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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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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夜晚用灯笼来表明身份),无论多么大的官,也不论多么横的人,都要纷纷躲避。这种制度和后世的消防武警差不多。消防武警出警时,消防车撞死了人也是白撞,被撞那人也是活该。
那军官听到李潜如此说,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潜和牛弼的打扮,见两人没穿驿卒的号衣,心中稍定,道:“你们可是驿卒?”
李潜点点头,道:“在下兄弟均是胜方驿的驿卒。”
“为何不穿号衣?”
李潜道:“在下兄弟刚到驿站干活,还未来得及领取号衣。”
“可有公文?”
李潜道:“公文是有,可不能给你。”
“那有何人能证明你们是驿卒?”
李潜摇头,道:“没人能证明。”
那军官冷笑,道:“没有号衣,没人能证明,公文有却不拿出来,那如何证明你们是驿卒?你们两人分明是假冒的!来人,将他们二人给我抓起来!”
众士卒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军官的命令,心中苦笑,怎么还要来啊?但军令难违,既然当官的有命令,他们不得不执行,于是,他们端着长枪慢慢向李潜和牛弼逼过去。
李潜和牛弼两人被众士卒逼的步步后退,眼看着要被他们包围。李潜向牛弼丢了个杀出去的眼色。牛弼会意,正待要大开杀戒,杀出重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狗子,你个兔崽子想造反呢?”
且说谢志成因与李潜和牛弼两人喝酒喝的高兴,多喝了几杯,酒意上来,昏昏欲睡。牛弼见他的酒醉欲眠,也不想打扰他,便由他躺在炕上睡下。他刚躺下,李潜就回来了,然后牛弼冲出去,与光头大汉袁旺和众地痞大打出手,紧接着,李潜和牛弼又与那军官和众士卒发生冲突。
谢志成虽然睡去,但毕竟只是因为酒意上来,并非真的困倦不堪。虽然入睡,却并未睡熟,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只是他酒意还未消退,一时分辨不清外面是谁在吵闹,究竟为何吵闹。过了一会,吵闹声更是嘈杂不堪,而且还有兵刃撞击之声,他努力克制酒意,硬挺着从炕上坐起来,却发现牛弼不见了,再看酒馆里,客人和伙计等人正挤在门口窗口向外张望,同时议论纷纷。他本不以为意,暗笑这帮家伙就是喜欢凑热闹,看到有热闹可瞧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正待招呼酒店的伙计过来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到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道:“没有号衣,没人能证明,公文又不能拿出来,那如何证明你们是驿卒?你们两人分明是假冒的!来人,将他们二人给我抓起来!”
谢志成大惊,酒醒了一半,他连忙下了炕,鞋也来不及穿就匆匆跑到门口。等他分开众人,挤到外面,却看到那军官正指挥着众士卒围攻李潜牛弼两人。谢志成惊骇不已,顾不得许多,大骂道:“狗子,你个兔崽子想造反呢?”
那军官听到有人叫他的乳名,心中暗自吃惊,转眼一看,就看到谢志成正站在门口,赤着双脚,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他大吃一惊,脱口道:“四叔,您怎么在这里?”
谢志成疾步冲到他面前,劈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喝道:“你个兔崽子,想作死呢?为何为难我的两位兄弟?”
那军官被他打了一巴掌,顾不得恼怒,难以置信的望着谢志成道:“他们两个真是驿卒?”
谢志成怒道:“如何不是?他们是跟我一块来肃州送公文的,你说是不是?”
那军官愣了片刻,心中没了主意。若这两人真是驿卒,那可真不好办了,当街殴打驿卒,妨碍驿卒执行公务,这可是个麻烦事,若他们不追究,也就算了,若要不依不饶地追究起来,他虽然是个校尉,也少不得要被杖责。
那军官正思忖间,谢志成怒道,“你个兔崽子,还不让人退下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怎的?”
那军官连忙下令让士卒退下。
谢志成见士卒退下,心中怒火稍减,道:“等会再找你算帐。”说着便来到李潜两人身边,道:“两位兄弟受惊了。”
李潜笑道:“四哥来的正是时候,我兄弟正发愁呢。”
牛弼听了撇撇嘴,心中暗想,你是发愁往哪里逃吧?刚才牛弼和李潜两人目光一触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早就抱定要大开杀戒,杀出肃州的心思,若非谢志成出现的及时,恐怕这会不知死了多少人。两人打小就被“老变态”师父和牛弼他爹带坏了,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自没出谷就开始杀人,一路杀到兰州。只是遇到了徐简才稍微收敛了性子。此刻再杀人,不过是重操旧业,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谢志成满脸惭愧,道:“都怪老哥贪杯,多喝了两杯酒,差点出了大事。”
李潜道:“哪里,是我们两个年少无知,给四哥添麻烦了。”
谢志成听了,心中稍安,转头冲着那军官道:“你个兔崽子还不赶紧滚过来。”
那军官虽然心中不悦,却不得不依言走过来。
谢志成向李潜两人道:“这是我侄子,名慎思,表字观省。现在任肃州折冲府校尉,小兔崽子,还不见过两位公子。”
谢慎思听了,虽心中不情愿,却不敢顶撞谢志成,草草拱手道:“见过两位公子。”
谢志成见他不情不愿的样子,不悦道:“这两位公子乃是诚朴先生的高足。”
谢慎思听了,登时大惊,连忙再次恭敬行礼道:“却不知两位是诚朴先生的高足,失敬,失敬。”
李潜和牛弼回礼。李潜道:“谢将军客气。我们二人有幸拜在恩师门下,不过是滥竽充数,惭愧,惭愧。”
谢慎思恭声道:“在下平生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诚朴先生,道德文章乃当世楷模,世人敬仰。一个是武威公,战功赫赫,坐镇西域,震慑群小,大涨汉人威风。在下恨不能早生二十年追随武威公于草原逐敌千里,扬我大楚威名,深以为憾。”
李潜听了,有些惊讶的望着谢志成。
谢志成面色愧惭,道:“他那时年幼,缠着我讲那些事,我被他缠不过,便讲与他听,孰料,他却动了心,一心只想投军,瞒着家兄来到肃州投在马都尉麾下。我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族,但也是书香门第,他打小就聪明过人。原本家兄指望他能参加科举,博个功名,光耀门楣。谁知他却私自投军,为此,家兄一怒与他断绝往来。”
谢慎思正色道:“四叔,投军有什么不好?古有班超,投笔从戎,镇守西域数十年,立下赫赫功勋。班超一文弱书生能如此,我谢慎思练得一身功夫,又如何做不得?再者,你当年不也投军了吗?还有幸追随武威公参加了千里奔袭突厥汗帐一战。大丈夫一生能有这样的经历,死亦何憾?”
李潜听了,心中倒暗暗敬佩谢慎思。
谢志成听了却怒道:“小兔崽子给我闭嘴!你能和我一样吗?你是长房长孙,是要继承祖业的,若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因你离家出走,私自投军之事,你父亲气的大病一场,你知不知道?”
谢慎思面色大变,道:“父亲病了?现在可好?”
谢志成责备他道:“你离家一走就是四五年,从不与家里联系,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
谢慎思连连自责,一个劲的说都是我错。
谢志成见他恭顺,气也消了些,道:“他现在好多了。只是时常挂念你,怕你不知天高地厚,鲁莽行事,生出个好歹来。”
谢慎思听了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谢志成见状,语气软下来,道:“有了闲暇就回家一趟,报个平安也好。”
谢慎思连连点头,道:“我过几日就回去。四叔,难得见你一面,正巧又遇上了两位公子,今晚我请你们吃酒当是赔罪。”
谢志成不置可否,反而望着李潜。
李潜看到谢志成的眼神,知道他是让自己拿主意,便道:“我们原本准备交了公文就回去的,既然谢将军盛情难却,那我们就在肃州住一晚。”
谢慎思道:“晚上小侄到哪里找你们?”
第九十八章 摸底
李潜略加思忖,对谢志成道:“咱们不如就住在锦绣楼吧。”他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夜里潘大成要去锦绣楼接思必拓。他住在那里好方便照应。
谢志成听了心中一惊,暗道,那得花多少钱啊?不过想到李潜几天前轻松反敲诈了两个商号的二十贯却悉数给了驿卒们,心中也就释然了。暗想,他钱来的容易,自然花的也大方,既然他愿意住那里也没什么不好。便点头同意了李潜的提议。
谢慎思听到李潜说晚上住在锦绣楼,不由得一愣。这锦绣楼可不是一般的贵,岂是普通驿卒能住的起的?看这个李潜身上的穿着衣衫料子不是绸就是缎,身上挂的那个玉诀能值上百贯,想来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只是,他这样的一个有钱人为何会到驿卒当驿卒?难道是为了诚朴先生?若是这样倒有可能。诚朴先生名满天下,不知多少世家子弟一心想拜在他门下。看这两位的打扮,多半就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子弟。
谢慎思不及多想,点点头道:“那好,酉时后在下交了令就到锦绣楼请四叔和两位公子。”说完谢慎思叉手告辞,并让一众地痞将傻大头抬取救治。
等他走了,李潜心中暗忖,看谢慎思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个卖国求荣的汉奸,为何他会和傻大头如此亲密?难道他不知道傻大头的真实身份?看来有必要摸摸他的底。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三人回到胡记客舍,匆匆吃了饭,便赶到驿站,将公文交了,然后换了回去的通行券。正巧,肃州驿站有些公文明日要传到凉州,便托给他们代为传递。这种情况实属平常,本来说一声就行。但得知李潜和牛弼是徐简的弟子,驿丞激动万分,拉着他们问这问那,热情的不得了,东拉西扯了半天,眼看着要到酉时了,驿丞还是热情不减,非得设宴款待他们不可。两人只得婉言谢绝,约定明日辰时来取公文。
三人来到锦绣楼,要了天字号两间房,位置正在思必拓房间的两侧。等到了房间,稍加安置,谢慎思就来了。
一番客套之后,谢慎思请三人到天香居吃饭。
四人策马来到天香居。这是间占地不算太大的建筑群。从正门进去,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连接着一间间独立的房子,每个房子外都种植花木,巧妙的将这间房子与其他房子隔开,不仅显得清静而且也方便客人赏花。这种小中见大曲径通幽颇具江南园林风格的建筑,在北方极为少见,而且,设计之人用心巧妙,不仅不让客人感觉到逼仄,而且置身其中还会觉得眼前视野开阔,满目苍翠,心情自然舒畅。李潜看到这布局不禁惊讶,暗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设计的出这样的布局来?
谢慎思带着三人来到一间房里。房间不大,而且里面的布局也很简单,只有四张座榻,四张几案,不过那座榻和几案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做的,坐榻上铺的竹席乃是舒州竹席,这种竹席细如绸毯,清凉如冰,上面的图案细致精美,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更让李潜惊讶的是,主位上的张那座榻非常眼熟,应是自己的作品。
谢慎思招呼三人道:“两位公子,四叔,请入座。”
三人谦让许久,谁都不肯做上座。最后谢慎思无奈,只得请谢志成坐主人的位置,李潜与牛弼分坐宾位,他自己敬陪末座。
落座之后,谢慎思对引路的伙计点了酒和几样菜。酒是杜康酒,菜是咄嗟脍、浑羊殁忽、金齑玉脍、剔缕鸡四样,都是很上档次的菜品。李潜暗忖,看来今天谢慎思要出不少血才行。
等酒菜上来,宾主客套几句,三碗酒下肚,互相熟络后,李潜才找了个机会,道:“谢将军……”
谢慎思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摆手道:“李公子折杀在下。您是家叔的兄弟,就是在下的长辈,怎么敢当得起您这一声将军?”
李潜笑道:“江湖无辈,在下兄弟虽与四哥兄弟相称,乃是因为与四哥共事,相处颇为投缘,如何能因此抬高自己?你我年纪相仿,不如互称表字如何?”
谢慎思听了觉得有理,道:“甚好,甚好,我在下就大胆叫您一声藏拙兄了。”
李潜道:“观省兄客气。观省兄,小弟有些疑惑想向你请教,不知可否?”
谢慎思一听,思忖片刻道:“藏拙兄想问的莫非是在下与那袁旺有什么关系?”
李潜暗自赞叹他心思通透,自己还未开口,便能猜出来,怪不得短短四五年就能当上校尉。其实李潜早就看出谢慎思请他们吃酒的意图,一个是因为谢志成的关系,另一个就是想找机会把话说开,省得误解。
谢慎思见李潜点头,便道:“其实藏拙兄不问,在下也准备说的。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藏拙兄耐心听在下一一道来。当年在下离家出走,准备到敦煌投军。只是那时年幼,江湖经验不足。刚行至肃州,就被人窃了行囊,不仅身无分文,连户籍文书也没了,身上除了衣衫,别无他物,虽有一匹驽马,却因还要代步,不舍得卖掉。不过,由于没了户籍文书,在下被困在肃州行不得。因在下舍不下脸面乞讨,只能硬熬着在肃州城转悠,希望那抓到窃我行囊的小贼。就这样熬了两日,也饿了两日,在下实在捱不下去,加上没有草料喂马,在下准备卖了马换些盘缠。却没想到在去卖马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当初窃我行囊的几人。在下当然不能放过他们,一路追赶,直追到了安乐客舍门前才拦住他们。在下当时正怒火中烧,自然绕不得他们,将他们一顿痛打。正巧袁旺听到动静从安乐客舍出来,见状便拦住了。在下当时正值气愤,岂肯罢手?一言不合,便与袁旺大打出手。在下饿了两天,开始还能靠一腔怒火支撑,二三十合后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袁旺却也未下死手,问明了原委,登时大为懊悔,连连向我道歉,责令行窃的那几人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并请我饱餐一顿。后来东西送回来,除了银钱,其他的一样不少。袁旺得知后,非得给在下钱不可。他帮在下讨回了行囊在下已觉得过意不去,如何能收他的银钱?袁旺不肯,执意要给,还说没钱一日难,出门在外若无银钱,如何赶路?在下推脱不过,只得接了。”
李潜听了,纳闷道:“既然观省兄有了盘缠,为何没去敦煌?”
谢慎思道:“原本在下要去的。只是饿了几日,吃饭时吃的太多,肠胃不适,当日便病了。多亏袁旺帮忙照料,调养些时日才恢复。在下感激他的仗义,心里愿交他这个朋友,便与他无话不谈。他听到在下要去敦煌投军时,说此去敦煌路途遥远,而且虎贲军名声显赫,突厥人见了就望风而逃,若去那里投军反而难得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肃州地处边漠,突厥人时来骚扰,若在此投军,建功立业的机会更大一些。在下听了,也觉得有理。病愈之后,便投了肃州的折冲府,受到了当时任校尉的马将军的赏识。几年来,累功晋至校尉。在下因感激当初袁旺的鼎立相助,故而与他交往频繁。”
李潜听了,暗暗有些纳闷。谢慎思被困肃州,接着遇到袁旺,受袁旺的恩惠,随后在肃州投军,整件事情的经过虽然合情合理,但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袁旺出现的时机太巧,他对谢慎思的态度也有些好的过头。莫非袁旺早就摸清了谢慎思的底细,安排人偷了他的行囊,然后故意引他到安乐客舍,再找机会与他接触,施恩于他,并说服他在肃州投军,好方便日后行事?还是袁旺原本只是凑巧遇到了这件事,偶尔发了善心,帮了谢慎思一把,后来见谢慎思能力出众,升迁迅速,才刻意结交他?若是前者,这袁旺的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若是后者,倒不足为虑。
李潜问道:“观省兄,恕在下唐突。那袁旺与你后来可有银钱上的往来?”
谢慎思听了,脸色微变,看了眼谢志成,见他正紧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忐忑,踟躇许久才道:“在下虽然投军,但饷银有限,度日艰难,加上在下交往颇广,开销极大,袁旺曾多次周济在下。在下担任校尉后,袁旺又从中穿针引线介绍些商旅与在下认识。”
谢志成听了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个兔崽子!平素里是怎么教你的?让你奉公守法,不要贪图钱财,你可倒好,收人钱财不说,还做下徇私枉法的勾当,玷污了谢家的门楣,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说着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打谢慎思。
谢慎思急忙离席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李潜赶紧拦住谢志成,劝解道:“四哥息怒。且听小弟一言。”
谢志成虽然极为气忿,却没拂了李潜的面子,忍住怒火,不再发作。
李潜将谢志成劝会座上,道:“自古商人无利不往,为求利,他们当然愿意付出些代价。特别是走西域商路的商人,更是如此。走西域商路因时间紧迫,路途遥远,若每城每关都按照规定一一检查,那商队猴年马月也到不了西域。为求商路通畅,这些商人自然刻意结交各级官员,私下里送些钱财,此举并无他意,只求个方便而已。官员收了钱财,少些刁难,给商旅行个方便,乃是人之常情,并非徇私枉法之举。观省兄身为校尉,商人自然也会刻意与之结交,收这样的钱财亦非大错,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谢慎思听了连连点头,“藏拙兄说的极是。那些商人不过是让我盘查时加快速度,由每货必查变为抽查,好让他们尽快通关而已。原本此事郡守大人和马将军已有交代,我本不想收他们的钱财,但几番推辞,他们反而更加惶恐,找来袁旺说情,唯恐我刁难他们。无奈之下,我只得收了。”
李潜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观省兄坚持不收商人的钱财,不仅商人害怕他刁难,而且他的上司同僚下属也会疏远他孤立他。再者,观省兄乃是校尉,掌管一州府兵,若要将士用命,必然要对将士善加笼络。若无银钱,如何笼络?若不能笼络好将士,他们怎会为他效力?没了将士的效力,观省兄当这校尉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第九十九章 林碧玉
谢慎思听了李潜所言,激动不已,道:“藏拙兄所言切中要害,在下所想与藏拙兄所言一般无二。藏拙兄,多谢你为在下美言。你可真是在下的知音啊。”
李潜微微一笑,连说不敢当。
谢志成觉得李潜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消了火气,道:“还跪着干嘛?赶紧起来,向李兄弟敬碗酒。若非李兄弟为你说话,今儿个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谢慎思听了,立刻站起来,道:“四叔说的极是,我这就敬藏拙兄一碗酒。”
谢慎思斟满一碗酒,双手奉上,道:“藏拙兄刚才一番话,洞悉世情,通达人意,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在下能与你结识实乃三生有幸,这一碗在下诚心敬你,请藏拙兄不要推辞。”
李潜接过酒碗,道:“观省兄年轻有为,他日必能飞黄腾达,一展抱负,在下以此酒预祝观省兄步步高升。请。”
谢慎思端起酒碗,道:“请。”
两人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放下酒碗,李潜道:“既然观省兄视在下为朋友,在下有几句话要讲,望观省兄勿怪。”
“藏拙兄尽管说就是,在下洗耳恭听。”
李潜思量了片刻说辞,道:“在下观袁旺此人,虽然仗义,但目光短浅,结交之人多是不良之辈,长此以往,必受其所累。就拿今天的事来讲,原本在下与那几个地痞无赖只是些言语冲突,在下不忿,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不思改过,却搬出袁旺为他们出头。袁旺若是好好与在下商谈,这过节也就消了。可他一心只想为那几个地痞无赖出头,依仗人多,要与在下动手。在下的兄弟辅国,出手教训了他们,袁旺也服软了。辅国本没想下重手,已经饶过了袁旺。孰料,袁旺竟趁他回转之际,用短刀自背后偷袭辅国。多亏辅国机警,躲过他的暗算,并将他拿住。若他肯服软,辅国亦不会下重手,可他将观省兄来到,竟然有峙无恐,出言挑衅辅国。辅国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这才出手伤了袁旺。”
后面的事李潜自然不必说,因为谢慎思也是当事人。
谢慎思听了李潜所言,知道李潜给他留了面子,没直接说他助纣为虐,但仍羞惭不已,道:“藏拙兄所言极是。以前,在下也多次劝说他,让他不要再与那帮地痞无赖交往。怎奈他就是听不进去。在下也不能勉强。藏拙兄放心,经过此事,在下当于他划清界限。”
对于袁旺结交地痞无赖的原因,李潜心中倒是有几分思量。一来,这帮地痞熟悉肃州的人情事故,能打探一些隐密消息,是袁旺的耳目,他多有依仗。二来,这帮地痞能用钱财收买,其中不乏亡命之徒,万一袁旺想举事,也可用作一支奇兵。
听到谢慎思表态,李潜道:“如此,在下就放心了。观省兄前程远大,莫要因误交损友而耽误了前程才是。”
谢慎思道:“藏拙兄的教诲在下谨记在心。”
待李潜落座,谢慎思来到牛弼案前,为他斟满酒,双手奉上,道:“日前是在下鲁莽,对辅国兄多有得罪,在下以这碗酒向辅国兄赔罪。”
牛弼接了酒,道:“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它干嘛?我就觉得跟你打过瘾。你若看的起我,咱们就一同干了这碗。”
谢慎思大喜,道:“好!辅国兄弟真痛快。干!”
两人一同喝下一碗酒,消除了心中的芥蒂,相视大笑。
谢志成见三人将事情说开,心中高兴,举起酒碗道:“今日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同饮一碗如何?”
三人同声道:“好。”
四人共同喝了一碗。谢慎思已有六七分醉意。正待再拉着李潜喝酒,却听到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后传来一声清脆如出谷黄鹂般的声音,“奴家可以进来吗?”
听到这美妙的声音,谢慎思酒意高了两分,骨头也轻了三斤,连声道:“林少东快快请进。”
房门打开,两女子袅袅而入。李潜见头一女子年约双十,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挽成双环望仙髻,上插一只凤头钗,面似圆月,额上带着銮金额饰,眉如远黛,琼鼻樱口,修长白皙的颈子上带着一串珍珠链,身着绿色紧身短袖小襦,露出一段雪白的玉臂,下身穿大红石榴裙,婷婷玉立,端庄大方,美中不足的是她浑身上下透着股精明干练,仿佛后世的白骨精(这个词就不用多解释了吧?)。她身后跟着一名青衣小丫环,年约十四五岁,长得小巧玲珑,清秀可人。
谢慎思见了那女子,眼睛立刻直了。那女子见谢慎思的样子,不以为意,屈膝福了一福,嫣然一笑,道:“谢大人万福。听闻谢大人大驾光临天香居,奴家唯恐他们招呼不周,特来赔罪。”
谢慎思笑道:“林少东想的太周到了,谢某不胜感激。”
“谢大人乃是小店的贵客,能来小店就是给了奴家天大的面子,奴家怎敢怠慢?”说着,美目盼兮,望了一眼李潜等人,道:“这几位贵客是?”
谢慎思肃容道:“这几位是谢某的贵客。这是家叔,这位是李公子,这位是牛公子。这位是天香居的少东,林姑娘。”最后一句却是向三人介绍那女子了。
那女子听到谢慎思的介绍,一一行礼,口称万福。
众人一一回礼。
待介绍完毕,那女子才道:“诸位贵客还满意吗?”
李潜道:“甚是满意。特别是在院里的布局,曲径通幽,错落有致,花树间隔,寓天地以方寸,实乃独具匠心,巧妙无比。”
那女子听了,忍不住以帕掩口轻笑。
谢慎思笑道:“藏拙兄果然独具慧眼,这院落设计正是出自林少东手笔。”
李潜一愣,他没想到这院落竟然是这女子设计的。心中暗赞,这女子果然聪慧。
女子笑意嫣然,道:“只是奴家一时贪玩,随意施为,不想竟得李公子如此谬赞,奴家实在不敢当。”
李潜笑道:“率性而为,才是至诚至真,若蓄意施为,则落了下乘。林少东以为然否?”
女子一愣,浅笑道:“李公子说的极是。”
谢慎思在旁撺掇道:“既然林少东与藏拙兄说的如此投缘,林少东何不敬李公子一碗?”
女子点点头,“谢大人所言极是。”
李潜已有几分醉意,而且还牵挂思必拓的事,不愿多纠缠,遂笑道:“林少东说了我一句极是,也说了观省兄一句极是,要敬酒也少不了你观省兄。”
女人浅笑道:“那是自然,奴家怎会忘记敬谢大人。”
说着,便对那小丫环道:“秀儿,去取我珍藏的葡萄酒来。”
小丫环秀儿连忙应下,快步离去。不多时,便带来一个侍女,侍女手持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银瓶,一只碗。
女子取了银瓶,打开封口,一股清香立刻散出来。李潜嗅了嗅,觉得香味熟悉,立刻想起当日碧姬丝招待自己的也是用的这种葡萄酒,心中暗暗感慨,酒依旧,只是人已经换了,这心情也大不同了。
女子手持银瓶,为李潜满斟一杯,放下银瓶,双手端起酒碗奉到李潜面前,道:“奴家敬李公子一碗。”
李潜接了,一饮而尽,道:“果然好酒。”
女子赞道:“李公子果然好酒量。”
李潜放下碗,拱手道:“多谢林少东让在下尝到如此美酒。在下此生难忘矣。”
女子满怀歉意地笑道:“奴家不敢隐瞒公子,若是其他酒,公子喜欢,送上十瓶八瓶的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酒实在稀少,听闻乃是自西域更西的万里之外传来,即便西域诸国,也只有最尊贵的王公才能享有。市面少根本不曾有卖的。奴家这瓶也是几个月前偶然救助了一位西域来的落难公主,她感激奴家相助,特意赠送给奴家一瓶。今日若非贵客光临,奴家还不舍得拿出来哩。”
李潜听了心中暗忖,她所说的落难公主当是碧姬丝了,心中颇为感慨,脸上却微笑道,“林少东一番美意,在下愧领。”
谢慎思听了女子所言,心中的得意油然而生,暗忖,林碧玉如此给我长面子,是否知道了我的心思呢?三年前,他偶然在天香居见到了林碧玉,立时惊为天人。只是那时林碧玉已有婚约,谢慎思纵然爱恋她,却也徒之奈何。孰料,在林碧玉准备结婚前几个月,他的未婚夫却重病身亡,使她未嫁成孀妇。而后,林碧玉的父亲也得了中风,虽经医生及时诊治抢回条性命,但却瘫痪在床。于是肃州城都传说林碧玉是不详之人,还未嫁便克夫,嫁不出去又克父,谁要娶了她,肯定也会被克死。谢慎思听了传言,心中揣揣,再加上林碧玉与未婚夫感情颇深,虽未成婚,却以孀妇自居,情愿为他守孝三年,所以谢慎思也不敢向她表白,一直拖延至今。
不过,林碧玉的确能力不凡,令谢慎思大为赞叹。三年前,林家遭逢大难,天香居的生意太不如前,真是门可罗雀车马稀。林碧玉等其父病情稳定后,便对天香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现在院落中的布局即是那时改造的,又她延请名厨,整肃酒店的伙计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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