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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红楼]崩坏康熙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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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在老太太都给贾府姑娘请了教养嬷嬷的情况下,还能养出这么一姑娘?
  贾娇娇看着小顾氏刷出来的各种羞愤欲死,各种“幸好我没女儿,但瑚哥儿媳妇可会不会给影响了”的担忧,真心可怜她。
  好在贾娇娇身边人还是得力的,小顾氏带来的郑嬷嬷战斗力也不错,三两下就将贾好好带去后头赏花喝私房茶了。
  倒是太子落落大方,与一早就过来的太子妃,并扎扎兄弟仨一道,给贾娇娇行礼贺寿,贾娇娇本要闪身不受这一礼,却给康熙按住了:“今日只是家宴,他也不是太子,甚至不是嫡子,只是宝贝的哥哥,莫非给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生母贺寿,你这寿星还受不起?”
  不只不让她避开,都不让她起身万福,贾娇娇只好还了个颔首礼:“生受太子、太子妃了。”
  宝贝倒是机灵,跨出来深深蹲了个万福:
  “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我今儿好欢喜。”
  她话说得直,也真,笑得那是真叫一个见牙不见眼的,虽然不合那些什么规矩礼仪,却很得她父兄的喜爱,用康熙的话说就是“国事再烦心,瞧见咱们宝贝格格的笑啊,朕也就跟着舒心了”,太子对这妹妹也稀罕得不行,摸着她才留出一点点绒毛的脑门说了好些话,才想起来对贾娇娇致歉:“妃母的好日子,我倒是来迟了,自罚三杯赔罪。”
  他这边咕噜噜喝得豪爽,那边宝贝已经一路从大阿哥刷到最小的十七阿哥,眯眼咧嘴大笑亲和力无敌,大阿哥直郡王这么个近年越发将“所有亲近太子都是敌人”贯彻到底的,都对这个小妹妹格外和气,四阿哥雍贝勒这样严肃规矩的都尽量温和了脸色、尽量柔下声音提醒一句“在外人面前可多少要端着点儿架子”,三阿哥诚郡王也没什么不好的话,其他阿哥更不必说,宝贝轻轻松松就将兄弟们的好感值刷得足足的,至少谁都不会再去酸疏峰轩压制了自家额捏如何如何的。
  太子笑等幼妹公关结束,才起身行礼,带着阿哥们,并贾家几个男丁,往屏风另外一头去了。
  这又是康熙的好意和太子妃周到的综合体,疏峰轩妃生辰,阿哥格格们一起领宴也没什么,但有贾家女眷出席,少不得要稍微隔一隔——
  布置得甚为巧妙,屏风与盆栽完美结合,桌椅摆放也妙极了,康熙和贾娇娇上首坐着,虽不是一桌,也近到康熙稍微一伸手,就能帮贾娇娇夹菜的地步——但女眷那一边,居然看不到康熙的脸,也不会给康熙看清!
  贾好好好不容易才又回到席上,啥也看不见的别提多悲催了,有心献一下才艺吧,画技不方便,诗词非她所长,最擅长的琴箫歌舞吧,一句娇娇俏俏的“我为姐姐弹个曲子贺寿吧?太太都说我琴艺不错呢,姐姐也听听喜欢不喜欢?”才说出口,贾好好对未来“喜欢就常来弹给您听好解闷→弹着弹着我也成了娘娘主子了”的美好幻想还没伸展够了,贾娇娇直接就是一句:“妹妹说笑了,你与太太是孝顺佳话,随便在宴席上献艺,可就……
  这畅春园里,怎么都少不了歌姬伶人的。还是好生领宴吧。”
  给呛了回去。
  贾好好:坏人青云如杀人父母你造吗?还说是我姐,只生了个赔钱货还这样不知道打算,过两年年老色衰看谁帮扶你!
  贾史氏:三丫头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亏得我明示暗示教她这几年,就教出来这么个德性?罢了罢了,敏姐儿也还小,且由那贱种再得意两年。
  正好看了个正好的贾娇娇==|||:
  忽然觉得一会子嫉妒一会儿得意的贾妍妍反而更可爱些肿么破?
  
  ☆、第88章 又见福气
  
  宴会后,贾史氏很想和目测与阿哥们关系良好的外孙女好生联络一番感情,可惜宝贝虽然不会读心,却是个小人精,她天然懂得分辨不适合接近的人,也天然懂得如何与不适合接近但也不适合明面上疏远的某些家伙、维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贾史氏一口一个咱们家小格格,宝贝就能笑眯眯的一连串“国公府老太君”,又亏得太子妃那样端庄贤淑的一个人,也愿意做这小姑子的话搭子,且搭得显然妙极,半个字没涉及贾代善这个国公爷是否需要让爵,却有总能让贾史氏觉得再刷存在感,说不定明天国公府夫人变成了国公府太夫人的消息,就要成为京城的大新闻——
  饭后茶没喝半盏,就抚额表示她不胜酒力,匆忙退走了有木有!
  倒是让她那孝顺小儿媳十分为难,到底是去婆母跟前儿表现好,还是留下来刷太子妃并几位福晋公主们的好感度好呢?
  至于贾好好?呵呵,这位宴席中途就因喝了两口果子酒“不胜酒力”退席啦!
  贾娇娇到了如今,也早不耐烦虚应故事,况四阿哥福晋,这位与太子妃几乎一半是标准康熙儿媳模板挑出来的年轻贵妇,偶尔多说两句话,居然也是恰到好处的妙人:“世子夫人且留步。国公夫人那边又有自带的奴婢,又有这许多宫人看着,害怕醒不过来酒不成?知道您孝顺,但今儿是疏峰轩妃母的好日子,汗阿玛金口玉言让贾府女眷来贺寿的,您只把这最要紧的事儿妥妥当当完成了,才是最大的孝顺呢!”
  五福晋也捂着嘴笑:
  “可不是!就是这宫里头,妯娌们一般孝敬老太太,但平常奉茶劝饭的活计,哪里需要上头嫂嫂们事事亲为?如今宁寿宫里头,老太太只稀罕曾孙,嫂子们多坐片刻,老人家都操心这个是不是耽误了宫务,那个是不是怠慢了她的大孙子呢!”
  宝贝适时加一句:
  “玛嬷说,嫂嫂要多和哥哥在一处,我才有小侄儿玩呢!所以就是四嫂嫂、五嫂嫂,她也更愿意你们将心思放在哥哥身上……”
  她只管一派纯真无暇,却不管把她五嫂都尴尬成什么样了,太子妃和大福晋这两个给列为典型的,一时也不好接口,倒是三福晋,虽与四福晋、五福晋差不多时候成婚,却已经有两个嫡子在膝下,面皮子相对没有那么薄,便接口笑了两句,虽不过是些“玛嬷素来最是慈爱”、“妹妹想要小侄儿,不如请四弟妹五弟妹多喝两盏枣子茶”之类的,却也将气氛又活跃起来。
  一屋子主子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小顾氏虽也没有轻易插嘴,却因为宝贝招手喊她过去,也得以刷了些存在感。
  唯有王氏,只能傻站当场,看太子妃并几位阿哥福晋都多少与她嫂子说几句,只有她自己是个隐形人——
  这种落差,委实让自从嫁进荣国府,就一直是荣禧堂红人的王氏反应不过来,可同时也让她下定了决心:作为小儿媳妇,抱紧婆母大腿才是王道!
  小王氏姐妹差不多时候议亲,又一般是记着名儿的嫡女,就她能越过还有个长女名头的姐姐,得了这荣国公府嫡儿媳妇的好婚事,她自然不会真的只是贾史氏、并嫡母王史氏跟前那样的木讷老实形象。
  如今坚定决心要另辟蹊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场风波,只暂时略过不提,至少小顾氏看着这个弟妹被忽视至今,脸上只有片刻尴尬,临了倒还能大大方方笑着福身:“如此,太太那边端茶递水的小孝道就允我代劳了,嫂子只管在大姑奶奶跟前儿说笑就是——
  奴才告退。”
  心里也该有些数儿,贾娇娇有心理探测券加持,虽很是看穿了一些好戏,却也不需要在这样细枝末节处如何操心。
  贾娇娇如今操心的,另有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福晋旧事重提之故,四福晋、五福晋又惦记起疏峰轩的枣子茶,就是大福晋身侧的字幕,都持续重复着一句“莫非真是疏峰轩与毓庆宫关系甚佳,故而自己才落得这般下场”。
  贾娇娇也仿佛听说过,这位大福晋足足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一个小阿哥,产量甚佳,身子骨却熬坏了,更兼如此这般都没能捞下嫡长皇孙的名头,想得多些原也寻常。
  就是四福晋、五福晋两个,只看三福晋膝下的两个嫡子,再看看她们:四福晋膝下虽还没有成活的庶女,但孤零零的免不了越发刺激永和宫往四阿哥身边赏人;五福晋倒没有这个烦恼,但一过门就喜当妈的滋味能好?
  亏得四福晋刷出来的那些个,虽一直在“爷说太早生育不好,大格格(庶女)的早夭也似乎论证了这句话”
  和“爷体谅我,让我养好身子再想子嗣是好事,但额捏那儿一直催促,上一回甚至直接叱问‘四阿哥自大格格之后,后院为何连个喜讯都没有?莫非是你自己生不出来,就要别人也生不出’,若不是十三弟恰好与十四弟一道儿来请安,自己还不定怎么着……是不是也该想想法子”之间踟蹰,对于宝贝的红枣茶之特效,倒是很快就坚定在“虽然庄王福晋后来确实幸运得了一女一子,但之前那许多人怎不见效?况庄王府大格格离庄王福晋在疏峰轩喝了茶可是一年半之后,阿哥更是又一年的。况爷也说了,自己来疏峰轩认亲那天喝的茶,就是妹妹特意备下的,然全无效果,显见那送子福气之说,不过子虚乌有”上了。
  唯有五福晋,她对五阿哥的宠爱倒不看重,对什么红枣送子传说也不十分深信,可看着宝贝,不说她之前一连串组合拳,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显然让贾娇娇少了许多麻烦的好处,就是那样粉嫩嫩脸、圆溜溜眼,又爱笑又爱说的小模样,也够人眼馋的——
  贾娇娇对这一道“字幕”颇为自得,她家闺女自然极好极好,可紧接着五福晋又暴露出“宠妹妹总比宠庶女强,再说这妹妹在额捏跟前也够讨好”之类的小心思,又不免让她有些叹息。
  不管怎么说,这生辰宴过得还算顺利,就是后续不少:因五福晋哄着宝贝,四福晋因和她们做得近,又见宝贝委实可爱,竟也放下平日的端庄做派,很是说笑玩闹了小会儿——
  结果这俩回去不过半月,竟先后就传出孕信来,疏峰轩福气说一时又甚嚣尘上,不过是如今疏峰轩地位越发不同,敢大咧咧上门叨扰的越发少了罢。
  当然四福晋、五福晋在这事儿上也厚道,但有机会,总要强调一下自己的身孕其实早在疏峰轩寿宴之前,并且总会补上一句“妃母们得侍圣驾,自然都是极有福气的”来模糊焦点,贾娇娇也领情,借着宜妃的口,让宁寿宫叮嘱了她们好些亲身验证过切实有效的孕期注意事项。
  但那寿宴之后,传出好消息的,偏偏还有一个:小王氏。
  这位也是个能生会养的,才嫁进去荣国府小两年,第一年已经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如今荣禧堂上下口中的珠大哥儿;从贾娇娇的寿宴上回去,没半月又传出好消息,于是逢人就说是“咱们家大姑奶奶的福气”。
  天知道,她那肚子可是比四福晋五福晋都还要早一两个月,贾娇娇帮她算着,寿宴那天都该过了三个月、坐稳胎了呢,居然是要到寿宴后才给诊出来,又什么沾福气的,贾娇娇连呵呵都懒得了好吗!
  却不想这么个不靠谱的福气说,都有那许多人捧龈。
  要知道,贾娇娇可是没回宫过年节的呀!对畅春园的那些小答应或者连答应都混不上的小猪们也懒怠理会,但宗室福晋夫人们,又打着她母家姻亲旗号来请安的人还是一波又一波的,贾娇娇至今没死心要回乡,却因着宝贝前程不明之故,少不得要出来周旋一二,结果就周旋出好大一个喜讯!
  “恭喜大姑奶奶,咱们家新添了个大姑娘呢!元月初一的好日子,又生得白胖粉嫩的好模样,果然不愧是沾了主子们光儿的好孩子……”
  贾娇娇被这一串恭喜闹得委实有些茫然,只拿眼看小顾氏,小顾氏强忍住尴尬:“这位是王家太太,王家和奴才夫家一般是祖籍金陵的人家,王家老太爷和老国公有袍泽之谊,得圣上隆恩,曾获封县伯之爵……
  又可巧王太太是奴才夫家表姨母,又二弟妹也是王家女儿,王太太又素来是个热情亲昵不见外的……”
  这算是解释了那莫名其妙的左一句“大姑奶奶”、右一句“咱们家”的都是什么玩意,小顾氏又告罪:“二弟妹初一新得了个姑娘,本该早些给娘娘报喜的,但奴才想着,这年节里头,娘娘也是忙乱,再则奴才家说是娘娘母族,到底主仆有别,就是奴才府里头,再得脸的奴才,也断没有因家里头一个次子生的丫头来叨扰主子的道理……
  原想着待会儿悄悄与娘娘身边的姐姐们透一声也就是了,不想还是惊动了您……”
  
  ☆、第89章 恨恨
  
  小顾氏又是一派羞愧,又是连请贾娇娇赎罪的,将那王史氏的脸打得啪啪响,你道却是为何,让小顾氏当着贾史氏的面,就这么不给她表姐的面子?
  说起来也真有些缘故的。
  小顾氏原就对荣禧堂里喊着的那个“大哥儿”有些不悦,她丈夫是圣旨赐封的世子,她的瑚哥儿是世子嫡长子,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嫡长孙,更是打小儿被妃主子养在身边,后又得了圣上青眼、以不是伴读的身份和阿哥们一道儿读书的——
  这荣国公里头,如何又冒出来一个大哥儿了?
  但因着各种缘故,贾珠的大哥儿只能在荣禧堂里喊一喊,王氏这个贾史氏精挑细选的好儿媳,也没能帮忙她插手贾家更多地方,小顾氏原也忍着了。
  偏这才出生,就立刻被起了个小名叫元春的侄女儿,小顾氏真不是个会和小辈计较的,但王氏婆媳趁着当日贾娇娇寿宴、贾代善被皇帝从金陵召回的时机,不只厚颜无耻将胎儿与疏峰轩的福气攀扯,待生了个女儿,还能口口声声的“元月初一、命格贵重”,又时不时就要提一句毓庆宫阿哥也是疏峰轩福气儿带来的,和咱们大姑娘可真是有缘法……
  小顾氏在心里呸了一地好吗!
  你们怎么不干脆直说是天生一对、天赐良缘啊?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更可悲的是,贾代善这个大家长虽然从来不在任何场合——
  至少不在小顾氏能得知的任何场合,附和王氏等人不要脸的瞎乐呵,但这才几天?大姑娘这称呼已经响彻了荣国府好吗!
  相比于荣禧堂里,甚至只要贾代善当面,连荣禧堂的奴婢都只敢含糊一句“珠哥儿”的所谓大哥儿,要说这元大姐儿的背后没有贾代善的首肯,谁信?
  再加上之前要给贾赦做正经二房的良家女,就是这王史氏帮着寻摸的,甚至去年中,这位姨妈还很热衷于带一个守了望门寡的侄女来贾家和贾赦偶遇……
  林林总总的,再加上眼下除了王史氏和她们婆媳,也只有一些倾向贾娇娇的宗室贵妇(以庄亲王福晋为首),小顾氏便索性爆发一回。
  果然,虽然贾史氏和王史氏的面色都很不怎么好看,周围的贵妇却像是都没听到之前小顾氏的不孝之语一般,庄亲王福晋更是格外亲昵地将小顾氏招到身边一道儿说话,她谈起自家那大格格小阿哥的,总是格外神采飞扬。
  疏峰轩的宫人们也伶俐,贾史氏的面色才沉了下来,都来不及说什么话,就给一个大宫女扶住:“哎呀老太太,您这脸色可真不怎么好,果然是年下累着了吧?其实咱们主子这里,您什么时候来不是来呢?也不需特特在这年初里,非强撑着病体来呀!”
  旁边立刻有个宗室贵妇嫌弃一眼:
  “虽说疏峰轩格格素来身体强健,总归是幼儿,疏峰轩妃也是常年在园子里头休养的,夫人纵然有心,怎么就不忌讳过了病气?”
  配合默契地将贾史氏弄下去了,王史氏被请走的理由也差不多,而且宫女内侍们那嘴皮子利落得,让她们连一句“我没有生病”都说不出来。
  小顾氏在贵妇中的人缘倒不错,庄亲王福晋拉着她说了半天育儿经,讨论了许多“如何才能让我那小子也和瑚哥儿一般壮实”、“怎么才能让大格格和弟弟相处更为融洽”等等话题,完又有这位夫人邀她戏酒、那个福晋请她赏花的,又凑了两局牌搭子,待回到荣国府,都将将晚膳了。
  虽因着之前贾史氏才提出要让儿媳陪她一道儿吃饭,好“一家人亲香亲香”,转头顾家老太太就给当时还在金陵的贾代善去了信,指责他治家无方,亲自送信的顾家小爷更是完全不顾贾代善好歹算是他表叔的辈分,直接冷笑着转达了自家老祖母的话:“我们老太太是怕直接落在信上,更让您难堪呢!可这话又委实不得不问:若是一定要儿媳服侍着吃饭,才叫一家人亲香,那我们老姑太太在世的时候,令正服侍她几回?
  原表叔也是领了我们老姑太太‘小夫妻不容易,我这儿尽孝早早晚晚的什么时候不得?如何非得讲究那些儿媳侍候立规矩的麻烦?瞧这一屋子的奴婢,摆饭捧茶的活计还能少了人做?’的好意,显见也是真心认为做儿媳的,只要分摊了家务、照顾好夫君,就是对婆母的大孝了,如今怎么倒又改了规矩了?莫非之前那大孝是假,如今这孝才是真?”
  贾代善如何肯背这不孝的罪名?
  当今最是以孝治天下,寻常不孝尚且容不得,更别说不孝的还是当今最为敬重的奶嬷嬷了——
  当然贾代善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侍母有甚不孝处,虽然他原先同样不认为妻子让儿媳立规矩有甚不妥,可在顾家明明白白点出来这前后矛盾之后,他自然不会再纵容下去。
  贾史氏想要靠着立规矩□□儿媳的计划早一年多就破产了,但小顾氏是个周到人,晨昏定省是依着当日贾史氏对老太太的规矩的,可这种出外才回来的时候,不管日期时辰,她总会恭恭敬敬去荣禧堂请个安,哪怕遇着那种“太太才睡下”、“太太正抄经”之类的情况,她也会适当等上一会子,再磕个头,方以“如此就不叨扰太太了”为由离开。
  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虽然因着疏峰轩的故事,小顾氏早料到这一回婆母的面色不会多么好看,但她才出畅春园,就让人算准了这时候国公爷会在荣禧堂、且不拦着太太的添油加醋,自然有她一番道理。
  不管贾史氏如何面沉如水,也不管贾代善因何面带愠色,小顾氏只管从容规矩地道了个万福。
  虽没人叫起,她也不见外,直接起身,又吩咐人:“给太太熬一碗安神汤来,今儿可险得很,也难怪太太这大半天了,还缓不过来。”
  贾史氏怒,什么时候这荣禧堂也轮到一介小辈发号施令了?
  然不等她诘问,小顾氏便笑吟吟开口安慰:
  “太太也只管放宽心,我都将事情圆过去了,庄王福晋最是理解这做长辈的,怎么看自家姑娘怎么好,别说元月初一这么个真还有些意思的日子,就是个瞎子,都能真心实意觉得是眸若秋水呢——
  其他福晋夫人也只笑咱们两家格外心疼女孩儿罢了。
  就是妃主子那里,也再不会追究您与王家姨妈报病入园子的事情,甚至答应了,万一主子爷追究,也定帮着说几句好话……”
  贾史氏大怒:“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贾代善摆手示意妻子住嘴,看向匆匆赶过来的贾赦:“今日到底在疏峰轩都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媳妇好生说清楚。”
  贾赦今儿没跟去疏峰轩,左右一屋子贵妇贵女的,他也不适合出场,就叮嘱了妻子,让她和姐姐说声“我改日再去看她”,就在送了小顾氏去畅春园之后,将贾瑚喊了出来,一道儿去围观庄亲王家的小阿哥(顺便祸害人家的好酒)去了。
  他原也和贾代善说过的,今晚可能在庄王别院上过夜,贾代善虽不满他整日里头不务正业,但庄亲王确实是宗室里头不容小觑的一位,也就由得他去——
  贾赦却是庄王福晋回去之后,提起疏峰轩的两三事,越想越觉得不妙,才匆匆赶回来的。
  他又素来不是个事事周到的,再想不到在冲进荣禧堂之前,先打听清楚形势,听了老父这话,还只当媳妇要遭殃呢,忙不迭的就将庄王福晋的某些话,什么“元月初一就命格贵重了?这大清天下,生在元月初一的姑娘该有多少?可有那许多贵重的?还是说荣国公府这位二房大姑娘格外不同,竟是在要众多命格贵重里头搏一个贵不可言?”啦,什么“王家那个好笑,令妃最多算是贾家出来的姑娘,但如今也是圣上的妃子,乃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岂容得随便一个奴才就张口闭口咱们家?贾家那世子夫人都没这么不要脸呢,倒是一个二房媳妇的娘家妈来冲哪门子自家人啊?”啦……
  他好歹还记着没提那关于贾史氏的“荣国公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这带病入皇家园子是什么罪名?可要说不是思念令妃小格格,带病也要远远看一眼,非要为了个没眼色的亲家在主子面前摆脸色使脾气,又是什么罪名?”呢,这儿子傻是傻了点,孝顺其实也是真孝顺了,可惜贾史氏犹自不足,捂着胸口直喘气:“你、你这不孝不悌的!有你这么嫌弃侄女、鄙视姨妈的吗?你、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呀……”
  拉扯着贾代善就要哭:
  “国公爷,您可瞧见了吧?如今可还是当着您的面,背地里我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难熬呢!这两个不孝不悌没心肝的……”
  贾代善虽然也不悦贾赦戳破了他心里某些隐秘的期盼,但他到底是朝堂上混过来的,多少也因为那话背后藏着的信息心惊:“罢了,你日后是王家那个少点儿往来!元姐儿……元姐儿倒还罢了,命格一事,也不许再提!”
  贾史氏泪才挤出来呢,不想全无用武之地,惟恨恨而已。
  
  ☆、第90章 事儿来了
  
  元宵过后,小顾氏少不得又去疏峰轩一回,她自己倒没提起荣国府的诸多琐事,但她身边的嬷嬷丫头少不得要和贾娇娇身边的宫人交流一二,一来二去的,这事儿也就进了贾娇娇耳朵里。
  但贾娇娇也就记住一句“国公爷又得了金陵的差事,行前命太太只管在小佛堂里多抄几页经,别事少理”,顺便约莫知道便宜爹很不愧她的渣印象,临老犹风流,上任时很是带了几个娇俏通房同往,又有小白姨娘并贾好好等——
  那会子贾娇娇还纳罕过一回怎么贾史氏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携美上任,自己倒留下来抄佛经的,只也不曾深想,直到十一月里,郑嬷嬷连鬓角都乱了地求到跟前来,贾娇娇才恍惚明白了些什么。
  何谓亡我之心不死?
  贾史氏待小顾氏,约莫就是这么着。
  十一月十四,乃是老太太的冥诞。
  这个日子换了寻常老人,或者子孙能记住供几碗饭就是孝心了,毕竟眨眼都好几年了嘛!
  但放在老太太顾氏身上,那可不得了,便是不好像三年里头那样大作水陆道场,但家里头子子孙孙的,哪个能不恭敬孝顺持斋跪经?
  要知道贾史氏说道起小儿子小儿媳的孝顺事迹时,最爱说嘴的事儿之一就是:“我们政儿就是孝顺,生生持了百日的斋!政儿媳妇也是个好的,肚子都大得跪不下去,还要在一边陪着数佛豆……
  怪道生出来的哥儿姐儿都格外可人,显见是孝心虔诚所致。”
  于是有王氏珠玉在前,小顾氏虽然在时隔多年之后,又诊出身孕,贾史氏一边欢欢喜喜地给顾家报信:“不拘生下来的是哥儿姐儿,我们瑚哥儿也总算有个同父的做伴儿啦!”
  一边对小顾氏也是慈爱不已,什么人参燕窝鹿茸阿胶的一股脑往贾赦那院子里头送,百子千孙的幔帐、慈和送子的观音像……什么寓意好什么没吝啬,偶尔王氏假装酸两句,她还故意做出一副“我就是偏心又如何”的模样逗着小儿媳妇:“谁让你才进门就一个一个地生呢?如今让太太我抱都抱不过来了!你要是像你嫂子似的,生个长子又不常在我跟前,屋子里连自己带通房又是好几年的没个信儿,那我也稀罕你的肚子……”
  如此这般,似真似假、半笑半讽地做足了慈爱模样,小顾氏对这些倒也不在乎,她如今账册钥匙、祖产公库都握在手里,珠大哥儿只能在荣禧堂里头叫叫罢了,元大姑娘倒是稍微传得广了些,但也不敢传到她面前来,更传不出这府外头去,她还怕什么?
  自有擅于医术的嬷嬷丫头们把着关,这合用的东西用用也无妨,不合用的小心些处理也就是了。
  她的丈夫是世子,她的长子在圣上并太子乃至其他阿哥们跟前儿都挂了名,和庄亲王甚至是忘年之交,她还需要怕什么?
  小顾氏很淡定。
  即使因着老太太的冥诞,贾史氏一等她的胎满了三个月,就要她:“以后每天抽半日陪我一道儿抄经,也不枉老人家偏疼你们一场。”
  小顾氏也不过是将最擅医的齐姑姑多多倚重几分,在贾史氏处格外留意那些个佛香吃食罢了。
  嗯,顺便奇怪一下,贾史氏特特拘了她在跟前,却居然真的只是抄经,而不需跪经等的“体贴”。
  甚至连对比一下她和王氏的表现——
  王氏去年九月里,肚子可都七个月来,还勉强跪着上过香呢!
  小顾氏因着不肯拿肚子去搏名声,也不认为她在荣禧堂能有多少好事传出去,便只是抄经罢了,贾史氏并王氏婆媳,竟也不曾由此传出什么话去。
  待到贾史氏更体贴地关心:
  “哎呀,也是我忘了,你可不比你弟妹,她除开抄经礼佛之外,也就是政儿并两个小的罢了,又有那一屋子奴婢,也劳累不到什么。
  你却不只有身子,还要理着一大家子,如今我硬要寻你陪着抄经,可还忙得过来?
  若有哪里不妥当,可务必跟我说——
  虽老太太格外心疼你,你抄的佛经想必比我和王氏的都得她老人家欢喜,但她想必更不舍得累着你——左右孝不孝的,也不在这几本佛经上。”
  小顾氏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果然这慈爱婆婆说着说着就说到“你既然不乐意屋里多个有名分的帮手,你弟妹那儿如今也闲着,倒不如让她给你搭把手”,小顾氏便恍然:果然这才是目的呢?
  说起来,这大家子里头,母亲偏疼小儿子,怕他分家之后日子过得不顺遂,让小儿媳妇帮着理家,一来学些经验,省得分家之后手忙脚乱的误了她的儿孙,二来也多少捞些儿银钱贴补私房,原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顾家素来在嫡庶长幼上格外讲究些,小顾氏的伯母婶娘甚至于亲妈,因着心疼小儿子,将自己的嫁妆私房交给小儿媳妇练手的也都还有呢!
  左右这大规矩上不出错,主母不将心思动到家族传承上来,人心有偏向,原也属寻常。
  可惜贾史氏在老太太逝世当日,那种恨不得将大房都踩到泥里、连亲儿子亲孙子都不放过的所谓“痰迷心窍”之下的言语混乱,给小顾氏的印象委实太深刻了。
  她丝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这位婆母是能狠下心把自己清除了、能把瑚哥儿父子毁了,来给她心爱的次子让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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