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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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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邪性!
这是言不周进入湘西后的直观感觉。
最初发现进入湘西后,无法再度探查辱尸头目的方位,查询罗盘会无序转动。她只能猜测对方藏身于某些法术结界处,或是使用了什么干扰器物。
不多时,则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比起汴京、江南的山林,湘西才配称深山老林。且说去年前往的云梦泽旧地,它与湘西同在荆湖北路境内,两者却不能相提并论。
也许因为人烟稀少,也许因为地势特殊,湘西山林的灵气显然比别处浓郁。所谓灵气,它所惠及的范围可以很广。既能助草木妖精修炼,也能助尸怪邪煞成形状。
难怪湘西有三邪,此种天时地利,便也早就了特殊的人和。
“还是走过的地方太少了。”
言不周多感叹了一句,隐隐觉得此次湘西之行恐怕不简单,有些后悔兵分三路行动。
这会看着光天化日下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岔道,她确定进山时没有发现山内有妖邪之气,此时却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向导大娘说这座山中的所有岔道口路,只有分左右两条道。别管东西南北,遇到岔路往左边转弯准没错。
然而,眼下变成了三选一,又改选择哪一条?
从大方向来看,鼎州城在此山的西边。目前选择左侧的道路应该是对的。
那就走左边。
言不周一咬牙加快速度,盘算一旦前方的情况有异,大不了原路返回。
她走了半时辰左右,发现沿途景色都能和地图册对上。刚想松一口气,寻找下一个地标,天空却惊雷炸响。
瞬间突变,黑云骤起满山风。
这才堪堪套上蓑衣,大雨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瞬时间雨幕茫茫遮蔽视线。山林似是一下暗了,回头也罢,前行也好,全都不是什么上策。
右前不远处有一座荒庙。
在雨落前匆匆一瞥,言不周肯定刚才想要对照地标时瞥见了庙宇,但更加确定的是地图册上没有这样一座庙。
去,还是不去?
不想被正月冬雨淋出病来,就必须前去一探。
此时不经意回首来处,雨势越来越大,天色几近昏暗如入夜了。
好不容易点着一盏防雨灯笼就快走,哪怕荒庙里有妖魔鬼怪也认了。
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古怪,刚好还能逮着问路。或许,这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胆大却也警惕。
言不周左手提灯行路,右手已经拔出了匕首。
‘呲—’
迈入荒庙破烂的门槛,正要推开主殿的门,一步台阶之差,灯笼的蜡烛忽而灭了。
霎时间,昏暗的天色让人难辨四周光景。
一门之隔,主殿内也是黑漆漆的,丝毫没有一点亮光。
‘嘎吱——’
下一刻,隐隐约约主殿里似乎有脚步声踏来,又似乎被雨声干扰听不清晰,而大门却被什么从内侧打开了一半。
空气仿佛一时凝固,半遮半掩的大门内外都在防备对方。
闪电惊雷再度炸起,这倒是给了些许光亮,让人看清了来者何人。
“阿言?你怎么在这里?”
“无偃?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查盗墓贼。”
“老刀失踪了。”
第86章 震为雷,惊蛰生
去年初夏,无偃与老刀追着毕焕焕的踪迹而去。
倒也不是彻底消息全无,是留下一枚玉符。只要玉符没有碎裂,则表示他们都平安无事。
“十一月初,我和老刀终于在岳阳找到了毕焕焕。那只毕方与卖烧鸭的王家没什么大过节,之所以三不五时捉弄王家肥鸭,只因双方先前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口角。
毕焕焕初至汴京,无意以毕方鸟原形误闯鸭场。既然身为毕方一族,则可通世间大多禽类之语,那时他被王家饲养的鸭子们围观着嘲笑了一番。”
眼下,无偃没有详说毕焕焕与王家肥鸭们的矛盾。
先有一群肥鸭围观轮番嘲笑毕方的大场面,后有毕焕焕逮着借口就烧肥鸭屁股毛,这些笑谈都可以容后再说。
找到毕焕焕之后,那厮装傻充楞拖拖拉拉就不肯回汴京。
虽然他没犯大错,但心里门清自己是小失误一堆,显然不想去荒府自首受罚受苦。
毕焕焕请求缓刑,想采些奇珍异宝带回荒府,以求将功折罪弥补曾经弄出的乱子。
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无偃与老刀原本就是帮忙寻回毕焕焕,并未答应一定会其押送回汴京,也没有承诺具体期限。
三者在岳阳城一番商议,终是决定走一遭湘西。
“老刀与毕焕焕难离本性,对虫蛊之事颇为好奇,想要一窥湘西放蛊之术。我们就从湘北,走洞庭湖水路慢慢向西。
半个月前,刚刚迈入湘西境内,我就觉得此处的灵气有异。具体也不上是什么,但隐隐透着一股躁动。后来回想,一夜之隔,老刀与毕焕焕就不见了。”
无偃起初以为木鸟与毕方四处闲逛去了。尽管三者结伴同行,却非完全同进同出一起行动。两只鸟又非凡物,一般情况伤不了它们,无需事事为其操心。
何况,制造木鸟偃甲以供老刀神魂寄居时,无偃用了青蚨子母两虫的血。
此虫在《淮南子》里被记下一则奇闻,名为青蚨还钱。
传说取子虫与母虫的血,各自涂抹到铜钱上。
当人使用了沾有母虫血的铜钱,而把带着子虫血的那些铜钱留在家里,不久之后用掉的铜钱会悄无声息地自个飞回来。
钱长翅膀飞了回来,是因为青蚨虫母子连心,母虫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因此,利用青蚨虫的特性,就能制作感应法器。哪怕彼此相距千里,也能感知对方的情况。
无偃可以借此感知老刀的位置,不过以往甚少使用,免得老刀觉得它不得自由一直被监管着。
“我一向不问它去了哪里,只要它能在约定的时日准时出现即可。阿言大概也了解老刀,嘴上多有不靠谱,但做事并不太出格。
原先,我们定好了在正月十五去看灯会,不成想那两只迟迟未归。我使用青蚨虫血契感应后才发现事情不妙。虽然感知未断,可无法辨析老刀究竟身在何方。”
湘西说大也不大,比之莽莽昆仑界,它就是一方弹丸之地。
问题在于人间不比昆仑界,诸多法器都受限制不可用,法力亦是受到天道压制。
即使肯定老刀全须全尾地活在湘西,但仿佛因为身在此山中,而云深不知处,视线被迷雾所扰。
“我只能顺着模糊的感应方位去寻,目前能确定老刀在西侧的武陵山脉里。这会也是误入山庙。”
无偃说着原本计划的寻鸟行程,亦是翻过此山先入鼎州城。在那里准备充足后,再入武陵山脉。
他也向猎户打听清楚山路,哪怕没得一份详细地图册,可掐点认准路标地翻山转弯,谁想惊雷炸响后前路就诡异了起来。
“据说此山的所有岔路仅有左右两条路,我也不知怎么会遇上一个三岔口,这就来了荒庙。”
无偃一边说着一边简单清理着荒庙正殿。他仅早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取些火烛照明,谁想就偶遇了同来避雨的言不周。
两人各从储物袋里取出些火烛、脸盆、抹布等物,简单地清理后发现主殿里什么桌椅家具都没有,仅存一尊没有头的石雕神像。
殿外暴雨倾盆,谁也没有在储物袋里备有干柴。
如今,只能点燃五六根蜡烛,可是这点火光压根谈不上明亮。
幽幽烛火,让残缺神像在墙面投下古怪的影子。
言不周绕着神像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表明其神位的牌位。仅从石雕残余身体判断,此物该不是常见的佛像。
这事也指望不上无偃,哪怕他修的是佛门功法,对于人间的佛像雕塑流派,可能还比不上一位常年去寺庙礼佛的居士。
两人暂且没再去研究神像,稍加整理衣物找了两处席地而。
只盼疾风骤雨尽快过去,否则他们都不便走出主殿,灯火明灭间一探整座荒庙并不明智。
所谓偶遇,听着离不开一个缘字。
两人荒庙相逢,但谁也不信缘妙不可言。他们岂止是进入荒庙的情况雷同,在湘西察觉的邪性之感也异常相近。
言不周简明扼要地说起前因,沉吟片刻,忽而提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一直都没问,老刀被毁的肉身是哪种飞禽?”
“我没说过吗?”无偃想着还真没特意提起过,“老刀原是三足金乌。正因天性喜火,它才与毕焕焕一见如故。一劲地惋惜如今木头身,再也不便靠近火光。阿言觉得这与它们的消失有关?”
言不周没有应答,而先提起了殷商墓穴,至今她也解释不清泽水村干旱的原因。
在灭杀墓地怪虫之后,泽水村之侧河流干涸的现象就缓解了。从地理方位来看,为何祭祀墓地唯独影响泽水村?
公孙策根据现今的地图,看不出两者之间有特别联系,只能推断山川河流的走势古今有别。
也许,两者地脉之中可能有所关联,可地面上已经看不出这种联系。
“在破开青铜地面后,下方是一个特质的青铜坑洞。我清扫出了残缺不堪的肥遗残骸。蛇妖的尸身上几乎满布怪虫尸体,压根就没留几块骨头。
墓穴确实是为了镇压肥遗而造,但那是二千五六百年前的旧事。蛇妖死得不能再死,怪虫却活得精神奕奕。”
梧桐古树未死之前,墓室应该是密闭之地,寻常等闲之辈绝不可能进出。
那么怪虫是何时开始生长的?虫卵怎么进入密闭的坑底?
对此,大祭司的记忆影像里并未给出答案。
言不周甚至有些怀疑泽水村的旱灾,有几分是由肥遗遗骸而起,又有几分是由怪虫而起。
她将甲骨文拓文与虫尸都取了出来,“我问过了,英望东一直打理昆仑园圃,却也没见过此种怪虫。你看看这两样,能辨识一二吗?”
无偃遗憾地表示他识不全甲骨文,“此种文字该由巫族巫文简化而来,巫文偏于图而胜过字,据说每一个字都可表特殊的力量。即便在昆仑界巫族也很少见了,我只能看懂些流传于外的巫文。
这些铸于青铜地面的文字,大致在说万一肥遗的火气外泄,该去找哪些天材地宝,依照什么次序炼成药水,倾倒在九条沟渠上启动阵法。具体的配方与步骤却是看不明白。”
至于长着翅膀的无足蜈蚣怪虫,也是闻所未闻此类虫妖。
不过,无偃对此有一个猜测,那些虫很可能不是妖物,而是带有怪气的蛊虫。
“人间灵气不足,大批的虫妖出世的可能性极低。英管事精于花木之道,应该能认出昆仑界或妖界十之八/九的虫怪。
既然我们都没能在上界见过,那么它们很可能就是人为培育的蛊虫。但没有实地勘察,我也说不清楚为何虫生于地下。”
蛊虫,可不正是湘西的三大邪性特产之一。
言不周将话头转了回来,说起为何要问老刀是何种飞禽。“毕方与三足金乌都是火性妖怪,女丑氏通晓某种应对干旱的法术,那可能是以法相克,也能是以法相生。”
简单地说,女丑氏有本事处理旱情,也就是处理火气过甚的困境。
她们可以精通水类法术求雨灭火,也可以精通火类法术转化积聚的火气为其他。
大祭司得一缕阳气,那可能无法使得她脱困,而需要召唤更多的帮手。假设她本就擅于火,也就会召唤毕方、三足金乌等火性妖怪前往身边。
鉴于古墓里种植的古梧桐,梧桐引凤凰,凤凰亦属火,使得这一假设的可能性更大了。
“阿言,你是猜老刀与毕焕焕受感应而入武陵山脉。”
无偃一听就明白了言不周的未尽之意,他凝眉沉后却微微摇头。“以一己之力引得湘西灵气躁动。倘若是在殷商时代,那位大祭司以活人之躯还有可能做到,如今却毫无可能。”
轰隆!
天空中雷鸣再起,雨势仍未有半点停歇的趋势。
言不周认同地点头,却是手指天际,“我并没说湘西灵气异动是大祭司所为,只觉得是几者正恰好都赶上了。且听这雷声,你没留意一件事,我也是才想起来,这是春雷震天,恰逢惊蛰。”
战国有书《夏小正》,记载节气物候,其中写到二月初,「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无偃不曾多留意人间节气,言不周也不习惯以二十四节气计时,两人实则都算不得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
这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此时是万虫出洞的时日。
湘西之地有蛊虫之术,蛊虫亦是难逃虫体,恐怕多少也受到时令变化影响。
无偃听着惊雷声不断,他可没错漏言不周说的是‘几者’撞上了。“之前,你提到了湘西的这一支女丑氏身着青衣,春香小姑娘能以血喝退梦魔鼠,她却失忆重伤不知怎么离开了巫寨。
依着我们仔细行路也会迷路,足见没人引路的话,外来客想要深入巫寨很难。更不提掳走寨中身份贵重之人,其中八成发生过内乱。说不定正是青衣与白衣之争。
倘若身着白衣的大祭司尸体被带回湘西,她又要召唤火性妖怪以谋报仇或脱身之事,这湘西太平不了几天了。”
太平不太平,该来的总要来。
当前,言不周更想知道的是,他们怎么会同被引往荒庙了?
*
鼎州城?府衙
展昭随着知州一起去了停尸房。且说他一路入湘,却没能查到有什么盗尸的官方案卷,岂料昨日有人在鼎州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
受害者的头顶正被插入尖钉,仵作检验出钉子上带毒,这应该就是致命死因。
仵作却无法断定一点,“受害者被侵犯过,其体内还有残留精//液。但从她身体上的淤痕来看,很有可能是死后留下的。难道凶犯连一具尸体也不放过?”
展昭不由心头一凛,鼎州城的仵作没见过奸//尸前例,但他正是为查此相关之案而来。
此前,开封府众人讨论案情时,推测过辱尸头目可能有什么特性。
这种不正常的行为,可能源于行凶者十分渴求完全支配他人的权力。尸体不同与活人,不会进行一丝一毫的反抗。
因此,不得不假设多种可能性。
行凶者会不会进化?会不会从挖坟辱尸,进一步变成杀人辱尸?
第87章 金乌大仙,法力无边?
“展大人觉得这位死者,与你的案子有没有关系?“陶知州并非无的放矢请展昭去停尸房走一遭,这等着展昭点头确定,才邀他去书房密谈。
陶垚一番遮遮掩掩不欲为外人知晓的模样,让展昭心头一沉,这幅情形他没少见。
若非死者的身份特别,就是陶垚手中压着不少相关案件,不好办的事情才需避人耳目。
陶垚让侍从守在门口,亲自关上书房正喊门,才抽出了一份卷宗。
“不怕展大人笑话,我生于太原,三十几年都在北边生活,等来湘西做知州,才觉得不如在家乡做县令。一年了,仍是不适应此处气候。”
不能适应的不只气候。
太原城距离宋、辽、西夏边界不远,陶垚对三个国家多族杂居的情况早就很熟悉。来到湘西鼎州,他才会发现此处与北边边境不能相提并论。
同为多族杂居,北边边境早已互通商贸,辽人与西夏人九成都会说汉话,而且风俗也越发向汉人趋同。
“湘西就不一样了,虽然名义上此处都是归我朝管辖,实则很难管得明明白白。
山路崎岖、语言不通、风俗迥异,又没频繁的商贸往来,生活在县城里的南蛮们还算守法,但山里的那些各有各的族规礼法,刑律对他们压根不适用。”
陶垚越说越大吐苦水,调职此地,就是远离中枢权力被明升暗降。
他可没雄心壮志想要修路进山,更没有在湘西打通另一条茶马古道的远大目标。
从前唐至今,走通了难于登天的蜀地与外省互市,生意也做得如火如荼,那是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两相对比,湘西山林中的部族对外真没几分加深接触的想法。
“山里有什么?随便走走,见到怪虫可能就是蛊虫。见到洞穴,可能就会被洞神抓走。见到荒庙,更是千万不能住,一开门全都是等待赶尸匠运走的尸体。”
陶垚说着脸色都有些白了,又是念了几句佛号,才终于切回卷宗的正事上。
“展大人见多识广,一定明白有的事情不是官府说管,那就能管的。这里的人与事都奇怪的很。
比如前脚哥哥来报案妹妹失踪了,后脚他爹娘开开心心来说女儿被洞神娶走做妻子了。这边厢有人报案发现什么尸体异动,那边厢就有人说赶尸过路生人莫扰。诸如此类,真假难辨。”
展昭并未打断陶垚,耐心认真地听其说了好些办案的难处。尽管知道陶垚的话语多半有推托之意,但确实也能从侧面了解湘西诡事。
大概听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等来陶垚把卷宗放到了他手中。
快速浏一遍,其中记载了五个死者,四女一男,皆是与奸杀案有关。
鼎州城的正处几路交界,沅澧二水交汇,自古则是出入滇黔必经之地。而且上至巴蜀,下连洞庭湖入大江。哪怕湘西商贸算不得发达,但鼎州城可称得上往来人员混杂。
卷宗上的五个死者皆是途径旅客,都是自去年腊月以来,在金乌山山脚发现的尸体。
“去年八月,沅澧二水洪汛突至,鼎水河位于两水交汇之处水势亦是暴涨,洪汛过后,鼎水河段泥沙淤堵,两侧良田被毁。
这一段的水运尚在修复中,所以往来商客都只能走陆路,或是绕行,或是翻过近鼎山。我说得可对?”
展昭为了去更多县镇查访辱尸线索,他选的是绕行。可是依照卷宗里画的简易地图,从行船停靠的目平湖西岸至鼎州城,这一路直线捷径无疑是翻过近鼎山。
近鼎山,既是陶垚特意标注的别名为金乌山。
当下,陶垚遮遮掩掩地拿出卷宗,不难猜测外人定是不知,金乌山附近闹过至少五起奸杀命案。
展昭不免担忧言不周,想她为了赶路十有八/九会选翻山,也可能对潜在的危险没有准备。
“陶大人,这卷宗里并没提什么疑凶嫌犯,只有几张尸检公文。请你直言相告,金乌山到底有什么危险?五起命案的后续查得如何?”
陶垚无奈地叹气,表示并非他不尽力,而是真的力不能及,查不出更多凶犯的踪迹。
“展大人且看细看卷宗上的记载,上面提到那些死者都衣不蔽体,头发之中夹着枯枝残叶。
刑名师爷老刁干查几十年凶杀案,据他说年轻时腿脚未伤之前,曾经入山走过一遭苗寨。对于此次的奸杀案,他勘察现场后认为金乌山脚不是第一案发地。那些枝叶来自武陵山脉深处,只有南蛮部族可以出入。”
卷宗上也写得清楚,五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最早估计在三年前,最近估计在三个月前。
展昭岂会错漏这些时间差,死者有男有女,年龄更从十五至三十五不等,金乌山看起来更似一处抛尸地。
他还一个更可怕的猜测,行凶者是一个团伙。并非简单的几人协同作案杀人,而是有着奸尸癖好的危险分子们聚集到一起。
那些人的偏好对象不同,年纪、性别、长相等各异,这才出现了五位没太多相近处的死者。
依照陶垚所言来看,由于当地落洞的传说使然,此地的失踪案报案率不高。究竟有多少活人被害还是未知。
加之赶尸的诡异手段,基本能避人耳目走山路运送尸体,倘若再以蛊术控制手下,这些完全能构成一个贩卖尸体网。
从前不曾涉及黑市中的黑市,祝明却已打听出一二交易内/幕,有人甘冒杀头或流放的重罪,做的正是暴利行当。
一具符合条件的尸体可达天价,甚至比直接买命杀人都高,如此情况总有人会铤而走险杀人谋尸。
思及此,展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陶垚,这位陶知州恐怕心里门清,非常清楚五具尸骨所带来的利害危险。
附近州县被瞒得死死的,半点不见风声。倘若他不走一趟湘西,陶垚是宁可压着不动,也绝不会轻举妄动。
陶垚这厮不是没本事只会一味地粉饰太平,而是在天塌下来前,想找高个子顶着。
“陶知州取名垚,是否命中缺土,需高山来压八字?”
展昭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无关的话,“湘西多山岭,险峰连绵,应陶知州的名字,该是你雄才大展之处,就别谦虚了。”
陶垚面色一苦,想混日子怎么就那么困难?
名升暗降也就罢了,偏偏他能感觉到知州的位子就像被按在火雷堆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点爆了。可他哪有本事与奇人鬼术相斗。
这会转了话头提起抛尸现场。说来发现死者的人都是巡山兵,尸体仿佛都是忽而进入视野。
四周不见可疑的车轮与脚步痕迹,死者仿佛凭空出现,全都是主动上门报案伸冤。
“这事情真的透着诡异。巡山兵见着尸体的第一眼,死者都没有腐烂,面容都是一种‘请为我伸冤’的表情。等把死者拉回衙门停尸房后,五人的尸身忽而解冻,一下子就正常腐烂了。”
陶垚没敢把五具尸体存放在义庄,特意寻了一间寺庙后山停放。“普慧主持与我交情不错,他每天给这些尸体超度,该是能防止他们尸变。
话说回来,昨天发现在青楼后巷发现的女尸,与早前的金乌山死者感觉上不一样。”
至于是究竟是什么不一样?
陶垚却说不好,昨天发现的死者身份仍在调查中,这回却没有给他鬼气森森的感觉。
事不宜迟,展昭想要立即找普慧主持,打算开棺看一看那五具尸体。
离开书房前,他不忘再问一次,“‘陶知州,你还没说金乌山到底有什么危险?下船时,我只听人称其为近鼎山,取的是靠近鼎州的意思。有谁称呼它为金乌山?”
“金乌报晓,阴晦尽除。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传说,相传山间有一座金乌仙庙,去拜一拜可除一切霉运。”
陶垚直说金乌山之称是从普慧主持那听来的,相传很多年前小山里有过一位十分灵验的金乌大仙。
时至今日,除了极少的方外之人,当地人也没听过金乌山这一别名。
近鼎山不高不险,身体健康的青年人一个白天足以翻山。猎户、大夫常去打猎采药,可以说穿行整座山,从没有人见过金乌仙庙。
陶垚之所以向普慧住持打听小山的传说,也是因为五具似是凭空诡异出现的尸体。
“怪就怪这里,近鼎山平平无奇,它并无危险奇异之处。”
*
整整一个时辰,山中惊雷暴雨才声势渐歇,不多时就该雨停了。
无偃推测着两人误入歧途的原因,选择走上那条岔路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妖邪之气。
“这座庙宇荒废了很久,若非妖邪作祟害人性命,而你我不约而同来到此地,也能说是它选中了我们。也许,是看中了我们的共通之处,从而有所谋求。”
“这么解释也行。可能寻常人察觉不到山中异样,第三条路只有身怀异术者才看得到。”
言不周听着雨滴声越来越小,也开了一句玩笑。“除此之外,大师与我还有什么共通之处?是好管闲事,还是替人申冤?”
无偃笑着稍稍更正,“都奉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对。”
不过说笑间,两人的神色并非轻松几分。
大雨停了,应该云开雾散。
此时正逢未申相交,还没有进入黄昏,外面的天色却越发阴沉。
荒庙殿外,仿佛一副午夜来临的黑暗。
“咚!咚!咚!”
暗沉天色中,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响动声。声音来得又快又响,似是骤然出现在正殿外的空地上。
言不周乍一听就头皮发麻,哪怕古怪的事情见多了,但诧异感还是会有的。这动静真像是僵尸跳动走路,而湘西可不流传着无数行尸传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两人即刻拿起烛台,还没想好是否开门看个究竟,外面有些凌乱的跳动声停了。
下一刻,整齐划一地发出了更响的‘咚’!
这是整整一队人重重跪下的膝盖撞地声。
无偃索性一把拉开门,让他也倍感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衣衫破损、尸气明显的七个死人竟是齐齐在正殿门前,似是从他们胸腹之中有些生硬地发出了声音。
“金乌大仙,法力无边。我等枉死,请诛洪天。”
这下,无偃与言不周面面相觑,只差互怼一句,‘让你乌鸦嘴,这还真来了尸体伸冤。不过,金乌大仙是哪方豪杰?’
第88章 你还想睡在哪?
黑天阴风吹。
荒庙正殿前的空地,七具尸体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没有停歇也不知疲倦,好像一定要等到应答才会闭嘴。
言不周转身看向殿内没头的神像,她翻山前特意向村民打听过近鼎山的传闻,都说这座山没有猛兽也没有怪异。
忽然冒出的荒庙,可能一直藏在普通人的视野盲区,而神像的头都没了,还谈什么法力无边为人报仇。
“我们就不认识第二只金乌,老刀以前究竟做过什么好事?”
言不周希望无偃能说出子丑寅卯来。她记得木甲宗为肉身被毁者制造木躯,对于上门请求者必有一番深入调查。
无偃却是不知原委地摇头。木甲宗有一套辨识功德杀孽的仙器,能够大致判断上门求身躯者的福报罪孽,但无法具体到每一桩小事。
再说发生在昆仑界的事情尚可探查,也没可能将一个修士的经历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天上一日,人间十年。老刀是飞升上界的妖怪,换算它在人间的时日,起码是一两千年之前发生的。需知肉身的毁灭必对神魂造成影响,它有好些事都记不清楚了,而大多忘了的都是在人间的经历。
老刀之所以养成唠叨的习惯,那也是想要多说说,免得再忘了什么。只是念叨的再多,也没提过它曾经来过湘西。”
不过,无偃也觉得金乌大仙必与老刀有关系,哪怕不是老刀本鸟,也与它有紧密的关系。
两人没有继续僵在正殿门口,拿着烛台与灯笼向外走去。
空地上跪着的尸体们却对经过的活人时而不见,继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诛杀洪天之类的话。
此时,本该斜阳夕照,却成黑夜无光。
暴雨惊雷过后,七个死人咚咚咚地跳入荒庙,居然还跪下整齐划一地重复念叨请命报仇。
言不周原本觉得这场面鬼气森森,但是听得久了不由笑出声。
这些鬼话勾起了一些记忆,曾经可不正听过,‘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从这一点来看,七个死者所念的浮夸请愿念词,与老刀的形象真有八成相合。
眼下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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