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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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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甩落马下,又被后面的马匹踩成重伤。幸亏他的亲兵反应快,及时将他救起,否则他连小命也不保。

至于驿军的损失,则寥寥无几,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死伤,其中战死的不过二十余人。能取得这样的成果,一是因为驿军的装备比突厥人精良。二是因为驿军采用的突袭战术,战斗压力都集中在箭矢阵形的顶端部分。而担任这一位置的是李潜、牛弼、谢志远、马三奎、秦彝等人,他们这些人经验丰富武功高强,装备又精良,驿军的伤亡自然很低了。

厚葬了死者,抚恤了家属,安置了伤者,做好了善后,李潜又抓住机会几番率军出击,虽有所斩获,但每次都只能歼敌百十人,让牛弼等人大呼不过瘾。只是阿里不达被李潜打怕了,龟缩在大营中死活不出来。他当了缩头乌龟,甘州距离延家村又太远,而且甘州的突厥人劫掠了临泽县后一直没什么动作,李潜只能暂时停止袭扰,抓紧练兵。

阿里不达不是不想找到那支只有五百多人以驿字为旗号的府兵报仇。但想报仇得找到驿军的踪迹吧?想找到他的踪迹得派出斥候小队四下搜寻吧?可这里是甘州,是汉人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突厥人如何能不惊动驿军的情况下找到他们的踪迹?在派出几队斥候搜寻,结果都是有去无回后,阿里不达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在敌人的地盘上与一支比狼还要凶狠,比狐狸还要狡猾,比突厥人还擅长机动奔袭的敌人作战简直是自寻死路!

同时,阿里不达还不敢将情况回报给屈力颉,让屈力颉派兵协助。让他怎么说?说自己麾下的五千人被五百人零刀子割肉一样杀了大半?说自己率领三千多人攻打一个小县城却被人抄了后路,损失惨重?那样的话,即便屈力颉不惩罚他,别人的嘲笑也会让他无地自容。

甘州的局势就这样暂时稳定下来。十二月初,三万兰州军进入凉州,凉州士气大振,众将士摩拳擦掌准备出城与突厥人决战。然而天不作美,就在兰州军到达后的第三天,天气转冷,突降大雪。断银扯絮般的大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室外积雪达两尺厚。这种天气莫说是凉州军兰州军,就连习惯了草原冬季大风雪的突厥人都没办法派兵出营。

十二月初,瓜州传来消息,虎贲军五万余人达到金山关外,掐断了突厥人增援的道路。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不得不说,虎贲军还是晚了一步。因为就在十一月底,突厥的第二批援军已经开进了金山关。

突厥第二批援军到来的时间比预定时间要晚了半个多月。因为虎贲军不知怎地,一反常态没有回城驻守猫冬,而是以小队为单位不间断的在草原上袭扰。即便第二批突厥援军有五万人,完全可以吃掉小股虎贲军。但他们对于虎贲军,哪怕只是小股虎贲军的态度却是能躲就躲。不仅是因为虎贲军的赫赫威名,更因为虎贲军强大的机动能力。一旦他们不能全歼遭遇到的虎贲军小队,哪怕只跑出去一个虎贲军的士卒,他们的行踪就会暴露,那么之后的三日内虎贲军至少能集结紧急起两万人,五日内,虎贲军能集结起来四万人!这些虎贲军当然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报仇的。虎贲军的宗旨是你敢杀我一人,我就杀你全家,灭你全族!二十多年来,草原上不知道有多少自峙凶狠狡猾的小部族在招惹了虎贲军后被屠杀殆尽,也不知有多少大部族在招惹了虎贲军后被打的损失惨重落荒而逃,直至逃到草原深处不敢出来。

第二批突厥援军只有五万人。这些突厥人很清楚,不用五万,哪怕只有三万虎贲军,就能将他们五万人打个落花流水。逃?且不说他们带了大批辎重,行军速度不可能太快,就说他们放弃辎重逃跑,那也是自寻死路。一人双马(随着虎贲军人数的增加,除了少数虎贲军中的精锐是一人三马外,其他人都是一人双马)善于长途奔袭的虎贲军绝对是突厥人命中的克星!毫不夸张的说,自血月兵败,二十多年来虎贲军就是时刻围绕在突厥人身边,挥之不去的梦魇!不知有多少突厥人晚上做梦梦到虎贲军都会被吓醒。

让这批突厥人倍感幸运的是,他们虽然延误了半个多月,但在没有惊动虎贲军的情况下顺利到达了金山关。而让仆骨部老俟斤仆骨乞扎倍感愤怒的是,仆骨加德竟然死了!对于这个心爱的孩子,仆骨乞扎倾注了无数心血,一心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位置,带领着仆骨部壮大起来。但没想到仆骨加德命丧肃州城下,仆骨乞扎白发人送黑发人。

晚年丧子之痛让仆骨乞扎失去了理智。愤怒的仆骨乞扎不顾任何人的劝说,亲自将卧病在床的仆骨拖洛大卸八块。说到仆骨拖洛,不得不说他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在屡次进攻肃州遭受严重打击而吐血,第一次自杀未遂后,仆骨拖洛突然想通了。他为了挽救剩下的仆骨部士卒,没有再选择自裁,而是让人将他送到金山关,由他独自承担老俟斤的怒火。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他还恳求摩罗帮他。摩罗得知他的想法后大为感动,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定会想法设法挽救剩下的五千多仆骨部士卒的生命。

斩杀了仆骨拖洛的仆骨乞扎怒火未消,还要将剩下的仆骨部士卒全部斩首。摩罗急忙劝解他道:“仆骨部原本实力就不算特别强大,这次已经损失了一万五千多精锐,若是俟斤再把剩下的精锐也杀了,那仆骨部定然元气大伤,以后如何在草原立足?”

摩罗的话语如一盆冷水将仆骨乞扎被怒火烧昏的头脑浇醒。他很清楚一个部族想在弱肉强食的草原立足得依靠什么。这两万精锐已经是仆骨部近半的战斗力,失去了这些精锐,原本在铁勒九部中数一数二的仆骨部肯定会一落千丈,沦为被别人欺凌的对象。

醒悟过来的仆骨乞扎万分感谢摩罗的指点。而摩罗则趁机对他说,屈力颉发动此次入侵,其实目的有两个。一是消耗各部族的实力,方便他日后掌控。二是提高自己的威望,好方便他在突浮颉过世后当大汗。现在来看,屈力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屈力颉攻陷金山关和甘州,让阔别西域二十多年的突厥人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令他在草原上威名大振。可谁又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仆骨部的功劳,却被屈力颉可耻的据为己有?屈力颉获得了显赫的声明,自己的实力却丝毫未损,而真正立下大功的仆骨部却遭受了严重损失。这分明是屈力颉在算计仆骨部。

仆骨乞扎对摩罗的话将信将疑。摩罗又告诉他,屈力颉已经屯兵凉州城下一个多月了,可为何只攻打南大营,而且每次只让各部轮流派出千余人攻打,却从不进攻凉州城?因为那些军队都属于他和一些容易控制的小部族的,他要保存实力。将来回到草原,以他的威望和实力,其他部族,特别是思结、仆骨部这样损失严重的部族敢违逆他的意思吗?

仆骨乞扎虽然对摩罗的话信了七八成,但丧子之痛却让他无法忍受。他几经思量还是执意要打肃州。对此,摩罗给了他一个建议。仆骨乞扎此次带来了五万人马,其中多是与仆骨部关系不错的小部族。既然如此,何不派一些人马将辎重送到甘州,将大部分人马留下攻打肃州?至于留下这些人马的理由却也不难找。虽然这些人马名义是听命于屈力颉,但都独自成军,屈力颉没经过整编,无法彻底控制他们,只要这些人马的首领表态愿意帮助仆骨乞扎,屈力颉迫于形势也不敢翻脸。另外,肃州没有攻破,对突厥人来说如鲠在喉,攻下肃州对突厥有好处,这一点屈力颉也清楚。

摩罗还表示,他在中原学习了不少攻城之法,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病重,而仆骨拖洛复仇心切,他没来得及详细交待,仆骨拖洛便开始攻打肃州。现在他已康复,若仆骨乞扎攻打肃州,他可以助一臂之力。

仆骨乞扎听了大为感动,立刻指天盟誓,只要摩罗帮他报了爱子之仇,今后他将唯摩罗马首是瞻。摩罗听了,脸上露出微笑。

此后,仆骨乞扎按照摩罗的计划,派一万人送辎重到甘州,同时还给屈力颉带去了一封血书。血书上说,爱子命丧肃州城下,此仇不共戴天!其他部族听闻此时,纷纷表示愿意协助他攻打肃州。他恳求屈力颉同意他率军攻下肃州为爱子复仇,同时也为突厥大军拔除这根扎在脖子上的钉子。只要报了爱子之仇,仆骨部将称为屈力颉最忠诚的部属,永世不离屈力颉。

此后,在摩罗的调度下,突厥人在金山关募集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只等器械齐备,便一举攻占肃州。孰料,他们还没准备好,天降大雪,道路阻塞,无法出兵。仆骨乞扎见状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耐。

第一八四章 黑云压城

十二月初的大雪过后,隔了两天又下了场雪。此后近二十天,一直风雪不断鲜有晴天。由于风雪阻隔,双方都无法出兵,只能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默默的对峙。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由当初突厥人能否打下凉州城彻底占据西北三州变成了突厥人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如何从凉州军、兰州军和虎贲军的夹击下逃回草原。形势对大楚国来说一片大好。形势的好转对西北的军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虽然他们仍旧栖身在荒郊野外或者困在城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缺少取暖的柴火,但就在这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他们却看到了希望,充满了信心。

反观突厥这边,纵然吃住都比在草原上要好一些,但当他们得知虎贲军屯兵五万于金山关外,凉州、兰州军固守凉州城,却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此刻的他们,分外怀念以前与老婆孩子在简陋的帐篷里烤火喝马奶酒熬冬的日子。

在这段充满了苦难的岁月里,三州军民空前团结,相互扶持着克服艰难险阻。百姓对于官府的征召积极相应,在敌军攻城时不避刀箭,在城墙上奔走,甚至拿起武器奋勇杀敌。各城官府都竭尽所能安置百姓,为百姓筹措粮食、衣裳、柴火。很快,熙和二十二年的春节到来了。春节到来前,各城官府从仅存的战备粮中按照人数发给百姓了些粮食和肉。虽然这点粮食和肉只够一家人包顿饺子吃,但百姓没有怨言,有的只是对官府雪中送炭的满腔感激。在这个最重大的节日里,三州百姓非常乐观的过了一个简单又热闹的春节。

相比之下,谢家峪和延家村的百姓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幸福的多。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还不用担心突厥人会来找麻烦。他们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驿军,所以,他们更加无私地支持驿军,爱戴驿军。

过了初五,天气转晴。到了初七,地上积雪虽没有完全融化,但已经可以行军了。这时,李潜接到了斥候的密报,金山关的四万多突厥人已经动身准备攻打肃州。李潜决定立刻出兵肃州。命令下达,驿军立刻每人三匹马,携带一个月的干粮,一路不停直奔肃州而去。

如此严寒下行军,不仅人难以承受,就连马也难以支持。冬天原本就是马最瘦弱的时候,若是照料不好就会冻死。为了解决马匹御寒的问题,李潜带头缩减了口粮,将省下来的大量豆、麦掺入马料中,让马吃饱吃好,而且还准备了用葛布和羽绒制作的马甲为马匹御寒。所以,驿军的马匹不仅没有因天寒而跌膘,反而益发精壮,非常适合驱策。

经过一上午的行军,驿军赶到张各庄,李潜命令驿军就地驻扎。李潜之所以选择这里驻扎,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距离肃州距离很近,只有二十多里,若遇到紧急状况,驿军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肃州城下。另一方面,先前张各庄的百姓已经在山里常住,突厥人几次来搜这个庄子都没什么发现。驿军驻扎在这里,只要不暴露,突厥人根本想不到眼皮子底下会埋伏着一支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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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思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漫山遍野,前来宣威的突厥大军,眼角一个劲的抽搐。他早知道突厥人不会对肃州死心,但却没想到突厥人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即便是城中有一万府兵,即便城墙完好无损,即便护城河没有结冰,面对如此多的突厥人谢慎思也不认为自己有把握保住肃州。更何况现在护城河也已结冰失去了作用,肃州已经历了四次战火的蹂躏,城中只剩下不到五千府兵和七千多民壮,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虽经过修补,但怎能与原来的城墙相比?

“谢大人。”一旁的曹元炳忽然低声道:“看来这次突厥人是不打下肃州不罢休了。外面怕有五万人吧?”

谢慎思点点头,道:“突厥人已经倾巢而出了。”

赵振国道:“可惜城墙还没有修复。不然咱们的压力要小的多。”

陈芳点点头,道:“现在城墙最残破的地方突厥人跃马就能过来,想要守住只怕得拼个鱼死网破了。”

谢慎思望着三人,沉声道:“诸位有没有决心与肃州共存亡?”自抗击突厥以来,守将马真一直没有亲自登城作战,只一门心思的搞好后勤,所有守城的大小事务几乎全都交给谢慎思处理。而谢慎思也不负众望,屡立奇功,打退了突厥人的四次攻城,力保肃州不失,已获得同僚和士卒的信任,俨然成为肃州军民的主心骨。所以,虽然谢慎思的官职与赵振国、曹元炳同级,但众人却始终唯他马首是瞻。

听到谢慎思如此问。曹元炳笑道:“谢大人莫非信不过我老曹不成?自突厥入侵以来,我老曹已经杀敌过百,这条命早就赚翻了,死有何惧?”

赵振国道:“某愿与大人共进退,与肃州共存亡。”

陈芳刚要说话,谢慎思忽然对他道:“你不成。”

陈芳立刻急了,厉声道:“谢大人,莫非你觉得陈某是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谢慎思摇头道:“谢某并非说你贪生怕死,而是万一城破谢某有个更重要的事要麻烦你。”

众人一愣,有何事会比守住肃州更重要?

“大人若有差遣,某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谢慎思微笑着点点头,道:“谢某希望,万一城破,陈大人务必要带人护送马大人安全送到凉州托付给李公子。”

众人顿觉纳闷。护送主将乃是下属的本分,可为何要将马大人托付给李潜呢?

谢慎思见状,解释道:“万一城破,马大人便是败军之将,他所说的一切都不会有人重视。谢某不希望到那时我等为肃州流干了血取得的功勋被某些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抹杀,而且还要让我等背负着败军的骂名,若真这样,我等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众人心中无比凄然。谢慎思所说的没错。朝堂大佬远在京城,他们又怎知道在肃州城破背后有多少人曾披肝沥胆盘肠血战来抗击突厥?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佬眼睛只盯着结果,然后据此否定肃州府兵所做出的一切努力。若真如此,他们将死不瞑目!只是,为何要将马将军托付给李潜?

谢慎思望着面有悲凄之色的三人,继续解释道:“李公子是诚朴先生的高足,将马将军托付给李公子就等于托付给诚朴先生。以诚朴先生的为人,某相信诚朴先生一定会为我们讲话。”

众人恍然大悟。徐简声名远播,他说一句话,肯定能左右士林的风向。一旦士林形成了舆论,朝堂大佬即便不甘心也不敢与整个士林为敌。谢慎思这样安排的确意义深远。

“另外,”谢慎思又道:“陈大人一定要记住城外突厥人的旗号,详细告诉李公子。某相信,李公子一定能屠灭外面的突厥部族为我们报仇雪恨。”

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谢慎思。李潜真有这样的能力?他虽然是徐简的高足,但现在还是一介白身,他有什么能力屠灭外面那些突厥部族为他们报仇?

谢慎思望着他们道:“也许李公子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但某相信,他日后定有这个能力。李公子之才远胜某十倍,若李公子在此,定能保住肃州。”

“谢大人不必过于自谦。”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却是老许。

老许一一向众人行礼,然后笑道:“我家姑爷曾对谢大人推崇备至,认为谢大人有大将之风,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诸位大人,你们现在虽然受困,但只要过了这一关,定能前途锦绣。”

谢慎思笑了笑。三人虽心中颇为受用,但依然忧心忡忡。纷纷暗忖,眼下这关该如何过?

见众人不言语,老许举着一支箭对谢慎思道:“刚刚有东门的士卒送来一支箭书,正巧小的要来找大人,便顺路给大人捎过来了。”

谢慎思接过箭,看到箭杆上帮着一张纸笺。他取下纸笺匆匆一看,大笑道:“哈哈,这下肃州无恙也!”

众人诧异地望着他。谢慎思笑了一回,将纸笺递过去道:“诸位看看便知。”

曹元炳取了纸签,三人围在一起一看,见纸笺上就两行字,一行写着:某回来了。另一行写着:以水浇墙可为冰城。纸笺上的字迹颇为潦草,应是颇为匆忙的情况下写的。三人看罢,纳闷地望着谢慎思。

谢慎思笑道:“这字正是李公子的笔迹。”

众人一听,心中的阴霾立刻扫去了一半。

“李公子果然高明,城墙残破,但天寒地冻,只要浇上水,不刻便结成坚冰,却比土石城墙更加坚固。来人,赶紧去寻大锅烧水。”

其实,谢慎思还真高看了李潜。因为浇水结冰城的办法并不是李潜首创。前世李潜曾看过《杨家将》,其中铁遂城的故事给了他启发。铁遂城说的是遂成守将杨延昭得知辽人大军不日将兵薄城下,而遂城城池破旧不堪难以支撑,他百般苦思仍不得良策。后来杨延昭看到妇人在井边提水,不小心被结冰的井台滑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立即命人烧水浇城。第二天,遂城的城墙成了冰墙,辽人无处下手,终没攻下遂城。杨延昭由此名扬天下。

只是,谢慎思不明白,李潜既然来到了肃州,为何不进城?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Ps:宣威是古代战争中常用的一个手段,目的是打击敌方的士气,宣威后不一定就立即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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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洞庭山的桓琮

李潜确已经到了肃州城下,但他没有进城,只是匆匆在肃州转了转,看了看残破的城墙,知道谢慎思等人定然在为此发愁,便匆匆写了张纸笺,用箭射到东门城楼,告诉他们转给谢慎思,然后便匆匆去了西北方。目的地正是洞庭山。

当初突厥人设计攻占金山关后,桓琮率领东大营府兵一路奔逃到肃州城下,李潜力排众议,坚决没有开门放溃兵入城,而是让他们到洞庭山扎营。此举不仅粉碎了突厥人利用溃兵赚城的阴谋,而且还保住了桓琮残部的性命。现在突厥四万大军兵临肃州城下,李潜清楚,以驿军五百人的兵力难解肃州之围。左思右想之下,他想到了洞庭山的桓琮。他那里还有五千士卒,现在到了该让他们出把力的时候了。所以,正月初八一早,李潜便带着牛弼和几名亲兵奔向洞庭山。

来到洞庭山时,已是巳时。李潜远望洞庭山,看到桓琮所建的营寨虽然简陋,但布局合理,防御严密。心中暗忖,看来这桓琮并非草包一个。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桓琮所为,而是他手下的周密和夏侯运指挥士卒干的。

来到大门外,箭塔上的哨兵看到穿着府兵衣甲的一行人心中倍感诧异,喝问道:“来者何人?”

李潜朗声道:“驿军昭武校尉李潜前来拜会桓大人。”

一听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比桓琮这个昭武副尉还高一级,当值的士卒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寨门。一名行正跑出来,上前躬身道:“末将不知是大人驾到,拦了大人的驾,冒犯之处请大人莫怪。大人可有官印?”

李潜解下官印,扔给他道:“速速通禀。”

行正赶紧验了官印,恭敬地递还给李潜,道:“大人稍候,末将这就去。”说着便匆匆而去。

“你说来的是谁?”桓琮纳闷地望着前来通禀的行正。

“名叫李潜,是个昭武校尉。”

“李潜?”桓琮思索了片刻道:“凉州军所有比我官职大的我都认识,可我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但他的官印是真的,末将仔细检验过。”

桓琮眉头紧皱思忖片刻,才转向一边道:“张公子你怎么看?”

被桓琮称为张公子的年轻人年约二十出头,一身游侠儿打扮,头发有些凌乱,五官略显轻佻,浑身上下的衣物均是粗陋的葛布,但腰畔却挂着一支价值不菲的横刀。听到桓琮发问,张公子道:“大人何必这么客气,叫咱小张就好。至于大人所问的,呵呵,咱只是个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对于官场上的事咱是一无所知。但咱朋友们里流传着一句话,叫上门来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拒朋友于门外的道理,当然咱也不惧任何敌人。”

桓琮微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有请李大人。”后一句却是对前来禀告的行正说的。行正立刻领命而去。

桓琮对张公子道:“小张,有兴趣见见这位李大人吗?”

张公子一笑,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不多时,李潜便来到桓琮面前。

桓琮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拱手道:“李大人面生的紧,不知原来在何处任职?”

李潜笑道:“先前在下只是一名驿卒。”

桓琮一愣,“驿卒?”

李潜点点头,“四个月前在下还是名驿卒。”

桓琮心中一惊,四个月从白身贱役到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种升迁速度大楚国从来没有过。若非李潜一身昭武校尉的衣甲,而去前来禀报的行正保证过他的官印是真的,桓琮一定怀疑李潜是假冒的。

见桓琮不说话,李潜笑道:“其实在下与桓大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上次大人没有看到在下而已。”

桓琮一头雾水,道:“不知李大人在哪里见到过下官?”

“八月初九晚,肃州城下。”

此言一出桓琮立刻大惊失色。

那是桓琮一辈子最耻辱的一天。原本是风光无限的府兵校尉,一瞬间成了丢城失地狼狈逃窜的逃兵,被突厥人象撵牲畜一般驱赶着向肃州一路狂奔。他更无法忘记自己在肃州城下跪倒的那一刻。为了求生,他将所有的尊严和荣誉都抛弃了。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为了他自己。

桓琮的脸色一阵阵青白变幻不定,突然瞪着李潜暴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此事?”

李潜看着愧极而怒的桓琮,微微一笑,道:“刚才在下不是说了吗,在下李潜,当时正在肃州城楼上。”

牛弼瞥了神情复杂的桓琮一眼,冷笑道:“若非是李大人当初力排众议紧闭城门不放溃兵入城,而且还让你们到洞庭山下寨,你早就成了突厥刀下的亡魂,何来今日的嚣张!”

桓琮面色铁青。只是,他纵然愤怒却也明白牛弼所言乃是实情。当时若肃州真的开门放他们入城,尾随的突厥人必然趁机攻城,到时,不仅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不保,就连肃州也不能幸免。从这一点来说,能够保住肃州的同时让桓琮等人保住性命,的确是李潜的功劳。桓琮一念至此,气势立刻萎靡,嗫嚅半晌,终未言语。

“桓大人,”牛弼耻笑道:“莫非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没茶没酒也就罢了,难道连句客气话都没?”

桓琮面色殷红,叉手道:“大人的恩德,桓从没齿不忘。日后若有差遣,某莫敢不从。”

李潜伸手扶起他道:“不用日后,今日便可。”

桓琮一愣,正待询问。那位张公子突然上前一步,道:“桓大人,站着说话终非待客之道,何不请两位大人坐下详谈。”

李潜打量了一眼张公子,心中非常不满。刚才他原本就打算赶紧把话说明的,谁知道这厮却横插一杠子,生生打断了他苦心营造的气氛。桓琮是带兵多年的老兵油子,滑溜的很,只有连番打击他,趁他心智不坚时提出协助肃州守城的要求他才无路可退。现在这厮一打岔,桓琮肯定会有所防备,再想说服他,只怕很难了。想到这,李潜暗暗向牛弼使了个眼色,提醒牛弼做好硬来的准备。牛弼接到李潜的眼色,暗暗点点头。

被张公子一打岔,桓琮醒悟过来,立刻道:“两位大人快请上坐,来人,备酒宴。速请周大人、夏侯大人。”

桓琮殷勤招呼李潜落座,口中虽然客套话不断,却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李潜也知此时再提,反倒让人觉得自己是市恩之徒,故只与桓琮应承些客套话,也不提刚才的事。表面上看,两人热络无比,当的上是主勤客雅。

不多时,周密与夏侯运来到,桓琮立刻向二人介绍李潜。但他丝毫不提当日兵败李潜为他们指明出路之事,只说李潜是乃是凉州来的昭武校尉。周密二人见李潜风度翩翩,但年纪轻轻便已做了昭武校尉,以为是某个世家的子弟,心中暗暗生厌,硬生生地与二人见了礼,便坐下一言不发。

酒菜很快上来。桓琮自东大营逃命时带了不少辎重,虽栖身在人烟荒芜的洞庭山,但粮草却还充足。加上山上有不少野物,士卒闲来无事,打了不少。所以,酒宴上的菜色却也丰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潜寻了个机会,低声对桓琮道:“适才便见那位张公子相貌不俗,某有心结识,还清桓大人为某介绍一二。”

桓琮望了一眼张公子,招手叫他过来,道:“这位是昭武校尉李大人。这位……”

张公子插口道:“张小花见过李大人。”(向张小花大大致敬!)

李潜起身,笑道:“张小花,这名字倒也别致。不知张公子何处高就啊?”

张小花嘿嘿一笑道:“谈不上高就。咱其实就一游手好闲的闲汉,平素里懒散惯了,就喜欢四处走走,增长些见识。”

李潜听了装出一付吃惊的样子,道:“是吗?在下自小就向往高人隐士那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没想到张公子竟与本官有相同的爱好。”

张小花连连摆手,“咱可不敢当大人叫咱公子,大人若不嫌弃,叫咱一声小张就好,若不然,叫咱一声小花,咱也受用非常。”

李潜呵呵一笑,道:“小花,这隆冬时节,肃州又是兵荒马乱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张小花叹息一声,道:“不瞒大人,咱本来是想见识下大漠风光的。哪料想在西域适逢那几个小国起了战乱,拖延了归程。好不容易安全回到敦煌却听说突厥人竟然进犯咱大楚。咱一想,突厥贼子欺人太甚!咱怎么着也是七尺男儿怎能不为国效力?于是,咱就匆匆离了敦煌,从玉门关往肃州来。到了玉门关吐谷浑的地盘,咱以前曾与当地一个部族首领的儿子有交情,便顺路想去探望一下。”

“见了那位故友,他非常热情的一再挽留咱住几天。咱推脱不过,就在那住了几天。一日,咱偶然遇到一位汉人,而且还是位负了重伤的府兵军官。咱心中大为吃惊。因为咱知道吐谷浑与朝廷有盟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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