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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皇后]清梦绕瑶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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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什么,有了身子的人是不好多用冰盆的,冰气凉快,到底阴寒带湿,对孕妇胎儿不利。”素问瞅了她们一眼。
  
  “到底是姑姑见识多,”采雯讨巧说道,“到时咱们多给主子扇扇风,定不教娘娘和小主子给热坏了!”
  
  “好啊,这事儿就交给咱们采雯了……”
  
  “啊?”她一个哪忙得过来?再者,这也是二等宫女的活呀。

  听着她们你来我往地绊嘴,云珠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自己学了那么多阵法禁制,不拿出来用浪费了,回头挑几块有灵气的玉石在长春宫布个阵挡挡暑气就行。
  
  ——她倒是没想过布聚灵阵,一来聚灵阵是集周围灵气于一地,她这儿好了其他地方不免更加酷闷,破了环境平衡,总不好叫女儿儿子都搬到长春宫住哪儿也不去罢?二来,她身怀空间,身体时刻受灵气滋润,聚灵阵除了聚集灵气清凉空气外对她也没什么别的益处了,浪费。
  
  “主子。”灵枢过来行了个礼,“方才接到消息,乌喇那拉佐领府送了两个嬷嬷到小汤山行宫侍候娴妃。”
  
  “哪两个?”云珠随口问道。
  
  “一个姓容,乃娴妃的奶嬷嬷,一个姓乌兰,是佐领府找的教养嬷嬷。”灵枢低声道,“是承恩公府推荐的。”
  
  云珠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这事儿阻止不了,没有太后应允娴妃不敢这么做,再说,她现在身怀龙胎,到了皇上跟前一句‘没有熟悉的嬷嬷怕照顾不好’皇上也会答应的。”
  
  “怎么就让她怀上了!”采雯愤愤咕哝了一句。

  “她运气好呗。”云珠轻笑,心知之前娴妃处境不好,内务府那些捧高踩低的便终止了供应给她的特制菜油,她的身体因长年吃用菜油而产生的避孕效果褪了一些,再加上新年前后那会儿弘历看在乌喇那拉一族立了战功的份上在延禧歇了几晚,才让她好运怀上。
  
  灵枢瞥了采雯含霁一眼,到底当年安排到娴妃身边的珊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引导”的,法子虽然更安全隐蔽些,到底容易出疏漏。“娴妃现在还瞒着有孕的消息,难道想等胎儿坐稳才报进宫?”
  
  云珠勾了勾唇,知道灵枢是提醒自己可以趁消息传出之前先下手除去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事实上她也犹豫过,最终还是选择放手。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还能敌过她的永琏永??对付可能出现的对手还不如提高自身的能力,加厚己方的本钱呢。
  
  她虽然不忌讳杀人,可还没到草木皆兵连个婴儿都不让出生的地步。
  事实上,她虽然早早就派人潜伏到乾隆历史上嫔妃的身边,却没有直接坏了她们的生育机会或毒害她们的性命,一切要看事情发展,就像历史上的婉贵妃陈氏、仪嫔黄氏、怡嫔柏氏,在她们分别指给允?允俄允?之后,她就彻底放开了手。听说她们几个还分别生下了儿女,这也算是改变了她们无子、早逝的命运。
  
  该留余地时留余地,该下手时下手,这中间的分寸代表着她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瞒谁也瞒不过太后,太后会护着她的,到是愉嫔那里你们可以去透个消息,她一定很感兴趣。”
  愉嫔投靠太后不就凭着她那有着纯正满洲血统的儿子么?一旦娴妃诞下皇子,出身可就比永琪高多了,永琪在太后跟前还能那么受宠吗?
  
  “奴婢这就去办。”灵枢眼睛一亮,借刀杀人也不错,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
  
  不管愉嫔怎么反应,云珠自悠闲过自己的日子,她的肚子飞快地鼓了起来,无论吃食或是胎教,她都开始仔细安排,一心养起胎来。
  
  宫务放给了和敬和徽她们去理,选秀的细务又有哲妃纯嫔管着,尽管也关注选秀进展及秀女间的一些情况,日子却并不忙碌。

  到了四月二十九这日,她接到诚正子爵府递进宫的喜讯,傅恒的夫人觉尔察。齐布琛生下嫡长子,又碰上温郡王家的格格过满月,两桩喜事让云珠开怀不已,当即赏了不少东西。
  
  前朝却是一扫新年以来的喜庆宽松,御史褚泰以受贿罪论斩。礼部尚书任兰枝、太常寺卿陶正靖等坐朋党罪,不久被革职。
  
  一松一紧,张驰之道。
  
  弘历还是有些生气,不说地方官,京官每年得的冰碳钱就丰厚无比,他又自问对臣下宽厚,赏赐也丰,不想还是爆出了收受贿赂的丑事。
  
  云珠免不发安慰他几句,“这世上有好官诸如嵇曾筠,知人善任恭慎廉明,便也有贪官,贪污受贿不知满足。皇上乃一国之君,治下朝中大员地方官吏不知凡几,品性良莠不齐也是有的,但凡看得出来,也没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了,皇上万不可因别人犯的错儿气坏龙体。只是这些贪官,食君之恩不知图报,反而官官相护欺瞒皇上,做国家蠹虫,着实可恨!”
  
  心中却明白这场反腐斗争是弘历自己掀起来的,为的就是整治一下新年以来朝中官员因大胜沙俄皇帝宽待臣下而起的浮夸风气,也是敲打一下八旗子弟的意思。

 弘历点了点头,“反腐昌廉,任重道远。”
  
  人最是善忘,尤其是这些权利在手的官员。做为皇帝,御下过宽,他们便得寸进尺,胆子愈喂愈肥,搜刮民膏,败坏吏治;御下过严,百官多图自保,宗室不敢吭声,不利朝廷团结,大清发展。
  
  这一点雍正对他的教育还是深刻的。云珠见他兀自沉思,也不再言语,低头继续做着手中的小衣裳。
  
  “奴婢叩请皇上、皇后娘娘金安。”含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珠将针线篮子放到一边,“什么事?”
  
  含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隔断内的皇帝一眼,禀道:“小汤山那边太后派人进宫传话,娴妃娘娘怀了龙胎。”
  
  龙胎?弘历回神,眼中光芒闪过,听着云珠说道:“这可是大喜事,几个月了?”
  
  含霜低着头回道:“三个多月了。”
  
  “皇上看呢?”云珠转头问他。
  
  弘历端起几上的茶盏,声音平淡无波,“让她继续在小汤山养胎吧,朕看她胎得挺好,有她在,太后也可宽怀,移些精神在病痛上。”
  
  “怎可让皇家血脉在宫外生产?”云珠劝了一句。
  
  “等快生时再接进宫就行了。”

  云珠见他不为所动,对含霜道:“你带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走一趟,将本宫与皇上准备的一些补品衣裳给太后带去,请她老人家安心养病,等过些时候身体养好了,再迎她老人家回宫。再请苏太医给娴妃请一下平安脉,回来仔细报与本宫知道。对了,告诉娴妃,她怀胎有功,等她诞下皇子皇女本宫再行厚赏,问她欠些什么,着人给宫里带个话本宫给她送去。”
  
  “是。”




225、寒木不凋,春华吐艳(二)

  五月底;选秀进入最后阶段。
  
  陆婉秋为汉镶黄旗秀女;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进宫成为宠妃,因此也不与勋爵贵女们争那一时长短,顺利地过了初秀、复选。
  
  皇宫真是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御花园里的美景更是教她流连忘返。澄碧如玉的湖池,灵动艳丽的鲤鱼;绿丝婀娜的杨柳;雍容华贵的牡丹;幽雅的兰花,清新的粉荷……争芳斗艳,彩蝶频顾。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才不会辜负自己生的这倾城姿容吧。”
  
  倚在浮碧亭上,渺望着仙境般的园子,她这么想着,至于嬷嬷们谆谆叮嘱的算计争斗在她看来也没什么,没看那些秀女对她耍的手段都被她避过了么?若非为了给上头留下她淳厚良善的印象,她也会狠狠反击,至少也要教她们被遣出宫!
  
  “明天可就是阅选了,陆姐姐还有闲情在这里赏鱼?”
  
  陆婉秋回首一笑,两颊笑涡荡漾分外妩媚,“崔妹妹不也来了?”

  崔容娘每见一回陆婉秋都忍不住要心生赞叹,太美了!云鬓花颜、削肩纤腰、皓腕凝霜也罢了,这甜美的瓜子脸、诱人的梨涡、剪水般星眸,组合到了一起更是摄人心魂,难怪那些满八旗贵女心生嫉妒。
  
  何况有流言说早在选秀之前,她就被太后娘娘看中,不管是上记名还是指给宗室,注定了是飞上枝头的贵人。
  
  不过一个四品太常寺少卿的嫡女……
  
  “我可不比妹妹,这一次能平平安安出宫,蒙皇上皇后娘娘恩典,到时指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心满意足了。”
  
  陆婉秋看了崔容娘姿色平平的容颜,抿嘴笑了笑:“姐姐何须担心。”
  
  崔容娘虽然姿色普通,父亲阿尔赛却是广州将军,权掌一方,只要崔容娘不出差错,结果定然不差。同为汉军旗出身,自己却从八岁起就苦练舞姿琴艺,请了师傅教导书画,在规矩礼仪上下苦功,才有望出人头地荣耀家族……有时想到这点她也不免心生不平。
  
  不过两人的归处还是不同的,崔容娘最多也是官宦夫人,而自己将长得帝王恩宠,享受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荣光。

  “听说今天皇后娘娘宣了姐姐觐见?”陆婉秋细声问着,玉靥上有着少女纯然的好奇,“皇后娘娘人可如传言中亲切?”
  
  陆婉秋虽在秀女中名声远扬,可复选一开始,不少贵女陆续被纯嫔哲妃皇后召见,偏偏她只得纯嫔宣见了一次,不由得心中忐忑,怕事有不谐。
  
  这是出身低,父亲在朝中没有实权秀女的悲哀,她仪容出众才艺不凡,却因家世不太可能指给高门宗室做嫡妻正室……且她一开始便是冲着这天底下最有权势最尊贵的男人去的,如果到了这一步却被阻门外,她如何甘心?!
  
  崔容娘也知道因着这个陆婉秋被不少秀女嘲笑,只说道:“皇后娘娘雍容高华,贤能宽厚,自然是好的……姐姐问这做什么,皇后娘娘风采如何明天自能见到。”
  是吗?
  “明日是阅选,姐姐哪里敢不讲尊卑规矩觑视皇后娘娘,不如妹妹多给姐姐讲讲,好让姐姐心里有底,明日不会怯场?”陆婉秋笑了笑,眼中淡淡的忧虑一闪而过,能支持自己的太后离宫养病,娴妃侍疾,慧妃闭宫养病,宫中余下妃嫔皆以皇后马首是瞻,她不得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只希望皇后如传闻中贤良大度。

  崔容娘眉头微皱,“咱们都是跟教养嬷嬷学过的,怎好随意议论主子的好坏。”
  
  “妹妹忒小气,莫非同其他秀女一般防着姐姐?”若不是四下无人,陆婉秋也不敢如此咄咄逼人,且她断定了崔容娘不会上记名,性情又随和,不会因这点事就与她绝交。
  
  “陆姐姐要这么想也没办法。”崔容娘却是脸一甩,迈开步子就走。
  
  “哎,好妹妹,是姐姐错了,可别恼。”陆婉秋追了上去,秀女里她也就跟崔容娘交好,要是连崔容娘都不跟她说话她就孤立无援了。
  
  “哟嗬,哟嗬,鱼来了,水来了!”
  
  “快点,把这桃花鱼放到落影清波亭那边的池子去……”几个哈哈珠子嘻笑着从浮碧亭的另一头冲了过来,手上提的小木桶里晃晃荡荡的一大半的水洒到了陆婉秋身上,崔容娘躲得快,只湿了小半裙角。
  
  待两人惊魂一定,那些小太监和哈哈珠子早冲入御花园不知去向。
  
  “陆姐姐,我们还是快回去更衣吧,这里临水风大,要是着了凉就不好了。”崔容娘对怔怔不知想些什么的陆婉秋说道。
  
  “啊,是。”陆婉秋匆匆跟着崔容娘往储秀宫走去,走了十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是碰巧吗?

 “永?给额娘请安。”
  
  “快起来,今儿书念得如何?”云珠朝他招了下手,待他靠近便将他揽在怀里,拿出帕子轻拭着他额上汗渍,“做什么去了,流这么多汗?”
  
  “额娘着人送了那么多冰盆到上书房,又吩咐御膳房定时送了点心跟酸梅汤,师傅们也觉得好呢,何况儿子。儿子的功课向来是好的,今天皇阿玛过去考了功课,还表扬了儿子几句呢。”
  
  “可不许仗着点小聪明便自高自大。”云珠莞尔,“还没说,方才哪儿顽去了?”
  
  “今日在上书房里听五弟问三哥秀女的事,儿子去御花园看看……那个秀女才没有额娘好看呢。”
  
  “哦?”
  
  永?将自己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哈哈珠子冲撞泼了陆婉秋两人一身水的事说了,道:“那个秀女竟敢打听额娘的事,半点规矩没有,爷才给她一个教训的。”
  
  以为离得远他就听不到吗,哼。

  “还爷呢!”云珠抚着他的脑瓜子发笑:“以后可不许顽皮了,选秀乃国之大典,选中的秀女并不单单备入内廷为妃为嫔,她们或为皇子皇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及他们的子孙指婚,关系着满清八旗未来……做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就算不重视,也不可轻忽游戏。”
  
  “说得好,那些奴才没规矩让人教训一顿就是了,自己出手有失身份。”弘历走了进来,将永?从云珠怀里拎了出来,“你额娘身子大了,仔细被你压坏了。”
  
  “阿玛!”怎么又冒出来了?!永?小脸懊恼,凤眼担心地往云珠身上一瞟,见额娘浅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和阿玛,心中一安,道:“我才不会压到弟弟呢。”
  
  弘历轻叩了下他的脑门,走到云珠身边坐下,“明天开始最后阅选,你的身子支持得住吗?”
  
  “几天的时间怎么坚持不住?比起我坐在那儿,那些秀女更辛苦呢。皇上明日可过去?”
  
  “下了朝,有时间就过去。有哲妃纯嫔在,你累了只管回来歇着。”
  
  “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大挑,也不能太敷衍罢?”她笑睨了他一眼,语含酸意。
  
  他轻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万事也不及我们的孩儿重要。”

  云珠玉靥一红,扭头不与他说了。




226、寒木不凋,春华吐艳(三)

    翌日一早
  
  最先接受阅选的镶黄、正黄两旗秀女精心装扮着自己;在其他秀女的目光中踩着花盆底子;缓缓跟着指引嬷嬷和管事太监进了太极殿,于殿外列队站好。
  
  这一次参与全国大挑的秀女有四百七十八位,通过层层筛选得以参加最后阅选的秀女共六十三位,而参与今天阅选的镶黄正黄两旗有秀女十一位。
  
  “镶黄旗秀女入殿——”随着唱喝太监的嗓音高高响起,排在前面的六位镶黄旗秀女出列步入正殿。
  
  目光放在身前地面三尺处,待行至殿中;行叩拜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喀。”一个清柔的嗓音响起。
  
  忍住抬头瞻仰的欲望;六位秀女起身,甩帕,屈膝:“给哲妃娘娘纯嫔娘娘请安,哲妃娘娘吉祥!纯嫔娘娘吉祥!”
  
  “免礼。”哲妃纯嫔同声说道。
  
  满清秀女身份尊贵;选秀之时不必向嫔妃行叩拜礼,但再尊贵也尊贵不过皇后,正确地说全天下的满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因此行叩拜礼称奴才奴婢一点都没降低她们的身份。
  
  “都抬起头来。”

  六位秀女慢慢抬起头,平视前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端坐地屏宝座上的皇后。
  
  即管只是端坐,但能看得出皇后身材修长合度,既不十分高挑,也不纤弱娇小,肌肤莹润娇嫩,脸形五官清丽秀美,然最引人的不是她那尊贵雍容的气度,而是萦绕她全身由内而外透发出来的那股清灵雅致到了极点的气质。
  
  选秀是国之大典,主持的嫔妃在穿着打扮上一般比较正式,比如此刻陪坐两旁的哲妃富察。芙灵阿和纯嫔苏宝柔,两人都是头戴宝石珠花钿子,身穿御赐云锦做的旗装,风格品级上略有差异,却很是精致华贵。
  
  因有孕在身,云珠今日的穿着打扮从简,如云的秀发绾在金丝编就缀着莹白色东珠的钿子里,身上的旗装也是舒适的素软杏黄缎子做的,只在边沿以金丝绣上精美凤纹……若非她气场压得住,富察。芙灵阿和苏宝柔都要坐立不安了。
  
  这些秀女自以为不着痕迹,却不知自身的反应表情尽入上位者眼中。云珠三人观察着她们的姿容、表情、气度,须臾才开口道:“左边第一位是哪家的?”

  站在左边第一位的秀女闻声出列,福身:“回主子娘娘的话,奴婢隶属满镶黄旗,是刑部侍郎永绶之嫡女,叶赫那拉。柔贞。”
  
  未来的舒妃啊,云珠微微一笑:“可有什么擅长的才艺?”
  
  复选第一轮才艺考的便是女红,也是叶赫那拉。柔贞最擅长的,只是这会儿但凡聪明点的都不会重复同样的技艺以免给人寡淡的印象。只见她大方道:“奴婢除了女红就字写得好些。”
  
  因为皇后,她也在骑射方面下了苦功,只是这会儿表演这个有重复当年皇后路子,徒惹猜忌不说,她的骑术也不一定比蒙古出身的秀女高超。
  
  “那就下去写幅字给本宫和两位娘娘瞧瞧吧。”
  
  “是。”
  
  这叶赫那拉氏鹅蛋脸,眉眼五官与娴妃有些相似,只清秀些不如娴妃艳丽,哲妃纯嫔早从云珠那儿得到消息,知道她可能会上记名,对她的资料早调查清楚,此刻也不多问什么。
  
  “臣妾瞧着左边第二位秀女规矩不错。”哲妃开口道。

  “还是姐姐看的仔细,哪像臣妾,流于表面,倒被右边那位秀女的标致模杰给迷住了。”纯嫔笑眯眯地说着。太后虽然离宫,却绝不放弃对后宫的控制,一得知自己协理选秀事宜就使人通知自己护着陆氏,在适当的时机让皇上注意到她,自己不好明着拒绝,却不代表她真心想陆氏进宫。
  
  富察。芙灵阿差点笑出声来,这纯嫔是在嘲笑陆氏空有容貌,没有规矩内涵吧?毕竟昨天下午陆氏半湿着衣裳从御花园走回储秀宫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的。
  
  “禀娘娘,叶赫那拉秀女的字写好了。”主事太监将叶赫那拉。柔贞的字幅呈了上来。含霁上前接过,转身呈给云珠观看。
  
  “这字倒有有两分董其昌的神韵,哲妃纯嫔也看看吧。”云珠着人将字幅拿给两人看。
  
  富察。芙灵阿先一步看过,笑道:“臣妾才疏学浅,品不出这字好在哪里,不过内容倒是看明白了,有些好奇叶赫那拉秀女怎么挑了《洛神赋》中的这一段来写?”
  
  苏宝柔接过去一看,写的却是《洛神赋》中描绘洛神之美的那段: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叶赫那拉。柔贞不好意思地回道:“奴婢今日有幸,得睹皇后娘娘凤颜和哲娘娘娘纯嫔娘娘风华,心中无限敬慕,一时不知该写什么,只觉着《洛神赋》中所描所绘方能形容娘娘们的美,便提笔写了这个。”
  
  这话一出,在场的镶黄旗秀女都在心中“呸”了一声,这也太谄媚了!
  
  云珠却是唇角微勾,叶赫那拉。柔贞这话看似三人都讨好似则三人都看不上,有时候个个讨好就是个个得罪。
  
  苏宝柔轻哼,正想说话,不妨一声大笑传来,一看,弘历一身明黄龙袍走了进来,连忙站了起来,随着云珠和富察。芙灵行礼请安。
  
  殿中秀女和太监宫女也都跪伏在地,弘历上前扶起云珠一同在地屏宝座上坐下:“都起吧。”
 又问盈盈独立殿中回话的叶赫那拉。柔贞,“这是哪家的?”
  
  云珠浅笑道:“这是叶赫那拉家的,其父为刑部侍郎永绶。”
  
  “原来是他。”弘历点了点头,毫不掩饰道,“不错,敢说实话!只一点说得不对,在朕眼中,皇后可比什么洛神美得多也有福气得多。”
  
  众皆汗,实话原来是这样说的……
  
  云珠嗔了他一眼,也不管什么场合。对面露羞喜之色的叶赫那拉。柔贞道:“下去吧。”
  
  叶赫那拉。柔贞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云珠又道:“方才得哲妃纯嫔称赞的是哪两位?”
  
  冯益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是左边第二位秀女和最右边那拉秀女。”
  
  弘历目光一扫,“就左边第二位吧,哪家的?”
  
  站在最右边的陆婉秋心中一阵失望,却神色不露,依旧静静立着,予人美若秋荷静极生妍之感。
  被点到名的秀女闻声出列,福身道:“回皇上的话,奴婢隶属满镶黄旗,乃户部侍郎喀尔吉善的嫡女伊尔根觉罗。哈姬兰。”

  哈姬兰?这真是个印象不怎么好的名字,弘历当下便有些淡淡地,富察。芙灵阿见状问道:“平日在家中做什么消遣?”
  
  “奴婢在家中除了跟母亲学管家理事,闲时便做做女红,弹琴自娱。”弘历兴致不高,惹得有些心思的伊尔根觉罗。哈姬兰很是失望,瞬间的表情让上面几位看得清楚,对她的评分不免低了些许。
  
  “如此,弹个曲子吧。”
  
  边上早有备好的古琴,伊尔根觉罗。哈姬兰福了个礼走过去坐好,意定神闲之后方弹了首《幽兰操》。
  
  玉指冰弦,空谷幽兰,寸心不大,芳香郁郁。众人静听,琴音悠悠回荡于殿中,一时颇有万籁收声天地静,余音在耳的美感。
  
  曲子倒是弹得还可以,弘历点了下头:“右边第一位出来说话。”
  
  陆婉秋浅浅一笑,移步行至殿中,盈盈一福:“奴婢隶属汉镶黄旗,是太常寺少卿陆士隆嫡次女,陆婉秋。”
  
  “风流婉转标致可人,难怪纯嫔方才看得呆了。”富察。芙灵阿抿嘴赞了一句。

  弘历扫了笑意清淡地的苏宝柔一眼,目光又移向陆婉秋身上,只见她人如花娇,水沉为骨玉为肌,通身气质婉约清雅,比之大家出身的八旗贵女毫不逊色。心想,果然是天生丽质,难怪太后独独看重了她。
  
  帝王就没有不爱美色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额娘将自己看成为女色所惑的帝王,还想以此来达到控制后宫影响自己,弘历对眼前的美女便失了几分兴致。
  
  富察。芙灵阿也细细地打量着这传闻中的美人,半晌,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陆婉秋是她见过最为貌美的女人,甜美的脸庞,雅逸如花,气质也算得上灵动清雅,只是历来秀女中便不乏世家大族里用心培养的贵女,也不乏天生丽质的秀女,她只是诸多方面加起来高上别人两分,比起皇后却还是差远了。
  
  空灵,清逸,娴雅,大方、高贵……皇后身上浑然天生的气质简直万中无一,仙姿玉质或可形容,眼前的陆婉秋美则美矣,却还在凡俗之列。

  想到这里,她对未来的两宫之争也多了几分把握,只要皇后继续她的贤明淡雅,慈宁宫再怎么折腾也动摇不了她中宫的地位。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明白得很,早在大婚之前皇上便对皇后有了男子之思,这份隐蔽的感情对于帝王来说是多么地难得,对皇后也是一种幸运,一种无形的实力。
  
  她这边遐思不已,那边云珠开口问道:“确实是难得的佳人,你准备了什么才艺?”
  
  “回娘娘,奴婢准备了一曲《惊鸿舞》。”陆婉秋答道。原来她准备了琴和舞的,只是前头伊尔根觉罗氏已展示了琴艺,自己再表演也突出不了自己,只好选择跳舞了。
  
  “惊鸿舞?”云珠心头一跳,大清历来选秀还真少有选择跳舞的秀女,盖因八旗贵女最重视的乃掌家理事的本领,次为女红骑射,琴棋书画等汉家小姐必学的才艺倒是圣祖爷末期才慢慢兴起,可当众跳舞……除了在蒙古,都会被视为不尊重的表现,是讲究规矩礼仪的贵女们所不取的。
  
  再者,跳什么舞不好,偏偏是《惊鸿舞》,真让她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出架空清穿剧,里面的《惊鸿舞》简直是夺得帝宠的良方,一用就准。

  “怎么了?”弘历觉察她神色有异,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道。
  
  云珠笑睇了他一眼,“臣妾只是觉得有缘,方才叶赫那拉秀女才写了《洛神赋》中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陆佳氏这会儿又跳‘惊鸿舞’。”
  
  苏宝柔笑道:“惊鸿舞可不好跳,陆佳氏既敢选择这支舞蹈想必舞技高超,妾等可是有眼福了。”
  
  一刻钟后,陆婉秋已换了妆容出来,不仅珠粉色的装旗改成了雪青色绣芙蓉花样的唐式长袖裹胸衣裙,连发型也梳了望仙髻,在音乐声中飘然入场。




227、寒木不凋,春华吐艳(四)

    长袖挥舞;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娇躯旋转;飞跃,宛若游龙惊鸿;延颈秀项,娇颜灼然芙蕖,美眸顾盼,妩媚生姿,柔情万方。
    “果然赏心悦目;不亏‘惊鸿’之名。”即便前世见识过各种舞蹈;云珠也不得不承认;古代人对于她们的舞蹈所下的苦功、投注的情感、呈现的内涵……以及给人视觉上的优美姿态、惊心动魄之感,有时候并不是现代的光影声乐和动作编排就能媲美的。
    或许古代人与现代人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地专注一事,不论是寒窗苦读亦或是对于艺术上的追求。
    也不是说现代就没有十几年几十年地专注于艺术的人,只不过相对较少;云珠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以跳孔雀舞出名的大家杨丽萍。
    当然,现在的陆婉秋的舞蹈功底也并非就是大清顶尖,但看得出是下了苦功的,她身体的柔韧性,肢体动作的优美与柔软,无一不说明了这点。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倾城美人,美人跳舞,总是比普通人更赏心悦目,扣人心弦。
    “确实不错。”弘历唇角含笑,对吴书来道:“去将那匹金丝芙蓉绡拿来赏给陆氏。”
    这是明白表示陆婉秋上记名了。
    苏宝柔戴着甲套的手指不由一紧,好一会儿才松开,见上好的云锦被刮起了几缕丝,不由有些心疼,更看陆婉秋不顺眼了。她脸上笑得温婉:“看来我们又要多个妹妹了,可喜可贺。”
    其他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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