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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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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虽然刚刚才经过一番消耗了巨大体力和精力的苦斗,但是他本能地预见到,从她这里得到真相和解释的过程,同样应该是一场不次于刚才的苦斗。
他勉强压抑着自己心中渐渐升高的、挟带着一丝困惑的怒气,沉声说道:“……跟我来。”
然后他率先转身,大步向着自己的房间兼办公室走去。
进了屋,他先前因为深夜处理公务还点着的灯发出荧荧的光亮。
桌上摆放着的是她从自己房间里拿来给他照明的油灯。
那天之后,他也并不是没有试图把油灯还给她、或者另买一盏给她,然而都被她谢绝了。
她笑嘻嘻地说“副长,我一个平队士又不用熬夜处理公务,也不会做什么费眼睛的事情,点根蜡烛就好啦”。
然而现在,他一脚迈进拉门大敞着的房间,第一眼就看到桌上那盏油灯,只觉得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他听见自己身后的她脚步轻轻地进了门,和上次一样,在门旁坐下,再细心地轻轻拉上拉门,一副“副长要说的话都是机密所以一定要谨慎小心”的样子。
他站在桌前,回过头来,果然看到她一副低眉顺目,十分沉静的样子,端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隐瞒了这么巨大而匪夷所思的秘密而感到忐忑不安。
那种内心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土方顿了一下,索性一下盘腿坐在桌前的坐垫上,面对着门旁的柳泉,大马金刀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脸绷得紧紧的。
“……说吧。”
他吩咐她,声音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喉咙发紧,声音似乎失真了一样,听上去简直像是别人在说话。
她在回答他之前,似乎微微犹豫了一下。
最后,她的回答又是能够瞬间点燃他的全部怒气的那种!
“说什么呢,副长?”
土方猛地挺直了背脊,竖起眉毛,瞪着柳泉。
“说你刚才使用的那种……那种奇怪的能力!!”他喝道,简直快要气死了。
柳泉微微叹了一口气。
“啊,那个啊。”她似乎显得很惆怅似的,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在苦恼着怎么解释才好;最后,她却摇了摇头。
“……我无法解释,副长。”
虽然此刻几乎已经全员发动起来的新选组占据了西本愿寺的前半部分地盘忙于善后,但在后院的这一排干部所居住的房间这里,还是很幽静的。
深夜的虫鸣从门外的庭院里传来。然而这并不能使新选组的鬼之副长心情平静。事实上,他简直被气得脑袋里嗡嗡响。
“……为什么?!”他从齿缝里勉强挤出这个问句。
似乎是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她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重又低下头去,再次发出了无奈而伤感似的叹息。
“不解释……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没听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副长一秒钟就爆了种。
“到底你还有多少秘密啊我说!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不能够让我知道的吗?!那种能力既然被人看到了就应该好好商议一下之后应该如何对待啊!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那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要好好斟酌一下以后还应不应该使用,对于在场的知情者又该如何对待,是不是应该严令他们保守秘密……像你这样躲躲闪闪地不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值得信任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可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新选组队士的自觉啊我说!?”
他气得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把自己刚刚震惊之余脑海里闪过的所有事情不分主次地一股脑全部巴拉巴拉吼了出来,吼得自己脑袋生痛。
【副长の咆哮】升级版【副长の怒】瞬间就把这个堆满文件的房间变成了修罗场。
然而在这种地狱之怒焰里,唯有那股怒火灼烧着的中心——那个刚才还悍勇地直面西鬼之首领的女子,现在却垂下视线、双手握拳摆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就那么正坐在那里,对副长的怒吼中流露出来的不解、愤怒和指控——甚至还带着一丝挫败之感——仿佛听而不闻,也不辩解。
这种沉默一般的无言抵抗,让副长的怒气槽一瞬间就飙破了上限。假如怒火是有形的话,那么现在整座西本愿寺大概都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说吧……说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事情?!”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从齿缝里挤出一个一个音节来。
“即使有糟糕的过去也没有关系……新选组这里的人们,差不多个个都有着和过去相关的不愉快记忆;我自认为作为新选组的副长,我还有这样的承受力和包容力……就连千鹤那样压根并非人类的,我都可以接受,并且答应保护她——大家,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吧!只要拿出真诚的态度坦率说出来不就可以了?所以不可接受的并非是秘密,而是隐瞒!……”
他好像是在试图说服她。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刺中了她的神经,她蓦地抬头直视着他,眼神中仿佛有着某种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情绪。
“您想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呢,副长?”她轻声问道,“……听到我说其实自己是个怪物?说那种能力我天生就有?”
土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然而她一旦开始说话,就并非他的语言技能所能抵挡的了。
“我并不是千鹤,我不需要保护。我之前并不想暴露这样的能力,就是因为不想在这里被人视作怪物……就因为我怀着一个并没有对大家不利的秘密,我从前为新选组和土方先生您所做的一切就都不算数了?我不可以怀着秘密而在这里生活着吗?即使为新选组、为土方先生您做了再多的事情,只要有所隐瞒,就绝不可能被接受,是吗?!”
※※※※※※※※※※※※※※※※※※※※
3月27日:
。
204
土方的恼怒里渐渐带上了一层困惑。
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们所计较的是相同的事吗?!
然而眼前的问题不能不管。
假如这种事情放在以前……就算有所隐瞒的人是另一位在新选组中生活的女性——更弱小需要保护的千鹤; 他也认为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拔刀指向对方; 喝令她如实说出真相。虽然也许不会真的砍了她,但是必要时他也不吝于作出威胁。
然而他偏偏面对的是清原雪叶。
这家伙不怕威胁。在女性身份没有暴露之前,她甚至遵照他的吩咐去做过死番——放在别的队士身上也许会自己也不由得害怕起来的任务,她去做的时候却十分镇静从容; 就仿佛是个毫无感情、不懂恐惧的玩偶; 从不担心自己这一次会不会葬送性命、会不会无法全身而退……
所以他威胁不了她。从很久以前开始,死亡仿佛就无法震慑得了她。
更何况他发觉自己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从刀鞘中拔出那柄自己非常喜爱的“和泉守兼定”来,以刀尖指向她那张扮作男子、却显得过分秀丽的脸庞,像以前审问那些新选组抓到的奸细或不逞浪士一样,用冷漠的声调说出“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快如实招来!”或者“假如不说出实情的话就让你见识见识新选组招待客人的方法!”之类恐怖的台词。
这种想法让他开始觉得有些急躁。他双手撑在膝上; 上身微微前倾; 眉心紧皱,瞪着她的脸; 一时间觉得无论使用什么样的言辞; 都无法很好地表达出他想要追问的一切; 以及他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理解!新选组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一群人结成的团体; 假如彼此都不能够坦诚以对的话那么还能在什么基础之上建立必要的羁绊!仅仅只是一起战斗的话那并不足够啊; 萨摩和会津藩不是还在禁门之变中并肩作战、攻击长州吗?!才事隔多久萨摩就背弃了将军大人和会津藩; 和长州缔结了盟约!?
而且仅仅只是听从命令行事,这也不能完全成为他视之为自己的同伴——甚至是友人——的理由!新选组的队士最多的时候接近三百人,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让他这么困扰; 这么伤脑筋!
真相。他想知道的; 仅仅只是真相而已——为什么那么戒备着不想让他知道的真相。
在他看来; 她已给过他足够多的惊奇与惊吓,多得他已经不再认为她背后隐藏的秘密里还有什么足以吓倒他、让他必须把她从新选组赶走的真相了。
可……可是这种话怎么可以说!说出来的话他身为鬼之副长的尊严立刻就会荡然无存!他为了树立鬼之副长令人畏惧的形象可是费了很大一番力气的,因为这样做才能同时震慑队员和对手!现在他并没有说过这种类似“因为你是我们的同伴所以不可能赶你走”的话,她都敢当面冲着他大呼小叫地顶撞副长了,要是再说上这么两句的话,以后她说不定会变得比总司还要让人头痛!说不定会到了他压根就管不了的程度!
他气咻咻地瞪着她,深感她的冥顽不灵。
“就不能……”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问句来。
“就不能……稍微相互理解一下吗?!”
柳泉一愣。
正在这时,隔扇外面响起近藤竭力装出的开朗嗓音。
“啊哈哈,有些争论吗……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啊。”
柳泉和土方同时一怔。土方几乎是飞快地站起身来,走到门旁拉开房门,然后站在门边,一脸不愉之色地勉强和近藤打了个招呼。
“呵……近藤君。前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近藤搔搔头发,老好人的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来,看了看土方、又越过他看了看柳泉,一脸的“啊啊啊必须快点想个办法阻止这两人吵架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困扰表情,和稀泥似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那个……说得也是!阿岁,那么前面的事就拜托你啦。雪叶不是今晚还跟着一番组出门巡逻了吗?不如就先去休息吧——”
近藤一边故意豪爽地笑着,一边推着土方的肩膀,好像很想让土方赶快先走似的。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雪叶的事情也是,千鹤的事情也是……哈哈哈,其实人没事就好,其它的事情,就算现在不知道,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柳泉的心脏不知为何陡然一沉,虽然知道近藤这只是试图让土方冷静下来而敷衍的说法,然而这句话含有的糟糕的歧义仍然让她顿时机伶伶冒了一身冷汗。
简直难以控制沿着这句话的发展方向,往糟糕的方面去想的冲动啊?
也许是因为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平时并没有那么细心、今夜却为了调停土方和柳泉之间的激烈争吵而格外注意他们双方的近藤,立即又添上了几句平息事态似的展望用语。
“……因为,当雪叶想说的时候一定就会告诉我们的,是吧?我们可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呢。我是这么认为的,是吧?”
……作为壬生之狼的首领、新选组的局长,游戏里对近藤这种老好人的人设还真是……真是温暖得简直不像真的啊?!
土方狠狠地撇开头,“嘁”地发出类似不满的声音,却没有再跟近藤争论。
柳泉默了几秒钟,觉得自己有义务回应一下,最后答道:“……是这样啊。”
土方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口说教些什么,仿佛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然而以前总是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语言技能MAX的柳泉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又变成了沉默无口系。
土方有点烦躁似的低声抱怨了一句:“……以前不想听你说的时候,你却总是有那么多大道理……现在想听听看你是怎么说的了,却又嘴巴闭得像个河蚌——”
河蚌……不,柳泉——装作没有听到副长的比喻。
上一次听到他使用比喻这种手法,还是在去年的夏日祭。那个时候,他曾经把不逞浪士和雨后的蘑菇相比,说那些坏家伙是不会像雨后旺盛生长的蘑菇一样每天冒出好多的。
现在副长难得一见的【幽默感】再度上线了,她却觉得一阵无奈和伤感。
……就不能在好的时刻使用一下比喻的手法,发挥一下您那宝贵的幽默感技能吗,副长?
副长的吐槽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他看起来更不悦了。说起来,他最近看起来总是在不悦。也许是压力太大、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吧。
“……还有那封信!那个鬼大将亲自来给你送的信,一定——”
“好啦,好啦。”近藤从土方身后推搡着他的后背,硬是把土方推向前院的方向。
“雪叶一直以来不都是个好孩子吗,还有什么信不过的?那也说不定是萨摩方面的挑拨离间呢,毕竟他们现在跟长州是一伙的,肯定很想看到我们新选组内部自己乱起来吧。”为了说服土方、打消他的怒火,近藤言之凿凿地说着有点玄幻的推测。
柳泉:……局长您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然而遗憾的是,副长可并没被这种明显是心理安慰的说法蒙骗过去。他仍然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明显不高兴的样子,十分不情愿地被他所尊敬的近藤桑推推搡搡地往前院走,好像还偶尔想要回过头来冲着柳泉追加两句【副长の说教】似的。
但总之,这漫长的一夜算是终于应付过去了。
从那天开始,柳泉和土方之间就陷入了一种极其奇怪的情形。
也许是后来近藤和稀泥的方式得当,之后土方就没有再追问过关于柳泉那奇怪到极点的超能力以及风间送来的那封信的任何问题。
不,这么说也许并不确切。确切地说,从那天晚上风间夜袭屯所迄今为止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柳泉和土方之间的交谈仅限于以下对话:
“清原,去办〇〇事”、“是,副长”。
或者:“副长,一君那里有消息过来”、“你说吧”。
总而言之,交谈仅限于公事。
所以现在他们之间的交谈,很多时候都终止于极为不自然的语境下。比如:
柳泉:今天一君说了〇〇事,还说了××事。以上。
土方:啊。知道了。
柳泉:那么我告辞了。
土方:……
或者——
柳泉:我回来了。事情已顺利办妥。
土方:啊。知道了。
柳泉:那么我告辞了。
土方:……
……脚本和台词简直雷同得像是大家来找茬啊掀桌!编剧是谁你出来我们来谈谈人生啊!你这么复制粘贴真的好吗,这是骗工资的行为吧?!
总之,屯所里一些聪明乖觉的家伙们也渐渐能够感受到柳泉和副长之间那种僵硬(?)的气氛了。
根据某次被炸毛的副长发出的地图炮刚好一并扫过的新吧唧的吐槽,“呜哇最近土方先生的气场好可怕,害得屯所里简直是修罗场嘛!”
善解人意的大哥哥役担当原田也曾经私下来找过柳泉谈心,然并卵。
问题的症结在于……呃,柳泉觉得自己也并不真的清楚知道症结到底在哪里。只好暂时先放在一边不管,觉得必须要等到一个好时机出现了才能解决这个困局。
这样……算是放置play吗?
攻略的进程一时间似乎有点停滞了。而柳泉暂时也没有了努力追着副长去推进攻略进程的心思。
在这样似乎虚度了的时间里,庆应三年的夏日悄然到来了。
和去年不同的是,伊东已经带着平助和斋藤等人脱队去建立御陵卫士了。
冲田的身体状况也逐渐在变差。去年的夏日祭,他还能带着柳泉任性地乱跑去祭典上截下千鹤和土方,今年的夏天,他却只能留在屯所中休养了。
屯所内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也没人再提起夏日祭的话题了。尤其是去年曾经去过祭典的那几个人,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对祭典这个词简直是讳莫如深。
在这种低气压笼罩下,七月十六日的盂兰盆节静悄悄地到来了。
晚间,山上要举办大文字烧的活动,城镇中也有相应的祭典。
老好人局长近藤,以及原田和新八两个体贴的家伙,为了尽量让大家短暂地享受放松的祭典气氛,于是替千鹤准备了一件浴衣,还找好了一间茶屋、说定了让千鹤可以在那里换装,让她得以漂漂亮亮地出门去好好放松一下。
近藤还非常体贴地把终日劳碌于工作中,得不到休息的副长土方也叫了出来。
于是现在街头形成了土方、原田、新八和千鹤这种奇怪的组合。
只要队伍里有鬼之副长,气氛不知不觉之下就会变得十分沉重……
即使是勉强跟着大家一道出了门,土方仍然是一副严肃脸,而且一路上尽顾着冲新八和原田两人说教,警告他们即使走在街上,也不要只顾着享受祭典而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如果看到什么可疑分子,一定要紧紧盯住,云云。
这种说教在新八的抗议中持续着,直到土方不小心顺嘴说出了“你们三个人”这样的称谓。
气氛顿时更加阴沉了。
过了一会儿,原田和新八勉强振作起来,说是要去逛商店。土方绷着脸,好像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失言似的,说要在附近巡视一下,就不跟他们一起去了。
大概是他也知道原田和新八其实要找地方喝酒纾解愁闷吧。
千鹤矛盾了一下,还是非常善解人意地选择跟着土方一起走。否则的话,鬼之副长就要一个人在街上巡逻了。这在热闹的盂兰盆节之夜感觉好像有点残酷呢。
不过,人多的地方就总会有点小岔子。没走多久,他们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町人在吵架,而且愈吵愈激烈,目测马上双方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土方实在看不过去,打算过去调停一下町人的矛盾,让千鹤自己回屯所,免得街上人潮拥挤,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就不好了。
千鹤非常温顺地答应,目送着土方怒气冲冲地向那两个还在不识相地争吵的町人走过去的肃杀背影,直到土方的身影被熙熙攘攘的人潮淹没,她才转身往屯所的方向走去。
※※※※※※※※※※※※※※※※※※※※
3月28日:
啊,明天妹子会以奇怪的方式出场的,咔咔咔【。
PS。 谢谢可爱的饭酱投地雷鼓励我~~
205
不过千鹤并没有走出太远; 背后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身体失去了重心,狼狈地往地上跌倒下去。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
千鹤站稳后; 刚想抬起头来向对方道谢; 一看到那个帮助了自己的人,却吓了一跳。
原来是山南。
他穿着一件以前千鹤从未见过他穿的新和服,虽然腰间还插/着刀,却褪去了变为罗刹时的非人煞气、以及因为平时无法光明正大出现于人前而产生的苛刻乖戾的气场;他现在看起来像个温和俊秀、出身良好、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普通年轻男人。
而且,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 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那人身姿纤瘦; 放在女子里算是很高挑的身高,同样十分少见地穿着一件女式浴衣; 站在那里的姿态和时下的女孩子们仿佛都不一样——大家都是微微弯腰低眉的柔顺姿态; 唯有那个人站在山南的身侧; 背脊挺直; 身姿秀颀。
……是女装打扮的清原雪叶。
……这两个人怎么会站在一起?!
这样的念头一瞬间浮上千鹤的心头。她不由得愣在那里; 呆呆地来回看着山南和雪叶两个人。
……还有; 为什么雪叶君要作女装打扮?!
今晚近藤先生确实允许没有巡逻或看守屯所任务的队士们也可以出外参加盂兰盆祭,雪叶君假如没有事的话,出门逛逛也很正常——可是; 她为什么要跟在山南先生的身后?又为什么要恢复女孩子的打扮?还有; 山南先生已经是罗刹了; 即使现在是夜间,他出门也不用避讳其他人吗?毕竟在其他熟悉他的人眼中,他已经“死”了——
一大堆疑问瞬间都涌上千鹤的心头。她的表情纠结得简直难以言表。
看见那种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哎呀我的大脑不太够用了”的表情,柳泉忍不住抿起了嘴唇,轻轻笑了一下。
还是山南替千鹤解了惑。
“今天是送魂的日子,比起宅在屯所里,还是想到外面来送比较好。”他温和地说道。
“至于清原君,是近藤君这样安排的。毕竟我不应该在人前暴露行踪,所以一旦有什么会被人认出的危险的话,清原君可以掩护我。尽快离开也好,骗过对方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呢。”
山南轻轻地笑着。
“所以清原君也打扮成了这个样子。——毕竟不会有人能够想到新选组已死的总长和作女子打扮的队士会一起出现在街上吧。即使有人会觉得我们两人中的哪个人有点眼熟,也会因为这种奇怪的组合而决不会联想到我们的真实身份呢。”
他的笑容里有丝自嘲,就好像又被柳泉掩护了是多么令人困扰的一件事,但又不得不接受似的。
“反正,从以前到现在,清原君经常在做类似的事吧。所以这一次近藤君产生这种继续拜托清原君的念头,也是很正常的……”
千鹤注意到清原雪叶脸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我倒觉得近藤先生这是在体贴我呢。”柳泉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山南先生即使上街也没什么的,现在是夜晚,街上人又多,不会有人产生什么奇怪的感觉的……倒是我,穿着近藤先生特意送给我的浴衣,又承蒙山南先生的照顾才能以这种打扮出门,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啊……”
她故意扯一扯自己那件合体地包裹着她修长身躯的浴衣下摆。
“近藤先生可是个喜欢操心的人哪。”她快活似的笑着,“我打扮成这样,不可能再佩刀出门吧?不过他可不会让女孩子单独一人走在街上呢。所以,他才找了那么拙劣的借口来拜托山南先生……”
千鹤觉得她的说法好像也很有道理。
“是、是这样吗?近藤先生真是个好人哪……”她结结巴巴地应道。
山南似乎在暗影里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清原君可用不着别人照顾啊……”他慢吞吞地说道。
柳泉几乎立即就利落地接了下去:“……可那是在没有穿着女式浴衣的前提之下啊。虽然近藤先生允许我以女装出门,令人非常高兴,可是……很久没有这么打扮了,果然还是不怎么习惯啊——觉得有点迈不开步呢。”
山南脸上的苦笑变得明显起来。
“……所以上次在岛原才脱掉外面的和服再去战斗吗……还真是没办法啊?”他低声说道。
柳泉笑了笑,“山南先生,您就别再打趣我啦。我当时就已经被一君好好说教了一番,本来还期望着在您这里得到些鼓励的呢?”
山南微微一笑,然而不知为何,千鹤总觉得那丝笑意并没有达到他的眼底。
山南将目光转向面前的千鹤。
“说起来……雪村君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明明应该是和很多人一起出门的吧。”
千鹤结结巴巴地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柳泉仍然含笑站在那里,就仿佛没有听见“土方先生好像很生气哪”这一类的话一样。
山南微微沉吟了一下。
“不过土方君也真是让人困扰呢,就算是为了维护治安,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去调停矛盾……雪村君要是就这样逃走了该怎么办呢?”
千鹤没想到他居然会把矛头又指向自己,一瞬间结结巴巴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我……”
山南看着她这种笨拙地想要辩解,又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突然微笑了起来。
“我知道的。你是不会瞒着我们逃走的。我想土方君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如说是,他很信赖你吧。”
千鹤吃惊地重复他最后使用的那个字眼,“信赖……吗?”
“啊。”山南随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说【对一开始原本是抓回来监视的对象产生了信赖】是很不可思议的话,但是他看起来是心软了呢。”
他提起土方的时候,语气很柔和平静,像是在说着自己的友人一样。
千鹤下意识地望了柳泉一眼。
她注意到在山南先生提起土方的时候,自始至终雪叶君的脸上都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意如同一个牢不可破的面具那般罩住了她整张脸,隔绝了其下隐藏的所有心思。
屯所的大家都在传说着……那个鬼大将夜袭屯所的那一夜之后,土方先生和雪叶君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后来也一直没有和好……
到底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雪叶君那种令人惊奇的、阻止了风间攻击的能力?
因为那一夜事件发生后,土方先生已经语气非常严肃地告诫了包括她和原田在内的在场人士,禁止透露雪叶君当时的表现;尤其是她所使用的那种能力,更是绝对严禁任何人谈论或透露。
……大概是因为那种能力,跟千鹤自己身为鬼族一样,都不是什么别人容易接受的糟糕事实吧?
千鹤对雪叶所表现出来的超凡能力倒是十分崇拜——毕竟那个风间可是战力极端强大的、非人的存在,她亲眼看到无论是山南先生、还是土方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假如雪叶没有及时出现并使用那种超凡绝伦的神奇能力的话,当时又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还真是难以想像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难以理解的吧……她自己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自己并非人类】这一爆炸性的消息。现在要性格严肃执着的土方先生接受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并非人类的消息,是很难的吧……
千鹤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猜测着,直到她听见山南的声音。
“雪村君也一起散散步吧?难得穿着女装,就这么回屯所去也太可怜了。”他出人意料地邀请着千鹤。
千鹤一愣,视线下意识地转向山南身后的柳泉。
柳泉站着的地方其实有一半身躯都刚好藏在暗影里,面容只有一半露出来,表情非常平静,就好像没听见山南刚才突如其来的提议一样。
千鹤下意识地觉得心里一阵忐忑不安的跳动。
“啊,那个……我、我想我还是早些回屯所去的好……”
山南寂寞地微笑着。
“我还能够在京都度过几个夏天呢……”
这句话一出,不但千鹤猛然一惊,就是半张脸都隐藏在暗影里的柳泉,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明年,说不定就会被变若水的毒素侵蚀了理性而崩溃……还能作为新选组的一员来观赏这景色吗?”山南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前一句话带给这两个女孩子多么大的冲击似的,继续说道。
千鹤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定可以的。山南先生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继续研究变若水和罗刹的吗?”
柳泉突然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千鹤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她身上的浴衣是深紫色的,上面点缀着传统的一簇簇樱花式的图案,和自己身上浅藕色的浴衣相比,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的女性。
……也许正因为这样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山南先生身后,和他假扮一对有所羁绊的男女而走在街上吧……?
这样的念头茫然而没来由地浮起,千鹤猛然一惊,为自己难得的八卦心而感到有丝不好意思。
……雪叶君和山南先生之间,是存在着某种羁绊的啊。当初在大阪的时候,山南先生受了再也不能挽回的重伤时,听说在他身边奋战着的,不正是雪叶君吗?
……还有,山南先生喝下变若水的时候,听说在他旁边的人也正巧是雪叶君呢……
那么看到今晚难得能够出来走到街上,光明正大地逛祭典的山南先生,雪叶君一定很高兴吧……
……而她听见了山南先生刚才那样说着的话,一定心里也很痛苦吧……
自己擅自说了安慰山南先生的话。也许雪叶君也想那么说的啊。不,也许她更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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