅是在地铁里卧轨而死的。
我不知道这和秋山改坐地铁有什么联系,但我猜秋山之所以总是站在那里发呆,是因为她在试图找寻一些东西。
秋山想从这里找出什么呢?三宅的死因?三宅卧轨的动机?还是三宅不知飘荡在哪的灵魂?
这听起来好像很荒唐,因为三宅并不是死在日本的地铁里,而是死在遥远的美国,即使她努力去找也不会找到什么。但只要站在这里,她就能够看见三宅死前所能看到的最后一幕——阴暗沉闷的地下,低矮的天井,垂着头只顾消遣时间的人们,呼啸着即将驶进车站的电车,绝望而潮湿的冷风扑面吹来——
于是她再也没法跨步向前了。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天气甚至说得上是阳光明媚。我在放学后走进地下铁,然后又在那里见到了独自站在前方的秋山佳音。
同外面心旷神怡的气候不同,地下铁里一整年如一日见不到光,永远让人觉得寒冷压抑。
秋山又在发呆,她出神的背影总和这个忙碌的地铁显得有哪里格格不入。放学后的人潮逐渐涌进了地铁,人们开始自觉地排成几列等候电车进站。秋山一直是站在队伍最前端的那个人,但她仅仅是站在那里而已,并不是为了排队等上车。所以当她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时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以为遵守规则老老实实排队的人们只是排在了一个根本不坐车的人身后,而秋山不说,也没有人会意识到他们其实是排错了地方。
人们总是会被表象欺骗,或者说人们根本没打算要用心观察些什么,因为人们都习惯了盲从。
地铁里的人越来越多,车站开始广播下一列电车即将驶入站台的消息。轰隆隆的声响从那个幽长深远的漆黑隧道中一点点接近,排成一长列的队伍渐渐缩紧,人们略微挪动着步子向前。
车头的灯光出现的一刹那,在长长的队伍后端突然有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冲了出来,他穿过人群迅速跑到前方,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发出惊叫的时候,就纵身跃入了铁轨。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还有很多人没发现他的这一举动。直到驶入站台的电车猛地踩下紧急刹车,巨大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整个地铁站中,人们才发现车头的窗户已被溅成一片鲜红。
寂静,无声的寂静。
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哭泣,没有人大喊,只是出奇地静。
电车停在了那里,列车员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出来查看情况。人群这才微微有了些骚动,一些人跑到前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站在后方的我也被推向了前。
秋山依然站在她一直站着的地方,我被推到了她旁边,发现她距离发生事故的地方不过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秋山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几乎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几个眼疾手快的同校学生拿出了手机,对着车头底下隐约能看出的手脚断肢一阵狂拍。
没有人上前阻止他们,人们只是又一次追随了盲从的本性,开始像他们一样拿出手机照下卧轨的现场。
“新鲜的尸体!”“我就在现场哦!”“够刺激吧!”“亲眼见到死人啦!”
——他们一定是在各自的推特上一边散布着血淋淋的照片,一边写着这种炫耀的内容吧。
我不禁开始回想起那个此刻在电车下四分五裂只剩残肢的男人。
他一直呆在队伍的后端,在一大群人中并不起眼。穿着黑色的风衣,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说不出任何长相特点的脸,只不过是时下随处可见的普通上班族打扮罢了。
在那截断了的手臂上,我仍然可以看见黑色的风衣袖管和手腕处戴着的银色手表。
在这个手机涵盖了一切功能的时代,年轻人已经几乎没有戴手表的了。如今还会戴手表的除了喜欢时尚的女性之外,就只有非常重视时间细节的上班族而已。
“非常抱歉地通知各位乘客,由于刚才发生的人身事故,电车暂时无法运行,请利用其他线路或转乘巴士……”
地铁里响起了广播通知。
大部分的人离开了,赶时间的匆匆离去,不赶时间的神色不悦,但大家还是相当平静地走向了另一端的站台,仿佛他们刚才遇到的只不过是一起小小的碰擦事故,而不是有一个人尸首分家地死在了他们眼前。
留下的人依然在拍照。
只有我和秋山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秋山的视线像钉子一样牢牢地固定在车底那滩殷红的鲜血中。
血并没有喷到站台上来,只是慢慢地染红了大半个轨道,低头一看,我们的脚下似乎也在逐渐变红。
“你不拍照吗?”
我对着完全没有在看这里的秋山说道。
秋山莫名地抖了一下,随后她转过来,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说道:“手机坏了。”
一点儿都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话。
“……没坏的话你就会拍喽?”
她抿住嘴唇不回答。我掏出了手机,对准车头那边。
“住手——”秋山拦住我的手臂,她的声音很沙哑,“不要拍。”
我非常确信她的声音一直在抖,但她竭尽全力压制住了那股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尖叫的情绪。
我看着秋山,慢慢放下了手机。
“那个人不是三宅。”我平淡地说。
在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后,救护车和消防车很快赶了过来。
有人抬着担架从我和秋山的后面跑了过去,但我知道那不是用来救人的担架,只是单纯用来装尸体的担架——因为我在担架上看到了阿土死时盖在他身上的那种红色塑料布。
我的记忆无论何时都是如此鲜明。
“如果不能面对这件事,那就干脆一辈子都别坐地铁了。”
我又在多管闲事了,真不像我。但明知如此我还是逼迫般地盯着秋山,她紧握拳头,视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她转身走出地铁。
到此为止吧,剩下的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明明脑子里是这么想的,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秋山一起出了地铁。
秋山在路上快步行走着,我也快步跟在她身后。我不知道秋山要去哪,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只是不顾一切地低着头向前冲,像是要急忙逃离什么一般,不断加快着步伐。
我们走到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秋山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我也随即停了下来。
“不要跟着我。”
她转过身,用充满愤怒又悲凉不已的眼神瞪着我。
我没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连我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站在这里的理由。放眼四周,我们正站在一片住宅区的附近,没什么人来往,静悄悄的安逸气氛像极了天台。
“……曾经也有过一个人像这样死在我面前。”
——以比卧轨更惨烈几百倍的死法。
血的气味,血的颜色,血的触感。昏暗的房间和阿土死时的摸样,每一个细节都像被篆刻在脑海中一般清晰到令人战栗。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那一幕都像是只在一秒前发生过的事一样,可以让我反反复复地回忆起死亡的感觉。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不知不觉地走近了沉默着的秋山。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那张在地铁里拍到的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秋山。
“你早晚是要面对的,因为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
我被阿土锁进了一个笼子中,秋山则被三宅锁进了另一个笼子。我们不可能逃脱出这个笼子,一旦被死亡的阴影所沾染,就再也难以摆脱缠绕着的那股气息。
所以我们只能学会如何在这个笼子里生存下去,像人一样,像任何生物一样,即使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即使挣扎到伤痕累累,即使堕落到无药可救,也要证明自己是活着的。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秋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作,直到她默默地伸出手接过了我的手机,我才感觉到阔别已久的生命又一点点回到了身上。
我一直在追寻一样东西。
我苦苦地追,用力地追,带着钻心刺骨的疼痛和没有一秒停歇的挣扎在追逐那样东西。
阿土曾为我带来过那样东西,可他又自私地带走了它。
我在每一个人身上拼命寻找着这件东西,在柳生身上,在秋山身上,甚至是不存在的神明身上。
我一度以为我可以找到它,甚至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可那样东西实则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于任何地方。
在这个以丑恶人类构筑的畸形社会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善心,有的只是人们张牙舞爪的疯狂*。人类早已丧失了美好的本性,剩下的只有不知为何而活的虚幻生命。
真理是什么?命运是什么?希望是什么?
不断地扪心自问,不断地叩响地狱之门,我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我还活着吗?
是的,我还活着。
当我透过她看到自己,我终于萌生了那一丁点脆弱渺小得可怜的破碎希望。有没有可能……只是一点点也好……哪怕细小到比沙尘更微弱也好……
我能够等来被救赎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一章,多少有了一点我现实中的亲身体会……
因为与亲身体会接轨,所以想着是不是能表现出更真实残忍的一面
不过到最后还是变成呐喊了……果然,不想放弃黑暗中的希望(笑
仁王视角还有三章结束,之前也说过在他的结局中会揭露一个最重要的真相←凶手的身份~
所以,请各方务必做好爆发长评的准备,Toru会用必杀技星星眼盯着大家的XDDDD
☆、第五十二章
我们不能对人性绝望;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人类。——Albert Einstein
…………………………………………………………………………………………………………………………………………………………
我是欺诈师,而非魔术师。
我不能变出让一切回到最初的魔术;我不能变出让一切变美好,变幸福的魔术。
那么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12月4日;阿土死了。
他的死抹消了我对世间全部的留恋,抹消了我存在的意义;就在那一天,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我也死了。
身体没有灭亡;心却变成了灰。
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让我感到更加绝望,因为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绝望……明明我一早就可以做到这点。
可那场车祸改变了一切。
我没有心,我只是一具空壳。她有心,可她的*却在逐步消亡。
为什么?为什么神明总是要以最残酷的方式来对待我们;甚至不愿给我们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不,根本不存在什么神明。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三宅就不会死,她就不会孤零零地躺在那座坟墓里,秋山也不会遇到这场车祸,落得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亡的下场。
整个世界都不过是被粉饰成天堂的地狱。
“喂喂……唔,柳生,是我。我找到他了。”
我总是在帮柳生寻找他爸爸的行踪,那天也只是一如往常地发现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女孩?应该是后者更准确些吧,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把那个人的脸看得很清楚。只不过可以确信的是,这是一张以前没有在柳生爸爸身旁出现过的新面孔。
哈,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柳生的爸爸就是这种糟糕透顶的人。就算他身边的女人每天换一个也很正常,整整一学期的跟踪已经让我完全认识了这个弃一家老小于不顾,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的混帐男人。
什么律师,什么精英,什么正义的伙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我没有谴责他的必要,也没有惩罚他的必要,因为那是柳生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就像柳生说的那样,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忙而已——出于“朋友”的立场。
把柳生爸爸的行踪告诉柳生之后,我最重要的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烂摊子要怎么收拾,通常都是柳生自己去苦恼的事。
嗳,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曾经想过要问柳生。
把那些女人全部赶走就能让他的心回到这个家来吗?如果那些女人永远也赶不完呢?如果他的心从一开始就不想放在这个家里呢?
就算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你们的身边,大家就真的可以忘记过去重头开始了吗?彻底原谅他?对他所做过的行为通通视而不见?
那根本就不可能,我想柳生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但他还是不停地跟在他父亲身后清扫那些散发出恶臭的第三者们,你可以说他是被逼无奈,因为他的母亲每天都像发疯一样尖叫着要他把父亲找出来,但我在我看来——柳生则是必须要这么做。如果他不这么做,如果他不舍身保护这个已经崩坏的家庭,如果他不去保护他的妈妈和妹妹,那脆弱的她们一定会成为所有丑陋现实的牺牲品。
柳生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他不做这些事,那么他也会和我一样失去生存的意义。
“知道了,你记得先拍照,我马上就赶过去……他和谁在一起?”
看不清的新面孔,我原本想这么回答。
但当我在停车场的一角举起望远镜的时候,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了。
——这怎么可能?
我不能解释眼前的画面意味着什么,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一张我认识的脸,苍白的,透明的,一贯安静沉默的脸。
走在他身旁的人是秋山佳音。
我的大脑在极短的数秒内恢复了运作,电话那头传来柳生沉重的关门声。
“你不用过来了。”我说,“看错了,只是一般同事,他们在谈工作。”
他们并不是在谈工作。秋山佳音背着一只背包钻进了柳生父亲的车,柳生的父亲亲切地为她打开了后座车门,看着她进去以后,自己才又绕回到前座。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每一个第三者的身上。
柳生的父亲是极其有风度的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和一看就知道无比优秀的头脑,这也正是他艳遇不断,身旁从不缺乏莺莺燕燕的原因。他喜欢邀请每一个情人坐上自己的豪华跑车,然后带着她们出去兜风,这是他约会的必经项目。
可车里的那个女孩是秋山佳音。
秋山佳音也是他的情人吗……?
在分析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我已经下意识地向柳生撒了谎。
我撒谎的技术很高明,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东西。即使在震惊和疑惑之下感到双手冰凉,我也还是能面不改色地对别人撒谎,并且不让对方察觉出丝毫破绽。
“……是吗?……只是同事?”
是的,没错,只是同事。我十分冷静地肯定道。
柳生没有再质疑下去。
挂掉电话,停车场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那辆载着秋山佳音和柳生父亲的汽车就这么远远地从我眼前开了过去,驶向了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
(以下是一点点负能量唠嗑,可以无视我~><)
今天早上打开新闻,看到了一条Philip Seymour Hoffman在家注射药物过量死亡的报道
因为前几天才刚看完有他出演的The Hunger Games,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很久
我看过很多Hoffman演的电影,其中印象最深的是Doubt和Capote
Capote给过我重要的影响和启发,而扮演Capote的Hoffman那种略微暧昧又独树一帜的形象,至今仍然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演技如此细腻入骨的人,一个看起来和蔼又透着深沉智慧的人,这样的人也许除他以外很难再寻觅到了吧……
希望他安息
(负能量唠嗑 END)
下一章开始进入仁王视角最后的高|潮部分~
做好准备了吗?ready go~
☆、第五十三章
日时 XXXX年12月4日夕方 16:46
―――――――――――本文――――――――――
お久しぶりです。
好久不见。
今日は少し伝えたいことがあってメ毪颏筏蓼筏俊
今天有些话想告诉你;所以我写了这封邮件。
好きです。
我喜欢你。
よかったら付き合ってもらえませんか?
可以的话请跟我交往好吗?
返事待ってます。
等待你的回信。
それではアデュ
那么再见。
by柳生比呂士
―――――――――――――――――――――――
………………
………………
安详得如同置身于酣梦中的睡脸。
自然弯曲的柔软短发;长长细细的睫毛,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伴随微弱呼吸有序起伏着的胸脯。
我在那个病房中所看的;是与记忆中死去的阿土截然不同的画面。没有作呕的血腥味,没有染成异色的地板;没有冰冷切割的刀锋;一切都是无机质的白色;纯净得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无人栖息的神圣空间。
她就躺在那里。
断非死亡;却更近乎于死亡。
“你…………”
你是谁。
你是一个叫做秋山佳音的人;是仁王雅治的同班同学;是三宅怜花的好朋友,是幸村精市的双胞胎妹妹。
三年前那个尚存一丝微寒的初春,你在迷路的新学校里遇到了一个红发的男孩。
男孩说,我叫丸井文太,可实际上他是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和秋山佳音从来都不是朋友,因为他们的相识始于一个谎言,而一切后来发生的事都基于这个谎言之上。
也就是说,一切从最开始就是被构筑的谎言。
“为什么不干脆死掉?”
是啊,死掉就好了。
如果你死掉的话,说不定一切还能回到正轨里去。没有秘密,没有真相,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死亡这一无感情的事实而已。
我也好,幸村也好,真田也好,柳生也好……只要忘掉秋山佳音这个存在,大家就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没有什么会改变,大家只是一如既往地为了活着而活着。不论有无阳光,不论有无希望,不论有没有生存的理由,即使像无脑的蝼蚁一样生活在最阴冷肮脏之处,那也只是我们一贯麻木盲从的生活罢了。
对,一切从最开始就没有意义,一切从最开始就了无生趣。
“明明死掉更轻松……”
我不会去死,我不会以繁琐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我的生命空洞如初甚至一文不值。
但这仍不能阻止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的死亡。
每当我走在路上,每当我抬头仰望高楼,每当我注视身旁驶过的汽车,每当我闻到远方海水的咸味,我无一不在幻想自己正从那里纵身跃下,或是正飞奔到汽车面前,或是正沉入深邃大海中的摸样。
是否付诸于行动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抛开一切念想,死大概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我喜欢站在高处,我喜欢穿梭在车流之中,我喜欢走到站台最深处。
我喜欢每一个离死亡最接近的地方,我喜欢在站台边缘摇摇欲坠,电车呼啸而至,瞬间将一切碾压粉碎的感觉。
那感觉总让我想起秋山。
三宅死后,秋山一直都站在固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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