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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明楼的春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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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市场里常见的青菜有土豆、胡萝卜、甜豆、豆角、西红柿、法国芹菜、团生菜还有圆白菜。
没有青菜,没有白菜,没有莲藕,没有茭白。好多美味的中国菜成了无本之源,就是有菜谱也做不出来,令人十分的郁闷。
晨跑的许晓宇在路边的树丛下居然发现了几棵荠菜,她兴奋地回到明家拿了买菜的筐子。明台听说此事也兴奋地陪着出来挖野菜。
明楼拿着咖啡杯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欢快地跑出去的背影,微笑点头。年轻真好,无忧无虑的,天塌下来也有大人顶着。
明诚拿着一页纸,对着明楼皱眉:“许晓宇,徐州焦化厂许家的独生女儿。父,许龙福,焦化厂长,念过私塾,母亲冷氏是徐州天心药房的二小姐。许龙福娶了三房姨太太,就大夫人生下了这么一个女儿。许晓宇因为身体弱,常在外祖父家调养身体。念的上海教会慈心护士学校,还没毕业就陪着许家的少爷小姐来了巴黎。现在在福楼拜法语预科学校学习已经一个月了。学习成绩中等,预计报考法国巴黎大学医学院。”念到这他扑的笑出了声音。明楼眼神一瞥他,明诚笑道:“这个许小姐今年刚刚18岁,比明台还小半岁。明台还在每天叫人家姐姐。”
明楼按着额头笑了出来。明台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反应呢?会气得跳脚?
“这个许晓宇家教很好,住在这里,规规矩矩既不乱翻也不乱动,每天忙着学习法文和拉丁语,认真的准备考大学。看起来应当是没有问题。”明诚接着分析。
明楼点头:“她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我没说过的她可以去的地方。对所有的地方甚至没露出过任何感兴趣的表情。甚至是我特意放在桌子上的文件都没看过一眼。不是藏得太深,就是一张白纸。”
明诚坐到了明楼对面的沙发上:“我看像后者。”他手指在电文上点了一下:“要不要发展她?她好像对共产主义有一些了解,持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态度。”
明楼笑:“岂止,她甚至还知道马克思,知道资本论,就是知之不详,三头两爪。”
明诚感兴趣:“那好啊!正好你可以来详细的教一教她。”
明楼瞪了明诚一眼:“她还知道苏联,你要不要带她去!”
“大姐不放心我们带明台,许晓宇在这里,明楼也有个伴,两个人还可以搭伴一起考大学。”
明诚摆手:“人家许晓宇要考的是最难考的医学院。明台要考什么专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明楼眼睛一亮:“不如让明台也考医学院?”
明诚飞了一个白眼给明楼:“我们家小少爷考的上么?”
明楼拿起了茶杯,遮住自己的脸。这话他真没法接。他和明诚念书和吃大白菜一样简单,明台念书却总是檫边而过。这孩子不是不聪明,就是有点懒。被大姐惯坏了!希望许晓宇能成为他的好榜样!
明诚真挚的看着明楼,无比真挚的说道:“通过这一个星期的考察,我无比希望许晓宇能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希望她能长长久久的在我们这里住下来。”
明楼放下杯子,微笑着看着明诚:“好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你以为她是阿香?人家也算是大家闺秀。一时落难,你还以为一辈子啊!”
明诚用纸遮住了脸:“许晓宇的厨艺比中国餐馆的老板还好,害得我现在哪里的饭都不想吃。就想回家。阿香只会做上海菜。许小姐还会做粤菜川菜鲁菜甚至是山西的面食。她早晨还建议我去找人修好烤箱,最近她在咖啡馆里和老板学了烤面包。”他取出打火机将电文化为灰烬。“大哥就是最会做生意的人,你就免了人家的住宿费。就换来了一个一流的厨娘。”
“胡说。”
“我胡说?”明诚哼了一声“谁每天都回来吃晚饭的。你可别说你晚上没有应酬?”明楼苦笑,西餐红酒毕竟不合中国人的胃口。这些日子他也是放纵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不然收敛一下,今天晚上还是在外面解决?
他看了一眼明诚,准备拉上明诚一起节食。
明诚心有灵犀的摆手拒绝:“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到苏联学习了。我要先吃够了再说。”
明楼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一脚踢了过去:“都胖了还吃!到时学校不要你!”
明诚笑着飞身而起,躲过明楼的攻击:“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会有人不要?”说罢回踢一脚,直奔明楼的面门。
两个人在房中你来我往过起了招式,锻炼身体。
心满意足的吃饱了荠菜馅的饺子,明楼坐在客厅里喝着刚泡好的祁门红茶,祁门红茶汤色红艳明亮,特别是其香气酷似果香,又带兰花香,消脂养胃最宜饭后消食。许晓宇不但一手好厨艺,这泡茶技术也相当的到位。
明楼看着捧着肚子的明台,一脸满足的明诚,心中叹息,如果考察合格,就在大姐回去之后,把许晓宇发展成自己人吧!这样大家都好。
门铃声响起,明台懒洋洋的站起身去开门。明楼和明诚都不喜欢往家中带学生朋友,家里一直很清静,这么晚了来敲门的人,带来的大都不是好事。
许飞鸿跟在满脸不高兴的明台身后走了进来。他脸色憔悴,满脸胡茬,衣衫不整。
明台不高兴的喊:“晓宇姐,许飞鸿找你!”
来者不善!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决定静观事态发展。也顺便探一探许晓宇的底。
许飞鸿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明楼,一脸严肃盯着茶杯的明诚,也不打招呼。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许晓宇。许晓宇今日为了活动方便,换了一身宽松的轻便的运动服。脚上穿着平底的运动布鞋。晚上吃多了,她正准备出去跑一圈。
许晓宇看起来神采奕奕,而那个一直骄傲的像只小孔雀的许飞燕再也不能喊他哥哥,都是这个不听话的许晓宇害得。
他大声吼道:“许晓宇,你跟我回去!”
许晓宇皱眉,这么大的酒味儿?这家伙是喝醉了?还是酒壮怂人胆?找茬来了?
她心中冷笑,坚决摇头:“不!”
许飞鸿脖子上青筋暴起:“不?为什么?你是我许家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许晓宇拉了一下手腕上的袖子,捏了捏拳头。懒得给许飞鸿好脸,要不是他行为不检点,乱交朋友也不会给许飞燕带来杀身之祸。“你请回吧。我不会回去的。飞燕姐去了,你也不要再到处乱交朋友。”
一句话触碰到许飞鸿的逆鳞,“别给脸不要脸!跟我回去。该死的本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抓住男人的胃。
运动服产生于现代运动服出现于19世纪中叶欧洲。中国运动员自1911年全国运动会起开始穿用运动服。所以,1936年的中国人在欧洲是有可能会穿运动服锻炼身体的。
1868年,第一双用硫化橡胶作平鞋底的网球运动鞋诞生,它标志着近代运动鞋的正式产生。 1936年,德国的达斯勒家族已成为全球知名运动品牌,运动鞋被广泛使用。包括中国。
☆、36年春(6)
明台腾地起身,拦在许晓宇的身前:“你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这个许飞鸿居然嚣张到他明家来了?
许飞鸿借着酒劲儿,一把推开明台。去抓许晓宇:“跟我回去!”
许晓宇怎么会让他碰到,轻退半步,让许飞鸿抓了个空。
许飞鸿一抓不成,回手再抓。他出身富家自幼受武术教师指导,学了些自保的功夫,一向引以为傲,竟然抓不住这个他一直当丫鬟看的小堂妹?
许晓宇再退一步,反身一脚踢在了许飞鸿的腿弯上。徐飞鸿下盘不稳踉跄跪地。许晓宇借机闪身退到客厅门边。她现在工资太低,打坏了屋里的东西,她有点赔不起!
许飞鸿起身见许晓宇已经退到门边,以为她想跑。起身,嘶吼着扑了过去。
许晓宇抬脚踢向许飞鸿面门,被许飞鸿用手臂格挡住,她借力向后一纵站到了院子当中。她冷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许飞鸿看出许晓宇是个练家子,凝聚目光,一拳狠狠地击向许晓宇。
园中开阔,不再有任何障碍物,许晓宇放下心来,决定狠狠地教育一番这个二货。什么该死的是她许晓宇,他许飞鸿是人,许飞燕是人,许晓宇就不是人么?岂有此理!
许晓宇连退三步退到了院子中央。许飞鸿见许晓宇不停闪躲,以为许晓宇就是个花架子不敢应战,心中得意,加大了出拳的力度。
明台见状,就要冲上去帮忙。被明诚一把按住。明楼跟着起身站到了门边观看。这许晓宇用的是太极功夫,下盘沉稳借力发力,一时半刻许飞鸿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地势开阔,许晓宇不再藏拙。待许飞鸿飞踢过来的脚还在半空力道半泄,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时,一脚横踢,踢在他的承筋穴上。
许飞鸿一条腿发麻,无法发力扑通摔倒在地。借着酒劲,他翻身窜起双手扑抱许晓宇,用上了流氓的打法。许晓宇脚下站定,双手成勾,身子半侧,借力打力,侧身缠带将许飞鸿摔出两米远。
明台大笑出声,晓宇姐好生厉害!
许飞鸿摔得不重,嗷的一声爬起来,再次扑向许晓宇。许晓宇一向老老实实的任他和许飞燕欺负,没想到却是个隐藏起来的毒蛇。骗了他们那么久,才露出尾巴。
许晓宇见许飞鸿已经没有了进攻的章法,抬脚劈腿,直劈许飞鸿的面门,许飞鸿双手去接,没想到这却是个虚招,许晓宇的脚狠狠地踢在许飞鸿的小腹之上。许飞鸿被踢的倒退两步方踉跄站稳。
“加油!”明台兴奋地喊。
许飞宇知道力量是自己的招式短板。心里也不耐烦和许飞鸿再做争斗。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十字,盯住许飞鸿:“许飞鸿你喝醉了,快点回去吧!”
许飞鸿连连退败,心里无限的恼火,竟然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短刀,直刺许晓宇。
许晓宇何时见过如此穷凶极恶的人,顿时吓呆了,这个许飞鸿竟然要杀她?她习武多年第一次有人对她动刀,她只能顺着肌体的自然反应,连连纵身后退,才躲过许飞鸿疯狂的攻击。
明楼看出了许晓宇的慌乱,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如此真刀真枪的阵仗,这身体最自然地反应证明了许晓宇很大可能是个单纯来法国留学的学生,如果是受过训练的特工身体的反应总会带出痕迹来。明楼暗自点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许飞鸿,在他明家撒野,许飞鸿还不够资格。他飞身上前,施展擒拿手法,一带一扣,立时卸掉了许飞鸿手里的刀。接着,一脚狠踢将许飞鸿踢倒在地,这一脚可不是许晓宇好看不禁用的花拳绣腿可以说是力贯千钧。许飞鸿半天无法起身,感觉肋骨都快碎掉了,试了两次都没爬起来,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许晓宇心有余悸的站在明楼身后。听见明楼问:“为什么死的应该是许晓宇?而不是许飞燕?”明楼不是单纯无知的许晓宇,他听得出许飞鸿话外有音。
“路易斯看中的明明是许晓宇,他想让他做他的女朋友,可是许晓宇就是不答应。我们本来定好了,让她到舞会去陪路易斯跳个舞,可是她不肯答应,竟然离开了家。路易斯不知道,去了我家,才误杀了我妹妹。本来该死的是许晓宇。就是她不肯听话害了我妹妹?”许飞鸿抱着肚子放声痛哭。
这个无用的男人,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将一切的错误推在了最最无辜的许晓宇身上。明台气的忍无可忍,抬起腿踢在许飞鸿的身上:“你就不是个男人!最该死的是你!”他连踢了几脚仍旧不能泄气。手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的拉住。是许晓宇!她脸上流着泪,嘴角却带着奇异的笑容:“打他,脏了你的手。”
明台眨了眨眼睛,退后了一步。疑惑的看着许晓宇,晓宇姐想做什么?
许晓宇居高临下的看着像一团狗屎一样的许飞鸿,冷笑着亮出了手中的银针:“你为了自己,害了你的堂妹,害了你的妹妹,却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有这样的表兄所以原来的许晓宇才会在上海到巴黎的轮船上因为肠炎脱水虚脱致死吧!她要为许晓宇报仇。重重的一根银针钉在许飞鸿的眉心,那是针灸里用的最粗的针,放血用的三棱针。这是套针是许晓宇的外祖父的赠与。许晓宇自幼长于外祖父家中,为了读书才来到上海。外祖父送了她一套中医银针希望她学贯中西,为自己谋一个吃饭的手段,成为一个独立的女人。不必如大多数中国妇女一样一辈子只围着丈夫转,只守着家里的一片天。她走出了中国,却折在自己视为亲人的堂兄的手上。
眉间鲜血蜿蜒流下,许飞鸿吓得动也不敢动,她慢慢的捻着手中的针:“在船上,我得了肠炎。你和堂姐任我自生自灭,连家里的佣人都只给我一天送一顿饭。好容易,我活了过来。到了巴黎,你们扣住我的生活费,自己去花天酒地。路易斯想要一个中国女伴,你就敢把我送出去。你想过我们就不是堂兄妹,也都还是中国人么?”
许飞鸿又吓又疼的支起身子仓皇后退。许晓宇一抬手,立时两根银针钉住了他的肩井穴,许飞鸿的两个手臂顿时无力,失去控制无法动弹,她将许飞鸿眉间的银针用力向下一按:“别动,要是扎进了脑子,是死了还是变成傻子,我就不知道了。”
许飞鸿酒劲儿全消,那眼神中是真的杀气,这个许晓宇真的有心杀了自己!
他喊:“你吃我许家的喝我家的,你为我许家做点事不是应该的么?”
一根三棱银针钉在他的人中穴上,疼的许飞鸿浑身哆嗦。“许晓宇家资丰厚,需要你上海许家养么?反倒是你,你不过是许家姨太太生的,又偏好名门公子的做派。竟然学会了克扣堂妹的生活费!”
许晓宇真的想杀了这个无耻的许飞鸿,可是她是学医的,治病救人才是她的天职,杀人她连连想都没想过。
两根银针刺进了许飞鸿的章门穴,十几年的苦功,让她认穴又稳又准,两根针下去许飞鸿几乎只有出来的气了。明楼、明诚、明台看的是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后背生凉。暗自嘀咕,以后可别惹许晓宇生气,这几针下去眼见许飞鸿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许飞鸿喃喃自语的威胁着:“许晓宇,我们许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来自法制社会的许晓宇哪里真敢杀人,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许飞鸿。眼神一转想起以前一个师姐讲的侦探故事,冷笑:“许飞鸿,我的师姐说过千万不要得罪医生。当你在船舱里,看着我爬到门外,求一口水喝的时候,你想过么?”
明楼明诚互相看了一眼,难免心中的恻隐,茫茫的海轮之上,第一次背井离乡的小女孩,被堂兄姐恶意谋杀,为了一线生机,毫无尊严的爬到船舱走廊,乞求一杯清水。万般辛苦才活了下来,堂兄却处处紧逼。
她拔下许飞鸿眉间银针,那根银针带着冰冷的酥麻从许飞鸿头顶划过,慢慢的在他的头发发心停下,轻轻地扎进去一点,带着尖锐的疼,许晓宇的声音很轻,吴侬软语,此时冷厉如冰:“在这里,这根针钉进去会伤害你的大脑,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说话,无法起身,就连排泄都不能自理。”许飞鸿瞳孔木然睁大,恐惧的看着许晓宇。他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
许晓宇的银针慢慢下滑,划到许飞鸿的脖子处,在他的颈椎风府穴停下,她的笑有些僵硬而诡异:“这是人的颈椎的第五第六节的交界,从这个缝里扎进去,这辈子你可以说话,但是不要想着起身,你的四肢全部成为废物,连动的能力也没有。你还想进入徐州成为焦化厂的继承人?”许飞鸿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全身僵直。
明楼拉住就要冲过去的明台,示意他不要冲动。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的许晓宇一死,徐州的偌大产业必然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许飞鸿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许晓宇手上的银针慢慢的向下划去,在许飞鸿的衣襟上留下浅浅的针迹。明台看得心头一紧,她那根银针停在许飞鸿的心脏处,“在这里扎下一寸三分,你不会立即就死,你的心脏会开始流血,一个小时后血液注满胸膈,你就会停止呼吸,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明楼和明诚互相看了一眼,这女孩不是杀手,但适合培养成杀手,这杀人的手段果然是最了解人体的医生才想得到。这辈子他们绝是对不敢得罪医生了。
许晓宇的手轻轻下压,银针扎进许飞鸿的衣服内,碰到了许飞鸿的皮肤,带着冰冷的刺痛,仿佛真的会扎进去,直到心脏。许飞鸿吓得浑身发抖,一阵臭气散发出来,地上流出一道黄色水迹,他竟然吓得失禁了。
明楼、明诚也算久经考验,都觉得背脊一紧,这女孩好生厉害。
许晓宇起了身,厉声大笑:“这就害怕了?人体共有639块肌肉,206块骨骼,我的老师亲手教我把这些肌肉骨骼解剖了一遍,要不要我在你身上试一下?”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凄厉,这是那个无辜的消逝于海中轮渡上的许晓宇的最后悲鸣,她自幼学医,还来不及济世救人就无辜的牺牲在这个许飞鸿的贪婪无耻之下。她好恨!
许飞鸿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许晓宇转过身看了明台一笑。脸上恨意未消,眼神迷离,不见焦距。明台以为她要对自己下手,竟然吓得退后了一步。
许晓宇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自嘲的笑:“不要怕。我很不得他死,可是我是以救人为天职的医生。我了解人体的每一个器官,但是我下不了手。我的手,我的针,都是为了救人,即使是这样卑劣无耻的人。”她是医者。许晓宇双手合十,闭目低念:“无论置于何方,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她身上戾气消散只余浓浓悲哀。昏黄灯光下,她泪流满面,软弱如雨中桃花,无助堪怜。她的痛,她的怒,她的迷茫,她的无助都是那么的真。真的动人心魄!她像迷途的羔羊,寻找着救赎的方向。
也许是许晓宇的悲惨遭遇惹起了他的同情,也许是她的无助打动了他的悲悯,也许是动心于她善良的软弱,明楼不知如何没了他往日的自制,听凭直觉他放任自己上前一步。他轻轻拍拍她的肩,柔和了声音:“许小姐,他如今是罪有应得,你不必难过。”
许晓宇摇头苦笑:“我享惯了和平,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乱世。”一觉醒来,她成了这个生在民国,却与她同名的许晓宇。漂洋过海来到法国,她既不知眼前事,又不懂该向何处行。身边是一心算计她的堂兄堂姐,又与当地人语言不通,她夜里无数次梦回现代,白日里却谨小慎微的收敛起一切与许晓宇不同的痕迹。当她发现许飞鸿再次出卖她的时候,她愤而爆发,直到遇见这个与旧时许晓宇没有任何交集的明楼,她才放下了紧绷的心。高大的明楼站在那里目光刚毅坚定,身形挺拔如巍峨高山。
明楼不知她讲的是从现代回到民国的意思,以为是小女孩的愤怒控诉,他拍拍许晓宇的头,无奈叹息:“国难当头,列强环峙,9。18事变之后山河割裂,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们身在巴黎已经算是和平了。”比起还停留在内地,比起身在东北三省的那些中国女孩,许晓宇已经十分的幸运。
许晓宇知道明楼误会,她仰头看着明楼:“那明先生是为何来到巴黎?不是为了巴黎大学教授的安稳生活?”他不也是国家的逃兵,逃到这里来享受一刻的太平?
明楼摇头:“山河破碎,到处是军阀租界,国民政府承认与外国的所有不平等条约,中国财政背负百年也还不完的债务。我学经济,就是为了让我的国家变得更加富强和稳定。我希望能够以所学报效中国。”
许晓宇不信“即使这里的生活更加舒服安逸,即使回去会死在战场上,死在斗争中,即使是在这乱世留不下名字和印记?”
明楼轻轻点头:“是的。中国的事,有人在做,有人在等。甚至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卖身投贼,就为了一碗安稳的饭甘做汉奸走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来我要的太平盛世,国富民强。我只能做,尽力去做,也许做着做着也许就到了那一天!”
他身后的灯光为他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边,仿佛他站的位置就是光明的方向。
许晓宇仰望着明楼,她似乎看见了他眼中藏的悲悯。他悲悯这满目疮痍的中国,悲悯烽火乱世里的人民,为了这些他全力以赴,即使要抛弃优渥安逸的生活,即使要以身献祭。那深潭波光一闪,转瞬归于平静,底下波澜,再无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一些当年革命者的传记,敬佩不已,真的没有私心,一心为国。也许就是这样的家国情怀,才有了今天这个强大的中国。许多人忘记了他们的故事,许多人享受着今天的太平。我本来也麻木了,沉浸在自己的悲欢情爱之中。可是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中国人的血,那个血脉中的印记无法磨灭。我敬佩他们。仅以此篇,向他们致敬!
☆、36年春(7)
或许是狠狠地收拾了许飞鸿让许晓宇前身的不甘和愤懑得到了化解,或许是明楼的高尚情怀感染了许晓宇,更或许是现代人强悍的适应力。许晓宇最近心情平和,开始积极的融入社会。她一边努力学习法语和拉丁文,一边开始大量的阅读书报,甚至是马克思主义的论著。许晓宇最头疼的是拉丁文,这法国大学读起来也不轻松,全法国的大学生的第二外语是拉丁文,教授喜欢用拉丁文教课。可是外语一向是她的短板,当年选读中医专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不愿意学习英语,中医专业对外语要求不高。如今身在异乡,学习法语是入乡随俗,为了吃饭她不得不结结巴巴的应付。可是拉丁文,这个出生在欧罗巴大陆的拉丁文,许晓宇私心以为,自己和拉丁文是前世有仇
她可以对人体经脉、穴位、血流走向,骨骼肌肉倒背如流,只有这拉丁文对她犹如天书,每日用十分功夫,只得一分收获。偏偏为了考大学又不能不学。
明楼看着捧着拉丁文在客厅里等着自己的许晓宇,暗自嘲笑自己吃人家的嘴短,不该一时同情答应叫许晓宇拉丁文。在厨房千灵百巧的许晓宇面对拉丁文就是个棒槌!她唯一的好处就是认真听话,让读十遍绝对不读九遍,读到第三遍的时候明台都会读了,读到第五遍明台都会背了,读到第九遍明台都会写了。许晓宇还需要读第十遍,保证自己能顺利的读下来。
书房里,明楼耐心的等着许晓宇读完:Homo quidam habuit duos filios
许晓宇真的读了十遍。明台无聊的斜靠在沙发上,转着手中铅笔,戏谑着看着许晓宇,看起来有些像十里洋场的浮浪公子。“真笨!”明台轻声挑衅。
许晓宇毫不在意的看都没看明台一眼,接着读::Homo quidam habuit duos filios
她心里开始暴躁,谁说拉丁文跟英文接近?英文、法文、拉丁文在她的脑子里混战成粥,怎么字母差不多,意思却好几个?
明台把铅笔放到下巴上,继续用眼睛挑衅:“少爷我都背下来了!”
许晓宇将目光牢牢的盯在明楼的身上,绝对不肯为明家小少爷破功,她得把自己那天的恐怖形象从明楼脑海里赶出去,要让明教授看出她是一个多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目光跟的太紧,明楼怀疑自己是否穿错了衣服?或者是扣子没扣好。他若无其事的走到窗边,借着玻璃的反射略微观察一下自己的衣着。很好没错!他微微思索:那许晓宇紧盯着我做什么?她发现了什么?他打起精神,背过身去,越发显得随意。
明台轻轻的靠近许晓宇:“要不我教你背下来,今晚吃糖醋鱼?”
“没买鱼”许晓宇低声回答,接着读拉丁文,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印出弯月一样的阴影。安静而柔和。明台看的有些发呆。他在上海滩长大,见过无数美女。形形□□,有风华绝代的佳人,有满身书卷气的清纯学生,有端庄典雅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活泼俏丽的小家碧玉。没有一个像许晓宇一样,又坚强,又柔弱,又坦荡大方,又温婉柔和,武艺高强的像个侠女,温良贤惠的又带着家的温暖。她带着现代的味道,又有着古典的婉约。她就像个包了很多层的礼物,永远有让你惊喜的一面。她让他靠近,温暖又柔和,自然的尊重自己每一个决定,不像大姐一样强势严厉。“你会是个好母亲的!”明台低声在许晓宇的耳边说。“啊!”许晓宇目瞪口呆,这楼歪到哪里去了?她该怎么接?手一抖,拉丁文书掉在了地上!
明楼一个严厉的眼风过去,明台唰的一下坐直了身体。明家家教甚严,明父早逝,明楼长兄如父,代行父亲之职。明台自小没少挨明楼的家法。抄家规、跪祠堂、挨鞭子样样不落。他见到名楼如同老鼠见猫。如今挡箭牌大姐明镜不在,明台更是不敢放肆。许晓宇觉得有趣,看着明台笑了一下,她在现代的家中爷爷也是个很严厉的老人,一个眼风过去,自己和表兄姐们再也不敢淘气,就像明台现在这样。
那笑容温暖中带着宠溺,明亮的光彩,让明台心中一抖,冲动的说道:“我们去钓鱼!”
明楼见明台不好生上课,还想着去玩,又气又怒,用力一拍桌子,喊了声:“阿诚!”
明诚“咻”的开门进来,直奔明台,许晓宇见明台要受罚,挺身挡在明台身前求情:“就要吃饭了,饶他一次吧!”
明楼瞪了一眼明台:“不好好学习,还学会了躲在女人身后?”
明诚也觉得明台需要教训,这几年大哥不在身边,他被大姐明镜溺爱坏了,自恃聪明不肯吃苦,快要成上海滩的小开公子了。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哪里还能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简直岂有此理。
明台辩解:“我没有。”
明楼冷笑着指了下许晓宇:“她不是女人?”
许晓宇一看自己站位问题连累了明台,连忙闪身让开,眨眨眼睛,声音依旧柔和:“明先生别生气,你看我都站他旁边了。”
明台点头:“就是”。
明楼更怒:“你居然连自己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还让一个小姑娘为你变通?”
许晓宇一看自己又帮错了忙,赶紧站到明台身后。
明楼:“揍他。”
明诚一跃上前,拉住明台。明台身手灵活转身躲开,不小心又绕到了许晓宇身后,许晓宇见势,手臂向上接了明诚一招。
明楼再一指明台:“明家子孙几时躲在过女人身后?”修身、谨行、齐家、立业、利民、兴国。明家子孙行光明事,做大丈夫!
明台大喊“冤枉!”却再不敢躲在许晓宇身后。
许晓宇连忙卸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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