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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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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公孙辙冷笑道:“两位少东都是我公孙阀的客人,与你田阀何干?你若有本事,为何不自己去请?反倒干出恶狗拦路这等下作的勾当!”

“你公孙阀?”懒洋洋的声音嚣张地大笑,“你母亲不过是侍婢,连妾室都算不上,除了你当自己是公孙阀的公子,还有谁拿你当回事?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狗奴才!”

公孙辙面色铁青,双目喷出怒火,牙齿都咬出血来。这是他永远的心痛。其母乃是公孙阀避暑庄园的侍婢,因美貌被公孙策占有,不久怀孕,却因难产而死,连妾室的名份都没有。而公孙策偷腥完抹抹嘴就乐滋滋的回家奉命成婚去了,根本不知有人为他生了个儿子,更谈不上给这个儿子多少照顾。若非一个与其母关系亲密的婢女竭力将他养大,恐怕公孙辙根本活不到现在。直到公孙辙十岁那年,公孙策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可那时,公孙策的夫人已经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其余妾室也有了三个儿子,五个儿子早已排定顺序。所以,虽然他在兄弟中年龄最长,却因没有叙伦,根本不是长子,甚至连顺序都没有。加之,公孙策的两个嫡子皆聪明过人,所以他这个年纪最大的儿子也显得可有可无。虽然在公孙阀他的地位并不象田三说的那般不堪,却也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公子。此事,公孙辙深以为恨。现在又被田三当着客人的面揭了伤疤,他如何能不怒?

公孙辙的怒火还未来得及发泄,过道最里面的房间大门里缓步走出一个二十许的青年。这青年的衣着打扮倒也华贵之极,只是瘦骨伶仃,肌肤呈不健康的苍白色,五官平淡,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生气。随着青年出来的是两个护卫打扮的壮汉。青年轻轻摆摆手,两个壮汉会意,直接上前将挡住去路的两个彪形大汉推搡到田三公子的房间。两个彪形大汉见田三公子不出声,不敢造次,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推进去。

青年迎向紫澜,拱手道:“让两位贵客久等,公孙恒失礼了。”

他就是公孙恒?紫澜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接掌家族商号不过一年就吃掉三家商号的公孙恒竟然是这幅病恹恹的样子,这让她有些意外。她不及多想,福了一福道:“劳公孙二公子大驾,奴家不胜惶恐。”

“麦少东言重,请。”公孙恒侧身虚引。这边公孙辙走出房间,脸上犹有怒色。

公孙恒前面带路,引着紫澜等人进了房间。房间很大,所用陈设异常精美。李潜看到有个高脚几异常眼熟,仔细辨认,却是自己的“作品”。

分宾主落座时,李潜大大咧咧的坐在紫澜下首,青娴虽觉得不妥,但她知道李潜与紫澜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微微撇撇嘴,坐在李潜下首。公孙恒望了一眼李潜,他早听人回报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只是一直没猜透李潜与麦紫澜的关系,此刻见他大大咧咧地坐在紫澜下手,将梅少东挤道一旁,心中更是惊讶。不过,他乃世家贵胄,自然不会贸然发问,立刻恢复了平静安排侍女奉茶。随后,双方客套一番,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公孙恒才道:“此番约两位少东前来乃是不得已。按说,鄙人当亲自前往与少东详谈才对。只是身染沉疴,不良于行,只得出此下策,还望两位少东海涵。”

话说到这份上,紫澜也不能就此事作什么文章,只得微笑道:“二公子言重。二公子乃千金之体,当以保重身体为重。奴家劳碌惯了,些许路途算不得什么。倒是奴家一直想拜会二公子,此次武都之行,正好了却心愿。”

公孙恒一笑,“鄙人不过是一介病夫,怎敢劳麦少东挂念。”

“人不可貌相。二公子接收家族商号不过年许,却将生意做大了许多,接连兼并了三家商号,这等才干,奴家敬佩不已。”李潜听从紫澜话中的两层意思,一是说公孙恒很厉害,不到一年就吃掉了三家商号,二是讽刺他贪婪,吃了三家商号还贪心不足,想吃掉四海商号。

公孙辙脸色有些不悦,倒是公孙恒表现的很平静,道:“久病之人,自忖时日无多,自然有些迫不及待,倒让少东见笑了。”

紫澜吃惊于公孙恒的坦白,只是表面上依然微笑道:“二公子多虑了。二公子洪福齐天,怎会时日无多?”

公孙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而是示意一旁的护卫过来,低声吩咐几句。护卫点头,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公孙恒对紫澜解释道:“天色不早,鄙人让下人们准备酒宴。鄙人喜欢边吃边谈,不知两位少东意下如何?”

紫澜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少时,酒菜流水介上来。此时还没有方桌圆桌,均是每人座前一几,上面摆酒菜,乃是地地道道的分餐制。

酒是极品的长丰酒,菜是精心烹制鱼干脍、咄嗟脍、浑羊殁忽、金齑玉脍四道,外加四碟干果四碟小菜,令李潜食指大动。

酒过三巡。公孙恒才道:“前次传讯与少东之事,不知道少东考虑的如何?”

紫澜道:“二公子的提议,四海商号不能从命。若二公子真的有心合作,一切可按原来的规矩。”

公孙恒微笑,“盛合源岂是那种小商号?”言下之意,你与小商号合作是那样的条件,与我盛合源合作,还能要这样的条件?

紫澜正容道:“四海商号以诚信为立身之本。来时曾与巴蜀同仁许诺,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同仁的事。难道二公子要陷我于不义?”言下之意,我说已经说出了,不能收回。

公孙恒道:“做生意自然依照生意的规矩。鄙人当然不会破了规矩。只是,那些小商号实力不济,终究逃脱不了被人吞并的命运。少东何不与鄙人联手,将这条商路收入囊中?自然,盛合源也不会亏待了四海商号,当以比现在高出一倍的价格收购四海的全部货物。少东以为如何?”

紫澜轻轻摇头,“此事四海不能做。”李潜听到公孙恒的计划,暗自心惊。这厮好大的胃口,看不出他病恹恹的身躯里竟然藏着一颗吞天的野心。控制了巴蜀商路就等于控制了西域三成的货物,加上盛合源其他的商路,几乎能达到西域出货量的一半,名副其实的西域商界霸主。

看到紫澜的反应,公孙恒并不意外,道:“盛合源可以将茶、丝、瓷生意中的三成分给四海。”

李潜更是惊讶。茶、丝、瓷乃是丝绸之路的主要贸易,每年获利岂止千万贯。即便是盛合源控制生意中的三成,每年获利也不下百万贯。而四海商号的全部生意的利润也不过这个数。公孙恒真是好大的手笔。

紫澜依旧摇头,“诚以立身。即便是二公子给座金山,四海也不能毁了自己经营百年的才创下的金子招牌。”

公孙恒听后无奈一笑,道:“少东且给个说项。”那意思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还个价啊。

紫澜微笑,刚要说话,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小娘子切莫应他。若从了我,一切照旧。”话音未落,田三公子已到房门前。

丑陋是他的本质,猥琐是他的内涵,獐头鼠目一词是为他量身打造,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偏偏生了一付五短身材,却鼓着怀胎八月孕妇般的肚子。如果,单纯是这样,也就忍了。可偏偏他又摆出一付自以为潇洒的笑容,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板牙。这就不仅仅是倒人胃口了,简直是催吐剂,让任何见到他的人在第一时间彻底狂吐。所以,青娴吐了,紫澜吐了,老许吐了,公孙辙吐了,李潜也吐了。只有公孙恒因为嘴里并没有吃东西,所以强忍住了吐的冲动,但其脸色却愈加苍白。

“老兄,拜托你不要我吃饭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李潜喷出了口中的东西,异常无奈的说。

第四十四章 田三公子

田三公子果然脸皮够厚,被人如此鄙视,竟然视若无睹,依旧贪婪地盯着紫澜和青娴,脸上露出垂涎三尺的丑态,“两位少东,在下的提议如何?”

公孙恒以袖遮面,擦了擦嘴角,道:“田三公子,你不觉得你的提议太唐突了吗?”

田三笑的更厉害了,不仅露出了满嘴的黄板牙,甚至连牙槽都露出来了,“公孙二公子,在下没问你,你无须越厨代庖。麦少东,你意下如何?”

紫澜早漱了口,轻摇头道:“对于田三公子的提议,奴家不能答应。”

田三公子一愣,“难道我的条件不好吗?”

青娴早就怒不可遏,闻言,怒目以视,道:“是谁指使马贼偷袭我们的?是谁在双旗镇四海商号门口袭击我们的?你这样的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点信誉都没有,谁会和你合作?”

田三公子一愣,随即摊手道:“本公子承认指使了马贼在你们去双旗镇的路上阻截了你们。但本公子的目的,并不想伤害两位,只是希望两位能坐下来与本公子好好谈谈。至于在双旗镇四海商号袭击麦少东,本公子绝没做这样的事。本公子虽然卑鄙,但敢作敢当,是本公子做的,本公子绝对不会否认。”

紫澜坚决地摇头,“田三公子既然承认了指使马贼袭击,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四海商号虽然无权无势,但从不趋炎附势,更不会与强梁为伍。”

田三公子脸色一寒,“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紫澜不置可否,望了望公孙恒。她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公孙恒出面应下,那就和公孙恒继续谈。如果公孙恒不出声,那就对不起了,本次会谈到此结束。

公孙恒读懂了紫澜眼神中的意思,道:“田三公子,现在麦少东正与鄙人谈。”公孙恒的话实际是在告诉田三公子,有什么招数我都应下了。

田三公子望着公孙恒冷笑,“好,好,好。你们谈。不过,我保证你们的货物一件也过不了凉州!”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巴蜀到西北的商路货物主要是通过丝绸之路运往西北甚至是大食、身毒。而要通过西域,必须先走凉州。凉州,是田阀的天下。没有田阀的许可,就没有西域商队的活路。纵然一路之上有多如牛毛的马贼盗匪,但那不过是疥癣之患,而一旦关死了凉州的大门,那才上真正的卡住了脖子。若出不了凉州,再多的货物也不过是一堆废物。

紫澜心惊。她没想到田三公子竟然撕破脸皮,发出赤裸裸的威胁。她望了一眼公孙恒,却发现公孙恒听到田三公子的威胁后,微微笑了笑,轻轻靠在铺了厚熊皮的榻背上,道:“从商就要按从商的规矩办事。一直以来,鄙人也始终坚持这条准则。既然田三公子不按规矩办事,那也怪不得鄙人了。若田三公子真的断绝了盛合源出西域的道路,那从今往后田阀的商队永远过不去兰州。”

兰、灵、夏三州位于京畿外围,乃是京畿屏障。从楚国皇帝让公孙阀镇守三州拱卫京畿这一点来说,楚国皇帝陛下对公孙阀的信任要比对田阀的多那么一点点。而更绝妙的是,这个位置是进入京畿的必由之路。西域来的奢侈品在西北没有多大的市场,真正的大市场在两京。若卡死了兰州,西域来的奢侈品同样是一堆废物。

从这一点来看,公孙恒比田三公子更狠也有更大底气。

以赤裸裸地威胁对赤裸裸威胁,落了下风的依然是田三公子。他的脸色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在他死死地盯了公孙恒好一会后,却突然大笑起来,紫澜等人听到他的笑声,并未露出惊讶不解或讽刺的神色,而是觉得异常心寒。青娴现在终于深刻领会了紫澜曾对她说过的,一个强大的商号所应具备的条件中为什么权势排在最重要的位置了。没有权势的商号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肥羊。而紫澜的心里更加沉重,一切终于归结到了权势上,作为没有权势倚仗的四海商号,终究还是没逃脱任人摆布的命运,只怕往后四海商号的日子会益发难关。李潜望了一眼紫澜,心中突然明悟。一个男人如果无权无势,纵然有一身好武功又能如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李潜暗暗下定决心,今后要想尽千方百计为紫澜撑起一片天空。

田三公子笑够了,突然拱手道:“开个玩笑而已,诸位切莫生气。二公子,鄙人失礼了。”

公孙恒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出现一丝红晕,“三公子真是好兴致。鄙人佩服。只是以后盛合源还须仰仗三公子。”言外之意,以后盛合源若真的在甘、肃、凉三州被断了商路,你就等着哭吧。

田三公子的脸微微抽搐一下,笑道:“二公子客气。”随即转向青娴道:“不知梅少东可肯赏脸让鄙人作个东道?”青娴冷哼一声当作回答。

田三公子不以为意,拱手笑道“那我改日再请两位少东。二公子,两位少东,告辞。”

他直接无视了李潜,而李潜也不愿节外生枝,只当他根本不存在一般,根本懒得正眼看他。

但李潜没想到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田三看到李潜突然咿了一声,“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在四海商号任何职务?”

这句话刺中了李潜的软肋。他与四海商号什么关系?屁关系都没有。若说勉强有关系,也是和紫澜有点私人感情,而且还是不能公开的那种。到现在李潜是看明白了,这田三就是死不要脸来搅局的。他若说与四海没有关系,那田三公子绝对会揪住这个问题纠缠不休。他若说有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所以,李潜笑了笑。这笑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含义。在紫澜眼里是无奈的笑,在青娴的眼里是得意的笑,在公孙辙眼里是讥笑,在公孙恒眼里是冷笑,在老许眼里是莫名其妙的笑,在田三公子眼里是讪笑,总之,是皮笑肉不笑。

与李潜心有灵犀的紫澜适时为他解了围,“李公子是我们商号礼聘的客卿。”

田三公子一步三晃地走到李潜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不知道李公子会些什么?”

李潜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寒了起来,眼中冒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从牙齿缝里缓缓挤出两个字,“杀人。”

杀气犹如实质,似一盆冷水将田三公子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吓的他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田三公子早从姓鲁的中年人口中得知李潜在城外以刀相逼的事,按他的分析,李潜应该是游侠儿,功夫不错,喜欢好勇斗狠,打架是把好手,但却未必真的杀过人。但他哪里知道李潜接连两次杀人都是切瓜剁菜般连砍了二三个,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杀过人和没杀过人是两回事,无意中杀人和在尸山血海中求生也是两回事。李潜此刻积累起来的杀气岂是游侠儿能比的?毫不客气地说,即便多年的老行伍,也未必有他那份杀气,只是他隐藏的好而已。田三公子低估了李潜,被他刻意释放的杀气所惊,故而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刻出丑。

公孙恒看到李潜蓄意释放出的杀气,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身子忍不住向后倾。而公孙辙则身子猛一颤,失手将筷子掉下去。老许也忍不住眉尖直跳。至于紫澜青娴两人,早在小山坡上见识过李潜的变态,此时反而见怪不怪了。

公孙恒回过神来,摆手道:“田三公子累了,你们两人将他扶回去休息吧。”

两个跟着田三公子的彪形大汉被李潜的杀气所震,听到公孙恒的吩咐,连忙跑进来扶起软瘫在地的田三公子落荒而逃。

等他们出去,趁公孙恒兄弟二人尚未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心智不坚时,紫澜立刻乘胜追击。只见她好整以暇地道:“被不速之客一打扰,差点把要事耽误了。刚才二公子不是让奴家给个说项吗?奴家的说项就是一切规矩照旧,不过,出货量可以提高一倍。这是四海商号的底限。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第四十五章 伤离别

公孙恒暗忖,这个李公子不简单,若是谈不拢翻了脸,恐怕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若他真来个毛遂按剑逼楚王,那面子可丢大了。再者,四海摆明了不会让出巴蜀到西北的商路,强迫只会适得其反,不如索性顺水推舟,先将这笔生意敲定,再慢慢做打算,反正这笔生意极为赚钱,商号一点也不吃亏。于是公孙恒朗声笑道:“既然麦少东开了金口,鄙人当然没有意见。”

“二公子真是痛快。”紫澜站起来,走到堂中,道:“我们就击掌为誓。”

公孙恒站起来,走到紫澜面前伸掌道:“诚与为誓,天人共鉴。”

紫澜伸掌,道:“如有违背,天人共诛。”

“啪”一声轻响,一宗大买卖就这么敲定了。

完成了谈判,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双方说了些客套话,紫澜便起身告辞。公孙辙代公孙恒殷勤地送一行人离开。等他回到房间,却见公孙恒正吐血。公孙辙立刻上前,拨开侍女,亲自为公孙恒擦拭。看着公孙恒的样子,公孙辙忍不住心疼地道:“你这是何苦?”

公孙恒擦净血污,挥退侍女后道:“我已时日无多,这些事情需早日定下来才好。我们兄弟中,大哥性子暴躁,若他掌权,定容不得你。你性格柔弱,若没有寸功,父亲也不会重视你。恐怕到时你性命堪忧。所以,我要趁我在时,尽快把整个商号理顺然后交给你。这样,父亲才会重视你。以后即便大哥掌权,也不得不顾忌三分。”

公孙辙大为感动,扑通跪下,拉着公孙恒的手泣道:“二弟对我的大恩,今生我无以为报。来世当结草衔环报你的恩情。”

公孙恒淡淡一笑,道:“自家兄弟,何需如此,你快起来。”

公孙辙站起来,抹掉泪水。

公孙恒道:“现在已与四海商号敲定了这笔生意,你要小心经营。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三年,盛合源就能扩大一倍。届时,如果我还在,我会向父亲为你请功,让你名正言顺的接掌盛合源。如果我不在了,”公孙恒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老三性格温和,父亲定然让他代替我接掌盛合源,你只需尽职尽责,老三定能帮你在父亲面前说话。”

公孙辙点点头,“二弟放心,我定会照你的吩咐,经营好盛合源商号。”

公孙恒喝了口参茶,道:“这几日我就回去,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一事,你要千万注意。”

“可是田阀?”

公孙恒摇摇头,靠在熊皮垫子上道:“田阀不足为惧。只须小心他们背后捅刀子即可。我要说的乃是四海商号的麦少东,此女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性情沉稳,你切莫因小利与她闹翻。”

公孙辙一愣。只听公孙恒道:“四海商号只是缺少一个象我们家族一样的势力在背后撑腰罢了,否则,西域商路将尽被它控制。我观那个李公子绝不简单,他与麦少东又有情谊,日后他若得势,四海商号若得他撑腰,定能通达四海。”

公孙辙有些不屑地说:“一个小民而已,能翻起什么大浪?”

公孙恒摇头,“此言大谬。李腾不过是李阀的支系,与小民何异?但却因风云际会,创下堪比卫霍的盖世功绩,现在乃是西域霸主,走西域的商号,哪个不得仰其鼻息?即便连李阀的家主,也不得不向他低头,我看他这只旁系不久就要取代主系,成为李阀下一任家主了。而此子所缺的不过是个机会罢了。若真的有朝一日他能鱼跃龙门,我们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自然能得到莫大的好处。再者,即便他一事无成,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公孙辙连连称是。

且说李潜等人回到宋记客舍,因谈判顺利,紫澜特地吩咐老许去买些好酒好菜犒劳众人,准许黑骑晚上每人能喝半斤酒。黑骑一听,立刻大喜,除了当值的,其他人都纷纷出去采买物品了。

李潜没兴趣出去,便在房间与牛弼说了会子闲话。过了一会,一名黑骑过来,说麦少东有请。李潜大喜,立刻赶过去。

来到紫澜住的客舍,李潜看到房间里只有紫澜一人,他鬼鬼祟祟地瞅瞅左右没人,立刻关了房门,上前抱住紫澜。紫澜略作挣扎就放弃了抵抗,任凭他紧紧的抱着。李潜抱了一会,便开始得寸进尺,亲吻着紫澜的俏脸,慢慢地吻上了她的樱唇。很快,他得到了紫澜的回应,立时心火大盛,一双咸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谁知,这次紫澜竟然停止回应,按住了他的双手,望着他道:“李郎,我知你心意。可……”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李潜再次吻住她。这一吻,更深更久。许久,李潜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樱唇道:“紫澜,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

“李郎。”紫澜无限娇羞地靠在李潜胸前,低声道:“真希望能这样与你相守一辈子。”

李潜抚着紫澜的背,道:“我何曾不想。不过,在醉仙楼,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男人若无权无势,纵然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看着你和那公孙恒谈的如此辛苦,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不。”紫澜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李郎,若非是你,紫澜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在武都城外,我们被人拦住,紫澜心里都打算放弃了,是你为紫澜解了围。在醉仙楼,公孙恒一再相逼,田究胡搅蛮缠,是李郎你冲天的杀气吓退了田究,震住了公孙兄弟,让他们胆怯,才给紫澜一个机会。若没有你,紫澜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做好这件事。”

李潜摇头,“可这些不过是匹夫之勇,无奈之举。若我有权有势呢,他们敢如此咄咄逼人?身为一个男人,却无法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依靠,我……”

紫澜知李潜心中苦闷,便温柔的将俏脸贴在李潜胸前,玉臂环着李潜的腰,低声道:“李郎心中有宏图大志,乃是紫澜之幸。既然李郎心意已决,紫澜就预祝李郎能早日大展宏图。只是,李郎这一去……”

李潜搂着紫澜的纤腰道:“快则一两年,迟着三五年。到时,不论我是否功成名就,都会与紫澜结百年之好。”

紫澜喜极,仰首望着李潜道:“李郎,我等你。”

李潜点点头,吻住紫澜的樱唇。热吻中,李潜心火再起,双手也不安分起来,只是这次紫澜没有拒绝,李潜大喜,双手袭上她挺翘的酥胸,紫澜更是浑身酥软,娇羞无力,紧紧贴在李潜身上。过了一会,李潜见时机成熟,抄手抱起紫澜。只见她满面绯红,娇羞无比,如那盛开的桃花。李潜见她没有拒绝,便将她抱到榻上。

衣衫褪尽,玉体横陈,粉面含羞,眼眸流波,情到深处,水到渠成。抵死缠绵中,紫澜似呻吟似自语,“李郎,愿今生今世不与你离分。”李潜感动不已,愈加挺立。许久,云停雨歇,两人疲惫之极,相拥而眠。

此后,李潜深陷温柔乡,每人只与紫澜缠绵厮守。转眼过去五天。

第六日一早,武都城外五里亭。

李潜与紫澜相对而坐。石台上摆着四色干果,一壶松醪酒。李潜殷勤为紫澜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道:“此去务必要保重身体,切莫再如此奔波劳累。”

紫澜接过酒杯,以袖遮面,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为李潜斟了杯酒双手奉上,低声道:“李郎,你也要万事小心。须记得奴家在远方牵挂你。不求你有大富贵,只求你能平平安安。”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李潜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李潜又斟了一杯酒,望着金黄色的酒液,忽然想起一首诗,便顺手剽窃过来,吟道:“松醪酒好离亭静,苦命鸳鸯忍相分。手执满盏黄金液,满腹柔情白玉尘。愿汝永念他乡客,待到重逢合相亲。”

紫澜忍不住泪水涟涟。她接过酒杯饮尽,又斟一杯酒奉到李潜面前,道:“手执美酒献情郎,千言万语诉衷肠,宁念家中旧草庐,勿恋他乡白玉堂。”李潜感动不已,接过酒杯饮尽。

第四十六章 一言贬官

喝完三杯离别酒,李潜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你还要赶路,我……”此刻他离愁满怀,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

紫澜忍着离别的伤心站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羞怯地低声问道:“万一,如果,奴家有了,该取什么名字?”

李潜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他不禁大喜,伸手从靴子中拿出短刀递给紫澜,“若是女儿,名字你取好了。若是儿子,就取名李靖。表字嘛,就叫药师。”

听到这个名字,紫澜忽然露出微笑。李潜恶搞了一把,正忍不住得意,蓦然看到紫澜的笑容,心中一动。放之后世,李靖这个名字绝对是耳熟能详,但现在却是个很普通名字,而紫澜的微笑却有些心有灵犀的意味。这让李潜不由得窃喜,难道她是穿越的同行?孰料,紫澜一番话却让李潜心中的喜悦烟消云散,“李郎,靖者,定也,莫非李郎有匡扶天下平定四海之志?”

李潜讪笑,“素有此志,唯力不逮而。”

紫澜正色道:“安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李郎只需竭尽全力,无论成败皆能青史留名。奴家为李郎幸甚。”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如同一个妻子劝说自己的丈夫,你去建功立业吧,无论能不能成功,我都支持你,并为你自豪。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李潜激动不已,上前握着紫澜的小手,若非大庭广众,李潜恨不得搂着紫澜缠缠绵绵到永远。

情无尽、话无尽。两人正是情浓时分,终于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青娴这几天就窝了一肚子火。原本一路上与紫澜抵足而眠,说说私房话,姊妹间开开玩笑啥的,过的很是舒畅。但这几日却被李潜横插一刀,不仅能说私房话的人没了,还要让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睡。现在这小贼又拉着紫澜的小手说个没完,真是气死人了。可是她性格再泼辣,终究是个青涩少女,看到两人正亲密,本已羞怯,不好意思当面说,只能用力敲打车厢。

听到青娴敲打车厢的声音,紫澜面露苦笑。李潜深呼吸数次,从紫澜手中抽出她正用的丝帕小心的放入怀中,强制压下离愁,道:“娘子,一路顺风。”

紫澜点点头,“李郎,万自珍重。”

紫澜一步三回头地登上马车,又打开车窗向李潜挥手。李潜满腹离愁的挥手告别,耳边忽然传来紫澜的婉转歌声,“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歌声渐渐远去,马车也消失在远方,李潜的一缕情愫却始终缠绕在马车随着马车渐渐远去。

许久,李潜才收回目光,走到路旁,从牛弼手中接过马鞭,翻身上马。牛弼也上了马,问道:“潜哥,我们去哪里?”李潜的目光望向西北,马鞭一指,“凉州。”

武都城,宋记客舍的小跨院里,中年文士正向那个粉雕玉琢的少年汇报,“公孙恒今天一早就回兰州了,公孙辙留在了武都。田究昨日也回了凉州。”

那少年问道:“四海商号的人呢?”

“已经走了。只是前几日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个人和一个身材魁伟的少年没和他们一起走。”

“就是那个非常有趣的家伙?”

“正是。他今天和四海人分手向西北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凉州。”

“凉州?”少年笑道:“果然有趣。刚刚把田究弄了个灰头土脸,竟然还敢去田阀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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