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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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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谦一大早就进宫向赵祯回报了昨夜要案。李斐是不是有意给白澒放水并不好说,但李斐是丁谓一系却是大伙心知肚明的事情,有的话点到为止也就够了。
“有一件事,微臣或是多虑了。言先生的身份文牒尚未登记更换,本是说上京太匆忙漏在了老家,已经托人快马加鞭去拿了,但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身份文牒遗漏,说大不大补办就好,但是说小也不小,是会被视作流民。
汴京城并非不接纳流民,非但接纳,开封府还要提供就业指导。
问题在于言不周成了荒府的房主,如果被查出她身份文牒不在身边,有小人刁钻地抓住时间差,告她冒名顶替,她又怎么自证?
赵祯不动声色地听完文谦的汇报,文谦能做到开封府尹自有他的过人之处,想得一点都不少,其话中的小人难缠指的十有八/九是周巍。
周巍与朱仁义有私交,经过昨夜,言不周是把这两人都得罪了。那么熟悉衙门操作的周巍极有可能迅速使出阴招。
“朕知道了。”赵祯没有对文谦多言,让他退下就招来了暗卫,是将一只小布包交给黑一。
“立即将此物送给阿言。对了,尽量别透露是朕给的。”
黑一面无表情地接下布包,这种交代不明确的任务最难拿捏存了,皇上是想在背后默默做好事?
如此想着,黑一消失在崇祯殿。
*
不过多时,安肃门外大街。
言不周前脚刚刚踏出荒府,则见朱仁义与周巍得意洋洋地堵在了路中间。
“言白脸,今天我是来检举揭发你的。”
朱仁义摇晃着扇子,似是接下来就能把言不周打入大牢一般,他完全没了初知白澒道人死讯的惊慌。“你的身份文牒呢?拿不出了吧。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妖人,一定是通过非法途径才把荒府弄到手的,今天就要让你显出原形!周捕快,快查这厮的证!”
与此同时,正往安肃门行路的展昭忽而顿住了脚步。有一黑衣人在与他擦肩而过,飞速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布包,更是将一句话留在风中。
“要快!去荒府,这能保言合一命。”
第14章 谁的脸更疼
“拿出你的身份文牒,证明你就是言合。要是拿不出,作为开封府捕快,我有理由怀疑你来历不明。”
周巍亮出了手中的镣铐,昨夜所受的气,他今天就要加倍讨回来。找个明目先把人关进去,等关入牢房,那里的情况即便文谦也无法完全控制。“别拖延时间,你要是拿不出,我有权先将你扣押回府。”
言不周泰然自若地看了一眼镣铐,这玩意荒府里还没备齐。据说拷妖怪的刑具需以特别材料打造,而外形上与普通人用的没两样。“不就是一份身份文牒,我回去取就好。两位何必搞的如此兴师动众。”
朱仁义看着言不周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的脸隐隐有些发疼。一个月前,他就是在同样的地方,被房契与地契打脸了。当时他是多么笃定荒府没有变更房主,今天总不会再度发生邪门的事情吧?
朱仁义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忽然有些心慌慌,拿不出自证的人会这样冷静吗?难道他的左脸被打了,这次轮到右脸了?
思及此处,朱仁义似乎终于想起据说很厉害的白澒道人昨夜离奇死亡,不只死了一个,还有八个年轻道士也都丧命了。如果真是言不周做的,那么这会他对上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今天没带最靠谱的高明出来,一会打起来,这些护卫够用吗?
“咳咳!”周巍给朱仁义使了一个眼色,事到临头朱衙内在怕些什么?
昨夜,周巍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开封府内没有言不周的身份文牒登记或者变更记录。他旁敲侧击了解到言不周是把文牒漏在半道了。不管是真掉假掉,抓住眼前的这一漏洞,就能把人逮进去。
朱仁义挺了挺肚子,他才没有怕,绝对不会怕任何情况。他阴阳怪气对言不周说到,“我就在这里等你拿出文牒。呵呵,反正你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言不周没想跑,她只在心里把古镜翻来覆去吐槽了一遍。没错,她就是来历不明,她就是用了非常手段将荒府变作己有,而那面不靠谱的镜子总给她挖坑,为何就不能把关键的身份文牒早早变出来?
当下要怎么办?从哪搞一张真身份文牒?
周巍定是有备而来,今日不见文牒是不会善了。或是只能先嘱咐皎瀛,要即刻去开封府捞她出来。
“等等——”周巍叫住了转身的言不周,“为防止你潜逃,我必须跟进去。”
朱仁义听了周巍的要求,他是再退了半步。他可以给周巍撑腰,但是别想让他随之一起踏入没清理干净的荒府。
言不周看了周巍一眼,她要把人套麻袋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周捕快要跟,那就跟吧。府中破败,千万小心别踩到破瓦碎石,摔坏了身体。”
如此,荒府的大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了。
正当言不周抬起脚要跨过门槛,身侧忽有风来。
来的不仅是风,还有踏风而至的展昭,他堵在了周巍大摇大摆踏上台阶的前路上。
“言先生,你有东西掉了。”展昭将小布包递到言不周跟前。他在说话时还有些喘气不稳,当听闻那一句要快此物救命,是运足了轻功斜穿过半座城。
展昭不会不明不白就转交陌生人递来的物品,他看了一眼,小布包里的东西并不特别,只是一张身份文牒。
一般大宋的身份文牒是手掌大小的薄册子,翻开封皮其中记载一个人名字、籍贯、现居地,更会描绘清楚一人的外貌。文牒大致分三种,百姓款、和尚道士款、官员款。
黑衣人塞来的是最后一种,但是其上除了言合的姓名与外貌描述,只写了大内两字,顺带还有一方皇上加印。此种官牒的持有者,不论官位亦不论籍贯,只会是那些传说里皇上的暗卫暗使。
展昭直觉此中有误,何时皇上的暗卫需要靠说书为生了?还是皇上更新了安插在勾栏瓦肆暗线的方式?尽管尚不知具体情况,但他仍是飞也似地前往荒府,堵住周巍进府的脚步。
言不周疑惑地看向展昭,她都历过千金散尽,还有什么能掉的?
可惜,展昭一脸波澜不兴,只是向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打开布包有惊喜。
“你们搞什么?”周巍一看到展昭就怒目横眉,他打算解决了言不周,再找另一个人的茬子。“你让开,别妨碍公务。还有你,快点去拿文牒。”
言不周盯着布包又看向周巍,忽而笑了,“看我的记性,是被周捕快的官威给震住了,把关键给忘了。”
“我管你忘了什么……”周巍没能说完则瞪大了眼珠。只见言不周揭开了布包,其中躺着一份身份文牒,从封皮就能识别它属于官员证,而再待翻开大内两字闪瞎了周巍的眼睛。
“不可能!这东西是假的。”周巍压根不信,这就想抢来看个究竟,却被展昭握住了他欲加乱动的双手。
言不周垂眸看去也有一丝愕然,她何时与大内扯上了关系。虽说曾经陈抟与开国皇帝交情匪浅,但是有个词叫做人走茶凉,当死的死走的走,荒府早就断了与宫里搭话的线。
霎时间,言不周扒拉一遍汴京的熟人,很快就选出了最不寻常的那位。
赵柳,柳,六?当今赵祯不正是排行第六,他的运气说不得好与坏,前头的五位哥哥都没能长大就死了。
“既然周捕快不信,我们就去能核实的地方,文府尹必是认识官家之印。”
言不周揣摩着送来此物之人的用意,许是文谦将昨夜之事上报了,那么当面问个清楚也无不可。
周巍不敢想此物如果是真会如何,他却恨自己的脑子清此时醒了过来。
为什么言不周在开封府没登记变更身份的记录?因为有一类人的户籍档案保密,直接存于禁宫之中。为什么言不周放出话来,说身份文牒丢失?说不好是钓鱼执法,想借此看一看开封府到底乱不乱。
周巍越想脸色越白,他茫然地回头想要让朱仁义说话,却只看到一道肥硕的身影一溜烟跑了。这下,他只能强作镇定,憋出了三个字,“去就去!”
三人疾步走向了开封府,与从皇宫回来的文谦撞个正着。
文谦只瞄了一眼就肯定点头,“当然是真的。周巍,你怎么有如此离奇的猜测,怀疑此物为仿制?仿制皇上之印是什么罪,就为一本身份文牒?谁的脑子会坏到如此程度?”
不和周巍废话,文谦向言不周道了一句抱歉,是他约束属下不利,他会好好治一治周巍污蔑上官之罪。这是周巍自己撞上来的,正能就此将他一查到底。
至于言不周到底是不是大内之人,此中虚虚实实,文谦也不敢越俎代庖替赵祯传达。他只能猜到此物可能是皇上早就准备好了,此时给出多半是作为一种凭证,让言不周此去赶水村师出有名。
“此去卫州,有劳言先生多多费心。”文谦此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等两人离开了开封府,走出一段长路,展昭说出了今早遭遇黑衣人一事。
他并不追问言不周其中内情,只多说了一句开解的话,“跑得和尚跑不了庙,朱仁义跑得再快也没用。可能等从卫州回来,汴京就有大变化了。”
“那就借展大侠吉言了。”言不周在心中也万分感谢皇上的思虑周全。至于赵祯为何要借他人之手送来此物,或是他更希望保留着赵柳的身份。
那些猜测都容后再议,当下不再耽误,必须快速赶往卫州。
言不周早早出门正是为了解决坐骑问题。
昨夜,皎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同去卫州,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坐马车。犹记一路上京,驾车速度越快越是让鲛人身体不适,颠到他臀部的鱼鳞都蜕了一层。
后来,他请人带着骑马,虽是颠簸却比坐车要好上千百倍。所以此次只能与人同乘一骑,之后一定学会驾马奔驰。
皎瀛详述了马车有多折磨人,言不周也才想起来此时的路与后世完全不能比。
她来到汴京时间不长,原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到车马,订制一辆舒服的马车显然是来不及了,何况马车的速度总是慢于直接骑马。
“你不会骑马?”展昭听了言不周的小烦恼,她是怎么出入汴京的?
“骑是会骑,就是不会跑。”言不周上辈子玩过骑马,可那种技术最多就是让马匹踱步。她可不敢在此事上托大,摔下来绝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展昭坐骑飞熊所在的马棚。只见飞熊此马健硕高大,通体枣骝红,精神奕奕,而鼻尖的一抹白又为它平添了七分灵动。飞熊见到展昭,高兴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而马尾也晃了起来。
“我可以带你。”展昭一边摸着飞熊的脑袋一边看向言不周,他与马汉是刚好能一人带一个上路。“不过,飞熊似乎不愿意让除我之外的人骑乘,我们或许只能另租一匹去卫州。或者,你试一试与它沟通一番。”
展昭却是没报太大希望,飞熊一向对他人不加颜色。
“沟通?是这样做吗?”言不周伸出左手背,慢慢靠近飞熊,想要让它先熟悉气味。只见飞熊先是惊得朝后退去。
然而,下一刻大大出乎展昭预料,飞熊发出了一声低声鸣叫。
它微微歪头而双耳不断抖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言不周,仿佛极尽全力谄媚地表达一句话‘我乖,快来骑我!’
第15章 超速伤不起
展昭见状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敢认这匹高冷了五六年的马。他几乎是看着飞熊长大,自是知道这匹马颇具灵性,但从未见它热情到了去讨好一个人,却是在遇到言不周时破例了。
“看这样子,飞熊是同意载我一程了吧?”
言不周也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左手。她以身份文牒发誓,真没有用任何奇怪手段。也许名驹宝马太过灵性,能感觉出她的左手昨夜使用过虚镜的力量,飞熊此举是识时务者为俊马。
展昭揉了揉飞熊的一撮白毛,这马何止是同意让言不周骑,估计让它水里火中走一遭都不会拒绝。
可是,反常必有妖。展昭似是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言不周的左手,那是极美的纤纤玉手,但他没忘了昨夜是谁单手提起石狮子,也怀疑自己是否眼花到认为昨夜这只手掌曾反射出月光。
“如此甚好,不必再借别的马,飞熊也能畅快跑一场。”
展昭说着将飞熊牵出了马棚,对卫州之行多了一份别的期待。
最初,他只是看不惯朱仁义欺负集市摊主而管了闲事,如今却对言不周多了一份好奇,真是每次见面都能让他出乎意料。
言不周自诩坦坦荡荡,当然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秘密,现阶段她的秘密可能多了一些,却未曾故意伤害他人。
白澒附身孙长喜的背后所藏之秘就不同了,赶水村已经因此活祭了五位妙龄少女,必须要查个清楚。
既然选定了出行方式,四人带齐行礼则出安肃门一路向北。
此行比展昭估计中要快,飞熊几乎是一路飚速行驶,一个半时辰之后,展昭带着言不周就先一步抵达顺水村。
午时刚过,村口坐着三三两两的老人们,多是吃过午饭在晒太阳消食。
言不周扶住展昭的手,略为艰难地下了马,她做足了表情管理才没有显路出臀部的不适。尽管她没有尝到坐马车要遭的罪,但可以确定飞熊飚速行驶,对第一回 骑坐在马背上飞驰的人而言真不够友好。
偏偏,飞熊等两人下马之后还鸣叫了一声,似是在求表扬,它比另一匹骏马要快了很多,抢先抵达目的地。
“飞熊,乖。”展昭取出了一包糖,给了飞熊两颗作为甜点奖励,这就转身对言不周说到,“可能因为飞熊是第一次驮着两人赶路,它想要好好表现就跑得更快了一些。言先生,你没有不舒服吧?”
展昭问得一本正经,言不周却瞥见了他转身前嘴角尚未掩去的笑意,这人分明是暗中期待她变脸。
言不周果断一脸神清气爽地摇头,拒不承认因为新手上马而臀部稍稍受挫。“我能有什么事,快去找村长。按照之前商定好的,我们先查访顺水村的情况,晚些去县城与马汉他们汇合。”
略带有一丝遗憾,展昭拍了拍飞熊的马头牵着它走向村口,便是认真打听起孙长喜的事情。
顺水村的村长姓郑,听说有人来打听孙长喜的事情,他不由面露几分紧张。“两位是说孙长喜死了?”
“对。昨夜,孙长喜死在了汴京城。”
展昭见郑村长似乎并不相信孙长喜的死讯,那种不可置信正似如有人听闻江湖高手过世的表情。结合顺水村的人都避而不谈孙长喜,看来此人还真做过什么让人惊惧之事。
言不周拿出了开封府出具的调查令,其上标明了孙长喜之死。“孙长喜不是正常死亡。昨夜,一滩水银似是蛆虫一般从他耳中钻出,而他的面部覆上了一层古怪辰砂,赤红的脸上是一双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
“我信,我信。”郑村长及时打断了言不周的描述,不敢听从这位嘴中说出的活灵活现的描述,“有关孙长喜的情况,还真有些说来话长了。两位请随我来,他并不住在村里。”
四十多年前,顺水村的孙家令人羡艳,孙家出了一位县令,尽管称不上大官,但也让孙家成了村里的一户有名读书人家。
孙长喜年少时被认为最像其祖父,定会高中而成为顺水村出的另一位官员。
“我记得是孙长喜第一次科举是在二十五年前,那年他十六岁刚娶了妻子,乡试一考就过了。村里人都说他是双喜临门,但是好景不长,院试之前,老孙县令过世了。”
孙长喜没有参加接下来的院试,与父亲一起去外地扶灵运回棺木。
然而,孙家的厄运似乎从此才刚开始,孙父扶灵回程中感染伤寒也死了。一年半后,孙母在回娘家的途中被疯牛所伤,不治身亡。
“两年死三对老孙的打击应该很大,反正后来十多年里,他又参加了几次科举却再也没有中举。
大概十二三年前,老孙的一双儿女在河里玩水淹死了。那年他迷上了炼丹,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一次炼丹炸炉,他妻子被炸死了。打那之后,他整个人真就疯疯癫癫的了。”
孙家的人丁算不得兴亡,孙长喜两位叔父,但他们早年经商都去了江南一带定居,在村里都没宅地了。
这下,孙长喜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而顺水村村民排斥他的疯癫,更怕丹炉再炸误伤旁人,则联手将其赶出了村子。
郑村长说到此有些许心虚,那事做得难免不近人情。“当年,我还不是村长也没法为老孙说情,不过村里也没太为难老孙,帮着他在村郊建了数间茅舍。”
顺水村与赶水村相隔一条将清河,都处于河流转弯处,既是处于反弓之水的两侧,分别为凸岸与凹岸。
顺水村位于被河水环抱凸岸位置,是民间常说的风水宝地之一,被赞在此地建宅大吉大利。与之截然相反,对面的赶水村常年被河流冲击洗刷,容易招致河水倒灌常有破财家宅不宁之相。
孙长喜的茅舍在将清河边,四周荒草杂生,几乎没有人烟来往的痕迹。
郑村长停住了脚步遥指向是四间茅屋,“就是那里了,村里没有人会去。老孙离开村子后,也没人敢去他家,偶尔有人说三更半夜能听到此处模模糊糊传来的动静。”
“三年前,孙长喜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
言不周说的是问句,可语气非常肯定被霉运缠身而疯癫的孙长喜必定遭遇了什么,“你们都很忌讳他,总不会只因为他的疯癫。”
郑村长仍旧心有余悸,“三年前,老孙变得很邪门。事后,大家想起来一切该是五月末的天降干雷而开始的变化。那天,老孙的丹炉又爆了。”
在一个炎热的夏夜,顺水村纳凉的人们听到了村郊的响亮炸炉声。紧接着天降三道干雷,那雷直直向将清河边劈去,却没有带来一滴雨水。
没人去村郊一探情况,第二天人们看到孙长喜活着出现在县城买日用品,也就不曾多想有的没的。
“七日之后,将清河不对劲了,河水汹涌程度远超历年涨水期。这情况持续了三个月左右,对岸的赶水村几度被倒灌,那浪高到也袭向我们村。
上面派来调查官差也弄不太明白这种情况,因为除了此段之外,上流下流支流都没有闹出如此动静。官府的人几度下河都没发现异样,许是只能熬过涨水期等入秋冬再观察。老孙就是那时找上了对岸的村长。”
孙长喜自称他已经得道可以解决将清河的问题。他对赶水村人说了好大一通,期间拉扯了一段时间,终是让赶水村人信服他们的风水不好,而且这次是冲撞了河神。想要平息河神怒火就要将一位少女嫁入河中,河神提出相中了段灵,就看赶水村人愿不愿意了。
“有些事,民不举官不究,段灵是孤女,没人为她说话,这就被定下嫁入河底。这正是村里人都忌讳老孙的原因。老孙的妻子是段灵的表姑,说来也巧,虽然两房隔得有些远,但段灵与她表姑年轻时非常相像。”
郑村长说到这里连连摇头,“老孙妻子被炸死后,老孙与对岸段家的关系也彻底断了,但我们都听到过风声,四五年前老孙动过想要让段灵做续弦的想法。
那时段灵的祖母还在世,怎么肯让十四五的好姑娘嫁给年近四十的老男人。何况这人还疯癫潦倒,有着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名声。段灵活祭一事发生后,人们都说孙长喜的心眼坏了,得不到就要把人毁了。”
言不周听到此处微微蹙眉。之前,她推测白澒是在三年前彻底侵占了孙长喜的身体,但孙家家破人亡让她怀疑或许厄运的源头与白澒也有关系。段灵被活祭到底是孙长喜的意思,还是白澒的决定?
郑村长继续说到,“段灵被活祭后,将清河真的太平了。赶水村开始对老孙深信不疑,老孙也去了汴京获得了道士度牒。后来每个半年活祭一人,这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两年前,对岸有人去京城上告了,但人一去不回消失地无影无踪。大家怀疑是被老孙灭口了,之后谁也不愿再提他。”
其实,今天顺水村的人听到孙长喜死了,大伙多半在唏嘘之余都松了一口气。这话郑村长没有说出口,他也没陪两人进入茅屋,显然还有些隐隐害怕。
言不周先一步走向茅屋,此地并无太多水银妖的妖气残留,仅在一口残破的丹炉内发现一丝残迹。四间屋子杂乱地堆了不少书籍,草草翻过全是道藏典籍看得人眼晕。
“言先生,来这里。”展昭在茅屋外侧翻查,有一处泥土的颜色与别处略显不同。挖开则见一个酒瓮大小的泥坛,封口处被贴上了一道作用不明的符箓。
言不周跨出门槛看到杂草堆里的展昭,而待拨开荒草则见泥坛。尽管此物不曾透出任何古怪气息,但她的直觉在说其中所藏必有不妥。
两人都没冒然将泥坛挖出。言不周弯腰俯身,伸出左手没有触碰到符纸,虚盖在其上运作了虚镜之力。瞬间,她似是穿透符纸封印大致感觉到了坛中之物——坛中有妖气却不属于水银妖白澒,它所剩不多且带着一股子哀怨。
“我一直有个疑问,人是父母生的,妖也该有来历。”展昭不免疑惑水银成怪的契机,“言先生,你说成精容易吗?”
言不周默默摇头,她觉得应该不容易,正要起身说话则腰臀一疼,新手飙马的后遗症来了。
第16章 在天愿做比翼鸟
言不周放缓了直起身体的速度,努力保持着浅笑。此等尴尬的颠簸之痛难以言说,她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案子上,以精神胜利法忘却疼痛。
“这坛子有古怪,先别动它。我们去屋内书堆找找,有没有关于它的记录。”
“好。”展昭已经翻查了四周并没有其他的被掩埋物,这只泥坛对于白澒或孙长喜来说八成有不一般的意义。他看着言不周的背影,视线扫过其腰间,当下并未多嘴也进了屋。
直到日暮四合,天色将暗未暗。
两人才粗略浏览了一遍茅舍藏书,被堆放在外的都是道术相关书籍,理论篇、咒符篇、丹药篇等等,各种内容都有,效果真假暂且不可考。还有几大箱子封存起来的四书五经与笔记功课,都是从前孙长喜为考科举所读的书。
此中没有屋外泥坛的相关记录,更是不见孙长喜开始修道后的手稿,勉勉强强找到了半页残片。
其上字迹潦草中透着几分癫狂,‘想要在天愿做比翼鸟,我偏是不让。一个在水里,一个在火里,我就要让它们水火相隔,生死不复再见。’
白澒在道观里留下的手书不多,与箱中孙长喜所藏的课业笔记对比,可知水银怪并未刻意临摹原主的笔迹,或是他非常自信不会惹人怀疑。
这张残页是孙长喜的字迹,与之相对,泥坛封口处的的符箓文却是白澒所作。
“这里用了「它们」,代指的八成不是普通人类。”
展昭拿着残页思考起来。刚刚言不周提了两个要点,茅屋内的破损丹炉有水银怪的气息,而泥坛中是另外一种妖气。
有没有这种可能?生活接连受挫的孙长喜遇到了一对妖怪,他见不得两只妖怪的你侬我侬,故意拆散它们,将一个投入火中,一个投入水中。
火指的是丹炉,那只妖怪的妖气催生了水银怪,炸炉事件爆发,天降干雷与民间传说里成精成怪的异象相近。水指的是将清河,另一只妖怪被淹死后心有不甘,搅动了将清江的翻动,却遇上了附身于孙长喜身体的白澒。
展昭说出这番推测,“既然能找到一张残页,那么孙长喜应该一直有记录手札的习惯,其中该有记录他遇到的古怪。多半也是因此,白澒为不泄露自身来历将其销毁,而我们无从得知更多真相。
如今只知泥坛是白澒下手封印的,按照他无利不起早的作风,很可能与河底某物达成了协议。”
依据现有的线索,言不周认同展昭的推测。
妖魔鬼怪都不易修成,水银怪许是早早生出灵智,但要成形夺舍人的身体,还缺一口气——或是以天才地宝补全,或是直接吸收其他妖怪。
“会仙观的道士与郑村长都说了,白澒与河神达成了协议,看来那说的就是一个事实。白澒封印了泥坛,是为了牵制与利用河里的妖怪。”
言不周再大胆假设孙长喜所书也是事实,他确实遇到了一对比翼鸟。回想那些出现在志怪故事里的比翼鸟,有一种妖怪的确具备引动大水的本事。
《山海经》中提到「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
蛮蛮,说的是一对妖禽。单独一只仅有半个身体,必须两只合体才能成双目双翅飞行,可谓是名副其实地比翼而飞。
言不周曾经闲地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蛮蛮怎么会与发大水有关?
她脑补过一则小故事,也许一对蛮蛮比翼双飞时并不会引起洪水,而人们见到鸟多半是鸟停于树枝时。
蛮蛮飞不动了,不一定是累了,也可能是其中一只再也飞不了。一只蛮悲痛于失去另一只蛮,它的哀鸣就引发了洪水不断。假设蛮蛮遭遇了故意拆散它们的人,怨气难平也实属正常。
这种推测是否正确,需要揭开泥坛的封印一窥究竟,但在那之前必须准备充分。一旦这头透出了妖气,可能会引得将清河里的异动,是要让对岸赶水村做好准备,别轻易往河边去小心被淹死。
言不周与展昭吃过晚饭就去了对岸,在坐船渡河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发现水中有任何异象。
这段黄河支流非常平静,水质甚至比其它河段还清澈几分,完全不曾透出半丝妖气,更是看不出已经投入了五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此反常才更引得人心生警惕。
此时,赶水村靠近将清河一带已经竖起一排火把。
马汉带着皎瀛已经早一步前往赶水村,两人不是单枪匹马,而是带着文书找了最近的巡军铺请求支援。
鉴于赶水村偷偷搞了活祭,不得不考虑到其村民会产生排外情绪。既是怕官府追责,也恐惧河中妖物事后报复,所以瞒不上报,也不许外人多管闲事。
这一队支援主要是来维持赶水村的秩序。事实证明文谦的提议没有错,幸而马汉拉上一些人马,才能半强制说服赶水村众人今夜别多事地保持安静,让他们能顺利探查并解决将清河的问题。
月色散落河面,皎瀛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夜色与水下,这两点带来天时与地利。想他也曾游过血月下万里大海,也曾征战汪洋风头无量,是一条颇有战斗力的人鱼。上岸来到大宋,碍于天道之规受到限制,今晚他终于又能撒开鱼尾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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